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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禅子的莲花消失了之后,她开始往前丢出很多东西,有符箓,也有法器,那些东西很快便把言河圣人和那具棺椁围了一层又一层。
禅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伸手结了印。
这么多东西,让那位圣人都觉得有些意外。
至于禅子,则是更觉得奇怪。
原来叶笙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本来就已经是年轻一代第一人,又有这么些法器,打架的时候,往往用修为便能取胜,却偏偏要用法器,这样的叶笙歌,当然不讲道理。
言河圣人看着自己头顶这一层又一层的东西,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缓缓去抚摸这些东西。
随着他的手放在那上面,很快便有消融的景象出现。
只是有些缓慢,加上实在是太多,想来很要花些时间才是。
叶笙歌看向禅子,说道:“之前试过了?”
她问的,自然是开门的事情,既然对面棺椁里是一个圣人,那么叶笙歌便不会生出任何想要打败他的想法,因为那想法一点都不正常。
“门打不开,我受伤了。”
叶笙歌哦了一声,随即问道:“那别的呢?”
禅子说道:“别的?”
这里就只有一道门,要出去不就得去看看门能不能打开吗?
叶笙歌使劲往地下一踏,整个地面发出砰地一声,但还是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发生。
紧接着,叶笙歌又往上面掠去。
片刻之后她回到原处,平静道:“看来我们除了杀了他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
禅子想着这本来就是之前就该确定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这样费尽周章。
叶笙歌不知道禅子在想些什么,就算是知道,想来也不想回应,她只是平静的说道:“师父说过,雾山是由圣人的法则搭建的,任何超过朝暮境的修士来到这里面,这雾山都要崩塌,换句话来说,即便是这里面有朝暮境的修士破境进入春秋,这座雾山也要崩塌,到时候我们都会死。”
“他是圣人,但现在境界也应该在朝暮境里,他要超过朝暮境,肯定也不行。”
“既然都是朝暮境,那谁胜谁负也说不准。”
那位观主在修行世界里,是很重要的人物,他说的话,不论怎么样,都会有
人相信,有人听。
禅子说道:“你觉得一般的朝暮境就能让轻松破了你的符箓?”
这才是关键之处,即便那位圣人现在是个朝暮境,那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朝暮境。
叶笙歌说道:“若是真到了要死的时候,大家一起死吧。”
说完这句话,叶笙歌再没有看禅子一眼,而是看向了那个已经从棺椁里站起身的言河圣人。
那位圣人走出了棺椁,禅子指间又生出了一朵莲花,他看着那位圣人。
言河圣人显得比之前又苍老了一些。
那棺椁是用特殊的还魂木做的,能够最大程度的锁住他的生机,但是也间接的把自己困在了里面,当年他是沧海境界的修士,自然不会怎么在意。
可现在境界已经掉了些,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终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做,就想着去死的人。
所以禅子再次生出了一朵莲花。
叶笙歌显得要平静很多。
她之前已经毁坏了很多法器,但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她是道种,是这个世间很特殊的一个修士。
她看着言河圣人,平静道:“动手。”
不管言河圣人是什么境界,这场架,总是要打的。
禅子脚尖轻点,带着那朵莲花便掠向言河圣人。
叶笙歌已经祭出一件如同长矛一样的法器。
叶笙歌手里闪烁着光芒,一道道磅礴气机在掌心里生出。
看着言河圣人,叶笙歌毫无疑问的便一掌拍出,这一掌拍出,就好似大浪击打着海岸。
叶笙歌的强大毋庸置疑。
之前她便在外面,差点杀了重夜。
但在言河圣人面前,似乎并不是那么强。
因为言河圣人面对这样的攻势,只是卷了卷袖子。
然后有一股磅礴至极的气机便将叶笙歌打退。
与此同时,禅子和他的莲花到了言河圣人身前。
时机其实找的很好,但似乎对于言河圣人没有什么影响。
他一只手抓过那朵莲花。
然后那朵莲花,就开始在他手里片片凋零。
言河圣人抬起枯瘦的手,一把抓住禅子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平静道:“我即便是朝暮,你们又怎么和我比?”
