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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下间根本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够资格在正常情况下硬撼慕容垂的大军。
慕容垂实在太厉害了。
当他攻陷洛阳,北方的天下等于有一半落进他的手上,而他的势力亦因而不住膨胀。
慕容垂的势力每增加一分,她和燕飞重逢的机会将减少一分。
这个想法令她更是黯然神伤。
慕容垂见到她的神情,轻叹道:「三天前我收到一个消息,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纪千千娇躯一颤,抬头朝他瞧来,芳心涌起强烈不祥的感觉。慕容垂的声音传入她耳内道:「你干爹十多天前病逝广陵,遗体己安葬于建康的小东山。」
谢安死了!
这是纪千千永远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变成残酷无情的现实。她因谢安而留在秦淮河,也因谢安而离开秦淮河。那晚她看到谢安受她琴曲所动,流下热泪,她便有很不安的感觉。
谢安还是首次在她面前落泪。他是预见到自己大限即至,却感壮志未酬,天下百姓还不知须受多少苦难而感触落泪。否则以谢安把自身生死荣辱视作等闲的胸襟,绝不会神伤如是。
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名士,终于也如大江的滔滔逝水,一去不返。南方统一安定的基石,再不复存。
干爹你怎可以在千千如此情况下,舍千千而去呢?忽然间,她感到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她更可能永远再见不到燕飞。她已失去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斗志。
泪眼朦胧里,帐内只剩下她单独一人,慕容垂不知于何时早悄悄离开。
慕容垂是个难解的人,但他对自己确是关怀备至,细心而有耐性,且是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绝不像传言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无敌霸主。
燕飞掠过如无人地带的古钟场,朝古钟楼奔去。他的通玄灵觉扩展至极限,几敢肯定没有人察觉他的行动。
号角声从颖水东岸传来。
他们有一套秘密的遥距传讯手法,可从小建康一处接近码头区的高楼上,利用灯号或镜子折射光线,通知在东岸虎视眈眈的边荒联军,作出种种反应。现在屠奉三正是利用此有效快捷方便的通讯系统,知会己方人马立即采取相应的行动,亦借此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燕飞很有兴趣知道,宗政良和铁士心会有何反应?他们会否因边荒联军发动的时刻,恰好是庞义受难的一刻,如此巧合而生出疑心?就在这一刻,燕飞感到胜利已来到他掌心内。
他有把握可以准确无误地猜到他们的反应。
宗政良之所以会找庞义的麻烦,是明冲着他燕飞而来。因为敌人已生出怀疑,想到燕飞等早潜伏集内,故以此计逼燕飞出来救人。
事实上燕飞等亦是别无选择,必须立即放手大干,怎都好过被对方虐杀庞义,甚至于被搜出密藏起来的武器或出入小建康的地道。先发者制人,所以屠奉三立即知会集外的兄弟,提早进行「边荒行动」。
以宗政良之江湖经验,当然不会愚蠢至以为集外荒人联军于此时发难只是巧合,应预料到集内集外的荒人,不但已建立起紧密的联系,燕飞等更肯定已潜伏集内。
在如此情况下,铁士心和宗政良会如何反应呢?首先他们必须先应付荒人联军的渡河进击,且清楚徐道覆只会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以燕军不到五千的兵力,实不足以同时对付小建康的荒人。所以军力的调配是否适宜,关系到对方能否保得住边荒集。而唯一可以尽览集内集外情况的地方,只有古钟楼之颠的观远台。
纵然没有宗政良明言于古钟楼顶鞭打庞义之事,作为敌人最高统帅的铁士心,也要到观远台来指挥全局的进退,效纪千千般发挥高台指挥的特殊战术。
如此燕飞刺杀铁士心的机会来了。
燕飞闪入敞开的古钟楼大门,就在这一刻,他感应到纪千千。
「当」!
刘裕运刀挡格,把来袭者劈得倒跌四、五步,差点儿跌个四脚朝天。
刘裕疾退两丈,避免被敌包围。
有人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北府兵的刘副将。不知刘副将在这里鬼鬼祟祟,是否正从事见不得光的勾当呢?」
刘裕定神一看,竟然是王国宝,与十多名手下全体黑色劲装,风尘仆仆的样子,似是从边荒某处匆匆赶回来,与自己迎头相遇。
他曾远远见过王国宝,却从未与他直接交谈,奇怪的是王国宝却似对他认识甚深,一眼把自己认出来。
刘裕刚才虽然一刀退敌,不过心想对方能抵挡他全力出手,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可见是一流的好手。就眼前所见,随王国宝一道者有十五人,假如人人功力与先前被自己所挫的好手相若,则只是这十五个人便有足够杀死自己的能力。何况还有位居于「九品高手榜」上的王国宝!以王国宝对自己一向的仇视和妒忌,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在此时,他听到后方传来异响。
刘裕恍然,对方早在远处发现自己的影踪,故临时在此布下陷阱,而自己正身陷险境。
「锵」!
