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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流淡淡道:「淑庄是否有事瞒着我呢?」
李淑庄忙道:「淑庄怎敢呢?」
燕飞暗叫厉害,更从李淑庄答话的语调感应到她发自深心的恐惧,令她害怕的当然是慕清流,由此可知慕清流在魔门中的威势。
慕清流忽又再转话题,叹道:「恐怕鬼影已遭不测之祸,没有他天下无双的斥候之技,令我们再无法像以前般对敌人情况了如指掌,这也是我始料难及的事。」
李淑庄道:「鬼影或许是因事而延误,所以未能于约定时间回来,我不信有人能奈何他,即使燕飞也拿他老人家没法子。」
慕清流沉默片刻后,道:「燕飞加上向雨田又如何?」
燕飞心中遽震,不由得对慕清流的智力作出新的评估。这根本是无从猜测的,但慕清流却是一矢中的,命中确切的情况。
李淑庄震动的道:「不会吧!向雨田岂敢联同外人来对付我们?」
慕清流冷静的道:「向雨田从来都是胆大包天的人,更清楚拒绝受命,形同背叛圣门,而鬼影正是我门圣规的执行者,向雨田觑准我们无暇他顾的时刻,来个先发制人有甚好稀奇的?当时鬼影正追踪燕飞,恰好向雨田亦在边荒集,而只有他和燕飞连手布局,方有杀死鬼影的可能。如果这几天仍末见鬼影回来,鬼影定已遇害。」
李淑庄怒道:「真想不到墨夷明竟会调教出这样的徒弟来。」
慕清流有感而发的道:「正是墨夷明这样的人,方会调教出像向雨田这样的徒弟来。墨夷明无疑是我门数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如此人物,怎会受世俗门规听东缚,尤其他练的是我门至高无上的灵异心法。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若鬼影真的命丧向雨田之手,不论燕飞有否助他,已足证明他的成就不在其师墨夷明之下。此事就到此为止,我们绝不可找向雨田算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淑庄抗议道:「圣君!」
慕清流沉声道:「这是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异议。」
李淑庄沉默下去,不敢抗辩。
燕飞对此人又多添几分敬重,这才是超卓之辈的本色,拿得起放得下,只有自己才明白他,清楚他这个决定是多么明智。像向雨田这个人,一旦成为死敌,连燕飞自己也感头痛。
好一会后,李淑庄道:「谢钟秀的事……」
慕清流打断她道:「桓玄去后,我会依计行事,此事由我亲自负责,淑庄不用理会。」
忽然喊杀之声从大江方向传来,还有投石机发出的「隆鹿响音,震彻大江。
只听得李淑庄一震道:「发生了甚么事呢?」
喊杀投石的声音渐转清晰,显是有战船硬闯建康大江水段,从下游逆水来犯,逐渐接近大江和秦淮河的交汇处。
慕清流平静的道:「刘裕的战船又来了,且今次是一支船队,目的既要展示实力,又可闯往两湖,支持两湖帮的余党。哼!如果桓玄不能及早从他的帝皇梦醒过来,即使我们全力相助,此战仍不容乐观。」
接着又道:「淑庄回去吧!再不要这般直接的来见我,现在建康危机四伏,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燕飞晓得是离开的时候了,连忙悄悄回到水襄去。既有战船队闯建康水域,纵然桓玄千万个不情愿,也必须立即离开谢家,赶去处理此事。而慕清流出手的时刻也来临了。
桓玄的脸色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目光投往大江上游,虽然北府兵的十二艘战船,早消失在河道远方的暗黑中。
四艘受创的荆州军水师舰,三艘仍在江水上冒黑烟,其中一艘已救无可救,正倾侧下沉。
陪伴在旁的将领亲兵没有人敢说话,均知若惹毛盛怒的桓玄,随时会有杀身之祸,更有人暗自为今晚负责大江防务的值勤将领担心。
出奇地桓玄冷静的道:「刘裕这是甚么意思?是想向我示威,显示有突破我锁江的实力,还是另有目的呢?」
寒风阵阵刮至,吹得立在石头城外码头的众人衣衫飞扬,颇不好受。
站在桓玄侧旁的谯奉先踏前一步,道:「卑职认为这十二艘战船,是要尽快赶赴两湖,以协助两湖帮的余孽重振旗鼓,图谋不轨。」
另一边的桓伟同意道:「巴蜀侯之言有理,两湖帮的贼党在别无他法下,只好向刘裕投诚求援,刘裕以有可乘之机,遂派出战船,往两湖兴波作浪。」
桓玄沉声道:「刘裕真有可乘之机吗?」
桓伟答道:「两湖帮已溃不成军,实难有作为。失去聂天还和郝长亨后,两湖帮再没有能号召帮众的领袖,我看两湖帮现时只是回光返照,再无力左右大局。刘裕这派出战船到两湖去,只是白白牺牲。」
