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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雨田只能凭此看家本领,方有能力攻燕飞一个措手不及,把燕飞干悼。
向雨田的剑气亦生出变化,一道一道的剑劲,像重重浪涛般卷涌而至,威力不住加剧增强,惊人之极。
际此对手即将发动最狂猛攻势的关键时刻,燕飞的心神不得不凝聚集中,就在此时,他终于感应到万俟明瑶。
万俟明瑶的精神完全贯注在他身上,虽然他没法掌握她的位置,却清楚她不住接近。
他醒悟过来,晓得自己所料无误,万俟明瑶是要和向雨田夹击他,亲手杀死他这个负心汉,达致她希望中的最理想效果,一举毁掉他和向雨田。从来她都是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人,这性格并没有改变。她昨夜与燕飞交手后,判断出向雨田没有独力杀他的本事,遂作出这个不理会向雨田是否同意的决定。
向雨田杀他,又或是由万俟明瑶下手,正如向雨田所说的,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他万一真的死掉,又或纵然复活也变作废人,会有甚么后果呢?
燕飞心中一颤,不敢再想下去,但却晓得心中生出怯意,精神同告失守。
气机牵引下,被向雨田推上巅峰状态的魔种如狂风雨暴般爆发,向雨田的怀古剑化作漫空芒点,搂头盖脸地向燕飞洒去。
燕飞当机立断,明白眼前此刻绝没有恐惧或杂念容身之所,他「死」也要死得有超高的技巧,否则若全身经脉断裂、五脏六腑俱碎、骨骼断折,复活过来也要后晦作人。
燕飞心神重归于一,晋入晶莹剔透、八面玲珑的守心至境,一时敌我俱忘,日月丽天大法全力展开。
剑击之声不绝于耳。
向雨田化为一个没有实体的鬼影,宝剑可从任何角度、位置攻去的死亡威胁,以水银泻地、无隙不窥的猛攻狂击,朝燕飞攻打。
即使换过不是「一心求死」的情况,在向雨田如斯惊天地、泣鬼神的骇人攻势下,又于不能施展小三合的终极剑法的情况下,燕飞只有见招拆招的份儿,一时无法反击。
候乌湖旁的岸上,被剑击和剑气破空之声填满了,交手处方圆三丈的雪野,雪花被气劲刮得冲天而起,直卷星空,狂风暴雪因两人而发生。
燕飞没法分心去想其它事,更无法掌握万俟明瑶的位置,只知若让情况如此发展下去,后果不堪想象。
问题不在向雨田,而是万俟明瑶,这个他曾深爱过的美女。
燕飞连挡向雨田百多下剑击后,倏地施展独门手法,先以纯阴之气化去向雨田破空而至的一剑,旋又疾运纯阳之气,硬把向雨田震开。
向雨田退开两步,叫了一声「好」,重整阵势,又一剑搠胸而至。
千辛万苦下,燕飞终于争取到可决定成败的一线空隙,而他能否「安然复生」,还看此刻。向雨田已全神投入战斗去,再没法掌握万俟明瑶的动向,一切全要倚赖自己。
死亡确是可怕,可是他必须接受,因这是唯一的选择。
燕飞长笑道:「向兄技穷哩!」
这句话不是说给向雨田听的,目标是万俟明瑶,点醒她动手的时机到了。
蝶恋花闪电击出,命中怀古剑锐气最盛的剑锋。
两人同时剧震。
向雨田喷出一口鲜血,断线风筝似的往后抛跌。
燕飞比他好不了多少,眼耳口鼻渗出血丝,身不由己的往后跌退。
「哗啦!」
水声骤响,万俟明瑶从水中弹射而至,足尖点在岸旁一块石上,闪电般挪移往燕飞身后,双掌穿花蝴蝶般,连续七掌拍在失去势子的燕飞背上。
仍在跌退当儿的向雨田看得目睚欲裂,狂喊道:「不要!」
每一掌拍在燕飞背上,燕飞都喷出一口鲜血,变得像个无法自主的布偶般往前方跌去,蝶恋花亦坠跌地上,最后他「蓬」的一声仆在雪地上,扬起一阵雪屑。
谁都晓得燕飞失去了所有生机。
第六 章春蚕到死
燕飞早猜到万俟明瑶不会错过这唯一下手杀他的机会,而他正蓄势而发,阳火阴水融合而成的真气严阵以待。他不但要捱过万俟明瑶的掌劲,保持身体的完整,还要借万俟明瑶练得另一奇招。只有通过死亡,他方可真正的掌握玄之又玄的阳神,当他确能死而复生,他便可说是练成水裹火发,火中水生,超越了死亡的奇术。
万俟明瑶毫不留手的第七掌拍在他背上,他的心脉终不堪冲击,应掌折断。
燕飞最后一个意念,就是他被曾深深爱过的女人亲手杀死了。
天地初开,阴阳分判。
忽然间,燕飞再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像化作以千万计的微粒,朝上腾升,那是一种绝对没法形容、从没有经验过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剎那的光景,他发觉正置身于一个奇妙的位置,在某一高处俯瞰自己躺在岸旁雪原上的遗体,向雨田就跪在他燕飞的遗体之旁,而万俟明瑶则站在另—边。
