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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千千不顾一切地搂着他献上香吻,天地旋转起来,重聚和离别的喜悲在这刻融合为一。
第八章谣言满集
燕飞穿窗而出,把窗关上,迅即闪往后院旁的一棵大树,往上跃起,直抵树颠。
四周仍是风雪交加,白茫茫一片,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燕飞知道时间无多,看准院墙外另一棵大树,「飕!」的一声平飞出去,倏忽间横过六、七丈的距离,飞临院墙之上,眼看力势将尽,手上鹿筋索电射而出,劲透索端,搭在一株横干上,缠绕数圈。
就借那股拉力,燕飞安然飞渡,落在院墙外的大树上。
足点树干,同时收回绳索,毫不停留的腾身而起,投往另一座建筑物的瓦顶去。若有人在旁观看,定以为他的落点是楼房的瓦坡,但燕飞却知道那是最危险的地方,纵使有风雪的掩护,只要在任何建筑物上现身,会立即被遍布周围的暗哨发觉。
正在下降的当儿,燕飞手上的鹿筋索往下疾射,剎那间蹬个笔直,刺在瓦顶上。
柔韧的鹿筋索贯满真劲,变成竹枝般坚硬而又有弹性,形成反冲之力,令燕飞再次腾升,大鸟飞翔般越过建筑物,落在一个小花园内。
燕飞心叫侥幸,知道已逃离最危险的区域,哪还犹豫,立刻往左窜上,穿行于建筑物间的游廊,在一组组的房舍间似鬼魅般迅快的移动。
十多鼻息的光景,他已到达潜进来的旧路位置。
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现在又有鹿筋索之助,更是如虎添翼。
轻轻松松的避过两队巡兵,从高空离开慕容垂的行宫,直奔城墙。
城墙上的灯火在漫天风雪下,已变得力不从心,无力照远。他凭鹿筋索轻易攀上城墙,趁守兵躲进城楼避风雪的当儿,贴着城墙滑至墙脚,然后重施在雪下钻行的绝技,到投进护城河冰寒的水里去时,他晓得在与慕容垂争夺纪千千的斗争里,他不但胜了漂亮的一仗,还首次占得上风。
刘裕被敲门声惊醒过来,茫然坐起,下人来报道:「屠老大、慕容当家、卓名士正在外厅等待刘爷。」
刘裕为之愕然,以三人的身分地位,联袂登门来访,好应由江文清亲自在大堂招呼,再召刘裕去见。如此登堂入室的到他的居处来,实于理不合。
问道:「大小姐呢?」
那大江帮徒回答道:「大小姐天刚亮便到码头去,屠老大他们指定要立即见刘爷。」
刘裕心中涌起不安的感觉,匆匆梳洗后到外厅见三人。
坐下后,卓狂生道:「钟楼议会取消了。」
刘裕一呆道:「发生甚么事?」
屠奉三叹道:「因为我们低估了敌人,于此谣言满天飞的时间召开议会,只会有反效果。」
慕容战解释道:「由昨夜开始,一个谣言从夜窝子开始散播,指杀死奉善的人是刘兄和宋兄,目的是嫁祸弥勒教,好令钟楼议会把弥勒教定为公敌,以遂你们借边荒集的力量对付弥勒教的野心。」
刘裕听得目瞪口呆,这个谣言厉害处是合乎情理,想出谣言者不但高明,而且深悉边荒集的情况,明白荒人得过且过的心态。
屠奉三、慕容战和卓狂生都目不转睛地看他的反应,纵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如此趁其没有防备的状态下说出此事,更留意他的表情变化,可知他们也已心中存疑。
刘裕迎上三人目光,苦笑道:「你们认为我会做这样的事吗?」
卓狂生道:「谣言最使人人信处,是指出奉善曾到广陵与你碰头,与你约定连手对付弥勒教,亦因此奉善对你没有戒心,故被你在边荒集布局杀死。」
屠奉三道:「这点却也是谣言的唯一破绽,因为这是没有人晓得的秘密,唯一的知情者只有杀奉善的凶手,他或许从奉善处铐问出来。」
慕容战道:「当然也可能由我们其中之一泄漏出去,而造谣者最高明的地方,正是使我们互相猜疑。」
