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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说对了!”唐毅一拍桌子,“我就是不劳而获,莫非你还心疼王直和徐海了?”
“哪能!”雷七连忙摇头,“大人,我的意思是,他们能甘心吗?”
唐毅只是一笑,傻瓜才甘心给别人当枪使唤,王直和徐海都有说不出的苦衷。
作为海盗头子,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只有生活在血与火之中,才能不断磨砺爪牙,时刻处在巅峰状态。
自从到了东番岛,虽然有些零星战斗,可是大多数时间,都太太平平。
王直和徐海的部下,就在安逸和舒适之中,渐渐迷失了,他们找了当地的女子为妻,开辟土地,种粮食,收割,储藏……天啊,这还是海盗了吗?
再不打仗,他们都没救了!
第826章庙堂之上
王直和徐海都深知再不打仗,部下就废了,奈何他们两个一个沉溺在王翠翘的温柔乡,一个老朽不堪,无力在带领着部下,和大明作对,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和唐毅打交道之后,他们就像是落到了蜜罐里面的糖块,虽然甜蜜轻松,却不断在溶解消耗,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兵吕宋,是两个人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奋起一搏。
西夷虽然厉害,可是他们远路而来,人马兵力有限,吕宋的苏莱曼国王还在领兵抗争,当地还有几万的汉人。里应外合,胜算还是不小的。
尽管满肚子不情愿,王直和徐海,还是老老实实,选择给唐毅当枪。
不过唐毅却不认为一个老朽的王直,还有一个失去了锐气的徐海,能够战胜西班牙人,故此他挑选了更加年轻气盛的林阿凤,让他作为名义上的统帅,后勤工作交给了董份,做过侍郎的人物,处理几万人的事情,轻松无比。唐毅又交代席慕云,让他负责南洋的情报工作,召集健儿,充当前锋,务求一战成功。
光是做了这些,唐毅还不罢休,第一次海外亮剑,必须完美无缺,还要有足够的震动。打仗是用不着朝廷的,但是接下来开发吕宋,进行移民贸易,就少不得朝廷的配合。尤其是打了西班牙之后,他们会不会纠集人马,进行报复,那时候就必须要大明出面,才能震慑得住,至少大明的虎皮还是很吓人的。
为此唐毅专门写了一份长长的奏疏,将情况介绍清楚,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内阁……
八月十七,内阁例行会议,这个会在过去的一年,都流于形式,次辅唐顺之泡病号,李春芳又是个没注意的,一切大事小情,全都是徐阶说了算,开不开都没有价值。
这一次却是不同,负责伺候大学士们的中书舍人早早前来,把会议室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陈设物品也都仔细检查一遍,生怕出错。
最后,他们恭恭敬敬搬来了四把椅子,陈列在中间,没错,就是四把!
还差了一刻钟的事情,就见李春芳先匆匆赶来,他环视了四周,小心翼翼,没有什么问题,才到了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从传来脚步声,李春芳急忙抬头,只见两位大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前面的一个正是原吏部尚书郭朴,新晋太子太师武英殿大学士,跟在他身后,差了半步的正是原礼部尚书,太子太傅文渊阁大学士高拱,这两位气势汹汹,进入屋中,高拱故意停顿了脚步,等着李春芳主动过来施礼,他才还礼,俨然李春芳的上司,可实际上,论资排辈,李春芳才是正儿八经的次辅,只是这家伙当惯了受气包,早就不知道脾气二字为何物了。
他越是老实,高拱就越是瞧不起他,身为大学士,宰辅重臣,就该拿出威严气魄,上报君恩,下安黎民,救百姓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怎么能唯唯诺诺,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看老夫是如何当大学士的吧!
高拱信心十足,就在十天之前,举行廷推,原本呼声最高的三个人,为首的是杨博,高拱和郭朴只能排在后面。
只是在廷推的前一天,杨博突然以久在边关领兵,疏于朝廷礼典,才望不足,主动退出了廷推,结果只有高拱和郭朴参加,二人顺利通过,入阁拜相。
说得再好听,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杨博第二次冲击内阁又失败了,其实主动退出不过是好听的说辞,谁愿意认输退让,不过是无可奈何。
由于葛守礼处置不当,苏州乱局,蔓延整个东南,威胁漕运市舶,已经有科道言官磨刀霍霍,准备弹劾杨博举才不当,任人唯亲。
按照大明的规矩,被弹劾的官员,要立刻上书停职,等到调查结束,还给了清白,才能重新视事。
杨博何等精明,哪怕凭着他的地位,动摇不了分毫,只要把调查的时间拖延,弄了两三个月,也没有结果,那时候黄瓜菜都凉了,万一期间嘉靖驾崩了,裕王登基,唐毅啊,陈以勤啊,唐汝楫,这些裕王的老师就要上位了,前有高拱,后有唐毅,再入阁当受气包,还有什么滋味!
