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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当福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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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正慌乱无助之际,一缕悠扬的音律在‘淢湖’畔响起,心中顿时一暖,知道是阮暨岑吹奏,欢喜的回身望去,见他亦含情专注相望。我嫣然含笑,阮暨岑的身影却被眼中薄雾所迷。

他放下执有翠叶的手,向我走来,轻轻的为我拂开被风吹乱的秀发,轻声唤我道:“芸儿。”

我看着他微笑,眼中的泪却径自滑落下来。他微微蹙眉,一手将我揽入怀中,声音里满满装载着怜惜与歉意:“让芸儿担心了。”遂轻柔的抬起我的脸庞,将我面上的泪水逐一吻去,轻声在我耳畔说道:“从今往后,岑不会再让芸儿哭泣落泪……”

卷二 第六十章 《同心》风波

湖水广阔,在浅薄的月光映照下泛着粼粼光芒,湖中有明月的倒影,就像一片沉沦于湖中的星空月夜。晚风吹拂,带动着我略微凌乱的发丝,也轻轻撩起了桑蚕纱裙。我依偎在阮暨岑的怀中,一时的温暖舒适冲淡了心中浅浅的忧愁。

我盈盈举眸,月光淡淡的洒照在阮暨岑柔美的轮廓上,将他俊美的容貌隐隐显现,我几乎痴醉,看着他怔怔出神。便是能这样依偎在他怀中,便是能这样静静看着他,我心中亦是荡漾着满满的满足感。

他垂下眼睑,亦柔情的回视着我,浅浅的笑容自他嘴角荡漾开来。执起指尖的翠叶,放于嘴边,轻轻的吹奏起来。幽美婉转的叶鸣声在幽静的‘淢湖’畔缓缓响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曲调,《广寒相思》。

一时来了兴致,想予他伴奏和鸣,离了他的怀抱,捡起地上一片刚才掉落的翠叶,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将翠叶放在嘴边轻轻吹奏。“噗!噗!”两声,很是煞风景的生生打断了婉转悠扬的旋律。顿时窘得很是想打个地洞转进去,面上热得有些发烫。

阮暨岑看我,笑道:“芸儿吹叶时无需这般使劲。”遂绕到我身后,环着我重新将翠叶放到我的嘴边,柔声道:“芸儿再试试看。”

我稍稍定神,唇瓣轻轻的覆在翠叶之上,轻而缓的使着巧劲,翠叶倒也发出了清脆的鸣声。

“咦!”我不由惊喜轻吟出声,心中欢喜万分。

他浅然一笑,道:“岑的芸儿聪颖巧慧,一学便知窍门。”经他怎么一夸,有些飘飘然,复再轻吹两下,又发出两下清脆悠长的叶鸣声。

“不出多日,芸儿便能与岑叶鸣合奏了。”他柔声说道,在我耳畔吐着温气。

我轻轻笑道:“《广寒相思》若由叶鸣合奏定然别一番风味。”

阮暨岑掰过我的身子,目光似轻柔羽毛在我脸上拂过,嘴角蕴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柔声说道:“《广寒相思》乃先帝之作,蕴含着先帝的浓浓深情。岑亦效仿先帝,早已为心中唯一作了一曲。”

他的话犹如春暖之风在我心中拂过,不由一阵感动。心中唯一,便是对我今生的承诺罢!我含笑不语,只是深深凝视着他。

他温柔一笑,似春日里的一缕阳光,复将翠叶执于嘴畔,徐徐吹奏起来。然而我心中的欢喜却在乐曲的絮絮吹奏中月沉越深,似一颗石子坠落井底,虽只是这么浅然一下,却足以惊荡起丝丝波澜,只为这曲《同心》。

当日淑妃淡淡的忧虑之色犹在眼前。“《同心》本该二人合奏……《同心》本该二人合奏……”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我的胸口。

便是这么一个恍惚,阮暨岑便已察觉,停下翠叶的奏鸣,微微蹙眉看着我道:“芸儿可是身子又觉不适了?”

