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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死在我的手上,也该瞑目了。”
戚少商心里不觉发出绝望的长叹。这一路逃亡下来,也不知牵累了多少朋友,在送了多
少性命,结果还是逃不出顾惜朝的加害,早知如此,就不必这样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奔逃求
生连累朋友了。
戚少商至此,难免要埋怨上苍作弄。他宁可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死无葬身之地,总好过
让顾惜朝得逞,亲手杀死自己。
顾惜朝向他笑道:“你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要说?”
戚少商长叹一声,道:“无话可说。”
顾惜朝道:“我把你们一个个杀了,再去杀铁手,这样,就一劳永逸了;”他顿了顿,
望向息大娘邪笑道:“也许,我会剩下大娘你——戚兄虽是对你一往情深,尤大师可也是痴
心一片啊!”
息大娘不去理他,却问尤知味:“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顾惜朝没让尤知味回答,便说:“我的义父是当今丞相,你想,我会给他多少好处?”
尤知味也笑道:“我侍候皇上进食,皇帝在饱食之余,奴才说的几句话,也许还听得进
去……我和顾公子,正是再好也没有的搭档。”
高鸡血冷冷地道:“大娘,都是你不好你除了请我和赫连助拳之外,还请来了这厮……
除了狼狈为好,贪馋之外,啥也不会作!”
尤知味狠狠地望着高鸡血,一巴掌就掴了过去,高鸡血无法抵抗,登时给掴得嘴溢鲜血
,两颗牙齿也掉落下来,高鸡血忒也骨头极硬,把牙齿和血都吞到肚子里,也不哼一声。
息大娘怒道:“我们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不关别人的事!”
尤知味狞笑道:“你不忍心看我伤他?”他的样子本来并不难看,且还算得上清翟严肃
,一旦狞笑起来,予人感觉却十分邪恶,息大娘仍不理他。
尤知味恶意地笑道:“你不忍心我打他——我偏打他给你瞧瞧!”一拳挥去,高鸡血苦
于无法闪躲,“砰”地又被击中脸门,鼻骨登时被击碎,碎骨刺破表面,一时间血流披脸。
息大娘怒叱:“你——王八蛋!”
尤知味挥拳又要打,禹全盛道:“不要脸!”
尤知味霍然回首,道:“你这小子也来多嘴!活不耐烦是不是?!”
禹全盛怒道:“有种就先解了我们身上的毒,咱们再来决一死战,你这样打人,算什么
——”
“我本来就是厨师,不是你们江湖上的劳什子英雄!”尤知味上前一步,双手抓住禹全
盛的颈骨,怒骂道:“你死到临头,还充什么英雄?!老子就先拿你来开刀——”说着“喀
喇”一声,就扭断了禹全盛的颈项。
可怜禹全盛无法聚力,不能抵抗,登时颈折身殁。
尤知味看来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但杀人如砍瓜切菜,脸不改色。当下拍拍手掌,
又问:“谁还敢不服?!”
忽听一人竭力地放大声音道:“好!”
尤知味霍然转身,见是韦鸭毛在说话:“小盛子死得好!就可惜是死在江湖上一个败类
加不好种的手下,可恨啊可恨!不过你虽然死,也替武林中的好汉争回一口气,总不像一些
猪狗不如的东西,尽是杀无力还手抵抗的人!”
尤知味笑眯眯的盯着他,道:“骂得好!果然不愧为高鸡血的拜把子兄弟!”
他一步步走到韦鸭毛面前,眼睛在端详他的脖子,仿佛那儿有一块煮熟了的嫩肉,他巴
不得一口吞下肚里:“你想必知道话说得大多的人容易受人注意,但通常都会命不大长?”
戚少商忽道:“我们有的是命,就怕你不敢来取!”
尤知味斜剔一条眉毛,问道:“你想死?”
