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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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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像又变,出乎他意料外,更令他欣喜如狂的是,他倏地发觉正和纪千千并肩坐在边荒白云山区天穴之旁,共赏奇景。
    天地一片苍茫,似是艳阳照耀的白天,又似是明月高挂的晚夜。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最重要是纪千千在他身边,她是如此的真实,如斯的美艳不可方物。
    两人四目交投。
    纪千千「嘤咛」一声,伏入他怀里,用尽所有气力把他抱紧,感觉是如此真实,如此有血有肉,令燕飞生出想哭的街动。
    燕飞一双手爱怜地抚摸她,还吻上她香唇,黑夜和白昼同旋共舞,爱情的烈焰熊熊燃烧着,一切又变成纯粹的感觉,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纪千千搂着他脖子,坐到他的腿上去,香吻像雨点般落在他脸上,满足地叹息道:「燕郎啊燕郎,千千成功哩!我们又在一起了。」
    燕飞爱抚着她香背,叹息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纪千千欣然道:「千千是受到上次梦中见你的经验启发,想出这个办法来,幸好燕郎亦在梦中,令我们能在梦中相见,共醉梦乡。今夜临上床前,千千下定决心要在梦里召唤燕郎,遂只让这个念头陪人家人寝。千千自小便迷醉于梦里的动人天地,但却没想过梦境竟可变成这个样子,巳这么真实,有点像出窍化为梦躯来与燕郎相会。噢!这就是天穴吗?为何并不稳定的呢?千千明白哩!我现在看到的,是燕郎记忆和印象里的天穴。」
    燕飞忍不住又吻她丰润的红唇,一股无可比拟的满足感觉,从身上每一个毛孔渗涌出来。
    纪千千反应热烈,肆无忌惮地向他展示今他销魂蚀骨的媚态娇姿,似要把自己挤进他的身体里,融和起来。
    四周的景象开始模糊,被黑暗逐渐吞噬,但纪千千仍是有血有肉,挥散着诡异神秘的彩芒。
    燕飞知道她的心灵力量正在减退,全赖自己的能量,在支撑她的梦体。
    问道:「慕容垂有甚么动静呢?」
    纪千千也意识到灵能转弱,道:「这正是千千召唤燕郎的原因,慕容垂该是胸有成竹,有把握打赢这场仗,燕郎千万要小心。唉!千千多么希望能与燕郎在梦中共赴巫山,那会是名副其实的绮梦。」
    燕飞用力抱她,叹息道:「我要在清醒的现实里与千千合体交欢,梦中总有点变幻难测的虚无感觉。」
    纪千千道:「孙恩的事情解决了吗?」
    燕飞扼要的叙述了如何成全孙恩的经过,然后道:「我已掌握到破空而去的窍诀,时间到了,我便和千千、玉晴穿越仙门,去探索洞天福地的秘密。」
    纪千千雀跃道:「千千正期盼苦那一刻的来临,当我们活厌了之后,便离开这里。照千千看,燕郎亦是喜欢玉晴姐的,对吗?不如我们两个同时嫁给你,效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千千不会妒忌的,自晓得人间世或许只是幻象,千千一切都看开了,感到很多心魔都是不必要的。」
    燕飞一呆道:「我真的从没有想过要娶玉晴,只感到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千千在说笑吗?」
    天旋地转,肉体再不存在,只剩下心灵结合后,两情缱绻的醉人感受。
    纪千千在他心灵内失望的叹息一声,表达了对刚才动人梦境恋恋不舍的心意,轻柔的道:「千千是认真的,此刻说出来的是心底里想说的话。千千对爱情的看法已起了变化,爱情是没有保留的,那是人世闾最珍贵的事。只要燕郎快乐,千千便开心。明白吗?呆子!安玉晴如果不是爱上燕郎,是绝不会和你携手到任何地方去的,明白吗?」
    燕飞正要答话,纪千千已离开他的心灵,传回来是一声「燕郎珍重」。
    燕飞睁开眼睛,目光所见是卧室的梁柱,但感觉上仍像没有醒过来,只是从一个梦域转往另一个梦域。
    纪千千的想法比他更大胆创新,竞给她想出元神梦会的神奇玩意,令燕飞的心情登时大为改善,如果梦境能持久-点,就更美好了。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纪千千主动提出要成全他和安五晴,而事实上他从没有认真去想这方面的事,只隐隐感到最终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安玉晴会怎么想呢?
