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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松。
“尔岚……”
他仰头看着妹妹的脸,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往她的脸庞探出了手。
那手,沾满了鲜血,别人的,他的,还有那十万被他害死的周人……
很脏。
所以他的手始终在尔岚的脸颊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触碰妹妹纯洁的身子。
尔岚伸手,将哥哥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哥。”
“好……我去见雪荨了……好……尔岚,我……对不起……对……”
他的声息,骤然而断,干脆得,仿佛没有任何留恋。
尔岚眸子缓缓睁大,看着慕容羽渐渐闭上的眼睛,感受到一种几乎将自己撕裂的痛楚,酸楚,还有,恨意。
“苏渐,刚刚哥哥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说,‘那又怎么样’……”
苏渐心中一紧,连忙急道:“不,我的意思是……”
“很好……很好……”
尔岚噙着泪水,泪眼朦胧里,她看着那两人,还在牵手。
一个,是一定要得到自己的那个男人。
一个,是自己的挚友,自己最信任的女孩。
很好。
她站了起来,用手里的发簪,指着两人。
却,突然将发簪刺进了自己的肩窝。
“我,慕容尔岚,歃血为誓!苏渐,你若此生与另一个女人成亲,我必杀你全家!”
“我必……杀你。”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然后,紧紧闭上眼睛。
“我不会哭给你看,苏渐……我会等,等到我变得强大,等到你再一次来我面前,我必杀你!”
苏渐心念一动,正要用意术束缚对方的动作,却突然发现,尔岚的境界,竟然来到了她一直没有登上的那个地方。
坐忘境!
尔岚,也成了坐忘境的修行者!
那恨意,竟然让她越境了!
沈雪朔站在远处,看着老人,高声道:“苏渐,我们走吧。”
“不,尔岚,你……”
尔岚没有理会苏渐,她弯下身子,将哥哥的身躯背起,只留给苏渐一个柔弱的背影。
“苏渐,你若跟过来,我死给你看。”
苏渐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她有多么倔强。
他知道她有多么骄傲。
他知道,她是多么的,恨自己。
就算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哥哥,终究是哥哥啊。
他看着尔岚、慕容羽随着雪族大军远去,看着大军里,那依稀的一个面具男子的背影,却迟迟没有踏出一步。
沈雪朔看着他,一直漠然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些同情和叹息。
有些事情,做了便无法挽回。
有些命运,必将要面对。
或许,从那个少女,来到这里,就已经注定了,她将与大周,背道而驰。
与苏渐,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除非,任何一方,死亡。
第174章 失魂
南萱回来了,尔岚却永远地离去了。
苏渐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回来。
但是她是多么倔强啊。
他坐在北望关的城楼上,少见地拎着一壶酒,吹风,偶尔饮一口,露出惬意的红。
因为杀了慕容羽,很多人对苏渐的印象都有所改观;然而,他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理会过军务,只是每日北望,偶尔喝酒,偶尔沉思。
过了不多的日子,京城来了特使。
特使带了陛下的旨意,无非是安抚的话,然后,召苏渐回京。
家里来了信。
苏焕的尸身已经回京,要安葬在城外的烈陵。而苏渐,则要回家。
回家啊。
苏渐手里的信纸在风里颤抖着,犹如蝶翼。
…………
和以往不一样,南萱不再出现在苏渐身边。
她和沈雪朔、柳寒鸦一起,比苏渐先一步,回京。
苏渐是一个人回去的。他没有带随从,没有带护卫,带了四匹马,马鞍里,都是酒。
他一路饮酒,从北门来到了南门,然后,在南门众将官的注视下,喝酒,离开。
来时,是两个人,萧索。
去时,是一个人,寂寞。
他的身影在马背上晃动,酒囊里,都是最烈的酒,辣的很,后劲足,一般的士兵,喝半囊,便足以醉了,然后大梦一场。
苏渐喝着,仿佛喝清水,脸色越来越白,没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他看着前方的路,看着那些依稀熟悉的野草、小溪,想着那个熟悉、却已经陌生的脸庞,默然。
他想醉一场,却,好生奇怪,无法醉去。
这一天,他喝得有点多,跑到了一处农田边上,大口大口地吐,吐出了黄水,还有血丝。
他看着那些血丝,想到了很多。慕容羽的血,尔岚的血,还有,那些恨。
“如果不是我会下棋,就不会去学什么破棋道,如果不是学了那什么破棋道,我就不会杀了你哥哥,如果不是你哥哥,你也不会走……可是,你为什么要怪我呢……”
他看着一匹马,那马的眼神很亮,有些同情,有些不解。
