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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屠奉三和慕容战,高彦是不敢妄自尊大的,原因在两人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更是出名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虽说现在大家做了兄弟,一团和气,可是对他们又敬又畏的习性,一时很难彻底改变过来。
高彦老老实实的坐下来,道:「两位大哥召我来,有何指教呢?」
慕容战笑道:「看你这小子走路脚步不稳,昨夜定是到了青楼鬼混,小心掏空了身子,将来应付不了小雁儿。」
屠奉三讶道:「青楼重新营业了吗?」
慕容战道:「只有老红的洛阳楼和东大街的荒月楼开张了,不过青楼业与其它行业不同,成本是姑娘们的动人肉体,只要修妥门面,便可以开业迎客。这几天所有青楼会陆续启业。没有青楼的夜窝子,怎成夜窝子呢?」
高彦喊冤道:「不要冤枉我。我昨晚是去和人商量边荒的旅游大计。」
慕容战哂道:「你小子的德性,边荒集谁不清楚呢?小白雁又远在两湖,怎管得着你。就算你今天不去,明天不去,后天还按捺得住吗?冤枉你?我去你的娘!」
高彦不满道:「你没听过觉今是而昨非这句话吗?我为了小白雁,决定洗心革面,从此不踏入青楼半步,以显示我对她的真爱和诚意,明白吗?」
慕容战和屠奉三齐声哄笑。
高彦道:「少说废话,老子很忙,有甚么好东西?快说出来。」
屠奉三微笑道:「勿要动气,因为事关你的终生幸福。你先答我一个问题,你对老卓的激将之计,有了决定吗?」
高彦捧头道:「我正为此头痛,风险太高哩!」
慕容战道:「有甚么难决定的?便像进赌场拚搏,一注押下去,再待揭晓的一刻,不知多么痛快。」
又凑前少许压低声音道:「如果你不下注,将永远失去赢钱的机会。」
高彦痛苦地道:「但也可能输个倾家荡产,永不翻身。」
屠奉三有感而发道:「夫妻是宿世姻缘,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是白费工夫。」
慕容战不耐烦的道:「不要再婆婆妈妈哩!像个男子汉般果断点行吗?」
屠奉三道:「我最明白聂天还这个人,以他的性格,必会想尽办法破坏你和小白雁的好事。若你还犹豫不决,坐失良机,日后勿要怪我们没有帮忙。」
慕容战接着道:「你和小白雁的事,已变成我们荒人的荣辱,大家都为你想尽办法,不想『一箭沉隐龙』的结局是惨淡收常」
高彦抬头茫然道:「我是该到两湖去的,只要见到我的小雁儿,老子便有办法。」
慕容战骂道:「你这冥顽不灵的家伙,我们早研究过你这个蠢办法,肯定劳而无功,乘兴而去,败兴而返。一个不好,还要赔上你和馆主两条人命。」
屠奉三点头道:「老卓虽然是边荒集一等一的高手,但比起燕飞始终有段距离,能否保你安全回来,仍是未知之数。」
高彦一呆道:「原来你们两个是大小姐的同谋,硬要把我拴在边荒集,令我没法分身出寻我的小白雁。」
慕容战坦然道:「是又如何呢?你敢怪我们吗?大家都是为你好。」
屠奉三道:「不要多想哩!老卓想出来的主意,定可为你赢得美人归。」
慕容战催道:「快下决定。老子的耐性是有限的。」
高彦愕然道:「你们这么一大早的找我来,就是为了要我点下头吗?」
屠奉三呷一口羊奶茶,欣然道:「现在你的娶妻大计,已融入我们边荒的整个战略行动里。」
慕容战道:「试想想看,当整个南方都为你和小白雁之恋情牵记苦,会造成怎样的情况呢?我们已决定要把事情有多大便闹多大,你和小白雁的热恋,在这人心惶惶的战乱时代,便像烈火里一道长流不止的清泉,使人在无助的黑暗里看到希望。」
高彦道:「你的语气为何这么像老卓那疯子呢?」
屠奉三解释道:「因为他在转述卓疯子的高论。昨晚老卓找我们到他的馆子去,出席的还有大小姐、老红和姬大少,我们成立了『小白雁之恋』的工作小组,专门为你筹谋计算,你都不知自己多么幸福。」
高彦抓头道:「我和小白雁的事,值得各位大哥大姐如此为我操心吗?」
慕容战道:「这关系到边荒集形象的问题,以前的边荒集在外人眼内,只是个强徒聚集、唯利是图、没有王法的地方,这个形象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必须重塑新的形象,如此亦大利我们的旅游观光业。」
屠奉三道:「用你的脑袋给我想想看,边荒集的一个流氓小子,恋上了南方最大黑帮霸主的爱徒,此事本身已非常引人追述。」
