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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尘贯-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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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墓群,一块块石碑依然绚烂辉煌、井然有序,仿佛经历过现代灯光师的出色设计。小草房,门开着,里面并不十分的黑,一尊蓝光闪闪的东西,将屋里洇出一种特有的幽暗。松香味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自己仅有两米多远的地上,果然有一片片杂乱的羽毛,一只巨大的鹞鹰尸体伏在地上,身体里的最后余温,还没有完全消失。凑近它,那一双原本凶残狰狞的眼睛,却如没了电的手电筒一般,慢慢地,变得温顺、可怜。

啊!对不起,我并不想杀你,我的玄武霸天剑,只有扬善惩恶,没有资格生杀予夺。却误伤了你,来来来,我这里有锁魂簪,为你锁魂。

随后,便盘腿坐于鹞鹰的身边,口中念起来:

明月皎皎 盼我回朝

冰雪夭夭 等我归坳

清风萧萧 命我回巢

星辰曜曜 催我坚懋

这鹞鹰并没有死,楚江童只念过一遍还魂符,便醒过来,慢吞吞地向着崖边跳跃着走去,一会儿,便消失了。

这多少让自己感到些宽慰,师傅授予这把玄武霸天剑时,就有交代,此剑只有斩魂除魔,切不可对阳间生灵使用,万事万物皆谨遵法则,不可僭越。

收好眉月儿的锁魂簪,长吁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径直去了草房中。

摸出随身而带的煤油打火机,擦亮。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一些,正中间,有一张石桌,桌上安放着几只烛台,显然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的白色蜡烛,烛芯已经焦枯,将打火机贴在上面,烛芯便慢慢融化出一汪清澈的脂油,烛光飘曳。

靠近南墙的窗边,有一张木桌,桌边摆着几把木椅,桌面光滑,木料暗黑,上面摆着一张象棋棋盘,棋盘上有个残局,一颗颗或叠或散的石质棋子,被手摸的流光柔洁,看了看,这棋局却不容易解开。

若在平日,还真有试试的冲动与兴致,此时此地,心里急乱不堪。

桌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回转身,屋正中的石桌边,立着一个人形的铠甲,这铠甲为玉片制成,怪不得,刚才看见屋里有个蓝莹莹的东西,原来是这个。

铠甲的上方,是一顶钢盔,通红的簪缨异常醒目,只有几条稀疏的蛛网纵横交错。玉片铠甲,纤尘不染。铠甲的左边,有一杆锋利的长矛,矛刃依然闪着青幽幽的冰光。

可以这么想像:一个征战归来的大将军,脑海里依然翻腾着疆场之中的血光厮杀,解下铠甲头盔,将长矛放在墙边,坐下来,品茗而思。

这时,一个往日的故交游侠,敲门而入,俩人一见如故,谈兵论道,然后设棋对弈。待棋入迷局,友人便起身道别,待日后再来续接这一盘残局。

谁知世事风云变幻,两人便消失在这茫茫尘世,唯有这桌上的棋局,却记录着人生中的最后一步棋路……

这草房,显然不是一般的草房,或许潜藏着一个绝妙的玄机。

房内的陈设布置,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动,再望一眼,正在静静燃烧的白烛,浊泪流淌,如悬崖流冰。

也许,眉月儿不会在这里,这个地方,从盔甲武器上判断,应是明朝前后。

刚进屋时,地上尘土如雪,无痕无迹,此时,却被自己踩上了一行脚印,连一行脚印,都感到愧疚万分,更别说刚才被自己砍落得铁锁了。但愿这个地方,永远都不会被发现,永远也不要被现代人发现。

才欲吹灭蜡烛,目光却仿佛沾在桌上的棋盘之上,黑方棋子,只有一步棋,一步走错,红方的双卒便立即下卒“将军”,黑方的马、炮——对,先将红方一军,这便是扳回胜局的第一步棋。

楚江童撇马一将,落炮……

突然,屋子正中,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

啊!对方输棋,难道,这棋局中潜藏着一个机关?只有在红方输棋时,方能打开这个机关?

