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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没有邀功的心思,也就没有受伤的理由,更何况让他这家伙发现的话,肯定会大呼小叫,听了让人心烦。
而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再被他发现自己受伤,就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结束了。同理的还有林皓对两个人关系让人哭笑不得的误解。
祁子嘉回想自己的人生,似乎总是这样,因为忽略或者放任一些小事,而造成骑虎难下的局面。
其中造成最严重后果,就是当年放任了林皓缠着自己……不过幸好,这只完全颠覆了他人生的老虎,他现在骑得心甘情愿。
索玛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母性气质,连小皮这样的孩子都对她很亲近。
一开始索玛还比较客气,可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让他们熟悉起来,她豪放的一面便展露出来。
因为祁子嘉性向的关系,她对彼此间的性别差异也不太在意了,就在一个男人面前毫无顾忌的爬上床,和小皮嬉闹起来。
有人能使小皮多笑,祁子嘉自然求之不得,可是总是感觉索玛似乎把自己当成了……祁子嘉不想用那个词,但是似乎没有比「闺中密友」更适合的词语了。
当初林景禹口口声声的喊自己「小婶」,曾经让加贺恨铁不成钢的怒斥自己,如今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女人的「闺中密友」,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想起这位久未联络的故人,祁子嘉突然有一种,也许不久后,他们会再度有交集的预感。
林皓抱着蛋糕,慢慢憧憬,有些忐忑的走出电梯。
半个月前登记的时候,他看了祁子嘉的护照,赫然发现,不久后就是他的生日。
这冰天雪地,真不知能买点什么送他……辗转反侧了几宿,终于决定,亲自做个生日蛋糕当礼物。
于是每到一个新的旅馆,第一项任务,就是去点心房软磨硬泡的,让大师傅答应卖材料、场地及传授技艺。
可是……他好像真的是厨艺白痴,几乎每个点心师傅都被他高的焦头烂额,无奈的劝:「你还是放弃吧……」
不,既然决定了,就绝对不能放弃!
于是,他变本加厉的折磨每一个点心师傅,忍痛放弃了很多和祁子嘉腻在一起的休息时光,终于,在他生日的今天,做出了第一个成品!
虽然形状奇怪了点,颜色搭配惊悚了点,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此时捧在手里,浓浓的奶香扑鼻而来,洁白细滑的奶油就像祁子嘉的皮肤……林皓很好的吞了吞口水。
已经好久没和祁子嘉亲热了,不知道他这几天又在别扭什么,今天送上这个神秘礼物,这小子一定会感动得主动献身吧!
兜里已经准备好了润滑剂和保险套,甚至问队医要来能让小孩子一觉安睡到天亮的沐浴精油……万事俱备,只欠天黑了 !
走到门口,林皓轻手轻脚的刷卡开门,打算一边唱生日歌一边递上蛋糕,给祁子嘉一个惊喜。
可是门缝里,却传来不该属于这里的女孩子的声音。
「啊……痛……更往里面去了……」
「别动,快出来了……」
这……这是他们的什么对话啊?!
林皓的血压升高,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祁子嘉一怔,放开索玛的肩膀,向床沿坐了坐。
「呃……」索玛揉了揉泛着泪光的研究,急忙解释道:「我睫毛掉进眼睛里了,你别误会……」
林皓看得出,祁子嘉在帮什么吹眼睛。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种时候,索玛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房间,坐他们的床上,让祁子嘉帮他吹眼睛!而且……还锁了吗,床单这么凌乱,干什么?打滚来着?!
林皓越看越生气,仿佛一顶绿帽子从天而降,祁子嘉变成了潘金莲、索玛变成了西门庆,而那个臭小孩,就是万恶的王婆!
