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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马芳一拍脑门,“瞧我这个记性,末将见过唐状元!”
唐毅顿时沉下了脸,一把搀住马芳,“我说马大哥,你要是这么见外,我可不认你这个朋友。”
马芳见唐毅还是以前一样,没有官升脾气涨,也心花怒放,觉得朋友没白交。
“对了,闻香教的总坛让我给灭了,顺手还把王森给抓来了。”马芳不服气道:“干嘛不一刀砍了,拿着脑袋过来多省事啊!”
唐毅呵呵大笑:“马大哥,打仗你是好手,但是玩心计你就差着了。王森不算什么,他这号人物,大明的地面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杀了他和杀一只鸡差不多。但是要留着他,作用可就大了。”
陆炳也不解地问道:“他能有什么用?”
“狭天子以令诸侯呗!”唐毅笑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咱们捏住了王森,就能轻松玩死闻香教。”
唐毅一贯是说到做到,他先把王森找了过来,煞有介事告诉他朝廷已经调集大军,准备请教闻香教,那些指使他们在天津闹事的人也都要放弃他们。
刚刚经过突袭,马芳的凶悍已经吓垮了王森,他一听唐毅这么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毅又和他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闻香教并不是要造反的,他心里清楚,不想眼见得人头滚滚,愿意给他一条活路。
王森完全没了主见,就听着唐毅摆布。
首先唐毅让他以教主的名义,给各地闻香教徒下令,就说他逃过了朝廷的突袭,安然无恙,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唐毅又让人拿着王森的亲笔信,费了好大劲把王好贤给叫了过来,父子相见,是抱头痛哭,王好贤怎么也想不到,老爹竟然落到了人家的手里,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
他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些天唐毅都在演一出戏,真是可笑,还以为谈判的时候,已经把这位年轻的状元郎给看透了,哪知道完全中了人家的骄兵之计。傻乎乎地等着老爹被人家抓了,这个跟头栽得真狠!
王好贤鼻青脸肿,只能老老实实解散了聚集在大沽口的闻香教徒。
眼看着各方都摆平了,唐毅长出口气,“该干正事了!”
第375章牛刀小试
“一个商业中心,要有优越的地理位置,发达的水陆交通,这两条天津卫都不缺,东面大海,南连运河,位于人口稠密的山东和物产丰饶的辽东之间,背靠着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上百万的消费市场,几千名官吏,成千上万的富商,帝国最后权势,也最具消费能力的一群人……”
唐毅侃侃而谈,总结着天津的优势,下面的人都侧着耳朵倾听,一条条分析下来,他们都热泪盈眶,老天爷啊,他们天津三卫也太好了,简直就是天赐的宝地,要是不富裕繁荣,简直天理不容!
唐毅继续总结道:“大家想必都听说过仲永的故事,一个人挥霍浪费自己的才华,会泯然众人矣。一个城市也是如此,机会老天爷已经给了,下面就看我们大家怎么把握。”
“闻香教跑到天津闹事,轻松聚拢起几万人,本官不想追究谁的罪责,但是本官必须要告诉大家伙,那些想跟着闻香教屁股后面,捡一点汤汤水水,捞一些便宜的人,完全是鼠目寸光,是糊涂透顶!他们把开海当成了一块肥肉,都想争着抢着,去咬一块下来,不管多少,先吃到肚子里。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谁都想吃一块,结果就是天津的商业环境恶化,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运河,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势力盘踞,不断被吸血,被盘剥,你们可能为了今天一两银子的便宜,付出后天一百两银子的代价!”
唐毅声若洪钟,敲击着每个天津士绅的心头,“有人要问,开海之后,对天津能有什么好处?首先第一条,天津海港兴起,搬运工,修造船只的工匠,账房,牙行,酒坊茶肆,客栈青楼,仓库车行,方方面面加起来,至少需要五万工人,如今天津三卫还不到十万人,也就是说,你们的子侄亲人都能找到工作,都能衣食无忧。天津的年轻人哪怕考不成科举,只要认识几个字,会算账,就能找到不错的活路,过轻轻松松的日子。”
“如果你们觉得还不够,开海之后,天津城一定会成倍扩张,成千上万的商人涌入,地价会几倍的升高,到时候你们的身价都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你们有野心,有志向,大可以投资作坊,建立商行,经营南北货物,大赚其利。如果没有那个雄心,光是守着手上的土地,吃瓦片饭,也能小康殷实。要不了多久天津就是黄金遍地,机会遍地的所在。”
唐毅说的口干舌燥,抓起茶杯喝了两口,趁着喝茶的功夫,扫了一眼下面的那些士绅,一个个神情激动,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脸红心热,恨不得立刻甩膀子就大干一场!