他这般温柔的凝视如何让我问得出口,只是轻轻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凉意罢了。”

他一双温暖的手覆上我的手,温声说道:“是岑疏忽了。”复褪下身上长衫将我裹在其中,道:“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与他同步往望月轩去。身上的凉意却有如何抵得上心中的凉意深浓!

是夜阮暨岑依然伴我同眠。半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就睡眠清浅,心中又有想思,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忽然想起皇后在御花园同我说的话:“说来这淑妃入宫之前与廪亲王也有些交道的,嫡福晋未曾听廪亲王提起过么?”当日便已觉话有蹊跷,却未想到竟是为了这番,皇后果然有心。

轻轻一翻身,不想却已惊醒了阮暨岑,他半梦半醒道:“芸儿今日可有心事?”

“只是被外面的细雨声惊醒了。”我微微摇头,并未打算将心中之事告知于他。

他微一叹气,伸手自后将我揽入怀中,道:“芸儿心中有事,岑岂会看不出来?”

身后一阵暖意袭来,将头枕在他的腕上。“芸儿害怕,害怕眼前的幸福只是昙花一现,害怕芸儿不会是岑的唯一。”

“芸儿怀疑岑对你的感情么?”揽着我身体的手微微松了几分,仅一瞬间却又将我揽得更紧。

我默声不语,心下一阵黯然。若是唯一,淑妃又如何弹奏得出《同心》?

“芸儿可是听了谁人的闲言碎语?”阮暨岑的声音微微透出凌厉,将我掰过与他对视。

我微微垂下眼睑,片刻才慢慢轻声启齿:“《同心》……芸儿今日之前便已听过了。”

阮暨岑微微蹙眉,似在努力回忆,半晌道:“淑妃?”

我轻轻几许点头,默认了。

“淑妃家父乃是内阁学士郑道卿,做过几日岑的老师,淑妃入宫之前便与岑相识。”他柔声说道。

“我晓得。”心中颇觉酸楚,声音低得几乎微不可闻。

他静静看着我,眉宇之间透着一丝默然的神气,轻轻将我脸颊上垂下的发丝莂在我的耳后,才道:“岑与淑妃仅有浅薄之交,当日作《同心》只是无意被她听了去。”

“作者无心,听者有意,浅薄之交,也许在她眼中并非如此……”声音渐次低了下去,语中已有哽咽。

“如今淑妃已是岑的皇嫂,岑与她亦只有君臣之谊。”他的手一分一分加力,似乎要将我融入他的体内。良久才道:“芸儿才是岑的唯一,今生今世绝不会再有二人。”

我被他抱得呼吸有些紧促,却也只想这样被他紧紧揽着,终是释怀的荡起一抹浅笑。

他亦是一笑,将唇贴在我的额上,“芸儿的笑容才是岑今生追索的目标,莫要再胡思乱想。”

我伸手环上他的腰,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面上微微一红,坏坏一笑对我说道:“芸儿若是日日这样,岑兴许等不得伤势痊愈便会把持不住了,免得你再胡思乱想。”

我微微一杵,两颊犹如饮了酒般绯红起来,轻轻将他推开一臂,方道:“芸儿顿觉困意难挡。”顿时闭上双目,不再看他。

他亦是一笑,复将我揽入怀中,阖上双眸,再不说话。

殿外已无细细垂雨之声,想必下了一宿的春雨已经暗自停下了。

卷二 第六十一章 葬花红

如此日复一日,春暖之意越发浓郁,已微微有了初夏的意味。院子里依旧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各显其美。望月轩中燃烧的艾叶气味亦被满院子的花香冲淡,若不细细去闻,已经让人难以察觉到那淡淡的草药之气。在春瘟之役泛滥二月之后,玄武帝终颁下圣旨,免了我等的禁足之苦。

阮暨岑身子已见大好,只是身上那九处褪了痂的伤口却终是留下了粉红的痕迹。我曾用手指轻轻来回抚摸他的伤痕,道:“让魏大哥找些去疤的方子来,瞧瞧可是能除了去。”

他却只是浅浅笑着,用手指轻蹭我的嘴唇应道:“让它留着吧,如是岑才能越发的珍惜与芸儿一起的每日每夜。”

