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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里安的表情古怪。“请假？”
“是啊，请假。”菲利希亚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伯瓦尔。“你这傻瓜，我都替你向陛下开口了。你还要不好意思吗？”
“是的，陛下。我想休息几天多陪陪菲利希亚。”伯瓦尔回头看向菲利希亚，手合在菲利希亚挽着他的手上。“至少明天，我想陪她在暴风城游玩一番。”
“啊……这样。我明白了。”瓦里安走过去，笑着拍了拍伯瓦尔的肩膀，露出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你也辛苦很久了。是该好好享受享受假期了。说起来，你这家伙已经很久都没休过假了吧！那就从今晚开始好了！”
说着瓦里安退后了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
“不过今晚你打算住哪里？我知道你这家伙的脾气肯定是不爱去同僚家打扰的。教会那边的话，菲利希亚的身份不太方便。”
“呃，和菲利希亚在城里转转吧，她喜欢什么旅店我们就去哪里。这也是种难得的体验嘛。”
“旅店的话，最近估计够呛。”瓦蕾拉插口道：“因为庆功宴的关系，附近的小贵族也有很多来暴风城的。好一点的旅店应该都会客满呢。”
见众人都诧异地看向自己，瓦蕾拉也有些不自在。她急忙补充说明：“因为正好我有个高等精灵朋友来看我，和我抱怨过，所以我才知道的。”
瓦里安再次问伯瓦尔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伯瓦尔急忙推辞：“当然，这样的小事，不用劳动陛下您。我自己应该可以解决。怎么说，我也还是暴风城的大公爵啊。”
瓦里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坚持……那好吧。”
他压低了声音，语调意味深长。“好好享受美好的夜晚吧。”
他话里的意味让伯瓦尔感到有些许的难堪与尴尬，但他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顺着瓦里安的话语点了点头。
“那么，容我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瓦里安笑道：“**一刻值千金，可不要再浪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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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怀疑的种子（）
随着门合上的声响，瓦里安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其实，刚刚菲利希亚和伯瓦尔交谈的时候，离开的那个人，只是门口的一个士兵。
瓦里安并没有离开。他悄悄地站在了门口，听着门内伯瓦尔与菲利希亚的争执。他知道他这样做已经是不信任伯瓦尔的表示，也不应该是一个合格君王的表现。可是那个人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他不想错过关于她的一点消息一点可能。
虽然菲利希亚和伯瓦尔的交谈快速而模糊地没有让他听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藏着的是什么样的哑谜。但是，他可以非常的肯定，这两人之间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瞒着他。而两人刚刚的表现更是让瓦里安心里的猜测进一步地得到了肯定。
你能相信因为被求婚就大打出手的女人一小时之后就俨然小鸟依人的不胜娇羞状？
你能相信几分钟前还争执不已的人几分钟后就恩爱如蜜？
伯瓦尔也好，菲利希亚也好。两个人都在说谎，刚刚两个人的表现也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演戏。
可恶的是，他完全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去拆穿他们的谎言。
瓦里安站在落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宫廷大道。
“布罗尔……”
“什么事？”布罗尔从肩膀上的装饰上扯下一根羽毛当作书签夹进了自己正在阅读的书页当中，然后合上。做完这一切他这才看向了瓦里安。
“能麻烦你吗？”
瓦里安的眼神阴郁，似乎有风暴在他蓝色的眼底酝酿。
布罗尔站了起来，走到了瓦里安的身边顺着瓦里安的目光看去。伯瓦尔和菲利希亚刚好一前一后地驾着马从他的眼皮子下走过。因为还在宫廷内的缘故，两人的马速并不快。但布罗尔可不是瓦蕾拉那样的小姑娘。他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两人来时是坐马车的。怎么回去却是骑马呢。而且从两人的手看来，他们完全就是一副心急不已，只要出宫就策马疾驰的样子。