他看着马眼里的自己,突然间愤怒无比,高高地举起了手,用尽了全身力气,往马头打去!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
那匹马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似乎是安慰,似乎是催促。
苏渐咧了咧嘴,没有哭。
…………
一个少年,骑马进了云京。
没有人阻止他,因为早有命令,如果一个酒气冲天的年轻人,骑着马,后面跟着几匹马,而且马鞍鞍囊里,是满满的酒囊,就让他进来。
他是守边第一功臣,靖远侯,奋威将军,苏渐。
苏渐坐在马上,晃晃悠悠地进了云京。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来到了白鹿书院。
他看着那高耸的书院院墙,想着,在那里,某处,尔岚为自己落的泪,然后默然离开。
然后苏渐回家。
他下了马,进入苏府,在苏焕的灵前上了香,沉默地听着苏无殇和苏辰询问,然后有口无心地说了几句,便在两人的注视下,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仍然是墨香四溢。
和苏渐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仍然是有书,有画,有字帖。
仍然是一张空荡荡的床。
仍然,没有尔岚。
苏渐坐在床上,想了一会,然后睡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
苏渐睁着血红的眼睛,在宫中内侍的带领下,去了皇宫。
苏渐没有在议事大殿里看到陛下,他是在那个书房里看到他的。仍然是那个老内侍在侍候,仿佛几个月前的那个暮春,在这里下过的棋。
皇帝陛下,姬无夜,这个国家掌握最大权力的男人,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却好像经过了几十年。
他看起来,很不好。
可是,他却觉得,苏渐比自己更不好。
“苏小子,陪朕下一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是有人说,帝王心术难测,其实,有什么难测?想要揣测帝王心思的,都有着目的。而在这里,在这棋秤前,他不过是一个喜欢下棋的中年人。
苏渐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棋盘的另一边。
“嗯,不知道你在边关,有没有荒于棋道啊?”
陛下落了白子,等待苏渐。
苏渐怔了一怔,拿起了黑子。
他看到黑子,然后想到了那七座山峰,黑色的山峰,他的意术,还有,七星。
想到了,慕容羽的死状,尔岚。
都怪我,为什么要学围棋?为什么要领悟什么破棋道?为什么要……
“陛下,我,已经,再也不下棋了。”
皇帝陛下惋惜地看着棋盘上孤零零的那一枚棋子,再看看和它一样,孤零零的苏渐,“唔”了一声。
他站起来,遗憾地说:“是吗,不下了啊。”
“嗯,不下了。”
皇帝陛下看着那个失落的年轻人,想到对方,不过是十八岁,终究,还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
窗外秋风起。
秋天,不仅仅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
苏渐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皇宫,心不在焉地走进了闹市。
这里,是云京。所以,这里比边塞热闹很多。苏渐看着那些普通人,突然很向往他们的生活。每天,起来,工作,晚上,睡觉。吃饭,恋爱,生活,相夫教子……
还有,可以快乐地下棋。
他们在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得歇斯底里。
就在这时,前方乱了起来。
一辆失控的马车冲了过来。那匹马像是吃错了药,红着眼往前狂奔,掀翻了不知多少小摊,往苏渐冲来,而那马夫,早已不知所踪,想是早就已经被甩了下去。
眼看着,那匹马越来越近,没有丝毫减速的趋势。
苏渐皱眉,没来由的,这些天来的烦躁,变成一股子恶气,他猛然跳上马背,在马背上奋力锤击,发泄着不快,还有深刻无比的悲哀。
他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拳,只知道,那匹马最终还是死了。
人们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敬畏,而不是惊叹。
“那个人,是谁啊?”
“靖远侯啊……”
“好像是,好像是……”
马车斜在地上,坐在马车里的那人,迅速变得平静。
他掀开帘子,看着那个年轻人,眼里有些惊讶。
苏渐回头看他,只觉得眼熟,却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叫沈彬,是大周的丞相。
第175章 相府之行
苏焕已死,如今军权被皇帝陛下收回手中,下一个被赋予军权大印的,将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那个人,会是大周第一智将、征东将军魏无忌,还是陛下的心腹大将祁克朗,抑或是那个迅速窜升的、苏焕长子苏无殇?