一个明悟在心中升起——他死了。
一切变得无比的清晰,天地亮了起来,当他想看清楚自己遗体时,向雨田正把自己的遗体翻转过来,而他则在数尺的距离,看到自己失去了生命沾满血渍的苍白脸容,既熟悉又像非常陌生。
景象逐渐模糊,奇异的感觉在思域内蔓延,其它的人或物褪变而成对他没有意义的背景,他再不在意他们在说甚么,又或做甚么。他隐隐记得以前他是属于这个渐转模糊的世界,而唯一的联系只是躺在白雪上的躯壳,还好像有些事尚未完成。
接着他感到自己朝无限的空间扩展,先前的景象消失无踪,再没有时间的限制;没有肉体的拘束,一切自然转化,他就像被释放了,灵体终于达致大自在的境界,他再掌握不到自己是谁。一切有待重新的认识和探索,再次体验所有的起始和终结,以及了解起始与终结之间的一切。
下一刻他感觉到无数的星辰,及星辰之外的无限远处,他感到舆天地军融为一,共同作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何时终结的运转。
就在此刻,他听到像来自遥不可及的远方传来的呼唤。
他听到「纪千千」三个字。
向雨田缓缓从燕飞的尸身旁站起来,神色木然的盯着万俟明瑶,沉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干了甚么?」
万俟明瑶身穿黑色水靠,背着个小包袱,湖水仍不住从她湿透的身上流下来,滴在雪地上,她神色清冷平静,冷冷瞅着向雨田,似乎燕飞的死和她没有半丁点关系。
向雨田双目射出悲愤神色,厉喝道:「回答我!」
万俟明瑶淡淡道:「你和他是否串谋来对付我?」
向雨田勃然大怒道:「人都死了,是否串谋还有关系吗?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知道自己做了甚么蠢事吗?从小到大,你想到的只是自己,从没有为别人着想过。你根本没有爱人的资格,因为你只爱自己。天呵!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呢?」
万俟明瑶半点也不像刚杀了人的凶手,花容静如止水,美如一朵脱俗的白莲花,冷然道:「你骂够了没有?」
向雨田愕然无语,俯首审视燕飞,双目射出哀痛的神色,心忖自己怎会这么愚蠢,竟容燕飞去冒这个险。此时的燕飞,与其它死去的人没有任何分别。
万俟明瑶解下背上的小包袱,挥手朝向雨田掷去,道:「接着你的鬼东西。」
向雨田自然而然的双手接个正着,感到小包袱内裹住的正是藏有《道心种魔大法》下卷的铁盒子。可是心中却没有丝毫得宝的兴奋和欣悦,只有铸成大错的失落和心灰意冷。
万俟明瑶柔声道:「你一直知道他是谁,对吗?」
向雨田颓然道:「我不想说话。」
万俟明瑶露出凄凉的笑意,道:「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哩!难道不感到快慰吗?不过不论你心中是苦是甜,与我万俟明瑶再没有半点关系。你走吧!」
向雨田失声道:「你要我走?」
万俟明瑶平静的道:「以后我再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来管我的事。」
向雨田露出疑惑的神色,盯着她沉声道:「你想干甚么?」
万俟明瑶淡淡道:「都说我的事不到你管,你既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还留在这里干嘛?快给我滚。」
向雨田厉喝道:「你想干甚么?」
万俟明瑶往腰后一抹,手上多了一把亮铮铮的锋利匕首,锋尖蓝光闪闪,显是淬了剧毒,接着双手握着匕首,指着自己的心窝,目光落到燕飞尸身处,凄然道:「我欠了他一条命,只好以自己的命还他,如此两不相欠。」
向雨田剧震急喝道:「且慢!」
万俟明瑶苦笑道:「不论你说甚么,都不会令我改变。太迟哩!一切都太迟了,现在纵然你把那害人的魔卷撕成碎粉,以示回到我身旁的决心,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你该清楚,我万俟明瑶决定了的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我已失去了再爱一个人的力量,生命对我再没有意义,一切都随燕郎去了。」
向雨田二话不说地跪倒在燕飞身旁,把燕飞的尸身扶起来,摇晃着道:「燕飞!快回来!我的老天爷!求求你立即活过来。」
万俟明瑶呆瞪着向雨田,失声道:「你是否疯了?」
向雨田伸手不住拍打燕飞左右脸颊,悲呼道:「燕飞!燕飞!给我一点反应。」
万俟明瑶轻柔深情的道:「我死了之后,你可否把我们同葬一穴,这是我对你最后一个请求,不要令我失望。」