一瞬间唐毅都觉得自己有些传消的天赋,又转念一想,毕竟大明的百姓还是太天真,远没有后世信息轰炸炸出来的人精明,自己的本事也就骗骗老实人吧!
唐毅话锋一转,说道:“前景是光明的,但道路是崎岖的,我方才说过,开海不能看成是一块肥肉,而应该当做一颗种子,等到长成了大树,你们就能伸手采摘甜美的果子。肉会吃光的,但是果实却每年都有,源源不断。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做的就是给天津订立出一套最合适的规范,给种子营造出最好的生存土壤,天津开海不是朝廷的事情,而是每一个天津百姓的事情……”
唐毅连续花了十天时间,到处约请士绅百姓演讲,这位唐大状元没有讲一丝一毫的孔孟大道,说的都是他的生意经,告诉所有人,你们能在开海中获得利益。
从最初只有士绅前来听讲,到了最后几天,街头的小贩,普通的市民百姓,甚至连周围村镇的农民都跑了过来,人山人海,场场爆满,大家伙都听得如醉如痴。
等到演讲结束,哪怕乞丐都知道只要开海了,手脚健全的就能找到工作,哪怕干不了活儿,那么多人达官显贵过来,施舍的钱都会多起来。
唐毅的一番作为,把陆炳看得都快哭了!
他老人家到了天津,一刻不歇,闷头干活,结果没落下好,反而闹出了闻香教之乱,好悬没阴沟里翻船。
可是人家唐毅呢,光动动嘴皮子,就把人忽悠得如痴如醉,看那个痴迷的程度,简直比闻香教的王森还要厉害。
陆炳甚至都怀疑,如果唐毅登高一呼,这帮人就能跟着他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毫不犹豫地干起改天换日的大业。
当然这只是陆炳的错觉,唐毅之所以能引起轰动,主要是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身为大明有史以来科举成绩最辉煌者,普通的老百姓都把他当成了文魁星,说出来的话都是神仙的意思,你说他们敢反驳吗?
再有就不得不说交通行多年的积累,天津也有很多商户和他们有生意往来,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要捧着唐毅。
但是不管怎么说,唐毅是把声势造了起来。
接下来唐毅做的事情又让陆炳迷糊了,这位没急着修港口,也没急着弄钱庄仓库,反而号召所有百姓,展开一场“大扫除运动”。
从各级衙门开始,所有官差包括锦衣卫在内,都上街清扫卫生,还特别派人去各家各户,凡是没有厕所的,全都帮着修建厕所,在街上见到大小便的一律重罚……
其实和同时期的西方相比,中国的城市卫生条件还算不错,就拿西方来说,更是粪水遍地,别提多脏了,女士穿着高跟鞋就是减小和地面的接触,省得踩到地雷。至于头上的大沿帽,则是防备从天而降的粪汤。
不过说实话,天津的卫生条件距离唐毅的要求还相差甚远。
解决厕所的问题,唐毅又在各处设立浴池,要求每个人至少半个月要洗一次澡,外出要衣着整洁,沿街的房屋都要整修,主要街道两边要种植花卉树木,生活垃圾要放到指定地点,然后由专人运走。还有城外的乱葬岗子也要清理,不准随意丢弃尸体,屠宰家畜要到指定的场所……
林林总总,规定不下上百条之多。
别说普通百姓,就连陆炳看得都头皮发麻,“我说行之,整个大明朝,除了紫禁城,也就天津规矩大了,你不是说要干正事吗,弄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唐毅几乎每天都要到处巡视,嗓子都喊哑了,不过精神头十足。
“陆太保,我干的就是正事。”
陆炳一头雾水,表示不解。
唐毅沙哑道:“城市就是一个吸引人员和财富的大水池,你把城市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自然能吸引富商前来,有了他们进驻,人气上来了,聪明的人就会嗅出不一样的味道,到了那时候,他们就会主动往前冲,比起咱们拿着鞭子赶要容易多了,不信你就看着吧!”
