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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若知道遥遥母亲与杨应龙的关系,就是借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加害,可惜,直到遥遥母亲中毒将死,她才获悉真相。
遥遥的母亲濒死之际,杨夫人摞下狠话,说要把她那小贱种也弄死,遥遥的母亲说出真相,是想让杨夫人有所忌惮。杨夫人确实大为惊恐,她没想到杨应龙只在她府上住了一个多月,居然勾搭上了这个深居简出的如夫人。
遥遥母亲死后,杨夫人寝食不安,唯恐播州会有什么动作,对遥遥自然更加不敢加害,可遥遥母亲过世很久,播州也没什么动静,她的心思又渐渐活泛起来。
在她想来,杨土司与遥遥母亲的那段孽应该只是一时见色心喜,花言巧语骗了她的身子,像杨土司那等人物。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只怕早就忘了他在靖州的这段艳遇。
然而,就算他对遥遥母亲没什么感情,可是对他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水舞名为丫环。实则与遥遥母亲情同姐妹,遥遥的母亲临终之前,甚至让女儿认她做干娘,遥遥的真实身份,水舞十有八九也是清楚的。一旦来日她带着遥遥去播州寻到遥遥的亲生父亲。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因此,杨夫人才处心积虑地想把水舞和遥遥除掉,只要她们死了,或许播州那位杨土司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他在靖州的这段露水姻缘,自己也就高枕无忧了。
谁知,杨三瘦离开靖州那么久,迄今还没消息,也不知他完没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务,偏偏这时播州杨应龙又传来消息,命杨府派管事之人前往贵阳。配合调查一桩命案。
报讯人语焉不详,杨夫人也不清楚究竟是一桩什么命案,但她基本可以确定,这桩命案与遥遥母亲之死无关。杨应龙是什么人物?如果他想杀人,需要诉诸公堂么?况且这件事张扬开来,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有了这个判断,杨夫人才敢来贵阳,可是尽管一路盘算的很好,如今真到了贵阳,马上就将见到杨应龙。她的心情还是不免紧张起来。
贵州数得上字号的大土司在贵阳城里都有宅子,但是这些土司基本上都不住贵阳,因此杨应龙到了贵阳后,很难找到一个身份地位与他相当的人。也就少了许多应酬,这几天一直都歇在府上,知道他在贵阳的人极少。
杨夫人到了杨府,下人通报进去,杨应龙立即传见,杨夫人走进客厅。一见杨应龙正在上首坐着,马上止步福礼道:“靖州杨胡氏,见过家主!”
靖州杨氏是播州杨氏的分支,杨夫人以自家人身份参见,两个人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杨应龙微笑起身,客气地道:“夫人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来来来,快请坐。”
“谢家主!”
杨夫人在下首轻轻坐下,欠身说道:“接到家主传讯后,妾身马上就启程了,只是妾身一介女流,出门在外难免有诸多不便,是以今日才到,希望没有误了家主的大事。”
杨应龙打了个哈哈,笑道:“夫人到的很及时,并不曾误了大事。”
这时下人奉茶上来,杨应龙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又向杨夫人示意了一下,杨夫人捧起茶来润了润喉咙,又道:“家主派往靖州的人语焉不详,是以妾身至今还不清楚究竟是一桩什么命案,还请家主示下。”
杨应龙道:“呵呵,这桩官司么,说来蹊跷,却也有趣的很。”
杨应龙已经把这桩官司的卷宗从提刑司调来看过,遂把事情经过对杨夫人说了一遍,又道:“铜仁府送来的卷宗上说,害死水舞父亲的,其实是你府上派出的三个下人。”
杨应龙摸挲着下巴,沉吟道:“杨三瘦和水舞,我都有些印象,前几年去你府上时,曾经见过他们,杨三瘦这三个人究竟是不是你派出去的?他们又为何杀人?”
杨夫人听杨应龙讲述经过,这才知道杨三瘦和岳明、邢二柱一路尾随水舞,居然到了她的家乡才找到机会下手,结果却误杀了水舞的父亲,之后追杀遥遥,结果又枉送了性命,真是三个蠢到不能再蠢的废物。
杨夫人道:“妾身怎么会做杀人害命的事呢。那杨三瘦原本确是妾身府上管事,不过此人手脚不干净,常常伙同岳明、邢二柱从府上偷了东西变卖,还意图逼奸水舞,被水舞告发后,被妾身重责一顿赶出府去,现已不是杨家的人了。”
杨应龙道:“哦?这样说来,杨三瘦是挟怨报复了,那水舞又缘何离开杨家呢?”
