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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经医生证实，抢救无效，几分钟前已经死了。”唐幸抱住双臂，挑眉说，“我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宫思琦听了浑身一颤，紧紧地抓住苏明磊的衬衫，眼泪又掉了下来。
苏明磊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不能晚点儿再说吗？”
“你说呢？”
“好吧。今天下午六点半左右，我正好开车路过思琦家，……”
唐幸打断他：“正好路过？”
“我是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开到了她家楼下，行了吧？”苏明磊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回答，毫不意外地发现她正捂嘴偷笑。反而是思琦仍把脸埋在他胸前，似乎是睡着了，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
“我刚进电梯，就遇到了大厦保安，我们就一块儿上去了，……”
“等等，”唐幸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为什么保安会跟你一起上去？”
苏明磊不耐烦地说：“他说一位姓孙的先生打电话来一定要他去看看16楼B座的宫小姐，说怀疑她家里出事了。那保安也认识我，我们到了门口发现思琦家的门没有关，也觉得不对劲……”
他把后来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
“那这位孙先生怎么会知道她家出事了呢？未卜先知？”唐幸转了转手中的水笔，玩味地问。
“那我怎么知道！”苏明磊没好气地回答。
“是我打的电话。”孙宇新突然说，“盈盈离开思琦的办公室之前还给我打过电话，说要去她家吃晚饭，叫我下了班以后去接她。可是后来我一直打她的手机也没有人接，我怕会出事，就叫保安先上去看看。盈盈以前和思琦住在一块儿，那里的保安我很熟。”
他一气说完，连坐姿都没有变。唐幸和苏明磊面面相觑地盯着他的背影，等了好一会儿，才察到他已经决定不再说些什么了。
唐幸耸了耸肩，洒脱地在笔录上划了一笔，然后冲着苏明磊坏坏地说：“我现在可以和你的小美人聊聊了吗？”
苏明磊恨得直咬牙，偏又不能拿她怎样，只好冷哼了一声，回过目光，轻轻地拍了拍宫思琦，叫道：“思琦……”
宫思琦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抬起头来，向唐幸看了一眼，又慌忙垂下脸，低声应道：“恩。”
唐幸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半晌，直看得她又渐渐缩成一团，才终于在苏明磊恼怒的目光下轻快地问：“宫小姐是吗？能不能麻烦你把当时发生的事详细地向我说一遍？”
宫思琦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应道：“好。”
“那时候，我和盈盈刚进门，我就发现有人进去过……”
唐幸用笔在笔录上敲了两下，“等等，你是怎么发现的？”
宫思琦被她一阻，又愣了一会儿，“我房里的东西都会放在固定的位置，不管什么东西被动了我都知道。”
她顿了一下，见她没有再发问的意思，就继续说：“我和盈盈商量好了分头看一下。但是我刚进卧室，门就被关上了。当时房间里很黑，也没有风，我吓得叫了一声，盈盈好象还在隔壁问了我一句。我觉得不对劲，就想打开门出去，这时候有人从我后面扑过来，把我拖到床边，绑了起来。那时盈盈还在外面使劲敲门，我就叫她快走。可是这个傻瓜，也不听我的。……”
宫思琦磕磕绊绊地说着，慢慢变得流利起来，说到最后脸上甚至浮起一个笑容。
孙宇新不知不觉也转过身来，听得入神。
宫思琦的笑容在面上只一现就收了，恨恨地说：“那人绑住我还不够，也不知道把什么塞进了我嘴里。我叫也叫不出，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后来他把窗帘拉开了一半，我才看清楚，原来是林墨！”
“这个人你认识？”唐幸当即问道。
宫思琦冷哼道：“我当然认识，他是我的病人。自从去过一次我的办公室之后，就成天缠着我不放。后来居然跟到我家里去了，还是我叫了保安才把他赶走的。今天下午还来过我的办公室。不过……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进到我家里的，我出门前向来都会上保险的。而且保安也都认识他，不会让他上去的。”
“他是什么病？”
宫思琦见问到她的专业领域，更显镇定自如，“他有严重的薏想症，这种病人常常会有暴力倾向。”
“恩。”唐幸轻轻点头，向她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后来他突然把门打开，盈盈就冲进来了。这家伙，向来是不管不顾的，肯定是想撞门，结果用的力太猛了就扑倒在地上了。后来……”她的神色一黯，“林墨就对盈盈……我一急，就把绳子给挣开了。他过来压着我的时候，我手里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就往他身上划。……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叫了一声就没动静了，然后，然后，明磊他们就进来了。”
