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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死了,失去了生命,便是失去了所有。
甚至……连他们的传承,子嗣,所有的族人,也都死了。
在那场惊天大战之中死的一干二净,一瞬间化作飞灰,消失不见了。
这是百万人命的罪孽,谁能担得起?
起码马江认为自己担不起,即便他这辈子已经做下诸多罪孽,但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惨剧。
所以天罪没有醒。
躺在残红身上,不知是生是死的被它驮着往前走去。
至于零,最关心的还是要让天罪去决定东晋国的未来,要他的一句话,或者是他亲自的参与。
但他不醒,所以成了躲避。
而他们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尽早走出这荒芜的地界。
……
大陆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的知道了这里的变故。
但他们也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些旅人的嘴里得知,那些旅人惊恐的发现自己曾经走过的地方,那些繁荣和美丽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仿佛无边的荒芜。
甚至有人开始幻想,是不是世界末日又要来了,那里仅仅是预兆。
但不管怎么样,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多了,而亲自来看这里的人却少了,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地方,仿佛这里住着瘟神,被看上一眼就会无辜死去一样。
而在这瘟神之地,唯一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队伍,此时也终于来到一个临近的小镇,住了下来。
零把天罪安排在一个小院落里面。
马江除了动武,什么都不会,而且他抓紧一切时间来领悟天罪教给他的三招。
木婉花是曾经的公主,即便下嫁给一个‘强盗’,也是被一大群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伺候人?开玩笑吗?她都不知道菜肴原来是从锅子里面做出来的,而一直以为就是被下人端进来的而已。
所以一应家务,都落在零的身上。
万幸。
当真万幸,零作为情报机关的‘头头’,尝试过各种各样的身份,走方的艺人都做过,农妇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丫鬟什么的也是手到擒来。
但照顾起天罪来,实在是太难了。
此时的天罪很奇怪。
身上总会流出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距离很远都能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
而她要做的,是用手接触,去清理这些黑色粘稠。
她当真是吐一阵擦一阵,心中想着吐一吐就吐习惯了,可惜每次进屋,还是要吐上一回。
让人奇怪的倒是残红。
它不觉得恶心,有时甚至用大舌头去舔,看的零继续呕吐。
终于。
在第十天的时候,在整个镇子的人被这种气味折磨的都瘦了好几圈之后,天罪身上终于不再出现这种黑色粘稠了。
而是流出一种类似汗液的东西,却是**白色,看起来晶莹发光。
数量很少,但却有一股极为好闻的味道,不用开门开窗,便能飘出很远,让整个城镇都清新了起来。
而零的工作,也减少了‘擦身’一项。
这个工作被残红抢了。
残红就像是一个孩童发现了棒棒糖,每天准时准点的跑到屋子里面去美滋滋的舔,猛舔,流出多少舔多少。
又过十天。
天罪醒了。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拳头重重的揍了残红一顿。
试想,谁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匹母马正在‘色迷迷’的舔着自己的身体,而不生气?
二十天,天罪都在昏迷之中,他不了解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自己之前身上的变化。
不过……不但他不知道,怕是这世界上也没有人能知道,在过去的二十天之中,天罪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算是醒了……”
零感觉无比的劳累,比什么都累,比当初在苦窑里面训练的时候还累。
“既然醒了,既然这些天都是我在侍候你,你现在可以跟我去东晋了吧?”
天罪坐起身,挠了挠头,并没有回答零的问话,而是指着正蹲在门口的马江问道:“哎呀,储钱罐为啥在我屋门口?”
第五百四十三章 信
储钱罐很没有自觉。
他反应了半天,左右看了半天,也没有意识到对方叫的是自己。
零憋不住笑。
天罪则叹了口气说道:“喂,那个马江还是什么的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回到你的马家,继续当你的太子爷吗?”
马江愣了一下,也有些脸红。
随后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愤怒,沉声道:“我不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既然从你那里得到了老马的传承,我就有义务等你身上的伤彻底好了,再回去。”
天罪哑然一笑。
看着自己身上的千疮百孔,尤其是身体内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咧嘴道:“等我伤好了?呵呵,怕是你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马江却突然平静的说道:“我给了你一个承诺,我从未说过这个承诺很容易。”
天罪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
说道:“那行,你既然想跟着,你就跟着吧,反正保镖这种东西,我又不会嫌他多。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屁孩呐?怎么没见?”