杨夫人微现戚容,轻轻叹了口气,道:“水舞本是拙夫所纳那位如夫人的贴身侍女,前几年,那位如夫人已因病去世……”
杨夫人说到这里语气稍顿,偷偷观察了一下杨应龙的神色,见他脸显惊讶,却没有悲戚之色,心中顿时一定:“看来他对遥遥母亲之死还全无所知,而且并无什么深情厚意。”
杨夫人急急判断着,又把叶小天拿来诳她的那番假话对杨应龙说了一遍,杨应龙听到“杨霖在狱中多蒙叶小天照料,感恩图报,以女下嫁”的话,心中蓦地一喜:“这是老天助我么?”
他把遥遥留在叶小天身边,是因为看出叶小天这人重情有义,遥遥只要由他抚养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父女也是兄妹,遥遥就可以对叶小天施加相当大的影响。
遥遥现在不懂事,对他比较冷淡,可他毕竟是遥遥的生身父亲,到时他再联系上遥遥,岂能不听他的话,他就可以间接控制叶小天了。却没想到,叶小天和遥遥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杨应龙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什么缘由,一定要坐实了它,把遥遥和叶小天的关系确定下来!”至于叶小天总有一天要重返蛊神教,那时遥遥该怎么办,他根本不做考虑,儿女亲情他是有的,但是和他的大业相比,一文不值。
杨应龙闭目瞑想片刻,便迅速做出了决定。叶小天究竟有没有杀人,铜仁三里庄这桩命案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他根本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如何把叶小天这个人一步步掌握在手中。
杨应龙缓缓睁开眼睛,微笑道:“我明白了,你可安排了住处?”
杨夫人恭谨地道:“还没有,家主相召,妾身自然要先来见过家主。”
杨应龙微微一笑,道:“那就在府里住下吧。你不必多问,需要你出面时,我会安排你出面,到时怎么说,我会告诉你的。来人!”
一个家人应声出现,杨应龙道:“安排夫人住下,好生照料!”
杨夫人到现在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像杨应龙这样的大人物为何关心这么一件小事,所谓杀人命案,在他眼中又算什么。
虽然她暂时瞒过了杨应龙,可是杨应龙若仔细盘问,她难免还是会有许多地方无法自圆其说,而那薛水舞如今就在贵阳,不知她究竟知不知道遥遥母亲与杨应龙的关系,会不会向杨应龙揭发,这种情况下住在杨府她如何安心。
可她又不能拂逆杨应龙的意思,只得强作镇定地谢过杨应龙,跟着那家人退下。眼见杨夫人远去,杨应龙轻轻击了击掌,杨府管事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杨应龙道:“待此间事了,杨夫人回转靖州时,杀了她!”
那管事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但他根本没问为何要杀杨夫人,天王既然吩咐下来,杀就是了,像杨夫人这等人物,还不是如宰一鸡、如杀一犬。
水舞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一树凌宵花怔忡出神。在安府歇养这些日子,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展姑娘专门拨了两个丫环伺候她,但是并未带她参观安府,寄居他人府邸,她也不好随意走动,因此这些日子连院门儿都没出过。
院门一开,展凝儿走了进来,水舞在窗口看见,急忙起身迎出门去:“展姑娘,贡试之期可打听到了么?”
展凝儿心虚地笑笑,道:“呵,看把你急的,放心吧,我刚刚问清楚,说是……三天之后便是报名之期。”
水舞欢喜地道:“啊!三天之后,多谢姑娘。”
展凝儿道:“不必言谢,成人之美嘛,我相信如果是你遇上了这样的事,也会这样做的。”
水舞欣然点头道:“嗯!”
展凝儿的笑容更灿烂了,心道:“这可是你说的喔,那你就成我之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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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青梅竹马
“小天哥,我给你送小鸡炖蘑菇来啦!”
夏莹莹提着瓦罐,沾沾自喜地夸耀:“这可是我亲手……添柴炖出来的喔,蘑菇也是我亲手采的呢。”
小路在一旁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心道:“如果不是我把你采来的蘑菇偷偷换掉,你的小天哥就得到阴间去考举人了。真奇怪,明明教过你认蘑姑,怎么就偏挑颜色艳丽的采呢,你当这是采花呢?”
叶小天日夜苦练,终于赶在花溪之会前熟练掌握了施放蛊虫的手法,心情正是大好的时候,接过炖鸡罐子,开心地道:“好啊,来,咱们一起吃。”
“嗯!”
夏莹莹喜孜孜地点头,叶小天又招呼小路和小薇一起坐下,这些时日的接触中,他已经知道这两位姑娘是莹莹的族姐,因为莹莹父母出了远门,由她们来陪伴莹莹,自然对她们也要客气一些。
两位姑娘和莹莹平时就不分彼此,也不客气,一群人围桌坐了,叶小天又把遥遥抱过来,坐在自己身旁,一家人正吃得开心,毛问智从外边走进来,一进门就抽着鼻子嗅:“哎呀妈呀,咋这么香呢!你们这可不对啊,趁俺不在吃独食是不?”
