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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我尽量都想办法满足了。又是‘十美图’,又是‘百花谱’,陛下越玩心越野,最近还跟着滕祥偷偷去了粉子胡同。”
“什么?”
唐慎真的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行之,那种地方多脏啊,是天子能去的吗?”
“爹,我何尝不知,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劝了就难免得罪内廷的那些小人,甚至惹来陛下不快。不劝,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胡来,损害龙体,没奈何,我只能暗中安排人手,确保陛下接触的人没问题,儿子也是难啊!”
唐慎思量一阵,也明白了唐毅的艰难,感同身受,“这正是爹今天要说的事情,我儿权柄胜过历代首辅,恩泽四海,威望泼天,号令百官,莫敢不从……”
嘚,唐毅都成了倚天屠龙了。
话锋一转,唐慎忧心道:“陛下一旦难以支持,他断然不会放心吾儿,到那时候,该当如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唐慎闲了下来,天天总在替儿子担心。
隆庆继位已经四年了,人也三十多了,大明历代的皇帝,能超过四十岁的没有几个。万一隆庆出了事情,以唐家如今的地位,一旦新君继位,唐毅就是最年轻的三朝元老,手握大权的首辅重臣,比起当年的杨廷和,还要可怕无数倍。
唐毅不止在京中有庞大的势力,地方官吏,领兵武将,甚至商民百姓,他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声望。
说句不客气的,天下人知道唐状元的,绝对比朱皇帝要多!
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盛极必然衰败……
“爹,您老想得有些远了吧?”
“不远!”唐慎果断摇头,“总不能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要布局也要好些年呢!”
唐毅眼珠急速转动,突然用力点头,“老爹说得对,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咱们现在就该下手了!”
扑通!
这回轮到唐慎吓趴下了,“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唐毅一脸无辜,“您老的意思难道不是让孩儿造反吗?”
“呸!”唐慎气得啐了唐毅一口,“你小子别逗你爹,都说知子莫若父,你要是有造反的心思,早就起兵了,何至于拖到今天。爹的意思是咱们要留一条后路,万一,万一变法不成,咱们要学范蠡,不能学商鞅啊!”
不得不说,老爹这些年的进步的确飞快,别人都看到了兴旺,他却嗅到了危险。唐毅难得严肃起来,按照历史,隆庆只有两年好活,虽然看起来他还不像离死不远的样子,可是世事难料,哪能说得准。
唐毅的确准备了不少,但是却没有针对隆庆驾崩进行布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疏漏,“不要以为六部九卿都是自己的人,督抚道县都唯命是从,就可以高枕无忧,皇帝毕竟是真龙天子啊,不是凡人!”
话越发打动唐毅,他更加虚心起来。
“爹,您老有什么主意,只管说出来吧,儿子洗耳恭听。”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唐慎苦笑道:“惹不起躲得起,你不也常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爷俩都留在京城,实在是太危险了。”
“您老的意思……”
“找个由头,把我外放了。”唐慎干脆道。
“去哪,东南,还是西北?”
唐慎摇头,笑骂道:“你也昏了头,那些地方和京城有什么区别,我要去海外!”
“不行!”
唐毅果断拒绝,开玩笑,海外多大的风险,有土著,有虫蛇,有西夷,光是水土不服就能要了命,只有犯罪的人才会被流放海外,他哪里能舍得老爹去受罪。
更何况唐慎已经不算年轻了,漂洋过海,万一有点差池,还不被唐毅心疼死。
布局海外,留一条后路,那是必然的,可是不必让老爹去,他的心腹有的是!
唐毅顽固,却没想到,唐慎更顽固。
“行之,什么心腹,也没有你爹值得信任!再说了,我出海之后,不但给你留了一条后路,还能免除别人威胁你的可能,一举两得,干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你要是有点差错,儿子还有脸活在世上吗?去海外不是郊游,这一次去济州岛贸易,一艘船没沉,还有十几个水手或是落入大海,或是染病,死在了海上,连尸体都没找到!”
“你爹不会那么倒霉的!”
“我不想冒险!”
……
这爷俩越吵声音越大,最后干脆不欢而散,唐毅气呼呼回到了书房,当年言听计从的老爹跑哪去了?
人越老越顽固,古人诚不欺我!