    纪千千说得对,他更明白纪千千的想法,当你晓得眼前的人间世,只是生命旅途短暂的栈道,你便不会像以前般执着。只希望能好好享受这段充满爱恨和悲欢离合的旅程,勿要错过美好的事物,全心全意的去欣赏和品尝、经历这种人的经验。
    生命从来没试过这般美妙。
    纪千千对慕容垂的判断该接近事实,慕容垂当有打赢这场仗的把握。
    一直以来,慕容垂均以擅用奇兵名慑天下,今次他有甚么出奇制胜的策略呢?最令人意外的,当然是在时间和路线上,出奇不意地攻拓跋珪之不备。
    如此荒人根本无从援手,当得到消息时,拓跋珪早被慕容垂的奇兵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垮,他们的「救美行动」亦完蛋大吉。
    他必须警告荒人,再由荒人知会拓跋珪,看如何配合。
    他想到向雨田。
    若光靠向雨田一个人的力量当然有限,但他却是个超卓的探子,兼之聪明狡猾,如果有他帮忙,肯定可识破慕容垂的计策。
    想到这里,差点立即起去找刘裕或屠奉三商量,着他们立即派人到边荒集传话。当然他不会真的这么做,待至天明的耐性他还是有的。
    心湖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安玉晴的玉容和她那双神秘如星夜的美眸。向她提出世俗男女之间的要求,她会如何反应?这种话说出口后便收不回来,会彻底改变他们之间微妙动人的关系,这样究竟是破坏还是更使其趋向完美?
    他真的没有肯定的答案。
    他和安玉晴之间一直被一堵无形的墙分隔着,谁都不敢逾越。纪千千寥寥几句话,这堵墙便崩塌下来,他们之间再没有障碍。
    想到这里,他下了决心,一切任其自然而然的发展,既不用着意,更不用着迹,便像仙缘临身,要推也推不掉。
    第十 章帝皇视野
    刘裕、屠奉三和燕飞三人在偏厅共进早缮。起始时刘裕似乎有点尴尬不想说话,但话闸子打开后,便一直滔滔不绝,可见刘裕与任青媞共渡春宵后,心情极爽。
    燕飞心中欣慰,他是唯一目睹刘裕为王淡真痛不欲生的人,所以只要刘裕可在这方面得到「补偿」,不论陪他的是淑女还是妖女,他都为刘裕高兴。
    当刘裕向屠奉三说及丹毒的计谋,燕飞点头道:「任后确实没有胡诌,我曾见过安世清,他真的中丁丹毒,且没法痊愈,幸好被我误打误撞的以真气帮他化解了。」
    刘裕和屠奉三均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安世清,连忙追问。
    燕飞解释后,屠奉三道:「如果连丹王也没法解丹毒,那天下问除了我们的小飞外,将无人可解,任后此计妙绝。」
    刘裕道:「青媞会陪奉三一起潜入建康,在路途上,她会详细说出整个计划,她还会为奉三易容改装。据她说即使桓玄见到奉三,也认不出是谁,而她所施的物料,可保持十天的时间,风吹雨打亦不会剥落。」
    屠奉二双目射出兴奋神色,道:「任后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幸好她现在为我们办事。」
    刘裕现出深有同感的神情,转向燕飞道:「建康现在妖气冲天,我想请燕兄你和奉三一道到建康去,照应奉三。」
    屠奉三皱眉道:「刘帅的安全才是最重要。」
    刘裕笑道:「孙恩既去,小飞又不会对付我,有甚么人是我应付不来的?如果北府兵的统帅须小飞力保才留得住小命,我这个北府兵统领也不用当了。」
    燕飞笑着点头道:「我们的确不用担心刘兄的安全,何况谁晓得我不在刘兄身边呢?」
    刘裕大喜道:「得燕兄亲身出马,今次的行动将大添胜算。」
    燕飞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需要一个人,为我去传达一个重要的口信给拓跋仪。」
    屠奉三和刘裕愕然互望,均感燕飞行事难测。他们最近一直在一起,而燕飞却似忽然得到某一重要情报,必须知会边荒集。
    屠奉三道:「完全没有问题,我手下有个外号『神行将』的人,名字叫马风,最擅潜踪匿迹之术,对边荒又了如指掌,由他去办最为稳妥,我便着他来见你。」
    说罢唤来手下,传召马风。
    燕飞道:「我想先行一步到建康去,和支遁打个招呼,问他有关建康的最新情况。」
    刘裕隐隐猜到他不愿和任青娓同行,只好答应。
    燕飞、屠奉三和任青媞先后离开,刘裕也不闲着,召来何无忌、魏泳之、檀凭之等一众大将,商量刘牢之自尽后的部署。
    正忙得昏天黑地时,宋悲风抵达京口,刘裕在内堂见他。
    宋悲风忧心仲仲的把心中的怀疑,向刘裕倾诉,然后道:「桓玄虽仍未登上帝位,但已与皇帝没有甚么分别,最怕是他要纳孙小姐为后,那谢家也很难反对。咦!小裕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你想到甚么呢?」
