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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百里是她漫长枯寂人生里一束明亮的光,一盏指路的灯,只可惜,他并不属于自己,她却甘愿化作一只扑火的蛾子,围绕他不知疲倦地旋转着。
后悔么?
她摇了摇头,终究还是答了一句:“不后悔。”
不清楚他指的后悔是哪一件,或许她平生想要后悔的瞬间太多,但是如果时光回溯到那一天,她仍旧会选择扑身,不为什么,因为爱一个人想要为他牺牲是毫无怨尤的。
白姬垂下眼,她正在一点点将自己的心剥开来给他看,只可惜,这腔热血最终还是尽付冰凉。
“我累了,还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语落的那瞬,她看见百里附身靠近,不禁下意识头往后仰,眼睫微颤间看见他的脸越凑越近,深沉的眼眸里盛着她略显局促的脸,长眸微敛,一记蜻蜓点水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她唇上。
从相识到现在,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屈指可数,但不知为何,这一次比前两次都要让白姬感到心弦悸荡,柔肠欲断,大抵是决意离开的缘故,因而才分外珍惜这临别的一吻,她靠坐在窗下,月色从棂花格纹倾洒下来,化作点点银屑漂浮在漆黑发间,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庞,长眉入鬓,凤目缱绻,怎么看都是挪不开眼的美。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大抵是两个人都站在窗下的缘故,这个透着小心翼翼的吻有些冰凉。
“对不起。”他移开唇,一句话便让她打落谷底:“以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白姬没有立即回答,看来她用尽心力在粉饰太平的过往其实在百里心里并不难以启齿,这个发现令她越发低迷。
“你是指,我母妃是妖,而我体内亦有半妖之血的事?”她吸了口气,尽量平静道:“没错,我都记起来了。”顿了顿,又问:“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要瞒我?”
哪怕是源于心底的那半分愧疚之心都足以令她慰藉。
百里执起她冰凉的指尖,包在掌心,分明是尊享荣华血脉高贵的帝女,这双手上却生着薄薄的茧子,早知道自己亏欠她许多,却没想到有那么多。
转头看她,看见她眼底的计较与不甘。
“我不怪你怨我。”他的声线清淡,一如那晚她在摇光殿听到的那般,如清风翠竹声声入耳,“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牺牲你娘来救你。”
人生既然做出选择,那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但是这个选择,他不悔。
“不,我没怨你。”白姬摇了摇头,“其实在我刚刚记起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恨你,恨你为什么会允诺娘的请求,但心中又明白自己不过是迁怒罢了,就算你不答应,她定也还会召唤他人前来,我了解她的性子,她若是下定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苦涩地笑了笑,仿佛耳畔又回响起娘亲的低语,阿浔莫怕,娘亲会一直陪着你……
到头来,她还是独身一个。
“可你看,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她抬起手臂,语气愤然:“人不人,妖不妖,就连睚眦也不敢靠近我,以为我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你说日后我走在这路上,会不会有成群结队的道士前来抓我?”
不等百里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我谁也不怨,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原该早早死了,却被你救了,后来又死了一回,又被你阴差阳错地救了,你说你救我做什么?娘亲也是,不信你现在找来判官问问,看看生死簿上我该卒于何年何月?从醒来到刚才,我翻来覆去地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来的,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我早该死了,是娘亲甘愿舍去自己的寿数来续我这个短命鬼的命,可这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我活该。”
“阿浔……”
“你听我讲完!”
她觉得眼眶酸涩,怕叫他看出来,只能侧过头佯装去望那溶溶月色。
“其实我这人特别胆小,以前在宫中,也是别人说一,我不敢说二,一味忍让却从未想过反抗。就连死——”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亦不能自己选择,你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选择救我,我想娘也一定会这么说,但是谁关心过我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
娘去世以后的数年,长夜漫漫,她对月而望,恨不能随她一起去了。
“有时候,该放手时就该让它走。”
这句话一语双关,不只是对百里,也是对她自己说。
“你还记得那日在浮山你问我的话么,我问你究竟吃不吃人,你问我如果你吃的话我会不会怕?我当时回答说不怕,是吧?”
她转过头看他潭水般深不可测的眼眸,感觉那里头的光芒正一点一滴地死寂下来。
“那是骗你的,司南离曾是你的朋友吧?一见到他我便会联想起曾经的你。”她低声说道:“这让我感到恐惧,若是哪一天仇家再找上门来,这次我还能不能保住性命呢?”
