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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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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掌握敌方形势,我们根本没有—拼之力。」
    略顿续道:「你说吧!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岂有闲情去理会私人的意向。」
    刘裕好整以暇的道:「屠兄因何对此战如此欠缺信心呢?」
    屠奉三叹道:「问题出在敌我比较上,桓玄和两湖帮水陆两支部队,均是训练有素的精锐,纵使起始时中计落在下风,但其反击的能力却绝不可以轻视。反观我们荒人部队,比对起来仍是乌合之众,勇气有余,却欠组织和训练,亦没有—个有效的指挥系统,不要说如臂使指,连能否执行命今也成为问题。说得难听点便是一盘散沙,兵败如山倒,遇上敌人的顽强反击,我们肯定会乱作—团。」
    刘裕仍是神态轻松,道:「在边荒集的攻防战里,荒人不是表现出色吗?」
    屠奉三道:「那是完全有异於现今的情况,目标明确、保卫的又是人人熟悉的边荒集,加上有钟楼作指挥台。可是,现在须於荒野大河黑夜作战,我们欠缺战阵调遣的缺点,将暴露无遗,成为我们致败的因素。」
    刘裕淡淡道:「屠兄不是说过,我必须确立荒人统帅的形象吗?眼前便是一个机会。」
    两人低声细语,屋内的人仍是熟睡如死,益添两人谈论荒人此战成败的特异气氛。
    屠奉三摇头道:「我不明白。」
    刘裕道:「荒人是与别不同的,所以出产了个整天在妙想天开的卓狂生、又明知对方是妖精,仍不顾一切投进情网的高小子,试想想看,假设我们能在如此的情况下,仍可以玉成高小子的痴心妄想,而这由没有可能变成有可能的故事,每晚都在卓狂生的说书馆大收旺场,是多么投荒人所好的精采故事?那时,谁敢说我刘裕没有资格作荒人的主帅呢?只有这样疯狂的主帅,才是边荒集的特产。」
    屠奉三遽震道:「你的想法很接近卓狂生,确是匪夷所思,且非常合荒人的脾胃。可是问题在我们求胜已属不易,还如何办得到此事?只有当局势完全操控在我们手上,我们要敌人往左转,而敌人绝不敢向右转的情况下,我们方或会有机会做得到。」
    刘裕笑道:「若依现时的形势发展,我们确没可能办得到,幸好高小子提醒了我。哈!他等於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
    屠奉三奇道:「他提醒了你甚么事呢?」
    刘裕沉声道:「他告诉我他心中充满恐惧,令我记起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情况。起始时,我心中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可是,当身旁的战友中箭倒地身死後,一切便改变过来,死亡是如此实在和接近,再没有任何安全的感觉。幸好那场仗我们赢了,否则我或者会当逃兵。」
    屠奉三点头道:「我明白!恐惧会像瘟疫般蔓延,所以兵败会如山倒,正是恐惧作祟。可是今夜之战,在这方面,敌人显然远比我们优胜。」
    刘裕问道:「告诉我!敌人现在最大的恐惧是甚么呢?」
    屠奉三全身一颤,双目亮起来。
    孙恩一对眼睛爆闪异芒,正容道:「这正是最精采的地方,因为没有人知道。人自出生开始,便是迈向一条死路,死亡是生命的终结,是生命的放弃。我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是不甘屈服於生死,希望能在这有限的生命内,即使作困兽之斗,也要超脱生死。我没法告诉你成仙成圣究竟是甚么一回事,只深信当你超脱生死後,生命会以另一种形式继续下去,而这亦是最诱人之处,那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呢?神仙之说,自古已存,是人来自内心至深处的一种渴望和追求。」
