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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斯威尔指挥官,为什么您这么肯定他们是去了纳克萨玛斯了呢?”希亚怀着一丝不敢置信的希望问他。
正举步向外走去的麦斯威尔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因为达里安的父亲……他的尸体,就在纳克萨玛斯……”
说完他继续向外走去,在经过门口的时候,他在面色苍白但却毫无表情的玛尔兰身边停了一步,低声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说道,“他现在去取回灰烬使者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玛尔兰的脸色苍白,听到这句话,她死死咬住了嘴唇。她站在那里,依旧站得笔直,可是细心地希亚发现了她身体的僵硬。
“玛尔兰,你还好吧?”
“我?我很好,我当然很好。”玛尔兰神经质地一叠声答道,声音尖锐。
希亚快步上前去拉住玛尔兰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完全不似平时的温度。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玛尔兰,我们也去找找达里安吧。说不定他们也没走远呢?”
一直保持沉默的玛尔兰突然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激动,甩开了希亚的手。“找他?我去找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我的部下!”
“昨天晚上,我只是经过那里,看见了达里安。他似乎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却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才叫我帮忙掩饰一下。”希亚轻声说完,然后也走出了房间,她回头看了一眼。玛尔兰依然保持着笔直的站姿,一个人站在那儿,背影孤单而倔强。
希亚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玛尔兰和达里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彼此在他们心里的位置,曾经,她也那么傻过……
等等!她刚才想了什么?她也?还有那种老气横秋的感想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曾经赛门说过的话——一场政治婚姻,你并不爱他。
她想起她梦中的那位骑士,难道……
一种莫名的情绪摄住了她的心脏,似乎在压缩再压缩,让她明明不需要呼吸亦透不过气来。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希亚向外走去,她现在要先去找达里安,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草率的去纳克萨玛斯送死。
那一天,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达里安他们的踪影。
那一天,玛尔兰什么也没有做,在达里安的房间里发了一天的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达里安他们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麦斯威尔的情绪很差,即使收到了奥格瑞玛大酋长的支援承诺也没有任何的改善。
而玛尔兰第二天就依旧开始了她的天灾清缴日常,比从前时间更长更卖力。只不过她清缴的路线,从北边的考林路口,改到了南边黑木湖附近——那是圣光之愿去往纳克萨玛斯的必经之路。希亚知道,她这是在等达里安回来。
但是玛尔兰却是这样解释的。“上次希亚你提起想要阿尔萨斯之泪,我就拜托在斯坦索姆的朋友让血色信使去提尔之手送信的时候给我捎一些来。这条是斯坦索姆到提尔之手的必经之路嘛,万一看见信使了,你不就可以早日拿到草药了吗?”
希亚只是和从前一样笑笑,跟在玛尔兰身后,在她打怪的时候为她上辅助法术和治疗术,技术娴熟。
玛尔兰曾经问过她以前是否和骑士配合过,因为希亚实在是太过了解骑士的每一个技能的施放时间和维持时间,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给予牧师所能给予的最正确的技能。玛尔兰这个实战狂遇到希亚真是像伯乐遇到千里马一样,要不是弗丁一早言明希亚已经加入了银色黎明,她非把希亚挖到血色十字军来做她的专属牧师不可。
可是此时此刻,玛尔兰早就没有了心思注意身后牧师的举动,她像是疯了一样的看到游荡的天灾怪物就冲了上去。如果说对比她之前的那些战斗技巧,她现在所用的完全可以说是不顾生死的发泄式打法。她惯使的双手战锤上面沾满了各种血渍和残留的血肉碎片,但是她始终不知疲倦地不停地找寻着天灾的身影。
“休息一下吧,玛尔兰,你需要休息下。”希亚不停地在后面喊着她。
而回应她的,永远只是玛尔兰的背影。
就在希亚暗自为玛尔兰的身体担心,再次喊她休息的时候,走在前面玛尔兰这一次却意外地回头了。
“希亚,你快来!这里!”玛尔兰大声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
是发现了什么吗?希亚急忙向她跑了过去。
57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人类()
