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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十六岁左右地少女,面容娇好,有股书卷气,竟出自书香门第。
拔到头筹地许虎乐的嘴都快笑歪了,他本来有老婆,结果在半年前的一场瘟疫中,老婆孩子都死掉了,尚未来得及续弦呢,没想到如今却有机会娶到大户人家地小姐。
看那娇嫩地皮肤,水灵灵地大眼,心里就觉的有一团火在烧。
许氏虽然也是大族,但也只算是个地主,非是士族权贵。
在那些名门权贵的眼里,这种地主豪强其实并不比那些草头百姓高尚多少。
这个年代大户人家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像许氏这种地主家庭想要娶那些书香门第之家的小姐为妻,那是想也不用想,绝对会被斥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虎相中的这美婢一看就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也难怪这厮兴奋地直咧嘴。
女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排队上前地许家汉子们早就选花了眼,因为不能超过十个呼息地时间,这些光棍汉们只能是先大概瞅一眼,然后飞快地筛选出几个目标,最后确定。
一轮很快过去,第二轮开始。
只剩下十八个女人,只有最先挑选的十八个光棍汉分到了两个女人。
至于剩下的,就只分到了一个,但也个个喜的眉开眼笑。
先贤常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放在老百姓身上,这就是一句屁话。
权贵挑选女人如选衣,可以挑拣漂亮的,且不为一件新衣而喜。
但普通百姓连老婆都讨不到,还有什么权力挑肥减瘦。能有个女人暖床生孩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不兴奋,所以有些贤者根本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百姓毕竟是大多数,都要吃饭养家,不能要求他们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
百姓真要是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那干脆也不用从事劳作了,连地也不用种了,都去研究道理或者做学问去了,这个社会也不用发展了。
罗征又吩咐许褚,“都是些可怜女子,让族人们善待之,尽量不要打骂。”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去叮嘱族人。
罗征又带着赵云在菜园子里转了一圈,品尝了几样这个年代没有的瓜果。
新开出来的七亩地早已经瓜果飘香,种的最多的玉米、小麦也已经结穗,土豆、红薯等高产量的作物更是长的枝繁叶茂,让人瞧着心喜。
黄瓜秧上的也结了指头粗长的小黄瓜,嫩绿嫩绿的,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赵云看的目不遐接,惊叹不已。
这些东西,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吃了。
此时此刻,罗征这个主公在他心里更多了几分神秘。
不知不觉,赵云心里那种潜意识地抗拒,也变淡了许多。
等到出了菜园子,罗征地眉头才渐渐皱了起来。
许褚这葬汉言语无忌,当时就问道:“主公因何事烦忧?”
罗征叹道:“洛阳虽好,却非是久留之地啊!”
赵云虽喜欢思考,但也不知罗征心中所思,不好插言。
罗征道:“本将军地掌中世界还有千多号人等着安置,但洛阳终非久留之地,总有一日要离开,故尔本将军一直未将他们放出来。”
许褚道:“主公现在也是大汉朝地中郎将了,职级和州府首官相等,不如请丞相封个州牧地官,到地方去做个州牧,安置这些人不就有地方了。”
赵云轻轻摇头,这事没那么容易。
罗征冷然道:“大汉就十三个州,除了司隶,剩下地十二州没一个听朝廷调令,凉州被马腾和韩遂占据,并州被门阀把持,张济虽被封了个并州刺史,却不敢去并州上任,你以为外放当刺史就那么容易啊,本将军这辈子是别想到中原去当郡守刺史了!”
许褚不解道:“这却是为何?”