不管了,还是下洞看看,说不准,眉月儿姐姐就在这机关之内。

洞口仅容一个人下去,下面是一条石阶路,近似于九十度,一步一步,起初,光线异常黑暗,待走了五六级台阶,却感觉自己的鞋底映着白莹莹的光。再细瞅,这石阶,原来是自发光泽的,跟峰顶那些墓碑一样。

下到第九级台阶时,上面的门,嗖地重新覆上——而桌上的棋局也同时恢复当初的残局。

这石室异常的深,走了许久,也好像仍然悬在半空中,室内具有很强的扩音效果,连细微的喘息和脚步声,都被扩大成咆哮一般。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平坦的地面。

石室内奇冷无比,墙壁光滑,凿壁而建。每隔几步远,便立着一块长条夜光石,仿佛路灯一般。这古代的人可真聪明,居然知道用这种石头作为天然的照明工具。真不知,这夜光石是从哪里开采搬运而来。

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古人究竟还为我们设置营造了多少不解之谜呢?

我们所解开的一个个谜底,难道是古人有意透露给我们的某种信息?正如那桌上摆设的棋局一般?难道,文明的至高境界,就是无法解开或是无需解开的未知?

文明的谜底,无论采用多么先进的技术破解,那都将是一种破坏。自己进入这里,就等于向着破坏迈出了第一步。

路面平整的如同用光滑的大理石铺就。单单修凿这地面,就难以估测古人曾经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墙壁上,雕刻着或朴拙或玄异的各色图案花纹,美不胜收,精妙奇绝。

在石巷中走得越远,感到这洞室越玄妙,竟然有成群的白色蝙蝠,这些蝙蝠长颈大脑袋,与平时见过的黑蝙蝠,一点儿也不同。

自己打扰了它们的原本平静、有秩序的生活,有的温顺蝙蝠,只是惊惧地飞跃躲藏,个别胆大的,则瞪着白溜溜的眼珠,呲着鼠一般锐齿,试图共同攻击这个可恶的外侵者。

约莫走了二三里地,眼前豁然开阔,亮如白昼,足有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四面全是雕饰整齐的夜光石,互相映照,光线异常的好,开阔的场子中间,用夜光石铺成的太极图,边缘是用长条夜光石组成的八卦符号。

置身此间,感到心格外地静,神格外的清,仿佛跳离尘世,忧烦尽忘。

这并不是洞室的尽头,自己已经无法回去,入口已被自动封死,想必,那桌上的残局,正是一个圈套,破不了棋局的人,未能进的洞室:破了棋局的人,却无缘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知尘世。

来来回回,走了好长时间,敲敲石壁,沉闷的响声,告诉自己,这是厚不可破的山岩石壁,再深厚的功力,也无法破开。

想想,人和大自然,既相依为命,又互相仇杀,人纵然是开发出至高的技术,将体能修炼到至高境界,面对大自然,却永远都是弱者、失败者,大自然才是至高无上的主宰。

反正出不去了,何必再着急?索性盘腿坐于太极图的阴阳鱼儿中间,一半是阴,一半是阳,阴阳轮转,相反相成,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儿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

四周静悄悄的,又仿佛浪涛汹涌,待仔细辨听那滔天汹波时,分明又听到四周清寂虚无。

正盘腿而坐,闭目无思时,仿佛感到身下冰冷的石面,暗暗涌动一股热浪,热浪有形,好像一条装满火炭的铁桶。

忙睁眼抽剑,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一声波涛汹涌般的咆哮。

第九十七章 洞室巨蟒

楚江童脚尖弹触那有形的、热乎乎的东西,跃到太极图之外,定睛一看,太极图恢复如初,平平展展,夜光石依然光芒四射,炫丽无比。

此时,感到空穴来风般的凉爽,头发也飘拂弋动,有风!对!这风是从哪里来的?没有山洞,哪来的风啊?