不过,就目前形势而言,恐怕这军权大事,就算是皇帝陛下,也要顾及丞相的意见。云京里很多人猜测,这会不会是丞相派进一步掌握实权的一个大好机会?然而,从苏渐战死,直到今时今日,丞相大人都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对军权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一点让人不安,特别是跟随着丞相、利益与其挂钩的丞相派的官员,更是有些急不可耐起来。然而,没有丞相的指示,这些人终究是不敢妄动。
这就是沈彬的可怕之处。皇帝陛下如何忌惮他,也无法夺走他的任何一丝权力;属下就算不满,也不会有任何人擅作主张。他的御下之道,隐隐然已经近乎霸道。
苏渐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从他的眼睛里,苏渐能感受到雄狮一样危险而冰冷的危险感。
沈彬定睛观瞧,突然哈哈一笑,说:“原来是靖远侯,真是神力惊人啊!”
苏渐没有兴致理会他,他的手上,还沾着些血水和马毛,黏糊糊,令他很是不舒服。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洗洗手,然后一个人安静一会。
“靖远侯在边塞与小女同建奇功,诛杀叛逆,为那十万将士报了血海深仇,今日有幸相遇,不如去相府喝一杯如何?”
苏渐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望向那个中年人。
原来,他就是沈彬?
“有酒?”
沈彬笑道:“相府别的不多,美酒却足够一个人喝上十年的。美酒应当配英雄,今日,只待将军。”
……
苏渐是第一次来相府。
从立场上来说,苏渐在世人眼中,是苏焕的儿子,自然要和相府划清立场。但是苏渐没有拒绝沈彬的邀请。他并不缺地方喝酒,马上可以,酒馆里可以,家里可以,草地上可以……
只要有酒,就可以喝酒。
他坐在相府的后花园里,看着那些假山假水,怡然自得地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沈彬满面笑容地为他倒酒,说:“将军你年少有为,屡建奇功,实在是叫人羡慕,来,老夫敬你一杯。”
苏渐举了举杯子,然后喝掉。
沈彬丝毫不介意苏渐的冷漠,他深知这个少年将来必然会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如果能够拉拢,自然是最好,如果,他成为第二个苏焕,那么,就会麻烦很多。
他恨苏焕,恨他,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而对于苏焕的三个儿子,他曾经确实动过加害的念头。
可是,随着苏焕的死,沈彬开始觉得,仇恨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意思。与其仇恨自己的敌人,不如拉拢自己的敌人,让他们能够为己所用。然而苏家长子和次子对他甚为提防,所以能拉拢的,也只有这个苏焕。
“听小女说,将军在北原屡诛强敌,修行日进千里,实在是可喜可贺。来,再喝一杯。”
“惭愧,令千金修为才是令我辈汗颜。”
和苏家长子次子不一样,苏渐的异样平静态度,却让沈彬有些意外。但是他毕竟是大周丞相,岂能在酒桌上冷场。
沈彬语重心长道:“苏将军为国捐躯,实在是令人叹息扼腕。将军却不可因此一蹶不振,须知,国家正值倾亡之时,将军既为人子,亦是人臣,应当图取报效,而不是自怨自艾,饮酒消愁。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苏渐拍了拍手,醉眼迷离,令人望之生厌。
“不愧是丞相大人,大道理小道理,都在你的道理。”
他当然没有醉,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醉一场。可是,修行人可能会吐,却因为念宫的强大,神识也极为强大,就算是最强大的幻术都可以抵抗,怎么可能会醉?
所以这一路,苏渐吐过,但是没有醉过。
他的念宫,是天下第一的强大。
沈彬丝毫不以为意,说:“就算是我,也有过过错,哪里可能占尽天下的道理?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如果能够弥补,那么,错就不再是错。强者,就是在连番的错误之中成长强大起来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苏渐望向沈彬,眼中隐约有些怒意。
杀气。
沈彬丝毫不以为意,似乎根本不把这个坐忘中境的强大修行者放在眼里,为自己斟了一杯,厉色说道:“然而,现在有人,不过是因为杀了一个该杀的人,失去了一个不该得到的女人,就一蹶不振,简直枉为须眉。”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以为你是丞相我就不敢杀你!”
很少有人敢这样对当朝丞相说话,就算是逍遥境的大修行者,也得忌惮他三分。因为他是大周丞相,沈彬。
然而他却没有动怒,反而笑意更深。
“如果你真的想要弥补什么,如今所做的,便不止是喝酒,而是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苏渐杀意渐渐平息,皱眉苦思,喃喃道:“我该做的?我该做的……”
沈彬笑道:“慕容尔岚恨你,不过是因为你杀了他哥哥。而如果你对她的家人极好,这恨,又当如何呢?”
