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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算是横下心来跟覃吉对着干了,要知道覃吉虽然风评不错,却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这么做,他冒了不小的风险。
真正让他坚定决心的,不是皇帝的看重,反而是定边侯府那位小爷。
萧敬的眼光很长远,他知道国家需要什么样的人,也知道那位爷想要做的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坚定的站在张儒那边。
锦衣卫和东厂斗来斗去,对大明,没有半点好处。
覃吉脸色大变,连道三声好:“好好好,看来这些年养了条白眼狼。萧敬,别以为有陛下看重就能目中无人,这司礼监,比你萧敬有能力的,多的是。”
萧敬这下不作声了,他也知道,公然反对覃吉,对自己没多大好处。一时义愤说出来的话,覆水难收,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覃吉没有再继续发怒,挥了挥手:“都滚吧!没一个能帮咱家的,咱家就自己做。”
听到这话,萧敬张了张嘴又想说话,却被王岳拉了一下衣角,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待两人离开之后,覃吉神情落寞的看着油灯,一双老眼中闪现着泪花。
跟锦衣卫作对,他不知道这是不对的么?不,他知道,可是看到那个人把陛下所有的信任全部取走之后,他就忍不住妒火燃烧。
他自问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无论什么场合,无论什么事,他都大气不起来。
遥望星空,覃吉慨叹道:“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的,张文轩,你赢了。”
第二天,北平城东厂番子再次出动,这次,他们的目的不是阻挠锦衣卫办事,而是去将那些散出去的东厂番子召回来。
第264章 :祸水东引
四五十个东厂番子中,有一个是十分特殊的,这个番子的目的地,是陪都金陵。
南京的文化底蕴一点都不比北平弱,金陵城内的繁华程度跟北平比也是不遑多让。不过金陵少了北平的沧桑,多了几分江南的柔美。
秦淮河畔的花坊,是很多文人士子流连忘返的地方,这个地方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十足的销金窟。有人说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大贾只需要在花坊里面过上一年半载,就是金山银山都能被掏空。
这话,说起来一点都不错。
不过这大明,也有一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家财万贯,就能在秦淮河上不同的花坊中过一辈子。这样的人不多,屈指可数也就那么几个,每一个都是大明难得的才俊。
新月坊就有这么一位客人,来这个地方似乎也有几年时间了,每天的酉时都会准时出现在新月坊唯一的雅间内,戌时准时离开。
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四五岁,面白无须的翩翩佳公子,每次来,他除了听头牌姑娘娉婷弹一弹江南的小曲,喝一壶上好的绍兴女儿红,绝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
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敢来新月坊放肆。
就连那位世代镇守南京的国公爷,多次请号称秦淮河第一花魁的娉婷都未能如愿。花坊中的姑娘谁都不知道这位爷是什么来历,但是都知道,他是新月坊的恩人。
如果没有这位爷的存在,不说国公爷,就是金陵城内随便一个侯爷,都能够将他们这个新月坊弄得半死不活。
今夜,月明星稀,客人来的时间有些晚了,娉婷梳妆打扮之后再次出现在雅间,还不曾将瑶琴架起,便听那很少说话的贵客用十分温和的语气道:“今夜不听曲,过来,陪我聊聊可好。”
贵客的要求,娉婷自然不敢违逆,施施然缓步走到桌前,伸手为贵客倒了一杯酒,然后束手而立。
“没事,在我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坐下陪我说说话。”贵客一点架子都没有,语气温和,动作轻柔,只是今日,这位贵客似乎有些忧心。
娉婷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大胆的在贵客面前坐下了:“多谢公子的照顾,娉婷敬公子一杯。”
说罢,倒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
窗外微风徐徐,带着秦淮河特有的水腥味,冲击着人浑身的毛孔。
花坊周围经过的其他花坊上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当然,其中也夹杂着某些不为人知的"jiao chuan"声。
娉婷秀脸微红,正好一阵微风吹过,衣衫单薄的她,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不知姓名的公子爷站起来将窗子关上,握住了娉婷的柔夷:“我可能要走了。”
娉婷一愣,她并不认为这个穿着打扮不俗的玉面书生是喜欢自己的,顶多,是一种对美色的欣赏。她从心里感激这个人,却从来没有过以身相许的打算。似乎对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很柔和,也从来没夹杂任何****在其中。
可是今天他突然跟自己说要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稍微愣了一会,娉婷便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不会回来了。你。”
“怎么?”
