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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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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郭老丈一家徬徨上堂,看到围观公审的百姓人群中有人拿出一个血染的布偶,狞笑着拧掉布偶的头,郭老丈和他的儿媳彻底崩溃了,他们坚持了儿子是病死的说词,这一来徐林最大的一桩罪就没了。

至于接下来妨碍司法、殴打周班头一案,花知县就松了口气。虽说周班头和全体作证的捕快都坚持真相,可这样的案子算是多大的罪罚?想必随意处置一下,既安抚了众捕快,也给了齐大爷一个交待,那样就成了。

待周班头说罢经过,几名捕快上堂作证以后,花知县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孟县丞和齐木已经悄然走进来,就站在右侧百姓人群中,静静地看着。齐木一脸的云淡风轻,孟县丞望向他的目光却带着一丝冷眼,提醒着他得罪齐大爷的下场。

而王主簿居然也来了,悄然站在左侧观审百姓的后面,倚着一根堂柱,袖着双手,脸上依旧是一副若有若无的笑容。

吃吃喝喝、推诿扯皮时除外,真正需要展示自己的时候,他们几个是很少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的,这是“王不见王”的官场规矩,也是虎狼的本能:在自己的领地里,自己必须以王者的面目出现,而不应有一个更上位者抢了他的风头。

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些似乎都是平头百姓的人群中还站着一个人,一个不是平头姓的人。其实他们看到了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土司之王的安氏,安家大公子----安南天。

安南天纯粹是闲极无聊,待在客栈里和那只母老虎相处又是一件苦差事才冒雨溜出来的,大白天的他也无心寻花问柳,正不知该去何处消磨,无意中听说了这件轰动葫县百姓的大案,于是跑到公堂听审来了。

花知县看了孟县丞一眼,抓起惊堂木拍了一下,清咳一声道:“关于徐林殴死郭栎枫一案,经本县公开审理、详细调查,取证了大量证人、证供,确认实属讹传。

此案实是一桩普通邻里纠纷,郭栎枫主动挑衅,殴打邻居,徐林躲闪之际推倒郭栎枫,不巧要害磕中石子而死,即非故意杀人,又非过失杀人,实为躲避殴打、被动防卫。郭栎枫之死,实属偶然。不必加罪于徐林。”

这话一出口,公堂上一片哗然,不错,郭老丈的确做出了儿子是病死的供词,可是身体摆在那里,难道官府不会验伤?再者说,此案中也并非全无证人,而郭家此番又不是作为原告上堂,知县老爷竟然罔顾事实真相,做出这样的判决。

花知县抓起惊堂木,气恼地拍了十多下,快把惊堂木拍烂了,才制止了大堂上的喧哗声,花知县提高嗓门又道:“徐林殴打我县班头周思宇一案,事实清楚罪行属实,判徐林当堂杖二十!”

人群中又是一番骚动,不过杖二十虽然处治稍轻,却也勉强可以接受了,何况……杖二十归杖二十,由谁打、怎么打,这里边大有学问,打得好了,二十杖能起到八十杖的作用,当堂把人打死,来一个受刑不过也是可能的。

两旁执杖的皂隶握紧水火大棍,纷纷上前一步,作出请缨姿态,但很快大家就自动退了下去,把位置让给了膀大腰圆、身形最为魁梧的两位。

齐木脸色一沉,勃然道:“还要杖刑?这是打他的屁股,还是打我的脸?”

孟县丞赶紧道:“齐兄莫恼,且听他判下去。”说完,孟县丞向花知县递了个眼色。花知县早在看他反应,一看就知道齐大爷这是不满意了,花知县心中电闪,语气舒缓,很自然地就转了过来。

花知县道:“然则考虑到徐林此番行为,实为友爱手足,罪无可恕,情有可原,故……免其杖刑,判为拘役三个月。”

齐木沉着脸对孟县丞道:“判拘役?不行!不管是让他去干什么,那都是丢我的脸!”

孟县丞道:“齐兄,周班头伤的那么重,不判也不好的。至于拘役,拘不拘,役不役,那还不是在我一句话?到时候管教他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待足三个月就成了。”

齐木转过脸,盯着他道:“我说……不行!”

孟县丞吞了口唾沫,又转向花知县,用更凶狠的目光瞪过去,花知县暗暗叫苦:“这都不行,却要本县怎么判?”

花知县转念一想,又续道:“不过,徐林可以出银自赎,如能出银三两,可免拘役之刑。”

孟县丞急忙看向齐木,齐木傲然一笑,道:“齐某别的没有,就是有钱。那就赎银吧。呵呵,三两?打发叫花子呢,给他十两!齐某够大方吧?”

