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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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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刘裕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对刘裕非常照顾,更是北府兵里支持谢玄重用刘裕的最重要将领。
    对他刘裕是有一定的好感。
    两人隔几坐下。
    胡彬容色转为凝重,低声道:“刘副将现时的处境非常不妙。”
    刘裕心忖妙与不妙,对他再无关重要,却不得不好好应付,免令其生疑。故作惊讶道:“将军何出此言?”
    胡彬朝他瞧来,亲切地道:“午膳后,我们十多个将领聚在玄帅的书斋说话,玄帅忽然提起你,并询问我们对你的看法。”
    刘裕的心抽搐了一下,有点呼吸困难的问道:“孙将军在吗?”
    胡彬摇头道:“他不在,不过朱序大将亦在席间,只有他和我为你说好话。”
    刘裕感到整个人麻痹起来,虽说私奔在即,但晓得这多人反对自己,心中仍非常不好受。
    胡彬压低声音道:“虽然是非正式的会议,可是我这样暗中告诉你其中内容,是违反军规的。所以今晚我和你的对话,绝不可传人第三人之耳。”
    刘裕方明白为何胡彬没有亲卫随行,又支开梁定都,胡彬真的非常够朋友。
    道:“将军放心,刘裕是怎样的人,将军该清楚。”
    胡彬点头道:“我若不清楚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今晚不会在这襄和你说话。当日你不顾生死地为我挡着卢循,又不理卢循的威胁到边荒集完成几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便晓得你非是池中之物,所以不用把一时的挫折放在心上,将来你定有一番作为。”
    刘裕心叫惭愧。
    唉!
    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恐怕自己都弄不清楚。当私奔的事纸包不着火时,胡彬或会为说过这番推崇他的话而后悔。
    颓然道:“他们怎样说我呢?”
    胡彬道:“当时在场者除刘牢之、何谦和朱序三位大将军外,尚有高素、竺谦之、刘袭、刘秀武和我五人。”
    刘裕心想北府兵的高层将领几乎全体在场,谢玄于此场合提起自己,益发显得事情的不寻常。
    胡彬续道:“玄帅扼要地说出你因何会从边荒集赶回来,又说及你受伤的过程,同时询问各人对整个情况的意见。”
    稍顿又叹道:“依我看玄帅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各抒己见,好拟定应付边荒集失陷后的局面,岂知却演变为对你功迹的争论,甚至有人认为玄帅该处罚你。”
    纵然刘裕决定与王淡真远走高飞,一颗心仍直沉下去,手足冰凉,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彬道:“有人旧事重提,指出你没有请示玄帅,自行与燕飞等到边荒集去,是目中无人、自把自为、恃功自骄。”
    刘裕心中禁不住怒火腾升,沉声道:“是谁说的呢?”
    胡彬道:“谁说的并不重要,你更勿要因此心生怨恨。无论如何,这代表军内一种看法。
    我和朱大将都不同意,说出你是因为纪千千不得不同行,否则怎向玄帅交待。”
    刘裕忍不住问道:“玄帅有甚么话说呢?”
    胡彬道:“玄帅虽没有直接表态,不遇我看他在此事上是支持你的。刘副将实在不必将这种事放在心上,记着只要有人的地方便难免有斗争,在我们北府兵内更是山头林立。你被玄帅破格提拔,更令你成为权争的目标。不招人忌是庸材,你该感到高兴才对。”
    刘裕苦笑道:“高兴!唉!我想玄帅现正因曾对我另眼相看而后悔。”
    胡彬讶道:“刘副将竟然有此想法,这肯定是一场误会。玄帅最后的结论是若要收复边荒集,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办到,即使其它人在兵法上胜过你,亦缺乏你对边荒集的认识和与荒人的密切关系。”
    刘裕愕然道:“玄帅真的有这个看法?”