顾惜朝怕尤知味真的下手,他就没法好好整治这个人,便插口道:“看来,要这个人死
得太容易,只是便宜了他。”
尤知味点点头道:“我把其他人都杀光,把大娘的身子也要了,才杀他,就像最好的菜
肴,总要留到最后,才回味无穷。”
顾惜朝道:“便是。而今我们私下立了这个大功,义父自然高兴,这一高兴嘛,自然会
有赏赐,这下子黄金麟他们可气歪了鼻子,谁叫他们自以为了不起,敢跟咱们争功!”
冷呼儿这下也插口道:“便是!那老骆驼也只顾在黄金麟面前巴结争宠,好不要脸!”
他口里骂的“老骆驼”,自然便是:“骆驼将军”鲜于仇,他们之间在追杀戚少商等人的过
程里,势力互相牵制,也渐分作两派。
黄金麟是傅宗书安排在朝廷以外的心腹,他的官位不小,但主要还是替傅宗书监视京城
以外的异动,尤其是江湖上武林中的风吹草动;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黄金麟也拉拢能人异
士,为他效力;鲜于仇、李福、李慧、高风亮都向他投靠。顾惜朝则份属傅宗书的内亲,他
年纪虽轻,野心却大,有意建功立威,替义父一统江湖,意图先拿下武林江山再说;尤知味
、冷呼儿、冯乱虎、霍乱步。宋乱水都是向他靠拢。不料因为志大才疏,还是事与愿违,单
数平逆党“连云寨”一事,便始终未能斩草除根,顾惜朝心中已大是不快。
他知道除黄金麟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即是文张:这人升官极快,已位至钦差大臣
,表面以傅丞相马首是瞻,唯唯诺诺,其实是皇上私下遣出来的心腹密探,来牵制朝中权臣
之势力。
顾惜朝想自己千辛万苦,混入虎穴,才把“连云寨”一网打尽,要是逃逸中的“匪首”
戚少商,落在别股势力的手里,减了功勋,教他怎能服气?所以他千方百计,用尤知味调开
了黄金鳞等,为的便是要独占大功!
顾惜朝道:“有些该杀的,便立即杀的;要留活的,便押回去。”
冷呼儿道:“让我去唤军队过来。”他顿了顿,接道:“但这客店外面,有四人把守,
村口更有四人,刚才咱们在村口杀了两个,店旁杀了一个!还有五人,只怕在发放讯号之前
,先得解决。”
顾惜朝道:“那五个人,正要劳冷将军走一趟。”
冷呼儿笑道:“对付那五个小脚色,再容易不过了,待我先杀了他们,再去空旷之处燃
放烟花,召大队过来便是。”
顾惜朝拱手道:“冷将军速去速回。”
冷呼儿揭下邋塌污糟的易容之物,笑道:“对付那些三脚猫的玩意,还会延误么!”说
着干笑两声。
顾惜朝知道这冷呼儿内心极为好强孤傲。便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屈服于六功、智慧皆
在他之上的鲜于仇,于是才会问自己靠拢,当下也不便再劝,只说:“将军要是回来,在门
前击八长七短信号为记。”
冷呼儿道:“得了。”顺手扯下禹全盛尸首上的腰带,便掠出店门。
他们来攻这“安顺栈”前,早已把这儿前前后后的环境状况,暗桩明桩,窥探得一清二
楚,他认清店后的粪池旁,古井里,有一名高鸡血布下的弟子,伏在那儿。
他决定要先去解决那人。
他把腰带系于腰间。
他知道这腰带是高鸡血。韦鸭毛一帮的“暗记”,在黑暗中,腰带会发出淡淡的微光,
他们便知道“来人”是“自己人”。
——可是这个“自己人”,却专要“自己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冷呼儿不禁得意起来。
杀人立功,轻而易举,冷呼儿在杀人之前,总会有一种无名的兴奋,更何况这次杀人,
万无一失,胸有成竹,而且有大功可立,怎教冷呼儿不喜形于色。
不过高兴高兴,在月色下,冷呼儿的行动仍然小心谨慎,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极盛的杀气
,几乎比月色还要浓烈。
可是杀气是看不见的。
通常当你感觉到杀气的存在之时,人已经开始被杀了。
冷呼儿果尔看见了有人影自古井口一闪。
那人一闪即不见。
不久,又慢慢自古井里冒起头来,这次再也不马上就缩回去。
——这必定是因为他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腰带”!