这句话,齐木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显然是接受了这个结果,又不想让人认为他还是吃了鳖,所以有意示威。花知县臊得脸上火辣辣的,却只好当作没听见,咳嗽一声道:“徐林,你可愿交赎银?”

徐林已经听到了齐木的话,把胸一挺,傲然道:“交!我们齐大爷不是都说过了吗?”他轻蔑地看了眼气得脸都发紫的周班头,笑道:“怎么说这也是本县班头啊,又不是打发叫花子,三两少了些,给他十两好了。”

花知县早已无地自容,强撑着抓起惊堂木一拍,喝道:“徐林当堂交割赎银,便即释放!退堂!”

说罢,也不等皂隶再喊堂威,花知县一转身,便急急闪向座屏后面。

公堂上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哭的、笑的、骂的、叫嚷的,乱糟糟的好像菜市场。王主簿摇了摇头,轻轻叹一口气,正想转身离开,可身子只转了一半,突然又站住了。

大堂上,那些神色惨淡、傍徨无措的人们忽然也静了一下,渐渐的,大堂上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人,他拄着拐,静静地站在大堂门口,那单薄的身子,就像一座山!

P:啊!大反击终于要开始啦,哈哈哈……,什么救世主啊,美人儿从天而降来帮忙啊,你们的猜测都是不对滴,请看小天如何大施淫威吧。不过……得等明天继续!呜呜呜,昨天晚上累到人家和我谈事情,我都是闭着眼睛听的,一向要酝酿一小时才能入睡的我,昨晚一沾枕头立马酣声大作~~~

第26章永不妥协

“大人!”

周班头望着叶小天,只唤了一声大人,热泪便滚滚而下。这一刻,他真的失望透了,对知县、对官府、对朝廷。

齐木看着叶小天一声冷笑,顺手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往公案上一抛,“当”地一声,打碎了砚台。

齐木傲然道:“我们走!”

齐木得意洋洋地走向大堂门口,徐林马上像狗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而叶小天依旧站在门口。

齐木走到叶小天身边,停住脚步,上下看他几眼,向徐林问道:“这人是谁?”

徐林心领神会地凑上去,涎着脸道:“小人也不认得,不过看模样像是个小丑。”

齐木笑道:“小丑好啊,大爷我就喜欢看小丑。来年爷再办生日的时候,记得把这小丑找来,叫爷开开心。”

徐林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小人记住了。一个小丑而已,应该比周班头那身份便宜一些,大概……值三钱银子?”

齐木佯怒地瞪他一眼,道:“我齐家能那么不大方?请他来演一天的堂会,怎么也得给一两银子吧。”

“哈哈哈哈……”

齐木仰天大笑,举步出了大堂,徐林赶紧抢前一步,从廊下拾起一把雨伞,打开,翘着屁股,把伞凑到齐木头上向大雨中走去。一众打手和只得到花知县一番训斥的祥哥等人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郭老丈带着一家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门口,站在雨里,淋得像落汤鸡似的,齐木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不知何时,羞愧而去的花知县又出现在大堂上,他像幽魂似的从屏风后面闪出来,看到叶小天,登时满面懊恼、气愤,他把自己所受的所有屈辱,都视同是叶小天加诸于他的。

瞪着叶小天,花知县怒气冲冲地道:“不识时务、不知进退、不知轻重、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明白,葫县究竟是什么样子了?被人笑为好丑,你很光彩,是不是?”

“是!”

叶小天很少和上司顶牛,在天牢三年,他就爬上了他老子一辈子都没达到过的仕途高度----玄字一号监牢头儿,应付上司是很有一套的,但这一刻,他毫不犹豫,对于触犯他为人处事底线的事,他从不妥协!

叶小天拄着拐,一步一步地走上大堂,郭老丈一家人本想冒雨离去,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一身雨水跟进了大堂,尽管畏于齐木的威胁,他临阵反水做了降兵,可是他还是想听听叶小天说什么,也许缘于叶小天一直以来的决不妥协的作为,他本能地相信,叶小天不会就这样承认失败。

“我很可笑吗?”

叶小天突然问出一句,没有人回答。叶小天笑笑,转向落汤鸡似的郭老丈,缓缓地道:“郭老丈,看看你的小孙子,你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他父亲是病死的!你能不能说出口?”

郭老丈就像被雨淋久了在打摆子,身子不停地哆嗦,根本不敢看孙子一眼。

叶小天又看向那些来做证人的周徐两家的邻居,一瘸一拐地挪到尸体旁边,把已经盖上的湿淋淋的白布掀开,露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对他们说道:“你们看看他,几天前,他每早外出时还和你们亲热地打招呼,喊着大叔大婶。你们看着他,告诉这公堂上的所有的人,说他是主动挑衅,咎由自取!”

