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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之前一直很焦急的零,此时却显得最为淡漠。
每日在村子里面走来走去,仿佛已经彻底的融入到这片生活。
天罪没日没夜的睡觉,残红也一样的懒,仿佛一人一马永远都睡不够,一天倒有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就这样……安逸。
这个村庄也显得是那样的安逸,接纳了他们,尊敬,不需要他们干活,却也亲切,不与他们见外。
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和。
只不过……
每到夜里,在距离村子十几里的地方,那里是村子里的圣地,一个小小的祠堂,里面一半供奉神灵,一半供奉祖先,除了村中大事之外,这里都是空无一人。
而这些日子,村长却总会在夜里一个人走到这里,坐在祠堂之中,自言自语。
不点灯。
周围一片黑暗。
村长就坐在蒲团之上,低着头,静静的说着什么,声音之小,恐怕是把耳朵趴在他的耳边,也未必能听清什么。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村长那自言自语的声音才微微的变大了一些。
“一个人,到底能拥有多大的力量?”
他是自言自语。
但黑暗中,竟然有人声去回答!
“好似一滴水落在湖泊之中,看似微小,看似微不足道,却形成涟漪,一直扩散到湖泊的尽头,让整个湖泊都不再宁静。”
村长自语道:“哦,原来如此,那看来这一封信,也拥有这样的能力。”
黑暗中的声音道:“送出去了?”
村长道:“第一天便送出去了。”
“谁?”
“村子里最伶俐的好手,怕是此时已经到了。”
“他们没有察觉?”
“应该有。”
“为何不走?”
“老夫投出了饵,即便鱼儿明知那饵上悬钩,也忍不住诱饵的甜美,不忍离去,徘徊不前。”
黑暗中的声音似乎是笑了一下。
说道:“看来有时候聪明人,反而比笨人更好对付。”
村长道:“聪明人喜欢自以为是。”
黑暗中的声音道:“所以那是错的?”
村长道:“不,那是对的,那是事实,没有这样程度的饵,怎么可能钓上来这样巨大的鱼?”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你知道后果吗?”
村长道:“老夫知道。这村子,一人也不可能存活,包括我自己。”
黑暗中的声音道:“那你还要坚持?”
村长道:“大业在上,老夫只是荒野枯草,原本只能随风飘摇。终于能成为推波助澜之人,是应该高兴的。”
“哎,放心吧,七杀图上,必有您一个位置。”
“哎……”
村长长长叹了口气。
站起身,结束了自言自语。
走出祠堂,看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听着夜半村民的低声细语,偶尔孩子的哭闹……
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
“天下大势,分则乱,乱则殇。若要合,却又必先乱……哎,为后世万代太平,汝等便随老夫一起去吧,七杀图上留残名,不枉天地游一生。”
……
此时,已经睡着的天罪突然睁开双眼。
脸色严肃,目光洞悉天地一般。
他警觉的向村口祠堂方向看了一眼,沉思良久。
零被他举动惊醒,从隔帘后穿上衣物走了过来,疑惑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天罪郑重的点了点头。
零眉头一皱,打醒十二分精神,注意周围一切。
“是什么事?”
神情十分紧张。
天罪点头道:“大事!”
“什么大事?很危险?”
“我在想啊,兴许是睡觉前,我喝酒喝的有点多啊……”
天罪很无奈的跳下床,身体微微摆动,三摇两摇晃到门口,然后……
哗啦啦……
“你……妹!”
零被气的差点冲出去直接把天罪的那什么玩意给切了!
他娘的,大半夜的上个厕所都得把所有人都弄醒了才开心?
要不要这么缺德啊!
正气愤的想要找点东西来砸的时候,却突然看到正在小便,小河长流不止的天罪将脑袋伸到门缝处,迷迷糊糊的说道:“那个啥,明天早上去打点新鲜野味好不好?这个村子总喜欢做成了腊肉再吃,虽然好吃吧,但腮帮子还真有点受不了。”
零的眼角又是一阵抽动,深吸两口气,才咬牙切齿道:“好……!”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一信之威
第二天。
雨。
天罪不喜欢雨,因为他曾经很喜欢雨。
在曾经的那个世界,他总会在楼顶看雨,也看雨中的人。
那些人在跑着,在雨水中挣扎,但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阻止雨水沾染到身上。
他起初是笑着看着他们的,因为确实也很好笑。
稍微长大了。
却又嫉妒他们了。
走在外面的人才会被雨淋。
而他,连被雨淋的资格都没有。
之后,遇到了女神大人,他就不喜欢雨了。
因为他真的可以走在外面,却又不会被雨水沾染到。
雨失去了它的意义,人失去了雨中的乐趣。
这里有雨,也许远方没有。
天罪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笑了起来。
远方不但没雨,还有鲜美的野味和野果。
“走,残红,我们去前面逛逛。”
这是天罪第一次走出这个小村庄。
没有人来阻拦他,也没有人担心他不回来。
最主要的,也没有人想要跟他去。
残红在他身边,他又能有什么危险?