刘裕听得头也大起来,忽然间他在对付弥勒教的事上优势尽失,且处于被动的劣势。
想说话,又不知说甚么好。
屠奉三沉声道:「敌人的高明,令我们生出警觉,假如我所料不差,敌人将奉善的尸身在东门示众前,已想出散播诺言的一着棋子。这样的谣言在别处或不生效,在边荒集却胜比千军万马,可轻易分化荒人,令钟楼议会没法作出一致的决定。」
刘裕艰涩的道:「你们仍信任我吗?」
卓狂生微笑道:「若不信任你,怎会把议会暂时取消,待弄清楚真相后再召开议会。」
屠奉三道:「我们信任你,是因为你乃燕飞的朋友,燕飞看重的人,绝不会干这种卑鄙的事。」
慕容战道:「我们四人必须先团结一致,方有渡过眼前危机的希望,否则我们将变成一盘散沙,任由敌人宰割。」
刘裕心中稍安,不过如此事传到广陵去,被刘牢之晓得自己曾与奉善秘密接头,事后却没有上报,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道:「只有查出谁是杀死奉善的凶徒,我们方可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手内。」
屠奉三道:「此人肯定正潜伏在边荒集内,所以对我们的动静了如指掌,并以谣言瓦解我们公决弥勒教为公敌的策略,现在他亦占尽上风。」
卓狂生道:「此人会否与竺法庆根本没有关系呢?」
刘裕心中一动,记起安玉晴昨夜说过的话,道:「此人肯定与弥勒教有关,亦只有弥勒教的人方会留意和掌握奉善的行踪,但此人亦非常熟悉边荒集,这究竟会是谁呢?」
慕容战道:「我们一起到这里来见刘兄,故是想看刘兄对此事的反应,更希望可以检视奉善的尸身,看可否从他的伤痕寻得抓凶手的蛛丝马迹。」
刘裕道:「这方面没有问题,我们立即去看奉善呀!」
三人精神一振,看着刘裕。
「啪!」
刘裕一掌拍在腿上,道:「我们竟忘记了请缉凶的专家来帮手。」
三人同时一震,终想起拥有一个灵鼻的方鸿生,如他能在奉善的尸身嗅到凶手或凶手们的气味,不是有可能在边荒集里把潜藏的敌人拽出来吗?
燕飞渡过泗水,南面冒起的一股浓烟吸引了他的注意。
风雪在天亮前停止,不过天上仍是云层迭迭,大地阴沉。
燕飞却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对纪千千的感情疑虑一扫而空,更重要是令纪千千有望复元。
他背挂着取回来的蝶恋花和行囊,展开脚法,朝浓烟起处奔去。半个时辰后他终抵达浓烟升处的源头,那是一个由百多间房屋组成的村落。像边荒的其它村落般,早被人遗弃,起火的是其中一栋较有规模的楼房,现已烧成灰烬。村内伏尸处处,有激烈的打斗痕迹。
死者均是道士装扮,道袍上有太乙教的标记。
燕飞立即联想到太乙教与弥勒教的斗争,可以想象太乙教的道观被夷为废墟平地后,太乙教徒四散流窜,其中一股不知如何逃往边荒来,却给弥勒教的追兵赶上,杀个横尸遍野。
太乙教完了。
在与弥勒教的斗争里,彻底败阵下来。
他没有兴趣去理会这种教派间的斗争,正要离开,蓦有所觉,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三具仰卧村路上距离接近、身体不自然扭曲的尸体,心中涌起寒意。尸体没有兵刃的伤痕,却都是七孔流血,显然是活生生地被人以气劲震毙,而看他们横死的位置,应是在逃走的当儿,行凶者从天而降,截着三人立即击杀,整个过程迅快至没有人能避远一点。
燕飞心中一动,检视其它十多具尸体,更是心中骇然。
所有死者的死法相同,全是被人以真劲隔空击毙,且是一招致命,五脏六腑破裂而亡。
何人有此手段和功夫?行凶者只有一个人,却能在这批太乙教徒四散逃命之际,不容一人跑掉,其身手的迅捷、武功的可怕,确是骇人听闻。燕飞便自问没法办得到。
难道是「大活弥勒」竺法庆亲自出手?此事应在不久前发生,竺法庆是否仍在附近呢?