楚江童被困洞中,找不到出口,索性再次跃入太极图中的阴阳鱼儿之间,盘腿而坐,要将错就错,或许这是逃离困境的唯一方法。

刚才,第一次坐于阴阳鱼儿之间时,身下有一股热潮翻涌而来,这一次,也一样。刚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下热潮涌动,抽剑静待,果然,再次发出一声海潮般的咆哮。

刚刚弹跳出太极图中间,便看见有两道光飞将出来。

不禁大吃一惊:一条白色的巨蟒和一条黑色的巨蟒,蟠在身边,蟒头如斗,舌尖如镐。蓝莹莹的眼珠,如星辰一般神秘,恼怒地瞅着自己。

双蟒慢慢抽动着粗壮硕长的身子,如小孩的腰一般粗。

白蟒、黑蟒调整好攻击的角度,然后便往后缩身,头部高高仰起,如同站立的人。

面对如此庞大的两条巨蟒,只有随机应变,沉着冷静。

过去,只在国外的科幻电影中,看过这种身形的巨蟒,但那是电脑特技,今天,却见到了真实的巨蟒。

当坐在电影院里,磕着瓜子,听到周围的影迷发出一声声尖叫,自己还嘲笑他们脑瘫加胆枯呢?直到此时,才感叹那些好莱坞制片人的超常想象力,基本属实。

来吧!将剑曳地而拖,姿势酷美,剑喙在地面上冒着火星。不待巨蟒进攻,自己却首先冲过去。

这是野蟒,不知活了多少岁,只想击败它们,并没有杀死它们的念头。

想想,这绝峰之上的一草一木,皆是千载难逢,更别说这不知多少年的生灵了。

双蟒配合的异常默契,白蟒进攻时,黑蟒便防守,相反,黑蟒进攻,白蟒则力守四门。有几次,玄武霸天剑的剑刃即将砍到它们身体时,却突转剑锋,只是“啪”地拍了一下。

这好比将士驰马,鞭策马股,那鞭的力道用的轻重合适,用的艺术,让骏马领会到,这是主人在鼓励自己,而不是嫌慢在惩罚自己。因此,马和主人才能出色配合,心领神会。

今日,这玄武霸天剑的拍打,也是起到点到为止的作用。

奇怪的是,白蟒智商极高,与黑蟒在交颈同攻的瞬间,互相吐了吐信子,或许这是它们特有的肢体语言。黑蟒顿时领会白蟒的意图,进攻时,也就故意保守一些。

楚江童心下大悦,忙跳出圈外,收剑作揖。

“白蟒、黑蟒,今日纯属误会,我楚江童是为寻找自己的心上“人”眉月儿的,因为心急神焦,误闯了二位的领地,实在抱歉……

不料,这双蟒就像能听懂他的话一般,挺直上身,吐了吐信子,若是有位蛇语翻译专家该多好,或许该这样翻译:帅哥,看你也并无恶意,不同于那些无知凶恶的猎捕野生动物者,你走吧!

楚江童抱拳朗朗笑起来,赶忙又说:“二位情侣,能不能让我从这洞室中出去?”

蛇语专家没来,就自己翻译吧:“帅哥,你刚才的屁股所坐之处就是出口!”

嘿,白蟒、黑蟒真的将头指向太极图的正中,阴阳鱼儿没有了,旋出一个亮堂堂的洞口。

楚江童再次答谢,并充满无限感激地抚摸了它们几下,拍了拍它们:“谢谢你们啦!我还要找心上‘人’!”

