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已破晓,宿雪冻了一夜,在地上结成厚厚一层坚冰。萧青麟横抱阿牛,大步向前走着,任凭冷风吹在胸膛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当他刚刚走到镇口,突然间,一枝旗杆猛地飞出,直挺挺的插在道路中央。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晨雾间透下来,照着一面金丝锦旗随风飘摆。萧青麟识得这是铁衣山庄的令旗,却视若不见,绕过令旗,继续向前走去。
“见了铁衣山庄的令旗,还不站住?姓萧的,你好大胆!”随着一声断喝,十几匹骏马飞奔而至。当前一骑直冲到萧青麟面前三丈外才勒缰停下,马上一个褐袍青年大声叫道:“萧青麟,我奉薛老庄主之命,带你到东湖梅园走一趟。”
萧青麟头也不抬,道:“不去。”
褐袍青年大怒,刷的一声拔出刀来,虚劈一记,道:“想不去?那可由不得你了。铁衣山庄令旗在此,你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萧青麟斜眼扫了他一眼,道:“你是昆仑刀王断月的门下,是不是?”
褐袍青年见他只从拔刀的手法上,便将自己的师承猜得一点儿不错,也不禁微微一怔,道:“是又怎样?”
萧青麟道:“王断月在昆仑山开宗立派,几时跟铁衣山庄扯到一起了?”
褐袍青年道:“惩奸除恶,乃是江湖大义所在。我师父正邪分明,这次受铁衣山庄之邀,从昆仑山赶来会你,正是为了匡扶正义。”
萧青麟道:“原来如此。”
褐袍青年只道萧青麟被师父的名头所慑,愈发狂妄起来,道:“姓萧的,你若识时务,就乖乖跟我去东湖梅园,大家面子上不伤和气。否则的话,我只有得罪了!”
萧青麟心知昆仑山偏僻闭塞,与中原武林少有来往,因此对方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头,却懒得与他纠缠,道:“请你转告尊师,就说萧某对昆仑刀的名头素是钦佩,改日再行拜访。眼下我有事在身,不能奉陪,请回吧。”说罢,侧身借路而行。
褐袍青年哪里肯放,喝道:“站住!”将钢刀舞起一个刀花,在半空中虚削一圈,道:“今日叫你尝尝昆仑刀法的厉害……”话未说完,忽听得街边屋角上有人嘿嘿冷笑,嗤的一声,一件暗器激射而下,当的一声,打在刀背之上。他手臂一麻,拿捏不住,钢刀脱手,余势不衰,那刀直滚到街心中去。
这一下袭击来得好不突兀,褐袍青年尚未反应过来,兵刃已经失手。他拧腰一冲,飞身下马,将钢刀拾起。只见刀背上沾了许多砖粉,四周地上也散有无数极细的砖粒,显而易见,敌人是用一小块砖头打落了自己手中的钢刀,小小一块砖头上竟发出如此劲力,委实可畏可怖。褐袍青年本来甚是嚣张,见到这些细碎的砖粒,狂傲之情不由得转而为惊惧,叫道:“是谁偷施暗算?请出来相见。”
只见街角的屋檐上站出一个消瘦汉子,满脸落拓之色,肩上扛着一柄刀,说道:“昆仑刀王断月的名头,我听说过,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还没学到师父本事的三成,别在这儿现眼了!”
褐袍青年怒道:“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怎么称呼?”
那人一拍手中的刀鞘,道:“鬼刀冷三。”
褐袍青年吃了一惊,道:“你就是鬼刀冷三?铁衣山庄正在到处找你,想不到你竟和萧青麟搅在一起。”
冷三扫了萧青麟一眼,道:“我跟这位萧先生既没有交情,也没有嫌隙,你别把我们往一起说。”
褐袍青年道:“那你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冷三道:“萧先生盖世英雄,哪用我来替他出头?我只是有个毛病,凡是见了使刀的高手,手就会发痒,非要与他比试比试,才肯罢休。”
褐袍青年“呸”了一声,道:“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你只因自己使刀,便与天下使刀的英雄为敌,你……你真忒也横蛮了!”
