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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串爆竹分垂入口左右,随着激烈的爆响、烟火飞屑直送上边荒集的上空,登时惹得远近集民争着来看热闹。人人瞧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东大街著名的大布行,为何忽然变成刺客馆。而刺客馆更是边荒集从未有过的行业,教人难以想像它可以提供甚么形式的服务,如何可以赚取荒人的钱。
不过只要看看屠奉三、博惊雷、阴奇和三十多名武装大汉的体型外貌,便知开刺客馆者无一是善男信女,所以,看热闹的人虽挤得对街水泄不通,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更不要说干涉其开馆仪式。
屠奉三傲立门外,抱拳施礼,笑道:“多谢各位乡亲父老到来观礼,本人荆州屠奉三,在此诚致谢忱!”
“屠奉三”的大名甫出口,闹哄哄的大街倏地静下来,数百名围观者似是首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要知南方武林,有“九品高手”和“外九品高手”之分,而外九品比九品高手更受武人的尊敬,原因在外九品高手只论实力,不论门第出身。外九品高手的声誉是打回来的,在外九品的九大高手中,屠奉三排名第三,仅次于“天师”孙恩和两湖帮龙头老大聂天还之下,从而可知屠奉三在南方武林的地位。
现在此赫赫有名的高手竟现身边荒集,还以闪电之势设馆放业,肯定会带来一番风雨,令已是多事的边荒集更添不明朗的变数。
尤使人生惧者,是屠奉三一向奉行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铁腕手段。他的大名说出来可止小儿夜啼,如此这般的一个人,自然教人心生寒意。
屠奉三此刻却出奇地客气有礼,欣然道:“今趟屠某不远千里到边荒集来,是要为大家提供刺客杀手的服务。倘若有人违反边荒集的道义和规矩,而阁下又付得起价钱,不理对方势力如何庞大,声名如何显赫,武功如何强横,我们收得你的钱,那个人三天内将难逃死劫,否则原银双倍奉还,且一切保密,绝不会留下手尾。”
众人闻言齐声哗叫,议论纷纷。
事实上,聘请杀手刺客对付仇家,在边荒集是无日无之的事。却从没有人敢公然以此为业。更遑论有人敢声称对付边荒集内的任何人。所以只要刺客馆没有倒闭,它的存在足使人人自危,不知会否成为刺客馆的暗杀目标。
有好事者高叫道:“杀一个人要多少钱?”
路过的马车骑士均放缓下来,看究竟发生何事?
屠奉三好整以暇的道:“价钱面议!首先要交的是一两黄金的调查费,确证对方是有违江湖道义,方会与阁下商讨细节。”
众人登时发出一阵嘘声,一两黄金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价钱。刺客馆征收的调查费,是未见官先打三百大板,立即令很多跃跃欲试者放弃光顾的念头。
闻风而至者愈聚愈多,包括各帮派势力的探子,屠奉三在边荒集成立的刺客馆,已一炮而红,轰动全集。
忽然有人嚷道:“若老子付了钱,你的馆子却给人连根挑了,老子岂非要白赔钱?”
好事者纷纷附和,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屠奉三冷哼一声,立即震得人人耳鼓鸣叫,不由肃静下来。
屠奉三晓得,此着已震慑众人,从容笑道:“买卖总有风险的,天下间岂有包保不赔钱的交易。我屠奉三拿命来赚你的钱,一买一卖,天公地道。”
就于此时,一辆马车突然驶至,驾车的大汉故意把马鞭在头上舞得呼啸作响,打在马股上时却是轻轻一拂,与先前的力道毫不协调,明眼人只看他的手法,便知他不但故意引人注目,且是不凡高手。
在屠奉三旁的博惊雷和阴奇目露凶光,两人是老江湖,晓得是找喳子的来了。
围观者见马车没有帮会的标志,驾车者又是生面人,均大感刺激,又再起哄。
边荒集这两天,确是好戏连场,昨天是边荒集第一名剑荣归边荒集,还带来秦淮河绝色纪千千,接着是公然挑战任遥,第一楼准备重建。现在则轮到名震南方,以狠辣著名的屠奉三,来开设刺客馆。
照目前情况发展下去,谁都猜不到边荒集将来会变成何等模样。
驾车大汉忽然勒马,马车倏然停在刺客馆的大门外。
大汉一个侧翻,轻轻松松的落在马车旁,神态恭敬地拉开车门,大声道:“屠爷请下车,已到达边荒集的刺客馆哩!”
屠奉三神色不变,观者却感愕然!怎么会又来一个姓屠的,竟会这么巧,隐隐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只是驾车大汉的身手,已足以令他在边荒集闯出名堂,而他只似是奴仆的身份,令人更对马车内的“屠爷”生出好奇心。
在万众期待下,一个满脸虬髯的颀长汉子,施施然步下马车,身穿黑色宽袍,一对眼,长而精灵,与他的粗豪外表绝不相佩,腰挂长剑,神态悠闲,丝毫不因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有半点不安。
“砰”!