    燕飞讶道:「天师既有如此抱负,为何又置身於人世间的纷争里,岂非矛盾至极?」
    孙恩长笑道:「所以,我说燕兄误在执假为真,故而迷途忘返。生命只是一个过程,万物之所以存在,只是人心产生的幻觉。便像一场大梦,梦里无一不真,你更不会怀疑自己在做梦。梦正是心的余象,如声音的余韵,如空谷里的回响。机会就在眼前,燕兄勿要错过啊!」
    燕飞环目四顾。
    纵使是敌对的关系,他仍感到孙恩字字发自真心,显然超脱生死,是这可怕的对手深信不疑的事。
    难道眼前的一切,确只是人心制造的幻象?想想也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不过,纵然人生只是一场大梦,但只要梦里有纪千千在,那这场梦已足可令自己放弃一切,全情投入地享受与纪千千共谱恋曲的动人滋味,且永不言悔。
    「笃!」
    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穿窗而进,钉入在孙恩後方一根梁柱里。
    火箭!箭附在梁柱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孙恩不为所动,目光凝注燕飞。
    燕飞淡淡道:「天师的说法怕会难以继续下去,动手吧!」
    刘裕道:「屠兄明白了!」
    屠奉三点头道:「我明白了。」
    刘裕再把声音压低少许,凑近微笑道:「敌人最害怕的,是刘牢之的意向,因为如刘牢之背叛王恭和桓玄一方,今次来攻打我们的荆州两湖联军,势将全军覆没。而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刘牢之确大有可能背叛桓玄和王恭,这便是敌人最大的恐惧。」
    屠奉三道:「桓玄虽然手段狠辣,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事实上却是贪生怕死的人,所以行事谨慎,不会冒险,如他怀疑刘牢之,绝不会让手下随便越过寿阳,进入刘牢之的势力范围,更不会在刘牢之的眼皮子下大兴干戈。」
    刘裕胸有成竹的道:「换了是别人,肯定不敢用此计,但我是深悉情况的人。不论是郝长亨或桓玄一方的人马,肯定有探子至乎内奸在广陵监视刘牢之的动静,以策安全。司马道子写信予刘牢之一事,已成公开的秘密,更加何谦一方知之甚详,并会散播谣言,以动摇刘牢之在北府兵内的威信。」
    屠奉三点头道:「此事确有可能,何谦便曾把刘牢之与王恭结盟的事,通知孔老大。」
    刘裕道:「我最清楚北府兵内的情况,刘牢之是不得不与手下将领商量此事,消息会因此散播开去。」
    屠奉三道:「若是如此,你这招恐惧大法,将可以发挥无穷尽的威力、郝长亨是聪明人,深悉人性,也比别人多顾虑,容易杯弓蛇影。」
    接着皱眉道:「可是敌人不是刚上战场的雏儿,我们想骗倒他们并不容易。」
    刘裕微笑道:「屠兄似乎忘记了,我正是不折不扣的北府兵。只要敌人略呈乱象,我便有方法乘虚而入,营造出北府大军从水陆两路杀至的骇人形势,只要令敌人生出恐惧,不求取胜但求保命,此战我们便有必胜的把握。」
    屠奉三现出心悦诚服的神色,点头道:「真的明白了!刘帅!」
    火箭的攻势终於歇下来,整座客栈已陷进火海和浓烟里去,饭堂内的温度不住升高,仿如人间火狱。
    两大高手仍各据—桌,目光交击,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看看谁先捱不下去。
    烈焰虽仍未波及他们,不过主梁已烧着,其余可以想见。