老家伙也真是当断则断,哪怕他再垂涎内阁的椅子,也知道没机会了。
既然入不了阁,就要调整布局。
杨博在廷推之前,密会了高拱,开门见山,杨博就跟高拱说,你身为裕王的启蒙老师,情同父子,裕王登基在即,你入阁是天经地义,谁也拦不住的事情,徐阶这时候举荐你入阁,根本是耍手段,卖假人情。
高拱又不傻,他当然清楚,可问题是高拱也有满肚子的算计。
他是个不甘于人后的家伙,如果能在嘉靖朝入阁,他就是两朝元老,宰辅重臣,资历上,虽然比不过徐阶和杨博,却能压住唐毅。
不然,如果唐毅和他一起入阁,两人和裕王的感情不相上下,唐毅又势力庞大,功勋卓著,高拱除了可怜的资历之外,实在是没有一点优势。
故此他必须尽早入阁,偏偏要入阁,通过廷推,就要徐阶点头,就要欠徐阶人情,日后在内阁办公,见面就难免低声下气,底气不足。
高拱很别扭,很窝火,杨博拍着胸脯告诉他,老兄弟,不用担心,虽然我杨博没机会入阁,我可以推你一把,让你和郭朴高票过关,众望所归,也就不用担心欠徐阶的人情了。
作为交换,杨博要求从兵部尚书转任吏部。
一番话下来,山西人的精明和现实,全都展现出来。
既然没法入阁,就要抢先吏部的山头,手握人事大权,不管谁当了首辅,都要让着杨博三分,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高拱也看明白了杨博的打算,他当然不喜晋党的作为,可是任何政治人物,从来都不是以喜好来做决定的。高拱心里清楚,徐阶树大根深,唐毅实力雄厚,他高拱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有强大的力量,自己班底儿不成,就要联合强者,毫无疑问,晋党就是唯一的选择……
终于,经过了复杂的交换,高拱和郭朴双双高票入阁,杨博接任吏部尚书,而他留下的兵部尚书,没有落到王崇古的手里,而是由陕西出身的南京户部尚书郭乾接任兵部,复杂的人事变幻,里面有太多值得琢磨和品味的东西,哪怕身在局中,也未必看得明白。
不管怎么样,高拱如愿以偿,成为了大学士。
第一次内阁会议,他就摆出了强势的态度,“徐阁老,礼部刚刚接到了吕宋国王苏莱曼求援的国书。西夷侵我属国,杀我百姓,绝我商路,犯我海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的意思,朝廷要立刻下旨意,行动起来,捍卫大明尊严!”
徐阶满心腻味,他倒不是在乎什么吕宋,西夷,在徐阁老的心中,这些地方都是蛮荒之地,上面的人和猴子没什么区别。让他闹心的是高拱跋扈的态度,想当初,他入阁前半年,都在闷头学习,哪怕过了五六年,对严嵩还是恭恭敬敬,不敢随便发表意见。
高拱倒好,刚入阁,就指手画脚,把他这个首辅放在了哪里!
“高阁老,据老夫所知,吕宋国多年不来朝贡,名为属国,实则早就非大明所有。又何来犯我海疆之说?再者,远渡重洋,为了区区吕宋,妄动大兵,一旦失败,朝廷颜面无存,更何况,户部空虚,拿不出一点银子,老夫也是有心无力。眼下还是以朝局为重,以大明为重,不相干的事情不要提了。”
高拱的眉头就是一皱,徐阶嫌高拱跋扈,高拱还觉得徐阶霸道呢!
你不是标榜三还誓言吗?还说广开言路,事同众则公,公则百美基,专则私,私则百弊生。怎么我刚说话,你就让闭嘴,什么意思啊?
高拱撸袖子,就要发作,郭朴看在眼里,连忙使了一个眼色,转而笑道:“元翁所言极是,不过仆倒是以为,您的担忧,未免有失公允。吕宋本为大明属国,在嘉靖三十五年之前,由于海禁,人家不来朝贡,也是应该的,近几年,就算他们有心,国家陷入战乱,也来不了。至于元翁所言,与我大明无关,仆不以为然,不说别的,市舶司每年几千万的货物运出去,要不要经过吕宋,我们的商民船队,要不要在吕宋修整补给?根据唐大人的奏疏,马尼拉城之外,已经有数千汉人遇害,他们可不是弃民,而是替朝廷开海的功臣,不给他们出头,只会让东南百姓寒心的。”
“没错,元翁老家在松江,怎么还不及我们两个北方人关心海商啊?”高拱又趁机揶揄了一句,徐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老脸铁青。
郭朴赶快岔开话头,说道:“元翁,您担心靡费众多,一旦失败,不可收拾,其实不然,林阿凤愿意出人出田,东南的商人士绅愿意认购债券,据唐大人初步估算,可以卖出三百万两债券,其中二百万两充作军费,拿出一百万两,进献朝廷,换得大明一纸诏书,一杆龙旗,元翁,这么合算的生意,朝廷怎么能拒绝?”
