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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骷髅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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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氏兄弟虽在远处,他俩也己身经百战,但仍然紧张得变了脸色。
    冷血突然感觉到不妥。
    他自幼在荒野长大,已学得了野狼一般的本领,懂得那里有埋伏,那儿有陷阱,那处有危机!
    可是现在他感觉到危险的信息,却不知危机出现在哪里!
    ——看不见的危机才是真正的危机!
    他的手如磐石般稳定,己按住了剑锷。
    就在这时,聂千愁陡然发出了剧烈的尖啸!
    这尖啸何等厉烈,使得砂尘激起,农袂震飘,草木齐摇,他的满头白发,翻飞而扬!
    言氏兄弟、丁裳衣、唐肯一齐用手掩住了耳朵,连高风亮也皱起了眉头。
    只有冷血,脸色全然不变。
    正在此际,冷血突然感觉到自己落入罗网中;随即他发觉这个感觉不止是感觉而已,而是真实地坠入了罗网里!
    他马上觉察手足收缩、被捆绑、无法挣动自如的反应。
    同时间,丁裳衣和唐肯呼叫、叱喝声,他们也在同一瞬间感觉到这点。
    所不同的是:冷血已拔出了剑。
    剑在前,人在后,人变得似黏附其后,人剑合一,激射而去!
    冷血只觉身上一紧,像被八爪鱼的吸盘紧紧吮住一般,但他的剑同时发出耀目的光华,剑尖上发出尖锐的嘶嘶裂帛之声。
    然而在他们的前后左右、空无一物。
    冷血觉得身上肢骸被人像粽子一般裹住捆着,但他全心全意已附在剑光上,“嗖”地一声,骤然全身一松,他随而斜飞而出,落在丈外!
    就像刚冲破了一张无形的巨网,又似在看去无尽无涯的天边,打破一个洞口,穿了出去!
    高风亮也要紧蹑冷血所撕裂的洞口而出,但他的去路突被阻隔。
    他的前路依然空无一物!
    就似有一样无形而生长力极迅速的东西,刚被冲破了一个缺口,立即又自行蔓生补上,封住了缺口,令人困死在其中。
    如果是网,网已收缩。
    高风亮、丁裳衣、唐肯全身都被捆住,动弹不得,直比网线箍住周身要穴还无法可施。
    冷血挺剑,回身,双目发出厉芒。
    聂千愁双手正作收网状。
    冷血目光落在那口葫芦上。
    聂千愁厉啸倏止,转向冷血。
    冷血盯着地上那口葫芦:“梦幻天罗、六戊潜形丝?!”
    聂千愁一拍那葫芦,札手札脚贴在一起的唐肯、丁裳衣、高风亮等三人都震了一震,脸露惊怒之色。
    冷血道:“在山洞里,我没破了你第三口葫芦?”
    聂千愁道:“你只攻破了我第二只葫芦:我第二只葫芦不仅可喷出‘太乙五罗烟’,也可以放出‘赤影神光’,你的剑气已毁了它。我的第三口葫芦仍未出手。”
    他脸上已掩抑不住得意之色:“我这只‘六戊潜形丝、梦幻天罗’从不失手。”
    冷血冷冷地道:“但我已破网而出。”
    聂千愁脸色稍变,随即道:“可是我也制住我要制住的人。”
    冷血这次只说了四个字:“你别逼我。”然后就注视着自己的剑。
    聂千愁没有回首,但向言氏吩咐道:“拿着这只葫芦,把这三名犯人押走!告诉李鳄泪,他要的我都已替他做到,聂千愁无负于他!”
    言有义应道:“是!”
    言有信道:“聂老大,不如,我们一齐合力除去此孽——”聂千愁已是一名劲敌,若再加上言氏兄弟助阵,冷血实不易对付。
    聂千愁只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走!”
    言有义眼珠一转,道:“我知道您是怕我们非此人之敌,”他忽跃到高风亮等三人身边,手中扣了三支青灵棱,扬声道:“他若不束手就擒,我就放镖射杀这三人,看他还敢不敢抵抗!”
    聂千愁这次更不客气,只用了一个字:“滚!”
