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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雕龙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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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女书悟剑
三郎孟禧禄想起夜夜梦中舞剑的情景,捧着灰色小册子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起身离桌,在书房里以手代剑舞开了,一招一式,上纵下跳,堪堪总算演完了16路,觉得招式变得滞碍起来,无以为继,正在彷徨中,丫鬟柳儿进屋,见到三郎禧禄的情景,夸张地惊叫起来:“你看你,没来由把人家拾掇的好好的书房搞得乱七八糟的,禧三爷呀。”

  孟禧禄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经他刚才那么折腾,桌儿、椅儿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笔儿、筒儿滚得到处都是,一砚墨水,被撩拨在桌面上,染得衣衫、墙壁全是,他也懒得理会,转身出房,柳儿还在他身后数落个不停。

  孟禧禄走远了。“禧三爷,你去哪里啊?换一身衣服再去不迟呀!”柳儿追出屋喊道。

  “我去宜妹妹那里。”他回头扔下一句话,手里攥住那本小册子,一路疯跑,直奔还啸宜所住的后宅院了。

  孟府前院是一座三合院的大宅子,一间正房与东西厢房,采光很好。绕过东厢房,后面还有一座新宅子。去年孟家二郎庆铭娶儿媳才盖的,前院套后院,花园、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孟禧禄远远地看见一袭红衣裙的宦小宜妹妹站在院中央的芭蕉树下。还啸宜是他二师叔宦志诚的独养女儿,10岁时被送来孟府,住在后宅院的小厢房里。孟庆禄与她及其投缘,两小无猜,无话不说。孟庆禄把小册子高高举起。高声嚷道:“宜妹妹,我又有一点心得了,你看看我是否参透得在理。”

  小宜笑得弯下腰,直到禧禄蹦到跟前,还蹲在当地乐得起不了身。“你真当剑谱来练啦?不知你是真痴还是假痴。这样的剑谱我可以给你写好几本呢。”她说。

  “你写一本,我就练一本。”孟禧禄说。

  “呸,人家姑娘的心事,由得着你胡思乱猜,往刀啦剑啦上面牵扯,”一语未完,她嗤嗤笑个不停。“正经的书你不念,旁门左道的书你倒是用功得紧。”

  孟禧禄望着面容姣好、梳着三个小发髻的宜妹妹,呆了:宜妹妹秀色可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殊不知男孩子生理日渐发育成熟,自然内心里就会对女孩子产生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他收回心猿意马,扬扬手里的册子:“这上面古里古怪的符号,不是武功秘诀还能是别的什么?”

  小宜从陕西美源带来的丫鬟丝儿嘻嘻哈哈地从屋里出来,心直口快地说:“庆爷要当剑谱练,就当剑谱来练好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后我也可以给庆爷写剑谱了。庆爷喜欢了,大家就喜欢了。”

  孟禧禄急了:“看来我不亮一手给你们瞧瞧,还不知道让你们怎么编排我。”他从地上拾了一根木棍,在两个女孩子咯咯的笑声中双手舞动,摆了一招“游龙在天”,亮相,而后嘴里念念有词,什么“龙飞凤舞”、“鼎鼐调和”,把早已演熟的16路招式重又比划了一番。

  两个女孩子乐得搂在一起,开心得不得了。

  “雕龙剑法!”园子外响起一个男人低沉、恶狠狠的声音。

  孟禧禄和两个女孩子被吓了一跳,拿目光四处搜索。

  一个男人丑陋的长脸,由高墙外望着园子里,一闪不见了。

  孟禧禄与女孩子对视良久,“雕龙剑法?我练的是雕龙剑法?他是这样说的吗,宜妹妹?丝儿?  ”孟禧禄兴奋地说。

  小宜说:“这怎么可能呢?我写的真是剑谱了?这可是我娘教我的。我不要给孟府添乱了。娘常说,江湖险恶,冤冤相报,惹上身了,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算了断。”

  丝儿不以为然地说:“谁知道是哪里路过的疯子,走路没有个正经,蹿上院墙刚好看见我们在院子里的情景,理他作甚?”

  孟禧禄说:“不对,院墙那么高,寻常人哪能轻易就上来了?显然他是有意窥伺我们。宜妹妹,你写的都是什么呀?你娘告诉过你吗?”