大汉为他关上车门。
这位屠爷像看不到屠奉三等人般,更似不晓得四周人山人海,迳自负手来到刺客馆门前,在距屠奉三等丈许处仰望书上刺客馆三宇的金漆招牌,心满意足地叹道:“果然来对了地方,今趟有救哩!”
声音虽沙哑低沉,却人人听得一字不漏。
此语一出,登时惹起震街哄笑,大大冲淡剑拔弩张的气氛。
被称为屠爷的左顾右盼,喝道:“本人屠奉二,谁是这甚么娘的刺客馆的老板?”
哄笑再起,气氛立即炽热起来。最糊涂的人都知道是踢馆子的来了,奇怪的是,敢来捋虎须者不但非是边荒集的名人,且没有人见过或听闻过。
屠奉三双目杀机大盛,神色仍然平静,淡淡道:“敝馆从来不和藏头露尾的人作交易。”
屠奉二讶然向屠奉三瞧去,毫不客气地由头看到落脚,不解道:“依边荒集的规矩,英雄莫问出处,若贵馆要对每一个来光顾的大客小客寻根究底,不是自己先坏了边荒集的规矩吗?好吧!你开个价钱出来,让我们目睹你这个坏了边荒集规矩的人当众自荆”博惊雷首先按捺不住,怒喝道。“找死!”
两把巨斧早来到手上,车轮般转动,随其前扑之势,照头照脸往哪甚么屠奉二劈去,带起的劲气,吹得屠奉二和驾车大汉衣衫拂动,声势惊人至极点。
任谁都以为屠奉二的话说得这么硬,必会正面反击,岂知屠奉二竟惊呼一声,转头一把拉开车门,竟躲了进去。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一枝铁棍从车窗标出来,驾车大汉接个正着,毫不停留地使出重重棍影,迎击博惊雷。
屠奉三立即露出警惕的神色,这个捣乱者“屠奉二”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把连串费时复杂的动作在刹那间完成,已充分显示出实力,亦使人感到莫测高深,不知他想搞甚么鬼。
“当”!
铁棍终砸上巨斧,正面交锋。
第八 章情人如梦
棍斧交击之声连串响起,驾车大汉以快打快,既是招数精微,更是劲道十足,棍棍挑中博惊雷的巨斧,最精采处,是他执着六尺铁棍正中处,以棍子两端应付对方双斧,若博惊雷使的是连环斧,他的棍法或可称双端棍。
以屠奉三的沉着,亦不由生出古怪之极的感觉,要知博惊雷虽然尚未名列于外九品高手榜上,却是榜外高手顶尖儿人物之一,若对方是外九品的高手,则此刻情况合情合理,可是此人只像是御者奴仆的身分;竟能与博惊雷杀个难分难解;旗鼓相当;便教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屠奉三首先从大江帮江海流以下的高手想起,却没有一个切合大汉的形相、武器和手法,就在此时,倏地想到,巴蜀一个以棍法名震当地的独行大盗,不由心神一颤。
博惊雷车轮般的斧法未能奏功,他乃身经百战的人物,立即改变攻势,展开小巧功夫,两柄巨斧随着身法,向对手施出水银泻地的攻击,巨斧似能从任何角度攻向对手,只要对手稍有失着,可立时取对方之命。
岂知使棍大汉半步不移地硬接下他所有攻势,一派以不变应万变的高手姿态。
围观者识货者众,即使不识货的也晓得两人是高手较量哩!不住喝采打气。既希望比斗不要哪么快结束,又急切想看到分出胜负的刺激情况。
使棍大汉乍看只觉他身材魁梧结实,可是当接过“屠奉二”从车窗送出来的铁棍后,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浓黑的眉毛下双目闪闪有神,神态自信而从容,绝不似干御者粗活的人。
当屠奉三想到对方可能是谁后,也禁不住头痛起来。博惊雷如若败北,对新成立的刺客馆的损害却是难以估量哩,即使博惊雷久攻不下,他们亦要大失面子,让人怀疑他夸口要杀谁,谁便要遭殃的说话。
对方此着,确是非常高明,于己方甫开张的当儿便予以沉重的打击。
就在此不可开交的当儿,出乎所有人料外的,“当!当!当!”之声一下一下敲响,劲敲铜锣之音由远而近,不但盖过棍斧交击的激响声,更把众人呐喊喝采之声逐渐压下去,因为人人均朝铜锣响起处瞧过去,自然而然便闭口收声。
包括屠奉三在内,人人均看呆了眼。
一位有倾国倾城之色,身穿绣凤紧身武士服,披上纯白外袍的美女,正从车马道笑脸如花的敲着铜锣,朝两大高手交战处悠然举步而至,似像丝毫察觉不到兵凶战危的激烈情况。
美女身后跟着十个神气昂扬的男子汉和一位小姑娘,颇有点跟班喽罗的味道,当中为众人熟悉的有风媒小子高彦、第一楼的老板庞义,纵使未见过纪千千的,也知道打锣者正是这位艳冠秦淮的大美人。
纪千千的魔力于此显现无遗,包括屠奉三、阴奇等人在内,再没有人感兴趣把目光投往门前的激斗,人人用尽吃娘奶的气力,狠盯着这位仪态万千,万种风情的美人儿。
阴奇忍不住轻推屠奉三一把,后者方醒觉过来,喝道:“惊雷退下!”