邻居们纷纷低下了头,有人忽然流下眼泪,痛恨自己的懦弱,却鼓不起足够的勇气。

叶小天又转向满脸气愤的花知县,指着他头顶明镜高悬的牌匾:“县尊大人,请你看着你头顶的那块匾,捧起你那方七品正堂的官印,告诉所有人,葫县官府的耻辱、葫县百姓所受的冤屈,是因为不识时务的我而造成的!”

花知县的白脸再度胀红了,忽然间,他开始后悔从屏风后面再走出来。

叶小天突然又转向人群中的孟县丞,孟县丞正在冷笑,但是当他对上叶小天的眼睛,他突然笑不出了,叶小天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回避躲闪的眼睛,说道:“孟县丞,请你看看这些捕快、这些皂隶,他们都归你管,你告诉他们,你领着朝廷的俸禄,其实做的是齐家的官,请你大声告诉他们!”

孟县丞脸色发青,他很想斥责叶小天几声,可嘴唇嚅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叶小天慢慢站正,环顾着大堂上的所有人:“我从你们的眼睛里面,看到有人失望、有人悲哀、有人愤怒,有那麻木不仁的一脸冷漠、有那毫无同情心的满脸冷笑,如果……你还有一颗良心的话,请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我错了!”

大堂上一片压抑,静的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喀喇喇!”

又是一道惊雷响过,有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叶小天突然举起拐杖,向大堂顶上用力一指,仿佛要刺破房顶指向天空:“案子,审完了!但案子,没有完!葫县讨不来公道,还有提刑司,提刑司不成还有应天府,应天府不成还有顺天府!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不认输!”

叶小天霍然转过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到门口,罗大亨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搀住叶小天,大声道:“大哥,需要盘缠尽管开口!要是我爹不给,大不了我答应他回县学读书去!”

叶小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帝,让他扶着,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堂。捕快、胥吏、皂隶、证人、周家人,还有围观的百姓都默默地跟了出去,叶小天让罗大亨扶着,冒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后边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典史大人!”

叶小天回过头,雨水汇成小溪,从他的头上淌到脸上,又从脸上飞快地流过,他眯着眼睛,透过雨幕看去,就见所有的人都追进了大雨,跪倒在雨水里,叶小天的鼻子忽然一酸,脸上淌过的雨水更多了,也不知是雨还是泪,亦或泪中有雨、雨中有泪。

走过县衙大门的时候,负责洒扫的老卢头提着把雨伞跑过来,想给叶小天跪下,被他拦住了,于是老卢头留下了伞,毕恭毕敬地退下。大亨撑起伞,发现那伞只遮盖他那庞大的身躯都显娇小了些,于是毫不客气地对老卢头喊道:“这位大叔,再给找一把大点的伞呗。”

也许是雨声太大,老卢头没有听见,他连头都没有回,大亨摇摇头,对叶小天叹息道:“大哥啊,这县衙的人对我太不友好了。大哥啊,你真要去水西,上提刑司告状啊?”

叶小天道:“你什么时候看我做事半途而废过?不过,经由此事我算是看明白了,葫县之恶首推齐木,齐木不倒,就是我扳倒一万个泼皮无赖,葫县之恶依旧无穷尽,所以,这一次我的目标要放在齐木身上,凶险很大,你怕了?”

“哦!”

大亨带着一种沾沾自喜的表情挠挠头,开始自言自语:“要是我为了兄弟义气陪大哥去水西,那就不用做生意了吧,忽然发觉,开杂货铺还没上学有意思嗳,这样我就能解脱了……”

叶小天没再理他,这孩子的思维一向比较脱线。

叶小天与大亨合打一柄伞,聊胜于无地走在倾盆大雨中,默默地想:“如果我是真的官,我就豁出去告上京城,可惜我是个见光死的假典史。如此一来,葫县公堂找不到公道,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讨公道了!”

※※※※※※※※※※※※※※※※※※※※※

县衙对面的街道比较宽,而且适逢大雨,没有行人,很难找到藏身的所在。下雨天猎弓又不宜使用,所以华云飞只带了一口短刀,扮作一个避雨人,躲在县衙对过一户人家的房山墙处。

房山墙处搭了一个小棚子,用来储放劈柴等物的,旁边还有一个鸡窝,华云飞就躲在棚下,盯着对面的动静。

齐木还没到大门口,保镖就选跑出去,叫过了车子,马车往县衙门前一横,阻断了华云飞的视线。片刻之后,一群保镖打手的簇拥下,马车离开了县衙大门,而徐林、祥哥儿等几个地痞,则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们自然没资格陪齐木回家的,齐木也不会给他们摆一席压惊宴。但齐木不摆宴,他们自己却可以,泼皮们今天在县衙威风无比,虽说是狐假虎威,依旧兴奋异常,恭送齐大爷车驾离开后,他们便往一家酒楼方向大声说笑着走去。

