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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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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忠不孝,看起来朕的江山的确是这个人搞坏的。

在严嵩秉国之前,风调雨顺,没有俺答,也没有倭寇,嘉靖中兴,何等繁荣昌盛。日子实在是有些遥远了,远得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印象。

咔嚓!

一声炸雷,在天边响起。

嘉靖不由得以哆嗦,身为天子,也要敬畏天威!

下意识看了看天边的云团,仿佛一碗墨水,倒在了盆里,快速弥漫天空,天和地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一道接着一道的闪光,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在耳边炸开,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朕要是不出手,老天就要出手了!

嘉靖在心中感叹,作为一个垂垂老矣的皇帝,嘉靖虽然还梦想着长生不老,可是他必须为子孙后代着想了。

事实上,早在几年之前,嘉靖就开始了接班人才的布局,有一大批,具备真才实学,年富力强的官员受到了重视。

比如谭纶、刘焘、唐慎、朱衡、王崇古、高拱、郭朴等等,当然,唐毅也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个。

这些人中,多数还都处在被压制的状态,无法接触权力核心。但是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保护着他们,不准许严党对他们下手。

保护住了这些人,就保住了大明的一口正气,日后重整朝纲,全靠他们了。

嘉靖是有准备的,只是他还没想好,是否要那么快干掉严家?

毕竟伺候了他二十年,养一条狗还有感情呢!再说了,换了徐阶,未必能像严嵩那么听话……

外面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天威如斯,好像催促着嘉靖快些决定一般,嘉靖特别的烦躁。

“去,把殿门打开。”

小太监遵旨,将殿门开放,顿时一阵狂风,裹着雨水冲了进来,有几滴水甚至溅到了嘉靖的胡须上面。

“哎呦,皇爷,春雨最寒了,赶快把殿门关上吧!”黄锦大呼小叫,小太监哪敢不停祖宗的命令,急忙去关门。

嘉靖突然怒喝道:“不许关!让朕凉快凉快!”

黄锦拗不过嘉靖,只好任由风雨吹进宫殿。

寒凉的冷风,不时打进来的雨滴,让嘉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也让他的头脑越发清醒了。

“黄锦,朕让唐毅查案子,查得如何了?”

“回皇爷,唐大人办事您还不放心吗?”黄锦嬉笑道:“他刚刚送来了折子,说是严世藩的确有欠妥当的地方,老母热孝期间,饮酒作乐,听说还咆哮老父,一点没有儿子的样子。还有他修建的别院,已经让几位仙长看过了,他们都说压到了京城的龙脉,这些年京城总有乱子,似乎真和风水变动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严世藩安得什么心思?”

严世藩之前的举动彻底得罪死了内廷,就算没有唐毅打招呼,他也不会放过严世藩,不然没法和手下的诸珰交代。

嘉靖听完黄锦的话,神色狰狞,咬着后槽牙说道:“什么心思?乱国的心思!单凭这两条罪名,把严世藩乱刃分尸,千刀万剐,都便宜了他!”

多大的恨意啊,吓得黄锦一缩脖子,看样子严世藩是完蛋了,我还是别多话,免得弄巧成拙。

黄锦低着头,等着嘉靖下旨意,可是弯的腰都酸了,还是没有下文,黄锦偷偷抬头,发现嘉靖正眺望着殿外,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黄锦!”

“奴婢在。”

“有什么人求见吗?”

“回皇爷,严阁老在外面呢!”

嘉靖的瞳孔一缩,徐徐说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不容易。”一转脸,嘉靖又神色狰狞,气愤愤道:“就凭他教子无方,祸国殃民,朕就不能容他!来人,去把严阁老赶——劝走,让他回府里等着发落。”

有小太监急忙跑下去,黄锦也跟着,刚到了外面,有人就慌里慌张跑到了黄锦的面前,“祖宗,严阁老要不行了。”

黄锦一惊,急忙跑到了殿外,发现严嵩正跪在大雨之中,天上的水好像倒得一样,虽然有小太监撑着雨伞,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严嵩浑身都湿透了,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身躯来回晃荡,突然一头向旁边栽倒。

可把黄锦给吓到了,八十好几的人了,要是死在了这里,可怎么向天下交代啊!而且从嘉靖的话里也听得出来,皇帝陛下对严阁老还念着一份情,黄锦只能招呼着小太监把严嵩抱到了殿内。

老头浑身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把手指放在了鼻孔,还有一丝气息。

赶快抱进去,擦干身上的水,搬来火炉,又给他喂了姜汤。

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严嵩才悠悠转醒,看到了黄锦,他老泪横流。

“黄公公,老朽辜负圣恩,若是见不到陛下,也没脸活着了,烦请您告诉陛下,罪臣严嵩去了!”