事实上他对纪千千只有感激之心,绝无半点怪她来捣乱打岔之意,更何况,面对如此千娇百媚的人间绝色,谁都难生怪责之心。
古怪的情况发生了,全场静至鸦雀无声,连经过的车马亦无一例外也停下来,好让纪千千安详的经过。
“当!当!当!”
纪千千神态轻松自然的直抵“屠奉二”的马车和屠奉三之间,刚好切入棍斧对峙的现场,高彦等人则停在丈许外的远处,一副随时出手支援的模样,情况异常至极点,没有人能掌握整体的状况。
“当”!
纪千千敲了最后一响铜锣,乌溜溜的美目左顾右盼,采芒流转,确有勾魂摄魄的能耐。
对峙的气氛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令博惊雷和那持棍大汉均感到在如此一位美女面前拿着兵器要斗生斗死是最愚蠢和违反自然的行为。
屠奉三难以控制自己的呆瞧着纪千千,他从来不好美色,但逢场作兴的经验却不少,可说见尽美女,可是从未见过有女人如纪千千般从头至脚,没有一处不充满诱人的魅力,偏又丝毫没有予人淫娃荡妇的感觉。清丽脱俗如一朵盛放的白莲花,确不负秦淮首席才女的至誉。
纪千千妙目到处,人人生出魂为之销的感受,即使女的也难例外。
纪千千似是颇满意眼前状况,微笑道:“不要再打好吗?”
以博惊雷的老辣,也慌了手脚,听她的话不妥,可是不听她的话更感不妥当,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只手从车窗破开珠帘探出来,使棍大汉没别头看一眼便把六尺铁棍反手送到“主子”手内去,铁棍随其手没入车厢内。
再没有棍子的大汉恭敬道:“谨遵千千小姐吩咐!”
博惊雷趁机下台,把双斧交叉插回身后,退往屠奉三另一边。他不是未见惯江湖场面,可是如此情况却是平生未遇,确不知如何应付方合分寸。只好把责任交回屠奉三。
纪千千倒不觉得有任何异常处,可是曾见过“屠奉二”者均心中嘀咕,因为刚才探出窗的手纤长皙白,皮肤娇嫩,似娘儿的手,与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绝不相配。
“当”!
纪千千像在玩游戏似的再敲响一记铜锣,此锣本是高彦张罗回来,专作招聘建楼工人之用,连她都没想过,竟然在此情况下大派用常人人静待她继续说话。
这位充满秦淮河传奇色彩的美人儿,只听她不假矫扭修饰的声音,便像温柔醉人的说书人,令人百听不厌,彷佛任何平凡不过的事,给她娓娓道来,都会变得再不平凡。
纪千千瞟屠奉三一眼,欣然道:“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千千可以趁机为第一楼招聘建筑工人吗?”
屠奉三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躬身道。“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或许只是车内那位仁兄,在下屠奉三,向千千小姐问好。”
纪千千微笑道:“原来是屠老板!”接着仰望牌匾,讶道:“刺客馆?原来边荒集有这么古怪的行业。”
以屠奉三的老练,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她。
幸好纪千千目光移到驾车汉身上,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驾车汉忙还礼道:“小人任九杰,见过千千小姐。”又移到车窗旁,恭敬道:“敝公子想向千千小姐请安问好。”跟着掀开珠帘。
连在不远处观看纪千千“表演”的刘裕、高彦、庞义、小诗等人也觉得车内的“公子”古怪,礼貌上,那公子好应下车与纪千千见面,岂有要人家小姐透过窗子跟他说话的。
刘裕正打量着闻名已久的屠奉三,在纪千千的芳驾前,他没有半分传说中的戾气,只像来自某处的名士。
纪千千莲步轻移,朝揭开的帘子瞧进去,在场者虽接近千人之众,却只有她看到车厢内的玄虚。
首先吸引她注意的并非对方一脸的虬髯,而是修长秀气的一对眼睛,内中洋溢着炽热深笃的感情,带着叛逆而诡谲,似在号召着追随者与他到天涯海角去冒险。
纪千千看得怔了一怔,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对狂野和深情的眼睛,透射出永不妥协的骨气。
更使她意想不到的事再发生了,车中人忽然往脸上一抹,揭开薄如纸张的面具,把虬髯下的真面目尽现在纪千千美目之下。
本是面相粗豪的汉子,立即变成拥有近乎邪异格调的翩翩佳公子,从似是不解温柔的鲁男子,化身为任何女性的深闺梦里人。那种强烈的对比,本身便具有很大的震撼力,像一个梦般的不真实。
纪千千感到眼前一亮,有点像被催眠了的“氨一声惊呼起来。
车厢内的俊男现出真诚的笑意,轻轻道:“[边荒公子]宋孟齐,向千千小姐请安,对千千小姐肯赐收小小心意,不胜感激。”
珠帘落下,隔断双方目光,驾车大汉任九杰一个耸身,回到御者位置,马鞭扬上半空,高声道:“千千小姐请啦!”