见他这么贫嘴,我总是笑,将首埋在他胸前,感受他身上淡淡薄荷香气,让我舒适而清爽神怡。

这日,我一早醒来却已不见得阮暨岑的身影。往日里但凡睁开双眼便能见得他嘴角噘着笑意,深情款款的凝视我,随即便会在我额上印下一记浅吻。掀开绣有团花锦绣的桑绒褥被,穿上塌边摆放整齐的竹青嵌宝小鞋,径自起身往殿外去。

觅兰正巧端了小盆进来,见我已起了身,放下手中小盆盈盈笑道:“福晋先梳洗罢,翠儿去小厨房拿点心,片刻便归。”

我微微一顿,问道:“王爷可是离府了?”

觅兰稍稍作想,一边拧了热巾给我,一边说道:“宫里边儿一早来了话,让王爷入宫去,大概辰时离的府。”

捏着锦帕的手稍一用劲,轻拧了秀眉问觅兰道:“是皇上来的旨意么?如何不将我唤醒?”

觅兰见我面色不好,不由愣了片刻才道:“奴婢不知,只晓得是宫里来了人。王爷见您睡得沉,不许奴婢唤醒您。只留了话,要您莫要担心,午时便能归府。”

我微微思索片刻,方道:“可是杜公公来府传的旨意?”

觅兰眼中灵光一跳,急忙点头应道:“福晋说得不错,来人正是杜公公。”

听觅兰如此言,我稍得放下心来。杜公公乃是玄武帝贴身内监,自然多是为玄武帝传旨。隐隐觉得,只要不是蔚太后宣阮暨岑入宫去,心中便感到安生许多。

说话间,便见得翠儿端了餐点进来,魏锦则尾随其后踏门而入。魏锦日日都会前来替我会诊,一是我身子原本就弱,前些日子又惹了春瘟,阮暨岑总不放心,让他为我好生调养身子。二则是因我中毒之故,虽有魏锦日日前来替我调息,然究竟所中何毒终不得解,若不能对症下药,这体内沉积的毒素是如何也除不清的。

见魏锦前来,浅浅对他一笑道:“魏大哥今日来得甚早。”

魏锦见我仅着一件桑蚕云锦绣裙在身,微微蹙眉道:“福晋身子尚弱,似乎穿得单薄了些。”

觅兰闻言自然会意,急忙为我披上素白暗花外衫,笑吟吟道:“魏太医说得对,福晋切莫要再受寒才是。”

魏锦温言道:“觅兰姑娘唤我魏锦便可,太医一职已成过去。”魏锦说得云淡清风,并无半分惋惜之情。

觅兰面上一红,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欠身应道:“魏太医乃是觅兰救命恩人,觅兰岂敢直呼尊名。”

我自然知晓觅兰性格,掩嘴一笑言道:“魏大哥便由了她吧,倘若强让她唤你名字,觅兰怕是咬掉舌头也是不肯的。”

觅兰见我拿她取笑,嗔道:“福晋便拿觅兰说笑吧。”再看了魏锦一眼,方道:“奴婢去看看给福晋炖的冰糖燕窝可是好了没。”旋即一个转身,便风风火火的离了去。

魏锦亦浅浅笑着,方看了我一眼,遂道:“福晋今日素雅,便连发簪也未插上一支。”

我见魏锦好端端的提起发簪,自然知道他有话要说,开口说道:“今日魏大哥来得正巧,便陪芸儿一同用餐可好?”有对一旁未曾言语的翠儿吩咐道:“翠儿便去厨房叫人添上一副碗筷吧。”

翠儿有些担忧的瞧了我一番,方才欠身退下。

我径自坐到香木小椅上,看着翠儿越渐行远的身影,慢慢收敛了笑容,正色道:“魏大哥可是有话要对芸儿说?粉玉鸳鸯簪已交到魏大哥手中多时,蜜偲香亦送去不少,也该有所收获了吧。”

魏锦寻思片刻,慢慢道:“二小姐体内之毒名唤‘葬花红’,产自南诏。”

“难怪这么些日子魏大哥终无头绪,原是这般。南诏的毒?害我之人倒是费心了。”我冷冷一笑,习惯性的摆弄手腕上的白玉镯。

魏锦亦是微微蹙眉,默然不语。

我想一想再道:“那粉玉鸳鸯簪可有问题?”

