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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弈天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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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苏渐还以为柳寒鸦之所以不顾生死下来找这个少女,只是因为南阳书院背后是丞相沈彬的关系。然而,到现在如果苏渐还看不出来柳寒鸦和沈雪朔之间隐秘关系的话,那就把自己眼睛挖出来算了。不过两人既然没有说出来,苏渐也懒得八卦。只是,柳寒鸦是担心沈雪朔所以跳下绝谷;而沈雪朔是因为钦慕柳寒鸦所以愿意陪着两人一起无聊——这种事情想起来,确实有几分怪异。

因为在苏渐看来,这两人完全不搭。

柳寒鸦这样的人,实在是应该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才对。

“苏师弟,你在想什么?”

苏渐回过头来,见柳寒鸦面有不愉之色,抱歉地笑了笑。

“三之,四。”

苏渐报出一个坐标。

柳寒鸦笑了笑,也报出了一串数字。

苏渐笑了笑,倒不是客气,而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和南萱一起对抗余榕那些诸国使团的那一天。那一场棋,很有些意思。

仿佛一张棋盘横亘于两人之间。

苏渐执白,先行。

柳寒鸦执黑,后行。

两人几乎是不假思索,报的速度渐渐加快,很快来到了中局的对攻阶段。

柳寒鸦的心思缜密,这一点,就算是苏渐也自愧不如。虽然报出数字的速度仍然很快,但是柳寒鸦的着法却反而极为谨慎,仿佛在提防什么阴谋诡计;这让苏渐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

沈雪朔漠然看着苏渐,似乎在嘲笑苏渐的自不量力。

…………

在苏渐的印象里,这个柳寒鸦,并没有什么名头。

他的境界很深,但是只是很深而已。没有人真正地看穿过柳寒鸦的境界,但是根据北望关军方的一些卷宗,柳寒鸦在南阳书院的成绩,并不是很出众。只是他人缘极好,师长同学都愿意与他亲近。所以看不穿,只能说明他控制气息的能力很好,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境界真的很高。

苏渐如是想过。

但是今天,他却发觉自己可能真的低估了这个人。能跳下这里而安然无恙,起码是坐忘境的高手。不该轻视对方的。况且,似乎是因为门户之见,对柳寒鸦,自己可能是有了某些偏见。至少,对方在棋盘里表现出来的君子风度,可不是能装得出来的。

于棋道中,可以见性。

其实,之所以如此自我检讨,是因为,苏渐输了。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失败,还是败在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苏渐很不甘心,却也心服口服。

第149章 激励

世间本就没有最强者,苏渐比谁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只是输了一场棋,苏渐并没有像其他书中的角色一样哭天抢地,或者忿忿不平。相反,他甚至没有去复盘,没有去想那些细节,而是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这几天来的紧张情绪放松了很多。

他突然明白柳寒鸦为什么让自己出来。

如果继续看那些棋,那么自己就会沉溺于那个世界而不可自拔吧?适当的休息,对学习来说,是极有裨益的一件事。苏渐想明白了他的用心,会心一笑。

作别了两人,苏渐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便找了一条小溪,捉了几条鱼,用“刃意”剥除了鳞片,清理了内脏,便用叶子包好,带回了神殿。

众人所驻扎的地方,就在神殿,这一点看起来颇有些愚蠢。因为神殿的缘故,他们的念力已经全无,就连境界都在渐渐下降。

仿佛神国有自己的意志,不仅要收回所有的念力、元气,就连境界这种人类从神国获得的宝贵拥有,都要剥夺。

然而,众人很明白,只要仍然身在山谷,就迟早要面对这一天。所以他们没有选择远离,而是选择面对。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甚至,悲伤,孤独,都能让他们放弃一切,投入死亡的怀抱。

然而人类也是很强大的生物,痛苦,死亡,都无法让他们放弃自己的执着,并甘之如饴。

苏渐是这样的一种人。

他带着那些鱼,把一路折在手里的树枝堆好,用“灼”意燃起,然后像一个老手一样,迅速串好,悠然自得地炙烤。不多时,鱼肉与火焰充分融合,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与众人分食,吃了点雪长空摘的果子,喝了柳寒鸦准备的清水,众人各自冥想,进行着明知道是无用功,却是往日时光里每日必做的功课。