    刘裕心中正翻起仇恨的滔天巨浪。不!无论谢钟秀对他如何,他也绝不容桓玄染指谢钟秀,那是他不能容忍的事。刘裕硬把波荡的情绪压下去,道:「孙小姐必须立即离开建康。」
    宋悲风摇头叹道:「太迟了!现在整个建康都在桓玄的严密监察下,乌衣巷内任何的举动都瞒不过桓玄。但最令人头痛的是谢混那小子,桓玄不但给了他一个肥缺,还亲自见他,说尽好话,令这小子以为自己时来运到。」
    刘裕冷静了点,微一沉吟,道:「桓玄此计极毒,他是想利用谢混来诋毁我,破坏我在建康高门心中的形象,令他们更肯定如果我当权,将会摧毁他们。」
    宋悲风苦笑道:「不用桓玄唆使,谢混也会这么做。他不去怪老爹,却把父兄的死亡全怪在我们身上,真不明白谢家怎会出了这种是非不分的人。」
    刘裕道:「谢家现在是内忧外患,单凭大小姐并不足以对抗桓玄,此事真教人头痛。」
    宋悲风凄然道:「我最怕孙小姐步淡真小姐的后尘,我明白孙小姐,她表面看似天真不懂事,其实对事物有深到的看法,且外柔内刚,性子很烈。」
    刘裕像被一个尖锥子直刺人心脏去,道:「有一个直接简单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宋悲风生出希望,连忙问道:「甚么办法?」
    刘裕道:「就是请燕飞出手,把孙小姐送往京口来,那就算桓玄出动千军万马,也没法拦着一意突围的燕飞。」
    宋悲风呆了起来。
    刘裕皱眉道:「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吗?宋大哥认为有问题吗?」
    宋悲风道:「这确实是万无-失的办法,即使有魔门高手拦截,亦阻挡不了小飞。问题是我们不得不顾及这么做的后果。」
    刘裕欲语无言。
    宋悲风叹道:「桓玄凶残成性,若眼看着到了嘴边的肥肉被我们抢走,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失去理性,向谢家施辣手。尽管他因投鼠忌器,一时间不敢下手,可是若当他守不住建康,离开前也必尽杀谢家的人,以泄心头之恨。」
    刘裕颓然道:「那么这是行不通哩!」
    宋悲风沉重的道:「孙小姐更不是自私的人,纵然她心中渴望离开建康,也会以大局为重。孙小姐就是这的一个人,不会因个人的喜恶幸福而置家族于不理。」
    刘裕心中遽颤。
    对!
    谢钟秀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自己以前没有想过?她之所以泄漏他和淡真私奔的事,便是以大局为重?否则以她和淡真的交情,怎会出卖淡真?
    想到这里,刘裕心中灼热起来,那次她拒绝自己,会否是基于同样的道理?她因明白自己绝不可以和他相好,致伤透了他刘裕的心。建康高门士庶之防的保守作风是根深柢固的,如果刘裕犯禁,将是不可原谅的行为,其后果的严重可彻底摧毁刘裕。
    旋又生出自怜之意,人家小姐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也不想想当时自己的身份地位。
    宋悲风苦笑道:「我真的无法可想,才来找你,并非不知你现在根本没有闲暇去理会这种事。」
    刘裕抛开恼人的情绪,断然摇头道:「这绝不是一椿闲事,我和你同样关切,这事不能不管。桓玄既不肯放过王淡真,更不会放过谢钟秀。看桓玄这个人,绝不能以常人视之,故也不可以常理去测度。据奉三所说,他是被桓温宠坏,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事物,在未得到之前,池永不会罢休。」
    宋悲风心急如焚的道:「可是我们有甚么办法呢?」
    刘裕道:「我们已有了反攻桓玄的整个计划,就是要从建康内部去颠覆桓玄,动摇他的治权。燕飞和奉三已到了建康去,有他们在,该可以应付任何紧急的情况。」
    宋悲风道:「假如桓玄召孙小姐入宫,我们有甚么方法应付?」
    刘裕沉吟道:「桓玄或许是个狂人,又或是一头嗜血的豺狼,但却不是疯子,他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天未登上皇位,他一天不敢冒开罪建康高门之险。所以如你所说的情况真的发生,可由大小姐亲自拒绝桓玄的狂妄要求。随便找个借口吧!就说孙小姐须为亲叔守孝,不便见外人如何?」
    宋悲风点头道:「这不失为应付桓玄的办法。」
    又道:「你还记得王元德、辛扈兴和童厚之三人吗?」
    刘裕答道:「当然记得,他们都是建康的帮会龙头,当日在建康,宋大哥曾安排我与他们秘密见面,但只是止于大家互相了解一下对方,没有甚么实质的结果。」
    宋悲风道:「现在时势不同了,小裕你已成了桓玄之外最有实力的人,是唯一有资格挑战桓玄的人,他们当会对你刮目相看。」