气了一会儿,唐毅又后悔了,老爹担心的其实也是害怕的,只是他舍不得让老爹出海搏命而已。
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竟没有了主意,转过天,假期过去了,唐毅琢磨着去内阁看一下,回头给老爹请罪。
谁知他刚到内阁,就见到人们三三两两,正在议论,见到唐毅赶到,连忙都闭上了嘴巴。
“罗万化,你说,出了什么事情?”
罗万化躲不开,只好到了唐毅近前,低声说道:“师相,陛下降旨,要杖责给事中李乙。”
“打他做什么?”唐毅问道。
“他,他上书,劝阻陛下,不要购置珠宝。陛下不听,已经把人拉到了午门之外了。”
唐毅脸色就是一变,他早就严令,科道言官必须有的放矢,不能随便胡说八道,风闻言事。至于谏阻皇帝,唐毅更是制定流程,要求必须由佥都御史以上,核准劝谏内容,然后交由内阁,面君之后,批复结果,交由上书之人。不准随意上书,以免因为误会,造成君臣隔阂,猜忌。
说穿了,唐毅就是不想走徐阶的老路,夹在皇帝和言官之间两面不是人,可是这个李乙竟然越过内阁,直接上书,实在可恶!
唐毅一怒之下,懒得管他们的破事,哪知道中午的时候,罗万化赶来,悄悄告诉唐毅,李乙被打死了……
第1010章再战阉竖
“怎么就打死了!”
唐毅摆摆手,让罗万化退出去,把自己关在了值房里。
区区一个给事中,唐毅不会这么烦躁,只是他比别人看的都长远,能嗅出异样的味道。自己柄政以来,其实最大的努力就是提高文官集团的地位,树立官员的自信。
相应的,自信心膨胀的官员肯定不会甘于臣服,和皇帝,还有皇帝的爪牙,冲突只会越来越多。
要求解决宗藩问题是一个例子,如今的李乙的案子只怕又是一个。
自己不想走徐阶的老路,可是偏偏自己比徐阶走得更远,和皇权的对抗更加直接,到底该如何自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唐毅差不多思量了半个时辰,才让人递牌子,求见隆庆。
死了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找皇帝论理的,不然还算什么百官之师。
唐毅到了乾清宫,就明显感到了一阵肃杀,太监和宫女都有些变颜变色,看着他的眼神不停飘忽,显得十分恐惧不安。
隆庆很快请唐毅进去,到了里面,就发现滕祥、陈洪、冯保三个大太监跪在地上,尤其是滕祥,脑门红肿,脸蛋子上面带着指印,另外两个神色也不好看。隆庆脸色铁青,手足还在颤抖,见唐毅到了,长出口气,“唐师傅,这几个畜生真是可恶,朕,朕几时让他们打死人了?”
“陛下少安毋躁。”唐毅淡淡一笑,“老百姓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臣此来只是想问问情况,让几位公公也说说清楚,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倘若真是李乙胡来,臣也不敢包庇,愿意一同领罪。”
隆庆更显惶恐,“师傅为国操劳,哪里来的过错,都是这几个奴婢混账不争气!”隆庆让人搬来了椅子。
普通大臣在君前只有站着的份,德高望重的才有个墩子,至于唐毅的椅子,是带着靠背的,满朝文武,唯独他和高拱是这个待遇。
坐下来之后,唐毅满脸笑容。
“滕祥公公,你先说说吧。”
“是!”滕祥偷眼看看唐毅,说不怕那是笑话,曾经为了京营的事情,他不知轻重冲了出来,结果弄得损兵折将,差点被赶出宫去,好长时间都抬不起头。别看唐毅笑呵呵,这是个十足的笑面虎,黑着呢!
“启禀唐相,奴婢不敢隐瞒,转过年就是陛下御极五年,百姓人家逢五,逢十,还有庆祝一番,堂堂天子,岂能一点动静没有?再有明年四皇子就要加封藩王,按照常理,宫中要有赏赐,李娘娘那里也要赐宝,以示开枝散叶,光大天家血脉之意。双喜临门的大事,司礼监哪能不操办,奴婢已经拟了条子,送到户部,户部押了一个多月,不批银子不说,还怂恿言官上书,名曰劝谏,其实包藏祸心,他们根本没把皇爷放在眼里,奴婢就是气不过,这大明的江山到底是谁的……”
“够了!”
