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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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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狂生叹道:“世上是没有永远不变这回事,边荒集的问题,在于她显示出来的影响力和战略性。小小的一个城集,却主宰着南北政权的盛衰,现在当然没有问题,因为南北各大势力乱作一团,自顾不暇。可是南北形势一旦分明,政局稳定下来,当权者绝不容边荒集的存在,那时边荒集肯定会完蛋,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二十年内的事。我的巨著亦不得不随边荒集的灭亡而终结。”
    庞义听得脸色发青,安慰自己道:“也可能是数十年后的事,老子那时该没眼看了。”
    卓狂生叹道:“没可能拖那么久的,你和我都可以亲眼目睹边荒集的灭亡。事实证明了边荒集根本守不住,而我们只能在南北势力的夹缝中生存,且是骄傲地生存,而不是苟且偷生。边荒集的声名会在我们有生之年攀上巅峰,再逐步走向灭亡。不要害怕,这正是最精采的人生,与边荒集一起经历她最伟大的时代。我正因见你老庞哭丧着脸,才指出你的错误,只要你持着和我同样的看法,你会享受到眼前每一刻的珍贵时光。”
    刘裕忍不住问道:“你自己又有什么打算?”
    卓狂生仰望夜空,双目神光闪闪,充满憧憬的神色,徐徐嘘一口气,道:“当边荒集灭亡的一刻,我会跑上古钟楼的观远台上,写下边荒集的结局,然后殉集自尽,以我的死亡作为巨著最后的终结。这是多么凄美的故事。”
    一时间,刘、庞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刘裕耳际像又响起屠奉三临别前一番充满感触的话。
    “有一天刘兄成为南方最有权势的人,请别忘记边荒集,让荒人继续他们自由写意的生活。”
    桓玄离开卧榻,心里明白榻上的绝色美人儿正默默淌泪,却不揭破。他已多年没尝过连续多晚的激情,伏在她身上,便像把建康所有高门踩在脚底下,那种感觉是无与伦比的。
    他披上外袍,推门离房。
    侯亮生正焦急地在内厅等待,见桓玄出房,忙迎上施礼。
    桓玄不悦道:“这么晚了!什么事不可以留到天明再说呢?”
    侯亮生忙道:“前线传来急报,桓伟将军和两湖帮的联合行动惨败而还,兵员折损过半。”
    桓玄遽震失声道:“这是不可能的。”
    侯亮生道:“关键在刘牢之背叛了我们,派出水师封锁淮水,令我方水陆两军无法会合,反被荒人以奇兵逐个击破,死伤无数。”
    桓玄咬牙切齿道:“刘牢之!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的肉逐片逐片的割下来,方可泄我心头大恨。”
    侯亮生道:“刘牢之的背叛,使王恭立陷险境,更是孤立无援,我们该怎办好呢?请南郡公定夺。”
    桓玄下意识的回头往关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后道:“我们到外厅去说。”
    燕飞讶道:“竟然是小仪。”
    高彦没有他那么好眼力,闻言喜道:“这么多骑兵,肯定是他到盛乐召援兵来哩!至少有数千之众。”
    燕飞道:“没有那么多,约二千来骑,还有近五十辆骡车,且大部分是荒人兄弟,我族的战士只占小部分。”
    一骑排众而出,超前奔上斜坡,见到燕飞大喜道:“我们拓跋族的英雄,边荒的英雄,你们怎会在这里的?”
    燕飞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又是什么一回事?”
    拓跋仪道:“我返回盛乐,得到千匹战马和百名战士,回来与你们并肩反攻边荒集,沿途遇上不少流亡往北方的族人和荒人兄弟,更有人闻风归队,我乘势派人手,召集躲在边荒各地的荒人,最有效是晚上在高处打起边荒集召集的灯号,所以你才有机会看到眼前的壮观场面。”
    燕飞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吧!”
    转向高彦道:“你负责领路,我和小仪押队尾。”
    高彦一声领命,高呼道:“兄弟们!随我来。咦!”
    拓跋仪跃落地面,道:“用我的马吧!不然成何体统?”
    高彦毫不客气,飞身上马,领路去了。
    大队绕过小丘,朝颖水方向推进,见到立在丘上的是斩杀竺法庆的大英雄,登时士气大振,纷纷欢呼致敬。
    在外厅坐下后,桓玄沉思良久,道:“刘牢之并没有直接加入战斗,对吗?”
    侯亮生道:“不过并没有分别。且我在较早前接到消息,何谦在到建康的途上被王国宝突袭遇害,令司马道子和刘牢之之间再没有障碍。”
    桓玄色变道:“消息从何而来?”
    侯亮生道:“来自司马道子。”
    桓玄失声道:“什么?”