    地上遍布箭矢,都是射往两人身上被挡开的火箭,默默诉说着刚才一轮箭攻的激烈情况。
    「猎猎」声响,靠近燕飞的最後第三张桌子,被上面掉下来一团火球波及,终告起火焚烧。
    对面的孙恩没入浓烟之内,燕飞展开内息之法,口鼻呼吸停顿,真气在体内循环往复,形成护体的气罩,不让火势入侵。
    如此以火箭焚毁一座具规模的客栈,并非上策,城将必须先把附近居民撤走,又要控制火势,可是燕飞却体谅城将的苦衷。要知不论自己或孙恩,均是天下武林最顶尖儿的人物,强攻进来,必是尸横遍地的局面,且没有必杀他们的把握,如能以烈火把他们逼得见势逃遁,再由箭手以乱箭从远处把他们射杀,当然划算得多。但因级数差别太大,城将作梦也没想过,他们能在火场内挺这么久,这也难怪,天下间,亦只两人有内呼吸的惊人能耐。
    「蓬!」
    一团火球从上而降,掉往两人中间的位置去,火热遽增。
    「铮!」
    蝶恋花向主人发出动人心魄示警的清音。
    燕飞蝶恋花出鞘的一刻,尚未触地的火球,已挟着劲气狂飈,扑脸而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烟烈焰里,燕飞感到孙恩的气场停滞了—瞬,未能发挥全力。不由心呼侥幸,晓得自己差点输掉此战。
    直至适才火球落下的一刻,孙恩—直在他灵觉的严密监视里,即使孙恩没入浓烟里,他仍能一丝不误地掌握着孙恩的精神状态,只要孙恩忽然出手,他有十足把握可以作出及时的反击,不会让孙恩抢得先手,占夺关系生死成败的先机。
    可是在火球落下的一刻,孙恩似像倏地消失了,他再感应不到孙恩,要命的是,孙恩的灵觉却完全紧攫着他。
    他既不知该何时出手,更不晓得孙恩会用何手段。
    刹那间整个局势完全改变过来,他已陷於绝对的被动,先机尽失。
    就在败局将成的关键时刻,蝶恋花的示警,正是他最需要的及时雨,忽然,灵觉天机失而复得。
    孙恩的全力出手露出不该有的破绽,正因孙恩料想不到他的蝶恋花会有护主的「惊人之举」,更因而生出在道行上及不上燕飞的震撼,所以气场滞了一下,精神的变动影响了他的功夫。
    来自丹劫的灼热真气透剑锋击出,直冲扑面而来的烈焰狂劲最强大的核心处刺去,命中孙恩的劲气锋尖处。
    最奇妙的事发生了。
    凌厉的剑气如於烈焰添上最助燃的火油般,毫不费力地穿透火焰,化为一柱蓝晶晶的惊人光焰,立即令周遭的火焰世界,像星辰比之皓月般的黯然失色,照破了浓烟烈焰,把原本隐藏在火烟后的孙恩身影勾画出来,神奇至令人难以相信眼睛所见。
    来自丹劫的真劲剑气,顿然威力倍增,不但彻底破去孙恩借火势攻来的一招,还直刺往孙恩双掌平推的掌隙间处,精准如神。
    孙恩诧异之下立即变招,两掌合拢,成掬手状,发出另一股真劲,迎上燕飞有如神来之笔的「剑焰」。
    燕飞从没想过,丹劫剑气有此奇效,心中想到的是,如不能在此特异的环境下击杀孙恩,大有可能永远都没法击败他,岂敢犹豫,人随剑势,竟就那般全力催发剑气,往孙恩扑去,完全无视临身的火屑焰风。
    「蓬!」
    孙恩的真劲与蓝白的剑焰交击,立时化作往两边激溅的蓝色光点,有如烟花盛放,诡美至难以用任何言辞形容其万一。
    孙恩浑体剧震,闷哼—声,往後飞退进入另一股浓烟里。
    燕飞亦被反震之力轰得往後挫退。
    「哗啦啦!」
    主梁终受不住烈焰的摧残,颓然折断下堕,火屑飞舞里,大小火球从屋顶掉下来,仿如大地终结。
    燕飞暗叹一口气,迅速倒退,以超人的高速避过焚身之险,同时以丹毒的冰寒真气护体,倏忽间已退至饭堂边缘,再冲天而起,撞破仍在燃烧的瓦顶,就那么来到火场上空处。
    四周尽是卷旋向上的浓烟,既看不到包围的敌人,敌人也看不到他。
    燕飞知道已失去击败孙恩的天赐良机,更清楚已向孙恩证明了自己的「心中一动」是真材实料。心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燕飞在山野飞驰,神舒意畅,朝淮水的方向推进。