不过就是出去转转,然后就回来了罢了。
事实上也就是这样,天罪只不过想趁着这场好雨,四处游玩一下而已。
只不过……没有人能想得到,在他离开的这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到底会发生什么!
……
就在天罪前脚刚刚离开村落的时候,在距离村落一百多公里外的一片山林后面,那个广袤的平地之上,正陈列着二十万大军!
为首,是一匹白色的马。
若说马,不如说是巨兽。
单单一个马蹄便跟人一样大。
那人慵懒的躺在马头上,俊美的面容,玩世不恭的眼神,尖尖的下巴,任谁第一眼都能看出这货不是个好人,但任谁在看过他第一眼后,都忍不住看第二眼。
真的是个华美的人儿。
他微微抬起手,手掌纤细,倒是比女子的手掌还要白皙。
“全军听令……进。”
身边一名谋臣赶忙上前说道:“殿下,此时进攻,怕有不利。”
被称为殿下的人呵呵一笑,枕着头说道:“不利?你们崇敬的先皇已经死了,如今谁可登基,却要由一个外姓女子来决定,听说她出去请来一个什么人,难道本王不应该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决定偌大东晋的未来吗?”
“这……”
谋臣道:“先皇在位之时,最喜不争之争,若主动抢来,怕是不合先帝遗训,反而给公子继位大业造成影响啊!”
“哈,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反而畏首畏尾的了?先帝说什么本王不记得了,只是本王记得一位哲人的话,他说呐,这世界上什么都有,你说为何某物不属于自己?那只因为你没有去争去夺!”
谋臣一脸无奈,叹息道:“殿下说的可是那‘尧幽囚、舜野死’的典故?”
殿下点了点头,一脸开心。
这是圣典上记载的故事。
出现在这大陆上仅仅三十年,却被无数人阅读并且认可的一部直接被冠名为‘圣典’的书籍。
上面记载了一些事情。
说天下最早最早的时间,出现过三位王者。
尧舜禹。
他们是圣人,他们一方面费劲千辛万苦带领人们远离困苦饥饿灾难,另一方面却又大公无私,肯于把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转让给有德之士,那就是王位。
尧因为舜有德,就把王位让给了他。
舜因为禹有德,也将王位让给了他。
于是,他们三人便受到千古赞颂,只要一说到圣贤,那他们肯定是首当其冲。
但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其实真实,往往让人无力,绝望,甚至恐惧。
就是这三位世人最尊崇的圣人,却根本没有做过什么让人敬仰的事。
尧,作为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帝王。
他是想要将王位让给自己的儿子的,即便他很器重另一个人,器重到把自己最心爱的两个女儿,两位在人们心中称得上‘神女’的人物嫁给了他,可依然没有一丝想法,说要把王位传给那个人。
这个人便是舜,两个公主便是娥皇女英。
舜本无权势,父顽,母嚣,弟劣,毫无根基。被尧器重,终成人中龙凤。
但他一生做过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
便是趁着自己权重势大,趁着尧的儿子羽翼未丰,而尧又年岁已高的情况下,直接将尧给软禁起来,对内严酷,对外又宣称是尧将帝位传给他,至于尧的那些儿子……却是死的死跑的跑,一个不剩。
而娥皇女英二人在这场政变中也处于一个帮凶的身份。
忘恩负义者,以其开篇。
舜说实话,真的不能算什么好人。
成帝位之后,天将大雨,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
他找来治水之人,若治不好,便直接杀掉。
禹的父亲就是这样死的。
为何让禹的父亲治水?很简单,因为舜根本不认为这水是能治的了的,治水,一是门面工程,二是借刀杀人,就为了杀禹的父亲,因为他是黄帝的孙子!属四岳中一方首领。
舜大智慧,想要集权,便要杀尽诸王。
所以在治水失败之后,他又让禹去治,务必在保留大义的情况下,斩草除根。
但禹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是个特别有智慧的人。
他治水成功了!