    侯亮生道:“司马道子通过司马德宗向各方重镇发出檄文,公告已把王国宝问斩,还历数他的罪状,其中一条就是袭杀何谦。”
    说罢双手高举过头,奉上来自建康朝廷的檄书。
    桓玄接迟檄书,拉开匆匆看毕,愤然投于地上,大怒道:“我操你司马道子的十八代祖宗。”
    侯亮生不敢答话。
    桓玄沉声道:“立即以飞鸽传书知会王恭,告诉他刘牢之叛变一事,并通知他我会联同殷仲堪明早天亮起兵,麾军从水陆两路直指建康。趁现在北府兵因何谦之死致四分五裂,让我看看司马道子凭什么来抵挡我荆州大军。”
    侯亮生低声道:“可是两湖帮新败,战船折损严重,恐怕无力助我们封锁大江。”
    桓玄冷笑道:“没有聂天还便不行吗?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只要攻陷石头城,建康迟早屈服,否则若给刘牢之足够时间扫平北府兵内反对他的力量,我们将坐良失机。”
    侯亮生点头道:“明白了!我现在立即去办事。”
    侯亮生去后,桓玄缓缓站起来,朝内厅走去,心中充满愤恨,而令他平静下来的唯一方法,是把怨郁之气尽情发泄在房内美女的身上。
    皇帝的宝座本已唾手可得,现在却是横生枝节,终有一天他会把刘牢之生吞下肚里去。
    第十章 宿命对手
    燕飞和拓跋仪在最后方坐着两匹由战士让出来的马儿,并骑缓行。
    燕飞听罢拓跋仪有关拓跋珪的情况,道:“为何刚才你每次提及小珪时,语气总是有异往常,且有点言而未尽似的,你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是否有争执?”
    拓跋仪心中苦笑,连他也没有想过,刘裕这个主帅的表现是如此出色,继燕飞后成为边荒的英雄,就在这荒人沉浸在胜利情绪的当儿,他却要去想如何刺杀荒人将反攻边荒集的希望和热情,托寄于一身的最高领袖,令他觉得要执行拓跋珪交代的秘密任务的难度倍增。而拓跋仪本身也是荒人,此事使他充满罪恶的矛盾感觉,另一方面亦证明拓跋珪对刘裕的看法没有错,刘裕确实是个令敌人顾忌的人。
    拓跋仪是有苦自己知,虽恨不得向燕飞全盘倾诉,却知这般做了,等于背叛拓跋珪,他该如何选择呢?
    叹道:“我只是在担心他,慕容宝并不易对付,何况慕容宝后面还有慕容垂,一旦让慕容垂收拾了慕容永兄弟,他便会亲自对付我们。照我看,现时在北方,包括我们在内,仍没有人是慕容垂的对手。”
    燕飞心忖这是因为你不晓得我们有纪千千这着神奇的棋子,不过也感到拓跋仪有点岔开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他肯定有些事发生在拓跋仪和拓跋珪之间,却亦知不宜在此刻追根究底。顺口问道:“乞伏国仁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拓跋仪抛开烦得令他失去所有人生乐趣的沉重心事,道:“苻坚死前,派他去平定其叔父步颓的叛乱,乞伏国仁知道大秦帝国灭亡在即,反与步颓联成一气,召集族人,组成了一支十多万人的部队,建立政权,自称大都督,设立武城、武阳、安国、武始、汉阳、天水、略阳、澊ā⒏仕伞⒖锱蟆茁怼⒃反ǖ仁ぃ谟率看斫ㄓ率砍亲鞴肌;够靼芎褪辗四习埠狼棵匦衷诹蕉巳鱿时叭说牟柯洌晌稍谲挢夤啬谧畲蟮木⒌小!
    讶道:“你为何忽然提起他?”
    燕飞说出原委,道:“北方形势的混乱复杂,在所有人意想之外,将来我们纵能打垮慕容垂,仍有一段很艰辛遥远的路要走。”
    拓跋仪道:“苻坚被姚苌干掉后,北方自立为王或割地称霸者不胜枚数,不过较像点样儿的只有吕光、秃发乌孤、沮渠蒙逊、慕容德、李篙和冯跋等人。不过比之姚苌和慕容垂,这些人都差远了。”
    又欣然道:“我很高兴你仍视自己是拓跋鲜卑族的一分子。”
    燕飞道:“我从来没有否认是拓跋族的人,只因我讨厌战争和死亡,才来到边荒集过着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日子。不过纪千千把一切改变过来,为了她,我愿去做任何事。”
    拓跋仪心中难过得想仰天大叫三声,自己究竟该把拓跋珪的命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还是将自己好兄弟的心愿置于首席?如刺杀刘裕成功,反攻边荒集的大计不立即崩溃,也肯定会延误。
    在返回边荒的途上,他曾反复思量,却从没想过光复边荒集的军事行动如此迫在眉睫,且如此接近成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即使如实执行拓跋珪的密令,恐怕亦难有机会。假如成功的话,则会对反攻边荒集造成最沉重的打击,亦是他不想见到的。
    燕飞讶道:“你心中有甚么疑难呢?为何脸色忽明忽暗,变化剧烈?”