“算了,没什么。”
“哦!”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只是他握着自己的手为什么那么用力?那手心的老茧刺得自己的手生疼,自己却完全没有抽出来的意思。
好半晌,玉面公子才道:“你愿意跟我去京城吗?”
娉婷摇头苦笑:“公子厚爱,娉婷感激不尽,但是娉婷是风尘女子,配不上公子的。”
“人的出身,很重要吗?”玉面公子看着油灯怔怔出神。
娉婷没有回答,一个声音却在心里响起:难道不重要吗?如果我不是一个风尘女子,你会对我若即若离吗?
话没敢说出口,就算说出来了也是不合时宜的。尽管在待人接物上面娉婷自问比不上那些真正迎来送往的资深头牌,却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镇住了那么多想要成为她入幕之宾的男人,她焉能保持着清白之身?
是的,一个风尘女子,却偏偏保持着清白之身,而且还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头牌。
见娉婷没有回答,玉面公子自问自答:“人的出身,真的可能很重要。罢了,你想想吧!真的想走,三天之后收拾好东西在船上等我。不想走,以后好自珍重,我不在了,他们不会怕的。”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当那个人将一壶女儿红灌进口中,全然失去以往风度的用并不算厚实的嘴唇封住她的嘴唇之后,她的心里那潭十五岁之后就不曾有过波动的死水,竟然在这一刻荡起了涟漪。
他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挥了挥衣袖,什么都不曾带走。
就在他即将走出雅间的一瞬间,娉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快跑过去抱住了贵客的腰部:“今夜,能不走吗?”
双手之间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体十分明显的震动,好半晌,那人才道:“你已经决定了?”
“我想把自己给你。”娉婷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把自己给他,并不亏。
那人缓缓转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淡淡道:“放心,就算我走了,也会有人照顾你的。”
“为什么要离开。”娉婷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对这位恩客产生了感觉,那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深处发酵,直到这一刻,才彻底爆发出来。
这种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那人伸手扶住了她的香肩,有些无奈道:“有人要祸水东引,有人要借刀杀人。我现在的实力,任何一边都得罪不起,索性回去,至少,京城那边还有几个心腹手下。”
“你很不一般,从你来新月坊的第一天娉婷就看出来了。可是几年来,你从来都不会做逾矩的事。那些只知道飞鹰走马的纨绔子弟,都是看在你面子上才不来新月坊找麻烦的。娉婷薄柳之姿,能得公子垂青,是娉婷三生有幸。而今,离别在即,娉婷方知,不知何时公子已经走进娉婷心中。公子可否留下,娉婷舍不得。”娉婷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害怕这话再不说的话,就再也说不了了。
脸上的泪痕被一双粗糙的手轻轻拂去,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我不能不做,但你可以跟我走。我不走,他们会杀了我,杀了我身边每一个跟我有关系的人,所以我只能离开。”
“他们是谁?”娉婷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
玉面公子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要问那么多,那些人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娉婷,娉婷愿意跟公子离开。”脑海中思绪翩飞,好半晌,娉婷咬着下嘴唇做出了决定。
这是她懂事以来做的第一个最为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来这样的决定。
有着一双有力臂膀的男人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搂着,然后转身离开。
老鸨不敢阻拦,别人不知道这位爷的身份,她却知道一些。虽然娉婷是新月坊的头牌,虽然娉婷走了她这花坊可能会关掉。
眼睁睁看着娉婷被那个男人带走,而且没有带走一点花坊上的东西,老鸨喟然长叹:“娉婷,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是每个老鸨都是心狠手辣的,至少新月坊的老鸨月娘不是这样。
三日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从金陵出发,跟着马车出发的,只有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厮。
没人在意这样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像除了某些纨绔公子之外没人注意到新月坊已经没了头牌姑娘一样。
前路很远,路途也很艰难,谁都不知道这辆马车到底能不能踏平一路坎坷。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覃吉面前摆放着三十五颗已经用石灰腌制好的人头。
这是锦衣卫一大早总过来的礼物,来送礼的是北镇抚司指挥同知牟斌。
看到这份让人恐惧的礼物之后,覃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实际上,这一上午,这位大明内相救这么怔怔出神的盯着三十五颗人头盯了一上午。
覃吉已经傻了?不,他没傻,他只是还没回过神来而已。
朱佑樘找他他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下面的人叫他了。