一说这话。
所有人的表情都痛苦了起来。
零更是说道:“看在我这么多天没白天没黑夜侍候你的份上,你就让我杀了他吧。”
天罪愣道:“为什么?”
零继续加码道:“如果你让我杀了他,我甚至都可以不把你硬拽去东晋!”
“呃……”天罪一头冷汗。
这还真是很大的代价呐。
忍不住好奇问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值得你发这么大火,生这么大气呐?他就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嘛。”
是,他就是一个小屁孩。
但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小屁孩的破坏力!
在古时候,人们称他们为‘狗惹闲’,现代,人们称他们为‘熊孩子’。
如果说一般的熊孩子对付零,那绝对是没什么胜算的。
但如果这个熊孩子拥有可以看透人往事的能力,这就有些难对付,而且……可怕了。
他可以轻飘飘的问上一句。
“这位姑娘啊,人肉好吃吗?看你曾经吃的那么香甜,一定是不错的吧?咦?你磨刀干什么?你不要吃我啊,你吃我就说明你心虚了!”
偶尔再来一句:“你原来跟东晋的国主订过亲啊?不过他为什么又退亲了?是不是嫌你长得丑?不过也不应该啊,你长的怎么也能算个普通吧?咦?不做饭的,你怎么又磨刀?”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利刃,捅了零一刀。
在她五岁的时候,被东晋一些疯狂的家伙用‘秘法’训练。
说是秘法,对于养狗熬鹰之辈,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很简单,将一些同龄孩子扔到一个坑里面,封住,不给吃喝。
静等十天半个月后,等这里面只剩下一个人还活着,那就是精英了。
当然,能活下来,剩下来的那个就肯定是吃人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去吃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有些人马上会想了,这样锻炼出来的家伙,不会心理变态吗?
答案是会的。
那他们不是会十分危险吗?
答案是……是的。
但这种危险仅仅是对他们的敌人而言的,而对于他们的‘饲主’,他们却是无比忠诚的。
为什么?
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用这种方法训练出来的狗,永远是最忠诚的狗,人,也永远是最忠诚的人。
也许……
当一个人将自己作为‘人’的本身都背叛了,都失去了,他所能抓住的唯一一条可以证明自己存在价值和意义的,也许就是那个曾经将自己推进深坑中的家伙了吧。
但回忆往事,只要一想起来自己曾经趴在自己好友身上,啃食她那已经生蛆的血肉,零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这是她的一个软肋。
至于另一个……
是她的另一个身份,除了‘野兽’之外,她还当过‘礼物’。
被老国主送给新任国主,并且跟他说,喏,这是朕给你的,跟这江山一样有价值的东西。
不但送,还要让新任国主娶了她。
于是零就差点有了成为一国皇后的机会。
但是……
新任国主是个善良的家伙,跟老国主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他自然不会接受如此的‘馈赠’,在老国主刚刚咽气,他刚刚登基之后,就私自的把这个父亲的遗愿给抹杀掉了。
退婚。
表面是善良,但对于一个失去了好不容易能从野兽变成人的机会的零来说,则是并不怎么善良的事。
当然,她会忠诚。
但她依然会把这件事当成自己心中的痛。
这两件事,就是她这辈子最闹心的两件事,一直想要遗忘,却怎么都忘不掉。
即便因为机缘巧合,她拥有了永远的青春,看着垂垂老矣的国主,她依然心中有一份不忿。
这两件事在东晋都很少有人知道。
知道这件事的那仅有的几个人,也是讳莫如深,谁都不敢说,即便是梦话,都会控制自己不要说出来。
可是就在这个小院子里面,却被一个小屁孩一语道破。
零心中的愤怒自然是……很容易理解的。
如果换做别人,她杀了就完事了。
可是这个小屁孩却是天罪给‘弄’回来的,即便是杀,也要先问问天罪的意见。
要不然……你以为她会这样心甘情愿的侍候天罪这么长时间?还不是想让他赶紧醒过来嘛。
至于其他人。
比如木婉花。
她作为一个真的不算普通的‘普通人’,所拥有的尴尬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说起来倒是比零之类的高手大势之辈要多得多得多。
虽然有些事情在旁人眼中不值一哂,但在她们自己的心里,却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当然,小屁孩从未把这些当成过禁忌,有啥说话,想起来就说,说的是那样的开心,就当了吃饭的佐料。
所以对于零的提议,一大群人是不能再赞同,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天罪点一下头,他们就出去把那小屁孩给活刮了,然后扔在锅子里面炖熟喽,直到吃进自己肚子里面,他们才能感觉到安心,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也所以,当零面对天罪这个问题的时候,咬牙切齿道:“我以为这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辅佐东晋再次崛起,但我现在明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我之所以能活这么多年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他!”