赵云答道:“主公率军在中原烧杀劫掠,针对地皆是地主豪强和士族门阀。若主公去中原任职,那些士族门阀不群起而攻就算好了,如何还会拥奉主公。”
“这……”
许褚这才明白过来,就有些无言。
罗征揉着眉心道:“董卓虽然野心勃勃,但终究非是当皇帝的料。就算不被人杀,十年二十年后也会故去,到时候西凉军依旧会瓦解。天下一乱,届时雄群逐鹿,必须要有一方基业方能立足。所以,与其守在洛阳,还不如早早离去,寻一处栖身之地。”
许褚面无异色,这猛人想法很简单,罗征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至于其他地事情,不是他要费脑筋去想的,也不想去伤脑筋。
赵云却是吃了一惊,罗征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可以说是**裸地表露野心了。
只是追随罗征时日尚短,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罗征又道:“兖州、豫州、冀州是不能去了,剩下地只有徐州、青州、荆州、幽州、交州、凉州、并州、益州、扬州。徐州为陶谦把持,荆州被刘表占了,益州被刘焉占了,交州偏远,幽州、并州、青州非成事之基,凉州战乱之地,剩下地只有扬州了。”
赵云忍不住道:“扬州刺史刘繇素有贤名,又乃宗室,主公怕也去不得。”
罗征点点头,扬州士族门阀势力强大,以他在中原地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扬州士族门阀地支持,数来数去,剩下地也只有凉州了。
凉州人口复杂,且连年战乱,士族门阀的势力几乎被清洗一空。
只有去凉州,才能不被士族门阀制肘。
可问题是,凉州是大汉十三州中人口最少的州,且而士族门阀被洗礼后,虽然少了地方豪强地制肘,但能识文断字地读书人却少地可怜,实在是个烂摊子。
就算能站稳脚跟,要想治理好地方,却是千难万难。
更别说,凉州现在还有韩遂、马腾两股极其强大地军阀势力盘踞。
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就必须要直面这两股军阀势力。
罗征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凉州的乱局,一时有些头疼。
第59章 阴谋()
平原,县衙后院。
昏暗地堂屋中,刘备正在心不在焉地批阅公文。
外面的动静有些大,吵的他心里莫名烦躁,是关羽和张飞在比武。
平原虽然是个小县,但却是郡治所在。
听起来是很有唬头,实际上有苦自知。
其他各县地县令毕竟山高皇帝远,当官当的心里舒坦。
然而作为一郡治所,平原县时刻都置于那些郡府大员的眼皮子底下,县令实在没有多少自主权,事事都要看郡府大员的脸色行事,逢人就得赔笑脸。
这样地一种情况下,刘备地这个县令又如何能干的舒心。
正唉声叹气,张飞来报,“大哥,有个叫简雍的人求见。”
“简雍简宪和?”
刘备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快,快请进来。”
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吾当亲往迎之。”
一边说一边跳了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就疾步奔了出去。
冲到前院,就见天井中肃立一人,二十多岁,丰神俊朗,正是少时好友简雍。
“宪和!”
刘备大叫一声,状极兴奋。
“玄德兄!”
简雍微笑拱手,十分洒脱。
刘备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执住简雍之手,喜不自禁道:“昔年涿县一别,至今已有五六年矣。常思昔年与宪和同榻而眠,备实不胜感慨。”
简雍见刘备如此热情,也十分激动,微笑道:“雍亦常思与玄德兄当年往事。”
“走,进屋再说!”
刘备不由分说,就将简雍拉进了内院。
席间说起幼时往事,都不胜唏嘘,渐渐拉近了感情。
刘备介绍了张飞、关羽给简雍认识。
张飞霹雳脾气,端着大碗给简雍劝酒,到是颇好相处。
关羽却是有些孤傲,对简雍不怎么答理。
刘备连施眼色,关羽才勉为其难地敬了简雍一碗酒。
简雍也不以为意,放开胸怀与刘备畅谈天下之事,宾主尽欢。
洛阳,李府。
李儒正在翻阅竹简,忽然脚步声中,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牛辅将军谴人来请。”
管家施了一礼,才将一张请贴奉上。
李儒接过请贴,随手翻看了下,就丢到了一边。
管家不敢再说,连忙施礼退了出去。
李儒又翻了一阵,才放下竹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这个设宴相请,他是委实不想去的。
自古朝堂之上文武相争,表面看似是政见观念不同,或是利益相争造成的。实则却是历来官场上一种不成文的潜规则,文武不相争,君王如何驾驭臣下。
若文武亲如一家,则君王就要头疼了。
君王一头疼,这天下就要出问题。
所谓将相和,不过是公事上的一种配合,史书上的传颂。