“家人?”
…………
前征南将军府的门匾上,“慕容”二字已然极为黯淡。
这里,不知何时,再次死寂。
苏渐抬脚走上石阶,来到门前,扣了扣门。一个老家人打开门,见是苏渐,神情极为复杂,道:“原来是姑爷。”
这个称呼让苏渐觉得亲切又寒冷。他羞赧想道,自己算是哪门子姑爷?
不过这个声音,却让苏渐极为熟悉。
“原来是您?”
那个老家人,正是曾经在尔岚回府之后,将苏渐拒之门外的那个老家人。
当夜他的话,苏渐还记着。
“是我,难为姑爷居然还记得老奴的声音……”
他谦恭地说,然后敛容道:“太夫人说,如果是您来了,就让您进去。”
第176章 醉,乱
尔岚的祖母坐在阳光下,享受着秋日里的清风和阳,看不出半点的老态和迟暮之感。
苏渐望着她,记得尔岚说过她的祖母已然不能视物,又想到尔岚不在,一时心有戚戚。
家人对她耳语了一句,她那全然是白翳的眸子望向苏渐,仿佛真的能看到什么。
苏渐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太夫人闭上眼睛,微扬起头,说:“你来……干什么?”
苏渐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责备,也听到了一丝无奈。
她想到了自己要来,也愿意见自己,苏渐原以为能得到对方的原谅,哪怕是一顿狂风骤雨的斥骂。结果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声询问,这让苏渐很是不解,也很是不安。
“我,是来向您请罪的。”
太夫人不冷不热道:“请什么罪?是你杀了我孙子的罪,还是让我永远失去了尔岚这个罪?你给我说清楚啰。”
苏渐的手在腿上用力,手背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死了便也罢了;可是你连尔岚都没有救回来……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七十六岁啦!我还有几年活头?我这辈子也见不到尔岚啦!”
太夫人没有激动的拿拐杖拄地,没有厉声地呵斥,仿佛不带情绪。
苏渐知道,她其实已经是绝望到了极点。
“是苏渐不好。苏渐,愿为老祖宗您养老送终,以尽孝心……”
“我要你的孝心做什么?我只要尔岚,你把我的孙子还给我,把我的孙女还给我!”
…………
苏渐走出慕容府,酒意已经醒了大半。
老太太虽老,但是,精神却仍然矍铄。这一点,苏渐很安慰。
他走在大街上,和一般的失恋少年无二,无精打采,失魂落魄。听着往来人们的叫卖声、议论声,苏渐想着老太太刚刚的话,一时间,心情变得极坏。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苏渐回过神,望向那人,失声道:“是你?”
那个少年蓝色的眸子望着苏渐,已经不见了往日的冰冷,却多了几分更加深沉的东西。他淡淡说道:“是我又如何?”
这个少年,便是蓝眸的李君独。
“不是说你失踪了吗?”
苏渐苦笑,就算对方现在要跟他打一场,他也不想动手。
李君独看了看苏渐,沉默了一会,说:“你难道想这样消沉下去?”
苏渐没想到李君独也会来劝自己,哑然失笑。
李君独的蓝色眸子里,隐约有些急不可耐。
“去北原,你们可曾遇到过一个带着面具的军师?”
苏渐抑郁一扫而空,好奇道:“你也知道那个军师?你失踪的时候,去北原了?”
李君独神色复杂道:“不要问那么多。他如何?”
“不如何。”
苏渐不想再和李君独说话。
他不想再回忆起,北原的记忆。
就在这时,他发现,李君独居然已经修炼到了坐忘上境的可怕境界。
半年,李君独从物化巅峰晋入坐忘巅峰,这样的可怕修炼速度,令苏渐都觉得汗颜。苏渐所依仗的,不过是这局身体的修行经验。而李君独则完全是靠自行领悟——苏渐可不相信,公孙清扬有什么本事能让弟子们如此迅速地提升实力。
“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那里。如今能活命,已经是不错,你就不要再想那个尔岚了。”
苏渐很厌烦,有人跟自己说这个话题。
然而不等他发怒,李君独已经远走。
他不知道李君独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话。
但是,他很愤怒。
所有人都在让自己忘记尔岚。
可是,还有一个人,没有表态。
…………
“从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