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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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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患难的男女耳际风生,片刻后已然力尽,于离开凸崖十丈许处往下急堕。
    现在他们再没法凭自己的力量做任何事,只能祈祷高彦的“不准折断咒”灵验。
    “呀!”
    两人同时惊呼。
    皮索首先绷紧,下堕的无情力差点令高彦脱手抓不着圆筒子,接着索子摩擦着崖边,发出吱吱的声音,两人则在崖下丈许处摇摇晃晃,惊险万分。
    尹清雅见情况不妙,略按他肩头,借势上升。
    高彦身子一轻,刚心中叫好,皮索已抵受不住崖石磨损,倏地断折。
    他大叫不好时,脖子已被尹清雅双足夹着,带得他往上腾起。
    尹清雅施尽浑身解数,探手抓着崖缘,蛮腰运劲,把高彦荡得翻往凸崖上去,她则用尽气力,没法自救。
    高彦甫着地立即滚往崖边,双手抓着她搭在崖边的手,使尽吃奶之力把她硬扯上去,此时两人再没有丝毫高手的风范。
    两人在崖边倒作一团,均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滋味。
    惊魂甫定下,高彦首先坐起来,接触到的是站立在对面山上的楚无暇,既不服气又充满怨毒的可怕眼神。
    第七章 白雁之恋
    双方隔山对望,楚无暇仍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高彦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仔细地打量她,楚无暇无可否认是一等一的美女,可是其美丽却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或许是因她此刻的神情。想来她去迷惑司马曜时,当然不会是眼前这般的模样,否则司马曜不把她扫出建康宫才怪。
    她的颧骨略嫌高耸,可是配上特长而细的丹凤眼,却另有一种味道,反添加了近乎妖异的艳丽,使她的美丽与别不同。
    高彦喘着气呼喝过去道:“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捉迷藏的游戏又玩过了,我们更对你的什么藏没有丝毫兴趣,提也不愿提,大家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楚无暇冷冷的瞅着他,道:“小子是谁?”
    高彦听她语气,好像这局面是由他们挑衅造成的,心中有气,兼之又有小白雁坐在身旁,大喝道:“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边荒集高彦大少是也,不要忘记了。”
    楚无暇一字一字缓缓道:“高彦大少,很古怪的名字,我自然不会忘记。”
    高彦和尹清雅先是愕然,接着面面相觑,然后一齐忍俊不住,放声大笑。
    尹清雅笑得泪水都差点流出来,指着她道:“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大少高彦,也不要忘记哩!”
    楚无暇终醒觉自己一时的迟钝,双目杀气更盛,语气却仍保持平静,冷然道:“终有一天我会要你们笑不出来。”
    尹清雅回过气来,娇叱一声跳起来,指着对山的楚无暇道:“你这心毒如蛇的贼婆娘有什么可以夸口的,你能奈我们的何吗?终有一天我会教你连想扮吊死鬼的样子也办不到。你奶奶的十八代祖宗,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呢?我才不怕你,还要把佛藏的事传得天下皆知,无人不晓。”
    高彦听得目瞪口呆,自己的心上人骂起人来竟可以是这般凶的,看来她对自己已非常迁就和客气。
    楚无暇并没有动怒,若无其事的道:“你们不用下山吗?”
    尹清雅显然被她激起小姐脾气,移到仍坐在地上的高彦背后,两手按在他肩膀上,娇笑道:“由高家村到这里,你奈何得了我们吗?让我告诉你,你的高彦大少是这里的地头龙,你是斗不过他的。”
    高彦生出飘飘然的感觉,虽说尹清雅因要羞辱对方,故把他“抬举”了,但她的冲口而出,亦代表她心中确有这种想法。兼之她亲昵的动作,一时心神俱醉。
    楚无暇柔声道:“你长得很可爱,很讨人欢喜,姐姐告诉你佛藏在哪里好吗?”
    尹清雅不屑的道:“你能告诉别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吗?”
    楚无暇露出一个笑容,道:“小姑娘误会哩!我只是故意说不知道,好让他人知道自己的愚蠢,竟为没有意义的事送命,看他们后悔莫及的可笑模样,很有趣呢!”
    两人听后,心忖世上竟有这样的人,可见其心之毒,也不由心涌寒意。
    高彦更联想起把玩被擒耗子的恶猫,别人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这种人根本不可以常理推断,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尹清雅喝道:“有屁便放!待我们去公告天下,叫你做个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楚无暇忽然笑起来,令人更感到她的心理不大正常,道:“我又不想说哩!”
    接着往后疾退,几个纵跃,已消没在山的下方。
    尹清雅改按为抓,摇晃着高彦道:“快想办法,她分明要先一步赶到山脚去,好等我们下山去。”
    高彦望着对山,道:“可惜索子断了,只好看看附近有没有树藤一类的东西。”
    尹清雅犹有余悸的打个寒噤,失声道:“刚才我受罪受够了,休想再来一次,快另想办法!你不是自夸边荒的第一逃跑专家吗?”