玛尔兰面前的地上仰面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从服装上看,是血色十字军那边的人。玛尔兰正将他半抱起来,检查他的伤口。
伤口是在伤者的背面,似乎是被利器干净利落地刺入,大量的鲜血涌出,染红了玛尔兰的铠甲。
看到希亚过来,玛尔兰干脆地将人交给了她,“快点帮他治疗,他是刚受的伤,伤口还在大量出血。我去那边看看,这个伤口不是天灾,你小心点。”
“你也小心啊。”希亚一边对玛尔兰嘱咐,一边低下头去看伤者。
伤者的气息很是微弱,但是希亚却松了口气,只要还有气息就好。
“愿圣光保佑你!”她轻轻低语,将手按在伤者的伤口处,念动咒语。璀璨的金色光芒从她手下不断地流淌而出,进入了伤者的身体。虽然隔着衣服看不见伤口的收缩情况,但是很明显,出血渐渐地止住了。伤者的呼吸渐渐变得稳定了起来。
看起来是救回来了,希亚吁了口气。开始检查伤者伤口。
从衣服的破损来看,切面干脆而利落,那么多的流血,伤口应该很深,凶器应该是小巧的匕首。希亚皱着眉,她也说不上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伤口,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和恶心,就好像是受伤躺在那里的是她自己。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四周为什么那么吵闹?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大吼声。
“情况失控了,快走!”他快步走到她身边,这样焦急地对她说。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让我再试试吧!”希亚恳求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要做好这件事,不然,等他回来我怎么向他解释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行,您的安全才是第一的。”他这样说,“这边我来断后处理就行,您快回去。”
他一边指挥士兵向前隔离,一边安排人强行带着她离去。
场面更乱了,不知道是谁开始第一个开始扔东西,很快到处都是飞舞的杂物。
“快走!”他站在指挥的前线,回头呵斥道。
然后看到了他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画面——一个刺客突兀地出现,尖利的匕首飞快地刺进了她的背心。
刺客冷静而无情地用力拔出匕首,红色的鲜血立刻像喷泉一样的涌出。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不——!!”
……
希亚懵了。
她的报告书上说她的死因不是瘟疫吗,怎么是这样。是幻觉吗?是幻觉吧。她晃晃头,突然听见了身后有轻微的风声。
“这伤口不是天灾。”玛尔兰的提醒犹在耳边,瞬间让她回过心神。
“真言术*盾!”她本能地施展了防御术。
感谢玛尔兰多日来的实战教育。在金色光芒笼罩了她的时候,一把匕首与此同时狠狠地击在了她背部的盾面上。只要再晚一点,她的下场就会和地上的人一样。
好险,希亚捏着法杖出了身冷汗。她迅速地回过身,却惊讶地看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容。
罗嘉丽。
兽人女刺客显然也吃了一惊,收回了正要再次出击的手。
“希亚!”正当罗嘉丽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正返回的玛尔兰看到了她们的对峙,她急忙加快了速度,并且发出进攻的招式。“审判。”
罗嘉丽轻巧地避过了圣光审判。她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希亚,然后动作利落干脆地丢下了一颗烟雾弹。
“呸呸!”玛尔兰用力挥手,驱散了烟雾。“你没事吧,希亚。刺客居然还有胆潜伏在这里,我不该走开的,抱歉。”
“没事,而且,她已经跑了。”希亚低声说。
罗嘉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那是不是说,诺斯和雷欧也平安无事呢?她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伤者,是罗嘉丽干的吗?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诺斯他们要和血色十字军开战……她看了眼玛尔兰。
她的立场呢?她该在站在哪一边。就在这样心神恍惚的状态中,希亚跟着玛尔兰回到了圣光之愿礼拜堂。
“希亚,多亏了你,他醒过来了。”玛尔兰跑来感谢她。“我们的牧师说,还好及时止血了,不然再晚一会,就没救了。感谢圣光,希亚,我真爱你!”玛尔兰紧紧地拥抱了她。
自从达里安走了之后,这还是玛尔兰第一次这样高兴。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希亚结结巴巴地回答,被玛尔兰紧紧拥抱的身体僵硬着。
如果……玛尔兰知道她其实是被遗忘者的话……
希亚僵硬地伸出手,轻轻拥抱玛尔兰。
“玛尔兰;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玛尔兰的语气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害羞。“我们当然是朋友。”
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希亚的眼中掉落在玛尔兰血色的铠甲上,慢慢滚落。
“无论怎样,都是朋友吗?”