冷三道:“我就是这付脾气,不然也不会叫做鬼刀了。王断月威震昆仑雪域,自有一身过硬的玩意儿,我早想领教领教。只是昆仑山太远太冷,我懒得千里迢迢赶去较量。眼下他来到中原,那是再好不过,你回去禀告尊师,就说冷三过些天去拜访他。”
褐袍青年道:“我师父岂是你说见便见的?我也使刀,你先胜了我,再找我师父不迟!”
冷三冷笑道:“凭你也想向我叫阵?你是想探清我刀法的路数,然后回禀尊师,好叫他早做准备。对不对?”
褐袍青年被他说中心事,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是说:“你怎么知道?”
冷三道:“你这片苦心倒也难得。不过,王断月纵想找人试探我的深浅,嘿嘿,不瞒你说,尊师总算还瞧得起冷某,决不会派你来。”言下之意,显然是说你武功差得太远,着实不配,你师父不会不知。
褐袍青年又羞又怒,一张脸顿时胀成了紫酱色,恨声道:“姓冷的,你少卖狂!我不信你一个人,能挡得住我这边十几个人、十几柄刀!”向左右挥了挥手,喝道:“大伙儿并肩子上,把他乱刀分尸!”
他手下十几个骑士齐声呐喊,拔刀出鞘,气势倒也不凡。
褐袍青年心下得意:“常言说: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我用十几个人拼你一条命,还怕收拾不下你?”正想着,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看看是你的人多厉害,还是我的剑快。”随着话音,一柄长剑无声无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寒芒直沁而上,映得他眉发皆碧。
褐袍青年大惊失色,以他的身手,被人欺到背后却毫无知觉,那是从未有过的事,一怔之间,已经受置于人。他心中虽怒,但剑锋在颈,却也不敢乱动,道:“我以为鬼刀冷三在江湖中独来独往,想不到居然埋伏下了帮手。这位朋友,你和冷三什么交情?你替他插手这趟混水,就不怕犯了江湖众怒?”
背后那人冷冷说道:“我和冷三素昧平生,也没有交情,今天却想帮他一帮。至于是否犯了江湖众怒,我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在乎过。”
褐袍青年怒道:“你好大的口气!请报上你的字号?”
那人道:“剑宗宗主周正方。”
褐袍青年道:“姓周的,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宗主。你若有种,就让我转过身,咱们明刀明枪地较量较量。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周正方却不被他的言语所激,道:“你仗着人多势众,十几个人打一个人,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褐袍青年道:“原来你是看不惯我对付冷三。好,我这便撤回属下,咱俩一对一单挑。”提气喝道:“大伙儿都收了家伙,退后别动。”
众人唯他马首是瞻,见头领落于敌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收刀退回原地。
周正方道:“你想单打独斗,我奉陪到底。请吧。”剑锋一缩,身子向后退出七八步。
褐袍青年趁机转身,将钢刀横在胸前,道:“我与你一战,若要赢了,那是我昆仑派刀法精绝。若要输了,只怪我学艺不精,无损我师父的威名。这一节你先记清楚。”