苏渐冥想了片刻,算是休息,然后踏入了神殿。

他来到第三个棋刻跟前。

第一个,是宇宙的开始;第二个,是人类的历史。苏渐本以为第三个是可怕的题材,比如历史的末端,然而,事实上却出乎他的预料。

第三盘棋,他根本看不懂。

看不懂,是因为棋路诡异无比,仿佛弈者只是随意而行,并不以胜利为目的,只是为了消遣。

然而,棋路里,仍然隐藏着苏渐无法想象的可怕力量。

这一盘棋,苏渐看了六天,仍然毫无头绪。

不管他怎么看,棋刻仍然是那个棋刻,神殿仍然也是那个神殿,并不因为一个凡人的苦思冥想而表示丝毫的同情。

苏渐的双颊迅速消瘦下去,眼窝也有些凹陷。

然而,那盘棋,他怎么也看不懂。那些棋子,仿佛是随意而落,怎么也推断不出,弈者是何等心思。

…………

这一天,柳寒鸦又来到了神殿里。

他看着苏渐弓着背,坐在第三个棋刻前苦思冥想,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苏渐感应到柳寒鸦的接近,蓦地抬起头,看样子是被吓了一跳。

对方很严肃,完全不见了往日里的温和模样。

“起初,人世间并没有围棋。棋道,是神赐予人类的大智慧。一味的求巧或者努力,都不是获得这种智慧的方法。”

柳寒鸦突然开口,语气少有的严肃或者说,严厉。

“棋道,原本就是神明的游戏。苏渐,如果从天空往下看,你会觉得,我们这片大地上的城市,像什么?”

对方突然认真起来,苏渐更是不自在。看着柳寒鸦循循善诱的表情,苏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的时代。这一点让他有些怀念和不快,却也有些疑惑,对方到底是想做什么。

先是和自己比试下棋,再是跟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苏渐对这个柳寒鸦,突然有些看不透。

“神在神国之中,端坐于神座之上,观看人间。”

“神以山河为线,以城为星,以人为棋,聊作嬉戏。”

“棋道,即为神道。”

“想要窥探神道,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是的,你有自己的天资,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仅凭一时运气而获得的能力,并不是你有资格去窥探天道的证明。世间万道,终究是需要时间来感悟的。我看你在神殿内苦思,废寝忘食,是不是以为自己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得窥天道?”

柳寒鸦看着苏渐的眼神里,仿佛带着些许嘲讽,仿佛带着些许的痛切。

苏渐心中微动。

“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机缘的。”

…………

柳寒鸦的话,在苏渐败棋之后,更如一把尖刀刺在苏渐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然而他很明白忠言逆耳的道理。有些话,越是让人不舒服,就越是大实话。苏渐冷静地让自己撇去那些不快,而是试着去遵循别人的建议。

或许是自己太过自大了。

…………

沈雪朔站在远处的林子里,看着远处那并看不见的瀑布。

那个瀑布上方的飞虹,仿佛仍然在她的眸子里淡淡印着。她背着手,站在树下,却仿佛比树还要高。

一个人走到了她的身后,静无声息,仿佛一只寒鸦栖止。

“谢谢你。”

如果被其他人听见沈雪朔的这三个字,八成会下意识地让她重说一次。并不是想听她道谢,而是想要确认,沈雪朔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说“谢谢”。

柳寒鸦却没有吃惊。

虽然是南阳书院的学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柳寒鸦曾在白鹿书院度过一段漫长的岁月。

并且,他在相府,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幕僚。

所以他和她很熟。

两人的能力也相当,至少看起来是那样的。唯有站在同一个高度的两人,才能够交流彼此的思想和欣悦。

这种高度,叫做资格。

只有他资格听她说谢谢,也只有她有资格,让他出手相助。

“我看得出,你对苏渐很有兴趣。”

柳寒鸦淡淡说着,话里有些吃醋,实际上他很是云淡风轻。

沈雪朔皱皱眉,仿佛远处的那处瀑布突然没有了韵味。

“这个笑话,不好笑。”

第150章 破解

沈雪朔并不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所谓的天才,便是在某种方面上,拥有天赋之才的人。遇到问题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想人所不想;以别人所用的更少的时间来掌握某种方法,并且灵活运用;以自己的天赋,特殊的体质,修炼事半功倍……