苏明磊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还把我们当成坏人对付了，要不是我戴着眼镜，我的眼睛可就保不住了。”
“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唐幸合上笔录站起来，“不过宫小姐最好让我的同事带你去医生那儿检查一下。”
“好。可是，我想先等盈盈出来。”
“可以，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苏明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转过问讯处，向着电梯走去，低头对宫思琦轻声说了一句：“我去去就来。”
“恩。”宫思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手术室的指示灯，随口应道。
“唐幸，等等。”苏明磊在电梯关上前窜了进去。
“怎么？”唐幸笑着低头拨弄他的领带，“前几天还叫我唐唐，这会儿怎么又叫唐幸了？”
苏明磊苦笑着抽回领带，叹气说：“唐幸，我不是说过……”
“对~~~，花花公子也开始收心了。”唐幸懒懒地向后一靠，带着些许讽刺地问，“那么你还追上来干什么？”
苏明磊苦笑着摊了摊手：“你不是早就不做笔录这种小事了吗？怎么今天……”
“我也想来看看什么人能让我们的苏大少收心呀。却原来是个玻璃美人，碰不得。”
“唐幸，说正经的，”苏明磊踌躇了半晌，问，“你觉得思琦会不会有事？”
“对不起，”唐幸笑语如花地说，“基于我的职业道德，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看在我们这么熟的分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你说。”
“按理来说，你和那位宫小姐认识也不过5天时间，你就真的相信她那时候没有对林墨做些什么？”
苏明磊一愣，敏感地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思琦一个女孩子，就算想对他怎么样，也没有这样的力气啊。对了，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唐幸眸中闪过一丝嘲弄，淡淡地说：“失血过多。”
“我就知道。”苏明磊嘀咕了一句，“那，致命的伤口在哪？”
“苏先生，请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唐幸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他就往外走。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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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不爱我】 第九章
“柳小姐，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唐幸沉吟了一会儿，“当时你们两个是谁决定由谁查看哪个房间的？”
“是思琦说她去卧室，我就去了客房。”柳盈盈疑惑地回答，“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再确认一下而已。”唐幸在她床前来回走了一遍，又问，“你说你后来晕过去了，也就是说你对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是一无所知了？”
柳盈盈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是啊。……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唐幸正要开口，苏明磊在一边咳了一声，“唐警官，病人需要休息，请不要让她说太多的话。”
“那好。”唐幸笑着扫了他一眼，对柳盈盈说，“那你好好休息。”
苏明磊冷眼看着她出门，才回过目光，却发现柳盈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吞吞吐吐地说：“你先休息，我还要去巡房。”
他的手刚落在把手上，柳盈盈的声音就在他身后悠然响起：“苏医生，这位唐警官和你的关系，不知道思琦知不知道呢？”
苏明磊只觉得浑身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干笑着回答：“我和她……我和唐警官能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对，我一个人躺着确实很容易胡思乱想。”柳盈盈无趣地玩着手指，“我知道每次唐警官一来找我问口供，你就正好进来巡房，都只是巧合……”
苏明磊知道躲不过，索性回过头，笑问：“柳小姐，请问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唔，”柳盈盈双手交握，一副乖顺的样子，“我不过想知道你们究竟都在瞒我什么？那个林墨后来怎么样了？还有思琦究竟会不会有麻烦。暂时就这么多。”
“我的秘密好象值不了这么多个问题。”苏明磊抱臂答道。