    高彦站起来道:“我们的运气如何?”
    尹清雅骇然道:“你不是又想干什么危险的事吧?”
    高彦神气的道:“都说跟着我保证好玩兼刺激。不过这次你不用担心,这座山叫双驼峰,是白云山区的第二高峰,山脉广阔,只要我们随便找个方向下山,碰上妖女的机会仍要比妖女追来小,何况我对这山区的形势了如指掌。”
    尹清雅奇道:“你究竟是当风媒还是当地理师呢?”
    高彦哈哈笑道:“娘子有所不知,双驼峰有道名泉,第一楼的雪涧香便是取自这条泉水,所以我对这一带特别熟悉,因为曾陪庞义那名字有‘义'却欠了义气的家伙来过几次。慢慢你会发觉我还有其他方面的本领,保证不会令娘子失望。”
    尹清雅没好气道:“你好像有很多时间的样子,最好别让那妖妇赶上来,否则我只好牺牲你,自己一个人跑掉算了。”
    高彦哈哈一笑,领头下山。
    尹清雅呆了一呆,忽然两边脸蛋各飞起一朵红云,追在他身后嗔道:“你在笑什么?”
    高彦跃往崖旁下方一块大石处,洋洋得意看着落在身旁的尹清雅,眨眨左眼道:“不要唬我哩!刚才娘子不顾生死的对为夫施以援‘脚',已显出娘子对为夫情深义重,至死不渝。”
    尹清雅大嗔道:“你找死!”
    高彦早有准备,跃离山岩,险险避过她的飞拳突袭。
    尹清雅怒不可遏的追下来,叱道:“今趟我绝不会饶你。”
    边嚷“娘子息怒”,高彦使出殚心竭力的轻功,朝两峰间的深谷逃命去也。
    ※※※
    燕飞在白云山区边缘的一座山丘止步,目光投往位于山区东南方形状奇特的双驼峰。香涧从位于中间的主峰摩云岭泻下,便是经双驼峰间的驼峰峡流出山区,最后汇入夏淝水。
    双驼峰之所以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当他感应到波哈玛斯时,心中浮现的正是此山的影像。
    双驼峰一高一低,起伏有致,其陡峭难行不下于主峰摩云岭。此峰除流经峰脚间的香涧外,另一胜景是孤悬于近峰顶处的“悬命崖”,燕飞不时到崖上沉思冥想,故此对双驼峰有特别深刻的感情。
    难道波哈玛斯也学他般,到悬命崖打坐练功?
    太阳刚抵中天,树上的积雪开始溶解,寒冬已成过去。在目前的情况下,春暖花开代表不是好时光,而是残酷的战争。
    他躲在赫连勃勃队内一辆骡车上,默默潜修,到随队离开边荒集,他的内伤已痊愈,且更有精进。
    他并不关心赫连勃勃的安危,谁人除去他都只是好事而非坏事,如让他得势称雄,会有很多人遭殃,包括无辜的平民百姓。
    亲身目睹和体会过三佩合一后的威力,无限地扩阔了燕飞在武道上的视野,启发了他对丹劫和水毒,两种极端相反而又相得益彰的本原力量的深思。
    武道之最,莫过于此了。
    就在此刻,他又感应到波哈玛斯。
    那种感觉奇异至极点,他的精神处于往四面八方搜索的状态,整个白云山区在他的精神感应下,像一个波平如镜的大湖,湖水里任何异动,均令他了然于心。
    波哈玛斯便如投进他这精神心湖内的一粒小石子,泛起一个涟漪,也使他掌握到目标位置。
    波哈玛斯是死定了,因为他的精神已锁定了他,便像他没法逃避孙恩般,除非波哈玛斯能胜过他的蝶恋花。
    倏地波哈玛斯的精神波动起来,虽只是刹那的光景,对波哈玛斯这种有精神修养的武学家,已属非比寻常的情况。
    究竟是何事令他难以保持澄明的心境呢?