慕容战接下去道:「何况传得天下沸沸扬扬的刘裕一箭沉隐龙那一箭,正是为你而发,两件事扯在一起,更添恋情的传奇色彩。这样对我们刘爷的形象也有莫大的好处,令人晓得刘爷并非只好杀戮,而是……而是……嘿……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高彦色变道:「如此小白雁岂非晓得我和你们合谋来算计她?」
屠奉三道:「谣言就是这样子,真真假假,谁能分辨清楚?他奶奶的!我们想出来的计策,你这般没有信心吗?假如小白雁肯委身下嫁你这痴情种,肯定会冲击桓玄和聂天还的联盟。我明白桓玄,他除了自己外从不信任别人,如果让你和小白雁的恋情传人他耳内,我敢保证他和聂天还难以合作下去,更没可能组织另一次攻打边荒集的行动。」
高彦以哀求的语气道:「让我再想两天行吗?」
屠奉三断然道:「不是要逼你,而是再没有时间,我现在须立即动身往江陵去,你的事是我其中一个任务。现在我只想听你一句爽快点的话。」
高彦捧头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说去做好了。」
第六章重归北府
巴陵城。
郝长亨坐在当地最著名的酒家,洞庭楼楼上临街的桌子,目光投往街上的人车往来,却是视而不见,正为尹清雅的事烦恼苦思。
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何尹清雅会对高彦生出兴趣了。
昨天他办了个郊野游猎会,邀请了十多个当地的年轻俊彦参加,这些儿郎来自附近郡县,不是出身于本土的世家大族,便是富商巨贾的儿子,其中不乏文武全材者,经他精心挑选,各种人物都有,几敢肯定尹清雅能看得上眼,只要她对任何一个生出好感,他便可以推波助澜,撮合他们,好完成聂天还吩咐下来的重任。
他的预测只对了一半,俊彦们见到尹清雅便如蜜蜂见到蜜糖,个个争相对她大献殷勤,岂知她完全不为所动,不到半天便意兴索然,喊闷离开。弄得他非常尴尬,难以交代。
问题可能出在尹清雅心上,就是比起高彦,这些人都变成闷蛋,了无乐趣。
不论边荒集或其所处的边荒,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地方,无法无天,危机四伏。真正吸引她的该不是高彦,而是边荒的刺激和危险,使她有新鲜的感受。高彦何德何能?怎可令心高气傲的尹清雅对他倾心?高彦只因来自边荒集,占上「地利诱人」的便宜。
但如何令她移情别恋,忘记这可厌的小混账呢?
胡叫天来到他身旁坐下,脸布阴霾,神色沉重。
郝长亨为他斟酒,讶道:「天叔为何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甚么难解的事,长亨可否为你分忧?」又向他敬酒。
胡叫天默默干了杯中酒,沉声道:「荒人收复了边荒集。」
郝长亨很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可是想起自己亦是荒人的手下败将,且输得不明不白,窝囊至极点,豪言壮语立即卡在咽喉处吐不出来,只好为他斟满另一杯酒。
胡叫天看着他注酒,有点意兴阑珊的道:「恐怕接着来的一段长时间里,没有人能奈何得了荒人。」
郝长亨明白他说的是实情,却知绝不可以附和他,更添他心中的恐惧。自成功击杀江海流后,胡叫天一直郁郁寡欢,可知作卧底叛徒的滋味绝不好过。
正容道:「帮主已有周详计划对付大江帮,只要杀死江文清,大江帮将会溃灭。」
胡叫天叹道:「现在的边荒集再非以前的边荒集,荒人已团结一致,我们要对付大江帮,等若与整个边荒集为敌,再不像以前般容易。」
郝长亨冷哼道:「帮主昨天起程往江陵,应桓玄之约商量大事,边荒集肯定是其中一个议题。天叔放心吧!我们必会找出破边荒集之法,何况在两湖天叔绝对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荒人敢来犯我们,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
胡叫天淡淡道:「听说燕飞曾来过巴陵,是否确有其事呢?」
郝长亨心中苦笑,暗忖自己正为此事心烦。点头道:「他确曾来过,且差点不能脱身。」
胡叫天朝他瞧来,沉声道:「我想退隐!」
郝长亨一呆道:「退隐?」
又道:「天叔勿要胡思乱想。我可以代帮主保证天叔的安全,只要天叔小心点,不让敌人掌握行踪,我保证大江帮派来的刺客连你的影子也看不到,动辄还要全军覆没。在我们两湖帮的地头,谁来逞强我们都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胡叫天颓然道:「我正是不想过这种每天都要心惊胆跳、提防敌人袭击的生活。」