    拓跋仪差点忍不住向他吐露实情,勉强忍住道:“我在担心族主。”
    燕飞发觉他二度称拓跋珪作族主,而不是像以前般亲切地唤小珪,心中涌起不安的感觉,道:“对小珪多点信心吧!胜败不是单讲实力,否则我便割不了竺法庆的首级。不要再想北方的事,现在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边荒集夺回手上,要慕容垂两面受敌,最后的胜利将属于我们。”
    ※※※
    孙恩站在岸旁,等待出现在大海束面的第一道曙光,心中充盈奇异的情绪。
    经过连续两天昼夜不停的赶路,他绕过建康,直抵大海之滨。
    三十多年来,还是首次有人令他负伤,且是不轻的内伤。幸好道家修行正是养生之道,黄天大法更是养生的极致,具有疗伤神效,两昼夜的边赶路边疗伤,他已把伤势稳定下来,接着便要看入关静养的工夫了。
    身负的伤势使他的心境生出变化,不单对自己作出深入的反省,更对自身和所处的人世有更透彻的明悟。
    从小他便爱一个人独处,思考眼前的天地。高山之巅、大海之滨,是他最喜欢留连的地方,只有当远近群山俯伏脚下,茫茫汪洋在眼前澎湃涨退,方可以牵动他某种没法说出来的伟大情怀。他热爱远古的历史和神话,令他能纵横于上下古今,视野超越时空,纵观文明的兴盛和衰落;他亦精研术数,希冀能掌握宇宙和命运的奥秘。
    可是再没有一件事,能比得上感应到仙门时的震撼,他首次体会到道佛的先贤穷毕生之力追求的甚立地成佛、白日飞升,是千真万确的存在,而仙界则无处不在,只看你能否像三佩合一般打开那入口,开启那可以离开这被命运控制的世界的出路。
    事情实在发生得太突然,太令人猝不及防,他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燕飞,以致白白错失了穿越仙门千载一时的机会。
    他并没有后悔,因为他已掌握了开启仙门的法诀,虽然他仍有一段很远的路要走,但至少有一个明确努力的方向,生命亦因而充满了生趣和意义。
    除此之外,仙门对他最大的启示是证实身处的人间世只是一个幻象、一个迷失于悲欢离合的生死之局。在这个清醒的梦里,他可以放手而为,任意纵横。
    虽然燕飞不是凭自身的本领伤他,但他已燕飞为相类的难得对手,清楚只有借燕飞的激励,他方可以使黄天大法向最高境界进军。
    对燕飞他再没有丝毫敌意,且大生好感。可是他也晓得自己和燕飞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享受开启仙门遁往洞天福地旷古烁今的成果。他直觉感到,当他杀死燕飞的一刻,他的黄天大法始臻达真正完美的极致,真阳和真阴力足破空而去。只有燕飞这样的对手,才能激发他的斗志和潜能,使他在对决裹掌握生死之秘。
    命运注定,他们第三场的决战,是无可避免的。
    第一线曙光,出现在水平尽处。
    ※※※
    凤凰湖以砖石构筑的主建筑物的议堂里,正举行计划反攻边荒集的流亡钟楼议会。主持者卓狂生和统帅刘裕对坐南北两端,两旁密密麻麻或坐或站挤满了人,包括刚回来的燕飞、拓跋仪和高彦。江文清、慕容战、姚猛、姬别、红子春、费二撇、程苍古等全体出席,到了江陵去的屠奉三由阴奇代表。列席者有十多人,令整个宽不到三丈,长只四丈的议堂闹哄哄的,气氛炽热。
    呼雷方容色苍白的坐在卓狂生右下首,虽然一副大病初愈、有气无力的模样,但比之心神受制时之吓人情况,已是天壤之别。燕飞刚才依波哈玛斯所教,在他耳边说出解咒的密语,果然立即奏效,呼雷方应声剧震,醒转过来,却完全忘记了发生过甚事,至于毒香一事更是全无记忆,能记得的只是被姚兴遣高手围攻的情况。
    燕飞心知波哈玛斯在这方面对他使过手段,可是总不能因此掉头回白云山寻他晦气,只好一笑置之,呼雷方能“重新做人”,他已心满意足。
    卓狂生干咳两声,喧闹的人忙静下来,听他说话。
    卓狂生抚须先大笑三声,欣然道:“今次在凤凰湖,是我们继新娘河的第二次众义。”
    姚猛插口道:“人更多更齐了。”
    卓狂生瞪他一眼道:“多嘴!”