这些,都叫做天才。

沈雪朔是一个天才。

不管是下棋,修行,还是别的,她都能做到最好。

显然,她有资格做一只骄傲的凤凰。

然而很少有人了解到,柳寒鸦的真实力量。

那个男人做过一阵子相府的幕宾,当过一段时间的白鹿书院弟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南阳书院,似乎那里更适合他的风格。

更少人知道的是,他曾经指点过沈雪朔。

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隐隐超出了沈雪朔的年轻人,却并不骄傲,脸上随时都保持着微笑,似乎对一切都能从容对待,令人一看,便生出好感。

凤凰栖梧桐。

他只栖柳。

因为他是寒鸦。

…………

山谷的生活简单而枯燥。

每天的观棋,成了苏渐的必修。

而他在遇到困难时,便会走出大殿,吹吹风,散散心,或者去一些地方捉些野鸡河鱼之类,为众人的晚餐出一份力。

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十几天,第三个棋刻,对苏渐来说,仍然是一团谜。

他并不是沈雪朔那样的天才,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洞悉所有谜团。

沈雪朔偶尔也来看看苏渐的进展,脸上的淡然逐渐变得失望。只不过,她虽然知道苏渐那天施展出来的神奇手段必然和这个棋刻大有关联,但是,她却只能隐隐猜出其中的奥秘,但是修炼却是不能。因为她和苏渐不同,虽然天资极好,却不能如同苏渐那样运用那么多的元气。

柳寒鸦却再也没有来过,仿佛对能不能出去,漠不关心。他每日除了捕猎便是在山谷里游荡,一天之内,难见踪影。

而雪长空,他则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石头,制成了一把石刀,空暇时,便用石刀和树根做出一个个小木雕,手艺令人感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就在雪长空终于厌倦了故作淡薄、饰演平静的日子时,苏渐走向了第四道棋刻。

这似乎表明,他已经看懂了第三道。

他用一个月看懂了第三道棋刻,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再度发生。

看懂第一天的棋刻,苏渐用了一天的时间;看懂第二个,差不多是三天;看懂第三个,则花了他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他终究是看懂了。

然后,他走向第四个棋刻,看了两个时辰。

第五个,一个时辰。

第六个,第七个……用了一盏茶。

第八个棋刻,他瞥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向第九个棋刻。

苏渐看了一会,神色平静,走下下一个石刻。

然而,这一次,苏渐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他坐在那石刻前,双眸如古井不波,无比深邃。他仿佛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事物,并且,为之着迷。

他坐在石刻面前,冥想。

在自己的念宫里,他坐在王座之上,看着那棋盘,看着棋盘上简单落着的几个子,蹙眉。

终究,还是遇到了瓶颈。

苏渐一坐,便是四天四夜。

这四天,他没有睁开过眼睛,一直都在冥想。

…………

雪长空站在殿外,黑色的脸庞带着些愁容。

苏渐的进步令他震惊。他并不知道那些棋刻为什么会有力量。那些棋刻,不是符,不是阵,只是最简单的形状,却形成了一个封印。雪长空看不懂,却深知,苏渐的领悟,关系到他能不能出去。

他已经在里面不吃不喝四天四夜,这让雪长空很担心。

雪长空突然想到:自己怎么开始担心起他来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莞尔,却也感到深深的羞愤。

天空,渐渐开始变黑。

第五天,将要结束。

雪长空沉沉睡去。在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雪原,在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在梦里,他仿佛不知疲倦,一直在奔跑,奔跑,追着前方那个美丽的姑娘。

突然,他被一阵熟悉的感觉所包围。

那个感觉很亲切,是他几十年来,****夜夜所感受到的气息。只不过,正因为他已经熟悉了那种感觉,以往的几十年里,他都已经习以为常。然而,这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每一天都怀念那种感觉。

他曾经都要绝望。

可就在梦里,他突然感应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却马上注意到,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天色已经大量。

清晨的冷风,还有元气的熟悉气息,在他身周轻抚。

他眸子一亮,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

元气仿佛挣脱了某种枷锁,在他的召唤下,争先恐后地进入了他的身体,仿佛一个个孩子回到了家园,不愿再出来!

“我能冥想了!我能培念了!”