郝长亨道:「请天叔三思,看清楚情况再下决定。」
胡叫天目光投往杯内的美酒,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今年四十三岁,过往几年都在江海流的手下办事,对那种生活已非常厌倦,现在只希望能找个山明水秀的小镇,宁静地渡过余生,甚么事都不想去管,把一切忘掉。」
郝长亨苦笑道:「天下间还有安乐的处所吗?」
胡叫天道:「那便要看我的福分,我有点难以向帮主启齿,希望长亨为我在帮主面前说几句好话,达成我的心愿。」
郝长亨还有甚么好说的,只好答应。
※※※※刘裕来到统领府大堂门外,大感愕然,问道:「刘爷竟要在大堂见我吗?」
由城门接他到这里来的亲兵低声答道:「我们是依令办事,其它的事便不清楚。」
刘裕心忖刘牢之这招高明得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本猜刘牢之会在较保密的地方,例如书斋又或内堂见他,而绝不会是在大堂般公开的场所。刘牢之又在玩手段了,他要显示给所有人看,自己是他一手捧出来的,甚么立军令状收复边荒集是他的用人之术,好令自己能创出奇迹,事实上他并非针对自己,反对自己爱护有加,诸如此类。
刘裕暗叫不妙时,门官唱道:「副将刘裕到。」
刘裕欲再想清楚点也没有时间,硬着头皮步入统领府的议事人堂。入目的场面,看得他倒抽一口气,同时晓得自己低估了刘牢之,已落到绝对的下风去,主动权完全握在刘牢之手内。
大堂的一边坐着手握北府兵大权的刘牢之,左右两旁各摆了十张太师椅,大半坐着北府兵的高级将领,包括孙无终、刘毅和何无忌三人在内。
一眼看去,论军阶,最低级的正是刘裕。
刘裕记起卓狂生所说听书听全套的道理,硬按下心底里对刘牢之的仇恨,不敢造次直抵大堂正中处,依北府兵见大统领的军礼,曲膝半跪行军礼道:「卑职刘裕参见统领大人,卑职托大人鸿福,幸不辱命,已依照大人吩咐逐走占领边荒集的胡人。」
这番话给足刘牢之面子,又不亢不卑,甚为得体,即使刘牢之恨不得把他立即处斩,一时仍难降罪于他。
在座诸将尚未来得及点头嘉许,一身统领军服的刘牢之早从大统领的宝座跳出来,一把扶起刘裕,呵呵笑道:「刘裕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玄帅更没有看错人,只有你才可把一盘散沙的荒人团结在一起,创造出收复边荒集的奇迹。由今天开始,刘裕你便是带兵正将,俸禄加倍。」
刘裕被刘牢之的热情弄个措手不及,胡里胡涂的站直虎躯,一时不知该要如何反应。
众将齐声喝采。
刘裕由副将高升至带兵正将,连跳两级。正将也有高低之分,在北府兵里,正将级的人马达三十多人,只有高级的正将才可领兵出征。
刘裕终于跻身于高级将领的行列。
刘裕听到自己答道:「多谢统领大人提携。」
他当然晓得刘牢之只是在做门面工夫,以释去北府兵诸将,对他欲除去自己这眼中钉的疑心,将来他纵然被刘牢之害死,众人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刘牢之喝道:「赐座!」
刘裕识趣的退到末席坐下,旁边便是何无忌,对面是刘毅,三人都不敢在目光眼神方面稍有逾越,怕被人发现端倪。
刘牢之回归主座,意气飞扬的道:「小裕立下大功,令我北府兵威名更盛,除了晋职外,我还要好好奖赏他,各位有何高见?」
此着更出乎刘裕意料之外,刘牢之愈对他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愈代表他暗地里有对付他的厉害手段。昨夜差点被陈公公干掉的惊险情况,仍是记忆犹新。
坐在刘牢之左右下首的分别是吴兴太守高素和辅国将军竺谦之,在此堂内是刘牢之以下军阶最高的人,亦是刘牢之的心腹将领,其中他认识的还有刘袭、高雅之和刘秀武,都是北府兵的著名将领。
刘裕的目光往孙无终投去,后者微一颔首,似在表示明白他的疑虑,不过他亦看不通刘牢之的把戏。
何无忌侧靠过来,低声道:「逆来顺受。」
刘裕心中感激,何无忌是刘的外甥,关系密切,该比其它将领更清楚刘牢之的心意,在这等情况下仍来提醒自己,非常够朋友。
孙无终开腔道:「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时,下将认为该多予小裕历练的机会。刚巧琰少爷正向我们要人,小裕又是琰少爷熟悉的人,故是最适合的人眩请刘爷考虑。」
这番话说出来,属刘牢之派系的将领,人人睑露不自然的神色。因为孙无终的话等于暗示他仍不信任刘牢之对刘裕的诚意,所以希望能让刘裕到谢琰底下办事。