这句话说的很现实,他即便是一位朝暮境修士,可是也在沧海里待过,自然不是一般的朝暮境能够应付的。
“你们好好迎接自己的命运便可,不要在想着做些别的事情。”
言河圣人看着已经倒飞出去的禅子,看着那个盘坐在地上的叶笙歌,然后说道:“你们要不是这种资质,我可能就真的把自己的所学都告诉你们了。”
仅仅是刚才的短暂相遇,叶笙歌便知道自己绝对是没有可能胜过他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在沧海里待过,而是这座雾山就是他弄出来的,这是他的家,既然是他的家,她怎么又有机会胜呢?
或许再多几位,就有可能。
叶笙歌坐在地上,看着言河圣人,平静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吃了我,所以等到最后没有了办法,大家一起死。”
禅子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句话,想着之前叶笙歌说的那句话,原来这个大家一起死,不是说他们三人一起死,原来还有言河圣人。
可是这怎么做得到?
言河圣人看着叶笙歌,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
叶笙歌没有说话,只是开始往拿出好几件法器,其中一些,就连言河圣人都有些动容。
那些法器出现之后,竟然便发出绚烂的光芒向着言河圣人而去,看来就是要引爆他们。
言河圣人脸上有些凝重之意。
他虽然能够胜过这些人,但是他已经很老了,站在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生机,要是时间越久,他便越弱。
他虽然不太怕那些法器,但是法器隔着他和叶笙歌。
等到他来到叶笙歌身前,又要耗费多少时间?
“我倒是想知道你有多少法器能够让你驱使。”
说这句话的时候,言河圣人正捏碎一件法器。
叶笙歌面无表情,只是片刻,她身前就出现了数十件法器。
她说道:“很多。”
是很多,但到底有多少呢?
……
……
风吹进登天楼,观主梁亦正翻看着一本关于雾山的古籍,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梁亦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张守清来了。
张守清走到观主身后站定,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梁亦转过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张守清犹豫了片刻,说道:“山上的法器,少了。”
梁亦知道张守清说的是什么,他说道:“笙歌带走了一些。”
张守清自然知道能够没有破坏那座宝库的情况下带走那些法器的,只有用钥匙才行。
而钥匙一直都在观主这里。
张守清无奈道:“可少了很多?”
“是多少?”
“一半!”
“一半?!”
梁亦站起身来,看着张守清,就连他都有些惊讶。
良久之后,他苦笑道:“这个丫头。”
第五百一十一章 杀沧海()
沉斜山是什么地方?
那是云端之下,山河里道门的第一道观,再换句话来说,那就是世间第一宗门,因为在绝对实力上来说,沉斜山也要比学宫更强。
沉斜山的那位观主,更是多年以来,公认的沧海之下第一人。
沉斜山的法器很多。
数量多到无法计算。
当那些法器的其中一半到了一个人手里,那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
因为这种事情没有发生过,没有哪一个强者用得了这么多法器,即便是痴迷于炼器的宗师,也是如此。
更没有人有这个机会。
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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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此生最后一剑()
大殿里剑气充盈,锋利意味充斥在所有人的感官里。
白知寒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不曾看到过沧海风景,但在那个年代,若说是谁还能有能力在登楼杀沧海,除去白知寒之外,再无另外一人。
但这也不过是猜测,因为白知寒即便到死的那一日,也没有机会想对沧海出剑。
但他是谁,他是白知寒,是这个世间最后一位剑胚,光论剑道资质,六千年来,无人能出其左右。
即便是现如今的剑仙朝青秋,在面对着这位剑胚的时候,也不能说他的剑道资质要胜过剑胚白知寒。
青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入鞘,那柄剑就这样随意被白知寒悬在腰间,若不是这大殿之中已经生出一道又一道的青色剑气,就好像是一条条青色布幔笼罩大殿之中,恐怕没有人会觉得白知寒有多强。
言河圣人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睛里,看着这位早该死了许多年的剑胚,他自然知道白知寒是谁,知道这位剑士一脉最后的剑胚是那种真正可以说得上天才的人物。
他的天资,不说他,就连绝大多数的什么禅子道种读书种子,都要不及他。
可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仅凭一道剑气,如何胜我?