于是,武大愤怒的冲上前,一把抓住祁子嘉的手臂,将他扯下床来。
未愈的伤处被抓住,祁子嘉发出吸气声:「啊……疼……」
林皓一想到自己心疼祁子嘉,放弃了主动地位,被他压被他上,如此这般舍身取义,这小子却没良心的红杏出墙,就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的力气加大,死命捏着他的手臂,含泪控诉:「疼什么疼?!你哪有这么柔弱?!老子被你上都没喊疼,我碰你一下你就疼?!你等着……一会儿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
林皓声音颤抖,表情狰狞,其实很强悍,可是祁子嘉却只想笑。
唉……这么多年,他抓奸的说辞,居然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你还笑?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
「棺材?怎么,你打算弄死我?」手臂被捏的疼,但不是不能忍的痛,祁子嘉咬了咬嘴唇,笑得更灿烂。
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挑衅,简直是在搧火。
「你以为我不敢?」
「舍得吗?」
「你——」
「林……不是你想的那样……」索玛见两人吵个不停,便开口想解释,但又完全插不上话。
小皮拉了拉索玛的袖子,细声细气的说:「姐姐不怕,先走吧……」
话还没说完,就遭到林皓的怒气的波及。
「还有你,臭小鬼,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再不给我听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
「林皓,闭嘴!」
祁子嘉呵斥了一声,转面面对索玛,柔声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你先回去吧!」
索玛跳下床,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眼里闪过失望,忿忿的离去。
甩开林皓的手,祁子嘉的声音冷淡下来:「对我发脾气,耍性子都无所谓,但是在共事的同学面前,你能不能给你自己留一点余地?!」
这段时间,在考察队的众人面前,祁子嘉有意与林皓保持了一段距离。
虽然那些人对于他们的关系都心知肚明,但知道与见到是两回事,更何况,其中也许还有像吉姆一样对不同性向的人心存恶感的人,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不在反感的人面前展示甜蜜,不让别人感觉不舒服,这样,也许能最大限度的,让林皓与同事的相处更融洽。可是这小子,显然不理解他的苦心,甚至曲解他的好意。
「你什么意思?!那么在意外人的看法?在车上我拉你手都不愿意,怎么,觉得我让你丢脸了是不是?还是……你对索玛有什么想法?!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你就送她鞋子,你儿子谁都不搭理,就和她亲近,你们是不是早暗度陈仓了?!」
虽然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抓到他和别人勾搭,却有一种绿帽子戴了很多年,积怨已深的感觉,再看一边用看敌人的眼神瞪着自己的小孩,让林皓又气恼,又委屈。
「上次你就含情脉脉的盯着他们俩,我才不信你看上这女人看不上我,说到底是因为你儿子喜欢他是不是?要是没有这个臭小鬼……」
「啪!」祁子嘉挥掌,打断林皓即将出口的恶言。
「你他妈的居然打我?……」这一掌,打得不轻,林皓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也红了,可「施暴」的人,居然还一脸理直气壮。
「适可而止吧林皓,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听听,这语气,好像教训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你他妈的在我掐死你之前,给我滚出去!」
他觉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双手,往祁子嘉纤细的脖子上掐去了。
气氛僵了几秒。
「在你冷静下来,向小皮道歉之前,不要来找我!」祁子嘉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抱起小皮,转身出门。
「靠,这算什么,红杏出墙的家伙还委屈了?!」林皓狠狠的踩着蛋糕残渣泄愤,奶油糊了一脚。
可是一想到这看起来恶心巴拉的一团东西其实是自己努力了好多天,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并打算与祁子嘉一起分享,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觉得被踩被践踏的,是自己的真心。
这小子……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妈的,是不是一直在玩我啊?!」
11
牵着小皮来到庭院,让他自己在雪地里溜达,祁子嘉掏出烟来,点燃。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吞云吐雾间,愤怒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
林皓会因为吃醋而发飙,这太正常不过,他应该是庆幸这不是发生在几年前,不然难保证林皓不会掏出枪来扫射,而不是用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砸自己。
真正让他生气的是林皓对小皮说的那些话。
果然爱情可以瞬间点燃,亲情却无法简单复制,只能慢慢培养吗?
不过……这砸了他一身,花花绿绿又黏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从衣服上揩了下来,凑到鼻尖一闻……扑鼻的香味。
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什么花香,是一种牛奶糖精的味道,虽然有点腻,但是很好闻,是小孩都会喜欢的味道。
难道是拿给小皮的点心?
