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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傅果然是朕的股肱宰辅,妙极,真是妙极了。”隆庆又迫不及待道:“这个方法已经没有漏洞,是不是可以立刻颁行?”
“慢!”
唐毅摇头,“陛下,此法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比如各地的仓库,征收上粮食,能不能储存好,会不会被地方官吏贪墨,还有一些地方道路崎岖难行,如何调运粮食,再有,纳银的部分,由于银两成色不同,涉及到火耗的问题,还有许多可能出现的毛病,臣也难以一一预料。”
“这个?那师傅以为该如何才能妥当?”
“臣以为当先由内阁拿出草案,交付九卿科道公议,完善之后,选择几府作为试点,成功之后,再全面推行。”
隆庆迟疑道:“会不会人多嘴杂,久拖不决啊?”
“应该不会的。”唐毅笑道:“在三个月之内,就能拿出结果。”
其实唐毅还是保守了,实际上只用了两个半月,受到各方瞩目的新版一条鞭法,就正式颁行,并且选择了四个府作为试点,包括天津、苏州、兖州,汉中。
这也标志着唐毅主导的隆庆大改革,正式拉开了序幕!
之前无数仁人志士,都想着推动一条鞭法,可是阻力重重,唯独唐毅的方案抛出来之后,几乎没有多少杂音,即便是有,最多也只是建言献策,不敢全盘否定。那些刻薄的言官,也难以找到攻击的借口。
这并不奇怪,都说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唐毅能够成功,当然不是偶然的,他把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做出了详细的推演,该堵死的漏洞都堵死了。
至于真正要被改革的地方,他们也无话可说,比如清丈田亩,谁敢拍着胸膛说兼并土地是对的?再有那些放印子钱,敲骨吸髓的奸商,又有谁敢替他们光明正大鸣不平?
以往大家都是抓着一条鞭法粗糙的地方,发动猛攻,想要以点破面,唐毅不光把粗糙给修改了,还弄出了四府试点。
这回好了,即便出问题,也只是四个府而已,大不了停下来恢复旧制就行了,不会产生太多的影响。
不比不知道,以往高拱自负才略超群,张居正也是有名的干吏,可是和唐毅摆在一起,高下立判。
这两位都比唐毅年纪大了许多,却显得轻浮冒进,根本不是宰辅之才。
不少被压制的徐党人员,又跳了出来,上本攻击高拱,对张居正这个反骨仔更是没有客气,每天多则十几本,少则三五本,猛烈弹劾他们两个,要求罢相。
这一天唐毅正在值房处理公务,高拱黑着脸进来,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乞骸骨疏》,放到了唐毅的对面。
第921章放权
一份奏疏,唐毅翻来覆去,前后看了小半个时辰,没有说话。高拱实在是绷不住了,你丫的看这点玩意,还用这么长时间,老夫写的是又不是天书!
“唐阁老,老夫一心求去,还请唐阁老不要犹豫猜疑,若是阁老不愿意批复,高某就去找陛下。”高拱吹胡子瞪眼道。
唐毅放下奏疏,笑了笑,“中玄公,士大夫七十致仕,你还有十几年呢,正是年富力强,身强体健的时候,为何要辞职?”
高拱闷声道:“上面不是写了,身体不好,要回家养病。”
唐毅摇摇头,高拱的身体还不好,六部九卿该辞职一大半了。
“中玄公,三个多月之前,陛下下了起复你的旨意,不才小弟两次向陛下谏言,请中玄公回朝,共襄盛举。小弟斗胆请教,老哥离开新郑老家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什么?”