不用瓦里安再说什么，竞技场培养出的默契已经让布罗尔知道了自己需要做什么。
布罗尔点了点头，无声地舒展了下自己的筋骨，然后猛地向前一跃，跃出了窗台。落地时布罗尔已经化为一头黑色如夜的夜刃豹。夜刃豹抬起头朝瓦里安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消失不见。
安度因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跑到阳台看了看布罗尔消失的地方。
“父亲，你让布罗尔叔叔去干什么了？”安度因的心里拒绝去想自己的父亲是因为怀疑伯瓦尔叔叔所以才让布罗尔叔叔去的。可是理智却残酷的提醒他。如果不是为了跟踪伯瓦尔叔叔的话，父亲有的是人手好用，又何必劳动布罗尔叔叔。
“没什么。”瓦里安的目光从虚空中收回。“时间不早了，小孩子该睡觉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安度因气鼓鼓地说道。
瓦里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生气的态度。转向瓦蕾拉。“带安度因去休息吧。你也要早点休息。明天我还得麻烦你呢。”
瓦蕾拉撇撇嘴。“不就是明天中午你答应要去教堂参加圣光教会的例行聚会并发表演讲么？放心啦！我会保护好安度因的啦，真是的。难道还怕有什么刺客会混进来不成？”
安度因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他急忙拉了拉瓦蕾拉的手示意她停止，并向父亲告辞。
“那么，父亲，我先告退了。”
“嗯。晚安。好孩子。”
等安度因把瓦蕾拉拉出了休息室，瓦蕾拉立刻不满地轻声抱怨了起来。“真是的，安度因。你干嘛要拉我啊？”
“爸爸他……其实是非常讨厌这样的集会的。尤其是在圣光广场的集会。爸爸他已经很久都不曾出席过了。”安度因闷闷地说道。他的声音极低，如果不是因为瓦蕾拉有着精灵的好耳朵。一定听不到他的话。
“为什么？”瓦蕾拉好奇地侧了侧头。“身为国王，出现在这样臣民聚集的场合发表演说，不是非常正常的事么？”
安度因的小手悄悄握紧。
“因为……妈妈，妈妈她是在这样的场合去世的。”
瓦蕾拉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圣光教会过。虽然本尼迪塔斯大主教之前一再的邀请他，但是爸爸一次也没有去过。其实我知道的——伯瓦尔叔叔告诉过我，国王这样的表现对圣光教会在贵族中的威信是很有影响的。但是，没办法。爸爸有时候就是很固执的。”
安度因抬起脸朝瓦蕾拉笑了一下。“所以，虽然不知道这次爸爸为什么会终于同意出席了。但是教会和大主教一定会非常重视此事的。毕竟明天是爸爸在妈妈去世后第一次去参加圣光教会的聚会呢。瓦蕾拉老师，我们也应该要做好准备哦。要养足精神哦！”
“啊……哦！”
看着安度因俨然比同龄人更成熟的神情，瓦蕾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牵着安度因的小手慢慢消失在宫廷的阴暗中。
房间里，安度因和瓦蕾拉的离去让瓦里安松了口气。他看着窗外的月光，下意识地伸手探进礼服的领口用手指松了松。
“呼……”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理一理头绪。
伯瓦尔突然的婚姻，大主教的交换条件，维尔顿的遇刺……种种种种，千头万绪，让他心烦意乱。
当然，瓦里安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其实真正最为烦躁的，是伯瓦尔被打断没有说出口的事情。
伯瓦尔当时，想和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瓦里安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手边萨拉迈恩的剑柄。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出去致意了。”
门口宫廷管家恭敬地请示着。
“我知道了。”瓦里安起身向外走去，正好也该宣布明天的日程了。
只是他的心里还惦记着，不知道布罗尔能为他带回来什么样的答案。
（。）
第359章 镶金玫瑰（）
镶金玫瑰，是暴风城最好的旅店。
虽然一直为自己家旅店骄傲，但是老板娘莫里森实在做梦也想不到自家会在半夜里迎来这位大客人。
“大……”
伯瓦尔竖起了手指制止了她几乎脱口而出的话。
“一个房间，谢谢。”
“是……是的。我马上为您……准备最好的房间。”莫里森的目光从伯瓦尔和菲利希亚身上打了个来回，然后立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回到了前台抽屉的最下层翻出了一把钥匙。摸到这把钥匙的时候，老板娘的心里委实松了口气。
“请。”
伯瓦尔接过了钥匙，看了看左右。
此刻已是午夜，大堂里除了老板娘一个人也没有。
“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客人吗？”