天罪忍不住哈哈大笑。
摇着头说道:“喂,我说你怎么这么残忍?你平日里的淡然都哪去了?真是的,怕是之前天下第一的本事,着实是把你吓的慌了神。不过就是一些丑事而已,说出来又如何?会死吗?只要你足够强大,只要你手中的长剑足够锋利,那么这些丑事,也不过就是你的特点,你传说中的一部分,就像是一碗面条上面淋上炸黄豆,虽然看起来稍显突兀,但却会提升这碗面的味道。”
零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随后脸红支吾道:“我……我可不想成为什么传奇。”
她发现自己这辈子说不定还有一种事情可以做。
这是天罪提醒她的。
一辈子站在幕后的人,说不定……说不定真的有机会站在台前,并且……无比绚丽。
其他人也思索了一下。
尤其是马江。
他的脑袋很简单,所以很多时候想事情也许会更透彻。
他现在不是很强大,天下第九,还是有水分的,自己的丑事被说出去,肯定有人笑话。
但……如果他成了天下第一呐?
不管那个天下第一是否真的杀了自己全家,权当是真的,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说出去让人咂舌的事,但……即便是让全天下,而且也真的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了,那又如何?!
谁还敢咬他一口怎么着?
所有人想的都是‘天下第一好生猛,怪不得他是天下第一!’,而不是想着‘他太过分了,应该怎么料理了他!’。
天罪一句话,竟然就让这一屋子人之前二十多天的郁闷,一扫而空。让他们自以为最大的愤恨,一下子烟消云散。
再转头看那小屁孩,发现……他长得还真的算是眉清目秀,有些可**呐,虽然嘴巴很臭。
零撇了撇嘴,随后道:“那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跟我回东晋了?”
“好的。”
“哼!这次你可不能在推辞了,这本身就是你的责任,当初东晋国主对你也算是……呃……”
零愣了愣,然后伸出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天罪点头道:“我说好的呀。”
“你怎么就同意了?!”
零真的有些不相信了。
天罪笑道:“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说出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零愣了一下,身体猛地颤动。
是啊!
天罪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这世界上很多人都说他是卑鄙无耻,是个让人厌烦的小人。
但事实上,他什么时候失信于人过?
当初天罚之际,他一人直冲天际,只留下一句‘我若不死,天下安。’的狂妄至极的话,可是……他也做到了。
所以他成为了人们心中的、排位上的、祭奠上的……神。
就算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失误,他最亲近的人被神罚牵连,冰封于南明都城,他……都没有失言呐!
他说过的,曾经对那个女孩子说过的。
‘倾一生,护你平安。’
即便天罚降世,灭世之时,他……不也是做到了吗?
第五百四十四章 森林
做到了。
如何做到的?
面对生死两难,眼看自己心**的女人就要烟消云散……
天罪,挥洒全身血脉,用不属于这天地的极大威能,将微观控物之法施展到让人无法相信的境界。
然后……
将整个一户侯府的所有分子原子……都凝固住了!
死亡。
是一个过程。
虽然短暂。
只要在死亡之中,将死亡这个过程停住,那么……死亡就不会出现。
很傻的理论。
却是无法实现的真理。
天罪就将它实现了。
当这个局部空间中,所有的物体都一动不动,死亡……也被阻止了。
而所有的一切都不动的时候,‘热’也消失了,所以这里便成为了绝对零度。
外界水汽,在接触到这片绝对零度的时候,立即就变成了冰晶,所以才形成了这么一座冰山一样的存在。
冰峰。
不是天罚形成的,虽然整个大陆上的人都这样认为。
它是天罪为了阻止死亡的来临,而布下的静止一切的绝天大阵!