王国宝拔剑出鞘,遥指刘裕,剑气直逼而来,左右各五名手下分从两翼抢至,封死他两边逃路,余下五人反往后散开,隐隐形成只余后方退路的包围形势。
就在王国宝剑气把他锁紧的一刻,刘裕心中一动,想通王国宝因何会在这里出现。
际此建康水师新败之时,司马道子根本对聂天还没有反扑之力,如是探察敌情,亦不用劳烦王国宝。所以王国宝为的该是自己的事。
想到这里,忙提刀朝王国宝迎去。
王国宝怎想得到刘裕不但不全力突围逃走,反一副与自己拼命的样子,气势登时减弱三分,同时着手下收窄包围网。
刘裕见状心中暗喜,看穿王国宝贪便宜的小人心态,希望手下先损耗自己的战斗力,然后方从容出手取他刘裕之命。
大笑道:「王大人刚见过大活弥勒吗?」
王国宝为之愕然,刘裕已发出一声震耳长啸,人刀合一的向王国宝投去,完全是不顾自身想与敌偕亡的拼命招数。
对方战士纷纷扑上,均已迟了一步。
王国宝心中大恨,明知刘裕故意以长啸声,引起在不远处的两湖军的注意,却没法阻止。更晓得自己不能退避,否则包围网将现出空隙,让对方脱身逃去。可是刘裕此刀凶厉至极,兼之自己被他的说话分神,无法保持在最佳状态,无奈下后退挥剑。
两条人影乍合倏分。
王国宝往后挫退,刘裕却一声「承让」,往上腾起。
战士们亦腾身追击。
刘裕落在一条横伸出来的干枝尽端处,借力弹起,投往十多丈外的密林,明器暗器全部落空。
王国宝终站稳步伐,气得脸上青筋暴现,瞪着刘裕远去的背影,狠狠道:「看你还可以得意至何时?」
燕飞的心灵往纪千千延伸,无穷无尽的悲哀把他完全淹没。他感到纪千千正强烈地思念自己,也感到她陷入失望的渊底,失去了斗志。
干爹去了!
然后心灵的联系中断。
燕飞颤抖起来,然后竭尽全力克制纪千千的感染力,那种因不能安慰纪千千,而生出的无奈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对他的影响。
他终于体会到与纪千千的心有灵犀也可有坏的一面,尤其在此关键时刻。
蹄声自远而近,分别从小建康和北大街的方向传来,加上对岸的号角和战鼓声,令人感到战争的风暴正在酝酿中。
燕飞强把因纪千千而起的情绪压下去,迅速在石阶的底部探索藏身处的机关。为了救纪千千,他必须在这一刻忘记纪千千,因为胜负将决定于即将来临的刺杀行动。
果然不出他所料,铁士心和宗政良正朝古钟楼赶来,边荒集无险可守,唯一之险是古钟楼,只有在观远台上,方能掌握全局。所以只要爆发战争,铁士心是不得不到古钟楼来。
如此简单的事,为何先前没有想过?偏到这刻在连串事件的引发下,方知差点千虑一失。
燕飞功聚掌心,依照卓狂生的指示,吸得长方条形的活钮,从似是毫无异样石阶底层的背壁处露出来,接着毫不犹豫地扑地滚往石阶底座。
座壁掀起,燕飞没入仅容一人藏身的秘间内去,同时从裹面重新锁上活门,凸壁而出的活钮无声无息地缩回壁内,回复原状。
燕飞刚试吸一口气,耳鼓足音轰鸣,确是差之毫厘便被敌人的先锋部队发现。
卓疯子的钟楼藏身暗格,尽显其创意和心思,简单而实用,出入迅快方便,偏又是无比的隐蔽。
吸入肺内的空气清新而不闷浊,暗间不单有好的通气系统,还可透过通气系统把楼内任何声音尽收耳内。想到任遥或任青媞曾藏身此处偷听钟楼议会的商议,燕飞便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幸好卓狂生最终投到他们这边来,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密集的足音在石阶响起,扩散往钟楼主堂、钟楼和观远台去,入口外传来战士立岗和骑兵列阵的声音。燕飞排除杂念,感官的灵锐不住提高,虽不能目睹,但外面发生的一切全了然于胸。
由黄河帮众与慕容鲜卑族组成的边荒集燕国部队,因边荒联军的现身而进行的应变行动的第一步,是占据古钟楼,以之作为指挥台,因为这是唯一能掌握全局的至高点。
登上古钟楼的燕兵是要肯定古钟楼内没有其它人,当然更是针对像他燕飞这类精于刺杀的高手。搜索会进行一段时间,当证实古钟楼的安全,铁士心和宗政良才会登上观远台。
燕兵同时在古钟楼四周布阵,以保护钟楼上的主帅。如此战术确是最佳的防守策略,可让铁士心从容调动人手,应付任何一方的入侵。纪千千早以事实证明高台指挥的神效。