魏锦只轻轻摇头,言道:“粉玉鸳鸯簪与蜜偲香并无半点‘葬花红’之毒。”

我心中微微一沉,如此一来,便是连最后的线索也断了。我一直以为,问题定出自这二物之上,若是这般,莫非并不是皇后与淑妃所为?

我面色必定有些难看,摆弄白玉镯的手亦是紧了几分,问他道:“要得南诏之毒想必并非这般简单,魏大哥可有心中人选?”

他寻思片刻,方道:“御医院内便有‘葬花红’。”

我浅然一笑,没想到峰回路转,绕来绕去还是跟宫里脱不了干系。再对魏锦问道:“若要在御医院取这味药材可是需要记录?”

魏锦点点头道:“自然要的。”随即看我一眼,道:“可惜我如今已非御医身份……”云淡清风如他,此刻语言中竟微微带有一丝惋惜。

我只摇头道:“魏大哥能离开朝廷是非之地并非坏事,何以惋惜?既然害我之人敢在御医院取药,自然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便是魏大哥现在任处御医一职也未必能找得当日记录。”

魏锦亦是点头认同,不再言语。

我见去小厨房取碟筷的翠儿回来,方荡起浅浅一笑道:“魏大哥以为下毒之人若是晓得我们此番推测,可是会比我们更加头疼?”

卷二 第六十二章 落水

既然已经得知乃是所中‘藏花红’之毒,魏锦自然对症下药,固本培元,日日为我开方调理身子,仅是过了几日,身子便已觉得轻松舒爽不少,也不若前些日子那般嗜睡厌食,亦会在觅兰与翠儿的相伴下出殿走走,感受徐徐夏日暖阳照耀。望月轩外建有一处荷花桥,桥下小荷露尖,清香远溢,凌波翠盖;桥上玉亭错落,古朴淡雅,精美别致,与池中小荷相映成趣,在初夏时节景色最好。

殿外的玉兰、红棉亦是欣欣向荣开于两侧,形成了一条天然小道,直通荷花桥。初夏时节的阳光虽不强烈,却已有些灼目,两旁的玉兰、红棉亦是生生将烈阳档在外边,给小道留了一份清凉。荷香坊临水而建,抬眸便能所见绿荷消夏,婷婷荷莲。香蒲薰风,在一汪碧水中散发着沁人清香,不禁令人心旷神怡。而雨中赏荷,则有别一番风韵雅味。

我逗留几次甚是喜爱,便让觅兰吩咐下去,在荷花池中放了好些金锦绵鲤,游窜翠碧小荷之下,甚是惹人欢心。

这日下午天色极好,碧空万里无云,日色若金,红棉花瓣漫天飞舞,好似一只一只红色彩蝶,迎风而舞。我身穿淡粉桑蚕绣花纱衣,下系柔丝翠色锦裙,脚踏粉色绣花小鞋,虽色彩跳搭,却毫不做作,亦无半分怪异,反而显得一身清怡,娇俏无比。随意挽了百合髻,便领了觅兰、翠儿同往荷花桥去。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忽然想起古人诗句,亦应这姣好的荷花美景禁不住脱口而出。夏秋时节,人乏蝉鸣,桃李无言,唯有婷婷荷莲方能这般娇艳欲滴,惹人喜爱。

再不想仅坐于荷香坊远远观望,遂撩裙起身,便往荷花池去。觅兰正为我冰镇雪梨,则由翠儿随在我身后。她见我越发离河池近了,轻声提醒道:“福晋,莫要离池子近了,脚下易滑。”

我回她芊芊一笑,转头道:“池水清爽凉,鱼戏莲叶间,便是沁沁手脚,逗弄绵鲤也是一番情趣。”

翠儿自知怮不过我,只是撅了嘴道:“如何都是福晋有理,翠儿嘴拙,哪里说得过您。”旋即撩起脚下裙摆,随到我身后,轻轻将我搀扶。

池中绵鲤见有人来,纷纷游窜躲至莲叶之后,唯有一两只时时窜出身来,方见我们轻动,又飞快的窜入莲间。我与翠儿忍不住掩嘴轻笑,翠儿道:“这些池鱼还羞怕见人呢。”

