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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我胡为-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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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迎大贤——”
  
  自古公亶父起,两代周王就日夜盼望着能得到一个圣人,一位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的贤才。苏苏不知道文王为何在还未见面时就笃定姜尚就是那个文武双全的贤才,难道也是他们家的神奇第六感?
  当夜文王封姜尚为右灵台丞相,赐名“太公望”。封武吉为武德将军,直属太公摩下。
  夜宴之时,姬发送来红绡绫罗,金玉首饰,苏苏打散长发,细细描了个桃花妆,侍儿为她梳了个妩媚雍容的垂髻,她披上那身红绡,但外罩红底银绣的暗红罩衫,光艳照人的出现在宴席之上。
  丝丝入扣的暗香袭来,姜尚依然稳稳的握着酒杯,看向主动走入姬发身边艳惊四座的少女。
  “你觉得这贤人如何?”姬发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自然是真贤才。”苏苏随口道,没有抽回手。心中早知姬发虽年少,却对声色之事无意,还是孩子心性。将她带在身边只是猎奇,想观察妖类和人类的女子究竟有何不同。
  但肩上一重,只见武吉披着盔甲拦在中间,笑容满面的对姬发道,“二殿下,只能说不好意思了。”
  姬发松开苏苏的手,疑惑道,“武将军所为何事?” 
  姜尚歉然的声音淡淡传来,“二殿下,请将我的役鬼归还于我。”
  “役鬼?”苏苏不满的比着自己,她的级别足足甩了役鬼几条街好不好。
  周遭百官闻言齐齐把目光集中在苏苏身上,“她是役鬼?”
  姬发道,“我原本就知道她是妖异,不知丞相能不能把她送给我?”
  姜尚道,“即为妖,吸食精气便是常态,长久下去药石惘医,二殿下还是将她归还于我吧。”
  伯邑考也上前将弟弟拉开,“这天下的女子多得是,你谁不要会要个役鬼。”言罢转向姜尚,“丞相,我这笨蛋弟弟已经和她共处了四日,不知他的身子可有受损?”
  姜尚递给他一粒丹药,“无碍,等宴席结束后服下丹药三日不近风邪就可以了。”
  苏苏愕然迎上姜尚的视线,倒是头次见到他在众人跟前这般眼不眨心不跳的扯谎,说得人一愣一愣的。
  她乃是九尾狐,又不是低等的小妖,怎可能随意吸取精气?还与她同处几日就折损了精气,又是给人家送药又是要他避免风邪禁足在家的,扯得有鼻子有眼,方才她眼尾一扫,那丹药其实也只是个无用的大补丹,还驱除邪气呢。
  一只温热的大掌拉住她的手将她护到翼下,姜尚和武吉默契十足的没有问她为何会先他们一步来到西岐,究竟来西岐是要干什么的?
  不过平静的日子还不到一周,苏苏终于知道申公豹那日所说的,她不用赶回朝歌,过几日便会知晓的意思了……
  
  这是帝辛即位十几年来发动的最大一次进攻。
  帝辛率领着庞大的象队,数十万支兵戈高举,浩浩荡荡的绵延数十里,但见旌旗蔽天,戈戟耀日——
  由四匹骏马所拉的战车之上,帝辛金甲玄袍,手握巨戟,眺望着西岐王宫。闻仲高坐在黑麒麟上,金鞭束腰,不离帝辛左右。
  “闻卿,”帝辛平举巨戟,刀尖直指王宫,“日后就把它当作你的都邑,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寐喜童子肯定也在帝辛的军队里啦,下章出场。这一卷也终于快要结束了,掩面。不过各位童子,接下去没法子章章言情,毕竟封神演义不是言情剧,也许莫笑的下半部分该改名叫《封神战记》?OTZ