钟楼外忽然肃静下来。
燕飞知是铁、宗两人来了,倾耳细听。
宗政良的声音道:「先将他押上观远台!」
接着是庞义的一声怒哼,在两名燕兵的押解下,庞义登阶而上。
另一把沉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不用猜也知以此语气问宗政良者,必是铁士心无疑。
宗政良答道:「大帅的计策立收奇效,小建康内肯定有荒人高手潜进来,否则我们才说要惩罚庞义,那边荒人联军立即发动,巧合得像对集内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铁士心道:「徐道覆方是料事如神,凭空猜到荒人有进出边荒集的秘密通道。幸好我们先一步发觉,否则等到荒人裹应外合的发动反攻,我们仍如在梦中,真要后悔莫及。」
又问道:「小建康现时情况如何呢?」
宗政良道:「仍然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上,我已调入一支千人部队,任何荒人俘虏敢踏出屋门半步,必杀无赦。」
铁士心道:「干得好!待我们弄清楚形势后,再对付他们。徐道覆方面有何反应?」
宗政良答道:「天师军方面全无动静,我看他们绝不会插手我们和荒人间的战争。」
铁士心怒哼道:「收拾了荒人,我们再和天师军算账。」
宗政良低声道:「边荒军只能在颖河对岸耀武扬威,我反不担心他们。」
铁士心笑道:「燕飞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和你都清楚。我们就在观远台上毒打庞义,让他的惨号声传遍夜窝子,我才不愁逼不出燕飞来。」
宗政良狠狠道:「只要他敢现身,我会教他变成我箭下的亡魂。」
铁士心大笑道:「我们就等着瞧,看燕飞是否真的如此愚蠢。」
燕飞耳鼓裹响起宗政良和铁士心进入钟楼的足音,同行者尚有六、七名武功高强的将领。他可从足音分辨出每一个人的位置、功力的深浅,以至内心的情绪。
心中同时矛盾得要命。
在一个密封的环境里进行刺杀,是任何刺客的大忌,因为不论刺杀成败,他均难以脱身。唯一的生机,是于刺杀铁士心后杀出钟楼,不过却因庞义被押往钟楼顶上,令他没法争取此唯一的逃路。
在如此情况下,他只有杀往上层,即使他变成三头六臂,仍只是死路一条。
他死了,纪干千也完了。
足音在石阶响起。
燕飞把生死成败全排出脑海外,按动关钮,撞开活壁,滚出暗间去。
为了边荒集,他根本别无选择。
第二章钟楼刺杀
当宗政良使人进入羌帮总坛找庞义的麻烦,慕容战正在该处主持大局,更由他下令不可意气用事,于时机尚未成熟的一刻作出反击,所以众人只好眼睁睁瞧着庞义被带走。
在小建康内,羌帮和匈奴帮两帮的总坛是最宏伟的建筑物,分处主街两端,也囚禁了最多的俘虏,各达五百之众。
为了躲过敌人随时进行的突击搜查,武器仍密藏羌帮总坛的地库内。幸好燕飞、屠奉三等领袖人物,早想遍所有可能性,拟定出种种周详的应变计划,把五十多名配备弓矢的精锐高手混在俘虏内,潜伏于可攻击敌人哨楼的战略性楼房内。如有人来搜查,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地避往别的建筑物。
在匈奴帮总坛内坐镇的是呼雷方,正是由他通知集外对岸的兄弟,摆出进击反攻的姿态。
不论是慕容战或呼雷方,均是身经百战、智勇双全之士,晓得摊牌揭晓的关键时刻终于来临,立即发出信息,着小建康内的兄弟进入战争的预备状态里。
宗政良虽调入一支千人部队,其实力却不足以进驻监管小建康内以百计囚禁俘虏的建筑物,只能在街道纵横交错处布防,尤其把兵力集中于主街两端,等候来自古钟楼顶上进一步的指令。
慕容战当机立断,命所有人解开脚镣后,立即把武器从密室运出来,依循早经拟定的路线把武器送往各处。
然后是耐心的等待。
屠奉三闪入说书馆内,卓狂生、程苍古、费二撇和三十多名好手早被外面的突变触动警觉,人人枕戈以待。
卓狂生道:「发生甚么事?」
屠奉三道:「刺杀行动提早进行,燕飞已到钟楼去埋伏,我再没有解释的时间,必须立即攻打钟楼,否则燕飞和庞义必死无疑。」
卓狂生精神大振道:「还等甚麽呢?兄弟们,反攻边荒集的时间到哩!立即更衣!」
