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经认识了杨小惠。但是在张川的交代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你认识杨小惠?”江阔天问。
“不认识。”张川连连摇头。
“不认识你找她干什么?”
“我没找她。”
“你没找她?那怎么杀了她?”
“我顺手敲开她的门,就杀了。”
“你进小区门的时候,不是说了你是来找杨小惠的吗?”江阔天慢悠悠地说完这句,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张川身子朝上窜了窜。
“放老实点,说!你找杨小惠干什么?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杀她?”江阔天厉声道。
张川身子缩成一团,眼光在地面上扫来扫去,嘴里嘟囔着:“我不认识她,不认识……”
江阔天和另两名审讯员软硬兼施,张川却一反常态,坚决不承认自己认识杨小惠,翻来覆去就是“不认识”这三个字。弱智的人犯起倔来,真让人无计可施,折腾了大半天,眼看下午下班的时间都快到了,几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张川在禁食的威胁下也仍旧没承认自己认识杨小惠。
“先这样吧,下次再说。”江阔天带着几个同事离开审讯室,张川在身后焦急地问:“我的饭呢?”
江阔天没理他。张川的饭自然有人负责,不用他操心,让他操心是怎么对杨君交代。手机早已关上了,现在仍旧不敢开机,杨君那边只怕已经急得团团转了,那人是个急性子,今天不给他交代出来,他可能会直接找到自己家里去,这还真让他有点头皮发麻。
张川一反常态的负隅顽抗,显然是为了隐藏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江阔天在吃饭的时候仍旧在考虑这个问题。匆匆填饱肚子之后,他便带着两个人直奔杀人街,也就是张川的老巢,以前张川的多次落网,都得益于这条街道上的其他居民提供线索,不仅如此,许多疑难的案件,都可以从杀人街获得令人惊喜的进展。
临出发前,考虑再三,他还是给杨君打了个电话。
“他已经招了。”他说。
“动机是什么?”电话铃声响了才一下,杨君便接通了手机,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江阔天将张川自己供述的动机告诉了对方,虽然这动机明显有问题,但目前好歹也算是个交代。
“就这个?”杨君不能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江阔天说的话。
“嗯,就这个。”
杨君沉默了半天之后,叹了一口气:“她死得太不值了。”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一尸两命。”
江阔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叹了一口气。
“不用解剖了吧?”杨君问。
“嗯,可以不用解剖,过几天就可以认领了。”
“过几天我来领她回去。”
第四章 悬案告破
江阔天感到无限欣慰:杀人街的街坊们,一直保持着大义灭亲的优良传统。这种优良传统具体表现在对张川这种已经被关押且绝无希望放出来、即使放出来也绝没有能力进行报复的罪犯身上。几乎不用江阔天开口,街坊们一看见穿警服的出现,便主动凑上来问:“是为张川的事来的吧?”
“是啊。”江阔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这让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幼儿园的小朋友轮流到老师面前承认自己犯了错误,错误的内容是把花生米扔到了河里。最后一个小朋友哭着跑来,老师问他:“你也把花生米扔到河里了吗?”
“没有。”小孩哭得很伤心。
“为什么?”
“我就是花生米!”嚎啕大哭。
不论在外面多么无法无天,在杀人街,张川的地位就等同于这则笑话中的花生米,人人都争相出卖他。也许这不能怪别人,被人出卖至少要有三个条件:第一要有能被出卖的秘密,第二,这秘密必须被人知道,第三,知道这秘密的人不打算保守秘密。张川不幸符合以上三个条件,杀人街没人喜欢他,而他的秘密偏偏又这么多,像一个个勋章挂在显眼的部位,别人想不看见也难。
“他杀了谁了?”杀人街的街坊问。
“一个女的。”江阔天说,“你们知道什么?”
街坊们知道很多,他们不但知道张川杀人的具体时间,而且知道他至少已经酝酿了一个星期。
“你怎么知道?”江阔天问那人。
大家哄笑起来:“张川要干什么,杀人街的人都知道。”有人指着张川的房子给江阔天看。虽然以前抓过张川几次,但看到他的房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房子,江阔天算是明白这话是如何正确了。张川这人不是一般的弱智,明明天生就喜欢犯罪,却又不懂得隐蔽,住的房子朝街的一面几乎全是透明的玻璃,在里面活动,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从街坊们的嘴里,江阔天得知,张川酝酿杀害杨小惠是从一个星期前收到一个邮包开始,邮包里放着的东西街坊们并不清楚,因为张川是在客厅里打开邮包的,从透明的玻璃墙上看不到内容。这个情况足以说明,张川的证词是在撒谎,他杀杨小惠决不是偶然行为。
他的确在隐瞒着些什么。
他能隐瞒些什么呢?江阔天感到不解。杀人已经是死罪了,连这种罪行他都能痛快的承认,还能怕什么?