“你今天真奇怪,希亚。”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人类了,也是吗?”
“你真奇怪,问这种问题。”
“回答我……玛尔兰,回答我。”希亚一反平时的好脾气,紧盯不放地要玛尔兰回答。
玛尔兰把头搁在她的肩上,用力拍拍她的背。“如果真是那样,……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希亚知道玛尔兰是认真地,如果真有那一天,玛尔兰就一定会那样做的。
“不过……如果我也有那么一天的话,”玛尔兰接着说道,“希亚,你也一定要给我个痛快,绝对,绝对!”
拥抱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希亚想,明明两人是如此的亲密接近,但是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希亚听着玛尔兰有力的心跳声,她知不知道呢,此刻听起来两个人的心跳声,只有一个是真实的。拥抱在一起的体温,也只有一个是真实的。
此刻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紧紧拥抱的两人身上,为两人映下一个模糊的剪影。
玛尔兰,真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
因为此刻只有我的心意,是真实的。
“好……我答应你。”
这句话,在很久以后,成为了希亚永远挥不去的梦魇。
58 血色信使与百合花()
醒来的伤者身份很快得到了查证,他是一名血色的信使,受命往来于斯坦索姆和提尔之手之间。
“玛尔兰指挥官,您为什么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提尔之手驻守吗?这里……是,圣光之愿礼拜堂?您怎么和那些懦夫在一起?”
虽然论官职玛尔兰比信使要高出好几级,但是血色军中的狂热却容不得他们眼中掺沙子。信使醒来后十分震惊于自己居然会在圣光之愿礼拜堂,但是好在银色黎明是从血色十字军里分裂出的组织,因此他虽然表达了质疑倒也没有做出更激烈的反应。只是他第一句话就是质问玛尔兰怎么会在这里。
“玛尔兰指挥官,下官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但是,您没有经过达索汉将军的允许就私自擅离驻地,这件事情,我还是会如实上报的。”信使义正词严的说道。
“要不是玛尔兰发现了你,你早没命了……”希亚十分意外信使的反应;有些不安的说道。
相比希亚的激动,玛尔兰显得很冷静。“你尽管如实上报。对了,有没有带给我的东西。”
“我记得有人给您带了一包东西,但是大件的包裹都和我的马在一起……”
玛尔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再去做一番搜寻的。”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一下,长官。”身后传来了信使的声音。
“怎么了?”
信使用还有些轻微发抖的手,从怀里的暗袋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空间袋子。
“真正重要的信件都在这里面,其中有一封达索汉将军亲笔给先知提米德亚的密信。”信使说了这一句。
玛尔兰沉默了片刻,接过了袋子。“明白了。事关重大,我会亲自替你送去提尔之手的。”
玛尔兰的回答让信使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说,“玛尔兰指挥官,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只是职责所在……”
“我明白,你不必多说了。好好养伤吧。”玛尔兰无所谓地挥挥手走出了房间。
“玛尔兰……”希亚担心地跟在她身后。“这件事要是报上去的话,你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的,能有什么事?”玛尔兰不在乎地笑笑,“大不了夺了我部队的指挥权,降我的职。我不在乎,我只要能战斗,和那些不死生物战斗就好了。他们总是要人打仗的。”
玛尔兰在走廊的窗下停下了脚步,她向外看去,刺目的阳光照得她微微眯起眼睛。“对了,袭击你的刺客你看清楚她的样子了吗?”