她从百里手中一根根抽出手指:“我不怕死,但我的命是娘给的,我不能不孝。”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
☆、第71章 云尤雨殢
语落,白姬推开百里,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径直向床边走去;感觉他的视线就如烙铁般紧紧贴在后背;她垂下头,用大半长发遮住脸颊,生怕在那炽热深沉的目光中显出原形;更不敢抬眸去看他此时的脸;因为知道哪怕就一眼,都会使得脚下重若千钧。
她骗了百里,她并不怕死;只是害怕看到在他对阿浔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毫无希望可言的自己罢了。
诚然如此;要想离开又谈何容易?
他在她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又岂能是简单涂抹便可抹去的?人下决心做某件事前;总是将自己设想得太有毅力,岂料;等到真正去做,方知前头设想统统都是大言不惭罢了。
白姬在心里默默数着,从她离开到百里开口,当中不过隔了五个步子而已,她是如此的口是心非,明明下定决心要斩断情丝决然离开,然内心深处仍然对他的挽留有所期盼。
他清冽中透着一线疲惫的嗓音里透着叹息:“都说完了么?”
白姬步子一顿,点了点头。
又听到他低声道:“那,可以听我说两句么?”
她愣住,听着他疲惫倦怠的声音,却还是背着身,摇头:“我不想听。”因为要干脆利索地离开,所以不能看,也不能靠近。
恍惚中听到他一声叹息,似乎是对自己固执己见而感到深深的无奈,脚步声逐渐远去,屋子重又寂静下来,白姬回身,透过半掩的门扉看见回廊里空无一人,只余下一片冷峭的月色,心头一松的同时又变得空落落的。
她回到床上躺好,不断说服自己这样也好,没有纠缠没有拖泥带水,断的干干净净,再见还是朋友。正将缓缓睡去,忽地有道光亮在眼前。
她睁眼,蹙眉,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撞入百里那双深邃迫人的茶色眸子里,看见他左手举着一盏油灯,右手端着一叠精致的茶点,漆黑的长发服帖地拢在一边,低头看她,长长的眼睫在脸颊落下一片青影。
“你睡了几日滴水未进,用些吃食再睡也不晚。”说着,将碟子塞给了白姬。
白姬愣在那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吧,自己哪有什么心情吃饭,不接吧,她偷瞄百里一眼,总觉得后果会更严重。
万般无奈,只得接过,粗粗一扫,倒都是自己平素爱吃的口味,只是——她从未向百里说起,他怎么会知道?莫非自己连口味都和阿浔一模一样吧?思及此,不由更为心塞。
百里站在床边,低头看她小口咬着糕点,腮帮一鼓一鼓,活像只松鼠,真是可爱又可气。
“你吃,我说。”他蹙眉,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
要说的是你,要瞒的也是你……白姬瘪了瘪嘴,只能靠吃糕点泄愤。
尽管如此,耳朵还是不由自主地竖起,听到他疏淡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来自归墟,长到一万三千五百岁前从未离开过那里。你肯定听也没听说过那个地方,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块天不管地不管,远离六界的化外之地,是流放堕落诸神和上古妖魔之地,四处都是嶙峋怪石,荒漠泥沼,有的地方甚至寸草不生,只有一片赤红色的岩土。”
他想起,要在那里生存下去,必须舍弃仁慈背弃天纲地法,必须心狠手辣,一旦对他人手软,那下一次便是自己的死期。那是一块弱肉强食虎狼纷争之地,狭路相逢,唯有最毒辣凶悍的强者方可笑到最后。
世人因畏惧而尊称他为邪神,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个困锢在流放之人项上的枷锁罢了。
“我从不相信命运,上天如何安排,我就偏不遵循。”他垂眸,浅笑间眉宇流露出意气风发的锋锐来,却是温和地朝白姬探出手,轻柔地替她拭去唇畔的糕点碎屑。
“——直到你出现。”
一次又一次的相逢和失去,想要拼命挣脱却不断深陷的怪圈令他开始怀疑命运,是否这一切都源于上天的捉弄。
百里深深地蹙起眉头,眸中藏着自责:“我允诺过你,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可是我食言了。”细数过往,是他每一次落下无法兑现的诺言而她——却一直信任等待,一次又一次。
白姬静静地啃食着糕点,心中真真如同嚼蜡一般,她心说:我懂得你的心情,可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浔而非她白姬所做的吧?是以她即便再感天动地,亦不能有任何的回应。
如今他这声声入耳,句句戳心,把她的心一下戳了个稀巴烂,碎了满地,连捡都无处去捡。
“但诚然如此,我还是不能放你走。”百里忽然附身而下,两臂撑床,无形间将她整个罩住,垂低了眉头,凤眸轻敛,褪去了从容不迫温文尔雅的伪装,眼前的他眼中泛着邪样的光华,通身的煞气,骤然冷下的气息,刺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刺痛不已。
她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背靠床板才发现自己已然无路可退。
而他步步临近,漆黑的长发顺着她光滑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就好似一只轻柔的手拂过她身上寸寸肌肤,彼时,他盯视自己的眼神就宛如在看咬到嘴边的猎物。
情况有些不对头,他想要做什么?白姬左顾右盼着,心中惴惴不安,想要说点什么壮壮胆子,于是色厉内荏严词批驳道:“你这人也忒不讲理,脚长在我的腿上,难道你不让我走,我便真的不能走了?!”