如此功绩,让他的‘德’在民间流传,权势也越来越大。
直到尾大不除。
于是,当禹掌握了大半江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舜给流放了。
有些史书上记载,是说舜突然心血来潮的要到南方视察,还极为不小心的客死他乡了。
这是扯蛋,还扯得脸不红心不跳。
禹终于得位,第一件事,便是集权,召集所有部族首领,晚到者,直接诛杀。
禹之后,再无四岳。
……
这就是人们口中最为贤德,最是圣者的三个人。
不是人们看错了他们。
而是因为……这就是现实!
真正的好人是什么人?是那明明夺取了天下,却仅仅把自己封了个西楚霸王的项羽。是那想要体恤民情,亲自跑到饥饿百姓面前,不怕脏不怕累,关心而天真的说一声‘没有面包?可以吃蛋糕嘛’的公主大人。
所以历史对于这些好人,给了他们另外一个称谓,傻逼。
想要不争不夺,就等着帝位落在自己的手中?就算你是皇帝的亲儿子,就算你是皇帝唯一的亲儿子,也不可能。
所以当殿下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那位谋臣再也不说话了。
仅仅是叹了口气,走到后面,说了句‘皇家无人请’。
……
为何谋臣要这么说?因为就在距离这里同样一百多里的地方,同样驻扎着一只几乎同样精良的部队。
为首一人却仅仅骑着一匹正常大小的马。
却十分神骏。
而骑者也并不俊美,却英武非凡。
眼神坚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仰头望天,披风猎猎,铠甲光鲜。
后有一手下拍马上前,不落马,直接拱手抱拳道:“殿下,时辰已到!”
这位殿下却叹了口气。
缓缓说道:“此一出,便是决裂。我却依然无法忘记儿时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小不点,那个学了侍女打扮,把自己妆点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看起来却依然可爱的孩童,还记得他奶奶的声音,喊我一声哥哥……”
手下军官轰然拱手,铠甲声响练成一线,撼天动地。
“殿下,殿下重情,众将士无不感念,但国家神器便在眼前,若退,誓死效忠殿下这千万大军百十望族,便要承受那灭绝之灾祸,殿下又如何忍心?!”
那将军声如洪钟,不像规劝,倒似训导。
殿下一阵苦笑,摇头道:“吴师傅,当初我从您学艺,第一日,您便跟我说过一句话,您说战者无前,畏者无后,说的是勇于征战的人,他就没有‘前方’这个概念,因为他永远冲在最前。而畏惧者,却永远没有后路,在他畏惧的那一刻起,他便只有死路。这句话我直到学艺七年之后才明白,如今想来,却是吴师傅您当初是对着如今的我说的啊。”
吴姓将军大声道:“高岗不容二虎,一国不储二君!当殿下第一次来末将府邸时,末将便将这三百七十五口身家性命,全部交给殿下了!”
这位殿下深吸一口气,随后朗声笑道:“那吴师傅,可敢为本王牵马?”
吴姓将军大笑三声,猛地翻身下马,拉着殿下的马缰喝道:“如何不敢?末将愿为殿下马前卒,征战百死永不回!”
……
双方人马,仿佛商量好一样,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着。
他们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不知道对方的动机,但有一点是双方都明确的。
此一战,将决定东晋国的未来!
所以他们都领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最为精锐的部队,最强大的高手,还有最智慧的谋臣。
但整个东晋,都并不知道这件事。
包括在这最为偏僻的小村庄中,依然悠闲生活的几个人。
直到……大军压境!
密密麻麻,从天到地,一眼望去便全是人。
战甲,利刃,鲜衣怒马。
马江第一个冲了出来,然后疯狂的又跑了回来。
瞪圆了眼睛惊恐道:“我靠!这起码有好几十万人呐!”
段衡山忍不住好笑,说道:“那又如何?你们马家随随便便也能摆下这样的阵仗,你怕个什么?”
马江呸了一口道:“摆出这样的阵仗?你知道那得需要多少钱?开玩笑!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
段衡山撇了撇嘴道:“你怎么越来越像那个臭小子了?财迷一个!不过我们御剑宗摆出阵仗,那是从来不需要花钱的,反而还能得到很多钱,看来你们马家也不过如此啊。”
“哎呀?!不服试试!”
“试试就试试!”