  小宜说:“娘说是女人写给女人的文字,不要给男人听了去,心情闷闷的时候就跟丝儿胡乱写一些,打发时光。也不用担心人家看透心事,感觉很有趣的。”

  孟禧禄道:“那就是女书了。把你的册子都给我吧。支离破碎,怪道我参不透。”

  “你跟我来,”小宜说。“看看都有什么古怪。”

  两人疾步向屋里走。

  宦小宜拎过一个大布袋,翻倒出来,全是那样的册子、纸页,孟禧禄从啸宜手里接过一本册子,细细比较辨认,一个个字体有篆书的圆润,却没有篆书的繁复,全是由点、竖、勾、弧构成,笔画简单,七个字一行,排列有序,不经意看,以为是一首长诗。孟禧禄在手里飞快地翻阅,奇怪的符号,与其说像汉字,不如说像图画,经他飞快地翻阅,那些符号好像动起来了,孟禧禄顿时感到血气翻涌,心里堵得慌,他连忙放下册子,用手势制止啸宜,不让她解释,说:“我真的要自己好好参参。太妙了。”

  孟禧禄每天仍来啸宜的西厢房,就在房外花园边用他的木棍比划。看得出来,他每天都有新的招式,仿佛永远比划不完。他脸上没有丝毫愉悦的神情,愈发困惑。小宜和丝儿在旁忧心重重地相陪,却也不去打搅他。

  园子开始变得古怪了。一只猫嗷地叫着跑过,或者一只乌鸦呱地从他们头上飞过。终于有一天,孟家的大黄狗死在屋外的芭蕉树下。

  孟禧禄告诫小宜姑娘和丝儿,呆在家里,不要轻易在园子里走动,凡事有他出面。出乎他的意料,小宜姑娘无所畏惧,竟然也很用心地开始与他一道参悟册子。有时兴致来了,她也拿一根木棍与孟禧禄合璧对演,双双进退。有了小宜姑娘的加入,孟禧禄的武功进步很快,那舞动的木棍呼呼生威,已经收放自如,略有小成了。

  “三郎,我想我们应该换掉木棍了,”小宜身在半空,娇喘吁吁地说。她一个侧转身,把棍横扫出去。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禧禄后退护着小宜,用棍挽出无数剑花,收回木棍,从剑花中快速递出木棍。“孟府其他的物事没有,爹爹收藏的刀剑有的是。”他说。

  “我们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忘了那天趴在墙外偷看的男人了?”禧禄说。

  “雕龙剑法?”

  “对,我们就叫它雕龙剑法。”禧禄说。

  “有什么讲究吗?”

  “听着顺耳就行了,管它什么讲究。”禧禄笑道。

  “那怎么行?以后我们闹出了名堂,人家问起我们的雕龙剑法,讲不出一个道道来,还不丢人?所以,我们应该有一个讲究。”

  不知从何处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内功好生了得,震得空气嗡嗡直响:“两个娃娃真是有趣得紧。不过,老子喜欢这两个娃娃。”

  禧禄和小宜立马变招,背靠一起,木棍各指一方,做好了迎敌的准备。“何人如此大胆,屡次私窥孟宅,就不怕被扭送官府?”禧禄气送丹田,朗声说道。

  “老子看孟岱年在辽东为国杀鞑子的份儿上,想替他调教两个娃娃,不然那有闲心躲在这里陪你们半个月了。”

  庆禄心中一暖:“那么前辈是世伯了。敢请世伯现身赐教。”

  “娃娃别世伯、世伯地乱喊,我哪里能与孟大将军攀认同门兄弟哩。两个娃娃能够做到剑随心走,天资很好啊。我走了,娃娃们。月黑星辰稀,江上早闻笛。”一声长啸,始终未见人影出来,末了却听见宏亮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吟诵着诗句绝尘而去。

二  酒楼奇遇(1)
“三郎,我跟着你都变得越来越神经了,每晚都偷偷溜到这江边来,白白等上半宿。这还是过去那个只知道绣花绘花、写一些女书的宦家姑娘吗?你以为那个怪人真的是约我们来柳江边会他呀?”

  “当然。他念的那两句诗,把自己的来历交待得一清二楚了。”

  “可是没有见着他呀。已经三天了,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继续练剑,我都依着你。你不要这么想入非非好不好?在家时我听娘说,练剑也会走火着魔。”

  “我还想至少在这江边等他半个月呢。”

  “为什么?”

  “他那天不是说,他躲在孟府里陪我们有半个月了?我们也在这里守候他半月,还他一个公道,我们应该有这个诚心诚意。” 

  “哎呀,我的三郎哥,你原来是这么糊涂的人。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铜板。”

  秋冬之际,天黑得早了,也没有月儿,江风一阵紧似一阵。小宜和禧禄坐在西城门外柳江码头边的石岩上,挨坐在一起,拉着话儿。江边,泊满了南来北往、贩运粮食的商船,一队队扛包下苦力的人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纷纷离开码头,天完全黑下来。

  柳江粼粼的波光,折射出小宜、禧禄和商船黑色的剪影,一切仿佛都在画儿里一样。

  “走吧,三郎,我冷。”

  禧禄连忙脱下上衣,披在啸宜身上。“好,我们回去了。”