    燕飞再不犹豫,朝目标位置掠去。
    ※※※
    垂云瀑从主峰摩云岭倾泻而来,至双驼峰形成另一道较窄小,可是声名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香涧瀑,奔泻而入双驼谷内,形成蜿蜒而流,过野穿林的小溪涧。
    谷内长满桂花树,流经谷内的一段河涧,便是名闻边荒的白云香涧。
    香涧瀑有别于垂云瀑,不像后者般水势汹涌,声威慑人,亦不是玲珑妩媚,婉转流淌,而是起始丈许处尚是水,然后水瀑便没进水烟里去,水瀑似化为缕缕轻烟,因风作态,自由写意。
    桂林春暖,草树复荣,香涧的美是与别不同的,充满宇宙神秘难宣的况味。
    两人沿涧而行,当尹清雅看到香涧瀑的奇景,涧边的积雪被水流溶解同化,开始漫长的旅程,忍不住雀跃道:“这里真美,想不到边荒内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我在这里坐一天也不会闷。”
    高彦在涧旁一方石坐下。解下背囊望着水瀑激起的阵阵水雾,在阳光洒照下,隐现五彩,有感而发的道:“边荒是天下间最后一片净上,正因边荒集独特的情况,只要南北势力大致保持平衡,边荒便是最有趣的地方,且刺激好玩。在淝水之战前,边荒的兴旺是未到过的人难以想像的。淝水之战后,动荡难免,不过一切会回复原状,因为荒人是永远不会向强权屈服的。”
    尹清雅在他身旁另一石块坐下,默然片刻,柔声道:“失去了边荒,你可有什么打算呢?”
    高彦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会变成无家可归的人,失去了一切,更不晓得该往何处去,如何可以忍受边荒外那个人吃人的世界。”
    尹清雅垂首轻轻道:“你不是因我背叛了荒人吗?纵使收复边荒集,你还有立足之地吗?”
    高彦差点语塞,更想坦诚相告,可是看到她像被自己的行为深深打动的样儿,哪敢说出口。
    人急智生下,笑道:“你为我担心,是因你不明白荒人。换了在别的地方,我肯定成为通缉犯,可是对荒人来说,我如此爱得不顾一切,正合他们的作风,加上有边荒第一高手燕飞为我说情一下,我们回到边荒集时,肯定他们会敲锣打鼓的欢迎我们,绝不会有另一个情况。”
    尹清雅以细微的声音樱唇轻吐的道:“清雅有什么好呢?”
    高彦剧烈的颤震,转头朝她瞧来,一时说不出话来。
    尹清雅迎上他的目光,“噗哧”笑道:“为何用那种眼光看人家呢?唉!你这小子真麻烦,我由始到这刻都没有看上你。唉!我们还是敌人来哩!我又曾经……唉!都是不说了!”
    高彦有如被冷水照头淋下,旋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盯着她道:“不要骗自己了,你和我在一起时,不觉得开心吗?不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吗?”
    尹清雅耸肩道:“那又如何呢?顶多你是个好玩伴吧!我还可以说什么,才可以令你收回痴心妄想,我师傅是绝不许我和你在一起的,做朋友都不成。”
    高彦气道:“你的师傅就是你的一切吗?你还有爹娘为你作主呵!”
    尹清雅无精打采的道:“我是师傅自幼收养的孤儿,所以师恩如山,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高彦道:“真相往往是令人难受的,也许你和师傅的关系并不像表面般简单,例如他血洗一个村镇后,发现仍在襁褓中的你,一时心软,收留了你,又或……”尹清雅大怒道:“闭嘴!你卑鄙!”
    高彦颓然道:“你骂得对,我的确卑鄙,不过为了你,我再卑鄙的事也可以做出来。”
    尹清雅可能想起他为自己背叛荒人的事,神色缓和下来,轻轻道:“我要走哩!不用你送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透出一股坚决的意味,大异她平常总带点爱玩闹儿的语调。
    高彦感到一切努力尽付东流的沮丧,忽然间他再不愿去思索这段情,也不想做任何事情,近乎麻木的道:“你不怕遇上那妖女了?”
    尹清雅垂头道:“我会照顾自己。”
    又往他瞧来,欲言又止的好半响后,低声道:“你的荒人兄弟真的仍肯收留你?”
    高彦心灰意冷的道:“收留好!不收留也好!什么都跟你没相干哩!”
    尹清雅道:“你会蠢得去轻生吗?”
    高彦露出错愕的神色,摇头道:“我该欠缺这么大的勇气吧!”
    尹清雅倏地站起来,道:“人家走哩!”
    高彦呆望着香涧,没有答她。
    尹清雅嗔道:“你听到吗?”
    高彦木然点头,仍不肯看她。
    尹清雅皱眉道:“你在生我的气,对吧?”
    高彦苦笑道:“我已失去一切,包括生气的能力,我太过一厢情愿了,岂知你真的从没有看上我。”
    尹清雅忽然别转娇躯,朝谷口方向放脚奔去,眨眼已达至最快的速度,消没在桂树林间。
    高彦瞧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旋踵蓦地弹跳上半空,凌空翻了个筋斗,发出欢呼。
    “蓬!”
    回落时一头栽进了溪涧里。
    高彦喝了两口涧水后,从冰寒的水中抬起头,呵呵笑道:“什么都可以骗人,只有这种事骗不了人。哈!如果不是爱上了我,且爱得不能自拔,怎会逃命似的走了。噢!我的娘!冷死我了。”
    三扒两拨狼狈的回到岸上,又坐下来喘息着自言自语道:“她该是怕我看到她离别的苦泪,所以忙着离开。哈!这是如山铁证,证明她是舍不得离开我。唉!他奶奶的!她现在当然是回两湖去了,我又追不上她,如何才可以和她再续未了之缘呢?真头痛!”