除非,有什么比死更让他害怕。
张川害怕的东西好像很多,譬如虫子、鬼、老鼠等等,但这些显然都不是让他说谎的原因。一个人如果临死还需要隐瞒某些秘密,那多半就不是为自己了。
能够让张川死后还惦记的人不多,据江阔天所知,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的母亲。
张川的母亲50多岁,一个人住在城市的另一端,因为张川老是犯罪,让她被警察打扰得不胜其烦,几年前她便将张川逐出了家门。即便如此,张川犯了事,还是免不了去找她。这女人江阔天也见过,虽然只有50多岁,看上去却完全缩了水,身体干得似乎一点火就能烧起来。江阔天对她恶狠狠的眼神有很深的印象,每当看到这样的眼神,江阔天就认为,有这样一位母亲,张川沦落为一个犯罪爱好者是必然的事情。
离开杀人街之前,他们搜索了张川的透明屋,什么也没发现。
张川的母亲李秋凤一开门,看到江阔天的警服,就哼了起来,用手按着额头,说她头晕。这是老一套了,江阔天没理会她,开门见山地说张川杀了人。
“他招了?”李秋凤问。一听这话就不对头,江阔天总觉得她年轻的时候是跑江湖的,一开口都是江湖腔。
“对。”
“死罪?”
“是啊。”
“这下完了。”李秋凤两手一摊,翻着眼珠挤眼泪。
“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人吗?”
“我哪知道?”李秋凤没好气地哭着说,“他脑子不正常,杀个人还要什么理由?”
这话听起来倒有些道理。江阔天示意另一个刑警问话,自己在李秋凤那套60平方米的小房子里转悠起来。他没指望能发现什么,张川肯定曾经用赃物来孝敬这个母亲,但是每次都做得很出色,让他们找不到什么毛病。说来也怪,张川的母亲对张川谈不上慈爱,从小到大,不管有事无事,对张川都是非打即骂,偏偏张川一点也不记恨,把母亲看得宝贝似的,有好几次打人就是因为对方说了母亲的坏话。
里屋的床底下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江阔天用脚将拦住过道的东西朝床底下塞,脚底下发出叮当一声,一个指甲大的铃铛滚了出来。
江阔天眼前一亮。
“你为什么杀纪昭明?”江阔天忽然问李秋凤。这话一出口,不但那女人目瞪口呆,同来的兄弟们也都摸不着头脑。
纪昭明是几个月前被害的一名死者,他们追查了许久,始终找不到凶手,犯罪现场留下了一个银色的小铃铛。因为浸泡在纪昭明案件中的日子很久,对这个银色小铃铛,江阔天记忆深刻,现在在李秋凤家里发现了这个铃铛,联系到张川的表现,江阔天忽然脑子一转:莫非纪昭明是李秋凤杀的?这个念头来得异常强烈,他甚至没来得及进行细致的推理,便问了出来。
“他连这也招了?”半晌,李秋凤怯生生地问。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一对母子,真是一对活宝。江阔天且笑且喜,没料到稍微一诈就诈出真相来了。
“他什么都招了。”他不动声色地道。
李秋凤立刻打滚撒泼地嚎啕大哭,痛骂张川是个不孝子。等她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之后,江阔天把她带上了警车。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谁也没想到,悬了几个月的疑案就这样误打误撞地破了。
第五章 又起波澜 神秘的痕迹
东风小区10栋202号的房子终于解封了。短短几天时间,似乎连房间里的空气也发生了变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进门之前,杨君先摸了摸门框,又看了看墙壁——墙上杨小惠的血迹已经被铲去,重新涂上了涂料,新涂料比周围的墙壁更白一些,明显地围出一团与众不同的地方。杨君小心翼翼地跨过门口的一大块地面,虽然杨小惠的尸体已经不在这里,但是他仍旧没有忘记当天所看到的那一幕,活生生的女孩变成一具尸体,连同这房子,似乎都一起死去了。
到处都是灰尘,杨小惠死的那天,窗户是敞开的,就这样一直敞开到现在,从窗外吹来的浮尘落在家具上厚厚一层。杨君打开灯,径直走进杨小惠的房间。这是他在她死后第一次进入这间房,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只有柜子里简单的几件衣服属于杨小惠。他一一清理出来。人活着的时候没觉得她的存在特别重要,死了后才发觉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堂妹。
床头放着几本杂志,大部分是读者、青年文摘之类的便宜杂志,只有一本《魅力女人》的时尚刊物,被郑重地塞在枕头下。杨君翻了翻那本厚厚的杂志,发现中间有些残缺,再看看背面标记的价格:30元整。这可不是杨小惠所能承受的价位。杨君记得,杨小惠的衣服都是些便宜货,有一次自己顺手给她买了件品牌休闲服,因为是熟人,所以特别便宜,只要50元,就这个价钱,杨小惠都连连咂舌,连说太贵了。这种消费观念的人没理由买这样的时尚杂志。