陆炳对唐毅的这套光做道场不念经的行为十分不解,可是他也拗不过唐毅,只能看着,就在唐毅到了天津三个多月,南北的商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天津。
有山东的,有晋商,有徽商,有闽浙商人,更有苏松等地的商人,更令人吃惊的连辽东的参商、珠宝商、木材商、皮草商都赶来了,如果不是仅限于国内,估计朝鲜等地,还有西洋的商人都会跑来。
不过光是这些人,就已经让天津热闹非凡,到处都人声鼎沸,茶馆饭馆充满了高谈阔论的人群。
大家伙到天津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从城里到城外,都出都整洁无比,就算这样,还不时有人洒扫。
再有就是天津的官老爷和气,进城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税赋,一些官差衙役甚至主动帮着商人指引道路,介绍住处,弄得商人们受宠若惊,心说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随着渐渐适应了天津的情况,大家惊喜地发现天津充满了魅力。
比如城中新建了各地的会馆,在会馆之中,不光是落脚的地方,巡按大人还会每天派人送来最新的商业消息,包括各地的物价,一些牙行商号的广告,招工信息,衙门的办事流程,以及天津港口的建设进度,开海的规划……足不出户,什么消息都一清二楚。
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就是一个谈资而已,可是对于敏感的商人,这就是商机,就是银子!
每一个到天津的商人都有深深的感触,遍观整个大明,就没有比天津更合适经商的地方!
有个这个判断,这些商人们就果断下手,购买房屋,租用店铺,趁着地价还便宜,果断卡位,先到先得,后来可就没有了。
你买我也买,七八月的天津街头,到处都是浑身大汗,手里挥舞着大把银票的商人,他们就像是蝗虫过境,凡是看到的东西,全都不放过。
短短两三个月时间,房价和地价就飙升了三倍还多,而且还在不停上涨之中。
到了如今,陆炳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服!
心服口服,从脑瓜顶服到了脚底板。
不用开海,光是征收房屋地产交易的税赋,陆炳手里就有差不多二十多万两银子,什么打扫卫生啊,修建浴池厕所啊,花费全都够了,还剩下了七八万两。
他自己做主,先给嘉靖解送五万两银子。
牛刀小试,先来了个开门红,而接下来更大的馅饼就要落下来了,在八月十五,第一批从江南起运的漕粮和布匹就要运到天津,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着这一关键的时刻!
第376章金山银山滚滚来
八月间,东南季风依旧强劲,硕大的船帆臌胀如同气球,载着万石货物,劈波斩浪,进入天津港口。在肚子巨大身形笨拙的货船外面,还有不少速度极快,身材修长的军舰负责保护。
所有军舰都由俞大猷带队,这位老将军一直存在建立强大水师的愿望,当初王忬和张经执掌东南期间,一来经费不够,二来他们也不支持,弄得俞大猷的梦想迟迟实现不了。不过好在南兵部尚书唐顺之鼎力支持,加上新晋的浙直总督胡宗宪,倾其所有,水师总算是有了眉目。
值得一提,受到唐毅的影响,唐顺之对西洋的学问也来了兴趣,这位本身就是天才,他要是下功夫,就没有什么弄不明白的。
唐顺之发现传统的舢板太小,福船装载运输不错,但速度不够,灵活度也差,只能运货,不能打仗,至于沙船一类的,操控性能也远不及西方的船只。
他找来了几个西洋传教士,仔细研究之后,借鉴西方盖伦船的形状,降低船只高度,将船艉改为方形,又采用了四支桅杆,前面两个是方形,后面两个是三角形。船只造出来,修长坚固,更为关键即便是逆风,也有相当不错的适航能力。
俞大猷见到新的战船之后,愣是高兴的三天没合眼,他不断在船只上走来走去,让水手们开动船只,他从上打下,从里到外,把船只摸了一个透。
越是了解,俞大猷就越是欣喜若狂,新的船只不但适航能力强,而且结构坚固紧凑,能承受火炮的后坐力。
也就是说,海战不再是接舷战,拼刺刀,而是变成了大炮对轰。
俞大猷听说西洋人已经有了类似的战船,不过倭寇却没有,如果他的水师都能装备上新的战船,拥有犀利的火炮,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兴奋的头晕的俞大猷直接找到了唐顺之,请求部堂大人能给他配置船只大炮。
唐顺之很干脆地一探手,“志辅,我是想帮你,可是你算过账没有?一艘战舰造价就有七八千两银子,再加上二十门火炮,就是一万两出头,更何况造炮要铜,难不成你让我满世界收拾铜钱,给你造炮?”
俞大猷顿时也傻眼了,痛心疾首道:“部堂,不是末将强人所难,您要是给末将一百艘战船,配齐了火炮,我俞大猷就敢直捣海上倭巢,把王直那帮孙子杀得屁滚尿流!早一天把船只造出来,东南的百姓少受一天苦啊!”
唐顺之感叹说道:“志辅的心情我当然明白,更何况我也是这个打算,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个兵部尚书也是个穷鬼,不过……”
唐顺之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俞大猷焦急道:“大人,您就别打哑谜了,赶快说吧!”
