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狄梦庭道:“这不公平!我大哥没有伤害凌府的任何一人,为什么要把上一代的怨仇延续到这一辈人的身上?”
凌关山道:“这是江湖中的规矩。血债血仇,总得有个交代。要怪,只有怪萧青麟的命不好,投胎做了萧铁棠的儿子,那便该他倒霉!”
狄梦庭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段往事已经过去多年,为何不能揭过去,将这段怨仇化解了,岂不是好?”
凌关山重重一哼,道:“你说得倒轻巧。兄嫂之仇,不共戴天!岂能说化解便化解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本不该说这般绝情的话,但你若想和萧青麟继续在一起,凌府断不容你!惜惜也不能嫁你!我宁愿丢尽老脸,让天下人笑我出尔反尔,也要休掉这门亲事!”
这句话不啻于在狄梦庭心上重重一击,他半天没回过神来,嚅嚅道:“惜惜……她……她知道这件事么?”
凌关山缓缓说道:“惜惜已经回房了,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
狄梦庭头脑中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新房。只见屋中高挂红帐,燃着花烛,然而喜气洋洋中却无法掩去一股阴郁的气氛。凌惜惜坐在床头,目光直直地望着烛火,低声道:“你……你回来啦。”声音颤抖,显是心中极为激动。
狄梦庭坐在她身旁,道:“天很晚了,你还不睡?”
凌惜惜嘴唇一扁,眼中含上了泪,道:“出了这当子事,我怎能安心睡得着?庭哥,叔叔把那件往事告诉你了么?”
狄梦庭点了点头,道:“都告诉我了。”
凌惜惜道:“叔叔将这件事瞒了我二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告诉了我。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狄梦庭叹道:“是啊,世事总难预料。”
凌惜惜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狄梦庭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低声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哥……他……他是好人!”
凌惜惜道:“我知道萧大哥是好人,也知道上一辈的怨仇不该记在萧大哥的头上。可是我总也忘不了爹爹和娘的血仇,每当想起来,都是揪心一般的痛。庭哥,我心里乱极了,我心里好怕……好怕……”
狄梦庭轻轻搂住她的肩膀,道:“你怕什么?”
凌惜惜道:“我怕你会离开我。”
狄梦庭柔声道:“怎么会呢?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凌惜惜道:“我懂得你的心意。在这世上,你怜惜我、关爱我,不愿与我分离。我也希望这般待你,让你觉得幸福。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话未说完,声音哽咽起来。
狄梦庭道:“别伤心,你慢慢说。”
凌惜惜拭了拭泪,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极重兄弟间的情义,与萧大哥更是情同手足。我从心里敬重你,也将萧大哥、宫姐姐当做我自己的兄嫂一般,原以为将来咱们四个人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生活在一起,该有多么好。可是谁承想竟出了这样的事,我……我……真是受不了!二十多年来,爹爹和娘的音容便象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从没得到过他们的抚爱,这是我心里最深、最痛的伤!庭哥,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想开些,我一直对自己说:‘惜惜,这不关萧大哥的事!萧大哥是无辜的!’我想说服自己,可是没有用。每当我一想起‘萧青麟’这三个字,立刻便想到他的父亲,更立刻想到我的双亲是如何惨死!庭哥,都是惜惜不好,我知道你心里郁闷,可我帮不了你,我真的不能面对萧大哥……我实在是受不了……”
狄梦庭听她语音凄切,心中也不禁酸楚,轻声道:“这不是你不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我们都没有办法。”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凌惜惜忽然问道:“庭哥,如果要你在我与萧大哥之间选择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狄梦庭一怔,道:“这如何选择?这……这种事情没法回答。”
凌惜惜执拗地说:“我要你回答,你一定要回答。”
狄梦庭叹了口气,道:“惜惜,你知道我是深爱你的,我不愿见你受到丝毫的伤心委屈。可是……可是大哥现在重伤未愈,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将他赶出家门。若要这样做,我狄梦庭还是人么?岂不成了薄情寡义的猪狗之徒!”
凌惜惜道:“我也没说要你将他赶出家门,只是请你送他到一个妥善之处安顿下来,让他静心养伤,将来平平安安的生活,总算是尽了做兄弟的义气。唉,凌府是再也容不下他,我……我也不愿再见到他……”
狄梦庭心念一转,自言自语道:“那么……不如送大哥去四谛岛,远离中土,仇家没法去那里寻仇相害。”
凌惜惜道:“如此甚好,就去什么四……四谛岛,好么?”