“你这个动作，是下意识采取的防卫姿势，表示你有很多事不想让人知道……”柳盈盈对他天真无邪地笑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向思琦学的。
苏明磊清了清嗓子，顺势把手背在了身后，“你知道不知道有时候好奇心是可以杀死一只猫的？”
“我知道。”柳盈盈举起手回答，“所以你不告诉我就会犯谋杀罪。”
苏明磊不理她，继续说：“那你又知不知道猫有九条命？”
“恩，”柳盈盈的的眸中波光流转，“怎么做医生的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吗？就算那是真的，古人也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也知道，你的二十四孝老公不让我们对你说，怕把你吓着了。而且站在医生的立场，我也不希望你的神经再受刺激，这……”
“哦~~？”柳盈盈微微地侧过脸，拖长了音答道。
“OK，OK……”苏明磊放弃和她讲道理。
柳盈盈得意地看着他，“请说。”
“咳，”苏明磊做仰望天空状，“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只好说了。”
柳盈盈连忙洗耳恭听。
“我可以告诉你的，其实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无可奉告。”
苏明磊字正腔圆地说完之后扬长而去，气得柳盈盈直瞪眼。
“啊~~~~~~~~~~！”柳盈盈忽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刚走进门的孙宇新被吓了一跳，忙问，“又哪里不舒服？”
“呜！”柳盈盈按住胸口，愁眉苦脸地说，“好无聊啊。我快被闷死了，我要出院！”
“别说傻话了。哪有人刚好一点就要出院的？”孙宇新哭笑不得，随手把水果篮往桌上一放，“是不是伤口又裂开来了？早叫你不要乱动的。”
“我才没有！”柳盈盈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你不要乱脱人家衣服，小心我告你非礼喔。”
“你倒说说，世上有哪一条法律不许做丈夫的脱老婆衣服？”孙宇新脸色阴晴不定地俯视她，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该直接掐死她了事。
“应该，没有吧。”柳盈盈仔细想了想之后贴过去嬉皮笑脸地问，“老公，今天有什么吃的？”
孙宇新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惦记吃的了。”
话虽如此，还是认命地打开保温瓶，“陈嫂今天给你炖了鱼头豆腐汤。看你喜不喜欢？”
“盈盈，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时宫思琦笑着进来。
“是什么？”没等她说完，柳盈盈的目光早掠过她盯住苏明磊手里的袋子。
“你呀。”宫思琦摇了摇头，从袋子里取出饭盒打开，“红烧鲫鱼。趁热吃吧。”
“恩！”
苏明磊含着浅笑看宫思琦替她细心地挑出鱼刺来，“从来也没有见过思琦对人这么上心的。”
“你嫉妒吗？”柳盈盈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地揽着宫思琦的肩膀，“谁叫我们是青梅竹马？”哼，是怕她乱说话才当跟班的吧？
“少肉麻了。”宫思琦笑着推她，又向苏明磊说道，“你不知道，盈盈有一次吃鱼，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疼了一天一夜，后来还是送到医院开刀才取出来的。我要是不帮她把鱼刺挑出来，她哪还敢再吃鱼啊。”
“是吗？”
哼，柳盈盈瞪了极力忍着笑的苏明磊一眼，红着脸说：“那有什么奇怪的？你就没有被鱼刺卡过？”
“有是有，不过没有严重得需要开刀。”
“思琦，”柳盈盈气得大叫了一声，“他是你什么人？快说！”
宫思琦侧过脸来看了他一眼，轻轻咬了咬唇，无辜地回答：“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哈哈哈！”柳盈盈立刻仰头大笑了三声。
苏明磊倒也不恼，只是饶有兴味地望住她说：“我那天也是一时兴起，去看看思琦，谁知道在楼下遇到保安，就一起上去了。”
咦，终于愿意说了？
柳盈盈偷偷看了孙宇新一眼，见他没有反应，顿时胆气一壮，故态重萌地对他嗤之以鼻：“我听你在掰，保安无缘无故地上楼找思琦干什么？”
“这叫要问你家的那位了。”宫思琦似嗔似怨地看了孙宇新一眼，“也不知道放你到我家来有什么不放心，硬要叫保安上来看看。要不然，我和你这两条小命也就都丢了。”
“真的？”柳盈盈转过脸，坏坏地盯住他的眼睛。
孙宇新的脸微微一红，不觉咳了两声：“我打了你十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当然不放心了。”
“老公！”柳盈盈腻声叫道。
孙宇新不自在地向床外移了移，目光飘到了天花板上：“什么事？”
“我最喜欢你了。”柳盈盈笑着挽住他的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哎！”孙宇新的头上隐隐地冒出青烟来。
宫思琦手一滑，筷子叮当地一声掉在地板上，不由皱起了眉说：“大庭广众的，你们两个好歹也收敛点吧？”
柳盈盈笑嘻嘻地伸长脖子看她：“怎么？你吃醋呀？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候补吗？”