马鞭落下,轻拍马儿股部,马车前驰。
纪千千回过神来,方记起身负的重任。
屠奉三亦清醒过来,趋前一步拱手施礼,长笑道:“原来是宋孟齐兄,失敬失敬!”
一股无形而有实、高度集中的劲气,随他的手礼潮冲而去,直撞入车厢内。
“边荒公子”宋孟齐修长莹白的手二度从车窗探出,轻挥道:“屠兄不用多礼!”
“蓬”的一声劲气交击,乍看似是平分秋色,可是当马车前行逾丈,窗帘的珠子雨点般撒落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音。
人人均知此次较量,宋孟齐落在下风,只有高明如刘裕者方晓得,姓宋的能以单手挡格屠奉三的全力一击,已足可令他名动天下。
屠奉三挽回面子,虽试出对方是顽强的对手,仍是心情大佳,转向仍在若有所思的纪千千欣然道:“千千小姐可以开始招聘人手哩!”
纪千千想不到他一对耳朵厉害至此,竟可在两丈的距离,窃听到宋孟齐蓄意压低声音的说话,不过此时已无暇多想,正事要紧,微笑答应了。
燕飞和郝长亨并肩来到第一楼堆满木材的场地,纪千千、小诗和庞义等正领着大群壮丁,声势浩荡的沿街走过来,约略估计肯定有过百之众,看得两人你眼望我眼。
纪千千兜两人一眼,笑吟吟道:“成绩不错吧!”
说罢没有停留的在两人身旁进人场地。
庞义经过时兴奋道:“我们的第一楼将指日可成啦,哈!”
郝长亨叹道:“这就是边荒集,有钱使得鬼推磨。”
潮涌而过的“壮士”里有人答口道:“我们七兄弟是义务帮忙的小鬼,全听千千小姐的吩咐,将功赎罪。”
燕飞一眼瞥去,竟是边荒七公子,说话的首领左丘亮,一脸兴奋雀跃的神色,看七人的样子,似在去饮酒作乐而非干建楼的苦差。
卖走马灯的查重信也是其中一人,嚷道:“我也是免费的!”
百多名壮丁,在两人身旁分流而过,情景古怪。
刘裕、高彦跑在最后,见到两人方停下脚步。
燕飞收回目光,向高彦笑道:“郝兄是初来甫到,对边荒集很多事都不太了解,高彦你是边荒集通,可随郝兄回去好好交谈。”
郝长亨欣然道:“高兄弟若肯同意作我的指路明灯,郝某当非常感激。”
高彦的老脸破天荒地第一次红起来,更不知燕飞和郝长亨说过甚么话,如这小子明言自己要追求小白雁,那便非常尴尬。不过已被燕飞抬了上轿,欲拒无从,手忙脚乱道:“郝大哥看得起我,小彦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荆”燕飞和刘裕交换个眼色,发出会心微笑。
郝长亨向燕飞和刘裕话别,领着高彦去了。
刘裕挽手搭上燕飞肩头,叹道。“千千的魅力真厉害,你有听到她打响铜锣的声音吗?”
燕飞笑道:“原来打锣找人的是她,但临急临忙怎会找得到这么大串的爆竹呢?”
刘裕失笑道:“那不关她的事,而是屠奉三在庆祝他刺客馆的成立。”
燕飞一呆道:“屠奉三真的来了!”
刘裕拍额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只可以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形容,不若我们到对面的食店坐下来,从详计议如何?”
燕飞摸摸肚皮,点头道:“我由昨夜的羊肉宴到现在只喝过一杯羊奶茶,当然须找东西填填肚子。不过最好通知千千,我们躲到甚么地方去,否则她找不着人时大发娇嗔,我们便有难哩!”
郝长亨的目光落在刺客馆的牌匾上,呆了一呆。
东大街已回复常状,刺客馆便像邻近任何一间铺子,欠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