第827章超级大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
高拱和徐阶之间,细数起来,就是由恩成怨的典型。严嵩在日,徐阶暗助裕王,提拔高拱,帮着遮风挡雨,做了不少事情。
后来严嵩倒台,高拱进入升官的快车道,先后担任吏部和礼部尚书,这时候,他和徐阶的矛盾渐渐积累,相比唐毅和徐阶之间,个人利益,学术争夺,派系倾轧等等复杂情况交织不同。高拱和徐阶的矛盾简单多了,主要是政见之争,高拱认为大明朝到了危亡的边缘,为政者必须大刀阔斧,只争朝夕,偏偏徐阶奉行恢复祖制,三还政纲,理念上同高拱南辕北辙。
接着徐阶又大搞讲学之风,六部九卿,从上到下,不理政事,纷纷聚众讲学,而徐阶所讲的心学,同唐毅的唐学不同,完全是虚无空泛,故弄玄虚的清谈,一点用处没有。
恰逢高拱主持嘉靖四十四年的会试,他拟定的考题竟然是多年无人敢碰的“实学经权论”,轰动一时,高拱亲自撰写的范文,更是奇杰纵横,传颂海内。
随便说一句话,由于唐学注重实际,着眼大明最大的症结——理财,故此凡是钻研唐学的士子,考试成绩普遍不错。
高拱录取了近四百名考生,其中七成是心学门下,而这七成当中,又有八九成是唐学子弟,或者说,受唐毅影响的门人。
从嘉靖三十五年算起,已经过了四次会试,每一次会试,唐毅的弟子门人数量都越来越多,质量也越来越高。
虽然这些人暂时还用不上,再过十年,二十年,天下间必然都是唐学门人。
徐阶看在眼里,当然生气,可是他又无可奈何,一方面唐学还披着心学的外衣,双方没有分道扬镳,名义上这些人还是心学弟子,你徐阶争取不过来,那是你的本事不成。
再有高拱不足为虑,可是背后站着裕王,那是未来的皇帝,徐阶无论如何,也要顾忌三分。
一次科举,忍了吧!
事后徐阶不但没有怪罪,还力荐高拱入阁,官场上讲究有恩必报,徐阶满以为他介绍高拱入阁,天大的恩情,日后高拱是龙盘着,是虎卧着,老实听说。可是他想错了,高拱从来不是甘于人下的。
刚入阁,嘉靖撑着病体,召见了几位阁老,他对众人说:“内阁里的事务,你们可以轮流委派一人去打理。”
言外之意其他人都要在直随侍,伺候君父。
徐阶当即委婉而恳切地回答道:“微臣实在不忍心离开陛下半步。”
好一个忠贞的徐阁老,高拱哪里看不出来,徐阶无非是担心嘉靖随时会挂掉,如果不在身边伺候,容易给别人可乘之机,高拱也不是善茬子,便说:“徐公是元老重臣,经常在陛下身边也是应当的。下官愿意与李公、郭公二人每天到阁里轮流值班,好熟悉工作流程。”
高拱表面上顺着徐阶的话头,实则给老家伙挖了个大坑,你不是要伺候陛下吗,随你,不过啊,内阁的事情,您老就别掺和了,还是交给我们吧!
一上来就抢班夺权,别说徐阶,换了谁,都会不高兴的,只是徐阁老心思阴沉,还能忍得住。
这一次,唐毅上书,请求支持出兵吕宋,徐阶和高拱的矛盾又爆发了。
高拱拉着郭朴,两位阁老坚决主张同意出兵,徐阶却犹犹豫豫,他嘴上说什么担心耗费钱粮,劳师远征,风险不测。
可心里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愿意让唐毅得分。
徐阶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唐毅是无利不起早,而且向来胆子大,手段黑,什么事情都敢干,表面上四平八稳,可心里头满不是这么一回事。
就比如眼下来说,他说林阿凤只要一杆大明龙旗,只要一道讨贼诏书,就愿意奉上一百万两银子,天下间哪有这种好事,谁会那么傻蛋?
徐阶满心怀疑,可是又摸不清唐毅的算盘,他就想搁置起来。
高拱却是不甘心,一来唐毅送来了亲笔信,求自己帮忙,两个人还是好盟友,不能不管,二来高拱钻研唐学三书,对于经济上越发关注,他也看出了掌控吕宋的好处,林阿凤不过是东番的一个头人,他去和西夷拼命,战死了,大明没有损失,打胜了,却是好处说不完,这样的买卖不做,就是傻瓜!