言河圣人看着这个藏在李扶摇体内的剑气,冷笑道:“我早已经登临沧海,是这世间最强大的修士,你如何和我比?”
白知寒不想多说话,只是说道:“我腰间一剑,有什么便斩什么。”
“沧海又如何,生死参不透,想着如此手段来苟延残喘,你这般的沧海,若是我还活着,见一个便杀一个。”
白知寒神情冷漠,声音冷淡。
言河圣人漠然道:“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白知寒不愿意再废话,他这最后一道剑气,是当日在白鱼镇一战之后,他留下的最后东西,原本以为要等到李扶摇走到春秋或是登楼之时,才会用得着,谁知道现在离白鱼镇不过才几年时间,李扶摇便已经遇到了生死之难。
不过这既然找的是一个伪圣,白知寒也觉得并无大碍。
他这一辈子,同境之争不曾败过,就连越境之战,也几乎全胜。
唯独没有杀过沧海修士。
不管是鼎盛时期,还是现在已经掉落境界的沧海。
现在有了机会,除去出剑之外,再无别的好说。
青丝之前被他重新归鞘,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白知寒想要完完整整的打完自己此生最后一战。
他的尸骨已经在当初那场大战中彻底毁去,这也就是说,今日之后,不管是世间无敌的朝青秋,还是别的什么人,再没有可能能让他重现世间。
所以这一战,定然就是他在人间留下的最后痕迹。
青丝脱离腰间,悬停在白知寒身旁。
剑在鞘中。
但锋芒之意,无法掩盖。
既然是最后一战,还是面对一位曾经的沧海,白知寒不愿意败。
无数剑气在他身侧萦绕。
言河圣人终于生出了惧意。
世间修士,只有剑士剑气,最难应付,同为沧海,那些云端圣人不敢去招惹朝青秋,同为登楼,老祖宗许寂全盛之时,也没有人但敢招惹。
现在他和白知寒同为朝暮。
眼前这位是剑胚,自己曾是圣人。
白知寒摊开手,说道:“最后一次了。”
声音寂寥,有些伤悲。
李扶摇看着这幅场景,微微蹙眉。
白知寒爽朗一笑,“无妨,你日后登临沧海,便还了我的恩情。”
李扶摇不说话。
就在这片刻之间,无数剑气起于白知寒身前。
无数锋利的剑气席卷而去。
白知寒已经前掠而去。
青丝悬在他身侧,跟着白知寒前行。
言河圣人神情凝重,像是他这样的人物,举手投足之间自有深意。
白知寒的白袍随风而动,他那张脸上,全是快意,快要临近言河圣人之身,指尖有无数剑气生出,数道青色的绚烂光华在他指间生出,犹如实质的剑气瞬间绽放。
整座大殿里,到处都是剑气。
言河圣人大袖一卷,无数星辰生灭在衣袖里演化。
白知寒的剑气临近大袖,大殿之间,响起一道尖锐至极的声音,这声音乍一听,有些难受,但片刻之后,在场的几个人都看到了那些剑气落到大袖里。
紧接着白知寒皱了皱眉,脚下往后退去几步。
无数剑气碎裂在前,就像是有一柄剑碎在了这里,无数碎片到处乱飞。
剑气碎裂,落到某些地方,都留下了不少痕迹。
白知寒的剑气之盛,恐怕,真的难以衡量。
言河的衣袖被斩落一些,但他不在意,他往前走了几步,就要直接撕碎白知寒。
白知寒神情不改,直到此刻,才伸手握住了青丝剑柄。
青丝剑悬停在白知寒身侧。
之前是竖着的,现在是横着的。
随着一道青色光芒闪过,青丝剑被白知寒从剑鞘里缓缓拔出。
剑鸣声大作!
白知寒剑道修为到底如何,世人早已不知,即便知晓,或是存于书中,哪里有他出剑来得直接?
青丝出鞘之后,瞬间一剑掠向言河圣人。
磅礴剑气肉眼可见,白知寒一剑递出,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似乎一顿。
这位世间最后一位剑胚,一剑之威,便远胜他们几人。
“你何时出剑有如此光景?”