    言有信扯扯言有义的衣袖,两人一个小心翼翼的拖走地上那口葫芦,另一个扣着飞镖监视在无形网中的三人。
    奇怪的是葫芦一动,三人便被拖走,全无挣扎之力。
    冷血身形甫动,聂千愁已解下了腰畔的葫芦。
    这是他身上唯一剩下的葫芦。
    冷血的身形又凝立了起来。
    没有人敢在聂千愁的“三宝葫芦”攻击下能分神于其他事情的,就连诸葛先生亲至,也一样不能。
    他知道要自己活着才能救高风亮等人。
    言氏兄弟撤走得很快,一下子已影踪不见。
    冷血知道,自己若要救人,就得先杀人,先杀了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
    聂千愁嘴里摹地发出了呼啸。
    呼啸一开始,他便往后退去。
    冷血仗剑进逼;聂千愁退去的方向跟言氏兄弟撤走是一样的。
    呼啸越厉,聂千愁便退得越快。
    冷血始终离他十一尺之遥,剑斜指,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聂千愁陡然止步。
    山上的气候仍荫凉,但此处却觉逼面的炎热,脚下所踏的是黑而釉湿的泥泞,还有强烈的硫磺味道,那泥土竟是湿热的。
    附近有轻微的波波之声入耳。
    冷血没有想到这么风景清雅的山上竟有这么一处异地。
    聂千愁急止,冷血也同时停步。
    剑尖仍离聂千愁不多不少,恰好十一尺之遥。
    聂千愁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引来这里?”
    冷血不语。他的眼睛虽没有转动,但已在留心这个场地。只见前、左、右均有几处淤泥。在波波地冒着黏质的水泡,大的足有象头,小的只有眼珠大小,偶尔泥泞里还溅出污泥!
    聂千愁道:“这地方叫做‘大滚水’,因为地热,引发泥层下的冷热空气,是故间歇间地喷出热泥浆,久之形成泥塘。——谁要是不小心踏进去。陷下去便永不翻身,永远成为地狱客,升不了仙!”
    然后他问冷血:“知不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冷血盯着他,仍不语。
    聂千愁忽仰天哈哈大笑:“你刚才一直不出手,犯了大错!”
    冷血淡淡道:“我不出手是因为我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聂千愁笑声一敛,道:“可惜你现在更找不到。我引你来这里,是因为你的脚受伤了。”
    这儿泥松土软,一足踏下去,容易陷落,而且一不小心,进退失宜,便会陷入泥淖里,冷血一足已受伤不轻,只要再失足便决无法挽救劣机。
    聂千愁盯住他的左脚道:“只要以一对一,我们便算公平决战。何况,我已把这地形告诉了你,你死了也怨不得我。”
    冷血点头道:“倚多为胜,不算英雄,但却兵不厌诈。”
    聂千愁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突然间,泥泞中不断冒出稠泡,波波连声,地底下像煮得沸腾…般,聂千愁疾道:“注意,地底泥泞温泉就要激射而出,我们就在这刹间定生死!”
    冷血摹然明白了聂千愁的意思。
    这地底温泉作间歇性的喷溅,这方圆数百尺内寸草不生,可见得这股地底流泉毒热霸道。
    大凡一个高手,必有癖好。有剑癖的人因而擅剑,对各家备派武艺有癖好者武功往往庞杂博繁”同样对一个杀手来说,如果面对劲敌,便很希望能在一种全然特殊的境况下杀人或被杀!
    对他们而言,或许这样才能满足一个杀手的自豪!
    冷血不是杀手。
    他是捕头。
    他曾在各种境遇下捕过人:最热的、最冷的、最难下手的、最不可捉摸的、甚至最不可思议的情况与环境里出过手。
    但没有失过手。
    他明白聂千愁的心情。
    聂千愁这时陡地发出尖啸。
    尖啸的同时,攻击已开始。
    第三章麻雀与鹰
    地底下如果有一个巨大的洪炉正在煮着这块奇地,那么,现在已到了沸腾的时候了。
    地底凹穴的冷热空气调转,已逼到了一个无法容让的地步,“蓬”地。一声,大量的泥糊与泉水,在泥塘中心飞喷而出!
    这一大蓬水花泥石,在半空的午阳下映着奇异的而夺目的光芒,像忽降下一阵五彩缤纷的雨,骤又打落回泥塘上!
    然而这雨却是极酷热的。
    聂千愁的攻击极烈。
    他白发激扬,撮唇尖啸、长身而起,居高临下,葫芦中自光如电,飞射冷血!
    冷血凝立不动。
    这下无疑形同飞鹰攫向麻雀。
    聂千愁也睹准冷血左脚受伤,难以作出迅速的闪躲,跳避。
    他要在热泥正降下前击杀冷血,然后再躲开去——这对他和敌手而言,都是一个考验!
    谁通不过这考验,谁就得死!
    但一个真正的高手,都喜欢通过考验,因为有考验才有挑战,有挑战才有奋发,有奋发才有进步!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杀手而言,“退步”只有“死”!
    热泥、飞泉,在半空形成一朵奇异的花!
    聂千愁如鹰,攫向冷血!
    他能不能在泥水未降下前一瞬,格杀冷血?
    言有信、言有义拉着葫芦走,丁裳衣、高风亮、唐肯等完全无法拒抗的跟着走,就似一张无形的网,把他们拖着,完全挣动不得。
    他们走了大约二三里路,言有信不住回头张望,忽向言有义道:“我们往回路的小径,转回去。”
    言有义奇道:“为什么?”