    胡彬不悦道:“我为何要骗你?我之所以要来和你说话,是希望你坚持下去,不要给人看扁了。”
    刘裕整条脊骨寒飕飕的,心想难道谢玄真的仍未放弃自己?
    问道:“玄帅是否准备反攻边荒集?”
    胡彬道:“当时各人纷纷请命,愿率兵攻打边荒集,均被玄帅一口拒绝,却又没有解释原因。我们事后猜玄帅是要先看清楚形势,方作决定。”
    刘裕心中反舒服起来,因为若谢玄决定派自己去收复边荒集,而自己却作逃兵,他的良心肯定永远不安乐。
    道:“玄帅是否准备把我调职至刘参军下作个小参将呢?”
    胡彬一呆道:“谁告诉你的?”
    刘裕知他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坦然道:“是宋悲风告诉我的。”
    胡彬欣然道:“看!欣赏你的人绝不会少。此正为我最想通知你的事,好让你心里有个准备。玄帅此着非常巧妙,不单大大减低众人对你的妒意,还使刘参军转而维护你。谁不知刘裕是我北府兵难得的人才呢?”
    接着起立道:“我不宜在你处逗留太久,你好好休息。安公遗体运返建康后,我会和朱大将约你相聚,大家再好好聊天。”
    送走胡彬后,刘裕神不守舍回到屋内,差点要仰天大叫,以渲泄心中的矛盾和痛苦。
    胡彬虽说得好听,事实毕竟是事实。
    谢玄已不再视他为继承人,不再是心腹亲信,甚至乎不想见到他。
    罢了!
    他会和眼前残酷的现实道别,携着心爱的人儿远走他方。不论身心,他均非常疲倦,没法在北府兵剧烈权斗的漩涡内挣扎下去。
    “当”!
    初更的钟声从远处传来。
    刘裕闻钟音全身剧震,头皮发麻。
    私奔的时刻终于到了。
    燕飞追上慕容垂的部队,在敌人西面里许处赶越对方。
    除非燕飞真的变成神仙,否则绝没有可能从西面硬攻救人。对方不但是北方最强横的骑兵团,且有被推崇为胡族第二呙手的慕容垂亲身坐阵。一旦落入敌人重围,他将是有死无生之局。
    要救人,凭的仍是谋略和战术。
    他有一项敌人梦想不及的优势,是他通过与纪千千的以心传心,掌握到敌人的第一手情况。
    最精采的是当纪千千恢复精神,他可以精确无误地晓得纪千千是在哪一辆马车内。慕容垂乱敌耳目之计对他完全失效。
    但在现在此刻,他与纪千千的联系已中断。
    燕飞“飕”的一声从一座密林掠出,来到其北面的平野。
    风声在后方上空响起。
    燕飞倏然立定,暗责自己的疏忽,因把心神放在营救纪千千一事上,竟没有留意沿途的情形。但亦心内舒服,晓得自己并没有变成“异物”,仍是有血有肉的人,会因主观或偏见而出现误差。
    不过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往自后方树顶凌空跃下的人,却真有神通广大的感觉,达到“不以目视,只以神遇”的武道层次,清晰无误地把握到对方的来势、速度,以至乎意图。
    “燕飞!天啊!你竟然没有被孙恩杀死!”
    燕飞旋风般转身,与来人拥个结实,充满劫后重逢的狂喜欢欣。
    来者赫然是“边荒名士”卓狂生。
    两人放开手,仍互拍对方肩头,非如此不足表示双方共患难生死的激情。
    卓狂生容颜憔悴,封他遭种高手来说,显然曾受遇重创,至今仍未完全复元。
    燕飞笑道:“你也没有丢掉性命,我真怕你一意舆边荒集共存亡,更怕边荒集还没亡你自己先丢了老命。”
    卓狂生大笑道:“正如老程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有赌未为输。嘿!你为何死不掉呢?
