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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骨生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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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仿佛被什么撩拨了一般,内心的炽热不减反增变得越发旺盛,白姬舔了舔嘴唇,正准备再舔一口。忽然后颈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阿浔,你在做什么?”
百里的脸陡然放大在近前,长眉斜飞入鬓,凤眸潋滟生辉,几缕发丝蜿蜒下来,随着他胸膛的不断起伏而轻轻撩拨白姬的面颊。
咚咚咚,白姬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颤抖着唇,一双眼如同沾了雾气般迷迷蒙蒙。
“我……热。”
语落,她神情难耐地咬了咬唇。
百里垂睫,掩住陡然变深的眸色。
“热……吗?”他缓缓开口,声音蓦地低沉下来:“如此说来,阿浔,屋里还确实有些闷热。”语落,他伸手扯了扯领口,登时,一截平直的锁骨露了出来。
白姬微张着嘴,痴痴地在看。
啊——好想伸手把那层碍事的衣裳扒去,想必那胸膛定是凉凉的,摸上去滑滑的,啃上去嫩嫩的……唔,这感觉真是棒极了。
白姬恬不知耻地想着,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百里垂头靠近她,一只手擒起她的下巴。凤眸微垂,浓长睫羽密密盖下,收起脸上那惯常的笑容,少了几分游刃有余,却多了一种叫人惊心动魄的妖冶。
他低声问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白姬迷瞪瞪地望着他,答非所问:“脱衣服……”
他挑眉,“若是我不肯脱呢?”
她蹙眉,不禁恶从胆边生,两手上前欲扑倒百里,嘴里含含糊糊道:“那我来扒——”
“呵,胆子真大。”
百里配合着向后倒去,却在白姬得逞的那一霎,夺回了主导权。
他反身将她压在桌子上,单手擒住她四处游走不老实的手,低头,盯着她绯红的小脸,眼神深邃迫人。
“不后悔?”
白姬看着他,什么不后悔……?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
“啊?”
他莞尔,轻轻噙住白姬微张开的唇,将舌头滑了进去。
“唔……”
他吻得不算用力,然白姬仍觉得浑身上下从骨髓再到皮肉都好似被人疯狂扫荡席卷了遍,宛若拆散又重新拼凑在一起。她被吻得招架不住,头往一侧歪,然百里却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
他单手扶住她后脑勺,整个人将她罩住,细细舔吻着她的唇,连一丝逃离的空间都吝啬于给。
那张鲜嫩欲滴,看上去很美味的唇。
“唔……”
百里垂眸,室内油然而生的热度令他本就俊美的容色增艳不少,白姬挣扎的同时,又没出息地看呆了。
她想,百里生得真好看啊——
嘴唇猛地一痛。
耳畔响起百里低沉而暗哑的声音:“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再来一次,我可能会控制不住将你吃干抹净的。”
热气喷在耳朵上,惊得白姬整个人一缩,膝盖一抬,竟不当心碰到百里下腰。
“唔……”百里抬眸锁住她,声音暗哑,眼中划过一丝赤红。
两具身体紧密贴合,有什么变化一目了然。
感受到他身体的异状,白姬亦面红耳赤地与其对望,好半天,才咬牙挤出一句话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百里挑眉不语,那表情似乎在问她:你准备如何补偿?
白姬支吾半天,忽然发现他的手还压在自己胸脯上。
顿时红霞满天飞,又羞又气又委屈。
她控诉道:“你摸了我又没摸!”
“噗呲——”压在自己身上的分量忽然减轻,百里起身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将头埋入她肩窝,胸腔起伏颤动着。
白姬脸已经红得发紫:“你松手!”
“哈哈哈——”百里抬眸,眼中满是笑意:“阿浔,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
“这世上再也寻不到像你这样有趣儿的人了!”
白姬:“……”
他笑了个够,终于正色道:“关于你企图推到我欲行不轨一事,咱们稍后再算。”
事到如今,白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
百里一甩袖,将屋中狼藉恢复原样。
这时,门无声自开。

☆、第40章 初入花街

门外跌进来一人;宽襟白衣,峨冠博带,玉立长身端的是仙气凛然。乍看之下;倒比一旁青衣落拓的百里显得更超然脱俗几分。
只他一双凤眸骨碌直转,视线闪烁摇摆;那小心翼翼又自带揣摩的眼神实在令这副风流倜傥的相貌减分不少。
百里挑眉,“躲在外面鬼鬼祟祟地作甚?”
扒在门外偷听被抓了个现行的百小里:“……”他看着二人,思考再三;扬起一个恭维却不失热络的笑容。
“二位;稀、稀客啊——”
白姬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一把推开百里环在她腰际的手,语气有些发虚:“唔……好久不见。”
却不知自己这急于撇清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无异于是欲盖弥彰。
百里垂睫;掩去闪烁滚动的目光。他侧头,鼻尖微动,视线停在不远处那铜鹤衔鱼的香炉上,里头燃有一缕细香,甜腻的香味十分浓郁。他一挑眉,薄唇微陷,别有深意地问道:“这香,是你准备的?”