说着,老头竟然挣扎着起来,用头撞凳子。

黄锦哪里能让他在这寻死啊,“阁老啊,咱家服了您了,咱家去给你通禀总行了吧!”

黄锦跑了,差不过一刻钟之后,才转回来,两个小太监抬着严嵩,到了嘉靖的面前。老头挣扎着跪在地上,涕泗横流,断断续续说道:“罪臣严嵩,前来请罪了!”

嘉靖看着这条养了二十年的老狗,深深吸了口气,“严嵩,朕和你说过,要做过一对君臣相得的典范,朕没有要治你的罪,何必如此!”

严嵩眉毛都白了,怎么听不懂嘉靖的话,你的罪朕不管,可是严世藩的罪,哼哼!

严嵩跪爬了半步,颤声道:“陛下,罪臣教子无方,严世藩屡屡犯错,触怒天颜,罪臣自知万死莫赎,不敢奢求陛下宽宥,罪臣愧对君父赏识提拔,二十年的厚恩,罪臣愿意放弃一切功名,只求陛下能留严世藩一条狗命,让他随罪臣回老家,为母守孝,除死方休!”

说完之后,严嵩五体投地,仿佛一个大蛤蟆,趴在了地上。

天可怜见,严嵩曾经想过多少次,就让严世藩自己去死!反正严世藩也有儿子,还有孙子,哪怕他挨了一刀,严家也不算绝后,说不定他死了,严家反而会更安全。

就在老妻死的第四十九天,严嵩又一次梦到了妻子……时间一下子回到了五十多年前,妻子诞下了儿子,严家终于有后了,三十几岁的严嵩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他亲自给儿子取小名为“庆儿”。

那时候他归隐读书,妻子为了顾全他的面子,拒绝了家人的邀请,陪着严嵩住在山中,生产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坐到了织布机的前面,替家里头辛劳。

妻子身体不好,也是当时留下的病根儿……

往事历历在目,妻子走了,严嵩却无法忘怀,他拼了一条老命闯关,就是想赌一把。赌嘉靖对他还有一丝感情,赌他二十年的小心伺候,能换来儿子一条性命。

严嵩知道这样做是危险的,嘉靖出了名喜怒无常,没准他立刻翻脸,连自己也完了,可他无怨无悔,无关父子,只为老妻!

时间过的是如此漫长,嘉靖一句话也没有,严嵩淋了雨,刚刚又说了好些话,耗光了精力,身体一阵阵冒虚汗,不停颤抖哆嗦。

额头满是冷汗,一阵阵的痛苦,冲击着神经,他咬牙痛苦地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嘉靖总算是出了声音。

“惟中,你就是被那个畜生给害了!”嘉靖长叹一口气,“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不追究了。”

“罪臣!叩谢天恩!”

严嵩说完最后一句,身体一歪,顿时昏过去了。

……

“果然是虎老了不咬人啊!”

唐毅拿着黄锦送来的消息,摇头感叹,严嵩拼着一条老命不要,竟然让嘉靖放过了严世藩,虽然赶回了原籍守孝,可是没有彻底搞垮严家,遍布天下的严党人员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帮着严世藩起复。

而且刚刚归附自己的那些严党干将也会三心二意,毕竟他们只是走投无路,才不得已投靠自己,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们难保不会起异心,唐毅是绝对不愿意自己的地里长出别人的庄稼。

无论如何,必须给严世藩治罪,哪怕不死,也要让天下人明白,严党彻底成了明日黄花,再也没有希望了!

唐毅咬着牙,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残忍,要把一个老人用生命换来的希望给捏碎。很快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也要来到这个世上,要是他们日后知道了爸爸是个残忍无情的家伙,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用力甩了甩头,唐毅又觉得自己太虚伪了,既然卷入了这场战斗,就不能有一丝的仁慈,当年夏言就是如此,放过了陆炳,又放过了严嵩,结果就成了可怜的农夫,被毒蛇咬了一口,成为死得最惨的首辅。

唐毅再无犹豫,神色果决,对着谭光吩咐道:“去把陆绎找来,就说给他爹报仇的机会来了。”

第641章严党倒了

严嵩在雨中跪了两个多时辰,用一生的功名保住了严世蕃的性命,众人在惊讶之余,也不免感叹,严阁老到底是虎老雄风在,陛下还是念旧情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准要不了多久,严世蕃就会重新起复,再度呼风唤雨。当然了这都是严党中的人美好愿望。

就在严嵩面君的第二天,锦衣卫太保陆炳的儿子,指挥使陆绎上书,弹劾严世藩收买锦衣卫一个千户,意图诬陷唐毅,干扰办案。嘉靖饶恕了严嵩,徐阶和满朝的大臣没法上书追杀,可是陆绎身份特殊,大臣收买锦衣卫,又非常敏感,嘉靖立刻下令,查抄严世蕃的别院。

唐毅以自己牵涉其中为名,谦虚地推掉了,嘉靖只好令三法司前去清查。

消息传出,大家伙的心又提了起来。

徐渭就急匆匆找到了唐毅,一见面就嚷嚷道:“行之,你是怎么回事,真的要放过严世蕃不成?”