    孙恩武功之高,出乎我们所有人想象之外。你看来比以前又精进一重,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燕飞扼要解释,又告诉他途中遇上高彦,然后问道:“其它人呢?”
    卓狂生摇头道:“我怎么晓得?”
    燕飞大奇道:“你不是随他们一起突围吗?”
    卓狂生苦笑道:“在边荒集谁没有爱上纪千千呢?小弟正是其中之一,且单恋成疾,趁兵荒马乱之际躲进我说书馆的密室,苦待英雄救美的良机,却始终无法下手,现在小姐和诗诗被慕容垂带走,我只好溜出来,看看能否在途上出手营救。好哩!现在有你这保镖王作拍挡,我的信心登时大增。”
    燕飞心中感动,卓狂生不脱狂士本色,说得轻松,事实上却是宁死也不肯让慕容垂把纪千千带返北方。以他一人之力去救纪千千,只是送死。
    抓着他肩头道:“我们必须双管齐下,营救千千主婢的同时,亦要部署收复边荒集,否则如让对方筑起城墙,我们将痛失良机。我已着高彦去寻找老屠他们,营救千千由我负起全责,当务之急是请你回边荒集去,稳定我方受俘者的心。”
    卓狂生皱眉道:“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拯救小姐和诗诗呢?”
    燕飞知道若不透露多少内情与他,他肯定不放心。拍拍他肩头道:“慕容垂现在北上的部队中有两列车队,各由五十辆骡马车组成,其中一辆载苦千千主婢。这个撤军行动亦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引我们突袭救人。慕容垂东靠颖水行军,把兵力集中于西面。所以人多并没有用,徒自投罗网。”
    卓狂生双目不住睁大,难以置信地道:“你不是刚赶来吗?我跟踪了他们几个时辰,仍没有你这般清楚。”
    燕飞微笑道:“开始对我有信心哩!唯一成功的方法,是利用颖水埋伏突击,只要时机拿捏得准确,或有一击功成的机会。”
    卓狂生犹豫道:“你怎知哪辆马车载的是小姐她们呢?”
    燕飞哂道:“你忘了花妖吗?这是我的专长,绝不会误中副车。”
    卓狂生终于心动,道:“真不要我帮忙嚼?有我在也多个人从旁照应。”
    燕飞道:“我和慕容垂并非要比拼实力,而是看谁跑得快。只要我和她们逃往颖水东岸,千军万马亦莫奈我们何。我已拟好全盘计划,该不会空手而回。”
    卓狂生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终于同意道:“好!我设法潜回边荒集去,虽然并不容易,要神不知鬼不觉更是难比登天。”
    燕飞道:“刚刚相反,此事轻而易举,否则我不会着你去冒险。”
    遂把颖水秘道清楚道出。
    卓狂生听罢大喜道:“原来如此,难怪当日你们能在苻坚的眼皮子下把边荒集闹个天翻地覆。我现在可肯定边荒集气数未尽,如你能带小姐她们安然回来,我们等若赢回这一场仗。”
    哈哈一笑,掉头朝颖水方向掠去。
    燕飞收拾情怀,继续上路。
    此际他的心情大为开朗,因为边荒集联军只是受到重挫,而非一蹶不振。
    他们之所以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全拜纪千千之赐。
    边荒集一役,不但使荒人团结起来,更令纪千千成为精神和实质上的最高领袖。
    第十一章取舍之间
    马车忽往右转,驰上一道斜坡,如若方向不变,可以投进颖水去。
    纪千千骇然睁开美眸,与小诗隔窗外望。
    窗外漆黑一片,隐见人影幢幢,蹄音密集。
    纪千千颓然挨往椅背,花容惨淡。
    小诗大吃一惊,抓着她手臂呼道:“小姐!”
    纪千千似是费尽力气方勉强挤出点声音道:“诗诗请你探头往后看,再告诉我是甚么情况。”
    小诗依言把头探出车窗外,报告道:“车队继续前进,只有我们的马车偏离了路线。”
    纪千千道:“你看得这般清楚,是否因我们的马车在高处,而车队仍是灯火照耀通明呢?”