“……”百小里与其对视,咕咚咽下口水。
他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拿这上等的催情香来孝敬二位啊,这孤男寡女*的若是真搞出点什么事来,后果他可万万担待不起啊!呸——老王这刁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我回头不辞退了他!
他一个俯冲举起那香炉,咬咬牙,喊道:“这破烂货早就该扔了,呵呵呵呵!”语毕,往窗外一扔。
“哦,我看这成色倒不像是赝品。”百里不忘火上浇油。
老子的五百两啊!百小里心在滴血,大手一挥道:“是假的!夜市上一两能买三个呢!”
百里睨他一眼,也不戳穿,掀了袍子悠悠在太师椅上落了座,长腿交叠,直接切入正题:“我听说你这段时日过得很滋润啊。”
百小里闻言一僵,连忙肃容:“谁说的?!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连歇觉的功夫也没有,哪里来的时间去潇洒?!都是那些无聊的人编排我!”
话虽如此,白姬掩鼻,这满身的脂粉香气挥之不去,真是连虚张声势都站不住脚。
“哦,是吗?”百里冷冷一笑,话锋转而凌厉:“你所谓的忙,就是天天出门喝花酒?与姑娘们看星星看月亮而后再聊聊人生?”
百小里眉一揪,连忙改口伸冤:“先生明鉴,我是有苦衷的啊!!”
百里不言语,垂眸,两指屈起轻叩了两下桌板。
百小里连忙斟了杯茶,点头哈腰地递到他面前,“先生,请喝茶——”
百里接过茶,抿了一口,对他的哭诉无动于衷:“莫要耍嘴皮子,让你办的事儿都办妥了吗?”
百小里蹙眉:“圣谕已下,玉妃秋后即将问斩。不过她死到临头,嘴巴却还牢得很,我用尽办法软硬皆施都不能从她她嘴中掏出点有用的话来。”
白姬原本还有些稀里糊涂,一听到玉妃二字,灵台瞬间清明。
百里眸光浮动,若有所思地道:“你且去安排一下,待过几日,我亲自去会会她。”
这世间,就没有打不开的门,掰不开的嘴。
“是!”百小里正心虚着,表现得别提有多乖巧。
“对了,二位晚上准备用什么?这车舟劳顿的,不如来些清淡点的吧,药膳如何?”百小里站在这里简直如芒刺在背一刻也待不下去。于是准备寻个借口脚底抹油:“我这就下去命厨房吩咐着……”
“慢——”百里喊住他,话锋一转:“你还没告诉我你成天正事不干上花街是为了什么?”
百小里背影一僵,转过头。
他道:“您有所不知,这段时日来帝都已发生好几起失踪案件,官府查了近半月没有结果。圣上怀疑有妖魔作祟,遂命我私下暗访。”
唔,听起来倒是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过白姬不解——为何查案地点要在花街?!
百小里又补了一句:“经我暗访,这些人都是流连花街的常客。而失踪前都无一例外地留宿于花街中,故而我怀疑——”他蹙眉,露出一脸你懂得我很为难的表情。
话虽如此,古人有言: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某人花名在外,恐怕亦是不争的事实吧——白姬的眼神落在百小里颈侧一硕大香艳的吻痕上,叹气——不过得承认,拿人俸禄为人臣子绝非易事啊。
“哦?”百里起身,一脸深思,目光流转之际,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来:“这桩案子,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
“阿浔——”他转身,伸手将从富春楼揣来的一笼汤包放在桌上推到白姬的面前:“我和百小里有点事要忙。无聊的话,你不妨先吃点汤包垫垫饥,待我回来后再用晚饭。”
“……”
白姬挑了挑眉,不作声。
百小里闻言颤了颤,这还未到秋后,便要算账了?!
百里只是微笑,手一伸架住他肩膀,目光轻轻一扫。百小里冷汗涔涔,迫于威胁,只得认命地随他往外走。
白姬面无表情地望着二人,开门,关门,而后离开。
眼珠蓦地一转,估摸二人出了院子,适才翻窗悄悄跟在后头。遥遥望见二人勾肩搭背是往东边市坊去,她停住脚步,蹙眉。
都说十个男人九个嫖——
原来百里也不例外!