  一艘雕楼龙船,三面风帆,甚是气派,顺流而下。船上灯火辉煌,人影幢幢。

  “那是什么?”宦小宜问。

  “官船。爹爹每次离家都坐这样气派的大船。”禧禄回答。

  小宜说:“我看不怎么像官船哎。官船上面没有这么多的人乱窜。”

  清亮的笛声,缓缓在江面响起,裂空度水,传扬开来,使人心旷神怡。笛声中,一个壮硕的汉子,裸露上身,手里握着大刀,他那丑陋的长脸给人印象特别深刻,他和几个同样拿着大刀的汉子从停泊的商船中跃出,跳到一个小木船上。小木船向大龙船划去。

  龙船加快了速度,但小木船更快,很快靠上大船,小船上的汉子们拿出长铁钩,抓牢大船,然后争先恐后地纵上大船。

  禧禄惊讶万分:“原来前辈们是干抢劫官府的营生!”

  小宜拉着禧禄就走,说:“我们不要看见这些事情,我们不要看见这些事情。”

  第二天傍晚,禧禄一人来到江边,才站了一会儿,小宜跑着来了,她的裙摆被江风鼓得浑圆,像一个可爱的陀螺。“禧三郎,你怎么还来这里?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来这里了吗?”

  禧禄委实感动,迎上去,拉着小宜的手,一个劲儿地摇,心里高兴极了。“有你陪我,我太高兴了。我想不明白,那些男子有那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报效朝廷,偏要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什么时候才会有出头的日子呢?”

  “人各有志,贼有贼道,谁拦得住谁啊。”小宜说。

  “以前在府里,觉得我们孟府多好玩,现在出来看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无比哩。”

  “走,走,我们回去。三郎,我们再也不来这儿了。正经人都不会来这儿。”小宜说,催着禧禄回去。

  “我们再玩一会儿嘛。你看那是什么所在?招揽了不少人呢。”

  宦小宜顺着禧禄手指的方向望去,江边,搭建了很多茅屋或木楼,一间挨着一间,门前挂着的旗飘,那上面写着“食”或“宿”,就在这些乱糟糟的饭馆、客栈中间却鹤立鸡群地耸立着一座气宇不凡的酒楼,周围是石砌的台基。廊檐飞阁,倚山傍江,别有一番意趣盎然。

  “我知道,“祥鹤酒楼”啰。”小宜说。“白天江上有无数白鹤飞来楼上歇息,所以就叫“祥鹤酒楼”了。是有钱人用膳的地方。”

  “宜妹妹,你怎么懂得比我多呢?”

  “5年前爹娘带我来时,就是从这里上岸,在祥鹤酒楼吃了一餐饭,至今都没有忘记。”

  “前两天我们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有趣的地方呢?”

  “那是因为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啰。”小宜说。

  “浪费了两天时间,看了半场强盗戏,没有意思。我们也去“祥鹤酒楼”吃一餐饭;宜妹妹?好不容易捞着了这么一个机会,不见识见识多可惜。”

  “回去晚了,夫人知道了该责骂我们了。”

  “去吧,去吧,我讨了后门的钥匙。玩两个时辰,孟府的人早睡下了,到时候回去,柳儿、丝儿不说,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外快活。”

  小宜和禧禄沿着江边高一脚、低一脚走去,原来岸边还有一条石桥通向“祥鹤酒楼”,过了石桥,迈上几个台阶,踏着平展的石板路,来到祥鹤酒楼外。底楼里点了许多陶瓷造的灯盏,照得楼屋亮堂堂的,用膳的,小酌的,人满为患,插不下脚。小宜熟门熟路,引着禧禄绕过一张张餐桌,向楼上走去。二楼座位雅致,布置华丽,一张张八仙桌,却空无一人。禧禄窜到走廊上,凭栏望远,渔火点点,江上夜景尽收在眼底了。“世上竟然有如此美妙之处!”孟禧禄大为感慨。从孟府到这里,咫尺之外,恍若两个世界。

  小宜却未跟去,她见了放着长廉子的雅间,闯将进去。“禧三郎,快来。”

  禧禄离开走廊,走进雅间,从外面看不见离间,从里间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外面。“为什么选这里?”他问。

  小宜喜道:“当初爹娘就选了这里用膳。这样更气派,不是吗?我爹讲的。”

  禧禄才要掏银锭,小宜按住他手。“别要让人以为我们没有见过世面,小家子气,会有人来伺候我们,到时再跟他们结账不迟。”

  小二托着茶壶、茶杯走进来,见了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女主儿,吃惊不小,但很快镇定下来,把香茶掺好,躲到一边去了。