她的一双秀眸射出怜惜的神情,轻轻道:「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再打扰他的宁静好吗?何况燕郎不会寂寞,我会好好的陪伴他。」
向雨田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狂喝道:「燕飞!为了纪千千,你必须回来。」
两手一松,燕飞躺往地上去。
万俟明瑶现出一个哀莫大于心死,失去了一切的神情,然后闭上眼睛。
蓦地向雨田急叫道:「我的娘!我的老天爷!」
万俟明瑶睁开秀眸,眼前的情景顿令她目瞪口呆,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再拿不着匕首,娇躯剧颤下,匕首掉到脚前的雪地去,而她则双腿一软,坐倒地上,一时天旋地转,再不明白眼前发生的异事。
向雨田变了另一个样子,双目奇光闪烁,重新把燕飞扶起,发了疯的兴奋叫道:「燕兄!燕兄!你成功哩!」
燕飞口鼻回复呼吸,辛苦的睁开眼睛,眼神茫茫,似是视而不见。
向雨田目光投往万俟明瑶,见她一脸迷惘地看着他们,忙向燕飞道:「燕兄!燕兄!快醒醒!你终于阳神归窍,活过来哩!」
燕飞眼神逐渐凝聚,倏地张口喷出一团血雾,探手搭着向雨田肩头,挺起身体,咳着道:「好险!差点不肯回来。」
向雨田愕然道:「不肯回来?」
燕飞像此时方发觉万俟明瑶跌坐于丈许外的雪地上,神情错愕。
两人目光接触,泪珠从万俟明瑶眼角泻下来,顺着脸颊滴在她的水靠上,与湖水混和。
燕飞询问的目光投往向雨田。
向雨田颓然坐下,不住喘息,由于催发魔种,他真元损耗极鉅,刚才全凭一股因燕飞「惨死」而来的悲愤激动支持,现在燕飞死而复生,他松驰下来,立告不支。
向雨田向燕飞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态,旋又像记起甚么似的,探手把给抛在一旁的小包袱拿起来收入怀里。
燕飞再望往万俟明瑶,看到了她身前雪地上的匕首。
寒风徐徐吹来,候鸟湖旁的雪原一片宁静祥和。
万俟明瑶犹挂泪珠的俏脸现出一个凄迷的笑容,轻轻道:「我是否在作梦?燕飞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向雨田抢着代他答道:「这是燕兄他的一种奇异功法,可以假死过去。我们的确是合谋对付你,却是为了你好。」
万俟明瑶双目填满疑惑的神色,接着垂下螓首,轻柔的道:「我输了!」
这句话完全出乎两人意料之外,更想不到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听得面面相觑。
万俟明瑶取回匕首,插到后腰去,缓缓站起来,秀眸射出无限欷嘘缅怀的神色,柔声道:「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过像此刻这么平静。两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都在今夜结束。现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快点回到沙海去,其它的一切再与我无关。」
接着美目深注的瞧着燕飞,道:「虽然我和你的事情已经了结,我更清楚你心中爱的是谁,但至少你应该不再怀疑我对你的爱。在我的心中,拓跋汉已被我亲手杀死,以后的燕飞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燕飞皱眉道:「你如何向慕容垂交代呢?」
万俟明瑶从容道:「我会使人通知他,我们已尽了力,但任务还是失败了,我们再不会插手。别了!」
说罢掉头便走,迅速远去。
两人仍坐在雪地上,你眼望我眼,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后,向雨田双目奇光闪闪,急不及待的问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我还以为你死定了,明瑶每—掌拍在你的背上,便如拍在我背上那样,你怎可能仍像个没事人似的?你真的没有事吗?现在感觉如何?」
燕飞答道:「我的感觉很好,那是再世为人的感觉。刚才明瑶是不是要自尽?」
向雨田把早先的情况道出来,然后道:「你真的死去了吗?」
燕飞点头应是,道:「刚才实是险至极点,化为阳神后,我对这人间世的记忆和感情迅速消退。他奶奶的,那种与宇宙万物同游的感觉真的是无比动人,令人再不想回到这个臭皮囊里来,便像鸟儿从囚笼脱身,振翅高飞后永不想重返笼里去。幸好我听到你在喊纪千千,记忆重流入我阳神的意识去,令我抛开一切的回来。若你唤迟一点,我恐怕再听不到。」