桓玄道:「奉先有甚么看法?」
谯奉先恭谨的应道:「以刘裕的作风为人和过去的战绩,他是绝不会驱使手下去送死的,既然这么做了,他当有一定把握,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必须认真应付。」
桓伟不悦道:「早在周绍和马军率兵抵达巴陵前,两湖帮余孽便四散逃亡,不敢应战,可见贼子们已溃不成军。刘裕只因不明形势,方会以为有意外的便宜可得,派人到两湖去招揽两湖帮的余党。刘裕也会有错估形势的时候吧?」
桓玄道:「奉先还有甚么话说?」
谯奉先按下怒火,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刘裕先后两次派人闯关,视我们驻守建康的水师如无物,背后的原因绝不简单,请大人明察。」
桓玄颔首道:「奉先谨慎的态度,我非常欣赏,不论江陵或巴陵,都绝不容有失。桓大将军明早立即动身返回江陵,全力支持巴陵,以肃清两湖帮的小贼。哼!我倒想看刘裕还能弄出甚么花样来?」
接着沉吟起来。
众人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只好静心等侯。
桓玄忽然问道:「京口的情况如何?」
谯奉先答道:「刘裕不住加强城防,又以北府水师封锁海口,准备攻打广陵。」
桓玄冷笑道:「一旦我们在广陵集结足够的军力,从水陆两路进攻京口,我要无歼灭他的水师船队,然后再从水陆两路把京口重重围困,看他能捱多久,如此大局定矣。」
又道:「明天我将受封为楚王。司马德宗须迁离皇城,就暂时把他安置在皇城外的永安宫,而司马氏祭庙内历代祖宗的牌位,则迁往琅邪国,同时我们在九井山北麓兴筑高台,为我祭天登基一事作好准备。」
众人轰然答应,只有谯奉先没有任何反应表示。
桓玄双目闪过怒火,朝谯奉先望去,皱眉道:「奉先不同意我的决定吗?」
谯奉先苦笑道:「奉先怎会反对?只不过奉先认为时机并不适合,现今建康人心未稳,特别因有刘裕在旁掀风播浪,令有异心者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人的心很奇怪,一天司马德宗仍然在位,大家会如常生活,视大人清除奸邪、拔擢俊贤的事为拨乱反正的德政,不但乐于接受,且怀抱希望,认为可过一段安定的日子。可是如果我们于此阵脚未稳之时,便急遽求变,且是最极端的变化,不论朝野,都会感到难以消受,于我们实有害无利。」
事实上他已说得非常婉转客气,指出桓玄于局势未定之际,便原形毕露,让人人看出他完全不把司马德宗放在眼内,为所欲为,尽显他篡位代晋的野心,会逼使更多人对他生出不满,改为投向刘裕。
桓玄没有答他,呼吸却沉重起来。
其它人更不敢插嘴说话。
谯奉先又道:「大人登基的大事,是势在必行,愚意却认为该在收拾刘裕之后进行,如此刘裕反变成乱臣贼子,也令刘裕名不正、言不顺。昔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就是据有皇朝正统的优势,再讨伐其它乱贼。请大人明鉴。」
桓玄冷然道:「区区一个刘裕,我还不放在眼内,岂容他来左右我的决定。我明白奉先的意思,但却认为奉无是遇虑了。司马氏的天下,本应是我桓家的天下,我只是讨回我爹失去的东西。」
接着喝道:「我心意已决,明天一切依计划行事,马来!」
亲兵们忙牵来骏马。
桓玄接过马缰,道:「今回将是刘裕最后一次硬闯建康,由今夜开始,建康的水防交由奉先负责,再不许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谯奉先心中暗骂,表面只好恭声答喏。
桓玄飞身上马,仰望夜空,长笑道:「我桓玄登基后,会大赦天下,施行德政,当人人心存感激,刘裕岂还是足道?刘裕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当我大军东下之时,看他还可以有多少风光的日子过。」
接着一夹马腹,同时抽缰,令座骑人立而起,仰天嘶叫,确有君临天下的威势。
众人纷纷上马,只有受命接管水防的谯奉先肃立原地。
桓玄俯视谯奉先道:「今早我听到消息,说钱塘临乎湖湖水,忽然盈满。据父老相传:『湖水干枯天下乱,湖水满盈天下平』。除此之外,江州又降甘露。凡此皆为吉祥的征兆,可见天意已定,像刘裕这种跳梁小丑,实不足为患。奉先只要全心全意助我办好建康的水防,我定不会薄待奉先。」
谯奉先还有甚么话好说的,只好大声答应。
桓玄再一阵得意的笑声,领先策马去了。
众兵将慌忙追随,轰隆的密集蹄音,粉碎了江岸旁的宁静,令附近的住民从梦中惊醒过来,颤动的心只能想到杀伐和战争。
第十二章心战之术
蒯恩和刘穆之徒步离开太守府,只有十多个亲兵护行,这些卫士不是来自大江帮的兄弟,便是原属振荆会的人马,人人忠心可靠,兼又武功高强。