羑里囚侯

  战争向来是一柄王者利器。
  一个朝代的兴衰开辟总是少不了战争的身影。
  苏苏很清楚,但远望着对面绵延无际的军队时,心中总是不合时宜的涌上莫名的惆怅之意。
  帝辛金色的战甲配合闻仲形影不离的黑麒麟坐标,简直就是一个活动靶子。当然,前提是有没有人能成功射中这个靶子,而不是被靶子周遭的流箭吞没。
  大战前夕,帝辛的数十万大军如铁桶般一寸寸向王都收缩,象队尖长的嘶吼跺脚声让大地也震颤不已。
  这支独一无二的象队是帝辛耗了大半心血倾力打造的,只有在决定性的战争中才舍得放出来,纵横多年,从未有败。上一次使用象队还是在东夷战争中,那次战争俘虏了成千上万的东夷人作为奴隶,源源不绝的输往朝歌。
  “苏苏,你来这做什么,回去!”姬发在战场周边巡视时发现她的身影,忙不迭挥手要她回姜尚营里。
  苏苏视线从一身猩红战袍,盘头冠,飞凤结的少年身上游移而过,突然想起多年前也曾经驽马戎装意气飞扬的另一个少年,或许他们都早早经历过战争,因此戎装就好像第二层皮肤那样,虽然年幼,披在身上却从未有违和之感。
  “大公子呢?”这段时间倒是没看见伯邑考奔波战场的身影。
  “大哥第一天就不堪忍受,另辟营帐了。”准确的说,是军营和盔甲的味道让他反胃,四处沐香洒水施法后让周边抓狂的军士上告文王,要求如莲花般洁净的大公子应速速另辟营帐,不用屈尊与他们为伍。
  苏苏汗了下,果然如此。
  “我送你回营。”姬发驱马上前,想将她揽上马。
  苏苏摇头,“别忘了我乃异类,你在前方领路就好,我会跟在你身后。”
  他纵马先驰骋了了几步,回过头,见她御风而行果然牢牢跟在身后,不由兴奋道,“你这些术法能教我么?”
  “这是异类修炼的本能,但你身为人的话,只能通过修道了。”
  修道?他想到姜尚平日不苟言笑冷淡自持的模样,连连摇头,“那多没意思啊,修到最后和供桌上的神像有什么区别,多无趣。”
  难为你看得透彻,苏苏也不吭气,两人在战前剑拔弩张的紧绷空气下一路闲谈,忽而前方传来一阵恐惧的惊叫!
  “妖怪!有妖——”
  声音倏地嘎然而止,姬发一急,匆匆打马而上。
  嗅到风中熟悉无比的妖气,苏苏辨出来者何人,但近来他的血气却浓烈了许多,她有太多问题想问,控制不住欣喜的用心音唤他。
  那边迅速回复,‘你且在十里外林中等我。’
  苏苏听罢朝姬发远远喊了声,“我记得路,先回营了。”
  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瞬便消失在原地。
  
  “这段时日你去哪了!”
  她的身影才刚一出现,就被狠狠抱了个满怀。
  苏苏轻轻拍抚寐喜的背,他的手臂箍得她隐隐生疼,无奈道,“先松松手,我的腰快被你抱断了。”
  他偏头贴近她的的耳朵,又软又魅地道,“不放。”
  他呵出一口热气,融融吹在她耳根上,苏苏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寐喜,你怎么了。”突然性情变异或者是被采花大神附体。
  他微微松开钳制,但勾在她腰上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俯下脸,双眼梭巡着苏苏的表情,缓缓道,“……若有一日,你再离开我,必定要记得告诉我。”
  苏苏怔了下,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讷讷地说,“我会的……”
  他看着她,隔着咫尺间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他挤出一丝微笑,“我便知你这祸世妖女,没那么容易被闻仲杀死。”
  她将手覆在他手上,“没错,我可是青丘的九尾白狐,不会那么容易被任何人杀死。”
  他重新抱紧她,将额轻轻抵在她肩上,她感觉有一丝热烫的湿意渗入那片肌肤,太过沉重的感情让她有些惶恐,“答应我,别那么容易被杀了。”
  她点点头。
  “就算被杀了……也不要在我面前,也不要让我知道。”他红着眼,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传来。
  她再点头,知道这次真的把他吓到了。
  于是寐喜便不再说什么,只觉得丢脸的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看他,把她抱在怀中。
  耳边的砰砰声渐渐加速,苏苏困窘的在他怀里乖乖猫了一刻,而后推推他,“好了,该谈正事了。”
  寐喜不情不愿的松了手,支着腮偏头看她,“你何时跟我回朝歌?还是在西岐玩得乐不思归了。”
  “等会我回去把事情做个收尾就走。”苏苏道,“1个时辰后,你还是在这里接我。”
  寐喜挑眉,“你真舍得走?”
  “为什么不舍。” 苏苏没好气的道,“倒是你,何时也做了帝辛的宠妃。”
  “宠什么妃,”他嫌恶地皱眉,“你失踪之后,我便顶替你入了朝歌,玉琵琶精魄刚成,还晒不得日头,只剩下我了。”
  “那……那帝辛,那个……有没有那个啥?”虽然苏苏很想单刀直入,不过寐喜到底还是亲密伙伴,把他惹急了她也没好果子吃。
  “什么?”寐喜狐疑地看着她吞吞吐吐,一脸期期艾艾的望着他。
  苏苏干咳一声,“那个……你们圆房时……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圆房,所谓的圆房其实就是他和我各睡一头,从宫人那打探,如今帝辛几乎都没有再临幸妃子。”至多就是像例行公事那样去各个宫里歇歇脚。
  苏苏抹一把同情泪,看来他真的“不行”了,后宫里的女人不都旱死了。
  “如今除了东伯侯姜文焕,西伯侯姬昌反了,南伯侯鄂顺也蠢蠢欲动。宫里的女人几乎都是这四大诸侯献上,为均衡势力如今帝辛不能偏宠任何一方,但需要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新宠作为制约各方的挡箭牌。”寐喜道,“因此我们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只是那闻仲……”
  “你也被他针对攻击吗?”苏苏一惊,仔细地再上下打量寐喜的身体,可惜楞是没找到一条伤痕。
  “不用看了,我没事。”寐喜道,“我是想说,闻仲是难得的配合我们的装聋作哑。”
  苏苏:“……”
  掩面,闻太师,你的差别待遇实在是太明显了,难道是因为寐喜的女装比我漂亮= =!
  “但苏苏,这商汤天下的气数真的尽了?”寐喜道,“反了东伯侯姜文焕,黄飞虎领四十万人马前往镇压,兵取游魂关。反了南伯侯鄂顺,闻仲也派人马二十万,取三山关。现在的讨伐姬昌,由帝辛御驾亲征,闻仲随侍在侧,包括象队在内依然有兵马数十万。这商汤天下固若金汤,若真的要摧毁,若没有从内部配合外力,恐怕八百诸侯皆反也不能奈何。”
  苏苏垂下眼,是啊,因此女娲才要派她入宫迷惑帝辛,否则拥有这么恐怖而庞大的军队战斗力,文有闻仲,武有黄飞虎,加上诸位良将贤臣和文韬武略的帝王,只单凭外力,谁人能撼动?
  