  等了好长一会儿功夫,也没有人来照应,两个茶杯也见底了。禧禄急了,就想发作,小宜抿嘴笑道:“每处有每处的规矩,我们慢慢说话,他们会给一个交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  酒楼奇遇(2)
那小二端着一个大盘子终于露面了。他哆嗦着手从盘里取下几碟干果、几碟点心和一壶酒,一言不发地走了。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木楼吱吱作响,不堪重负。一个大汉两手里各捻着一把鸡蛋大小的钢珠,斜背宝剑,走上楼来,直奔正中央的一张大桌前坐下。他丑陋的长脸,显得凶霸霸,一股子邪气。小二迎上去,给他掺茶,也在桌上摆了干果并糕点。长脸磕着果子,想来是在等人。

  禧禄用目光向小宜示意,看看外间的情景。

  小宜会意,“众里寻他千百回,”她咬住禧禄耳朵嘀咕,“今儿要看个明白了。”

  噌噌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急急上楼了。禧禄、小宜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白衣男子,头戴白色方巾,出现在楼梯口,他端正的面庞,刚好与那长脸形成鲜明的对照。

  白衣男子走上楼来,在长脸身后踱了两步,走到长桌的另一头,与长脸相向而坐。

  上楼的人一个接一个,或背剑,或提刀,择相邻的大桌坐了,唯独未去中央的大桌,给人的感觉都是有组织而来。小二忙着照料客人。最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神态怪异的男人,彼此没有搭腔,埋头喝茶、吃果子。

  一个身穿红衣、红裙的俏丽姑娘,在几个着一式浅绿衣裙的女孩子的簇拥下,最后走上楼,也都背着长剑。“长脸”看见了,从座位上跳起来:“哎呀,洛容女校的吉婷老师,你们到这腌臢之地来是为了什么呀?我魏老四给吉婷老师让座了。”

  洛容小镇离柳州不远,东北方向三十里地。十年前,洛容镇建立起来一座奇特的学校,校长是女人,老师是女人,收录的学生也是女人,人们称之为洛容女校,引以为奇,小镇的名头因为洛容女校的缘故,在柳州叫得很响亮。

  被称作吉婷老师的姑娘也不客气,径直走到自称魏老四的座位前坐下,露齿而笑:“雕龙帮今晚收徒,这样的好事错过了,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些女孩子静静地站立在吉婷老师的身后,不离左右。

  魏老四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面向大家:“听听,连吉婷老师都知道了,今晚是雕龙帮收徒,哈哈。小二,给老师上茶。”

  俊俏的白衣男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吉婷老师说得好没有分寸,不在女校里领学生做学问,却来趟一场浑水,我们百步拳虽然不是什么百年大派,可也是半个柳江的主人啰。”

  吉婷老师没有啃声。她一来就摆明了倒向雕龙帮的态度,自然不会跟着白衣男子转。

  魏老四打着哈哈,捻着钢珠,从这桌窜到那桌。“本来呢,我们的雕龙剑法许多精妙之处,都让我们雕龙帮这些不成器的徒儿给糟蹋了,这很正常,因为看不懂剑谱,对师傅的言传身教就是不开窍,十成中能够接受五、六成就算很有成就了。现在呢,不知是老天爷开眼还是神仙指路,有两个非凡的孩子给我们的雕龙剑法添光不少。帮主大喜,传下话来,如此金童*,实为老天保佑雕龙帮,兴旺雕龙帮。这是我们帮里的事情,承蒙大家高抬,今晚给足了雕龙帮面子,日后自会一一登门回谢。”

  白衣男子秦大江嗯嗯地冷笑道:“魏兄真会顺杆往上爬。不过你说了这么一大堆,都把我搞糊涂了。想偷窥别人的东西,用不着这么损自己呀。那两孩子真的是老天爷送给你们雕龙帮的一对金童*?”

  “秦兄,那俩孩子练的是雕龙剑法啊。我可是没有打诳语。”魏老四说完,把手里的钢珠摁到桌面,桌面上立马显出两个凹坑,轻描淡写地显示了一手上层内力。

  秦大江说:“何以见得他们练的是雕龙剑法呢?魏兄刚才自己也申明,对自家拳法领悟极差,怎么见了那两孩子自创的剑法,就马上认定是你家拳法了?”

  魏老四尴尬地说:“孩子们自己都认祖归宗了,用得着我们在此争的要死要活?”

  秦大江说:“争当然是要争了,何苦天黑了还往这酒楼赶。”

  魏老四干咳两声,收起笑容:“金童*,只有俩,现在来了三家争着要。我说得对吗?依你该如何裁定呢?”他目光如电地望着秦大江。

  秦大江说:“你我都是练武之人,一向靠拳头说话,胡扯那些啰嗦的东西有用吗?

  魏老三说:“你就划一个道道,我魏老四对你秦当家的无不遵命呀,省得雕龙帮欠人情份还不起。”他把桌上的钢珠一一放进宽大的袍袖里,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对桌面上的窝坑抚摸一番,猛拍一掌,那楠木桌面完好如初。

  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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