少没少的样子,老没老的样子。
但两个人这副模样,都表现出来一个事实。
他们不怕。
但不怕,真的不代表就能打得过。
两人正争吵,身边就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向零拱了拱手,尊敬说道:“敢请大人跟我回去一趟,殿下有请。”
所有人猛然大惊。
他……是怎么进来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从前有座山
马江第一个反应过来,也许是因为年轻。
他猛地一巴掌拍向那人背脊。
却被对方轻易给躲过了!
马江一惊,随后直接操起断刀,一刀砍出,却依然被对方躲过,只有一条刀势横冲直撞出去,毁坏建筑无数。
“这……”
不光马江惊讶,在场无一人不满脸疑惑。
这……就躲开了?
躲开了天下第九的马江的攻击?若说挡,全天下还是有很多人能挡下这样的攻击的,但要说这样轻描淡写的躲开,就有些困难了。
那人看了马江一眼,便笑了出来。
说道:“这位壮士便是马江马大侠吧?小的人的您,您是夺了小的天下第九的人。”
马江被说的云里雾里。
但段衡山却是一脸惊骇。
说道:“你……你是枯叶?!”
那人道:“正是小的。”
“嘶……”
段衡山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走过去拍了拍马江的肩膀说道:“别白忙活了,这世界上能碰到他的人,好像还真没有,也许天下第一可以,但他们二人并没有见过面。”
马江疑惑道:“枯叶?那是什么?”
马家的情报就是差到了这种地步。
曾经的天下第九,现如今的天下第十,枯叶,他作为马家的家主,竟然就不知道!
枯叶。
人如其名,长得干干扁扁,好似一枚枯黄的叶子。
功如其名,枯叶落下,轻飘难以琢磨,却要比普通的叶片落下的更快更凌厉。
枯叶的修为并不算高,勉强算是金级,红级修为中的一些秉性还没有完全去除。
但唯有一点,是全天下人都认可的,并且承认他是天下前十之一。
那便是速度!
不光是速度,还有他动作的难以琢磨。
快,而巧,诡异而神秘。
这是枯叶给世人留下的唯一印象。
而这些,全部都指的他的功夫!
枯叶这一辈子几乎就没赢过什么人,也没杀过什么人,但也没有人,能真的伤害到他。
他的速度是从哪里来的,至今无人得知。
唯一一点是大家认同的,便是他的速度要比天下第一还要快!
枯叶有一名哥哥,修为比他高,野心更是比他大,吵着嚷着要上神山跟天下第一一决死战,然后……就死了。
成名兵刃被悬挂在城头上,整整两个月,无人敢动。
枯叶去了。
把自己哥哥的兵刃带了回去。
而天下第一也知道,并且真的就来追击,却没有追上。
这几乎是当时的天下第一,唯一的一次失利。想杀的人,却根本没有追上。
枯叶成名已久,但地位却有减无增,就是因为他早已经退出了江湖。
退出的方式,自然是某些人眼中的‘死了’,某些人眼中的‘躲起来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东晋。
枯叶见马江不再攻击,便笑着对他躬了一下身,随后又转过身对零说道:“还请大人随小的一去,殿下等急了。”
零眼睛眯了一下,沉声道:“是哪位殿下?恕小女子真的分不清。”
枯叶笑道:“东晋,只有一位殿下。”
没有回答。
但零却懂了。
东晋这两位亲兄弟,还真如天罪所说,各具特色。
大殿下生来喜武,九岁领兵打仗,十三岁凭功勋官拜上将军,十七岁已经是一百三十万北伐军统领,无人有异议。
而他的部足对此十分自豪,认为自家殿下的地位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自然只能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唯一的太子,唯一的殿下。
至于小殿下,也是有些奇怪。
他七岁就有二十多个老婆,十五岁时宫中大部分面容姣好的宫女,都被他给那什么过,堪称种马在世。
奇怪的是,他却从不得一丝抱怨,不受一丝埋怨,越是胡闹,大家对他便越是喜爱,越是嬉笑,人们对他便越是惧怕。
他长得漂亮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却是他的能力。
这东晋数十年来快速的发展壮大,其中大半的功劳都在他身上。
连先帝都总说,在治国方面,自己不如这位让他有喜有忧的二儿子。
一个是以武掌权。
一个是以权掌武。
孰强孰弱,真的就分不清明。
如今枯叶一说‘只有一个殿下’,零就明白这一定是大皇子的手下无疑了。
随即便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