在这区域,任何军事行动,首要是保密,如若泄漏风声,预定的计策便不灵光。而于此任何一个人均可能是天师道信徒的地方,保密的功夫更不可疏失。所以在刘穆之的提议下,两人都换上普通北府兵的装束,乍看只像一队普通不过的巡军,看不出一个决定两军胜负的行动正逐渐展开。
际此夜深人静之时,街上不见人踪,只响起众人军靴踏足地面的声音,一片肃杀静穆的气氛。
寒风呼啸。
蒯恩见刘穆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忍不住问道:「先生是否在担心今回的行动呢?」
刘穆之微笑道:「对蒯将军我是信心十足,只看你在刘帅去后,立即把三千精骑,调往附近隐秘处,便晓得蒯将军早预见今天的形势。这三千精骑养精蓄锐,势不可挡,岂是师疲力竭、士气消沉的天师军架得住呢?」
蒯恩讶道:「然则先生又因何事煞费思量?」
刘穆之道:「我想的是击败徐道覆后,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的问题。如果孙恩不是命丧于燕飞之手,我要头痛的问题会更多。」
蒯恩苦笑道:「这方面要仰仗先生了,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刘穆之欣然道:「你肯认为这是一道难题,已非常难得。自天师道兴起后,晋室一直没法看清楚问题的重心所在,只视天师军为乱民贼子,对付他们的方法惟有武力镇压,在对策上是绝对的错误。」
稍顿续道:「宗教是不讲理性,只讲信念,纵然信念与事实对立,亦只会选信念而舍事实,遂令信徒变成盲目的跟从者。当然信念的深浅各有不同,但基本上仍是如此,否则便不是信徒。像天师道这般的宗教,其领袖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如竺法庆之于弥勒教,孙恩之于天师道,领袖的个人魅力直接影响信徒的信仰。」
蒯恩苦恼的道:「我真的不明白,竺法庆之死导致弥勒教的崩溃,但现在孙恩明明死了,却是另一番情况,教人百思不得其解。甚么水解仙去,大家都应心知肚明是骗人的谎话,偏是这多愚夫愚妇都深信不疑。」
刘穆之道:「人心是很奇怪的,蒯将军不明白他们,皆因蒯将军所思所想与他们有异,这就是人心的分歧。没有人会认为自己选择的信念是错误的,否则就根本不会抱持这样的信念,当遇到现实的冲击,事实似与自己坚持的信念有抵触,大多数人的选择,并不是纠正自己的信念,而是设法漠视矛盾,只挑愿意相信的事去相信。但是怀疑仍藏在心底裹,这也是人的本性。只要蒯将军好好利用此点,不但可以轻易赢得这一仗,还可以大利日后的管治。」
蒯恩谦虚的问道:「此为心战之术,请先生指点。」
刘穆之从容道:「现在最令天师道徒怀疑的,就是孙恩究竟是水解仙去,还是给燕飞宰掉?在战场上长篇大论是不可能的,但喊喊口号,却是有利无害。如果我军在与天师军交战时,齐喊『孙恩死了』,对方多少也会受到影响,肯定可收奇效。」
此时他们刚进入城道,把守门关的守军忙开启城门,让他们通过。
蒯恩叫绝道:「先生的提议肯定管用,换过我是天师军,听到这句话,士气肯定受挫。」
众人来到城外,护城河外的吊桥尽处,另一队人马正在恭候着,一旁另有十多匹空骑,以供蒯恩等代步。
刘穆之拈须微笑道:「我送蒯将军就送到这襄,我们不但可以在战场上喊响『孙恩死了』的口号,还可于道路交处高竖写上『孙恩死了』的牌匾。此事交由我负责,蒯将军请安心出征,更祝蒯将军此战大捷而回。」
蒯恩恭恭敬敬地向刘穆之施军礼,接着与手下们越过吊桥,登马去了。
荣阳城。
雪终于停了。
雪停后不到半个时辰,纪千千和小诗在风娘的陪伴下,登上马车,离开慕容垂的行宫,走上通往城门的大街。
车窗垂下厚帘,或许只是为了御寒,但纪千千却生出如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听到的是从四周传来的马蹄声,却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要到哪里去。
风娘闭目养神,神色清冷,像丝毫不在意正发生着的事,亦不关心未来会发生甚么事的模样。
小诗早疲累不堪,拥着被子就在座位处睡着了。
纪千千却没有丝毫睡意,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惧意。
她颇有历史重演的感觉,而这正是令她心神不安的原因。就像那回与慕容永作战,慕容垂带着她们主婢停停行行,时快时慢,昼伏夜出,忽然间决战来临,打得慕容永这个慕容鲜卑族最强劲的对手永远不能翻身,她真怕同样的情况会出现在拓跋族和荒人联军上。
可恨她连自己现在的情况亦弄不清楚,出了荣阳城后向东向西也难以分辨,如何向燕飞传递精确的情报呢?