    言有信道:“而今李大人、鲁大人已往青田镇上来。不蕊谝们折回青田等候,好过一路上押这些人走易生枝节。”
    局风亮、唐肯听得居然出动李鳄泪也亲临青田镇,都吃了一惊,心中暗忖:怎会为了这件案子,摆下那么大的阵仗?!
    言有义笑道:“今番我们擒住这三人,可是大功一件。”
    言有信道:“可惜。”
    言有义问:“可惜什么?”
    言有信道:“这三人却是‘老虎啸月’所擒的。”
    言有义嘿嘿笑了两声:“你以为聂千愁还有命回来讨功?”
    言有信道:“你是说……”
    言有义望向天空和枝头。
    苍穹上有飞鹰振翅。
    枝头上有麻雀。
    麻雀缩着首,望着天空翱翔的苍鹰,不知是在羡慕还是在恐惧?
    言有义目光十分冷峻,“如果我没猜锗,那拿剑的年青人是……”他没说下去,只喃喃地自忖道:“不知道谁是麻雀?谁才是鹰!”
    聂千愁扑在半空。
    他巨大的身姿遮去了一半的日头。
    冷血在阴影里。
    他没有退缩,也没有迎上去。
    他突然一掌劈空击出!
    掌力不是击向聂千愁,而是遥劈溅在半空泥水!
    掌力一推之下,炙热的泥泞飞溅向半空中的聂千愁!
    聂千愁功力再高,也不敢被这地底蕴热已久的泥水淋着,他陡地卸下衣袍,一蔑阼着,卷去泥水,一面藉力斜飞,落于丈外!
    泥水溅射的范围之外。
    他落地的时候,忽觉耳背一阵冷。
    他缓缓回过头去,咽喉抵住了一把剑。
    剑锋明亮。
    剑握在冷血的手。
    剑锋冷。
    眼光更冷。
    聂千愁陡向前疾行一步、
    这一步,无疑是等于把喉咙送上剑锋。
    但冷血也疾退了一步。
    剑锋依然抵上聂千愁咽喉上,连血珠也没刺出一滴。
    聂千愁一甩发,等于把脖子往剑锋上一抹。
    只是剑尖跟着一圈,待聂千愁停下来的时候,剑锋仍抵在他的下颚,不过点伤全无。
    聂千愁冷笑道,“好剑法。”冷血在他顾着卷开泥水之际已破了他的葫芦剑影,先一步截住他的退路。“不过却不敢杀人。”
    冷血笑了,他一笑,眼睛就温暖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话一说完,剑已收回,回身就走。
    只留下聂千愁在怔怔发呆,衣上还沾了几点泥水。
    聂千愁嘶声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为什么不杀我!原来冷血的剑已不敢杀人了!”
    冷血没有回头:“你杀我我就一定要杀你么?冷血的剑一定要杀人才是冷血的剑么?”
    聂千愁被这问题问得一怔。
    冷血一面走着,一面留下一句话:“你还要活下来,看友情从无情变为有情;我也要活下来,那三位被冤枉的朋友,我不能叫他们被人冤枉下去。”
    言氏兄弟到了“小滚水”的果园乡庄,已经入暮,言有义还待往前行,言有信道:“我们不如就在这儿歇歇罢,这里一带听说叫做‘小滚水’,有很多泥沼流砂,还是小心点好。”
    这时虫鸣四响,晚风徐来,衬着五人的脚步沙沙。
    言有义想了想,道:“好吧。”
    这儿附近只有数家茅屋,走在荒密的树荫下,因星光很繁密,也不觉太暗。他们尽量避免步入道旁的泥淖。
    言有义眼光流转:“找间看园子的人家住下吧。”
    于是言有信踢开了一栋茅舍的门。屋里一家四口,在果园辛劳了一整天,正是享用晚餐的时候,不速之客突然己到了门口。
    家里的男人吆喝:“你们是什么人?!”
    言有义的回答是把他打倒在地。
    男人咯着血,仆在地上,唐肯,高风亮等看得眦眶欲裂,但又能作什么?
    言有义喝问:“有什么吃的,快都拿出来!”
    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女孩和一个小男孩,都在哭着。女人呜咽道:“大爷不要打他,吃的……都在这里……请不要难为我们……”言氏兄弟看到只是一些腌菜、咸饼等,怒道:“怎么只有这些!”
    女人哭道:“现在官衙要纳三四倍的税粮,我们哪有东西可吃?加上前次那什么镖局把我们的税饱保失了,又要再缴一次,我们已被逼得……那还有什么吃的呀!”