说白了,也只是想说点难听的话气他松手罢了。
谁知,竟一语成谶。
百里果真低下头打量她,炽热的视线沿着她娇嫩的脸颊一路向下,徘徊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际,笔直柔韧的长腿,最后定格在她刚醒还来不及穿鞋的脚。
十个脚趾小巧晶莹,脚踝嫩白如玉,真真美不自知,诱惑无边。
他眼帘半遮,掩去眸中滚动之色,再也不能压抑自己奔涌欲发的情感,撑头看她,长眸一挑,风月无边,低哑的嗓音响起:“不能,因为我会让你走不动。”
语落,迎头吻了上去。
白姬顿时一片空白,等到他整个人欺身过来,想要伸手去推,却已是迟了,片刻的迟疑,令他有机可趁。
……
“看着我。”
他的眼眸像是一池幽深蒙罩雾气的湖水,放眼望去,深沉的不见底,又像是一片漆黑的夜空,眸光里映出点点浮动的星芒,一些感情直白到能让她一眼看穿,而另一些则被他藏匿在眼底,诱使她去挖掘。
白姬对上百里的双眼,这一望就仿佛时间停止流转,她的世界里有他,也只有他。
“我爱你。”
他的唇印在她前额,带着无限的缱绻温柔,怕她一遍听不清楚,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永生永世,直到魂魄消散于这*八荒,爱你,只爱你一个。”
曾经藏在心口难开的情话,今朝终于说出了口,是他终于领悟,他与她相逢的时刻,每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有些话他一定要让她知道,否则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语落,他见白姬只是望着他不说话,眉宇间不禁染上一分少见的紧张,扣在她脑后的手稍稍用力,眉头轻挑着问道:“你呢?”
急迫得像个急着讨要糖吃的小孩。
白姬展露出一个很难形容的笑颜,既辛酸,又欣喜,仿佛喜怒哀乐爱嗔痴所有的感情糅杂在了一块,复杂得连她自己也看不懂。
她只是猛点头,没有说话,生怕看见他眼底露出的喜悦会不可抑制地流下泪来。
但他似乎不允许她这样简单的敷衍,谪仙般俊美的脸庞逼近,语气较真:“点头没用,我要你大声说出来。”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她答一句喜欢都要不乐意半天。
白姬被他盯得无法,心里早已是软成一片,又怎能拒绝,果然,她完全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双手捧起百里的脸,指尖在他清隽的眉宇间轻柔地抚过,她的心思藏得那么深,结果在他洞察分明的眼中还是无所遁形。
“我也是,”她望着他的眼睛,低声慢慢道:“我也爱你。”
……
这一夜,好似长得漫无尽头。
看着终于累极陷入黑甜梦乡的白姬,百里动作轻缓地替她盖上被子,又嫌不够,在她额前烙下一吻,又目光缱绻反复盯着她疲惫的睡容,神情愉悦中透着几分愧疚,适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他轻轻合上,迎面碰上正从回廊缓步走来的判官。
判官扫了百里一眼,啧啧,这眉宇间的餍足真是……
“得手了?”
百里但笑不语,一脸高深莫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态。
“……”
判官背过身去,实在对他这种趁虚而入的行径感到不耻。
百里顿时觉得志得意满,浑身轻飘飘的,大步流星朝前走,没两步便栽倒在了走廊上。
“……”他撑着膝盖蹙眉爬起,正所谓乐极生悲什么的……
判官听见动静回过神,看见百里撑着廊柱身子微躬,不禁剑眉一挑,揶揄道:“体力这么差?!”
☆、第72章 别鹤孤鸾
百里一个冷厉如刃的眼刀飞了过来:“我这只是八苦咒反噬罢了,与体力无关。”
管你体力好不好,判官回身踱步而来;斜挑的狐狸眼中满满的幸灾乐祸:“你身中咒术应该晓得;凡是七情六欲,只要妄动一念,便会引发毒咒;遭受烈火焚身之苦;先前难受的滋味还没尝够吧,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百里被他说得面色一黑,随即反唇相讥:“你懂什么;我这叫痛并快乐着。”彼时;他衣袖底下的青黑咒文如同藤蔓般发了疯地飞长,很快爬升至他肩颈处;判官笑也笑过了,尚未泯灭良知;上前替他念了一段清心咒。
一炷香后,百里眉宇间痛楚稍减。
“如今你发作得频率越来越高,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如此拖延下去不是长远之计,你打算怎么做?”