她下意识地抚上嘴唇,想起方才那个意乱情迷的吻,不由脸色发沉。
锦都繁盛,有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贯穿,又有四大市坊。花街位于东市坊后,一条被人俗称为烟柳巷的地方。一走近这里,便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扑面而来。道路两侧大都以亭台楼阁为主,现下正是晌午刚过,部分妓馆艺坊尚未开张,遂门扉紧闭。
然倚香楼前却是门庭若市热闹得很。
白姬跟到此处,不见百里二人的身影。
怕是跟丢了,她转念一想,准备先从后门溜进去一探究竟。
别看前门风光,后门则是一条狭窄深邃的小巷。
早年间,还有不少暗娼在此流窜,然随着妓馆扩张,与其出来单干,倒不如投靠腕粗的东家来得实惠。
白姬沿着小巷走,前方忽而走来两个男人,贼眉鼠眼,身量矮小,一看打扮便知是这倚香楼雇佣的龟奴。
“我说——”龟奴相互对视,望着白姬清淡如莲的面容别有深意地哄笑起来。
“这位姑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白姬目不斜视,绕过二人,继续往前走。
“哎,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停下——不准再往里进了!”
一只手搭上肩膀,白姬停步,蹙眉,用力一甩膀子。
那人只觉一股怪力袭来,登时,人便飞了出去。轰地一声,摔入不远处堆放烂菜瓜皮的竹筐中,原本埋头找食的野狗呜地一声夹着尾巴跑得飞快。
白姬:“……”
另一名龟奴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上花街抓奸的女人不少,可力气这般大的女子却是头一遭。他解下别在腰际的长棍胡乱挥了挥,颤道:“别、别乱来啊!警告你,此处可是有正经营业执照的,谁若是敢在这砸场子,信不信我喊官差来抓你!?”
白姬捏拳,信步走到他面前。
“我、我喊人啦!”
夺下那人手中的棍子,轻轻一掂,只听咔一声脆响。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手中一分为二的棍子,有些头疼——
不知为何最近力气变得好大。
怪力女啊!那龟奴两腿发软瘫坐在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女侠饶命,可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白姬打断他的话:“还准备拦我吗?”
他猛摇头:“不敢不敢!女侠请——”
走出老远,还听到他颤颤巍巍说道:“女侠慢走!”
白姬:“……”
后门无人看守,她轻而易举地溜进这家号称防火防盗防正室的倚香楼后院。
前院声浪滔滔,衣香鬓影,男女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蹙眉,却不知百里两人身在何方。
前方有脚步声响起,白姬想了想,顺势推开一间靠走廊的屋子。
屋中陈设简单,一排大通铺,当中隔着一张屏风。上面挂着几件色泽艳丽的衣衫,她伸手取下,蹙眉端详一阵。低头看自己,再打量那衣裳,身形一闪躲入屏风后将衣裳换了去。
好在这衣裳虽是薄纱质地,里外几层,倒也不算暴露。白姬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走了出去。
“哎哟!”
迎面走来一人,正巧与白姬撞了个满怀。
“……”白姬下意识地低头,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脸。伸手将对方扶起,她抬脚欲溜——
“且慢!前院正好缺人,你随我一同过去救个场……”对方抓住她的手,抬头,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不能暴露身份。
白姬的视线落在她浓妆艳抹看不清真实长相的脸上,心念一转,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还没有梳洗上妆。”
寂静片刻。
静到白姬以为自己要被揭穿的时候——
那女子脸上忽然露出了然的笑,松了口气,上前拉住她的手:“哎呀,平素见惯大家描眉画眼的样子,像今日这般素净倒是头一遭见,害得我呀险些没认出来,你是——?”

☆、第41章 巧遇判官

竟然——蒙混过关了?!
白姬下意识地回道:“阿浔……”
“哦;阿浔!我是阿柳。”她笑道:“妈妈让我们去前头陪客人吃酒助兴,你梳洗下快些随我来!”
白姬瞅了眼她一头青丝梳就的高髻,青鸦鸦的鬓发间簪了一朵珠花;随着脸摆动的幅度一颤颤,相比那些艳妓的华裳丽妆矫揉作态;她的打扮举止显然稚嫩素净,想来应是清倌之流。
白姬为难地笑:“我还不是很会上妆……”
“这有何难?”阿柳直接打断她的话,带她进屋;自梳妆台前的抽屉中取出胭脂黛笔来;“我帮你便是了——”
一股劣质的脂粉味扑鼻而来;白姬蹙眉,正想侧头避开;却被阿柳按住两肩,“别动!”她用指尖刮了一大坨胭脂大力地在白姬两颊揉开,又取出一根半截儿的青黛在她两眉间比划,煞有其事地说:“画歪了可就不好看了!”
白姬望着那愈见逼近犹自打颤的笔头:“……”
片刻后,她看着镜子中面目全非的自己,默默安慰道——如此一来,她再也不用害怕自己身份暴露了。
鸨母于门边叉腰而站,约莫三十开外的年纪,因着打扮入时身材保养得宜,勉强算得上风韵犹存。她见二人姗姗来迟,鼻孔里挤出一声冷哼。那名叫阿柳的女子连忙拉着白姬的手上前,低眉顺眼道:“妈妈,我们来了。”
“怎么那么慢!”话音一顿,鸨母不悦地对白姬道:“头埋这么低作甚?抬起来!”