拓跋仪立马颖水东岸高地,遥观对岸的情况。
三千多名准备充足的边荒战士,潮水般从隐身的丛林飞骑而出,于岸缘布阵,旗帜飘荡,士气昂扬。
在拓跋仪旁的是容色仍带点苍白,伤势初愈的姬别、夜窝族的头领姚猛。反攻虽来得突然,却没有人有丝毫惧意,只有兴奋之情,因为边荒集失陷敌手的那一口乌气,实在憋得太久了。
对岸泊了近三十艘黄河帮的破浪战船,沿河有二十多座箭楼,十多座地垒,在正常的情况下,如他们以木筏渡河,只会变成敌人的箭靶。
码头区是敌人兵力集中处,达千人之众,实力足把西岸守得稳如铁桶。
姚猛意气风发的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徐道覆不单不派兵加入联防,还着手下退守东门内,对我们大大有利。」
拓跋仪皱眉道:「燕飞他们在弄甚麽鬼?因何忽然提早反攻?」
姬别笑道:「管他们在弄甚么鬼,反攻的讯号清楚明白,只是我们在此处,已可牵制敌人的主力,好方便集内兄弟行事。」
「隆鹿声响,以百计的木筏,由骡子从密林拖出来,朝岸沿开至。负责这方面任务的是边荒集的壮女,她们在边荒集西面战谷失陷时,带着粮资牲畜撤往西面远处,于五天前在边荒集北面渡河,舆联军主力会合,令联军实力骤增。
姚猛兴奋道:「快把木筏推进水内去,任敌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木筏只是用来作个幌子,唬人的!」
拓跋仪目光凝注小建康的出口,唇角忍不住的扩大笑意,道:「敌人中计哩!」
姬别和姚猛连忙瞧过去,敌人骑兵正从小建康驰出,列阵于码头区处,显然是真的认为他们会渡河强攻。
徐道覆策骑驰出东门,远眺上游码头区处两军隔河对峙调动的情况,当见到边荒联军运来大批木筏时,虎躯一震。
旁边的周胄报告道:「燕人进入全军动员的状态,占据古钟楼,又调兵到小建康和码头,却没有使人来知会我们。」
徐道覆沉声道:「杨全期方面有何异动?」
另一边的张永道:「荆州军似尚未察觉我们这边形势的急遽变化,我猜是杨全期故意向燕人示好,没有派员来侦察,故懵然不知这里发生的事。下游亦不见两湖帮的赤龙舟。」
周冑道:「二帅还要派人与边荒军接触吗?」
徐道覆缓缓摇头道:「这样做再没有任何用处,边荒军已胜券在握,不用来和我们交易。」
周胄愕然道:「边荒军没有可能突破燕人在颖河的防线,只是三十八艘破浪战船,足可粉碎他们强渡颖水的行动,何况沿岸有更强大的防御。」
徐道覆叹道:「他们只是佯装出攻击的威势,真正发难的是小建康的俘虏。哼!真的非常可惜,若铁士心和宗政良肯和我们衷诚合作,我必可助他们避此劫难。现在却是大势已去。」
张永和周胄听后互相对望。
张永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徐道覆毫不犹豫的道:「撤退!」
张永和周冑同时失声道:「撤退?」
徐道覆断然道:「没错,立即撤退,否则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局。」
接着双目杀机大盛,道:「我亲领三千骑兵先行,你们运载粮资随后追来,除马匹外不要带其它牲口,一切以行军快捷为要,更要提防杨全期派人追击。」
张永和周冑齐声领命。
徐道覆暗叹一口气。
始终保不住边荒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情愿帮荒人一个忙,让他们得到一个完整的边荒集,得到他遗下的大批兵器、物资和牲口。在往后一段长时间内,他的敌人是两湖帮和荆州军,而非荒人。他深心内更有一个热切的期望,盼荒人能把纪千千从慕容垂的魔爪内救出来,其它一切均属次要。
「锵」!
蝶恋花出鞘。
燕飞故意运功鸣剑,在登楼石阶的空间里,如晴天忽然爆响的惊雷,贯入每一个敌人的耳鼓。
余音仍萦耳不去的当儿,燕飞人随剑去,蝶恋花从阶底弯出来,凌厉无匹的剑气,笼罩着正拾级登阶的七名敌人。
铁士心领头而行,正踏足第三级石阶,宗政良落后半阶,其它的六名将领紧随两人身后,接着是留守大门的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