跃下太极图中间的洞口,却听见双蟒抽击尾巴的响声:啪,啪——两下。这是:一路神风,早日团圆。

哈哈——楚江童落下洞去,又是一片平地,不高,也就有十几米高。

这山洞真是另一番景象,不仅有花香果籽的香味弥漫,而且还有鸟叫虫鸣,溪流潺潺之声,感觉回到了人间一般。地上土质松软,藤蔓缠绕,如诗如画,却就是没有人语。

算算时间,此时应该是凌晨两、三点钟,也不知祖父乔耕此时身在何处,是否有眉月儿的消息。

又走了个把小时,经过一片松林,抬头看天,星辰稀落,原来已经从拱雪峰来到了另一座山峰之间。再回望拱雪峰,直插云霄,如冰锥倒立。

刚刚过去的的惊险与玄谜,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一点点“答案”。

那山峰顶端的墓群草屋,棋局石级,盔甲长矛,洞室中的太极图……答案——是自己仅仅曾经目睹和猜疑过,根本没有得出任何答案。

世事变幻莫测,人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生生灭灭,从人至鬼,又有多少不可解读的谜?这正是:

人在谜中自然谜,人在谜外自然醒。

没想到,这主峰之外的次峰,有如此多的无知,那主峰和另外的次峰,又蕴含着多少人类在大自然的胸壁上镂刻下的信息呢?

眉月儿,你在哪里?

松柏林在山坡上,树干明显地高了一些。

那些失眠的鸟儿,仿佛挺欢迎这个心情焦虑的年轻人。

一只身形非常小的鸟儿,悄悄地栖于他前边的松枝上,望了一会儿,居然清了清嗓子,老生老气的说道:“听我兄弟说过,你是楚江童,正在找心上鬼眉月儿,如果信得过我,随我来!”

啊?古叟鸟!眉月儿向我夸赞过你,果然通情达理,苍老调皮的语气,让人不胜感激和怜爱。

一路施展掠地轻功,随古叟鸟穿林越溪,攀岩跳涧,终于到了一个山洞口。古叟鸟抖抖脑袋,调皮幽默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沉重。

“古叟鸟,怎么啦?你说祖父乔耕身负重伤,跌下蟾藏崮?……”楚江童焦虑的眉头一皱。

“雍门司马虽然受了重伤,好在没有危及性命,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他将自己的功力,耗于你和眉月儿身上,自己又年事已高,你们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他!”

“古叟鸟,我该怎么救眉月儿?”

“楚江童,这便是田之行藏身的洞穴,眉月儿在不在里边,我不知道,自己进去找吧!记着,多用点智慧。还有,纵然是救了眉月儿,你也不准杀田之行,这是我的意思,他来阳间也不容易,你们阳间人,真坏,我的一个兄弟,就是被你们给网捕去了,现在只有我兄弟俩了,这一次,我实在不想帮你们……”

“唉!真谢谢你们了,我也恨那些可恶的混蛋,只是,古叟鸟,这阳间还是好人多,坏人毕竟占少数……”

“别罗嗦了,先救眉月儿,再去救雍门司马,他在禅堂崮下的山神庙里,告辞!”扑棱一声飞走了。

眉月儿,终于即将找到你了,没想到,恶鬼田之行居然躲在这里。

这山峰名叫鸡冠峰,其峰形恰似直立的雄鸡冠子,山峰虽然不是太高,但山势异常险峻。

这里土壤肥沃,林木异常茂盛,其中,野生的丹参最为有名,根粗若鞭,是舒筋活血,强身补肾的奇药,人们时常去山峰边采挖,也有不慎坠崖身亡的悲剧发生。这种野生丹参,在市场上卖价很高,因此,人们就总是不惜铤而走险,而不顾生命安危。

两年前,曾经来过这里写生,三人还因此差点葬身谷底,幸好及时报警,消防队前来营救的。

当时,卓越吓得不停哭叫,而瘦弹簧则在画板上写下了万言遗书。土地爷呢?本身就女声女色的,那一刻,更像个娘们儿似的尿了裤子。

后来,自己建议去刚才的拱雪峰,刚出口,那两男一女就一下子将自己窝在画板上,异口同声的叫嚣:“再出馊主意,今天就把你当零嘴……”

青春狂妄的往事如在眼前,仿佛还没有结尾,却已是各奔东西。

也许,这就是人生,人生总是首尾难以相顾。待再过几年,各自成家立业,恐怕连个电话也听不到,更别说见面狂聊。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人却比今人潇洒自在,他们并非如今人想象的那样,对金钱不感兴趣,他们也是人,在尚未变成鬼之前,和今人一样,也喜欢钱,也喜欢码银子,但为什么,他们的行为那么放纵自在呢?