“是个女兽人。”希亚简单地说了一句,心虚的她没有任何的犹豫,生怕观察细微的玛尔兰看出一丁点的破绽。
“果然是那些该死的绿皮怪物!真是的,麦斯威尔真是疯了才会去联合部落的大酋长请求支援。看看,支援没到,麻烦倒先到了。我总是觉得,瘟疫之地似乎要有新的形式变化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玛尔兰,你在担心什么呢?”希亚有些不安,事实上自从达里安失踪后,玛尔兰的情绪就一直变得不太稳定。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她还是很从前一样积极,奋进,就好像达里安在她的心目中从来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一样。但是希亚却能感受到,压抑在她心里的疯狂。
“在血阵中冲杀出来的战士都是会有一些本能的感觉的,就像要地震前动物就会有举动异常一样,”玛尔兰从窗外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不过没什么,我从加入血色十字军的时候就知道我的结局。对战士来说,还有什么比战死沙场更好的结局呢?马革裹尸……呵呵。”
玛尔兰低低的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回响。
希亚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是听到了来自未来的声音。看着玛尔兰的背影这样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玛尔兰,”她追上去,第一次主动挽起了玛尔兰的手臂。“不会有事的。”
玛尔兰愣了一下,然后咯咯笑了起来。不得不说,玛尔兰其实是个美丽的女人,只是指挥官的职责使得她显得严厉冷漠而忽略了她的美丽而已。此刻她这样欢畅地笑起来,像冬天里盛开的一株红梅,美得让人心醉。
“希亚,你真可爱!阿尔萨斯之泪一点都不适合你,等我从提尔之手回来,给你带德米提亚亲手种的百合花,那个才和你相配。”玛尔兰恶作剧地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看着希亚惊呆了好像雕塑一样的表情,她再次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捂住了肚子。
“好了,先做处理点事情了,拜拜。”玛尔兰轻松地将手从还呆滞的希亚手挽里抽了出来,又捏了捏希亚显得有些婴儿肥的苹果颊。看着呆呆的希亚,她觉得坏心情突然就一扫而光了。
“传令兵!传令兵!牵我的马来!”玛尔兰走出了门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表情,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人手去搜索信使遗失的马匹和兽人刺客。
很快她的副手为她牵来了她的坐骑。玛尔兰翻身上马,向门口的希亚挥挥手。“我得去提尔之手了。回见。”阳光照在她的血色铠甲上,闪闪的光芒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边。她英气勃勃的眉眼在阳光的照拂下显得微微柔和了些许,完美地就好像从画里走出的女战神一般。
完美……
希亚站在门口,呆呆看着这样的玛尔兰,伸手抚摸自己的脸,被玛尔兰又亲又捏的地方仿佛滚烫,但是她自己心里知道,那些都是虚假的。怎么办呢?她心乱如麻地想。
罗嘉丽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诺斯和雷欧也都没事。他们是不是还在瘟疫之地的某个地方呢?
如果,他们和玛尔兰见面了,别的不说,玛尔兰一定是会要杀了诺斯的。因为诺斯是被遗忘者,在血色十字军的眼里,都是不死生物,都必须被抹除。
而她,也是被遗忘者的一员。
希亚的心里再一次感到了绝望和无助。
圣光啊,为何她会再度回到这世上,以这种被诅咒的形态。
她强笑着向玛尔兰挥手。“一路平安。”
玛尔兰戴上了面罩,最后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拨转马头,向外快速地疾驰而去。
“愿圣光保佑你!”希亚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59 再见诺斯()
天黑了,玛尔兰也没有回来。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提尔之手离圣光之愿礼拜堂骑马也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更何况路上还有游荡的天灾散兵。
希亚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窗外发着呆。
弗丁大叔自从来到圣光之愿礼拜堂没几天就把她拜托给麦斯威尔指挥官之后匆匆离开了。
和她一起时间最长,关系最好的两个人——达里安已经生死不明,而现在,玛尔兰也离开了,希亚都不知道玛尔兰这次去了,还会不会回来。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吗?
就在她迷惘的时候,楼下一阵喧哗,“xx城的信使到了!”银色士兵大声地呼喊,打开了拒马。
希亚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去,正看见这位信使翻身下马,摘去头盔。信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头对她咧嘴一笑,碧绿色的眼眸依然如碧湖春波,一如既往的温柔。
希亚却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事物般,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转身跳到窗户旁边,背靠着墙壁剧烈的喘息。
“诺斯……诺斯……”她用力按住自己差点尖叫的嘴,一滴滴冷汗爬满了她的额头,绝望攥住了她的心。
楼下的诺斯和她一样,外表完全是一副无懈可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