反是刘牢之丝毫不介意,微笑道:「这是个好主意。」
刘裕对孙无终甘冒开罪刘牢之之险,提出这个建议,心中一阵感动,同时也知道刘牢之绝不会放自己到谢琰处去,事情不会如斯简单。
果然刘牢之的心腹高素道:「刘大人经过连场大战,长途奔波,已是非常疲倦。我认为该让刘大人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乘机衣锦还乡,与亲人欢聚。这该是最好的奖赏,我也巴不得有这机会哩!」
众将同声哄笑纷纷称善。
表面看来,他比孙无终更体恤刘裕的情况。
刘牢之含笑点头道:「确是更好的主意,小裕你有甚么意见?」此话等若否定了孙无终的提议。
刘裕心忖敌人赞成的,当然要反对。自己孤身回京口,目标明显,顿成高手如陈公公等的刺杀目标,还是留在广陵隐妥点。
忙道:「卑职只是适逢其事,根本算不上甚么成就,岂敢厚颜回乡炫耀。请统领大人另派任务。」
他心知刘牢之怎都不会让他得到谢琰的庇废,索性抱着天掉下来当被盖的态度,看他有甚么对付自己的手段。
刘毅和何无忌都不敢说话,怕被刘牢之看穿他们和刘裕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无终起不到任何作用。
刘牢之的另一心腹大将竺谦之欣然道:「朝廷不是向我们要人吗?我认为刘将军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孙无终、刘毅和何无忌三人登时色变,朝廷由司马道子所控,如把刘裕交给司马道子,与送羊入虎口有何分别?刘裕肯定不能活命。
刘裕则心中大骂,如此岂非硬逼自己脱离北府军,逃往边荒集当逃兵吗?实在太卑鄙了。
孙无终忍不住道:「现在南方谣言满天飞,把小裕和边荒的天降神石硬扯到一起,已大招朝廷之忌,琅琊王怎肯重用小裕呢?」
刘牢之神色自若的朝刘裕瞧去,道:「小裕在这里最好不过,就由小裕亲自解说这件事,我上报皇上,以释他的疑虑。」
大堂内静至落针可闻。
刘裕颇有任人宰割的无奈感觉,更清楚只要说错一句话,让刘牢之拿到把柄,可治自己造反的死罪,谁也不敢为自己说半句好话。正容道:「我敢对天立誓,甚么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这两句话,完全是信口雌黄。隐龙确是被火箭烧毁沉没,但却是在被围攻的情况下。两件事确是在同一晚发生,但是否在同一时间则只有老天爷晓得。两句歌谣出自荒人卓狂生之口,目的是令荒人团结在一起,是一种激励人心的策略。岂知传到边荒外便变成另一回事。」
他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刘牢之不接受的话,只好打出广陵去,看看燕飞的免死金牌是否仍然有效。
刘牢之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微笑道:「我完全信任小裕,这件事我会亲自向皇上解释,担保没有问题。」
众人纷纷称善,均对刘牢之肯把如此犯司马氏皇朝大忌的事揽上身,看做是对下属的爱护。孙无终、刘毅和何无忌三人则心中纳闷,摸不着头脑。
难道刘牢之真的改变了对刘裕的看法。
只有刘裕明白刘牢之是另有对付他的手段,故大卖人情,使北府兵诸将领误以为他对刘裕爱护有加,将来纵是刘裕出了岔子,也没人怀疑与他有关。
刘牢之欣然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应由小裕去负责这项朝廷派下来的重任,以示小裕对朝廷确是忠心耿耿。」
刘裕心叫「来了」,这肯定不是甚么好差使,只恨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忙道:「请统领大人赐示。」
刘牢之道:「近两年沿海出现了一批凶残的海盗,到处杀人放火、奸淫妇女,干尽令人发指的坏事。但因这批海盗来去如风,神出鬼没,官兵一直没法奈他们的何,还吃了几次大亏,折损严重。上个月朝廷派去负责剿匪的大将王式,更被海盗割掉首级,只余无头尸运返建康,震动朝野。所以皇上颁下圣旨,要我在北府军内挑选能人,代替王式。」
孙无终一震道:「刘爷指的是否『恶龙王』焦烈武和他那群海贼?」
竺谦之道:「正是这个畜牲,此人残忍好杀,但武功高强,据传其擅使铁棍,从未遇过敌手。我本来亦不太相信他如此厉害,可是王式名列『九品高手』榜上,排名仅次于王国宝之后,据目击者言,只是几个照面便被焦烈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