也许,他们还没有忘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狂来论剑,醉去吟诗的大胆境界吧!唉!

楚江童没有犹豫,没有策略,径直向山洞内走去,差不多一夜的疲惫攀登与疑惑,在这一刻突然释然。

这就像进了自己友人的一个家里,根本不用打招呼,或是故意咳嗽一声,以投石问路,提醒院落中是否猛然窜出一只大狼狗或是主人夫妇正在屋里衣冠不整……

不用!

倒背着双手,将剑插在背后,哼着刘欢那限量版的《温情永远》,向洞内走去……

第九十八章 追踪恶鬼

楚江童一身放松地进了山洞。

若见到恶鬼田之行,不能轻易动武,要以静制动,以正压邪,必须慎之又慎,眉月儿在他手里。

山洞里装点的挺有情调,现代气息挺浓。

看得出,这个田之行不仅有才学,而且,仍然对自己生前的职业,存有千丝万缕的留恋。洞壁上挂着一幅幅字,均出自他之手,字迹遒劲而激狂,笔笔充满仇恨。

那些笔画中的“枯笔”,便是怒气生发时的笔力牵顾。隶、楷、行、草、篆,虽不是很到位,但也颇具风格,自成一体。

一幅行书写到:

爱恨绵绵终至阴阳两隔, 来去匆匆快意生杀予夺。

另一幅狂草则写道:

舐血舔腥唯吾阴阳独尊,鞭笞剑戮心狂天下乃大。

楚江童抱臂而观,字里行间充斥着阴森森的血腥,怪诞的思维,荒谬的道德观,让这颗不健康的心灵,在自我设置的罪恶黑潭中,愈陷愈深,愈走愈远。

真是:

心性沉坠邪气盛,无意转身必遭诛。

楚江童自语道:仇恨如冰心可融,无奈心寒冰愈坚!

“好,好,仇怨如冰心可融,无奈心寒冰愈坚!说得好!”

空中响起田之行的嘶哑嗓音,伴随着讥讽的拍掌,话音虽到,却并未见他显身。这恶鬼躲着楚江童,不敢现身。

“田之行,眉月儿在哪里?还给我吧!我们之间无需废话!”尽量克制自己的急躁脾气,在未见到眉月儿之前,必须顺从他。

田之行哈哈狂笑起来,震得耳膜发痒,画幅拂动。

“楚江童,你的眉月儿?哈哈,你好大的口气,眉月儿自始至终都是我们阴世的鬼,不是你们阳间的人,她的去留,可不是你说了算,况且,她现在已经归顺我们大阴朝,纵然是让她跟你走,恐怕她也不会同意了吧!是吗?眉月儿,啊,你跟这个犟种二货说句话呀!”

田之行的每句话都充满了刺耳的挑衅,而且——眉月儿果真在他身边发出轻浮的笑声,笑声里尽是不可理喻的放荡与嘲谑。

“田之行,眉月儿在哪里?你如果胆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啊!田之行,你开个条件吧!”盛怒的他突然意识到,这样只会增加田之行对眉月儿的威胁,遂话锋一转。

“楚江童,现在眉月儿在哪里不重要,我要看的是你的态度,再者说了,就是让她站在你面前,你能把她带走吗?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先给我跪下,说自己是孬种,然后为我洗一洗脚,哈哈……”

“田之行,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心我……啊,田之行,你是知道我楚江童的为人的,为了眉月儿,连死都不在乎,更别说给你下跪,为你洗脚了,来吧!为什么连身都不敢显,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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