狄梦庭皱眉沉思,道:“你让我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便在这时,忽听窗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声音虽然极轻极弱,但此时已值深夜,四下里静寂无声,这声低叹听来清清楚楚。狄梦庭正与凌惜惜依偎,一愕之间,只见窗棂外隐约人影一晃,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凌惜惜惊得一跃而起,脸色苍白,道:“是萧大哥!他把咱们的谈话都听去啦。”
狄梦庭听这叹声低沉,确是男人声音,却难以断定是否萧青麟,黑夜之中,又无法分辨人影模样,便道:“大哥怎会来听咱们谈话?我去找他看看。”
凌惜惜拉住他的手,道:“你小心些。”
狄梦庭道:“我去见大哥,又不是去赴生死决斗,你担心什么?”
凌惜惜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难以平定。”
狄梦庭伸臂将她搂在怀里,道:“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离开你。”
凌惜惜将脸颊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之上,低声道:“你大丈夫言而有信,将来不要忘记今日的话。”
两人偎依良久。狄梦庭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夜深了,你先睡吧。我去大哥那边看看。”说罢走出房门。
狄梦庭心事沉重,脚步却甚是轻快,不多时便穿过凌府的大半院落,来到萧青麟房门之外,在门上敲了两下,叫道:“大哥!”叫了两声,房中没人答应。狄梦庭心下起疑,暗想以大哥的内力之深、耳音之灵,自己走到门边,他便在睡梦之中也必惊醒,除非他不在房中,但此时夜已三更,他会到哪里去呢?当下一推门,门中没有上闩,登时开了,只见萧青麟与宫千雪果然没在房中。
狄梦庭惊疑不定,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遇上了敌人?”仔细察看,见房中收拾得甚是整齐,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又想:“奇怪?他们会去哪呢?”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绪突然烦躁起来,仿佛想到一件事,偏又记不起内容,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望着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明澈如一泓清水,心念猛然一动,想道:“是了!方才在窗外那人一定是大哥!他带着嫂子走了,他……他定是想躲开我!”一念至此,飞步纵出房门,展开轻功,连冲过几个天井,来到凌府的大门。
府门的台阶上,门房与两个更夫正在聊天,见狄梦庭奔出,上前招呼道:“呦,姑爷去哪里?”
狄梦庭一把拉住他,急道:“快说!刚才有没有一对夫妇从这里出去?”
门房道:“有啊,还是我为他们雇的骡车哩。说来奇怪,那男人的脸上蒙了黑布,夫人却是极美,只是象患了重病,有气无力的……”
不待他说完,狄梦庭抢声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门房向西一指,道:“往那边去了。姑爷也要去么?我叫人给您备车?”
狄梦庭哪有闲心与他罗嗦,脚下发力,呼的一声,疾飞五丈,身形如风似电,穿入夜色之中。那门房见此情景,骇得目瞪口呆,口中伸出老长一段舌头来。
狄梦庭发足狂奔,向城西直追出城外,却访不到萧青麟的半点踪迹。他心中焦急万分,脑中却全无头绪,只知道飞身疾奔,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发现自己已由城西绕到了城南,整整围着西湖绕了一大圈。饶是他内功精湛,也禁不住这般无歇止的奔跑,累得胸口气血翻涌,不得不慢了下来。
这时西湖湖面上银波皎皎,映着月光不停闪动,仿佛水中有幽魂在浮动。对岸点点渔火映烁,浅水中还停着几条斑驳不堪的船。四野宁静象梦一般。狄梦庭沿着湖岸缓步而行,忍不住一阵悲从中来,眼中蓄满了泪水,喃喃道:“大哥,你在哪儿?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躲着我?难道咱们兄弟一场情义,就这样结束了……”他自言自语,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风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波声与松涛回付着……
不知过了多久,狄梦庭信步穿过一片杏树林,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回当年萧家的故居。抬头望去,只见杏林依旧,农舍依旧,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院外停着一辆骡车。
他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心旌猛的一震,急走几步,推开柴门,只见院中那棵杏树下铺着一张草席,摆着酒坛、酒碗,对面坐着一人,正是萧青麟。
萧青麟端起酒坛,倒了两碗酒,头也不抬,只道:“坐,喝酒!”
狄梦庭依言坐下,叫道:“大哥……”才说出两个字,便觉胸口一堵,一时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青麟道:“你什么话都不必说!一切我都知道了。来,喝酒!”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狄梦庭也陪了一碗。两人都不说话,只是你一碗、我一碗地喝酒。不多时,将一坛酒喝得点滴不剩。
萧青麟叹了口气,道:“不久前,咱们也曾在此痛饮,眼下虽然时隔不久,心情却已截然不同。二弟,我原以为咱们从此携手闯荡天下,长啸生风,那将何等快哉?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分离。”
狄梦庭道:“大哥,你真要离开我?”