即便只是性伙伴的拖油瓶,但以林皓的性格,却绝对不会亏待小孩子的。只是……不管如何的疼爱有加,都有种有目的的讨好的感觉,不是父爱那种毫无条件的付出了。
小皮绕着结冰的喷水池走了圈,回到祁子嘉身边,靠着他的腿低着头用脚踢着雪。
祁子嘉蹲下身,将小皮拉近,放软了声音道:「别在意,你爸爸只是脑子出了点问题,他心里还是疼爱你的!」
可是,这种程度的安慰,根本哄不了心如明镜的小皮。
「那不是爸爸……爸爸不见了?」
「爸爸没有不见林皓就是你爸爸,他只是忘记而已。」
「以前是忘记,可现在不是……现在爸爸不见了!」
「为什么?」
「之前的爸爸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小爸爸了!小爸爸还喜欢爸爸,和我一起等着爸爸,现在,小爸爸喜欢新爸爸了……小爸爸不等爸爸了……」小孩抬起头,蓝色的研究里开始湿润,「我不要新爸爸……我想爸爸……我想爸爸……我只要爸爸……」
「小皮,我……他……」这是小伙子的童言童语,他应该一笑置之,可是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口那道弹痕突然一阵抽痛。
冷战这种情况,在祁子嘉和林皓相识的这些年,经常出现,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让双方都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或者说,以为的每次,他们都自以为掌握了对方的底限,信心十足的做着无伤大雅的拉锯战。而这一次,他们却都摸不透对方究竟能容忍自己到何种程度。
没有足够分量的筹码,自然没有了挑衅与试探,冷战……便真的只剩沉默。
于是,一直沉默到了考察之旅结束的时候。
在返回前一夜举办的小型庆祝活动上,一直憋着感激之情的吉姆红着一张脸给林皓敬酒。林皓喝了酒,虽然表情还是有点冷淡,但在其他人的劝和下,还是和吉姆边喝边聊起来,似乎冰释前嫌。
但是每当吉姆为了表示接纳他的性向,做出拍他肩膀,拉手等肢体接触时,林皓脸上就会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林皓不爽小心眼的人,也不太记仇——或者说,他热衷于在第一时间报仇,而被他划清界限的人,便无论如何不会被列入可来往对象名单了。
祁子嘉作为闲杂人等,在一旁默默看着,照顾小皮吃几口菜,就找了个理由离席。
这几天没和林皓同一房间,房间里干净整洁。
早早哄小皮睡着,祁子嘉躺在床上,听着时针滴答滴答的走动,脑子里好像有个齿轮,机械而飞快的转着,明明精疲力尽,却无论如何也静止不了。
手臂一阵刺痛,体内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床铺似乎变成了蒸笼,让身体的水分蒸发,嘴巴越来越干,渐渐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小皮睡熟后,他起身下床,徒步走下楼。
离开了雪灾区,旅馆就不像灾区那么冷清,反而因为临州的一部分灾民而几乎爆满。绕着楼体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
在一处被废弃的水窖前坐下,祁子嘉双脚搭在藤木椅子上,背后靠着生锈的铁板。
凉气一股一股的从背后传过来,舒缓了烦躁,冰镇了疼痛。抬头,雪后深蓝色的星空,无比清澈。
这几天,小皮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小爸爸喜欢新爸爸……小爸爸不等爸爸了……」
他没有等林皓吗?
之前的林皓……现在的林皓……本来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婆妈的在意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可是被小皮控诉后,居然会感到心痛。
明明是一个人,一样的灵魂,可是……就好像最心爱的电脑被弄坏了,明明只是送修, 可是却被调换成了同样型号的其他电脑……硬碟里的东西全都没有了,那些记录,那些喜怒哀乐,永远恢复不了!