在这样忧心如焚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入睡,还如何梦召爱郎,由他为自己分忧?
边荒集。
小建康的码头处灯火通明,三十五艘载满粮货、兵器、弓矢的货船泊在码头处,正准备启碇开航。
这或许是开战前最后一批运送粮资物料到乎城的船队,由四艘新造的双头舰护航,负责此事的是费二撇和丁宣。
荒人夹岸欢送,显示出荒人在拯救纪千千主婢的行动上,团结一致。
议会成员全在送行者之列,益发令荒人情绪高涨,气氛沸腾热烈。
拓跋仪觑个空档把丁宣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个以火漆密封的竹筒,道:「这个竹筒子,你必须亲手交给族主,告诉他内藏燕飞从建康传来至关紧要的信息,千万要小心保管,不容有失。」
丁宣疑惑的把竹筒藏入怀囊裹,讶道:「听当家的语气,筒内的消息当与慕容垂有关系,但燕爷怎可能在建康德到北方的情报呢?」
拓跋仪像燕飞面对这类问题时般大感要解释之苦,只好搪塞道:「此事曲折离奇,确是一言难尽,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
丁宣皱眉道:「如果族主追问起来,我如何答他?」
拓跋仪淡淡道:「族主不会问你半句话。」
丁宣大感错愕。
拓跋仪探手抓着他双肩,语重心长的道:「到平城后,你便留在族主身边,作我们两军之间的联络人,尽心为族主办事,族主必会重用你。」
丁宣一呆道:「留在那裹?这个……」
拓跋仪放开双手,拍拍他肩头道:「边荒集始终非是你久留之地,击败慕容垂后,可供你大展所长的机会将在北方而非边荒集。在筒子内的书函里,我借燕飞之名向族主举荐你。天下间若只有一个人对族主有影响力,那个人就是燕飞,明白吗?千万勿错失这个机会。」
丁宣两眼一红,感动的道:「当家!」
拓跋仪微笑道:「多余话不用说了,我和边荒集都是没有前途的,由于推荐你的人是燕飞,所以不论在任何情况下,族主都会善待你。你自己看情况而定,如果觉得难有大作为,便退隐山林、娶妻生子,过些写意的好日子。」
丁宣道:「可是燕爷……」
拓跋仪打断他道:「燕飞是怎样的一个人,大家清清楚楚,我会私下和他说的。去吧!路途上小心点。」
此时两岸欢声雷动,原来探路领航的两艘双头舰正从下游处驶上来,费二撇立在指挥台上,威风八面的向两岸喝采的荒人兄弟姊妹挥手回礼。
拓跋仪催促道:「登船吧!」
丁宣拍拍怀内的竹筒,道:「我绝不会有负当家所托。」
说罢登船去了。
慕容战来到拓跋仪身旁,讶道:「丁宣的神情为何如此古怪,今回的船运该没有甚么风险,凭慕容垂现在的水师实力,是没法奈何我们的。」
拓跋仪探手搭着慕容战肩头,笑道:「我们去喝酒如何?我请客。」
慕容战欣然道:「恭敬不如从命,多找几个人会热闹点,对吗?」
笑声中,两入朝夜窝子去了。
刘裕在床沿坐下。
忙了一整天后,他终于可以静下来,感受独处的滋味。
在卧室的暗黑中,他生出沉重的感觉,那是难以形容的感觉。
他现在已成为北府兵自立的大统领,肩负起诛除以桓玄为首的乱党的大任,整个南方的命运全掌握在他手里,可是他并不感到此刻的他和以前的刘裕有甚么分别。
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刘裕,像一般人那样有过去、现在和将来,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会多一分,或减一些。
他醒悟到不论他处于甚么位置,一切仍是依然故我。他脑海中闪出无数的念头,既包含着痛苦,又夹杂着希望。他有点不敢去想王淡真,又或江文清。前者令他生出无法负荷的锥心歉疚,后者却令他感到因接纳了任青媞而感到对不起她。
人生为何总是令人如此无奈?
自己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