    他感应到孙恩在后方十多里处追来,感觉清晰而不含糊,胜过以前任何一次的情况。蝶恋花在火场内示警护主的鸣叫,似如暮鼓神钟般唤醒他灵觉的某—部分,令他朝“仙界”迈进了—步。
    日月丽天大法在体内运转,他这门自创的运功法门已由繁入简,阳诀是退阴符、阴诀为进阳火,阳九阴六,丹劫到达阳之极,水毒阴从阳生,如天道日月的循环流转,体内真气去而复来,阳极阴生,阴极阳现,轻松得如飞鸟翔空、舒闲似鱼儿戏水,疾奔近五十里路,仍没有丝毫劳累的感觉,痛快得难以形容。
    他真的觉得自己已成了半个神仙,不受一般的人间规条束缚,对孙恩他再没有半丝惊惧。
    这不是说他认为自己可以胜过孙恩,事实恰好相反,若他现在被孙恩追上,纯较量武功,他肯定自己仍是败多胜少。纵然刚才在那样占尽上风,又把丹劫剑气发挥至颠峯的当儿,仍只能把孙恩击退,便晓得孙恩的黄天大法实在他之上。
    可是,他已掌握到孙恩的弱点,明白到孙恩并非无懈可击,关键处在“道心”的比拼上,他燕飞的成就更是秘不可测,连自己亦弄不清楚。
    想想也觉好笑。
    他是在糊里糊涂下占得上风。
    现在形势对他非常有利,孙恩正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内追上他燕飞,好在他的“道功”有进一步的突破前,把他赶尽杀绝,去了他这能在“道法”上威胁和挑战他的大敌,再无暇去理会他之外的任何事。
    他决定把孙恩引得深入边荒,然后和他在边荒斗法,—决胜负。
    就在此刻,他感应到尼惠晖。
    在营地南面的旷地处,二干名荒人部队中最精锐的骑兵,正接受刘裕的训示。这支部队将由最擅攻的慕容战指挥,战士主要由骑术超卓的慕容鲜卑和拓跋鲜卑族人组成,只有小部分夹杂其他胡汉战士。
    刘裕要教导的是如何扮作北府兵的方法,最后道:“北府兵于黑夜进攻时,便采用我刚才说的号角和鼓音指挥的方法,是由谢玄所创,敌人一听便分明。只要你们出奇不意,又能配合我们,敌人根本没有时间去分辨真伪,”屠奉三道:“北府兵最擅野林冲击战,苻坚也因此一败涂地,进攻时须又狠又准,教敌人没有翻身的机会。”
    众战士不敢喧哗,齐举兵器,以示抛头颅洒热血的无畏勇气,士气高昂。
    刘裕向慕容战道:“一切拜托慕容当家了,大小姐会派出引路之人,最重要是避过敌人哨探,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攻击的位置,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慕容战伸出两手和他相紧握,双目闪亮的道:“刘帅此计妙绝,我慕容战定不会让刘帅失望。”
    燕飞心湖浮现出尼惠晖的妖艳冶容,并不清晰,有点像波纹荡漾的水面反映出来的倒像,使燕飞晓得她距离他很远,可能是数十里,也可能在百里之外。
    他直觉感到她正在施展弥勒教的妖术,搜索宋悲风的行踪,他没法掌握她的位置,只感应到她所在处的方向。
    忽然间,他知道与孙恩的决战已不再局限在他两人间,至少多了个实力强横的参与者。他必须立即赶去对付尼惠晖,因为,宋悲风正陷身动辄送命的危险里。安玉晴更可能亦在其附近。
    不论为公为私,他都要除去尼惠晖,杀了她,或可解开呼雷方的精神禁制,令他回复昔日的光采。
    思索间,孙恩又追近里许。
    他是故意让孙恩追近点的,因为,他要令对方生出错觉,以为在轻功上可胜过他。
    当把孙恩诱入边荒的时候,孙恩会发觉自己错得很厉害。为了纪千千,我燕飞将会全力与你老兄周旋到底。
    屠奉三和刘裕并肩往码头区掠去,前者道:“水路的部分会困难得多,敌人既曾点算过我们船只的数目,兼之郝长亨等人在水道上打滚多年,纵然在黑夜里,仍可一眼看穿是否北府兵的水师船。”
    刘裕道:“屠兄是否认为自己不会上当,推己及人,所以,作出郝长亨不会上当的判断呢?”