杂志的封面是个漂亮的女明星,杨君对这女明星印象很好,顺手翻到内页,察看关于她的访谈。
刊登着女明星访谈的那一页做得十分精美,女明星的黑白照片做底,铅字印在其上,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大煞风景的是,这精美的一页上有五、六个方方正正的小洞,原本是汉字的地方被人小心地挖去了,下一页的广告透过这挖出来的小洞透出喧嚣的色彩,使得原本淡然的画面变得有些花哨了。
杨君凑近仔细看看,这些被挖去的小洞周围还留着些刀片的痕迹,这让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快速地翻阅全本杂志,陆续在其他页面又发现了同样被挖出来的小洞。他数了数,一共被挖去12个汉字。这12个汉字分布在文章之中,对照上下文一看,就知道被挖去的是什么字了:
川,人,见,我,你,杨,张,看,了,惠,杀,小
杨君的心中忽然掠过一种暗沉沉的情愫。
他抿了抿嘴,将几个字从那些汉字中抽出来,凑成了两个人的名字:
张川,杨小惠
这肯定错不了!
剩下的几个字就只剩下排列组合的问题了,杨君在纸上写出了几种可能的组合:
张川,我看见你杀人了——杨小惠
杨小惠,我看见你杀人了——张川
张川,你看见我杀人了——杨小惠
杨小惠,你看见我杀人了——张川
……
在所有的字都被采用的时候,以上四种排列是最符合人们语法习惯的,倘若不是所有的字都被采用,可以形成的组合就更多了,比如:
张川杀了杨小惠
我看见张川杀了杨小惠
我看见你杀了杨小惠
你杀了杨小惠
杨小惠杀人了
我看见杨小惠杀人了
你看见杨小惠杀人了
……
等等等等。
把所有可能的组合都排列出来之后,杨君掏出一支烟叼上,凝视着纸上的字沉思起来。
这么多种组合,显然只有一种是正确的。杂志是在杨小惠的房间里发现的,将这些字挖出来的,应当就是杨小惠,并且一定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完成的。符合这两个条件的组合立即少了一大半。杨小惠是个节俭的人,偶尔买了一本昂贵的杂志,即使在不得已破坏了这本杂志之后,仍旧将之珍藏在枕头底下,不舍得丢弃,况且从杂志上将字挖出来也需要一定的耐心,从这两点来看,杨小惠绝对不会挖出不必要的字来,于是那些不完全的组合也被抛弃了。
只剩下两种组合是可能的:
张川,我看见你杀人了——杨小惠
张川,你看见我杀人了——杨小惠
这两种组合,从文字意义上来说都是通顺的,考虑到杨小惠杀人的可能性远远小于张川,加上张川杀害杨小惠已经成为事实,这意味着,张川杀害杨小惠很可能是为了灭口,如果是第二种组合,应该被灭口的就是张川而不是杨小惠了。如此分析下来,最有可能的组合就是:
张川,我看见你杀人了——杨小惠
杨君脑子里浮现出杨小惠寒酸的衣着,以及为了钱而发愁的神态。
钱是万恶之源。
杨小惠为了帮男朋友治病,欠了一大笔债没有还上,如果说她为了钱而向张川敲诈,那也并非没有可能。
如果杨小惠没有杨君这么一个堂兄的话,这种敲诈的确是有可能的,然而,她毕竟有这么一个堂兄,这种敲诈也就不成立了。杨君算得上是个富有的人,杨小惠的那点债务在她看来不值一提,他多次提出要帮她还债,都被她拒绝了。这是杨小惠父亲的教诲,也是杨家整个家族的风范:自己的责任自己担。
以杨小惠的为人来看,她绝对不会实施敲诈这种行为。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警戒。也许杨小惠曾经目睹张川杀人,这样一张字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敲诈,只是为了让张川自首?这个想法连杨君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张川并不是杨小惠的什么人,她何必关心他是否自首?如果真的发现他杀了人,身边有个现成做侦探的堂兄可以相告,完全不必用这么危险的方法通知罪犯本身。想到这里,杨君翻了翻杂志的封底。杂志出版的日期是在10月底,而杨小惠搬到自己这里来是在9月中旬的时候,这就是说,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之后,才出现了这本杂志,如果杨小惠真的要警示或者威胁张川,都是在搬到这里来之后的事情,然而,搬到这里来之后,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从其他角度,她都没有必要写这种东西。
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杨君百思不得其解,他给江阔天打了个电话。
江阔天正好也想给杨君打电话,不等杨君开口,他就先说话了:“张川招了。”
“哦?”杨君说,“他不是早招了吗?”