当初啊……
高拱不由得迷离起来,自从入阁拜相,甚至更早以来,他都坚信自己是不世之才,中兴大明的任务只能由他完成,包括被徐阶打败,回到了老家,这个念头非但没有减弱,还越发强烈了。
自从接到圣旨,高拱就马不停蹄赶到了京城,他知道朝廷已经是千疮百孔,积弊重重,不改不行。
他是拿着一腔血,一条命,抱着必死之心,想要打破重重罗网,击败一切因循守旧的力量,果断变法,推行新政,富国强兵……
满腔的踌躇,满腹的志向,他认为改革的重点必须放在吏治上面,为此他提出“除八弊”的主张,又见到国用困难,高拱毅然支持张居正的一条鞭法。
他们私下里相约,要一起为了中兴大明而奋斗。
只是高拱想不到,变法的第一炮就哑火了,区区三个小卒子,把他寄予厚望的一条鞭法批评的漏洞百出。
最让高拱郁闷的还是回去之后,他反复思量,甚至学着唐毅的方法,搞沙盘推演,最终的结果,甚至比起金殿上的情况还要糟糕。
高拱是骄傲的,甚至是自负的,他能容忍失败,却不能容忍自己最骄傲的东西,被别人比下去。
按照高胡子的秉性,他应该一走了之,拂袖而去。只是他还不甘心,一条鞭法被推翻了,他要看看能拿出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没有,还继续混日子,他高拱绝对不会甘心失败的,拼了老命也要争一争。
很快新版的一条鞭法推出,其中多了太多拾遗补阙的东西,落实的细则也几乎无懈可击。高拱从愤怒,一下子变成失落,甚至是羞愧。
原来一直都是自我膨胀,自我感觉良好,你高肃卿的本事不过寥寥,既然有人比你更适合坐在位置上,何必还贪恋权位,充当变法的绊脚石呢!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把舞台交给别人吧,这就是高拱最真实的想法。
“唐大人,高某不自量力了,你比我更适合宰执天下,中兴大明的担子落在你的肩头了,不要辜负了天下之望。”
高拱说到了动情之处,咬紧了牙关,眼圈里却有东西闪过。
唐毅看得出来,高胡子不是斗气,可越是如此,唐毅就越不能放他走。真正坐到了内阁的椅子,唐毅才猛然发现,朝堂上支持变法,真正有本事推动下去的大臣干吏实在是太少了,高拱就是其中最关键的那一个。
本来唐毅是不想在金殿上公开打击高拱的,奈何高胡子仗着隆庆的圣眷,竟然越过了他,想要拉着张居正,一起推动新法。
这是唐毅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内阁的权威不容挑衅,任何大学士也不能坏了规矩。
没想到敲打来得太猛烈了,竟然弄得高拱要辞职,唐毅可不想失去一员干将。但是高拱又是个极其高傲的人,想要说服他并不容易。
“中玄公,这是你上的《除八弊疏》。”唐毅从桌案上抽了出来,送到了高拱面前,高拱只是扫了一眼,绷着脸不说话。
“小弟仔细阅读了几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中玄公对官场弊端看得清楚,总结的精妙,不但找出了问题,还拿出了解决方略,实在是发人深省。”
高拱哼了一声,丝毫没有被唐毅忽悠。
“唐相,你的见识远在高某之上,拙作一钱不值,只是徒增笑料而已。”说着,高拱竟抓起奏疏,用力撕得粉碎。
看着片片纸屑,高拱凄凉一笑,“老夫去意已决,唐相不必浪费言辞了。”
高拱起身要走,突然唐毅在背后说道:“高阁老,你到底还是爱重自己的权威名利,并非真的为了大明计,为天下计!”
高胡子须发皆乍,突然猛地回头,“唐相,高某自知不如你的才略,可是你不能质疑老夫对大明的一颗心!”
高拱指着胸口,厉声说道:“老夫若是有半点私心杂念,苍天不容!”
唐毅抬起头,看着近乎癫狂的高拱,轻笑道:“中玄公,一个好的士兵会爱惜自己的武器,就好像生命一般。一个改革家,他的方略奏疏,每一个字都是心血结成,就像自己的孩子,中玄公,你却将自己的孩子弃之如蔽履,可见你的八弊总结,并非真正用心,难道本阁说的不对?”
高拱一下子被问住了,老脸通红。
他的确是一时情急,撕扯了之后,自己也后悔了,没想到竟被唐毅拿来说事,只能黑着脸,思量半晌,才说道:“唐相,你自然胸藏锦绣,高某的东西,贻笑大方,除了撕掉,还有什么用?”
唐毅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高拱的对面。
“中玄公,世上没有人全知全懂,你常常说积弊重重,内阁会议上,我们也列出了三大项,几十个小项,难道中玄公觉得有人能解决所有难题?”
高拱眼珠转转,默然不语,心说我以为你可以呢!
“就拿新的一条鞭法来说,中玄公以为如何?”
“唐相所做,自然是无懈可击。”
“错了!”唐毅摇头,“在我的眼中,眼下的一条鞭法,其实一钱不值。”
高拱不明所以,唐毅解释道:“任何法令推行,都不是上面制定出来,就没有问题了,再好的东西,落实不下去,可不就是一点用没有!可是要执行一条鞭法,就要整顿吏治,选贤举能。还要各地广建仓库,整修道路,方便粮食运输,要在合适的城市设立银行,发展借贷业务……”唐毅列出了六七项内容,然后又说道:“清丈田亩,朝堂之上没有敢反对,可是从他们身上下刀子割肉,谁的心里会舒服?落实下去,保证千难万险,如果没有大魄力,大决心,断然做不下去的。”
唐毅语重心长道:“中玄公,一项好的法案,制定出来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九十九步。唐某向陛下提议,扩充内阁,增加大学士,实在是国事繁杂,靠着一两个人的智慧,是没法扭转千百年来的积弊,必须大家伙勠力同心,把力气用到一处,才有可能成功。如果还没有真正落实新法,就互相拆台,相互倾轧,还不如各回各家,混吃等死来的容易。中玄公,你乃是朝中少有干吏,心怀大志,以中兴大明为己任,只是想不到,你的心胸竟然也是如此。看起来大明的气数如此,我也不用折腾了,罢了,辞官也算上我一个。”
唐毅说完,一转身,拿起毛笔,找出空白的手本,也不用编词儿了,直接照着高拱的《乞骸骨疏》往下抄就是了。
这下子倒是把高拱弄得又羞又臊,别人骂他专横跋扈,骂他睚眦必报,高拱都认了,他甚至暗自窃喜,让那些庸官,无能之辈害怕,记恨,牙根痒痒,那是高某人的厉害,是高某人的本事!