萧青麟道:“如果我留在你的身边,惜惜会怎么想?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狄梦庭道:“也不必这么急着便走。凌府那边我去解释,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的事了,又不是你亲手做的,总可以慢慢商量。”
萧青麟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年爹爹做下的事,不管对还是错,都该由我来承担。惜惜是个重孝的姑娘,她恨我,不是她的过错,是我们萧家对不起她!二弟,你回去见到惜惜,就说萧大哥愧对于她。”
狄梦庭道:“不,你是无辜的。过去的血案,跟你毫无牵连,为什么要你承担?”
萧青麟道:“话不是这样说。爹爹出手,与我亲自出手没有区别。”他站起身,走到杏树下,一手扶着树干,低声道:“当我很小的时候,爹爹也是这样扶着树干,对我说:‘麟儿,当年爹爹做下了不少害人的事情,将来这些仇怨都会转到你的身上,别人杀不了爹爹,便要杀你报仇。你恨不恨爹爹?’我说不。爹爹很高兴,道:‘好孩子,你记住,大丈夫做事要敢作敢当,错就是错,不必往别人身上推卸,得学会自己扛起来。以后有人若以我的所作所为找你报仇,你都要承担下来。因为你是萧铁棠的儿子!’”说到这里,萧青麟昂起头,大声道:“我是萧铁棠的儿子!也许别人以此为耻,我却以此为豪!虽然我知道爹爹当年行事偏激,做过许多错事,但我愿意替他偿还,哪怕为此付出一切!”
狄梦庭见他这样说,便知无法相劝,说道:“大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萧青麟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保重!大哥不在你身边,一切都要靠你自己。遇事要三思而行,不要莽撞。”
狄梦庭点头称是。
萧青麟微微一笑,道:“我走之前,只想见你一面。现在话已说完,我也该走了。”说罢走出小院,上了骡车,驾车而去。
狄梦庭紧追几步,叫道:“大哥,今后我怎样找你?”
风中传来萧青麟的回答:“不要找我……遇到事我会去找你的……”
声音远远传来,随风飘逝与夜色之中。狄梦庭望着骡车渐渐远去,消失在树林之中,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抱拳遥祷:“大哥,此去风波险恶,兄弟唯望你保重……保重……保重……”
作品相关 第二十一章 蜀中剑宗
光阴流逝,岁月如梭,弹指一挥间,江湖在不断的风波变换中,又匆匆走过几度春秋。这一年暮秋十月,蜀中剑门的官道上,客商行人过往不断。虽然已近冬季,山间的树木也已略显枯黄,但比之中原大地的万木凋零,却算得上是郁郁葱葱。
时值晌午,太阳当空照下,甚是暖和。官道之上,不少的客商行人因贪早赶路,走得急了些,这时都觉得躁热,纷纷涌到路边的茶寮中打尖歇息。茶寮老板的生意经盘算得十分精明,除了经营茶点生意,还将不大的铺面腾出一半兼作酒肆,在门外并排斜挑着茶幌子和酒旗,迎风飘展,甚是醒目。店中虽然无甚佳肴,但柜台上摆着一盘盘切好的酱肉、火腿、熏鸡、卤水花生、豆腐干、炒蛋等下酒菜肴,看上去倒也十分丰盛,吸引了不少食客,店中十来张桌子坐满了大半。
生意既好,伙计们便也格外卖力的招呼,只听门口的酒保一声吆喝,又让进两个人来。其中一人身穿长衫,头扎方巾,一付商人打扮,另一人穿着劲衣,颌下留了一捧武赳赳的落腮胡子,背上斜插一柄单刀,一看便知是个江湖武夫。伙计招呼两人坐下,商人吩咐叫上酒菜,那武夫酒量甚豪,喝完一碗又是一碗,商人在旁边陪坐,不住地劝酒劝菜,神情间却隐隐带了一丝忧色。
那武夫觉出他的不安,放下酒碗,抹了抹嘴,道:“冯老板,你一路上心神不定,寻思些什么事儿,可别闷在心里。说出来给我听听,咱在镖局里混了二十多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大世面,可以给你拿个主意。”
冯老板忙做笑脸,道:“您说什么话来?我……我哪来的心事?咱们不说这个,来,喝酒喝酒!”