冷呼儿慢慢的走近去,但脸并不向着古井,佯作并没有看到这位“同伴”。
果然,这“同伴”在低声招呼:“嘘,嘘,过来,过来这里,这里!”
冷呼儿假装没听见,并且好一会才找到声音的来源。
冷呼儿慢慢地走过去,“喂”了一声。
那人喜道:“怎么这么迟才换班!店里有事吗?”
冷呼儿心忖:原来他们要换班了,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
冷呼儿走上前去,那戍卒背对井口,其实已被冷呼儿逼入死角。
冷呼儿知道只要自己一动手,先把对方喉咙切断,对方呼叫无从,头颅跌落井中,卟通
一声,一条人命便了了帐!他再去找下一个!
他心下计议已定,一只手便佯装很友善的往对方搭去,仿佛要叫人早点休息一下,一切
放心,由他接班。
就在他左手伸出去之际,右手已暗地掏出一柄匕首,只要左手五指一旦扣住对方的肩骨
,右手的匕首便会切入对方的咽喉里!
正在此时,那人的身子,忽然一侧。
他这一侧,乃险到巅毫,冷呼儿的手指已触及他的肩膊,正要发力,他才闪了开去!
那人这一闪,使冷呼儿推了个空,一时收力不住,身子往前一抢!
便在这时,井口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
这人一扬手,黑暗里就“开”了一朵白花!
这“花”正“开”向冷呼儿脸上!
冷呼儿当真是临危不乱,一脚踢在井沿上,力道回蹬,整个人从前扑之势遽变为往后疾
射!
那朵“白花”虽然“开”得极快,但依然追不及冷呼儿疾退的速度。
可是冷呼儿却觉得背后响起了一道急风!
他等于是背向着那急风撞去!
冷呼儿心中一沉,但反应丝毫不缓,身子仍急遽后弹,同时半空一翻身,匕首迎向背后
的兵器!
“兵”地一声,垦花四射。
匕首与一柄虎头刀交击一起。
冷呼儿人在半空,一连躲开两记致命的攻击,正欲大呼,突然之间,一物飞刺入他的口
中!
那是一柄银枪!
月光下,只见枪握在刚才那个站在井边的人手中!
这人就像一个王孙公子,但神色冷峻——冷呼儿的意识只到这里为止,接下去那柄枪尖
已完全刺入他的喉咙里,而枪上的红缨也塞住他的喉头。
这人一击得手,拔枪,就在冷呼儿鲜血迸射、人在半空中坠下的刹那,他一抬腿,把冷
呼儿踢入了井里!
原先伏在井里的人却已跃了出来。
这两人并不是谁,正是在雷雨中跟刘独峰决战而败退的赫连春水与张钓诗!
赫连春水道:“杀了一个。”
张钓诗道:“属下把十一郎、十二郎、十三妹他们都唤来。”
赫连春水颔首。
张钓诗向黑暗的树林子里疾掠过去。
赫连春水向那名使虎头刀的道:“顾惜朝、尤知味他们正胁持你家主人,我们这就先去
营救,你和守在这里的四人,小心把守要塞,如有可疑的人入村,立刻通知。”
那使虎头刀的汉子本来是把守古井,幸得赫连春水调换埋伏,才不致着了暗算,反而杀
了来人,对赫连春水钦服已极,当下便答:“是。”
这时,张钓诗又带来一女二男,掠近赫连春水,五人互一抱拳,赫连春水道:“土狗和
土牛呢?”张钓诗答:“早已埋伏好了。”赫连春水道:“好,这就干去!”便向客店潜了
过去。
这两男一女,原也是赫连春水的手下,赫连春水本来就有实力,与刘独峰一役,虽然损
兵折将,但仍立刻能召集了数名高手,一起谋求营救息大娘等。
那兵器相碰击之声,虽然并不甚响,但在客店里的顾惜朝和尤知味还是听到的。
那时尤知味已一口气杀了三名高鸡血的手下,正要把韦鸭毛也杀死之际忽听这一声微响
,便道:“冷将军和人动上手了。”
仅这一句,便听到有人卟通掉下水里的微响。
顾惜朝道:“冷呼儿下手,还是不够神不知、鬼不觉!”