“这倒是个好提议。”苏明磊向宫思琦眨了眨眼，张开双臂。
“懒得理你们，我去洗手。”
“苏医生，你还不追？”柳盈盈坏笑着问。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苏明磊摘下听诊器说，“是我的终究会回来，何必去追？”
“要是真跑了，看你哭不哭。”柳盈盈安分地躺下来让他检查，嘴里却仍不肯饶他。
“你的伤口老是脱线，愈合得很慢，照这样看，你还得在我们医院待上几个月了。”苏明磊恶意地说道，果然见孙宇新的脸一黑，方才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现在的医生怎么都这么闲？！三天两头跑来打混。”柳盈盈气道，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去看孙宇新。
孙宇新只是望住了她不说话。
“好了好了，”柳盈盈自知理亏地举起手来作发誓状，“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乱动了。”
孙宇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不担心呢？”
等她死了以后就不用担心啦。柳盈盈吐了吐舌头，决定转移话题，“对了，好象说那个叫林什么的是失血过多死的，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孙宇新知道她不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一骨脑都告诉了她，“林墨是吧？据说他想对思琦动粗，结果思琦一不小心拿玻璃碎片划破了他手臂上的大动脉，血一流出来就止不住，几分钟就流光了。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哼，活该！便宜这小子了。”柳盈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忽然又贼笑，“对了，手臂上的动脉是不是在这里？”
“怎么，你想谋杀亲夫？”
“你说，对了！”柳盈盈声音一沉，双手在他臂上慢慢地移动，“要是以后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拿玻璃在这划一道，看你的血能流多久。”
“难怪常听人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孙宇新骇然摇头。
柳盈盈听了得意地瞟了他一眼：“谢谢夸奖。”
“我不是在夸奖你。”孙宇新没好气地说。
“我觉得是夸奖没错啊。”
算了。“哪，”孙宇新切了一盘苹果递给她，“你真的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了？”
“你比警察还罗嗦，我都不醒人事了，怎么会记得？”柳盈盈一边拿牙签插苹果玩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只是有点奇怪，怎么你和林墨都受了伤，偏偏思琦一点事都没有。”
“谁说思琦一点事也没有啊？她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现在都还没褪干净呢。”
“你还说呢，她身上充其量也不过是些淤痕。可是，林墨死了，你连肋骨都断了三根。也不知道她平时交的是些什么人，……”孙宇新的语气很是不满。
柳盈盈搂住他的脖子摇了摇，“好啦，思琦也不知道那个林墨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啊。再说，她也有叫我走，是我自己傻乎乎的硬要撞进去才这样的嘛。”
孙宇新的脸还是绷得紧紧的，“你也知道你傻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啊。”柳盈盈笑语嫣然地回答。
“可惜我让你失望了，去救你的是苏医生。”孙宇新悻悻地扫了她一眼。
柳盈盈蛮横地叫了起来。“我不管，我说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哎，就算是我吧。”孙宇新终于忍不住投降，“不过，你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恩。”柳盈盈甜蜜地应了一声。
“有事就打我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死撑。”
“恩。”
“下了班就回家，不要在外面乱逛。很多坏人的，知道吗？”孙宇新替她理了理长发，郑重其事地继续说。
“恩。”柳盈盈忍住笑点头。
“以后一定要待在我三步之内，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每天刷五次牙，每顿只吃三块肉……”
“你说够了没有！”柳盈盈笑不可抑地拿枕头打他。
“盈盈，”孙宇新抱住她说，“你知不知道我刚在医院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脸肿得都认不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死。我真的很恨我自己，为什么我没有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