那武夫拂然不悦,道:“冯老板,这就是你不够爽快了。我既然接下了这趟镖,咱们便将两颗脑袋系在一根绳子上,将来有强盗我替你挡,有刀子我替你挨。你却有事瞒着我,分明不把我当朋友。”
冯老板听他这样说,不禁面露难色,道:“既然您问起来,我便实话实话说。您陈镖头大名鼎鼎,在福天镖局中提起来,大伙儿都挑大拇指称赞。这趟有您押镖,我本不该再有顾虑。可是……可是咱们前去鄂北,一路山水迢迢,福天镖局却只派了您一位镖头,未免……未免太少了吧!眼下江湖中动荡不定,可真叫人放心不下。”
陈镖头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回事儿。福天镖局在蜀鄂皖三省,是一块响当当金字招牌,在这条道上走镖,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何况你那千把两银子的货,也不值得大队人马护送。我们做镖行生意是逢百抽十,你这趟生意跑下来赚不过百十两银子,再加上返程的盘缠,可就剩不下什么了。”
冯老板脸上一红,道:“不怕您笑话,在福天镖局眼里,这千把两银子不算什么,但是对我却如身家性命一般,为了筹集这些银子进货,我将房子都押给了别人。万一这批货有点闪失,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陈镖头摇头劝道:“你干嘛尽说些丧气的话?放心吧,咱们只须脚底下快点,走出剑门,不过三四天的路程,便进了陕南境内,那边有福天镖局分号的弟兄接应,谅来不会出事。你不要害怕,这趟镖的安全包在我的身上便了。”
冯老板却没因他的保证而显得轻松,说道:“若能平安进入陕南境内,自然万事大吉。可是这剑门处处群山峻岭,地势险恶,怎的才能平安走过?唉,别怪我口里没遮拦,若是遇上绿林响马,不单货没了,只怕连性命都得搭在里面。”
听他这么一说,陈镖头也皱起眉头,道:“此地自古便是强梁出没的所在,害怕也没有用。咱们昼行夜宿,一路多加小心,也就是了。倘若真的撞上打劫,那便该着走霉运。不过,大伙儿横下一条心,拼了命抵抗,未必输给了他们。”
冯老板吓得脸色煞白,道:“我这次进蜀采货,是为求财来的,可不是来拼命的。陈镖头,您是老江湖了,可得给我想想法子,怎的才能平安通过剑门?”
陈镖头低头倒了一碗酒,慢慢喝干,半晌没有开口。
便在这时,忽听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片刻间,二十多匹骏马如一阵风般急驰而过,铁蹄踏地,激起一片烟尘。蜀、贵、滇一带的马匹,多是体态瘦小的矮马,跑在路上,也不显得出众。但这些马匹都是高大的良驹,在官道上放蹄飞奔,气势非比寻常。顿时,茶寮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陈镖头一见,目光登时一亮,道:“是了,就这么办。”
冯老板忙道:“是什么了?您想出办法来了?”
陈镖头指着马队远去的方向,道:“冯老板,你可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头?”
冯老板摇了摇头。
陈镖头道:“事情说来也巧。这一带的武林人物,首推剑门剑宗的掌门人周鑫道。这位周老爷子不迟不早,刚好在七日前去世,今天正好是头七开丧。方才过去的马队,都是给周老爷子吊丧的人物,最当前的三人,便是周老爷子的三个师弟,在蜀北武林中大大的有名,胖的那人是三爷郑鑫岸,高的那人是四爷王鑫然,中间那人看来木木讷讷的,却最为了得,乃是二爷吴鑫貌……”
冯老板听得莫名其妙,至于那三人是胖是高,或是木木讷讷,全没放在心上,只道:“周老爷子的丧事,与咱们有什么相干?”
陈镖头道:“周老爷子虽然死了,但门人弟子众多,剑门剑宗的势力犹存,大公子周正方也是少一辈中的佼佼者。咱们若能与他搭上一点交情,这一路可保通行无忧。”
冯老板道:“可是咱们与周家非亲非故,如何搭得上交情?”
陈镖头嘿嘿一笑,道:“若在平时,凭咱们的身份,甭说要见周少掌门,就是想进周家的大门也难得很。可是今天是周老爷子的大丧之日,咱们买副香烛去吊唁,在周老爷子的灵前磕几个响头,周少掌门非得还礼答谢,留咱们在庄里住上一宿。明儿咱们启程之前,就说路上不太平,向庄上讨一张帖子。将来以此为护身符,便能塌塌实实地赶路了。”
冯老板犹豫道:“这……这么做合适吗?”
陈镖头道:“剑门百余里内,谁不知道剑宗周家慷慨仗义?就算咱们办不成事,去磕几个头,也不损失什么。”
冯老板一想,也只能如此,于是匆匆吃饱了酒饭,又从柜上买了两对素烛、两筒线香,出门叫上随行的脚夫,推着货车,一同往周家而来。
剑门以北四五里地的半山腰上,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宅院。大门口悬挂着金边蓝底“剑门剑宗”横匾,门旁两个高大威猛的石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