他突然像一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叫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是向沈雪朔和柳寒鸦宣布着自己的快乐。所以他的神色有些尴尬。

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不是那么恨这些人了。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伤势早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早就没有了性命。

就在这个时候,苏渐从殿内走了出来。

第一抹朝阳落下,在地面布下彩色的霞。

苏渐望着那抹光,感受着其中温煦的味道,微笑。

天色已经大量。

清晨的冷风,还有元气的熟悉气息,在他身周轻抚。

他眸子一亮,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

元气仿佛挣脱了某种枷锁,在他的召唤下,争先恐后地进入了他的身体,仿佛一个个孩子回到了家园,不愿再出来!

“我能冥想了!我能培念了!”

他突然像一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叫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是向沈雪朔和柳寒鸦宣布着自己的快乐。所以他的神色有些尴尬。

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不是那么恨这些人了。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伤势早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早就没有了性命。

就在这个时候,苏渐从殿内走了出来。

第一抹朝阳落下,在地面布下彩色的霞。

苏渐望着那抹光,感受着其中温煦的味道,微笑。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和平道别

神殿仍然那般破旧,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的变化,那种吞噬元气的力量却已经消失。众人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四周充沛的元气,享受着以往已经习以为常、却不懂得珍惜的元气的温暖。

神殿的星玉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很多力量,显得有些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雪长空面有喜色,看向苏渐,正要走过去,却突然看见沈雪朔颇有几分警惕的目光。他心中一沉,想起自己的身份,却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

众人先后来到大殿里,发现那些棋刻已经消失,剩下的两面星玉之墙光滑无比,仿佛从来没有什么石刻的痕迹,显得诡异无比。

沈雪朔有些惋惜地凝视着那些墙体。苏渐观棋悟道的时候,沈雪朔从来没有进来过。她并不是不想学习,也不是故作清高,而是清楚知道,那些棋刻上隐含的道法,只有如苏渐才能领悟,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善于冥想培念,也没有人能够像苏渐那样能够倏然间操控更多的元气。况且,那些道法利用的,是天地元气;击败燕无计之时,也是因为这里的天地元气浓度极大,所以才能够施展。如果换了一个地点,元气的数量不多,那么棋刻道法的威力就变得如同儿戏。

最后一个原因,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她只能看懂第一个。

只需要看一眼,她就明白了。自己只能看懂第一个棋刻的思路。

不过,即便如此,如此珍贵的神国瑰宝如此消失,也让沈雪朔感到惋惜。

但是,只是片刻,她便释然。

如今,神国的封印已经不再,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绝谷很可能不再是绝谷。这座神殿的星玉,将会在几十年,不,几年内被采挖一空吧。

那么这些棋刻消失掉,也好。至少,它们不会毁在俗人的手里。

苏渐突然说:“当我领悟了那些石刻,它们就自动消失了。不过我已经记在了脑子里,不管是哪位,如果有兴趣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画出来。当然,是完全免费的。”

没有人理会苏渐不合时宜的笑话。很显然,现在,是双方需要摊牌的时候了。

雪长空是无忧境的武道修行者,堪称在场最强一人。即使苏渐现在领悟了神国棋刻,也不敢言胜。就算加上沈雪朔和柳寒鸦,杀了他,苏渐等三人也不见得能安然无恙。仿佛也是因为意识到了短暂和平的结束,雪长空距离他们很远,目光淡然,看不出敌意,却也没有让人心安的温和。

苏渐知道众人的所想,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前辈,您现在还想打吗?”

雪长空冷笑道:“小子,以往我听慕容羽说你在两个丫头间摇摆不定,还以为你是一个三心二意的花心小子。不过你这爽直的性子,倒是让我对你另眼相看。现在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苏渐愕然,怎么也记不起自己何时曾有过摇摆不定的心态。不过看雪长空已经摆出从容赴死的表情,苏渐知道对方已经往歪处想,连忙说:“前辈你想多了。晚辈的意思是,如果前辈不想再打,我们可以一起上去。”

雪长空是死敌,不仅是大周的,更是苏焕的死敌。所以,露出惊愕表情的,不仅仅是雪长空,还有沈雪朔。

“你说,要放此人上去?”

沈雪朔的声音冰冷,仿佛腊月雪。往日里,在此地是共存,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但是回到地面之后,雪长空便又是大周之敌,那么也就意味着,将会有无数大周军士会死在他的手中。沈雪朔自然拼着性命也要杀了此人。

苏渐知道,这个少女颇有一种执拗的劲儿,一旦认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柳寒鸦默不作声,看着众人,仿佛此事于己无关。

苏渐想了想,说:“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前辈立一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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