如果将相真穿一条裤子,君王的位子只怕就要不保了。
李儒深悉其中地微妙,作为董卓手下地首席谋士,他实在不想,也不能和董卓手下的统兵大将走的太近,私下会晤更是能避则避,免得传出什么流言。
不过,这个宴请不去还不行。
李儒叹了口气,吩咐亲随摆驾,去了牛府。
入夜,洛阳城内灯火辉煌,十分热闹。
牛辅的宅邸在开阳门附近,毗邻太学,背依明堂。
如果上东门住的是权贵,那么开阳门住的就是权贵中的权贵。
当朝司空、司徒等三公,包括地位不在三公之下的大将军、太尉府都在这里,可以说是除了皇宫之外,最为尊贵的地方,不到那个身份地位,根本住不进来。
董卓打退关东诸侯联军后,大肆封赏麾下心腹将领。
牛辅作为董卓地女婿,可以说是西凉首将,迁任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府本来不在开阳门,但牛辅能住在这里,可见极受董卓宠信。
牛府中灯火通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为森严。
李儒乘马车赶到时,只有牛辅家将出迎,牛辅本人并没有亲自迎出来。
等进了正厅,才发现只来了个李傕。
其余西凉军中众将不知是牛辅没有宴请,还是尚未到来。
“军师请入席。”
牛辅起身迎客,将李儒让进客席首位。
李儒略微客套,便入了席位,也不多问,只管品尝瓜果。
牛辅却颇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今次请军师来,主要是想向军师请教,牛金究竟是怎么死的,军师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消息吧?”
李傕也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儒,不过他身份地位毕竟不及牛辅和李儒,不好开口。
李儒不动声色地道:“罗中郎不是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吗,胡茂、牛金二将因争夺统兵之权相拼而殁,将军为何还有此一问?”
牛辅盯着李儒,一字一句地道:“这真是军师地心里话?”
李儒淡然一笑,并不回答。
牛辅又道:“这种鬼话,也就只能哄骗那些三岁幼儿,又岂能骗得了别人。某只想问军师一句,牛金是不是罗征那厮给害死的?”
李儒默然片刻,才道:“此事主公已经不过问了。”
这话说的很有讲究,是在暗示牛辅,这件事情纵然还有内情,但主公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已经不打算探究个中详情了,你牛辅又何必死咬着不放。
但显然牛辅并不是个聪明人,没有听出其中的暗示。
“主公不知详情,自然不好追究。”
牛辅森然道:“胡茂和牛金就算率众相攻,也不至于同归于尽。军师若知晓内情,请务必告诉本将。若牛金真是罗征所害,某定不与这小儿甘休!”
李儒心下一动,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
自己已经暗示过了,牛辅没有听出来,那就与自己无关。
董卓已经老了,终究会故去。
如果以后不想被西凉军方排挤,就必须要站在牛辅这边。
况且,李儒对罗征也多少有些敌视,正是因为罗征,他提议迁都之计,才没能成行。
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站在牛辅这边。
就算日后主公知道了,也和自己无关。
自己已经暗示过牛辅了,但牛辅没听出来,完全可以撇干净。
思忖一定,李儒叹了口气,道:“不瞒将军,此事儒也只是心中有所怀疑,但没有足够的证据,罗征又立下大功,若将其治罪,则会寒了将士们地心。”
牛辅勃然大怒,拍案道:“即是军师有所怀疑,那就错不了了。牛金果真是被这贼子给害死地。哼,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李儒道:“将军切勿一时冲动,不然怕是主公那里不好交待。”
牛辅怒道:“区区一个罗征小儿,某就算杀之,谅主公也不会说什么。”
李儒不由暗骂了声饭桶,擅杀军中大将,你以为你是谁。
就算你是主公地亲儿子也不行,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连立下大功的统兵大将你也敢说杀就杀,站在主君地角度考虑,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这和胡轸吃了败仗不同,就算轻轻放过,包庇一下心腹爱将也没什么。
但你擅杀军中大将,那就是挑战主公地权威,这种高压线可是绝对不能碰的。
就算罗征真有罪,也自有主公处置,不该你牛辅喊打喊杀,除非主公死了。
李儒劝了几句,牛辅余怒未消。
李傕也忙劝道:“将军,军师所言在理,纵然牛金将军真是被罗征害死的,但没有足够地证据,我们也无法将其定罪。且罗征毕竟是西凉旧部,主公并未深究此事,显然是不想西凉旧部内耗,若我等迫之太甚,怕会惹的主公不满,实不宜轻举妄动。”
李儒轻轻点头,李傕看的到是比牛辅要明白多了。
牛辅怒道:“那怎么办,难道某连区区一个罗征小儿也奈何不了?”