我笑道:“池鱼本就胆小,自然怕见得人来,你去拿些点心来,它们自然便会出来的。”

翠儿闻言,应一声去了。我看着脚下池水清澈,颇具凉意,六月本就有些温热,身子亦汗濡不爽,忍不住便褪了绣花小鞋,将粉足沁入池水之中。一阵清凉自脚下而上,驱散了身上的不爽快,犹如含了一片冰镇雪梨在口一般。

脚落水中,让平静的池水荡起一波一波涟漪,惊得小鱼四处游窜,纷纷躲到荷莲之后。我一时来了玩兴,一脚一脚的轻踢池水,溅到荷叶之上,簌簌作响,犹如小雨绵绵,坠落而下。

脚下的清凉,已让我不安于只是双足沁入水中。荷花池处于望月轩一角,本就是少有人走动的地方,况且近日里身子不爽,阮暨岑忧人多反而扰了我清净,下了吩咐,周遭一带更是罕有人至。环顾四周,翠儿取食尚未归来,仅余有觅兰在荷香坊里忙碌手下甜品,四下更是无人,牵起裙摆一脚,拧了小结,将白皙的小腿显露出来,一步一步往荷花池深处走去。

我轻轻弯腰撩起一轮池水,让它一缕缕自我指间垂垂而下,溅起无数水珠,亦湿了挽起的裙摆。有小鱼窜头而出,兴许是见我站得久了,亦是失了几分怯意,在池水中嬉戏游玩。

满池的荷花长得很是簇拥,挤挤挨挨的粉了半壁花池,我不自禁看得有些入神,忽然脚下有什么一蹿,冰凉的划过我的脚踝。我心中一唬,忙往后退去一小步,方得看见池中锦鲤纷纷游窜,好似受了什么惊吓。方一定目才见一条一米左右,通体墨色的水蛇正游至我脚踝处,我急急想将它避开,连连移开两步,然那水蛇却亦是被我动作一惊,忽的一蹿,便直直在我脚踝狠命咬了一口。

我脚踝吃痛,一个仓促未能站稳,脚下一滑,直直坠入池水之中。冰凉的池水浸满我身,猛烈的灌入我的口鼻之间,呛得我咳嗽不止,然微一张嘴,又有一口池水灌入口中,如此反复,意识渐渐模糊,只听得隐隐约约有觅兰的呼救声。

我已使不出力气再做挣扎,只得随着池水慢慢坠下,脑中一片漆黑,便连觅兰的呼叫声也听不真切,只觉得腰间忽然一紧,下沉的身子被人紧紧揽在怀中。我知是有人跳水救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环住他的脖子。只觉得他身子忽的一震,在我耳边说了写什么。我意识本就迷糊不堪,加之水中说话本就听不真切,只是含糊不清的听到“芸儿”二字。如此唤我唯有岑一人,心中一暖,情知已然获救,紧绷的弦终是松懈下来。

迷迷沉沉之间,一口空气自鼻间灌入,我猛然一吸,禁不住又是一阵呛咳。只觉得有人用衣服将我包裹起来揽入怀中,耳边则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我微微睁眼,正见阮暨岑深蹙眉峰忧心的看着我。我迷迷糊糊道:“蛇……池中有蛇……脚……”

阮暨岑一把托起我的脚,面上滑过一丝慌张,沉声道:“快请魏锦来。”随之唤了觅兰过来把我揽住,将我湿透了的裙角撕开,露出了白皙的小肚与红肿的脚踝,在众目睽睽之下,埋下首去,一口一口替我吸出伤口处的污血。

我脸上不由一红,想开口阻止,却终是抵不住黑暗的侵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卷二 第六十三章 惊梦

身子很冷,全身被池水沁得通透,从来不晓得,原来六月也能寒得这般彻底。脚踝的痛楚越发的浓烈,伴着难忍的胀痛似要一层一层将我生生剥开。有觅兰与翠儿的啐涕声,亦有男人沉冷而略带隐忍的斥问声:“好得很,你们二人便是这般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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