华云飞经过短暂的分析与判断,悄悄地、狼一般向他们蹑了上去。

徐林几个人冒雨来到一家大酒店,意外地发现酒店正在停业装修,他们这几天因为官司的原因没到这一带走动,不想这就酒店就歇了业。四周都是脚手架,因为下雨已经停工,酒楼旁边还搭着棚子,棚子下边放着各种建筑材料,棚子旁边有一口和泥和石灰的大坑,已经积了半坑雨水。

几个人淋得落汤鸡一般,刚刚走出县衙时的兴奋劲儿已经过去,往棚下一站,冷风一吹,身上冷嗖嗖的,再去另一家酒店又得钻进雨幕,几人不愿再冒雨前往,不免大呼晦气。

几个人正骂骂咧咧的打算进酒店看看店主是否在,如果在,先随便给他们拾掇几道小菜下酒,华云飞就出现了,他顶着倾盆大雨,一步一步地向这些人避雨的棚子逼近。

几个泼皮一开始看到华云飞时还没注意,只当也是来避雨的,一个泼皮还厌恶地骂了一句:“滚开!离大爷远……”

“点儿”两字还没出口,华云飞就像一头复仇的猎豹,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向他猛扑过去。

“远”字出口,嘴唇微张,一串雨点便激射入喉。华云飞刀未至,刀上激弹而起的雨水已经溅至,旋即刀锋便从他微张的嘴缝剌进去,直刺至柄,刀尖带着丝丝血线从后脑破体而出。

“不好,快……”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泼皮大惊,一边向兄弟们示警,一边掉头欲逃,可是那截刺血的刀尖已经从他嘴巴里冒出来。徐林、祥哥等泼皮大惊,急急捡起一些大棒木棍,凶狠地向华云飞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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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雨后风波荡

这是一场真正的暴雨,虽然小城倚山而建,半山半地,倾斜的地面很容易排水,但是大雨过后城中积水一时来不及排出,仍然有及膝深。

酒店掌柜的牵挂着只施工到一半的酒店,不知道大雨是否会毁坏酒楼尚未完工的部分建筑,所以大雨刚停就领着两个伙计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酒楼走。快到酒楼的时候,掌柜的发现及膝的雨水变成了乳白色,不免有些好奇。

一个伙计道:“掌柜的,别是咱们家的石灰让水泡了吧?”

掌柜的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咱们家的石灰放在一人多高的木架子上,怎么可能被水泡了?哎哟,别是棚子被雨给冲垮了吧?”

掌柜的赶紧加快了脚步,越往前去,雨水的颜色越白,而且水温也有了暖意,一路趟水过来,本已有些发凉的双腿浸在里边感觉尤其明显,很舒服。

“掌柜的,小心着点儿,前边就到大坑了。”

小伙计忙着提醒掌柜的,同时感觉自己挽起裤腿的小腿痒痒的,还以为又是树枝什么的,不耐烦地撩起一脚,却不想从浑浊的雨水中挑起的并不是一截树枝,而是一条手臂。

小伙计“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把走在前边的老掌柜吓得一哆嗦,他没好气地正要回头骂小伙计,突然两眼发直,就见前边有几具好象人体似的东西或沉或浮,顺着水势向他这边缓缓飘来,等那东西飘得更近了,看清那东西的样子,掌柜的猛一转身,弯腰呕吐起来……

徐林死了,祥哥死了,当日在公堂上被释还的那几个泼皮无一例外都死了。其中有四个人是中了刀伤,刀或直穿后脑,或正中心口,全都是一击毙命,而徐林和祥哥特三个泼皮头子死得尤其凄惨,他们被煮烂了。

据忤作分析,应该是有人制住这三个人后,把他们丢进了酒店旁边的大坑,当时雨水还未灌满,随即凶手就把棚下储放的十几袋石灰全部洒进了水坑,虽然坑很大,水量也多,可是十六七袋石灰足以把那坑中雨水变成沸水,三个人被活活煮熟了。

知道徐林、祥哥等人在青山沟做下血案的人极少,基本上都是齐木手下的人,市井间的百姓并不知道他们与青山沟华家的恩怨,所以本能地把这件事和叶小天联系起来。

有人说,其实艾典史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因为葫县官匪勾结,不能为民申冤,所以愤而出手,惩治奸恶。不过,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一个武林高手的社会地位其实并不高,而且总是要被人归纳为鹰犬之类。

深受葫县百姓爱戴的“艾典史”怎么可能是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身份?于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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