叶笙歌看着前方,平静的开口。
李扶摇一怔,然后说道:“这一剑,少说也得百年光景了。”
这句话说的没有任何问题,这看起来是白知寒以朝暮境递出的一剑,但实际上这是白知寒几百年里对于剑道的感悟,那里面蕴含里白知寒无数的剑道精妙之处。
岂是简单的朝暮一剑便可以解释的。
无数磅礴剑气随着这一剑而去,白知寒更是在剑气尚未消散之时,递出第二剑。
言河圣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曾为圣人,怎么也大意不得。
剑气滚滚而去。
言河圣人脸色难看至极。
几个年轻人他自信可以应对,可是眼前这一位剑胚,这一身剑道修为,如何应对?
剑光生出。
耀眼至极。
李扶摇忍不住赞叹道:“真是极好的一剑。”
白知寒哈哈大笑,随意挽了个剑光,无数磅礴剑气在身侧呼啸而去,遥遥看去,就像是生出了一道青色的海浪。
言河圣人双袖一挥,斥去无数剑气,在短暂的时间里,他脑海里便开始推演出来无数种方法避过此剑,但那都是在他境界尚在沧海的时候才能应对的。
可现在他不过是一个朝暮境。
自然没法应对。
在须臾之间,那一剑已经落到了他胸前。
言河圣人骤然之间,猛然后退,之前那处悬挂着有一副画像的墙壁本来已经出现了个窟窿,现如今随着他后退,更是整片墙都已经倒塌。
可这还不算完,随着他往后去,那道剑气直接撕裂了一片墙壁。
这座大殿被这一剑轰然击碎。
白知寒顺着那道豁口处掠了出去。
这座大殿就这么被一剑斩开了一大个口子。
李扶摇站在原地,有些失神。
青槐神情不改。
禅子眼里则满是感激之意。
至于顾缘,心有余悸。
李扶摇回过神来,这才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发现了那具棺椁。
等了片刻,李扶摇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棺椁之前,低头去看,看那后半本手札可否在其中。
可棺椁里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手札?
李扶摇喃喃道:“怎么回事?”
他进入雾山之后,找到那半本手札,在最后,上面写有世间不幸一句话,然后他便想着找到后面半本手札。
可是手札呢?
……
……
一剑之威,言河圣人疯狂的倒退而去。
而白知寒则是持剑相追,没有半点的犹豫。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落到甬道之上。
白知寒持剑而立,眼前的言河圣人,身前衣衫都已经破碎不堪,甚至在他枯瘦的身子上,都生出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言河圣人的面容扭曲不已,“白知寒,你如此不依不饶,我便要你再不能看一眼这世间!”
“早已经看够了,不看便不看了。”
说着话,白知寒青丝向前一抛,那柄剑瞬间在空中急速掠过。
带着一股凌厉剑气。
言河圣人本来便好似厉鬼,到了这个时候,便更是如此了。
他两只手在胸前结印,整座皇宫风起云涌,好似炼狱一般。
当年言河圣人布置这个地方,早已经有不少布置,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做。
青丝掠向前处,卷起的剑气疯狂涌去。
重夜站在远处的玉石阶梯上,看着这一幕,皱着眉头,并不理解。
他之前一直被困在这玉石阶上不得而出,直到此时,那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掠来。
可这两道人影是谁?
一个枯瘦如鬼,一个提剑,气势如虹。
青丝剑被言河一卷袖,便倒转回来。
白知寒哈哈大笑。
天地之间,倒灌出一道青虹。
剑气在这里轰然炸开!
这座皇城上面是什么,是一片海!
这剑气此刻便分开海浪,直刺雾山上空。
白知寒此生最后一剑,如何是仅此而已?!
第五百一十三章 早该死去的两个人()
当那道气冲斗牛的剑气从海里生出,掠上云霄之时。
无数在海面上的修士都怔怔出神。
言乐神情激动,看着这一剑,这位剑士,忍不住喊道:“是哪位剑道前辈?!”
和言乐一般激动的,还有许多用剑的野修。
风吕看着这一剑,还是往海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