他还沾沾自喜呢,可是当唐毅说他不顾大局,互相拆台,高拱真的挂不住了,他要是落下这么一个名声,死都闭不上眼睛!
高胡子咬了咬牙,突然冲到了桌案前面,一把揪住了唐毅的腕子,唐毅迟疑地看着,高拱气喘如牛,大声说道:“唐毅,你也别给老夫玩这些虚的,一句话,我留下来,你能给我多大的权力?”
“你要多大的权力?”
“我……”高拱一阵语塞,涨红脸膛,难道说我要首辅,他也说不出啊!
唐毅突然一笑:“中玄公,你看这样如何,我把整顿吏治的任务全都交给你,由你领衔,加上陈阁老,吏部天宫杨博,礼部尚书高仪,都察院掌院葛守礼,五位大臣共同牵手。从朝廷科举选官,培养人才,到官吏升迁,考评,以及监督不法,全都由你们五个说了算。三品以下官吏,有任何违法,失职,可以立刻更换处置,三品以上,由内阁会议裁决,中玄公意下如何?”
高拱真的愣住了,这个权力未免也太大了。比他《除八弊疏》上面要求的还要大许多,从科举开始,整个一串人事任免,都交给他,那唐毅还能干什么啊?难道他心甘情愿做摆设?
“唐相,你不怕高某大权独揽吗?”高拱瞪眼道。
“呵呵,中玄公,只要是一心为国,小弟一定鼎力支持。”
“那你不怕老夫借机铲除异己,甚至对你的人下手吗?”高拱难得用轻松的语气调侃。
唐毅接下来的话让高拱差点吐血,“不会的,我已经和赵阁老商量好了,由他统领科道,监督不法。小心赵老夫子弹劾您啊!”
第922章科道的新权力
每个行业的人都有不同的特点,人都说文人相轻,艺人相贱。这是很有道理的,文人吗,不管是写诗词歌赋,还说小说剧本,多数情况都是一个人,半夜三更,抽够了烟,喝饱了茶,万籁无声的时候,奋笔疾书。
等到别人早起上班,这位还睡着呢!
由于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干好,文人骨子里就有那么一点清高,目空一切,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什么都干好,如果干不好,那不是我的错,是下面的人笨蛋,上面的人不支持我,总之,他从来都是对的。
科举出来的这些人,说是官,还带着一股子文人秉性,最不习惯团队合作。
就拿高拱来说,他这次复出,不是没想过把唐毅掀翻,他主导变法。故此高拱才会冒冒失失去找隆庆,直接谈一条鞭法。
结果惨遭打脸之后,高胡子一怒之下,就想挂冠求去,大不了老子隐退山林,看你们在台上折腾,看你们笑话。
不论是哪一种想法,都不是做事的态度。
唐毅语重心长,对着高拱说道:“世上没有人无所不知,就拿吴天成来说,他在东南二十年,从最初的账房先生,到经营银行,后来又调动了京城,在顺天银行做了这么多年,他能看出问题,一点也不奇怪。可是要说他能推行变法,根本是高抬他了。毕竟他只精通自己的那一摊,身为上位者,不是要比所有人都聪明,而是要把真正的聪明人聚集到一起,汇聚他们的智慧,找出最合适的办法,做出选择。整顿吏治,就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程,我让杨博和葛守礼参与进来,不是给中玄公掣肘,他们背后代表着晋党,不和他们妥协,达成默契,放任他们在外面折腾,下绊子,掺沙子,麻烦更多。就算把他们赶走,可是晋党的基业还在,能都铲除吗?赵贞吉也是一样的道理,让他监督吏治,也是防止中玄公把事情办得偏差了。”
前面的话挺中听,高拱隐隐约约明白了唐毅的施政理念,这位就是要做最后的决断人,他把政务都分给其他阁老,然后居中协调,不掺和到具体的政务当中,他就永远不会出错,当真是好算盘。
高拱也要暗暗佩服,可是他扪心自问,却没有唐毅的心胸,看起来自己注定了只能管着一块,没法执掌天下。高胡子这个人光明磊落,你的本事比他大,能力比他强,还是愿意充当绿叶的。
可问题是你不能怀疑我啊!