白姬:“……”
她抬起头,好在鸨母并未如想象一般对楼中姑娘了若指掌,只轻轻扫她一眼,并未发现异样。压低声音吩咐道:“里头可是个大主顾,都给我仔细点伺候!”言罢,推门媚笑道:“这位公子,瞧瞧——这些可都是咱们倚香楼里数一数二的姑娘!”
那端坐在雅室里头的公子闻声侧头,一袭玄色锦衣着身,衬得人挺拔颀长,形若修竹一般。他单手捏着瓷杯把玩,然指骨肌肤却比那白瓷更胜几分。鸨母爱他容貌俊俏,也不管其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生人勿进般的气质,只是扭着腰往跟前凑,一边指挥姑娘们抬头。
听说一会不仅要表演歌舞,还得陪人吃酒。
白姬正思考着准备如何应付。抬起头,当看清来人面貌之时,整个人都僵直了。
来人肤色苍白,唇色朱红。分明是妖媚的五官,然眉宇间却无形透出一股清冷肃杀。狭而长的狐狸眸微垂,眼尾桃花氤氲绯红燎烧。
白姬这回真想假装自己眼睛不好,看不见他背后那把用绸布包裹起来形似毛笔状的兵器。
……这不是枉死城中的判官大人么?!
她退后一步,本能反应是——逃!
不料两肩却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紧紧箍住。鸨母那浓妆艳抹的脸放大在眼前,她瞪了白姬一眼,以作警示。
转头,媚笑道:“公子,您可还满意?”
判官悠悠抬眸,视线一扫过去,在白姬面庞上短暂地停留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挪开。
看来是没认出她来。
白姬眼中划过一丝侥幸,然心声未落,便听判官那沙哑中略带清冷的嗓音响起。
“就这个吧——”
他伸手指了指,分毫不差地指向白姬。
白姬:“……”
说是晴天霹雳万念俱灰也不为过了……
“啊呀,公子眼光还真是独特……”鸨母用嫌弃的目光扫了白姬一眼,半推半撵地将她推到判官面前。从袖中掏出一方浓香扑鼻的手绢甩了甩,不甘心地问道:“公子可否再看一看?”
“不必。”
判官抬眸,目光在白姬脸上一扫,若非他生来记忆力超于常人,恐怕很难从这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发现什么端倪。
“你们都走,她留下。”
鸨母身上那浓郁的香粉味令他蹙眉,再闻下去恐怕鼻子会失灵。判官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哎,行……”鸨母面露遗憾,拉过白姬小声叮嘱她好生伺候着,随后领着一群人依依不舍地离开。
留下白姬与判官二人大眼对小眼。
且不说他老人家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枉死城不待,非要到这锦都来找乐子……白姬认为,眼下这情形委实尴尬,她是直接装作不认识他呢,还是老实一点坦白从宽跪地求饶?
转念一想,眼下她魂魄早已归体,这就好比生米煮成熟饭,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判官大人再有能耐,总不能生拉硬拽地再把她额魂魄从身子里扯出来吧,莫说她是凭借正当手段渡的魂,要是真出了事,恐怕百里那头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他还需要她这样一名跟班呢。
如此一想,白姬心下顿觉稳妥。
既来之则安之。
她斟了一杯酒,递给判官,露出公式化地微笑。
“公子,请喝酒。”
判官接过酒杯,不动作,只是盯着她。
就当白姬心内不断祷告他贵人多忘事的档口,判官忽然开口。
“我记得你。”
他蹙眉,眸中划过一丝冷光:“那日,你趁乱从地府逃脱了。”语音一顿,唇角讥诮地翘起:“胆子倒是挺大。”
白姬:“……”
接着,判官抬眸,将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嘲讽道:“到头来还是选择在此处苟且偷生么?”怜悯之情溢于言表。
白姬简直无言以对。
这张嘴——死人都能给气活了!
她嘴张了又张,反驳的话在喉头滚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算了,现在情况特殊,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等下,她忽然机敏地联想到——
判官此行,莫非也是与那几桩失踪案有关?若是连他都能出动,只怕此事非比寻常。
不过,她自然不会闲到没事去管地府的事。
判官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坐着,脸色苍白,胸膛无一丝起伏。他细长的指尖端着酒杯,却不喝,只是晃啊晃——晃得白姬眼晕。
她转头望窗外,原是想来看看百里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谁曾想目的未达成,自己却身陷囹圄。
白姬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为判官添菜。
判官低头,拧眉,一不留神盘子竟堆成小山一般高,抬眸看白姬:“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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