想到这里,远方传来劲气交击的声音。
燕飞毫不犹豫朝声音来处掠去。
方鸿生将白布拉起,盖住奉善的尸身,神情古怪。
卓狂生道:「我们到外面说话。」
五人离开停尸间,回到忠义堂。
坐好后,方鸿生仍是神情古怪,心神恍惚的样子。
屠奉三问道:「是否嗅不到气味呢?又或是有太多不同的气味?」
方鸿生道:「各位有没有发觉这条尸到此刻仍没有尸臭。」
慕容战道:「会否是因天气转冷,所以尸体没有那么容易腐坏?」
方鸿生摇头,道:「真奇怪!尸体被人洒上一种粉末状的东西,不但把其它气味盖过,还起了防腐的作用,这样做有甚么目的呢?」
又道:「若我没有猜错,在洒上粉末前,尸身还被细意清洗过,似乎是针对我的鼻子所施的手段。」
屠奉三、慕容战和卓狂生自然而然的朝刘裕瞧来。
刘裕苦笑道:「看来我并不能凭方总的灵鼻洗刷我的嫌疑。」
屠奉三叹道:「事情确教人感到意外,这当然不会动摇我们对刘兄的信任,但却没法利用此点去戳破谣言,更无法藉之说服议会,且令我们各派系间更添猜疑,因为行凶者肯定是方总熟悉其气味的人。」
卓狂生道:「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
接着在众人期待下,向方鸿生问道:「敌人显然是先把奉善生擒活捉,再施以酷刑逼供,如此是否有机会在奉善身上留下气味呢?」
慕容战道:「馆主是否怀疑凶手故布疑阵,令我们徒劳无功。」
方鸿生答道:「每一个人都在不断散播气味,特别在出汗用力,又或情绪激荡的时候,只不过我们不自觉吧!如果生擒奉善和杀他的是同一人,我敢肯定会在奉善身上留下气味。」
江文清的声音在入口处响起,道:「又有新的谣言哩!」
众皆愕然。
燕飞进入树林,劲气交击的声音愈是清晰,密集而激烈,显示交战者均为超卓的高手,一般武林人物岂有如此威势。
他深进树林近半里后,眼前出现的情景,以燕飞的冷静,亦看得心神剧震。
一黄一白两道人影,正在林内追逐打斗,两人的身法均快得如失去实质,化为两道轻烟,可是其发出的劲气狂飒,却是毫不含糊,所到处树木倒折,枝叶激飞,像两股龙卷风般肆意破坏逞威。
黄影显然占尽上风,杀得白影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当燕飞离两人尚有十丈许的距离,黄影一掌扫中白影左肩,白影应掌断线风筝般横飞开去,喷出漫空鲜血。
蝶恋花来到手上。
燕飞已晓得交手的两人是谁,更晓得穿黄色袈裟者根本完全控制了战局,之前猫玩耗子般的没有立下杀手,是想残忍地尽情侮辱和折磨对手,现在见到燕飞杀至,才狠下毒手,取对手之命。
燕飞大喝一声,人剑合一往黄衣人攻去,同时叫道:「燕飞在此,请大活弥勒指点。」
竺法庆一声长笑,迅速飞离,声音遥传回来道:「今天杀够人哩!小燕飞你既要求死,何用急在一时呢?」
燕飞知追之不及,更明白竺法庆不是怕了他燕飞,而是在力战之后,不愿与自己再作生死决战。
暗叹一口气,朝坠跌地上再爬不起来的太乙教教主江凌虚赶过去。
江文清坐上主位,神色凝重的道:「今早再有谣言传出,说汉帮的祝老大是被我们大江帮害死,原因是我们在南方被桓玄和两湖帮所压,发展不顺利,故要取汉帮而代之。」
卓狂生皱眉道:「这样的谣言可以起甚么作用?边荒集一向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纵然事实如此,亦没有人理会。」
屠奉三道:「可是两个谣言合起来,便可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既加深边荒集的分裂,更可以孤立大江帮和刘兄。」
接着叹一口气道:「此人确是高明,不过却错估了我和大江帮及刘兄的关系,以为我会利用这种形势,策动其它人连手打击大江帮,好独占南方的利益,像以前汉帮的情况。」
慕容战欣然道:「正因他错估屠兄的心意,所以这谣言变成画蛇添足,徒令我们晓得他们针对的是大江帮和刘兄。如此一来,他们的身分已是呼之欲出。」
卓狂生断然道:二事定与弥勒教和司马道子有关系,而杀奉善的凶手更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人。」
江文清神情一动。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她吸引。
屠奉三道:「大小姐想到甚么呢?」
自坐上大江帮帮主之位,江文清一直不肯接受帮主的尊称,所以帮内帮外的人,都唤她作大小姐。
江文清道:「我想到一个人。」
目光缓缓扫视各人,沉声道:「这个人就是谋害祝老大的叛徒胡沛。我们一直猜不到他的背后是谁在撑腰,现在却想到大有可能是竺法庆又或司马道子。」
屠奉三皱眉道:「他似乎尚未够资格活捉奉善。」
此时席敬领着两人匆匆走进来,赫然是随燕飞到北方去打听纪千千情况的庞义和高彦。
第九章忠义之会
江凌虚靠树边坐着,神色平静。可是燕飞晓得他五脏六腑俱碎,纵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不过他确不愧是北方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仍能凭一口精纯至极的真气,保住神智。