他脸庞边缘的青纹时隐时现,整个人仿若笼罩在一层黑雾里头,判官先前只听闻八苦咒是一种上古失传的凶咒,却未曾想这发作起来,竟连百里这等的修为也抵御不得。
趁两人在回廊谈话的那会,睚眦悄没声儿地溜入白姬房中。
“小姐姐,小姐姐!”他衔了从厨房窃来的一罐儿蜂蜜,听说大病初愈吃这个最能滋补养人。熟料推开门去,一室清寂,床帏里空无一人,正对面的窗敞开着,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砰地一声脆响,瓶裂碎开来,一地蜜香。
远处传来噔噔脚步声,百里人未到,声音却先传了过来:“阿浔,怎么了?!”推开门,却只见睚眦一个人惊慌失措地立在屋中,地上一片狼藉,室内热气散尽,冷峭的夜风掀起床帏的一角,里面空荡荡的,哪还有白姬的身影。
“她人呢?!”
百里的脸色于一瞬间暗坠下来,睚眦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当真如同山雨欲来前的山谷,眼中阴霾宛若黑云压境,周身气势猎猎如刃,像是环绕谷间呼啸的冷风,只等着暴雨落下的那一刹。
睚眦四肢轻颤着,像它这样的天龙,分明只有在真神面前才能流露出本能的恐惧来,为何这一刻,它差点便要向主人跪地求饶,并非自己无能,实在是他周身气势太盛,甚至令它萌生一种错觉:立在眼前的主人身影仿佛与万年前在九重天上惊鸿一瞥的背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那神沐之光如此耀眼,几乎要将它的眼珠刺伤。
睚眦按捺住内心呼之欲出的疑惑,一想起白姬现在不知所踪,会不会又是叫那司南离的小贼抓了去,担忧浮上眼眸,不由将所有困惑暂时抛之脑后。
“我本来想进来给小姐姐送蜂蜜喝,哪知一进来她人就不见了!”它紧张地追问道:“莫非又是那姓司的小子搞得鬼?!”
“不可能。”后面进来的判官想也不想便否决了这一可能:“地府是我的地盘,岂有让他来去自如的机会?!这里我早先就以布下天罗地网,我想他司南离即便再疯狂,亦不至于傻到主动过来送死。”
而且方才他与百里就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交谈,并未从远,究竟是谁能够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地将人劫走,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察觉到身后的百里除了进门那一声喊后便全无动静,他心里古怪,不由转身看百里:“你怎么看?”这时,百里却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径直向窗边走去,目光久久落在窗棂上。
“她是自己走的。”
今宵雾浓,窗棂上铺就一层浅浅银霜,上面印着半个脚印,他不用手比划便知道,那是白姬的尺寸。
他静静立在窗边,眼眸低垂,死寂一般的目光深处灼灼燃烧起幽幽烈火。整张脸犹似笼罩在漆黑的阴影之中,眸底冷光令人胆寒,有野火燎原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狂乱弥漫,身下暗影蓦地滋生,不断拉长放大,阴霾延伸至屋子的角角落落,等到判官发现不对,整间屋子已被黑暗所笼罩,而百里脚下有无数双阴影般的双手正飞速地朝四周发散出去……
判官回神冲兀自呆愣的睚眦厉声喝道:“还不快压住他!”转身便结了一个破魔印朝百里背身处的阴影砸了过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眼下他心神俱创,五内俱焚,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刻,若是不巧让咒术成功反噬,如此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睚眦毕竟是神兽,虽然反应慢些,但它体内的真龙之力却是制约邪魔的天敌,在这一点上,判官虽然于法术造诣上高出它数个等级,然而他的力量来自九阴,换而言之,算是与邪魔之力同出本源。
睚眦虎目一瞪,金光扫过之处阴影如烈焰焚烧般灰飞烟灭。而判官则借机飞身掠至百里面前,徒手斩去环绕在他四周的黑影,拂袖挥去笼罩在他面庞的缭绕黑气,厉声喝道:“你命还想不想要?!”
百里无动于衷地站着,目光平视前方,看也未看他一眼。判官蹙眉:麻烦,遂换了一句说法来引起他的注意:“阴间危险重重,你当真放心让白姬一个人独自在外?!”
听见了白姬二字,百里眉宇微动,被黑雾笼罩的眼眸里浮现一丝细微的变化,当下便觉腹中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