隆庆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滕祥,朕让你置办珠宝不假,可是朝廷艰难,国库空虚,你身为司礼监掌印,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吗?”
皇帝暴跳如雷,滕祥把脑袋埋在胸口,浑身震颤。
可是唐毅看来,却微微摇头,自己的好徒弟啊,也会耍心机了。
隆庆当了四五年的皇帝,越来越会玩,宫里的人越来越多,花销开支也越来越大,他这是和滕祥扮黑白脸,管自己要钱啊!
想到这里,唐毅淡淡一笑,“陛下,这一年来,国家多事,户部开支限制严格,许是怠慢了宫中,臣代户部请罪。”
“唐师傅,你这是何必呢!朕知道先生不容易,朕也不是不懂事……”
就是想要点钱花,隆庆没有把话说出来。
唐毅云淡风轻,胸有成竹,“陛下,走户部的账儿是不成了,不过臣这里正有一笔银子,不多,二十万两,要献给陛下。”
二十万两啊,可不少了,滕祥要求户部拿出来的也不过是十八万两而已!
“唐师傅,这钱是怎么来的?”
“陛下,前段时间不是派出船队,前往朝鲜和安南,开辟市场吗?”
“朕知道,莫非有了赚头儿?”
唐毅点头,“赚了一些,两地的贸易量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万两左右吧。”
“卖了这么多?”隆庆顿时来了兴趣,“唐师傅,那朝廷赚了多少?”
“按照十取一,关税是一百五十万两,扣除各种开支,大约能有一百万两进账。不过相比西夷动辄过亿的贸易额,上千万的关税,还是杯水车薪,差得太多了。”
唐毅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可别以为捡到了便宜,可以予取予求,朝廷还是很艰难的。
“关税是要入户部国库,不过——朝廷在济州岛和金兰湾开辟了市场,以后要新建港口、货仓、客栈、市场等等,未来不说寸土寸金,也差不了太多,海外开辟的土地自然属于吾皇,这二十万两,是这一次的租金,日后或许还会更多,臣以为这笔钱就入宫中的账目吧!”
哎呦喂,隆庆只觉得心都开花了,还是唐师傅疼朕,他恶狠狠瞪了几个太监一眼。
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唐毅找的来钱路子,光明正大,以后更是源源不断。倒是这帮奴婢,只知道耍横,逼着户部出钱,稍有不如意,还把人给打死了,这不是败坏朕的名声吗?
隆庆越想越气,放着宰辅重臣不用,非要听一帮阉竖的怂恿,朕这是怎么了?满心愧疚,脸都发烧了。
“唐师傅,给事中李乙也是忠心朝廷,朕也只是让打了他二十板子,谁,谁知人就死了!朕,朕好后悔啊!这样吧,追赠李乙为太仆寺卿,荫一子为锦衣卫千户,赐白银五千两安葬。师傅以为如何?”
唐毅深吸口气,“陛下仁德,臣代李乙满门,谢圣上大恩。”
……
从乾清宫出来,唐毅脸色凝重,丝毫没有欣喜。国事如麻,他原本是准备拿这笔银子雇佣兵丁,在济州岛和金兰湾插上两个钉子,作为进一步打开两国门户之用。
现在却要拿出来哄隆庆,哪怕是最仁慈最软弱的皇帝,都难改贪得无厌的毛病。
更何况皇帝弱了,不代表皇权就弱了,隆庆身边的那些太监没一个善茬子,唐毅相信隆庆不想打死人,可是他只要下令打了,不管二十棍子,还是一棍子,都能把人打死,这个权力就操纵在几位内廷大珰手里。
滕祥他们说得好听,是为了隆庆,为了四皇子,其实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走公账,走明账,他们就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威逼户部,打死言官,就是要制造恐怖,好趁机予取予求,二十万两不算什么,可是不把这个势头遏制住,二百万两,两千万两都未必够!
满以为掀翻了晋党,一统朝堂,就能清闲一些,其实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老爹的忧虑是对的,必须要留有后路,其实不只是后路,而是要有制衡的力量,必要时候,道理讲不通,咱们就靠拳头!