尤知味笑道:“不过外面剩下几个孤魂野鬼,冷二将军还对付得来……就怕他日后要对
付鲜于仇将军,这可不一定吃得下了。”
谈得几句,忽听有人敲了几下门扉。
尤知味,顾惜朝两人脸色一齐变了变,因为这门响并非预定的暗号,尤知味冷笑道:“
总不成是这些孤魂野鬼倒摸上来了罢?”
顾惜朝道:“那也正好收拾他们入幽冥道。”走到戚少商和高鸡血身上,两只手按住他
们的“百会穴”,道:“大师去开门,一有异动,我就先杀了这两个罪根祸首,看几只小鬼
,能有什么作为?!”
尤知味心里嘀咕:我去开门,是要冒险,你来杀人,倒是舒服。不过也不想就这点跟他
对冲,便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搞鬼?”便去开门。
顾惜朝在后面看见他走路的背影,心中不禁暗暗钦服,这人随便几步走去,不但前面全
无破绽可攻,就连背后左右也无暇可袭,方悉这尤知味的武功,当真非同小可,自己有此强
助,固然可喜,但若变成强敌,可要千万小心才是,不禁暗自警惕起来。
………………………………………………
第四十三章顾惜朝对顾惜朝
尤知味打开木门的时候,他的身体各个部分,都在全面备战的状况。
就算在一眨眼间,他可以至少发出二十六种致人于死的招式,让攻击他的人死上二十七
次!
他以烹饪名闻天下,很少入知道他的武功如何,其实,他杀人就像砍骨切瓜一样,只切
得比别人更优美更从容。
他把门打开。
他已作好一切防范。
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在门口出现的会是谁!
顾惜朝!
顾惜朝怎么会在门外?!
顾惜朝怎会来敲门?!
顾惜朝不是留在店里吗?!
尤知味在一错愕间,二十七道杀手均未发出,一记银枪震起红缨,已劈脸刺到!
尤知味在错愕间反应依然极快,身子一晃,枪尖险险自颈旁擦过,缨穗也扑在颊边!
就在这刹那间,在店内顾惜朝立足之处,蓬蓬两声巨响,尘土飞溅,两只手臂,已分别
抓住顾惜朝双脚。
顾惜朝乍见尤知味遇袭,又见自己的样子在店门前一晃而过,心神一震,便在这时,下
盘已被人扣着。
顾惜朝大喝一声,全身拔起。
那土中两人,虽然得手,但顾惜朝的内劲非同小可,冲天而起,那两人也抓紧他的脚,
被带上半窒!
顾惜朝双手一沉,一刀一斧,已劈入两人脑门之中,但顾惜朝亦觉双腿一阵刺痛,那两
人十指如钢锥,也抓入自己脚胫骨里!
这瞬间的变化,虽锥极速,但土中那两人,一个叫做土牛。一个叫做土狗,俱是土遁法
高手,投入赫连春水帐下,他们一旦拿住顾惜朝双脚,原可废之,不过顾惜朝更快一步,先
把他们抽离土中,再格杀之,但他双腿也受创不轻。
顾惜朝飞降而下,他第一个意志便是:速杀戚少商和高鸡血!
他自知受创非轻,生恐夜长梦多,又让戚少商逃脱,便生了立毙戚少商之意。
但就在他落下地来之际,有一男一女,遽然向他包抄过来。
顾惜朝正要全力应战,那一男一女,忽然同时飞起一脚,把刚才那两名伏击者——土狗
与土牛——的尸身踢飞!