“上次没全招。”
“他杀小惠是为了灭口?”杨君问。
江阔天惊讶地问:“谁这么嘴快告诉你的?”
“他杀了人,被小惠看见了?”杨君继续问。
“谁告诉你的?”江阔天继续问。
杨君把杂志的事情说了出来,江阔天道:“这就对了。张川也是这么说的。”
“张川怎么说?”
张川一看到他母亲的供词,就什么都招了,边招还边哭,说他母亲这次可死定了,他好像忘记了自己也死定了。
张川说,5月份的时候,他母亲和纪昭明在路上偶尔碰上了,纪昭明色胆包天,连他母亲这种姿色的女人也要调戏,他母亲脾气向来很大,被说了两句,顺手抄起地上一块砖就砸了纪昭明脑袋一下。电视上人的脑袋被砸一下两下乃至无穷下都没关系,现实生活中,就这么一下就要了纪昭明的老命,他哼了一声就倒下了。李秋凤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人,只是觉得打重了点,怕纪昭明回头找麻烦,连忙来找自己的儿子。张川和李秋凤一起赶到现场时,纪昭明还是原样躺在地上,张川混了这么多年,死人的事也经历过好几次,一看就知道纪昭明死了。两个人慌了一阵之后,连忙破坏了现场,逃之夭夭。警方追踪了几个月都没消息,两人正渐渐安下心来时,张川却忽然收到了一份邮包。
邮包是上个月底寄来的,距离杨小惠被杀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包裹单上写着寄件人和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杨小惠的名字就在寄件栏里大摇大摆地放着,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张光碟,外加一张小纸条:
张川,我看见你杀人了——杨小惠
张川并没有杀人,看到这句话,他也没和自己的母亲联系起来,笑了笑,便看那张光碟。画面一出来他就紧张了,画面上出现的正是他母亲和纪昭明,两人争吵乃至纪昭明死亡的全过程都拍得清清楚楚。他认真地看完整张光碟之后,立即出门,照着邮包上的地址找到了杨小惠的家。因为小区防卫森严,他只能从后墙翻进去,如此打探了一个星期之后,摸清了杨小惠和杨君的行动规律,便动手了。
“他观察了我们一个星期?”这件事令杨君感到震惊。江阔天明白他的心思,作为侦探,杨君的警觉性比常人要高出许多,稍微有点异动便能察觉,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弱智观察了一周而丝毫没有发现,这也算是个小小的打击了。
“他是个犯罪天才。”江阔天说。
“他还说了什么?”
“就这些了。”
“有什么疑点吗?”
“有。”江阔天似乎正等着他问这句话。
“什么?”
“纪昭明被害是在5月5日,”江阔天说,“我们调查了这一天杨小惠的活动情况。”
杨君放轻声音道:“嗯?”
“5月5日,杨小惠一整天都在工厂里上班,因为那一天是一个同事的生日,大家边上班边庆祝,所以记得很清楚。”
“查到光碟是谁录的了吗?”
“没有。”江阔天说,“我马上派人过来拿那本杂志。”
第六章 江阔天的疑惑
警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进狭窄的山道,两边的青山朝路中央倾下身来,将天空挤得只剩碧清的一线。江阔天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右面的青山延绵到此,猛然一顿,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开了出来,几条岔路从山口分出去,其中一条路正通往聚水坳。
“那就是通往聚水坳的路吧?”江阔天问开车的小李。
小李望了望,点了点头:“有藤缠树的那条路就是。”
聚水坳的路口上,一株手臂粗的青藤一圈一圈蛇样环抱着一棵笔直的枞树,藤枝深深地嵌入树干之中,再也无法分开,这就是聚水坳的藤缠树路标了。
江阔天将头收回来,吁了一口气。
杨小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