    小诗点头道:“小姐猜对了,若是在平地,我们这样被大批骑士包围着,会看不清楚的。”
    纪千千道:“成哩!”
    小诗把身体缩回座位里,发觉纪千千像很辛苦的模样,闭目不住喘气,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马车终抵丘顶,不旋踵开始下斜坡,颖河的水声在前方淙淙作响。
    纪千千叹道:“慕容垂诡计多端,恐怕燕郎今趟要中他的计哩!”
    小诗惶恐道:“怎办好呢?”
    纪千千道:“我早从慕容垂要我们登上这辆与众不同的华丽马车,猜到是个陷阱。若我再次猜对,现在原先的车队里会出现另一辆和我们这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使人误以为我们仍在车队裹,而事实上我们将改为乘船北上,且不会在敌人的北站逗留。噢!我很累!”
    小诗扑在纪千千身上,慌得哭起来道:“小姐啊!我们怎办好呢?”
    纪千千探手搂着她肩头,柔声道:“不用害怕,我要好好睡一觉。希望我可以及时醒过来,好通知燕郎慕容垂的奸计。”
    马车缓缓停下。
    外面的骑士四散守护。
    纪千千搂着她的手无力地下垂,看她的样子,若不是疲极而眠,便是昏迷过去。
    小诗生出可怕的感觉,似孤零零一个人陷身于猛兽中,绝对地孤独无助。
    蹄声传来。
    不须片刻,慕容垂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道:“为免千千小姐路途颠簸之苦,朕特别安排小姐改为乘船北上,可顺道欣赏沿岸美景。请小姐下车。”
    小诗颤声道:“小姐她睡着了。”
    火把燃亮,门开。
    慕容垂钻进车厢来,先向小诗展露友善的笑容,接着目光投往纪千千,锐利的眼神射出无限深情,充满爱怜的神色。自责道:“是我不好,以禁制手法唐突佳人,幸好一切过去哩!”
    小诗完全不明白他最后一句话是甚么意思。
    慕容垂向她道:“小诗姐请先下车。”
    小诗急道:“小姐她需要人照顾哩!”
    慕容垂柔声道:“小诗姐放心。”
    小诗无奈下车,发觉已抵颖水岸旁,靠岸处泊着三艘中型风帆。
    两名鲜卑战士来到小诗身前,客气的施礼道:“姑娘请随我们来。”
    小诗回头望往车内,方察觉车内空无一人。
    再朝颖水瞧去,慕容垂威武的背影映入眼帘,横抱着纪千千,朝中间的两桅风帆掠去。
    小诗悲呼道:“小姐!”
    待要追去,整个人被那两名战士抓着手臂,提得双脚离地的朝泊在队尾的风帆走去。
    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慕容垂那句话的背后含意,纵使慕容垂解开纪千千的禁制,纪千千也会因她而没法独自逃生,又或自荆燕飞全速掠行,大地在他脚下不断后泻。他毫不费力地尽展身法,天上的星辰和大地的林野,似正为他歌舞欢呼。
    月儿爬上了深远的夜空,高高在上地洒下金黄的色光,丘原林野在四周延伸无尽,令他生出御气飞行的畅快感觉,大大减轻心内沉重的负担。
    他有信心可赶在敌人之前,抵达由黄河帮建立的木寨。他会在离寨半里许处的颖河沿岸埋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突袭敌人,破马车救出千千主婢。然后利用预备好的浮木在瞬间横渡颖水。只要逃往对岸,便大功告成。
    金丹大法在体内不住运转,他产生出渐渐失去重量的奇异感觉。心神不住提升和净化,彷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在独自奔跑,除纪千千外,其它事都忘得一乾二净。
    刘裕举步出门,忽然心生警兆,止步戒备。
    任青媞的声音在后方道:“刘大人要到哪里去呢?不是想回边荒集去送死吧?”
