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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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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得到了徐阶的命令,才急速赶来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满脸的无奈。

“大案子一个接着一个,这是想要咱们三个老家伙的命啊!还不如留在东南,颐养天年,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这条老命就搭进去了。”朱衡哀叹道。

赵贞吉神色凝重,“匡扶正义,主持公道,虽百死而不悔!”

好家伙,赵老夫子一副斗破苍穹的架势,弄得毛恺哭笑连连,“大洲公总是如此慷慨激昂,我们也少不得舍命陪君子。”

三法司立刻展开了审讯,先把游七叫上来。

“你去白云庵,所为何事?”

“找人。”

“找谁?”

“严鹄。”

“为了什么?”赵贞吉厉声追问,游七一肚子苦水,被押来的路上,他不断思索,很显然,是被人家算计,落入了陷阱。

负隅顽抗,只会很惨,而且游七扪心自问,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过错,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三法司的三位老大人,都是徐党成员,老爷是徐阶的爱徒,自家人好说话。

想到这里,游七磕头作响,“启禀三位大老爷,小人去白云庵,是因为得知严鹄身上携带着一份关键证据,故此前去讨来。小人绝非去拿什么银子,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游七趴在地上,五体投地,赵贞吉冷笑了一声,“证据?笑话,要是取证据,为什么不让三法司,或者顺天府去,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

老赵厌恶张居正,说出来的话很不客气。

“大人容禀。”游七忙说道:“此事牵连到朝廷大员,小人去是怕打草惊蛇。”

“朝廷大员?谁?”

“胡,胡宗宪,胡少保!”游七低声说道。

赵贞吉和其他两位一听,脑袋又是嗡了一声。

他们刚刚结了严讷的案子,大学士严讷被赐死,一条白凌子,吊死在天牢,右都御史王廷发配辽东充军,至于韩丘和陈聊芳,斩首,都察院设立近两百年,从来没有如此屈辱过,可谓是颜面扫地,威信荡然无存。

赵贞吉把账都算到了张居正的头上,要不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又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好啊,搅得风云变色,还不罢休。

又对胡宗宪下手,是想干什么?继续争斗吗?

赵贞吉就想要发作,朱衡连忙示意,到底是干水利出身的,朱衡显得谨慎多了。前不久邹应龙弹劾胡宗宪,说他假造圣旨,朝廷还没有调查结果,接着严世蕃被抓进京,现在又冒出游七勾结严鹄……

一连串的事情,要说背后没有关系,鬼都不信。

“把游七押下去。”朱衡一拍惊堂木,衙役带着游七下去,朱衡拉着赵贞吉,毛恺跟着,三个人到了耳房。

“士南兄,你怎么又轻轻放过?你一肚子的书读到哪去了?”

朱衡苦笑了一声,“大洲兄,你先别着急,咱们把事情理清楚了再说,也不迟啊。”

“哼,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赵贞吉气呼呼拉把椅子坐下。

朱衡苦笑了一声,“很不幸,咱们三个又陷入了一场龙争虎斗啊!”

“不是‘又’,而是一直没有出来!”毛恺闷声道。

“嗯,据我看,或许是胡宗宪的确又结交严党的罪证,被人家知道之后,想要对他下手。”朱衡分析道。

“既然有罪证,那为何要抓严世蕃?”赵贞吉不解道。

“应该是借力打力。”毛恺道:“殷鉴不远,多半是怕重蹈覆辙,才使出来的手段。”

“简直可恶透顶!”赵贞吉通红着眼睛,怒骂道:“好不容易扳倒了严家父子,从内阁到六部,尸位素餐的饭桶都赶走了,换上了一批年富力强,官声极好的大臣,百姓们翘首以盼,巴望着朝廷振作,国势重兴,革除弊政,救国安民。百姓望治,如禾苗盼春雨,可结果呢,一丝新气象看不到,争斗却一轮接着一轮,比起严党在日,还要过分。几时想过百姓,几时想过大明?师相,师相也是老糊涂了!竟然宠信小人,任由奸邪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如今都察院已经废了,还不罢休。又要攻讦胡宗宪,人家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又轻易交出了东南的兵权,还上书请辞,为什么还追着不放?非要置人家于死地?我看根本是别有用心,还想挑起更大的内斗,咱们都是心学门下,这几年东南的心学何等兴旺,凡是读书人,无不以阳明之学为圭臬,唐毅为了心学做了多少,天下人有目共睹,想要牵连到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朱衡和毛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赵贞吉作为徐阶的弟子,一直都是徐阶的铁杆支持者,事到如今,就连他都流露出对徐阶的不满,最令人担忧的事情出现了,徐党内部也开始瓦解。

本来在朝是徐党,在外是心学,二者相互配合,同仇敌忾,一起扳倒了严嵩。

可是随着俞大猷的案子爆发,心学门人开始抛弃徐阶,到了如今,徐党内部也分崩离析,一场风暴,莫非又要开始了?