毛问智说着,大大咧咧走过来,伸手就要捞鸡肉,被叶小天一筷子敲在手上:“去,拿筷子去。”
毛问智急吼吼地去取了双筷子回来,一屁股坐在叶小天身边,便在罐子里拨拉起来:“鸡屁股呢,鸡屁股呢,给俺留着呢吧?”
华云飞眼尖,一眼看到刚被他翻过去的鸡屁股,给他挟到碗里,毛问智大喜,一筷子夹起,丢进嘴里,嚼得那个香。叶小天道:“怎么样。问清楚了么,哪天贡试?”
毛问智一抻脖子,把鸡屁股咽下去,道:“打听着啦。贡试后天举行,明天府衙接受报名儿。”
叶小天一呆,道:“明天?明天不就是花溪之会吗?哎呀,我觉得还是贡试更重要啊,莹莹你看……”
夏莹莹这些日子一直巴望着看心上人为她决斗呢。有时做梦都能笑醒,马上答道:“那怕什么,明天不就是报名么,叫人替你去呗,又不是替你去应考,我看叫小飞去就行了。”
夏莹莹虽然天真烂漫,倒也知道毛问智不大靠谱,报名这种事还是找个稳妥些的才行。华云飞担心地道:“我去报名?那大哥这里……”
叶小天已经练成放蛊之术,有了底气,便道:“没关系。你去报名好了,我这边不会出问题的。”
毛问智生怕安排他去报名,看不到决斗的好戏,忙道:“对啊!小飞,这事儿就得你去,俺打听打听消息还行,这么重要的大事俺可办不好,万一误了大哥的前程,你把俺卖了也赔不起啊。还有鸡屁股没?”
华云飞没好气地道:“你家一只鸡长两个屁股?给!鸡翅膀!”
华云飞应付完了毛问智,又转向叶小天道:“那……明天我替大哥去报名。花溪之会,大哥千万小心。”
叶小天还没说话,夏莹莹已然信心十足地道:“你放心,有我看着呢。谁敢欺负我小天哥,先得问我夏莹莹答不答应!”
吃罢午饭,叶小天就回房看书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虽说他对贡试根本不抱希望。不过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才是,可问题是夏大小姐也跟了进来,他这书还怎么读?
红袖添香,无疑是一种很浪漫、很温馨的读书场面。莹莹姑娘大概也是想营造这样一种气氛,于是她让小薇去买了香丸回来,没有香炉,就找冬天先生借了一只小坛子代替。
明朝时候的焚香,并不是在香炉中插一根线香,人们用的是香球或香饼,焚香的手续也很复杂。他们要先点燃炭,把炭放在炉中,上边再铺一层香灰,在香灰上戳些孔眼,以免炭缺氧熄灭。
接着要在香灰上放上瓷片,香丸就放在这瓷片上,借助香灰下面炭的热力烘焙,把香丸的芬芳发挥出来。在这个过程中,炭火太旺了不行,炭火太小了也不行,还要时时用手贴着香炉试试温度,随时调整炭火的旺度。
夏大小姐用过焚香,但是动手的一向是小路和小芳,她只是瞧过,具体的程序并不清楚,于是通红的炭火放进罐子,那层香灰就省了。香丸本应放一粒,她把买来的十二粒香丸一口气儿全丢了进去。
片刻之后,罐子里浓烟滚滚,香气呛人,正摇头摆尾做读书状的叶小天丢下书卷,咳嗽着打开窗子,和夏莹莹逃到了屋后的竹林中。
书是读不成了,叶小天就开始学王阳明格竹子,王阳明读了朱熹的著作后,格了三天三夜的竹子,结果屁也没格出一个,倒是把人格得病倒了。叶小天自然不会格那么久,旁边还坐着一个香喷喷、俏生生的小美人儿呢。所以,格着格着,叶小天的眼神儿就从身前的竹子贼兮兮地转到了莹莹姑娘胸前贲起的蓓蕾上。
夏莹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嫩脸一红,有些害羞地含了含胸,忽又想到自己的胸脯儿本就不够雄伟,这么一含不是更显小了么?于是又悄悄挺直了腰杆儿,低着头,羞答答的道:“人家……人家比较瘦,所以有点小。”
“啊!到底是西南边陲的彝家姑娘,如果换做京城女子,我这么偷看,早就一耳刮子扇过来了,哪能和我探讨这样深入的问题。”叶小天心里感慨着,安慰道:“没有啊,很漂亮呢!再说了,你才十六岁,过了年才十七,它还会长得啊。”
“嗯!”