高拱翻着怪眼,嚷嚷道:“次辅大人若是怀疑高某心术不正,大可以把事情交给别人。”
又来了!
要不是看你勇于任事,老子才懒得和你废吐沫!
唐毅忍着一肚子火,“中玄公,我已经说了,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做好的,你自己没有问题,你的手下都是正人君子吗?就不会有人在里面暗自动手脚?不说别人吧,徐阶是怎么失败的,他真的愿意和陛下冲突吗?还不是约束不足手下的言官御史,整顿吏治,何等权柄,如果没有强有力监督,如何让天下人信服?”
搬出了徐阶的例子,弄得高拱哑口无言,他还有些不服气,争辩道:“那赵大人存心找麻烦吗?”
“不是还有我吗,还有内阁的其他阁老,会允许老赵胡来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高拱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他这种有着强烈建功意愿的人,哪里会真心辞职回家,颐养天年。只要有机会,还是想要做事的。
唐毅把舞台给他搭好了,高胡子要是还不识趣,天底下愿意当官的如过江之鲫,可不一定非要交给他不可。
想到这里,高拱再也不迟疑了。刚刚把《除八弊疏》给撕了,高拱这个后悔啊,算了,回去重新写一份,正好要弄得更详细,赶快通过内阁会议,尽快落实。
吏治这一项有了眉目,唐毅还剩下的两大项就是军务和财政,相对来说,军务比较容易,毕竟唐毅长期耕耘,手上的人马众多,不论是兵部,还是九边,包括领兵将领,到处都是唐毅的人。
他把军务改革交给了唐汝楫,很快唐汝楫就拿出了方案。
由于要针对俺答,展开反攻,唐汝楫认为一切以强兵为先,他提出混编人马的主张,从九边选拔敢战的精锐,编入从南方调来的军中,结合边军的经验,和南兵的训练,快速组成两只拳头。
在辽东方面,由巡抚李天宠负责,麾下云集汤克宽,杨安等名将,组成辽东军团。
在宣府方面,由新任宣府巡抚殷正茂负责,手下集中俞大猷,马芳等部人马,作为攻击俺答的主力,另外由谭纶坐镇中军,统辖戚家军,加上启用原来的苏松巡抚曹邦辅为天津巡抚,负责后方。
按照部署,形成前中后,三层联动,互相配合的态势,对俺答方面,形成强大的压力。
唐汝楫认为单纯的军制改革必然引起将门的反弹,他提出以打促改,在战斗中,发现问题,改革问题。
同时他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只有打仗,只有军功,才能扶持出新的军官集团,去抗衡,乃至取代世袭将门。
这一点唐毅非常赞同,他毫不犹豫把军务改革交给唐汝楫,并且任命胡宗宪为全权顾问,不光是军中,还包括武举,军工作坊,统统都在唐汝楫的统御之下。
不光是咸鱼翻身这么简单,好几百万两的军费,几十万的将士,多大的权力,多大的威风!
唐汝楫整个人都飘起来了,走路哼着小曲,跟捡了狗头金似的。
说来也巧,正好被赵贞吉盯上,老夫子微微冷笑,“唐阁老,兵部和九边都是油水最多的衙门,恭喜你啊!”
唐汝楫尴尬笑道:“不敢,肩负朝廷重托,晚生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那样最好!”赵贞吉突然变了颜色,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手上揽了大权,就能横行无忌,肆无忌惮,告诉你们,太阿高悬,国法无情,科道上下,几百双眼睛,都在盯着,谁在变法之中,渎职滥权,弹劾!结党营私,弹劾!贪墨国帑民财,弹劾!”
老夫子杀气腾腾,说出来的话,震得屋子来回颤抖。
这一回,赵贞吉的确胆气壮了,信心足了。
他刚刚从唐毅的值房出来,两个人足足谈了三个多时辰,连中午饭都没吃。
高拱主管吏治改革,不用问,科道一定是重灾区,下面的人全都战战兢兢,跑到赵贞吉的家门口,哭求老大人一定保护他们。
赵贞吉被逼得无可奈何,他只好找到了唐毅。
“行之,高阎王已经放出风声,要对科道下重手,严查整顿,现在刀把攥在高拱的手里,老夫只怕是监督不了他。”
刚摆平一个,又来了一个!
唐毅呵呵一笑,“大洲公,科道言官,已经严重背离了设立的初衷,他们不再监督不法,匡扶正义,为民请命,反而沦为当权者的打手,俨然一窝疯狗,胡乱咬人,我的话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