周正方道:“咱们江湖中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来许多废话?你自管进招吧。”
褐袍青年哼了一声,钢刀横挥,嗤的一道风声,撩到周正方咽喉。
周正方斜剑轻拍,压在他的刀脊之上,这一拍时刻方位,拿捏得不错分毫,其实褐袍青年运刀虽猛,但精神气力,尽行贯注于刀锋,刀脊处却无半分力道。只听得一声轻响,他手中钢刀顿时沉了下去。周正方长剑向外一吐,指向他胸口。褐袍青年反应甚快,身子向前一栽,钢刀自肋下穿出,疾挑周正方下阴。
这一招出其不意,狠辣异常。周正方轻轻“咦”了一声,道:“刀法不错啊。”向后连退两步。褐袍青年刀锋陡振,一招“冰河飞瀑”,跟着变“云摩三现”,又变“漠海弧烟”,三刀一气呵成,似乎没见他身形移动,但这三招使出之时,刀势已将周正方四周封杀。周正方挥剑外展,刀剑相交,两人身子都是微微一晃。只听得当当当当的碰撞声接连不断,顷刻间刀剑相磕三十余响。
双方刀剑如风,看得旁边的随从们目瞪口呆,不知道谁攻谁守,也不知道两人已拆了几招。冷三从屋檐上跃下,在一旁静静观战。开始时,他嘴边挂着冷笑,待到后来,笑容渐失,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蓦地,褐袍青年大吼一声,向后倒翻而出,直落到一丈之外。他神情甚是狼狈,衣襟也裂了一道大口子,露出胸口雪白的肌肤。
周正方长剑指地,剑尖上犹挂着几缕细碎的布丝,显然是他剑下留情,否则的话,这一剑便叫褐袍青年开膛破腹。然而,他脸上却没有得胜的喜色,缓缓将长剑收入鞘中,道:“昆仑派刀法,好……好……”说出两个“好”字,便即住口,向冷三看去。
冷三迎着他的目光,道:“确有独到之处,好,很好。”
褐袍青年羞愤难当,听得对方连声说好,料知不是称赞自己武功了得,怒道:“我败在你的剑下,那是技不如人。你尽可将我杀了,休拿风凉话消遣我。”
周正方道:“你的武功虽然差得很远,但昆仑派三十六路刀法,驰名天下,哪个敢小看了?我看你使的招数,与三十六路刀法全不相同,却包含了各路刀法的精要,想是王断月最近创出的武功,对不对?”
褐袍青年心中一凛,暗道:“此人眼光好毒!师父传我这套刀法时,千叮万嘱,不到生死关头,决不可使,今日被敌人看了出来,如给师父知道了,必受重责。”想到犯了师门的忌讳,不由得冷汗涔涔,连话也不敢说了。
周正方道:“冷三先生,你都看到了。你是使刀的名家,有何见教?”
冷三仰望苍天,一字一字说道:“王断月在此,你不是对手。我,也不是对手。”
周正方转向萧青麟,道:“萧先生,你怎么说?”
萧青麟怀抱阿牛,背对众人,似乎对这场打斗漠不关心,听周正方问起,才淡淡说道:“用不了三十招。”
周正方脸色微微一变,道:“用不了三十招?难道我……我连三十招都挡不住?”
萧青麟不再说话,仿佛没听见周正方说话,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自然是王断月定在三十招中获胜。
江湖高手素来将“输赢”二字看得极重,若非当场战败,绝不会承认技不如人。周正方初听萧青麟所言,心下甚是不服气,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虽然战胜褐袍青年,但对方是输在经验、功力都远远不及,倘若单以招数而论,败落的显然是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气馁,向冷三望了过去,却见冷三也向自己这边望来。两人目光对在一起,心意相同,都点了点头。