“大洲公,眼下还有很多疑点,咱们身为司法官吏,不该先入为主。我提议立刻审讯严鹄,关口是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圣旨,要是有,我们自当秉公处理,不会牵连无辜,要是没有……”

朱衡说不下去,可谁都清楚,要是没有,勾结严党,诬陷忠良,比起前不久的俞大猷案子,还要严重无数倍,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严讷能够交代的。

搞不好徐阶都要跟着倒霉,唉!

身为徐党成员,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徐阶倒霉,可是唐毅完蛋了,对他们同样不是好事,左右为难,真是不好取舍啊!

“士南兄,达和兄,你们两位只管记录就是,这个案子我赵贞吉一肩扛起,无论如何,我都要讨一个公道!”赵老夫子说完,抓起乌纱帽,大步流星,就往外面走。

朱衡连忙跟上,三位老大人气势汹汹,到了大堂之上。

“带严鹄。”

没多大一会儿,严鹄被带了上来。作为严世蕃的公子,不知道严鹄的人不多,验明正身之后,赵贞吉一拍惊堂木。

“严鹄,本官问你,那些银票和夜明珠,是给谁的?”

严鹄小脸惨白,眼珠不停转动。

“说实话,不然大刑伺候!”

赵贞吉一使眼色,两旁的差役拿过夹棍,不容分说,给严鹄戴上了。这家伙跟着他爹,害了不少人,可是轮到他的身上,就孬了。

“小的招供,小的什么都说啊!那银子是买命钱。”

“买命?谁的命?”

“我爹的。”

“谁说花钱能买你爹的命?”

严鹄迟愣了一下,董份那么够意思,自己能出卖人家吗?绝对不能!严鹄咬着牙不说话,差役一起用劲。

啊!

一声惨嚎,十指连心,严鹄差点昏过去,董大叔啊,对不住了。

“是,是董份董大人告诉小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和徐,徐阁老通过气,只要先拿出二百万两,就能放我爹一条生路,还,还让小的,把,把……”

“把什么?”

“把胡宗宪代拟圣旨的罪证交给徐阁老,就能扳倒他。”

轰!

天雷滚滚,果然徐阁老参与其中。

赵贞吉只觉得胸中的怒气都要爆了!师相,你怎么能如此干事?太让我们失望了!

二十年来,多少忠良惨死在严家的手里,不说别人,赵贞吉就挨过廷杖,差点把命搭上,我们替你出生入死,和严党拼得你死我活。

到头来,你收严党的银子,还要高抬贵手,放过严世蕃,大明律法,是一纸空文吗?身为首辅,竟然可以如此弄法专权,让我们怎么追随你?

前些时候,人们都说徐阶陷害忠良,和严嵩没什么不同,赵贞吉还不服气,现在倒好,严徐果然成了一家,二百万两啊!多少民脂民膏,这钱,你徐华亭受的下去吗?

赵贞吉眼前一阵阵发黑,朱衡慌忙搀扶,他一甩手。

“我还死不了!”赵贞吉仿佛受伤的野兽,嘶吼道:“立刻派人,把董份的府邸给我封了!”

朱衡为难道:“大洲兄,董份是三品侍郎,我们怕是没权拿人。”

“我们不行,就让锦衣卫去,别让董份跑了。”

朱衡和毛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涉及到了首辅,的确不能不果断下手了。

“达和兄,你去内阁,通禀徐阁老,我和大洲兄去董份的府邸。”朱衡也怕赵贞吉情绪起伏,和徐阶闹翻了,毛恺欣然同意。

赵贞吉和朱衡带着三百多名衙役从刑部出来,立刻冲向了西江米巷的吏部侍郎府邸,离着老远,就看到一团浓烟,直上天空,董府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

第722章去内阁

天地君亲师,三纲五常,忠孝仁义……维系两京一十三省,亿兆黎民,万里疆土的就是一层层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的规矩!

只有大家都尊重规矩,才有君子政治,才有天下太平。为什么廷推成为选拔大学士和部堂高官的必由之路,因为廷推代表着百官的意识,代表着大家的认可,哪怕是皇帝都要遵守,更何况区区首辅。

徐阶不顾一切打压功勋卓著的唐毅,扶持打了十几年酱油的张居正,把选官的规矩扔到了一边,哪怕作为铁杆心腹,赵贞吉都看不下去,如今董府的一把大火,更是令人出离了愤怒。

董份乃是三品吏部左侍郎,哪怕他是公认的严党之中,可是朝廷没有给他定罪,却稀里糊涂死于一场大火。

偏偏根据严鹄的口供,之前董份联络过徐阶,竟然要救严世蕃。

如今董份葬身火海,最容易联想到的就是有人杀人灭口。

谁敢杀吏部侍郎,除了徐阶还能有谁?