“呵呵,很快善财童子就要到东南了。”唐顺之笑道:“我那个徒弟已经说动陛下开海,只要海上商路一开,他就算不愿意出钱也不行,谁让他得靠着水师护航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俞大猷兴冲冲回到了水师驻地,结果没等几天,唐顺之的命令就下来了,让水师派出二十艘战船,护卫商船北上天津。
俞大猷一打听,原来是唐毅先在天津开海了,他一琢磨,干脆自己亲自带队。
由二十艘最新式的战船保驾护航,庞大的东南商船队宛如海上巨龙,缓缓驶入了天津港。
天津的官吏士绅都翘首以盼,当第一艘福船靠岸之后,从上面跳下来一名高壮的大汉,来的人正是雷七,作为唐毅的铁杆心腹,他如何能不捧场!
雷七这几年身体也发福了,红光满面,肚子肥肉横生,笑眯眯的和弥勒佛似的。不过谁被他的外貌给欺骗了,你保证吃亏。
离着老远,雷七看到了唐毅在人群当中,他疾步跑过来,见礼以毕,迫不及待说道:“公子爷真是厉害,六首魁元啊,太仓和苏州都摆了好几次流水席,庆贺公子爷中状元,大家伙都盼着您衣锦还乡,好沾沾仙气。”
唐毅呵呵一笑,“老雷我现在身上是一点仙气也没有,只有铜臭气。说说吧,都运来了多少东西?”
雷七笑着伸出了两个擀面杖似的手指头。
“嘿嘿,光是棉布就这些!”
陆炳忍不住笑道:“两万匹果然不是个小数目。”
雷七呵呵一笑:“这位大人您可说错了,是二十万匹!”
嚯!
差点把陆炳给吓趴下,多少,二十万匹!京城一年怕是也买不了这么多啊?
陆炳一肚子怀疑,旁边的吴天成笑道:“陆太保,这您就不明白了,京里棉布卖的少,是因为一匹布从江南经过运河运到了京城,都要六七两银子,再经过盘剥分润,卖给老百姓就要十两以上,一个壮劳力忙活两三个月也挣不出来,结果只能用家织布。可是雷老板的布本身就便宜,运到天津也就三两出头一匹,哪怕到了京城,最多不到五两,便宜了一半,谁还不想换件新衣服啊!”
陆炳摆摆手,“什么十两贵,五两便宜,本座是一概不管,你们只要照章纳税,把银子交够了就成。”说着陆炳揶揄地看着唐毅,笑道:“行之,我可不会因为雷老板是你的人,就手下留情啊!”
唐毅仰天大笑,“陆太保,今天咱们在天津就立下一个规矩,人只有两样东西跑不掉,一个是死亡,一个就是纳税!”
“说得好!”陆炳抚掌大笑。
唐毅主动带着雷七他们,走了一遍纳税的流程。
和大明其他地方靠着官吏或者商人征税的简陋模式不同,唐毅在天津设立一套相对完备的体系。
货物到了港口之后,首先要经过港口官兵查验,确保没有违禁物品,开据入港证明,拿着这份证明,首先要到各个对应的商会,进行估价。
这就是唐毅对士绅们的承诺,在过去的三个月之中,由天津本地的士绅挑头,成立了十几家商会。
包括粮食商会,丝绸布匹商会,药材商会,珠宝商会,家具商会,瓷器商会等等……
到了天津的货物,首先分门别类,找到对应的商会,商会派出经验丰富的人员,对商品的数量和价格进行评估,同样开据证明文书,盖上商会大印。
可别小看这份文书,对于商人可是极大的保护。当他们拿着文书去衙门纳税的时候,如果官差横征暴敛,大大超出商会预估的价值,商人就可以拒绝纳税,并且要求商会出面,和衙门进行沟通,甚至打官司,讨回公道。
由商会出面,就比两眼一抹黑的外来商人要有力得多!
当然了,如果商会估价过低,负责征税的官吏也会向上面告发,要求惩罚商会,这是一个双向的制约。
等到在衙门申报税收之后,并不是在衙门直接缴纳税银,而是拿着凭证到新设立的天津钱庄纳税,每一个新来的商人都会得到一个专门的账户,以后所有大宗交易,纳税转账,都要通过天津钱庄办理。
走过这一套流程之后,货物就正式进入了天津,可以自由买卖了。
其实观察唐毅的设计,核心就在于分权制衡,他把定价权利交给了商会,在征收税银的这一块,负责征税的官吏不收银子,而收银子的钱庄又不征税。
各方互相牵制,而定期要把账册上交,由专门人员进行审核。同时锦衣卫,天津的衙门还都有监督权力,如果有上报不实,营私舞弊,随时进行调查。
就想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