“奇怪的客人？”伯瓦尔的问话看似随意却让老板娘心里打起了鼓——自家的小店不会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了吧。她急忙地回想了一边，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您知道，我只做贵族和乡绅的生意。他们来这里都会带着自家的身份证明的。而且最近托您的福，我这里生意好的不得了。——不是熟客都订不到房间的。嗯，所以我很确定，没有陌生的客人。”
“哦，好的。”伯瓦尔收起了钥匙。“还有一件事，麻烦你能不能对我今天……保密呢？”
莫里森看了眼俏生生站在他身后的菲利希亚。自以为明白伯瓦尔意思的她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当然！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她指了指旅店的登记簿，“我连这个都不会登记上去的。”
“嗯。”伯瓦尔点了点头，看向菲利希亚。“走吧。”
菲利希亚一声不吭地跟着伯瓦尔走上了楼梯，留下在大厅里愣愣发呆的老板娘。
“天啊……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啊！！”回过神的莫里森忍不住双手托腮兴奋地自言自语。“大公爵啊！！！居然出现我的店里。真是难以叫人相信！！而且还带着一个女人！！”
谁都知道大公爵在女色上一向自制，除了偶尔有几句他和先皇后的流言之外。从来没听过他和其他女人有过绯闻。可这样的大公爵，现在居然带着个女人在她的店里外宿。而且关键是还要她保密！！
莫里森被这个惊天的八卦弄得心痒难耐。要不是理智和多年的职业操守让她明白保密的重要性，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丢下手里的事情找她的好闺蜜立刻去八卦一番。
一想到这样重大的八卦居然没有人可以分享，莫里森不禁就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不知不觉小瞌睡的她就睡着了。
菲利希亚走进了房间，四下打量了一番后吹了声口哨。
“不错啊！我倒是觉得这里比你那破宅子还更舒服一些。”
“别浪费时候，快点脱衣服！”
伯瓦尔的回答让菲利希亚吃惊地转过了身看向了他。“你说什么？”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的菲利希亚因为难以置信而表情古怪地问道：“你再说一次！”
伯瓦尔此时已经将自己的礼服外套脱了下来。正坐在一边在解自己的绑腰带。
菲利希亚炸毛了。
“喂！我说伯瓦尔。你难不成还想继续占我便宜，把生米做成熟饭？！！”
菲利希亚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捏起了拳头，准备趁伯瓦尔不备就给他来上一下。
还没等她挥出拳头。一团阴影朝她甩了过来。
“换上。”
入手是柔软但有些粗糙的布料。菲利希亚定晴一看，居然是一件男式的便装。她看了眼还穿在身上的女性晚礼服，不用伯瓦尔再多说什么就二话不说开始扒身上的衣服。
伯瓦尔此时已经换好了自己的那一套便装，绕过了她。躺在了床上假寐。
“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菲利希亚知道他不会睡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换起了衣服，一边随口问道。
“嗯？”伯瓦尔发了个鼻音算是回应。
“你为什么会蓄须？”菲利希亚细里慢条一颗颗扣起了扣子，脸悄悄地转向了伯瓦尔，看他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会想起问这个？”伯瓦尔眼睛都不睁开地答道。他交握搁在胸口的双手中有一根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这是个非常细微的动作，可是菲利希亚却没有错过。
她露出胜利般的笑容。“因为奇怪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伯瓦尔的声音流露出几许不耐烦。希亚的失踪让他的心情委实焦躁透了，他本就强迫着自己在冷静在假寐在保存体力。而菲利希亚这个时候却还来问一些让他本心更为焦躁的问题。
因为别人不知道。身为蒂芬朋友的菲利希亚却是知道的……这个秘密。
“因为你明明知道的，她讨厌男人有胡子。没错吧。”菲利希亚笃定地说道。
果然……
伯瓦尔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菲利希亚笑得更愉快了。
“我猜猜。你是从她结婚后就开始蓄须的是不是。”
“这不重要，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事罢了。”伯瓦尔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里有血丝，给他蓝色的眼珠蒙上了几许狰狞。“和她没有关系。”
菲利希亚知道自己已经撩拨得差不多了便住了口。有些事情，何必要全部点明呢。所以她顺势地转移了话题。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联系我们。”