  这番话直聊到快日暮时分,今晚又该披星戴月的出门了。
  和寐喜挥别后苏苏御风回到了姜尚的营帐,该与他们辞别了。
  “苏苏,怎么这么晚?”武吉握着剑在营帐外守着。
  “有些事情耽搁了,你以后不必等我。”
  武吉严肃地否决,“不行,师傅说日后兵荒马乱,师伯师叔们也会接连前来支援,若是你遇上他们会很危险,我必须守在你身边约束你。”
  苏苏弯了弯眼睛,“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也不怀疑你师傅的说辞?还是,真的觉得我就是‘役鬼’?但若是我专属于姜尚,为何他的师门要除了我。”
  武吉摸摸头,老老实实地道,“师傅不说自然有师傅的道理,至少师傅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愿意相信师傅。”
  “倒真是个乖徒儿,”苏苏没有立刻进营帐,只是睇着他道,“武吉,日后要活命的话就多听你师傅的话,行军作战毕竟不像砍柴,一股劲专心往前冲会死的更快。倒是为人处世,你心眼比较实,温习温习你娘亲的话还是很有用的,在这点就别学你师傅一板一眼,否则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武吉惊讶的张开嘴,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吗?难怪师傅到现在还没有媳妇。”
  苏苏忍俊不禁,“所以记住我刚才的话,以后可以讨十个八个媳妇回去烦你娘。”
  武吉道,“今晚你好生奇怪,好像准备要离开,不回来了一样。”
  她没有回答,帘帐却毫无预警地被霍然掀开。
  姜尚站在营帐后静静的凝视着她半晌,忽而放下帘幔,转身退回去。
  ‘去啊,还不快去。’武吉急吼吼的对着她做口型,边把她往里推。
  苏苏只得一头黑线的拉开帘幔进屋,入屋的同时飞快的设下结界,外面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这里的响动。
  “你要走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苏苏点头,“来和你道个别。”
  他说“好。”
  “后天这场战,你们输定了。” 
  姜尚面上依旧看不到波澜,平静地道,“我知道。”
  苏苏登时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悻悻道,“看来你事先都测算好了。”
  姜尚道,“这场战并非全然无用,与文王也有裨益。”
  “然后呢,你就决定这么看着办了?”苏苏挑起眉,“因为推演了结果是败,你就任由他败了?”
  “并非如此。”姜尚指尖当空一划,只见营帐的上空渐渐化为透明,头顶星光璀璨的苍穹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他让她看那云卷云舒,“风云变幻无常,但会因为我们判断出行动的轨迹而更迭吗?而我们会去判断,也并非是为了掌控,也无法掌控。预测和推演只是利用已知的讯息,来配合自己更缜密的定出下一步计划,阻挠和掌控从来都没有用,我们该学会的,只是如何更好的适应,更好的顺应它,令自己尽可能得到最有利的发展,仅此而已。”
  “那么,总能让事事顺着你的心意发展吗。”
  他摇头,露出浅浅的笑容,“总会有意外的。” 
  她仰头看着头顶莫测烟云,“但若是如何也无法适应规则呢。”
  “不妨跳脱出来,”姜尚双手负于身后,不惊波澜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坐看风云也未尝不是一种适应。”
  当真能这般洒脱? 
  苏苏转身离开,指尖在触到帘幔的瞬间她顿了下,转过头,拂动长发,“最后一个问题。”
  他看着她,“你说。”
  “你不是早知我是妖么?”苏苏眉目有淡淡倦意,“既然你如此深明大义大公无私,你那时为何还要接受我?为何要与我相恋。”他接受了她,必然也知道日后会与师门有怎样的争端,必然也知道他们不会长久。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匆匆生受,为彼此埋下更大的苦果。
  “……抱歉。”他注视着她,似乎想伸出手碰触她,但最终还是垂下手,将渴望掩在青色的道袍下,“那是我此生第一次私心。”
  