唐毅懒得抬眼皮,在他面前摆着一副棋盘,左手拿着白子,右手拿着黑子,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徐渭的鼻子都气歪了,猛地走过来,醋钵大的巴掌,拍在了棋盘上,黑白棋子乱成了一堆。

唐毅只好将手里的棋子一扔,没好气叹道:“徐文长,你能少干点焚琴煮鹤的事情不?”

“你还有这个闲心啊!”徐渭怪眼圆翻,气喘如牛,“我记得你可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好不容易把严世蕃弄垮了,要是不给棺材钉上几颗钉子,万一严世蕃翻了身,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唐毅呵呵一笑,“文长兄,你听谁说我要放过严世蕃吗?若真是如此,我还让陆绎上书干什么?”

“啊!”

徐渭长大了嘴巴,一副如梦方醒的模样,“怪不得呢,我说那个傻小子没胆子弹劾严世蕃。可是,你不能光让他上书,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啊!”

徐渭凑到了唐毅的面前,气愤地说道:“眼下刑部和大理寺还是严党的人,潘恩又因为三泰票号的事情,受了重创,也不敢拿主意了。我看三法司不敢严惩的,准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又让严世蕃跑了。”

“不会的!”

唐毅嘿嘿一笑,“文长兄,一会儿让你看一出好戏。”

徐渭不解其意,可是没多久,外面就有家人跑来,说是董份董大人求见、唐毅摆摆手,让徐渭躲在屏风后面,他让人把董份带了进来。

一见面,董份深深一躬。

“见过唐大人。”

“不必客气,快请坐吧。”

唐毅亲手给董份倒了一杯茶,董份诚惶诚恐,没口子感谢。

“唐大人,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情向你讨教。”

“呵呵,请说。”

“好,是这样的,万寀和蔡云程他们再办小阁老的案子,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请大人解惑。”

唐毅迟愣一下,勉强笑道:“董大人,疏不间亲,有些话我是不好说的,也不能说。”

董份的脸色更苦了,“唐大人,我们是真心归附大人,一心服从大人指令。奈何严世蕃手里抓着我们不少把柄,他在狱中扬言,要是他过不了这一关,就拉着我们陪葬,唐大人,你可要帮忙才是啊!”

膝盖一软,又要跪下,唐毅抓住了他的胳膊,感叹地长出口气,“董大人,不是我扭捏,而是这事真的不好说。”

“大人!”董份快哭了,严阁老从西苑回来,一直躺在床上,连动弹都动不了。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唯有请唐毅拿个主意,“你指点我们一二,小的们一定马首是瞻,服从大人的命令……”

他不停表忠心,说的话越发肉麻,在屏风后面的徐渭都差点吐了,心说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严世蕃身边的东西果然是人间极品。

“董大人,既然如此,我也就犯一点忌讳吧!”唐毅仿佛做出多么痛苦的抉择一般,把董份拉到了身边,贴着耳朵,说了两句。

“董大人,你一定疑心,为什么头一天答应放了严世蕃,转过天,陛下又去抄家,问题出在了哪?”

董份眼前方亮,激动地点头,“没错,就是如此,请大人指点迷津。”

“这事不难,你看是谁弹劾的,不就明白了!”

“陆绎啊,他是陆炳的儿子!”董份自言自语,突然眼前一亮,惊呼道:“莫非……”

唐毅伸手,拦住了董份。

“唉,陛下和陆太保情谊深厚,别的事情都可以原谅,可是看到了陆绎的奏疏,勾起了旧事,想起了故人,才会行霹雳手段的。”

董份这下子明白过来,陆炳的案子虽然结了,可是怨气还在,刺儿还在。

“唐大人,我这就不明白了,陛下他手里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小阁老干的?”

“证据?”唐毅冷笑了一声,“董大人,你清醒一点吧,要是有证据,严世蕃早就死了。正因为陛下没有证据,心里又有一口怨气,才下令三法司调查的,你懂了吗?”

“知道,知道!”董份不停点头,额头冒出了汗水,“唐大人,那您看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呢?”