可徐阶挡在面前,实在是坏事!
高拱眼睛转了几圈,突然有了主意,笑道:“元翁,眼看着又入冬了,去岁百官俸禄拖欠,闹出了大事情,最后更是出了海瑞上书,今年户部可是准备妥当了?”
徐阶微微颔首,随口道:“今年户部加征了一年的田赋,盐课也增加了五十万两,关税吗,似乎有些影响,不过问题不大,各部节约一些,应该能够用。”
“真的够用吗?”高拱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徐阶眉头一皱,顿时脸色就变了。他总算想起来了,李时珍早就说过了,嘉靖过不去今年了,皇帝驾崩,要办葬礼,新君要办登基礼,还要犒赏三军,大赦天下,减免各地赋税钱粮,以示改元更新之意。
按照正常的开支,户部是够用的,或许还能结余一点,可是要筹办葬礼和登基礼,无论如何,也是不顶用的。
哪里还能找到银子啊,除非向大户去借,可是历年累积的借款已经过千万两,人家敢借,朝廷还敢要吗?
一文钱憋倒英雄汉,首辅也不例外!
唐毅这小子正是看准了朝廷缺钱,才抛出了一百万两,乘人之危,不当人子!
徐阶咬牙切齿,脸色铁青,思索了半晌,狠狠一锤桌子!
“告诉唐毅,朝廷的旨意没有那么便宜,让他再加五十万两。”
……
“哈哈哈,徐华亭胆子还是太小了,就加了五十万两,真是小鼻子小眼,让人看不起。罢了,给朝廷二百万两,再让他们出一道旨意,给林阿凤弄一个宣慰使,顺便给席慕云弄一个巡按监军。”
唐毅心情大好,大方地说道。王寅等人还在京城,不过唐毅身边也不缺幕僚,当年他把蒋洲和金丹两个人留在东南,负责协调事务,他回到了应天,这两位自然早早来报道。
蒋洲挥动大笔,替唐毅写奏疏。
金丹满脸的疑惑,“大人,二百万两银子,就换来一纸空文,这买卖亏大了,哪怕再要来几颗印,也不顶用啊!”
“哈哈哈,你啊,还是没看透啊!”唐毅笑道:“开海十年,东南不论纺织,还是瓷器,都发展到了一个瓶颈,生产扩张停止了,好些有钱的大户宁可把银子存在银行生利息,也不愿意拿出来投资,为什么,因为缺少一个吸引人的概念!”
唐毅一针见血道:“二百万两算什么,一个好的投资点,就算五百万,都是小意思!”他还记得,上辈子发明了“金砖国家”概念的某位前辈,疯狂吸金两万亿美元,赚得钵满盆满,相比之下,他真的只能算是毛毛雨。
只是在唐毅的眼中是毛毛雨,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了……
林阿凤的故事还在继续,朝廷感念林阿凤的仁义,特加封他为东番宣慰使,赐飞鱼服,金印,支持他抗击西夷,恢复吕宋的壮举。
旨意传到了东南,各地的士绅商人,再也没有怀疑,朝廷亲自给担保了,这事做得!
刚刚开张的南洋公司,只有十间房的总部,挤满了各地涌来咨询的商人,首批三百万两的“阿凤债券”被一扫而光。
人员来的太多了,不得不接连又抛出了两批债券,总计七百万两,除了二百万两应付朝廷之外,唐毅的手上,一下子就多了五百万两银子!
国库半年的收入,瞬间就到手了!
“抢钱也没有这个容易啊!”徐鹏举咬着后槽牙,惊呼道。
徐邦阳微微一笑,“孩儿早就说过,唐大人算计深沉,出手不凡,您老那三成的股份,折成银子,怕是已经有二百多万两了吧?”
徐鹏举嘿嘿一笑,“就算有人拿出五百万两,一千万两,为父也不换!”
林阿凤以东番岛五百万亩田产做抵押,发行债券,一亩田才一两多银子,江南这几年田价飞涨,一亩上好的桑田,五十两还有价无市,农田的价格也在三十两以上。
多大的差距!
哪怕林阿凤输了,光是这些田,几年之后,翻个十倍,一点不成问题,还不要计算甘蔗榨糖来的利润。
假如林阿凤赢了,那就更好了,传说中吕宋的田地比东番岛的还要肥沃,而且盛产金银铜木,肥的流油。南洋公司帮他报仇,日后开发吕宋,大头儿肯定要落到南洋公司手里。
旱涝保收,无本万利。
“唉,为父真要忍不住赞美唐毅,仙也?鬼也?哪怕是诸葛武侯,比起唐毅,也要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
从恼恨,到拜服,只需要一瞬之间。
唐毅敛财的本事一流,花钱的本事,则是超一流。
拿到了五百万两之后,他立刻向东南各地的船厂下达了五百艘各型船只的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