    刘裕不解道:「他们为何这么看得起我呢?现在论整体实力,我和桓玄实在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宋悲风道:「你掌握不到重心所在哩!他们希望你胜出,不但因相信你是与火石同时降世的真命天子,更因为你与他们同样是布衣庶人。这是世族和寒门一场永不会停下来的斗争,而世族高门一直占尽上风,直至现在的桓玄,而他们渴望桓玄是最后一个掌权的世族。你明白吗?」
    刘裕苦涩的道:「可是为了击倒桓玄,我必须争取建康高门的支持,尤其是乌衣巷内的世族。而我若要统治南方,也要倚赖他们。」
    宋悲风正容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情况,亦不是要求你铲除分隔高门与寒族的界线,只希望你能继续安公的镇之以静的治国方针,让人人都有安乐的日子过。」
    刘裕听得发起呆来。
    一直以来,推动着他的力量,全来自为淡真洗雪耻恨的决心,其它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虽有触及,甚或自己亲口道出来,但都没有仇恨之火的烧心蚀骨。扭转了与天师军之战的局势后,手刃桓玄的心头大愿更像燎原之火,占据着他的心神。当然他的心虽火热,但理性却是冷如冰雪,让他冷静明智地去作出每一个令他可争取到最后胜利的决定。
    宋悲风这番无意中说出来的话,令他生出无比震撼的惊怵感觉,彷如暮鼓晨钟,令他如梦初醒,猝不及防下扩阔了他狭窄的视野,使他再不被区限在某单一的意念中。
    对!
    现在他刘裕努力的方向,实关系列南方民众的切身利益,关乎到长期被高门剥削压逼的庶族的未来福祉。
    自淝水之战后,政局不稳导致战火连天,各大势力为厂争权,置民众的苦乐不顾。当权者如司马道子动辄加税,又巧立名目强征壮丁入伍,弄到生产荒废,民不聊生。
    孙恩则挑拨侨迁世族和本土豪族的仇恨,利用人民对朝政的不满,打着宗教的幌子,叛乱作反。
    桓玄本性狼子野心,为遂私利,封锁建康上游,无视下游民众缺乏粮资的苦难,只为圆他的帝皇梦。
    现在司马氏皇朝已成昨日黄花,天师军亦再难言勇,只剩下进占建康的桓玄在扬威耀武,其带来的祸害更将远过于司马氏皇朝。特别是桓玄勾结魔门,一旦让魔门得势主事,首先遭殃的势必是推崇孔孟之学的儒生,接着便是一直与魔门势不两立的佛、道两门。其后果实不堪想象。
    现在力挽狂澜的责任,已落在他刘裕肩头上,他的成败,直接与南方高门庶族有最切身的关系。如果他失败,汉族不但无望统一中原,还会陷进沉沦黑暗、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
    刘裕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掌握到自己的位置。
    复仇雪耻当然重要,但比之南方众的福祉,熟轻熟重,他心中自是清楚分明。最重要的是令南方回复安公在世时的繁荣兴盛,人人有安乐的好日子过,在稳定和清明的政治下,逐渐改革社会上种种不公乎的情况。如此方不负安公和玄帅的厚望。
    宋悲风讶道:「小裕你在想甚么?为何神色这般古怪的?」
    刘裕深吸一口气,大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因为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对未来的憧憬,均有了全新的视野。
    这有点像佛家所描述的顿悟,池实在难以形容。
    刘裕道:「我们说到哪里?」
    宋悲风疑惑的看着他,道:「我提到王元德、辛扈兴和童厚之三个在建康有影响力的人,他们的心都是倾向我们这一方。」
    刘裕点头道:「对!他们都是有心人。但我们可以完全信任他们吗?」
    宋悲风道:「对他们来说,桓玄只是另一个董卓,董卓于东汉末年带兵进京,最后在京师杀个鸡犬不留。他们最崇敬的人是安公,这样说小裕该比较明白他们。」
    刘裕道:「你今回到建康去,有联络他们吗?」
    宋悲风道:「见过几次了!他们对你都是推崇备至,并表明只要你反攻建康,他们会聚众起事来呼应你。」
    刘裕的心活跃起来,沉吟片刻道:「若他们愿意配合,可以起很大的作用。」
    宋悲风道:「有甚么地方可用得着他们,刘帅请吩咐下来,他们定会尽力为刘帅办事。」
    刘裕苦笑道:「你也来唤我作甚刘帅?还是叫小裕亲切点。」
    宋悲风道:「你可知你自己刚才的神态,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使我感到『小裕』的称谓再不配合你的身分。」
    刘裕一时乏言对应。
    宋悲风道:「请刘帅指点。」
    刘裕沉吟半晌,道:「在反攻桓玄前,我们必须从内部动摇建康的军心,打击桓玄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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