    高风亮和唐肯都惭然低下了头。
    女人抓住言有义的靴子哀求道:“大爷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我们一生一世都会记住您们的大恩大德的……”言有义桀桀笑道,“记住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
    他指指自己鼻子道:“我就是衙里的高官,那两人……”他指向在无形网里的高风亮和唐肯,“就是你口口声声痛骂的‘神威镖局’里的局主和镖师!”
    那女人哭着抬头,望了一眼,颊上还挂着整排泪珠,衬出一张蛮漂亮的脸。
    “你们真是……害死我们了!”
    高风亮和唐肯心中难过,而且愤恨:本来人家托自己护镖,乃是对自己的信任,无论如何,性命可丢,镖不能失,而今,保的是万家百姓的税晌,失手之后,尚未着手追寻,已被官府通缉,弄得走投无路,而今还为人所制,实在夫复何言?
    言有义端详了那女人一下,又望望在一旁哭泣的女孩子,忍不住用手托起女人的下巴,看去越美,色心大动,便道:“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结结巴巴地:“我……我……”起之于女子先天的敏感,她已约略猜出这贼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事。
    言有义哈哈笑道:“信哥,你自己先找东西吃吃,我可要乐乐去了。”
    说着把那女人往房里扯,高风亮喝道:“狂徒!住手!”唐肯也大叫道:“你别胡来——!”
    言有义逞自笑着,把女人拖走,女人拼力挣扎,男人勉强挣起要扑向言有义,言有义一脚把男人踢飞,撞在壁上,软倒下来的时候已断了气。
    这一来,女人哭得更厉害,号陶叫道:“阿来,阿来……”言有义反手就给她一巴掌,把她打倒地上,觉得兴味索然,便过去扯那小女孩,一面咕噜道:“好,大的不肯便要小的,反正吃大柚不如吃青梨。”
    那小女孩一直想要躲缩,但仍是给言有义一把手抓祝女人哭道:“你放了她……求求大爷你放了她……她年纪小,还不懂事……”言有义道:“你懂事,但你不听话。”
    女人咬着全无血色的唇,“我听话……我一定听大爷的话。”
    言有义嘿地一笑,抱起女人,往房间走去,言有信看得只摇摇头,向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恐吓道:“你们坐着别动,一会儿你娘就出来,为爷们做顿好吃的,谁动,我就杀谁,就像——”用手一指地上死去的汉子,狠狠地道:“就像你们爹爹一样。”
    丁裳衣忽道:“言老大,你过来。”
    言有信怔了怔,随后笑笑,指着自己鼻尖道:“我?”
    丁裳衣用一双妙目瞄着他,道:“你那天……在监狱里……为何要放过我?”
    言有信眉头一皱:丁裳衣已是网中之囚,他大可斥责几句或不答她,但他借房间的油灯望去,丁裳衣端坐在那儿,似嗔似笑,两颊粉白得像新鲜热软的馒头,偏又沾上一抹嫣红,就像喜庆节日的甜糕一般;从来也没有这样一个人,言有信心中想,在这样危难和狼狈的时刻里仍那么雍容美丽。
    言有信笑笑,想了想,又笑笑,唐肯和高风亮都觉得很奇怪,怎么像言有信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居然会有这种近乎忸怩略带迷惘的表情?
    只是唐肯和高风亮现在都极愤急;他们实在不明白丁裳衣为什么要问言有信这些。
    只听言有信的语音出奇的轻:“丁姑娘……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倏地,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怒叱,一声惊呼:言有信温柔的脸色立刻变回原先的死板,霍然回身,丁裳衣却急急说了一句话:“言老大,念在你对我的情意,请保全这两个孩子……”言有信似惊觉到丁裳衣柔声对他的用意,脸上掠过了佛然之色,还未发作,“砰”的一声,一人已推开房间,呛啷步出。
    言有信一个箭步趋近,扶着言有义,只见言有义手捂下体,唇上淌血,一脸痛苦之色。
    言有信诧道:“老二,你……”
    言有义忿忿骂道:“那婊子……居然……居然用剪刀……嘿!”
    言有信怔了怔,道:“剪刀?”
    言有义恨声道:“我已把她一掌劈了!”
    唐肯再也忍耐不住,怒骂道:“姓言的!你这个绝子绝孙丧尽天良不得好死,恶事做尽禽兽不如活当五马分尸乱刀剁碎奸淫人妻的王八龟孙兔崽子!你——”他怒得一口气把骂人的话长江大河般吐尽,言有义一个闪身,已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踢得十分之重,要是平常人,只怕就要吐血当堂。
    唐肯的身子素来硬朗,但下面的话却也说不下去了。
    丁裳衣忽望向言有信,眼中已有哀求之色。
    言有信心中一动,把要踢第二脚的言有义拉开,劝道:“老二,这人要留着交差,死了就不好办!”
    言有义恨恨地道:“他妈的!老子的命根子已绝了一半,他还来骂——不是为了升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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