江凌虚道:「燕飞!」
燕飞在他身旁蹲下,道:「教主有甚么要交代下来的呢?」
他对太乙教从来没有好感,但见到江凌虚断气在即的凄凉景况,亦心中恻然,希望可为他尽点人事,让他去得安乐。
江凌虚急喘两口气,嘴角泻出鲜血,道:「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你,小心!他借天地合璧之助,已练成妖法,天下再无人能与他匹敌。」
燕飞愕然道:「天地合璧?」
江凌虚忽然精神起来,脸泛红光,道:「只有丹劫……你……唉!」
燕飞正要追问清楚,江凌虚已断了气,一代高手,就此辞世。
庞义和高彦刚坐下,尚未有机会说话,拓跋仪、红子春、姬别和夜窝族的新领袖姚猛已闻风而至,忠义堂登时热闹起来。
钟楼议会的成员,除呼雷方和费二撇外,已全部在座。
庞义见到刘裕,大喜道:「我们正头痛如何找你,想不到你这家伙竟来了。」
卓狂生笑道:「只差呼雷方和费二撇,否则我们可以就地举行一个非正式的钟楼会议。」
入口处呼雷方的声音传来道:「有千千小姐的消息,怎会没有我们的份儿呢?」
众人瞧去,呼雷方和费二撇正并肩步入忠义堂。
江文清慧黠的让出主位,道:「请卓馆主登位主持。」
又吩咐席敬使手下把守四方,以防有人偷听,席敬领命去了。
卓狂生当仁不让地坐上主位,面向分坐两边的众人,道:「我有一个提议,是请议会批准宋悲风列席这个非正式的会议,他和千千小姐渊源深厚,绝不会做出任何不利千千小姐的事。」
红子春皱眉道:「我敬宋悲风是一个好汉子,不过他一向与我们边荒集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过客的身分,如此让外人出席我们的会议,会是一个很坏的例子。」
屠奉三淡淡道:「红老板有这个想法,皆因不知危机之将至,我却赞成卓馆主的提议,因为宋悲风乃一等一的剑手,可以增加我们的实力。」
呼雷方道:「屠当家指的危机,是不是指奉善被杀一事?」
庞义听得一头雾水,高彦却叫起来道:「是否太乙教的奉善?」
众人目光全落在他身上,因为他的反应大得有点异乎寻常。
直至此刻,众人仍弄不清楚为何只有他两人回集,不过依照约定,他们有营救纪千千主婢的眉目头绪,方会返回边荒集。所以人人闻风而至,希望可以听到好消息。
庞义终于明白,一震道:「燕飞所料无误,弥勒教的魔掌果然伸进边荒集来哩!」
今回轮到人人瞠目以对,包括刘裕、屠奉三等,原本相信奉善被杀与弥勒教有关的人,和另一方根本不相信的人。
卓狂生道:「一件一件慢慢的说,首先告诉我们,小燕飞在哪里呢?因何不是与你们一起回来。」
庞义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从平城返回边荒集的途上,被弥勒教的尼惠晖率众追杀,燕飞着我们自行逃走,他却以身犯险好引开追兵。」
拓跋仪剧震一下,失声道:「平城?」
屠奉三奇道:「你们怎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高彦道:「所以说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容后禀报,先说弥勒教的事。当时燕飞告诉我们,在与孙恩决战之前,曾撞破尼惠晖与汉帮叛徒胡沛在密林里说话,当时胡沛称赫连勃勃为大师兄,王国宝为二师兄,他自己则应是竺法庆的第三徒。」
随着这番说话,忠义堂内静至落针可闻。
刘裕拍腿叹道:「我晓得是谁杀死奉善哩!」
屠奉三喃喃自语的道:「好家伙!难怪要在奉善的尸身做手脚,因为方总认得他的气味,而他更深明方总的异能。」
方鸿生一脸茫然的道:「究竟是谁呢?」
慕容战代答道:「当然是我们的老朋友赫连勃勃。」
红子春倒抽一口凉气,不好意思的道:「我再不反对让宋悲风列席。」
江文清忙吩咐守候大门处的席敬,着他请宋悲风来。
姬别苦笑道:「我听得胡涂哩!谁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卓狂生以会议主持者的身分,解释一遍,也好让刚回来的庞义和高彦明白边荒集近日发生的连串事件。
说话问,宋悲风随席敬来到,刘裕招呼他到身旁坐下,并在他耳旁解释眼前的情况。
卓狂生说罢,忠义堂的气氛生出变化,大家都明白改了地点召开的钟楼议会,已从非正式转入正式的会议,刻下正在决定边荒集未来的方向,因为自边荒集失而复得的战争后,这是首次面对敌人挑战的危机。
卓狂生欣然道:「各位都看到了,我们不是仍有运气吗?庞老板和我们的彦少及时回来,不但化解了我们互相的猜疑,更使我们团结一致以应付强敌。」
程苍古此时到达,闻言笑道:「不单是我们议会成员团结一致,整个边荒集亦万众一心,现在外面聚集着以千计的荒人兄弟,正等待我们宣布有关营救干千小姐主婢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