    实时惹起一阵哄笑。
    卓狂生道:“我们的大英雄小飞刚回来,便忙着为呼雷当家念咒驱心魔,我们尚未有机会听他力战孙恩的故事,请他先向议会作个详尽的报告如何?”
    站在燕飞身后的高彦靠到燕飞耳边道:“这疯子是假公济私,接着便是逼我当众说出与小白雁的闺房秘史了。”
    卓狂生道:“高小子你在说甚么?”
    高彦忙站直身体,尴尬道:“没甚么?闲聊几句也不成吗?”
    燕飞暗叹一口气,卓狂生是在逼自己说谎,而他不但不惯说谎,更不愿说谎。
    处于这两难的处境,他倏地涌起眼前一切都不是真实,而是幻象的荒谬感觉。这是晓得仙门之秘的严重后遗症,他仍在生死之局内,但又偏以局外人的眼光去看这世界。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荒谬感觉,会令人难以投入。有千千在就好了,只有她才能令他全情投入,明知这人世只是一场游戏,或一个梦境,仍义无反顾,全心全意的投进去。
    深吸一口气后,燕飞淡淡道:“我在堂邑城遇上孙恩,舆他打了一场,因堂邑守军的包围和以火箭攻击我们所在的客栈,最后不了了之。然后我把他引得深进边荒,再决胜负,中间发生了点意外,我们两败俱伤,孙恩现在该已返回南海去。”
    刘裕讶道:“甚么意外?”
    燕飞道:“此事容后再说。”接着把潜入边荒,偷听到姚兴和慕容麟的对话详细道出。他既不愿当众说谎,只好避重就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呼雷方沙哑着声音道:“燕兄这样为小弟甘冒杀身之险,我呼雷方永远不会忘记。”
    慕容战道:“何用说客气话,我们大家本是兄弟。”
    众人起哄同意。
    程苍古老谋深算,道:“姚兴和慕容麟似乎已有应付我们的方法,他们凭甚么有这个把握呢?”
    姚猛兴奋的道:“照我猜他们会化被动为主动,只要摸清楚我们在此聚议,趁我们阵脚未稳之际,麾军来击,力图一举打垮我们,怎都比待在边荒集等死好一点。”
    红子春动容道:“姚小哥儿这番话很有见地,我们如失去凤凰湖基地,根本没法在边荒捱下去,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少许优势,又要拱手让出来。”
    慕容战道:“我怕他们的娘!呸!边荒是我们的地头,敌人休想能以奇兵突袭我们,只要他们在边荒集动一动尾巴,我们也能知他们想干甚。他们肯来送死我们无任欢迎,劳师远征,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姬别同意道:“在我们进据这裹前,早把远及边荒集的情报网张开,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探子的耳目。”
    费二撇皱眉道:“然则姚兴和慕容麟有甚必胜之计呢?可能因那时尚未晓得战马和粮船均已落入我们手上,现在知道了,吓个屁滚尿流也说不定。”
    他的话引得满堂笑声。
    江文清柔声道:“姚兴是姜族现在最骁勇善战的统帅,呼雷当家该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众人目光落在呼雷方身上。
    呼雷方点头道:“大小姐所言甚是,姚兴是个胸怀大志和有远见的人,且很讲情义,甚得部下爱戴。我一向尊敬他,直至他欺骗我,诈作答应退兵,事实上却是出卖我,陷我于不义。”
    江文清道:“所以姚兴这个人不简单。各位有否思考过,为何姚兴和慕容麟明知我们反攻在即,仍遣走赫连勃勃和他的手下呢?这样一来不是削弱了边荒集的防御力吗?”
    众人沉默下来,显然没有人可解开她的疑惑。
    燕飞一直在留意刘裕,他有点不同了,变得更有信心、更沉稳,且有点狠的味儿,从他聆听时双目不时闪动的凌厉神光,令他有这种感觉。
    只有他晓得刘裕的改变是环境逼成的,正如自己因纪千千,而不得不全情参与所有反攻边荒集的行动。
    卓狂生道:“听我们的刘爷说几句话如何?”
    议堂立即从议论纷纷变作鸦雀无声,既显示出刘裕在所有人心中的份量,更展示众人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英明的领袖,否则将失去方向。
    刘裕先和燕飞交换个眼神,接着目光缓缓扫视众人,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为决定战争成败的定律。首先我们要明白敌人的心态,对慕容垂或姚苌来说,这场仗他们是输不起的。尤其是慕容垂,被我们夺回边荒集,回复边荒集的光辉,不单对他构成直接的威胁,更令他在千千跟前颜面无存,以他的心高气傲,是不会让此事发生的。”
    这番话乍听似乎是废话,事实上极为关键。刘裕清楚道出目下的形势,一场恶战势不能免,只在乎打法。
    刘裕见没有人答话,续道:“姚苌和慕容垂不得不在边荒集携手合作,因为两方面都是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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