如果接受,就真的意味着一切要重头来过,如果不接受,等待的很可能是旧电脑已经报废,新电脑又被重新配置的结果。
过去的林皓……那个身子探出大门口,一边招手一边喊「事成之后,你别忘记来接我!」的林皓;那个背着双肩包连夜来投奔他,赖在床上大喊「强奸我啊,求之不得!」的林皓;那个夜夜为他煮牛奶,口口声声说「你缺的我都补给你」的林皓……
消失了……
林皓失忆后,他欺负、悲伤、彷徨、无奈……但思念的感觉,却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占据心头。那怕每天相见,却依然思念。
思念他没心没肺的笑,他的无理取闹,思念他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时委屈的神情,思念他说「有你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时专注的神色……
「林皓……我好想你……林皓……」
肩膀上一沉,盖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回头,林皓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身上还带着酒气。
「这么早就散场了?」明天中午的飞机,不赶时间,祁子嘉以为他们会喝到半夜。
林皓没答话,只是专注的盯着祁子嘉,眼神越发凝重。
「你……我……我有话对你说……」
「嗯?」
「祁子嘉……这两天……」他的脸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欲言又止。
林皓这样子,不似平日里的扭捏,倒有几分担惊受怕的彷徨。
现在的林皓……以前的林皓……现在的林皓……祁子嘉,不要去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你要珍惜眼前的人!
若是不保养,莫说是贴在身上的膏药,就算是纹身也会褪色。
明天就要回去了……别以寂寥的心情结束这段旅程。纽约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们应该同心一体的去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难。
这样想着,祁子嘉抬头,轻轻问:「你想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
「……」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不适合我。你简直就是个抹了油的仙人掌,轻了抓不住,重了又扎手。你让我头疼,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我不喜欢这不痛快的感觉,所以『以试婚为目的的性伴侣』什么的,就算了吧!」
仿佛积怨颇深,仿佛压抑许久,林皓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然后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祁子嘉的反应。
可是……等了几分钟,等得寒风都把衣服打透了,这小子还是呆呆的坐着,呆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喂!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皓有些烦躁,伸出手,按住祁子嘉的肩膀,正想将他的身子转过来,却被推开!
「离我远一点。」与粗暴的动作不同,祁子嘉的声音淡淡的,完全感受不到情绪的波动,仔细看,嘴角似乎还上翘着,带着几分让人厌烦的冷笑。
这无动于衷的样子,让林皓气红了眼,咬牙切齿道:「而且,我觉得我们也不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室友,不适合……反正什么都不适合!那房子不租了,我已经申请了宿舍,回去我就搬走!」
还是没反应?这小子是冰雕吗?
「明天你和队里一起回纽约去吧,我和卡尔他们先飞去夏威夷玩了,阳光,沙滩,美人,还有艳遇!」说完,林皓恶狠狠的瞪了祁子嘉一眼,一脚踹开安全出口的门,重重的踩着楼梯上楼。
祁子嘉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这样无视我,简直把我当成扰人的蚊虫,听到分手的话居然还笑得出来……别以为老子只是吓唬你,上过几次床有什么大不了,很爽又怎样,是个男人就会干,又不是只有你长了那根东西!
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门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先生有需要客房服务的吗?」
「需要!」
「先生喜欢什么样的……」
「有男人吗?!」
「……」
「靠,连男人都没有,你们服务业也他妈的搞性向歧视,就不能专业一点吗?!」
林皓摔掉电话,拉开窗帘。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最角落,窗户正对着那水窖。祁子嘉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坐姿,只是肩膀上的衣服滑到地上……谁知到是不是滑落的,搞不好是嫌弃那是他的衣服,故意扔到地上的。
之前还暗暗以为祁子嘉是为了引起他注意才挑这么个地方坐,现在却觉得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
可是,一开始明明是祁子嘉先勾引他的!他就像个游魂一样,总在他身边飘,总说一些暧昧的话,做出一些让人有生理冲动的撩人姿态,还冒着风雪千里迢迢的从纽约追过来——所以他才会介意,才会误会,才会动心!
可是在一起后,依然维持着那种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算什么意思?!心事也总是藏着掖着,都已经确立关系了,怎么就不能敞开心扉?!
对别人的态度,也总是好于对他。
那日「抓奸」发难,他承认自己有些借题发挥。这家伙对所有人和颜悦色体贴温柔,甚至完全不懂什么叫避嫌,三更半夜和一个女人待在凌乱的大床上吹眼睛,这是一个有伴侣的成年男人该做的事情吗?
还有那个顽劣的小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