莹莹轻轻咬着下唇,脸红红地羞笑:“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叶小天好想伸出手,摸一摸她那水滴状的迷人酥胸,可惜色心足够、贼胆不足,上一次展凝儿昏迷着,他都挣扎良久,这一次又怎敢贸然出手,只好占些口头便宜了。
叶小天贴着夏莹莹的耳朵,贼兮兮地轻笑:“你不用担心,你不知道你的模样儿有多俊俏,足以迷死男人啦。再说,我很喜欢这种……青梅竹马的感觉,嘿、嘿嘿……”
青梅竹马?我和你又不是从小认识,莹莹对叶小天的这句话不太理解,不过叶小天的嘴巴正贴着她的耳朵,痒痒的,她想躲开又不舍得,意乱情迷时候,也就无心细究了。
等到天色将晚,夏大小姐依依告别,回转自己住处时,突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对了,小薇啊,你说……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
小薇一呆,不晓得这位大小姐又想到什么了,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便信口答道:“青梅竹马嘛,自然就是说从小就在一起,一块儿长大的男女呗。”
莹莹摇了摇头,道:“没理由啊,这么说解释不通。”
小薇不服气地道:“怎么解释不通?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古诗里都写着的嘛。”
莹莹吱吱唔唔地道:“就是说不通嘛。小路,你知道吗?”
小路翻个白眼儿,道:“还能有啥解释?就是从小玩到大嘛!”
莹莹心道:“可我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嘛,难道他说的是上一世?呸呸呸,那是他骗我的故事,我怎么还当真了。从小玩到大……,啊!”
夏大小姐突然明白过来,不由得面红耳赤:“从小玩到大!这个坏人,我就知道他在调戏我。”暗暗说着嗔怪的话,不过心里……居然隐隐有些期待呢……
……
第二天是各地考生齐集贵阳府,到府衙报到的日子,对于许多关心此次贡试的考生们来说,真正的决战之日是在明天,而对众多想在此次贡试中谋得一席之位的土司们来说,真正的决战之期是在贡试之后,所以这一天最令人瞩目的当然还是花溪之战。
且不说这一战牵扯到了红枫湖夏家和凉月谷果基家,还有一位身份神秘,迄今不知底的神秘男子等着大家去揭穿他的身份呢,再说那里风景优美,也是值得一逛的,权当散心嘛。
故而大队人马都奔了花溪,但府衙门前却是另有一副热闹景像。
一大早,府衙的门还没开,府门前就站起了长长的队伍,十年寒窗的考生们有老有少,一个个满怀激动地看着府衙的大门,如果能踏进那里面,他就能鱼跃龙门,脱胎换骨了呀。
徐伯夷直到府衙即将开门时才施施然赶来,换下了提前替他站位的小厮,看了看长长的队伍,徐伯夷撇了撇嘴角,暗暗冷笑:“不过都是些陪绑人物,真以为你们有机会出人头地?哼!三十个名额,早被权贵们瓜分一空了!”
李秋池来的也挺早,他叫人赶着一辆轻车,就停在府衙一侧,车内除了他还有薛母,李秋池把玩着折扇,薛母则目不转睛地贴在窗口盯着外面,辨识着叶小天的模样。
展凝儿也早赶来了,换了一身男装,沿着长长的队伍缓缓往返,希望能找到叶小天的身影,而杨家管事则已通过角门儿钻进了府衙,一锭银子递出去,那负责录名的小吏便满口应承,只要看到叶小天这个名字,一定马上暗示于他。
此时,叶小天已经带着冬天、毛问智、遥遥和一猿一熊,以及莹莹、小路、小薇三位美女,直奔花溪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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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衙前风波
展凝儿穿着一身男装,从报名队伍的最前面一直走到最后面,还是没有看到叶小天的身影,这时府衙大门打开,在衙差的吆喝声中,考生们鱼贯而入开始报名了。
展凝儿暗暗苦笑:“亏我起个大早,他倒稳当的很,这个时候了还没到。”
薛母因为丈夫的惨死,精神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是因为相信了丈夫的遗言,因此把叶小天视作凶手,此刻却已是彻底丧失了理智,偏执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她根本不会理性地考虑叶小天说过的话,似乎只有夺去他人的一条性命,才能抵消她心头的仇恨。她扒着车窗,努力张大双眼,在进入府衙的人群中仔细辨别着,寻找着那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面孔,脸庞扭曲的有些吓人。
她很可恶,又很可怜,她现在已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提刑司的几名巡检换了便装混在人群里,来来回回地巡弋着,等了许久,眼见大半考生都已进入府衙又从府衙里出来,那个老婆子还没进行指认,有个便衣巡检便走过来,不耐烦地对李秋池道:“李讼师,这老婆子是不是老眼昏花,认不出人来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找到那人?”
李秋池还没说话,薛母已然回过头来,紧张地道:“差爷,您别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