李傕看了看李儒,答道:“将军放心,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以将军西凉首将地身份地位,想要给那罗征小儿使使绊子,找个机会除掉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儒也点点头,道:“李傕将军所言极是。”
牛辅这才怒气稍霁,“军师可有什么高见?”
李儒就看向李傕,道:“李傕将军胸有成竹,应该已有定计。”
李傕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军师赞誉了,赞誉了哇!末将以为,眼下我等先不要找那罗征小儿地麻烦,免的打草惊蛇,暗中却收买出征回来地三千余将士,若是能找到罗征小儿害死牛金将军地证据,那就什么都好办了,直接奏请主公治他个擅杀统兵大将地死罪。”
“好,此计甚妙。”
牛辅拍案叫好,又问李儒,“军师以为如何?”
李儒点头道:“李傕将军此计甚妥。”
牛辅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又与李儒和李傕商议细节之处。
深夜,司徒府。
司徒王允正在批阅公文,忽有内侍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附耳一阵。
“唔,牛辅和李儒、李傕在商议对付罗征?”
王允怔了下,随即眼神一亮,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写了封密信,交给内侍道:“连夜送往罗府,就说,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让他明日过府一叙。”
内侍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办了。
第60章 软刀子()
夜已深,洛阳城内渐渐安静下来。
罗征还在秉烛夜读,研究《尉缭子》里面的一些谋略之道。
后世的人们,往往简单的认为古代的谋略,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阴阴谋诡计,以21世纪人们开阔的视野,如果回到古代,肯定能够智比诸葛。
但真正站在这个年代的背景下去研究,才发现这种想法太过幼稚。
这个年代的人们,只是受限于社会生产力和思想的束缚,视野相对狭窄。
但如果论智慧,古人的智慧未必就比后世的人差。
那些智计超绝之士,能够千古留名,又岂是愚蠢简单之辈。
比如《尉缭子》里面的一些谋略,就很不简单,不但符合这个年代地社会背景,而且还能够发人深省,涉及到了天文、地理、人心等方方面面。
每读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和想法。
甘氏跪坐在一旁,静静地为罗征磨墨,若一朵空谷幽兰。
门外沉重地脚步声惊碎了屋子里的宁静,罗征放下竹简,向看门口。
许褚推门走了进来,道:“主公,司徒大人王允谴人来请。”
罗征就是一怔,司徒王允可是位列三公,怎会谴人来请自己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不过想到董卓正是死于王允地美人计,顿时心中一动,道:“有请。”
许褚答应一声,转身出门。
甘氏则连忙起身,退入了后堂。
很快,许褚带了一个三十多岁地仆人进来。
“王皓见过罗征将军。”
来人恭恭敬敬地向罗征施了一礼,礼数十分周到。
区区一个下人,罗征自然不会自降身份。
抬了抬手,道:“免礼,不知司徒大人相召,有何要事?”
王皓奉上书信,答道:“司徒大人有要事与将军相商,请将军明日移驾司徒府。”
罗征道:“请上复司徒大人,本将军明日准到。”
王皓又施一礼,这才告退了出去。
许褚随即拉上门,亲自将王皓送了出去。
罗征拆开书信,只看了一眼,就脸色一变。
“李儒,牛辅,李傕。”
罗征眼神一凝,有冰寒地杀机在酝酿。
这封信写的很详尽,连一些原话都写的清清楚楚,由不得人不信。
不过,这种机密的事情,王允又怎么会知道?
罗征念头一转,随即就是一凛。
若所料不差,牛辅府上定有王允的眼线。
看来这些朝中大臣也不是吃素的,西凉军毕竟入京时间不久,在洛阳没有雄厚的根基和人脉,在这种隐藏势力方面,的确不如那些在洛阳混迹了数十年的朝中大臣。
府中被人安排几个眼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个王允,果然不是善茬。”
罗征很快想明白了王允的毒计,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