他此时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爆发。
朱佑樘将张儒紧急叫进了东暖阁,上午看到的一幕让心性仁慈的他受不了,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自己这位义兄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了。
锦衣卫的所作所为,东厂的所作所为,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管是覃吉还是张儒,都是他亲近的人,他帮谁都不好。
但是今天上午看到的一切让他下定决心,帮一帮看上去比张儒要可怜十倍的覃吉。
第265章 :以退为进
“文轩,最近你做的事,有些过火了。頂點小說,”朱佑樘尽力压制着火气,故作轻松道。
眼前的人对他来说对大明来说有多重要,只有他自己清楚。再加上他曾经说过除非是谋逆造反,否则绝对不会动张儒。如果为了一个小小的覃吉几个东厂番子的人头就跟张儒大动肝火,难保前不久才经历过一番身心煎熬的张儒不会再次选择隐退。
张儒淡淡道:“臣并不认为臣的作为过火。”
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股无名之火从朱佑樘小腹之内窜了上来:“这还不算过火什么才算过火,几十颗东厂头脑的人头就这么血淋淋的摆在司礼监覃吉的案头。数千东厂番子能够回京的不过十之一二,你到时给朕说说,什么才算过火。”
张儒冷冷道:“莫非陛下只看到东厂死了几千人,就没看到我锦衣卫的精锐死了大几百人?如果不是覃吉派人阻挠京察,臣又何必大动干戈。
从小到大,对臣最了解的除了先帝就是陛下,陛下应该清楚臣是什么性子的人。
他覃吉不要命可以动我的人,我没要他的命,已经是看在陛下面子上留足了情面了。”
朱佑樘没想到张儒会有这么大发硬,语气放低:“虎哥,你知道,大明的江山,很大。”
张儒毫不客气道:“正因为臣知道大明的江山很大,才没有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来烦陛下。覃吉今日可以为了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不顾京察这么大的国家大事,他日保不齐就能为了跟别人的私人恩怨不顾三军大战的国家大事。
臣这次给他一个教训,不过是为了让他记得,公是公,私是私。”
“可老伴儿毕竟陪了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朱佑樘刚想替覃吉争辩,话头就被张儒打断了。
“陛下实在太过仁慈了,臣现在说的是国家大事,是公事,不是私人感情。私人感情上,臣不曾跟覃公公交恶,至于他为什么视我如眼中钉,臣也不清楚。错了就是错了,覃公公敢让东厂番子坏我锦衣卫的好事,就要做好锦衣卫报复的准备。臣的性格,他应该很清楚。如今事情已经做了,陛下要打要罚,臣遵旨便是。”张儒的话很不客气,完全不像是一个臣子跟君王说的话。
哪怕他跟朱佑樘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哪怕他最近受了不好打击,也不应该如此跟一个皇帝说话。
可偏生朱佑樘就是生不起气来,反而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将脑袋低下,认错不迭:“好了好了,虎哥,这次事情也做了,老伴儿那边也知错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张儒冷哼道:“梁芳无耻,以方士之流惑先帝,尚且还有畏惧之心。先帝不允之事,梁芳不敢擅自做主。覃公公倒是让臣见识了什么叫目无君上。”
得知皇帝召见张儒的消息之后,总算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覃吉第一时间跌跌撞撞往东暖阁跑。刚到门口,就听到张儒这句话,他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凉了半截。
不敢再有丝毫怠慢,覃吉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步步跪着往里面走去,口中发出大声哀嚎:“陛下,老奴该死,老奴不该与锦衣卫为敌,不该得罪张侯爷。”
这话说得,可是十分有技巧的,他不说自己派人阻挠锦衣卫办事,却是自己不该得罪张儒,摆明了就是告诉皇帝:皇上,老奴可没错,有错的是他。
张儒冷笑置之,朱佑樘尴尬非常。
刚刚还跟张儒求情说老伴儿如何如何,覃吉马上就给张儒来了一刀。
至少表面上看去,不是张儒不肯放过覃吉,而是覃吉一心要跟张儒唱反调。
当场,朱佑樘就没了好脸色,他和张儒之间可是有过约定了,虽然他性子绵软,虽然他很是温和,虽然他重情重义,但是什么,都比不上张儒曾经给他画的一个叫大明盛世的饼。
大明自洪武以后,基本上没出过什么雄才大略的明君,就算偶尔有几个不折腾百姓的君王,也打都是守成之君。不管是他爷爷英宗皇帝还是他爹宪宗皇帝,所经历的岁月都算不上盛世。
而朱佑樘唯一的目标,就是要开创一个大明盛世。
张儒是迄今为止跟他说过这种话的唯一一人,所以对张儒推荐的官员他大胆任用,对张儒提出来的意见他大胆采纳。
在这样的前提下,别说一个覃吉,就是多两个覃吉,他也不会姑息。
“表演完了吗?”等覃吉一番痛哭流涕过后,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朱佑樘才冷着脸道。
冰冷的话语让覃吉如坠深渊,他心想,完了,现在连陛下都不敢我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你可以继续坐着,朕不让你走没人能让你走,东厂你就交出来吧!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能够掌控东厂。”朱佑樘面无表情道。
覃吉大喜,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张儒已经提前说了:“陛下,内廷的事臣不是很了解,不过臣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
朱佑樘挑眉问道:“哦,文轩有合适的人选?不知这人选是谁?”