“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他们是怎么潜入你的府邸的？”
“……我不知道。”
“唉，真是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菲利希亚的抱怨，伯瓦尔重又闭起了眼睛。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对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潜进了他的府邸。
拥有他府邸自由进出权的只要瓦里安父子俩和……本尼迪塔斯大主教。但是伯瓦尔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瓦里安父子且不谈，哪怕就是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如果是他发现了希亚的身份，他最有可能的做出事就是直接抹杀掉希亚的存在。哪里会来做这样好比猫捉老鼠的游戏。
那些带走了希亚的人，到底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希亚她……安全吗？
（。）
番外 菲利希亚（一）（）
这是无聊的一天。
菲利希亚一脚踏在死亡平台边缘装做装饰品的石像鬼上，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冰霜巨龙，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死者的时间已经停滞，死亡骑士也一样。
一点儿乐子也没有。
“菲利希亚！”
又是那个麻烦的家伙啊……菲利希亚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转过了头。
“伊卡洛斯？……滚！”
第一眼确定果然是这个家伙，第二眼确定果然又是飞扑着想来吃自己的豆腐。菲利希亚毫不客气地甩了一记鞭腿过去，迅速而大力地出腿在空中划过一记爆音。
一如既往。
伊卡洛斯早有经验地双臂交叉格在胸前，堪堪架住她的踢腿，嬉笑道：“菲利希亚，你的脾气还是这么不好。这样可不好。要不要……我来帮你降降火呢？”
说着他的手不老实地摸上了菲利希亚裹在萨钢铁靴中的小腿肚。
虽然冰凉的触感和萨钢铁的感觉并无两样，但是菲利希亚的眉头还是忍不住一皱，果断收回了自己的踢腿。
“你没事过来干什么？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擅自离岗的话，我可是会向陛下如实汇报的。”
碰了个钉子让伊卡洛斯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而话还是要讲清楚。毕竟如菲利希亚所言，在这座冰冠城塞中，他们的主人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他们。死亡骑士虽然有许多特权，但是总是擅自行动的家伙到最后都会成为食尸鬼的美餐。因此伊卡洛斯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菲利希亚——要经过死亡平台去上层，没有菲利希亚放行可不行。
“亡语女士要带几个优秀学员去面见陛下。鲜血女王让我来接应一下。你知道，活人在这里行走终究是个麻烦。”
“又到了亡语女士的觐见日了吗？”菲利希亚惊讶于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要培养一批完全被洗脑将灵魂都献给巫妖王的诅咒教徒可不是一件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事情。而在这些合格的教徒中，又能够作为最优秀的学员跟着亡语去觐见巫妖王的更是凤毛麟角。而每次觐见中巫妖王也会随性地赐予他们其中几人“不灭的祝福”。这更是被这些狂热的教徒视为最高的荣誉与追求。
不过在这座冰冠城塞的上层，活人通常都是玩具、试验品……反正就是随手可用随时可弃的消耗品。虽然亡语女士所训导的诅咒教徒是唯一的例外，但是那些普通的低智商的死灵和食尸鬼哪里分得清他们的差别。就是高级的死亡骑士和萨莱茵，兴致高起来也会忘记这一点。因此几次下来亡语女士非常的不高兴，她认为她带去的都是对巫妖王最虔诚的信徒，不提她为此花费的大量心血，就是这样的人才本身的价值就是宝贵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折损掉。因此在亡语女士的几次冗长而据理力争的抗议后。巫妖王也关照了几个主事者约束自己的手下以示对亡语工作的支持。当然。也极有可能是巫妖王本身对亡语的长篇大论的不耐烦却不得不接受，因此这项决议被他重点关照，还为此处罚了好几个刺头。于是。识时务的高层们自然懂得轮到亡语的觐见日时该怎么做。不光光是约束手下，还会特意派个带路的来接应下，也免得发生些不必要的摩擦。
显然，这一次又是轮到了伊卡洛斯。
“是啊。要打赌看看吗？这次陛下会转化几个呢？”伊卡洛斯收回抚摸过菲利希亚的小腿肚的手指，凑在嘴边轻舔了一下。目光毫不掩饰心中所想地盯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