褐袍青年却没心思去听三人的议论。他败在周正方剑下,当初狂傲之气早已殆尽,只想赶快脱身。他目光一瞥,发现坐骑便在身后不远处,蓦地转身窜起,一个箭步冲上马鞍,大叫一声:“点子扎手,大伙儿扯乎!”用力一拍马臀,急奔而去。
周正方道:“想跑?”拔剑欲追,却见冷三动也不动,对褐袍青年的去留毫不关心。萧青麟面上也无急切之色,任凭褐袍青年奔逸而去。见此情景,周正方顿住身形,将已经抽出的长剑缓缓收回鞘中。
褐袍青年见对方没有追赶过来,不禁大喜,心想只要跑出镇口,上了官道,便能纵马急驰。到那时,敌人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追赶得上。
正想着,忽然从镇口的街上拐进两匹马来,分别坐着一个魁梧的老者和一个少妇,两骑并排而行,正好街口的道路挡住。褐袍青年吃了一惊,这当口已经来不及勒紧缰绳,急得大声喝道:“快闪开!”随着话音,连人带马直撞了过去。
那魁梧老者轻轻“咦”了一声,催马向前一冲,挡在少妇身前,右掌按住撞来的马头,运劲一推。那马在狂奔之际,这一撞之力何等之大,哪知被魁梧老者这么一推,竟然向后倒退两步。
褐袍青年身子一个踉跄,险些从马鞍上摔了下去。他暗自惊道:“好强的膂力!”眼见此人并不相识,竟不再瞧第二眼,钢刀倏地划出,直取那人胸口。
周正方远远望见他突下杀手,皱眉道:“好快的刀!”倒不是称赞他刀法快捷,以他这等武功,一刀制人于死地,毫不希奇,难得是当机立断,竟不让对方有丝毫准备的余地。在这逃跑之际,时机稍纵即逝,哪有功夫辨别对方的身份?惟有先杀掉这人把道路让开,至于对方是什么来路,那是另一回事了。
魁梧老者也没料到褐袍青年竟然突下杀手,一怔之间,刀锋已然落在胸口上,只听得“嚓”的一声响,刀头迸出一连串火星。褐袍青年只觉一股巨力由刀锋传到手心,刹那间虎口一热,钢刀从中而断,半截段刀直飞出七八丈外,斜斜没入雪堆当中。他“啊”的一声大叫,连对方是如何出手都没有看清,掌中攥着一柄断刀,攻也不是,退也不是,甚是尴尬。
魁梧老者朗声大笑,他衣襟尽被刀锋划破,露出里面金光灿灿的甲胄,愈发显得威风凛凛。褐袍青年蓦地想起师父说过的一个人,脱口道:“你是……是‘金甲神魔,巨灵天尊’燕天魁!”
魁梧老者道:“不错,我正是燕天魁。你是昆仑派的,王断月是你的什么人?”
褐袍青年低声道:“那是尊师。”
燕天魁“喔”了一声,道:“多年以前,我和你师父打过一架,我赢不了他,他也伤不得我,算是个平手。嘿,昆仑刀威震西域,名不虚传。你不及师父许多。”
褐袍青年道:“我师父学究天人,我哪及他老人家万一。”心中暗想:“这次师父出山,特地提起三个人,一个萧铁棠,一个楚寒瑶,再一个就是燕天魁。如今前两人都已作古,自然不足为虑。但燕天魁藏匿江湖多年,一身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委实不好对付。唉,想不到我竟撞到他的手中。”
燕天魁道:“你师父这些年隐居在昆仑山,没踏入中原江湖一步,定然又创出了不少精妙武功。”
褐袍青年道:“托劳您挂怀,我师父的身体越来越硬朗,对以前的老朋友也牵念得紧。”
燕天魁笑道:“你师父巴不得我早死才好。他这人刀法精湛,实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奇才,只可惜野心太大。这次他投靠薛野禅,是想借助铁衣山庄的势力,扬昆仑派的威风,待到羽翼丰满,进而再在江湖中图谋霸业。”
褐袍青年脸色顿时一变,喝道:“住口,你……你胡说我师父什么?”