当然,这种阵法不是没有代价的。
就是需要大量的晶石。
到底有多么大量?
三十年中,天罪差不多倾注了整个大陆三分之一的财富在其中!
他不是个好人,从来不是。
即便是为了自己的**人开始剥削整个天下的利益,他也一点不脸红。
零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随后说道:“那好吧,再等两天,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我们就出发吧,你需要的钱财,我会想办法的。”
天罪咧嘴一笑道:“恢复?坏的东西怎么可能恢复完好?走吧,现在就可以走了。”
……
说实话,零有些不太愿意离开这里了。
虽然忙碌,疲惫,但这个小小的院落,却让她的心灵感受到无比的轻松。
一辈子用脑,用命,去拼去抢,突然过上一种平凡的日子,便显得那样的美好。
木婉花更是不想离开。
这几天之中,她人生中第一次离开了权位,离开了阴谋,活的自在。
不过天罪却是很想离开。
他不是不喜欢这种生活,而是……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钱。
是他现在最大的追求。
因为只要有钱,就能挽留住她们的性命,这笔买卖在天罪看来,很简单,也很艰难,不是吗?
出了小镇,天罪只是往西方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的向东方走去。
……
一晃,就是三个月。
行程有些慢了,这让零很苦恼。
但却毫无办法。
因为天罪此时更像是一个商人。
路过每一个城镇,都会想办法将城镇中所有的财富都弄到手里来。
当然,外人看来这有些像是‘骗’。
没错,天罪现在就是一个大骗子,而且乐此不疲。
“城主大人,你知道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什么吗?钱?权势?呵呵,其实都不对。这个问题问出来,其实就没有什么正确答案。对于一个快要被饿死的人,最珍贵的绝对不是神石,而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对于一个慈母身患重病的人来说,最珍贵的绝对不是高深的修为和登上殿堂的权势,而仅仅是可以购买救命药物的钱财。而对于城主大人来说,您现在有了金钱,又有了权势,你更有那么多神奇的丹药来让你多活好几十年,您现在认为什么东西对你最为宝贵?”
“呵呵,摇头?是不知道吗?还是想不明白?不,您知道的,只是你认为没有希望了,自己也不抱有什么幻想了。其实对所有人都一样,得不到的,不曾拥有的,才是最珍贵的。城主大人,您现在……缺少一个儿子啊。”
于是天罪就卖出一颗‘神丹’,说是神丹,不过是一枚可以让这个城主重整男人雄风的补药罢了,可这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却是很珍贵的,因为它能给这位城主带来子嗣。
带来城主最珍贵的东西。
当然,既然是最珍贵的东西,这价格自然也不能便宜了。
于是天罪就抗走了这座城中八成的储备,无数的钱粮。
同样的,得了好处的城主又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多年的积攒化作流水散?
所以这时马江就派上了用场。
这货当起打手来那是相当的不错,而且很有分寸,明显是很有经验。
打人不伤骨,杀人不过墙。
这不是抢,这是要账,所以众人都是理直气壮。
当然,那颗丹药的成本……也就一枚晶石,天罪自然不会把它说出去。
“我现在有些纠结,要不要把你真的带回到东晋去了。”
零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苦笑的看着天罪,仿佛能预见当天罪进了东晋之后,会给东晋带来多么大的一场风波。
天罪则是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然后指着前方喊道:“下一座!”
于是,天罪一行如蝗虫过境,一座一座城的走过去,弄来的无尽的财富。
所以大家又好奇起来。
到底天罪是把那些财富给放在哪里了?
一座城,一座宝库,里面的东西就需要几十个人搬上好几天才能搬完,可他走进去,然后转一圈,再出来,一盏茶的功夫都用不上,那些财富就不见了。
这也让零意识到,天罪是个相当优秀的盗贼,因为他解决了一件所有盗贼都最为头痛的问题。
拿到了赃物该怎么带走的问题。
而且他还有一个很强力的保镖。
三个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