一直不断劝说自己,都是张居正在捣鬼,师相是被蒙蔽了,根本不知道……可是面对着董府的大火,赵贞吉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张居正再大的本事,没有徐阶授意,他能动得了董份吗?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师相——呃不,是徐阶在捣鬼,和严嵩斗了十几年,无论手段多下作,都可以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如今呢?严嵩已经倒了,朝堂上没有了奸党,却不顾一切,逼死三品大员,把朝廷法度,祖宗规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此行径,比严嵩还不如!

赵贞吉站在大火的前面,浑身颤抖,一阵青,一阵白,嘴唇不停哆嗦,他猛地转身,竟然奔着西苑的方向就走,气势汹汹,俨然一副拼命的架势。

“大洲兄,你等等!”

朱衡跑了好几步,一把揪住了赵贞吉!

老夫子甩了两下袖子,朱衡抓的死死的,赵贞吉猛地回头,眉毛都立起来了。

“朱士南,你还让我息事宁人吗?不行,我告诉你,姓赵的不要身上的皮,不要这条老命,也要讨一个公道!谁敢拦着,那就是赵贞吉的敌人!”

老头子杀气纵横,凶神附体。

朱衡苦笑了一声,“大洲兄,在你的眼里,我朱士南竟然是不分是非的小人吗?”赵贞吉黑着脸不说话。

“大洲兄,你现在找徐阁老,能说清楚什么?反而会惹来非议,如果不是徐阁老干的,别人也会说你帮着徐阁老湮灭证据。”

言下之意,是徐阁老干的,你就是通风报信了。

赵贞吉脑筋不慢,只是被气糊涂了,被朱衡提醒,总算是冷静了一些。

“士南兄,多有得罪了,你说说,眼下该怎么办?”

“大洲兄,我会盯着董府,让他们把火扑灭了,看看董大人下场究竟如何。你去审讯严鹄,一定要把他和董份怎么商量的全都弄清楚,还有……不要忘了那一道圣旨啊!”

“没错!我倒要看看,究竟有还是没有?”

赵贞吉二话不说,立刻杀回了刑部,把严鹄叫了上来。

这位严公子是真不如他爹硬气,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在大牢里待了一会儿,就吓得浑身绵软,问什么说什么,都不用动刑。

严鹄就把他知道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包括打算用假圣旨去要挟唐毅,都说了出来。

“你可见过唐大人?”

“没有。”

“那董份可曾联络过唐毅?”

“应该也没有,他告诉我朝局有变,徐阁老要干掉唐毅,可以用罪证换取徐阁老帮忙。”

严鹄也不想,可是他的确没接触过唐毅,简短的问话,就把唐毅彻底摘干净了。

总算还有一个指望!

赵贞吉最担心的就是唐毅也卷入其中,和徐阶来一个两败俱伤,刚刚有了兴旺之象的心学可就完蛋了。

不对,还有个要命的事情!

赵贞吉突然一拍惊堂木,怒道:“严鹄,你口口声声,说有什么假造的圣旨,究竟在哪里?”

“在……”严鹄不想说,那玩意可是他们父子的保命符,交出去就完蛋了。正在犹豫,两边的衙役提着夹棍就上来了。

“本官倒要看看,你有多硬的骨头,用刑!”

“别,我招了,原来在白云庵,把小的抓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了。”

赵贞吉一听,急忙让人把搜到的几个箱子都搬了上来。严鹄颤颤哆嗦,找到了其中一个,小心翼翼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紫檀的箱子、上面有一道紫铜的锁,十分精巧。

没有任何损坏,严鹄突然一扭头,探出两个手指,伸到了喉咙里,接着发出呕吐的声音,赵贞吉铁青着脸看着,过了好一会儿,严鹄才颤颤哆嗦,从牙齿上取下一根细线,接着在一堆呕吐物里,找出了钥匙。

轻轻一捅,锁头大开,严鹄喘息着道:“就,就在这里了。”

赵贞吉急忙让人拿到了近前,把盒子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在最下面,有一封信,封片正是胡宗宪写给严嵩的。

果然有啊!

赵贞吉手一哆嗦,他已经认定了唐毅是冤枉的,并且把他当成了心学的希望,赵贞吉就不希望唐毅出事,可是如果胡宗宪真的假造圣旨,那个罪过可就太大了。

无论如何,也救不了胡宗宪,唐毅也会被牵连进去。

师相啊师相,你怎么非要自毁长城啊,同为阳明公的弟子,和衷共济,中兴大明,不好吗?