唐毅思索了半晌,道:“算他走运,陛下没有证据,严世蕃还死不了,给他安排一个不痛不痒的罪名就行,让陛下把怨气发泄了,你们就过关了,要不然,天子之怒啊,可是要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

董份吓得冷汗直冒,还想问几句,唐毅把茶碗端了起来,送客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从唐府出来,又找到了万寀和蔡云程。

三个人碰面,商量之后,全都认为唐毅的判断是对的,可如何议罪就麻烦了,定重了严世蕃不答应,定轻了,嘉靖那里过不去。

想来想去,又把历年的判决找了出来。

勾结收买锦衣卫,肯定是大罪,直接省略掉。

孝道有亏,也是要杀头的……

最后就剩下贪墨,一般在两万两以上,就要砍头,五千两就要充军,一千两就要打板子降级……

三个人一琢磨,最好严世蕃还能起复,因此要保留原职,贪墨的金额就要在一千两以下,最后定了个吉利数字——八百两。

给嘉靖送上去了,收到了调查结果,嘉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赏赐三位大人飞鱼服,玉如意,三个人一看,美出了鼻涕泡,心说真的赌对了。

他们一商量,还让万寀去锦衣卫的诏狱,见到了严世蕃,给他提了一个大食盒,里面装着酱肘子,松鼠鳜鱼,高丽虾仁,熘肝尖等等菜肴,还备了一大壶的老酒。

也没什么阻拦,见到了严世蕃,还有狗腿子罗龙文,三个人对面而坐。严世蕃这些日子可受了苦,每顿都是硬面饼子,一小碗发馊的清汤。

锦衣卫虽然不敢弄死他,手段却不少,半夜三更敲锣打鼓,往他的牢房里礽大粪,还把他们绑在十字架上,用羽毛挠脚心,让他连续狂笑多达一两个时辰。

严世蕃的大胖脸缩了下来,飞扬跋扈的劲头儿也弱了。看到了好吃的,抓起肘子,大口啃着。

罗龙文也不例外,吃的腮帮子鼓起,噎得直翻白眼。

万寀看在眼里,十分感叹,“小阁老,干爹他老人家用一辈子的功名,豁出去命,保下来你,父子情深,我们这些人看着都感动啊!”

严世藩顿了一下,又埋头吃着,嘴里含混不清道:“不管用的,朱厚熜恨着我,徐华亭想要报仇,还要那个唐毅,虎视眈眈。老爹光想着退下去就安全了,殊不知退了之后,就任人宰割了。”

万寀不以为然,“小阁老,这一次给您定罪,还多亏了唐大人点播,要我说,他还是忌惮阁老和小阁老的实力,不敢得罪惨了。”顿了顿,万寀又说道:“小阁老,您也别太较劲了,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等着吧,只要我们这些人都在,肯定会有您东山再起的时候。”

放在往常,万寀绝对不敢说后半截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严世蕃!

不过事到如今,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严世蕃愣了一会儿,皱眉道:“唐毅帮了我?”

“嗯,的确如此。”

严世蕃长长出了口气,自嘲道:“看起来老爹看人还真比我准!”

……

是到了如今,能保住官位,回家守孝,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严世蕃虽然不甘心,可也不敢再兴风作浪。

就这样,一直过去了八天,就在会试的前一个晚上,宫里突然传出了旨意,一道送到了诏狱,一道送到了严府。

严世蕃干犯天条,依照《大明律》贪污六十两,即可处以极刑,天心仁慈,杖一百二十,发配雷州充军,遇赦不赦!

严嵩教子无方,勒令致仕,三日内离京,不得有误!

这道旨意传出来,京城上下都傻了,他们这才如梦方醒,不是嘉靖要放过严世蕃,而是他害怕麻烦。

其实贪污多少无所谓,嘉靖只是要严世藩犯罪,有这个结论就足够了。雷州啊,那可是天涯海角,烟瘴之地,只怕严世蕃去了,就别想回来了!

而且嘉靖还选了一个绝妙的时间点,会试之前,京城上下都为了会试忙活,谁也不敢随便生事议论,考完试还有殿试,馆选,能热闹两三个月,等到大家伙清醒过来,严嵩和严世蕃都成了个过去式。

木已成舟,真是好手段啊!

第642章胡宗宪的疑问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严嵩虽然早已收拾好了行囊,真正要离开的时候,却无比惆怅。

二十年的荣华富贵,位极人臣,终于画上了句号。在梦里,严嵩多么希望那个人能有一丝人情,下一道旨意,继续留他在京城。

老头注定要失望了,嘉靖从始至终,没有丝毫眷恋和挽留,相反,三法司的人以查禁严世蕃的财产为名,把严嵩历年搜刮的财富都给抄没了。

只给严嵩留下了一些书籍,还有随身的金银细软。整箱整箱的金银都送进了宫中,严家父子苦心敛财,全都落到了嘉靖的手里。

君为钓者,我为鱼肉!

带着满腹的感慨和牢骚,严嵩踏上了返回老家的路。

京城的官员们终于确定了一点,只手遮天的严阁老走了,头上的乌云散了,有仇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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