    又沉吟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只好再找我的兄弟出脑袋帮忙。什么老燕、老屠、老刘,加上个卓疯子,所有脑袋加起来,我才不相信没有另一个机会。下次我定可以令小白雁你亲口承认爱上我,唤我作彦郎,决定不顾一切为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噢!真的很冷!”
    高彦打个哆嗦,扑过去拿起背囊,取出干衣替换。
    他的小白雁之恋,从未试过像现在此刻般实在。
    第八章 放君一马
    刘裕立在颖水西岸的高地处,俯瞰荒人大队从临时搭起的三道渡桥过河的情况。
    由江文清指挥的双头船队,把上下游封锁,以策安全。
    荒人大队比预计的时间早到近个把时辰,只从此点便知从战士到工匠、妇孺,荒人的士气是多么高扬,令他们忘记了劳累。
    看着以万计的荒人由南方安然返回边荒,进驻反攻边荒集的凤凰湖基地,刘裕生出满足和成就的感觉,大大冲淡心中郁苦的情绪。
    他晓得已是胜利在握,不管边荒集的敌方占领军多有本事,都翻不出他的掌心去。姚兴和郝长亨交易的粮资和战马均落入他手上,连串的胜利,把荒人的士气和斗志推上颠峰的状态,更重要的是自己确立了统帅的权威,人人对他信心十足,愿效死命。
    唯一使他有点不安的,是慕容战对护送战马来的羌兵手段狠辣,展开屠杀,只余数十羌人逃回边荒集去。不过此为胡族战士一向的作风,兼之慕容战并非他的手下,他实在很难说话。可能只因不符北府兵的作风,他心里才会感到不舒服,至于这种行为是对是错,他亦没法判断。
    每杀敌方一个人,便可以削弱对方一分力量,且可以令敌人生出恐惧。
    他是否也要改变自己呢?
    拓跋珪策骑出盛乐,朝长城的方向疾驰,后方是五千拓跋族最精锐的战士,陪行的将领是长孙普洛。
    他今次不是要迎击敌人。刚好相反,他是要撤走平城和雁门的部队和民众,运走所有粮资,只留下两座空城。
    行动关系重大,在不容有失下,他必须亲自监督,以防慕容详由燕都出击。
    他明白领军来攻打他的慕容宝是怎样的一个人。慕容宝一向看不起他,又高傲自负,自以为是无敌天下的猛将,更认为大燕兵是世上战力最强的部队,而这正是对方的弱点,他要好好利用。
    拓跋珪心里承认如现在与慕容宝正面交战,他是输多赢少。幸好战争的胜负,并非纯靠武力,更重要的是策略。
    现在他放弃长城内所有得来不易、势足威胁燕都的坚强据点的大片土地,正是要慕容宝进一步生出轻敌之心,鲁莽行事。
    占领平城和雁门后,手下将领大部分均力主趁慕容垂分身不暇之际,直捣燕都。可是他却不为所动,保存实力,以应付将临之战,贯彻对燕飞的承诺。
    他放弃平城和雁门,慕容宝会作出怎么样的反应呢?
    换了是慕容垂,此计肯定无法令他上当。
    慕容宝又如何?
    拓跋珪正耐心等待,自拓跋代国灭亡后,他一直在等待,现在机会终于来临。
    燕飞有点不敢看原来卧佛寺所在的大坑穴,如有选择,他是不会回到这里来的。
    他利用山林的掩护,从坑穴的西北方掠过,直趋双驼峰。
    他感到波哈玛斯的精神在波动着,显示他并非处于冥想默坐的状态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否他的修行出了岔子?
    半盏热茶的工夫,燕飞离开摩云岭南麓的密林区,抵达双驼峰西南方一道支脉,翻过小山,双驼峰矗立眼前,高低起伏的两峰直插云天,拔地而起。
    前方地势低平,从摩云岭垂云瀑而来的一道支流,流经此幅山脚处的平地,形成一个小湖。
    湖水晶莹洁净、水流缓慢、松树环湖耸立,岸边开始溶解的积雪泻入湖内,原被雪覆盖的嶙峋怪石似从雪层里冒出来,惹人深思。
    在湖岸旁一块巨石上,波哈玛斯衣衫染血,容色苍白,正不眨眼的瞧着燕飞。
    燕飞心中奇怪,谁人有本领能重创这位来自波斯的武学宗师呢?亦大感为难,自己怎可以对没有抵抗力的人下杀手?
    燕飞速度不改,转眼来到波哈玛斯身前,神态从容的蹲下道:“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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