  这夜晓风无月,星光却依旧灿烂。
  数日后西岐果败,文王被虏,囚禁羑里。
  日后,流传了数千年的周易六十四卦便在文王被囚拘羑里之时演习。
  在西岐战败那一夜,苏苏拢着黑色的披风,领襟流动着金色的祥云纹,在离西岐最近的行宫等待。前方数里之外,帝辛坐卧在战车之上,他已经两日未眠,头冠松开,漆黑的长发垂坠在腰下,发尾微微卷曲,只着了三重深衣,腰间松松束着白脂玉。
  在这个众人翘首以望的夜晚,任性俊美的帝王抛开群臣赶赴一个嫙绮的邀约。
  咄咄马蹄打破了眼前的寂静,苏苏拉下头上的兜帽,举手投足间,黑色的披风下隐约泄露的层叠红纱缓缓绽放,如深夜开出的血莲。
  宫人们恐惧而惊艳的目光只敢停留在她脚下,她偏头朝藏身在树梢的寐喜微微一笑,静静等待帝王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的言情很雷,请大家挺住!
来吧,把目光放在后文,灿烂的美好未来在前方招手!诸位保重!

PS:本卷正文完,下章姜尚番外


番外篇 姜尚

   
  当时只道是寻常……人生若如初相见。
  
  他出世那年,家境便已败落。
  夏禹时代,祖上四岳伯益也曾辅佐大禹治水有功,也曾官拜王侯八方云动。
  这些灿烂和辉煌是祖祖辈辈日夜不忘喃念的,到他这一辈,恰恰为炎帝神农氏54世孙。
  他并不想仅守着所谓王孙后人的身份,如父辈般不愿做卑贱的职业靠着世代流传下来的稀薄家产坐吃山空,他也曾贫困流离,也曾为补无米之炊,少小年纪便去做宰牛卖肉的屠夫,酒肆卖酒跑腿的伙役。
  他并不引以为耻,卑贱的从不是职业,而是才德。
  从小他苦习天文地理,军事谋略治国安邦之道,并不是所谓的为了恢复一族容光,只是单纯的渴求。
  渴求什么他无以明说,或许只是一种让他的精神获得饱足与安稳的东西……
  正如那只向他伸出的手,青色的道袍衬着白皙而有力的十指,带给他无以名状的眷属感。
  
  父亲和母亲很高兴有玉虚宫的道人愿意将他带去昆仑,虽然在那里他只是从最底层的小侍做起。
  他白天只是做些扫地烧水的杂役,夜里除了往日的战册和治国论外,他怀中藏着一片修仙入门法开始摸索筑基。这是将他带到昆仑的道人临走前送给他的,并不是什么珍贵的手册,但对于当时的他而言,确实是一个急需的入门。
  日子平淡也充实,不知不觉十五年如弹指一瞬,他从一个普通杂役被调到蟠桃园看守西王母的三千蟠桃,守门人的日子明显清闲了下来,习了多年的仙术,时光仿佛在所有修仙者身上静止一般,包括他在内,十数年来几乎形容未变。
  每日经过时,他看着玉虚宫的门匾,修行数十年自然希望能得成正果,常年修行,修仙已经变成了他的人生目标和自然而然孕育而成的执念。
  他是个寡欲的人,原本就稀薄的注意力被修仙占据后,给予情爱的空间更是少得可怜,在他以为这一生将会如预期般平静的在昆仑终止之时,一个意外骤然划过他的生命—— 
  
  “你是哪家的狐狸?”那日的阳光依然是如此明媚,他惯常带着骨片坐在桃枝上就着斑驳跳跃的阳光研读,却听到树下扑簌簌的杂乱声响。
  一只莹白小狐惊讶的抬起头,盈盈一双琥珀色波光潋滟的眼。
  
  这只小东西是如此狡黠,或许察觉了相较于人,他更喜欢与动物打交道,数十年一直以原形和他交好,渐渐的,在他寂静的生命中占领了一席之地。
  等到他已经习惯了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有一头白狐相伴,对于它接近他的动机,便令他越发介意。
  它想杀死他……
  从他们第二次见面起,她周身似有若无的杀气一直隐隐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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