燕天魁道:“我在江湖道上走了几十年,从没看错过一个人。王断月这次出山,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
褐袍青年又惊又怒,道:“你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大伙儿给我杀……啊……”声音忽然哑了。只见十多个随从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下,都被人点了穴道。
原来当褐袍青年与燕天魁说话之时,萧青麟已将铁衣山庄十几名弟子一一点倒在地,他出手太快,十几个人在一瞬间便被制住,连一点儿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褐袍青年暗骇:“这些人虽然只是二三流的角色,身手却都很敏捷,姓萧的怀中抱着一个人,仍在顷刻间将他们放倒,这等如风似电的手法,只怕连师父都不及他。”他抬头望去,见萧青麟的目光扫向自己,顿觉如芒在背,道:“姓萧的,你有种就将我杀了,我绝不还手。”他自知不是对手,索性硬撑下去。
萧青麟淡淡说道:“杀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褐袍青年将手中的断刀远远抛掉,道:“你……你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萧青麟冷笑道:“萧某在你们眼中,原本不是英雄好汉。”
眼见萧青麟不为所动,褐袍青年急得又道:“你杀我容易,难道连老婆孩子的性命也不要了么?”
萧青麟一怔,道:“什么老婆孩子?”
褐袍青年道:“你的老婆孩子都被铁衣山庄请到东湖梅园去了,你即使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该顾及他们母子的安危。”
萧青麟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褐袍青年道:“姓萧的,你别装糊涂。”
萧青麟目中精光一闪,道:“萧某纵横江湖,从未对人装过糊涂,也从不受人挟持,铁衣山庄若想利用人质逼我就范,那是打错了算盘。”
褐袍青年见他眼皮一翻,有如电闪,不由得心惊肉跳,却强横着说道:“姓萧的,你……你够狠!你连家人的性命都不顾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罢了,我的辈份比你低,武功又不及你,你杀了我吧。”
萧青麟道:“你真想死么?”
褐袍青年听着这五个字,只觉一股杀气直逼过来,顿时魂飞魄散,这当口为了逃命,哪还顾得上什么尊严?连随从也扔下不管了,打马便跑。
燕天魁冷笑道:“这就想跑么?我还不想放你呢。”右拳直捣而出,一道劲风疾拍褐袍青年的后心。这一下劲力十足,若给拳风拍实了,立时叫他内腑尽摧。
然而,拳到中途,一股掌力突然从斜刺里拍来,登时将拳上的劲力卸落。燕天魁侧头一看,见出手之人却是萧青麟,不由得心中奇怪,道:“萧先生,这是为何?”
萧青麟道:“杀他,不值得。”
趁此机会,褐袍青年快马加鞭,冲出小镇,顷刻间跑得没影了。
燕天魁皱皱眉头,对萧青麟道:“他此番逃回去,必定引来大批高手追杀。你的行踪已经泄露,何必再惹麻烦?”
萧青麟道:“依你所言,我只有将他杀了,才能避开那伙人的追杀?”
燕天魁道:“那倒未必。但‘杀人灭口,不留痕迹’这八个字,也不是从今日才讲究的。江湖中原本步步杀机,死人总比活人更靠得住些。”
萧青麟摇了摇头,道:“别人杀我,我杀别人,杀来杀去,我与那些想杀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他望着怀中的阿牛,眼底闪过一丝忧伤,道:“流的血已经太多了,何必再增杀伤?”
燕天魁道:“你不想杀人,别人却未必也这么想,还道你手软了,胆怯了,连人都不敢杀了。”
萧青麟道:“旁人愿意怎么想,我也无可奈何。”说罢,他走到宫千雪马前,道:“雪儿,你是怎么来的?”
宫千雪道:“是这位燕大叔带我来找你。”
燕天魁接口道:“这些天来江湖中纷争四起,铁衣山庄和神龙堂都派遣高手来到附近,我家公子爷探得风声,担心萧先生的安危,让我来接你们夫妻去临安暂避一时。”
萧青麟道:“二弟想得很周到。他现在怎样?”
燕天魁道:“公子爷在江湖中四处奔波,辛苦得很。这次若不是实在脱不开身,他是想亲自来接你们的。”
萧青麟叹道:“二弟肩上的担子这么重,还在挂念我们,真是……真是……”
宫千雪忽然说道:“阿牛在哪里?你带他回来了么?”
萧青麟见她没有关心自己的安危,开口便问阿牛的下落,神情间甚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