    刘裕心中叫苦,这是个不能不敷衍的难缠恶女,若给她晓得自己是去和王淡真私奔,肯定会全力破坏。因为自己正是她不能失去的最后一个机会。
    刘裕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仍不由眼前二兄,暗赞一句确是尤物。
    任青媞秀发披肩,紧裹在漆黑夜行衣内的胴体尽显诱人的线条,就像来自黑夜的死亡诱惑。从她的俏脸望去,再没有丝毫因任遥之死而受到打击的痕迹。
    想起曾和她亲热过,且是生死与共地并肩作战,确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扮作面色一沉,不悦道:“你勿要来管我的事。你可知如此来找我,是会把我害死的。”
    任青媞笑脸如花地直抵他身前,仰脸瞧着他淡淡道:“若谢玄没有受伤,宋悲风又未完全康复,我的确不敢来。哼!现在嘛……除你刘裕外,谁摸得着我的影子?我们不是好伙伴吗?你扮出凶巴巴的样子是为了掩饰甚么呢?可说出来让青媞为你分忧吗?”
    刘裕暗吃一惊,知道若不采非常手段,肯定打发不了她,给她缠上个许时辰更是呜呼哀哉。他亦不忍让王淡真久候他。
    现出苦涩的表情,道:“你爱怎想便怎么想。我决定不干哩!现在立即离开,逃往深山野岭重过我樵夫的生涯。”
    任青媞玻鹚壳扑冒毪',忽然“噗哧”笑起来,嗔道:“何须发这大的脾气?你不想给人管便不管你吧!快告诉人家,你不是认真的,只是说气话。”
    刘裕颓然往门坎坐下,沉声道:“你可知谢玄不再视我作继承人,还调我去刘牢之的营下?”
    任青媞单膝着地的蹲下来,秀目亮闪闪地瞧着他道:“傻瓜!这是因谢玄自知命不久矣,为你作出免祸的安排,让刘牢之保护你。刘牢之也是有野心的人,谢玄把你转让与他,将令他的威势凌驾于何谦之上。所以刘牢之绝不会让人伤害你。明白吗?”
    刘裕听得头皮发麻,道理如斯简单,因何自己偏不朝这个方向去猜测谢玄的心意?他扪心自问,当然是心知肚明,自己是因为恋上王淡真,所以千方百计找借口去逃避责任。不过甚么也好,他刘裕绝不会放弃对王淡真的承诺。
    任青媞瞧着他皱眉道:“你在想甚么?你是否真的是我认识的刘裕?”
    刘裕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心中想的只是如何不露痕迹地打发她走。道:“你倒想得简单乐观,纵使谢玄把刘牢之捧上北府兵统领的位置,他的才智声望均与谢玄有一段距离,难以压着司马道子。一旦本身权位因我而受拖累,会把我牺牲掉来讨好对方。你的曼妙以甚么身份和拿甚么借口来为我这小兵说好话呢?”
    任青媞胸有成竹的笑道:“媚惑男人是曼妙的专长,她根本不用直接为你说话,徒惹人猜疑。司马曜为人愚柔,却比任何人更紧张自己的权位,曼妙对症下药,向他指出朝廷之所以与谢家弄得如此恶劣,乃司马道子一手造成。且道子过于专横,又信浮屠,穷极奢侈,以致嬖臣用事,贿赂公行,早招朝中大臣不满,所以司马曜对司马道子的宠信已大不如前。在曼妙的提点下,司马曜内则以王珣、王雅两人任朝中要职,分道子之势;外以王恭为兖州刺史、殷仲堪为荆州刺史,对道子加以制衡。在这种情况下,道子纵然看你不颐眼,能奈得了你何吗?”
    刘裕刚从孙无终处知道朝廷人事上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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