顾惜朝的斧头和小刀,仍嵌在上狗与土牛的脑壳里,两具尸身被踢开,顾惜朝一时也不
及拔回武器。
那男的突攻了一刀。
女的也砍了一刀。
顾惜朝正欲招架,忽然发现,那两刀并不是砍向自己,而是两刀互击。
“呛”的一声响,星花四溅,两刀交击,发出极之灿亮的星火,亮得令顾惜朝等一时睁
不开眼来。
就在他闭目的刹那间,那双刀交击间炸出数十枚细如牛芒的金针银针,射向顾惜朝。
顾惜朝双袖一卷一遮,把细针全收入袖里。
那一男一女忽然滚身欺入,双刀如雪,飞祈顾惜朝双足。
顾惜朝脚下本已受伤;这一轮急攻,把他攻退了十七、八步,那对男女刀法虽然劲急诡
奇,但要杀伤顾惜朝,仍然力有未逮,突然收刀疾退,护守住戚少商、高鸡血、韦鸭毛、息
大娘这一干无力抵抗的人。
顾惜朝喘得过一口气,正待还击,忽瞥见大门口一人溅血而倒,一人摇晃不已。
原来赫连春水一枪不中,尤知味已一手刁住枪杆,揉身急上,追打急拿赫连春水身上七
十二要穴!
赫连春水单手托枪,用一只右手与之对抗,一拆四十一招,两人既未进得一步,也未后
退半步。
两人正打出真火来,那“顾惜朝”突又出现!
尤知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顾惜朝仍在屋里应敌,才不再上当,双手仍步步进迫
,招招封杀,双脚却疾踢了出去:玉环鸳鸯步、麒麟十八踢、谭腿连环蹴、七煞绝命蹬、虎
尾脚,急踢背后那个“顾惜朝”。
“顾惜朝”在后,赫连春水在前,尤知味双手攻扣赫连春水,双脚急踢“顾惜朝”,出
招凌厉,无暇可击,以一敌二,丝毫不乱。
这“顾惜朝”原来便是十一郎。
那双刀布下奇阵联手攻杀顾惜朝的,是十二郎和十三妹。
这三人原本是苗疆子弟,擅易容术和奇招幻阵,很有制敌之效;赫连春水少有大志,麾
下连鸡鸣狗盗之士,无不收容,有意效仿战国四公子之遗风。十一郎一上来,即易容成“顾
惜朝”模样,乍然亮相,令尤知味大吃一惊,因而措手不及。
要知道天下间再精明的“易容术”,也只不过能使脸容、年岁、身段略有些改变,但是
断不可能经过长期相处之后连亲人都认不出来,先前顾惜朝和冷呼儿故意把自己化装得残缺
丑陋,使入不想多看一眼,加上尤知味的掩护,众人才未发觉,十一郎以彼道还彼身,化装
成顾惜朝的样子,乍然闪出,的确是吓了尤知味一跳,若要再期欺瞒,则绝不可能。
尤知味连踢数脚,逼退十一郎,双手一击,已夺下赫连春水手上的银枪,但忽觉脑门一
晕,浑身不着力,内力无法聚合,倒有些似自己也喝了“滋味粥”的感觉,心知不妙,大喝
一声,心下一横,连击数掌。
赫连春水接了他一掌,却得对方掌力甚劲,知道已中了自己的“迷魂香,’,但内息依
然如此之强,心中暗惊。又接得一掌,顿觉对方掌力已弱。再接一掌,已大占上风。第四掌
拍来之时,赫连春水双掌一挫,立意要把尤知味震伤,不料尤知味这一掌却不聚力,反而随
这一震之力,飞出门外!
尤知味的目的便是藉力逃脱!
他知道自己再不全力逃遁,所中的迷药一旦完全发作,就跟戚少商、高鸡血的情形等没
什么两样!
尤知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是一知情况不妙,立即急退,但他虽然退得快,运道却不
怎么好!
一朵“花”正向他迎面开到!
他把银枪一横,震开“刀花”,红缨又是一荡,尤知味只觉鼻端闻间一阵香味,登时省
悟,原来迷药就下在枪尖的红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