非要斗一个你死我活!

他又想到了唐毅,这些年来,有过误会,有过交情,尤其是担任漕运总督之后,赵贞吉越发明白做事难的道理。

当年胡宗宪为了诏安王直,哪怕弄了假的圣旨,也情有可原,他根本不是造反作乱的人。可是几年之后,竟然被人抓着不放,大做文章。看来想在大明朝做事,真是太难了。

自己也是帮凶啊,陷害忠良,要是真的……老夫也无颜在朝堂立足了。

赵贞吉咬了咬牙,将书信取了出来,入手他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拿起信封,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严鹄,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严鹄毫不迟疑,上面的钥匙只有自己带着,从头到尾,只有董份看过一次,接着就被收了起来,当时赵贞吉来抓自己的时候,情急之下,才把钥匙藏在了胃里。

檀木盒子是特制的,里面有火药的,如果是暴力打开,就会爆炸,把东西炸得荡然无存。盒子完好无损,东西肯定没问题。

严鹄拍着胸脯保证,赵贞吉煞有介事,让记录的书吏把严鹄的每个字都记下来,他又说了一遍经过,仔仔细细描述了箱子和信件的情况。

做完了一切之后,赵贞吉才把书信从里面取出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贴在纸上,仔仔细细闻了一遍,跟狗似的。

正在此时,朱衡还有毛恺两个人也赶了回来,他们见到赵贞吉如此,也都凑了过来。

“呵呵,你们也都看看吧,这就是所谓胡少保假造的圣旨!”

朱衡和毛恺凑到了近前,学着赵贞吉,仔细检查一遍,毛恺的脸就黑了。

“按照时间,这是六七年前所写的书信,可是纸张竟然好像新的,我看分明是不久之前假造的。”

“没错,而且造假还不用心,无论纸张,墨迹,印泥,印章,统统不对!”朱衡道:“我也认为这书信是假的!”

胡宗宪在东南的时候,生活上算是奢侈,他用的笔墨纸砚,都不是凡品,另外最关键的是一封信上,会留有个人独有的印章,根本做不了假。

这也是唐毅非要把真的弄到手里的原因,不然任凭你手段多高明,辩解得多有道理,假造圣旨的罪名怎么都洗刷不了。

他借着董份的帮忙,把真的给弄出来,毁掉,又给严鹄塞了一个假冒的货。偏偏那天严鹄心神不属,一脑子浆糊,根本没有检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一心为了他们父子的董份,竟然会害他们,整个人都傻了,可是赵贞吉三个却不傻。

光是他们还不成,又从刑部找来了精通鉴定的专业人士,经过一致确认,所谓代拟的圣旨,从墨迹和纸张判断,最多三个月,甚至有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东西,胡宗宪的嫌疑彻底没有了。

那又该作何解释呢?

三位老大人面面相觑,他们最不愿意的情况出现了。

陷害,绝对是陷害!

有人为了对付胡宗宪,对付唐毅,不惜借严世蕃开刀,把他抓起来,然后再逼着严鹄弄出一份伪造的证据,人们都认为胡宗宪是严党,从严家弄出来的证据,自然就有了几分可信度。

真是处心积虑,用心良苦啊!

赵贞吉一拍桌子,“士南兄,你那边怎么样,董家可有活口?”

“没有!”朱衡摇头,“火扑灭了,董家只有家丁和婆子跑出了几个,至于董份,在书房里烧死了,尸体都成了焦炭,只能从身上带着的玉佩辨认出来。”

“杀人灭口啊!”

一连串的事件,毫无底限,彻底激怒了赵贞吉,也激怒了朱衡和毛恺。他们的心中,都在呐喊着,规矩,规矩在哪里?

“二位,敢不敢陪我去西苑一趟?”

“哈哈哈,大洲兄,这案子可是我们刑部主审的,是你该陪着我朱士南走一趟!”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联袂杀向了内阁……

第723章复仇的方式

“山高水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董大人请保重吧。”王寅抱拳拱手,笑道:“您只管从天津出海,一路上都会有人接应,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多谢十岳公。”董份感叹地回头,看了看灰蒙蒙的京城,夜色之中,宛如一头张着大嘴的巨兽,吞噬了多少人的一生。

想当初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如今呢,两鬓斑白,连真名都混没了,真是失败啊。

转念一想,身为严党,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死了也好,一辈子当两辈子过,别人还没这个福气呢。

“董大人能想得开,那是最好,东南开海,不过六七年的时间,已经是天翻地覆,再有十年二十年,还不一定什么样,董大人定有重新名扬天下的机会。”

“借十岳公的吉言。”董份突然说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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