任何人提出合适的人选都没事,只要这个人是太监,但是张儒一个外臣提出合适人选,却让朱佑樘本能的有些不高兴了。
作为一个皇帝,谁希望身边的太监跟外臣有所勾连,加上这个外臣还是一个掌控着九边上百万边军的九边总督。
不过马上,他心中那一丝不悦就随着张儒说出人选名字之后飞快散去,因为张儒说出的名字不是他身边任何一个太监,而是一个曾经在成化年呼风唤雨,最后惹得满朝文武尽相攻讦的人——汪直。
深知张儒跟汪直之间有不可调和矛盾的朱佑樘满脑子疑问:“汪直?文轩能够放任他再在应天府苟延残喘也就算了,怎么还举荐他回司礼监当秉笔太监?”
张儒笑道:“敢问陛下,恨汪直么?”
朱佑樘想了想,似乎以前的一切全部不是出自汪直本意,很多馊主意都是万贵妃说出来的。自己貌似对这个有军功在身的太监,没有太多怨怼之心。
“你这么一说朕才发现,对汪直,朕还真没什么恨意。”朱佑樘释然道。
张儒道:“这就对了,陛下对他没有恨意,臣对他却有恨意,这样一个人,是最适合掣肘锦衣卫的人。”
朱佑樘慌忙解释:“朕没那个意思。”
张儒摆手示意朱佑樘听他解释:“臣知道陛下没有掣肘锦衣卫的意思,臣自己却担心锦衣卫势大,有朝一日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臣在一日,可以保证锦衣卫不会有任何逾矩,可是臣百年之后呢?
锦衣卫是天子近卫,要听的是天子号令,有东厂掣肘锦衣卫,并不是一件坏事。
更何况臣也不得不承认汪直此人虽然为非作歹,在文官之间风评不好,却是有勇有谋有抱负之人。这样的人,一旦能为陛下所用,于大明社稷有益。”
朱佑樘有自己的考量,自然不会因为张儒一句话就答应,转脸看向覃吉:“老伴儿,你有什么好的人选没有。”
覃吉嗫嚅道:“老奴所想和定边侯差不多,也是汪直。”
他选择汪直却不是站在公事的立场,完全是张儒和锦衣卫气焰太盛,他自己压不住,唯一能够跟张儒斗个旗鼓相当的,怕是只有那个才三十岁就跑到南京养老的汪直了。
他和汪直都是太监,他自认为能够跟汪直有共同语言,所以他选择汪直。
东厂督公这个职位,就算他自己拿不到,也要找个厉害的人来给张儒下眼药。
这话不能说出来,却是覃吉最真实的想法。
朱佑樘深深看了覃吉一眼,沉吟道:“本来朕还想好好考虑考虑,既然你们两个都提议让汪直回来,那就让他回来吧!你二人是朕最信任的人,往后应该同心同德,不应该有这种意气之争。”
张儒拱手道:“陛下放心,只要覃公公不惹臣,臣绝对不会主动招惹覃公公的。”
朱佑樘语气一窒,摇头道:“唉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罢了罢了,随你们怎么办吧!覃吉,拟旨,召回汪直。”
张儒心中暗想:陛下,你这道旨意怕是下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