向雨田兴奋难禁的道:「你以事实证明了人的存在并非到坟茔而止,他娘的!这是对我最好的激励,希望我的魔种等同你的阳神。哈!你现在感觉到自己和死前有甚么分别呢?」
燕飞微笑道:「你觉得我有不同的地方吗?」
向雨田坦然道:「表面看,真察觉不出有甚么不同之处,你仍是原来的模样,说话的神情语调仍是之前那个燕飞。可是真奇怪,我总感到你不同了。」
燕飞欣然道:「不同处在于我曾经历过死亡。上一次是糊里胡涂的,像发了一个梦,梦醒便活过来。今次则是清清楚楚自己死掉,而肯否回来,可以由自己作主。」
向雨田不解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分别?」
燕飞道:「上次和今次的分别,在于上次我归西之时,阴神和阳神尚未能结合为一,肉体的死亡,令依附它而存在的阴神也步上灭亡之路,全赖阳神自动归体,令阴神回复生机,接上断去的心脉,因而能从死中复活。今次我的阴神阳神二合为一,所以当我离开躯壳,也带着生前的回忆片断,拥有一点不灭的灵智。这是我可以想出来最好的解释,至于事实是否如此,恐怕只有老天爷晓得。」
向雨田目光投往万俟明瑶消失的方向,点头道:「我要仔细的想一想。无论如何,你证明了人是有可能超越死亡的。这将会是你我之间最大的秘密,而这秘密亦令我们成为最知心的朋友,是名副其实的生死之交。」
燕飞提醒道:「你不想看看包袱内装的是否你的宝卷吗?」
向雨田摇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瑶是不会骗我的。唉!我从未见过她那样的神情。」
燕飞想起万俟明瑶,叹了一口气。
向雨田颓然道:「明瑶肯认输收手,是最好的事。她真正爱的人再不是我向雨田,也不是你燕飞,而是拓跋汉,你和我终于脱离苦海。对吗?」
燕飞道:「经历过死亡后,我对佛家说的众生皆苦有更深刻的认识和体会。我们现在该否好好打坐练功,以补回损失的真元呢?」
向雨田道:「没有十天八天的潜修,我是没法回复过来,所以也不急在一时。」
稍顿问道:「明瑶的问题解决了,你有甚么打算?」
燕飞笑道:「看你的样子,是想助我?」
向雨田欣然道:「只凭你肯为我牺牲性命,帮我取回宝卷,你的事我怎可袖手旁观?真险!明瑶这陪你一起死的绝计,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果你们双双身亡,我以后真的不知如何活下去。想想也教人心寒。」
燕飞道:「事情既成过去,便抛在一旁,不要去想。运金子到边荒集的事再不用劳烦我,我会赶回南方去,彻底解决孙恩的问题。当我再回来时,舆慕容垂的最后决战将告展开。」
向雨田道:「孙恩的事,我很难插手,你亦不想我插手。对吗?」
燕飞点头应是。
向雨田皱眉道:「你有把握杀孙恩吗?恐怕他也练成了杀不死的阳神。」
燕飞同意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唉!若说我有把握,就是骗你,不过我必须面对他,把事情解决。」
向雨田微笑道:「我对你却有十足的信心,至少孙恩未试过死而复生的滋味。」
燕飞拉着他站了起来,道:「分手的时候到哩!我要回平城去。」
向雨田道:「我会留在平城附近,看看明瑶和她族人是不是真的撤走。然后我会觅地潜修,以勘破宝卷的秘密,同时静候你凯旋归来。燕兄!我向雨田真的很感激你。不但因我得到宝卷,更因你替我解开了和明瑶之间的死结。」
燕飞拍拍他肩头,笑道:「你该感激的是拓跋汉,而不是我。」
两人对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向雨田往后退开,长笑道:「在此预祝燕兄与孙恩一战,旗开得胜。后会有期!」
再一声长啸,掉头去了。
燕飞立在候鸟湖旁,心中充满对生命奇异的体会。
生命是不会毁灭的,在这个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任何奇怪的事也可以发生,任何吉光片羽的存在自有其意义。沧海可以变成桑田,桑田可变回沧海,但生命会继续存在,纵使是以人们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
燕飞收拾心情,闭目运转体内的阳火阴水,满三百六十周天后,一声呼啸,望平城的方向飞掠而去。
只有他清楚自己死前和复生后的分别,就是阴阳二神已结合为一,阳火和阴水变得同流合运,再没有彼我之分。
第七 章逝水如斯
海盐城外码头区灯火通明,数以千计的工事兵正大兴土木,在张不平的指挥下日以继夜地加强海盐城沿岸的防御力。
能守而后能战。若给天师军截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