    屠奉三讶道:“刘帅比以前更懂揣摩别人内心的想法,我确是这么想。”
    略顿续道:“我敢肯定陆路方面必可奏效,因为,桓玄—向以北府兵为假想敌,自他接掌军权后,便着下面的将领研究北府兵的战术,只要慕容战依足刘帅的吩咐去办,当可鱼目混珠。照我看,只要击垮荆州军,郝长亨失去陆路的配合,只好慌忙撤退。”
    刘裕道:“如此高小子势将好梦成空,唉!我也正为此头痛。”
    码头区火把光照射耀天,江文清、阴奇、程苍古、费二撇、席敬等一众擅长水战的将领,正在等候两人。
    江文清仍是一身男装打扮,英气勃勃,趋前低声道:“……北府兵的老朋友求见刘帅,他要见到刘帅才肯说话。”
    两人为之愕然。
    刘裕道:“是谁呢?”
    江文清沉声道:“是何无忌。此事不可张扬,若传出去,会为他招杀身之祸。”
    屠奉三一颤道:“何无忌不是谢玄在世时的亲卫头子吗?他还是刘牢之的外甥。”
    刘裕点头应是,向江文清道:“他在哪裏?”
    江文清道:“刘帅请随文清走。”
    刘裕对屠奉三道:“水路的行动暂停,一切侍我和何无忌谈话后再说。”
    屠奉三点头答应,提醒道:“人心难测,勿要轻信与刘牢之有亲密关系的人。”
    刘裕心中浮现何无忌英武正直的模样,道:“明白了!”
    燕飞推断宋悲风处于险境,并非胡乱猜想,而是合理的推测。
    尼惠晖持有合壁的天地佩,该可凭天地佩的感应直追至边荒去,而宋悲风亦凭心佩的感应掌握到尼惠晖的位置,故晓得该遁往何方。
    现在尼惠晖舍天地佩不用,改以她的搜魂异术搜索宋悲风,是因明白问题所在,不知就里的宋悲风大有可能因而中计。
    尼惠晖并非单独一人,随行的有弥勒教的四大金刚,明日寺的竺雷音和艳尼妙音,这样的实力,只要策略上运用得宜,加上天地佩的妙用和尼惠晖的妖术,可布下天罗地网,对付宋悲风这条鱼儿。
    因此,燕飞须抛开一切,赶往协助宋悲风,顺道和弥勒教的余孽来个了断。
    尼惠晖方面的实力是不可轻视的,他能否胜过与竺法庆并称的尼惠晖仍是未知之数,加上还要应付与她随行的高手,此战确是异常凶险,假设最后演变为孙恩与尼惠晖联手,他和宋悲风必死无疑。幸好这可能性不大。
    孙恩已追至后方七、八里处。
    在星空之下,淮水出现前方,继续其已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湍流往东的旅程,默默地漠然不理发生在她两旁人世间的恩怨,哪管城市变为废墟、良田化作荒地、沃野转为焦土。
    燕飞的心灵—片平静,无畏无惧,加速朝淮水飞掠而去。
    在新娘河基地边缘处的一个营帐内,刘裕见到何无忌。
    何无忌现出激动的神色,扑上来抓着他双手,叫道:“刘裕!”
    刘裕向江文清打个眼色,江文清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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