遍观朝堂,无论文武,都被驯化了两百年,就拿戚继光和马芳这样的心腹将领来说,他们固然唯命是从,可是让他们举起大旗造反,那是觉得不可能的。
希望还在海外,只有没有任何羁绊,白纸一张的海外,才可以随意发挥,阳明心学才能不受限制地发展,不管是什么东西,合适就用,不合适就扔,包括皇帝也是一样,天是王大,我是王二,普天之下,老子最大!
要说去海外做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有才干,还要自己完全信任,毫无保留的那一种……本来他寄希望在席慕云的身上,无奈这家伙野心勃勃,胆子太大,加之他背后也有洞庭山帮,根基雄厚,未必听自己的。
其余诸如毛海峰之流,都是草莽出身,不值一提。
算来算去,还就是老爹最靠谱儿,可他又舍不得让老爹冒险,当真是左右为难,进退失据啊!
唐毅满心烦躁,他刚回到值房,高拱、赵贞吉、陈以勤等人都来了。唐毅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
“岂有此理!”高拱吹胡子瞪眼,“陛下仁慈,又是那些阉竖阳奉阴违,竟敢杖毙大臣,宦官干政的苗头又出来了,老夫决不答应!”
赵贞吉也说道:“追赠赏赐远远不够,必须要严惩罪魁祸首,元辅若是觉得不妥当,就让老夫去找皇上论理。”
“同去,同去!”
高拱站起来就要走,唐毅一拍桌子,“站住!”
这两位大佬咯噔一下,愣是停住了,回头一看,只见唐毅脸色铁青,很不好看。高拱喘着粗气道:“元辅大人有什么教诲,直说便是。”
“中玄公,大洲公,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经历的风雨还少了吗?非要逼着陛下在大臣和宦官之间做选择,这是该有的办事方法吗?”
唐毅一直都觉得,最傻的女人就是不断问男人,她和老妈掉河里了,先救哪一个?
不断给对方难看,不断逼着对方做艰难的抉择,一次两次,早晚会有厌倦的时候,哪怕感情再深厚,也经不起折腾。
唐毅意味深长道:“你们二位先安抚一下朝臣,不要火上浇油,此时我会想办法的。”
第1011章私访琉璃厂
李乙之死,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哪怕有几位阁老压着,底下人也愤愤不平,谁不知道朝廷国用艰难,上上下下,要整顿金融,要救济百姓,还要拼着上国脸面不要,去欺负藩国,逼着开关贸易,好容易看到了一点生机,内廷就跳出来要银子。
虽然比起嘉靖时候大兴土木,花的少了,可是一年到头,也有一百多万供应宫里,这还是明账,另外江南织造局,京城那么多皇庄,还有河套的几十万亩田产,林林总总加起来,宫里一年至少花销在三百万两之上,比起养兵的银子都多。
唐毅不准科道胡说八道,可是也架不住人家到处翻账目,找证据,凡事做了就会有蛛丝马迹,越来越多的言官把矛头对准了宫中的几个大珰,隔三岔五就有一本送上去。
隆庆似乎铁了心,一定要保几个太监,所有奏折一律留中不发。
就在纷纷扰扰之中,进入了隆庆五年。
“唐师傅,今年朝廷的财政如何,可能拜托困境?”
隆庆十分关注财政,他深信唐毅的一句话,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银子不够!
“启奏陛下,去岁清丈田亩,初见成效,在册田产已经增加到七百五十万顷,距离洪武二十六年的八百五十万顷,只差一百万顷。”
洪武二十六年,是大明田亩的高峰,此后就逐年下降,到了嘉靖年,数额甚至低于四百万顷,朝廷田赋少了六七成之多。
一年的清丈田亩,就增加了一倍。
除了张居正卖力气之外,也是唐毅改革方法的功劳,要知道在历史上,张居正接任首辅六年,才堪堪达到七百万顷的成绩。
相比而言,唐毅显然要比太岳同学更高明。
“今天清丈田亩还在继续,另外宗室的整顿也开始了,如果顺利,到隆庆六年,全国的田亩应该超过一千万顷,届时田赋总额会超过一千万两。”
“哎呦,这可比太祖爷的时候还多啊,唐师傅果然是朕的管仲!”隆庆喜笑颜开,欣慰道:“看起来从此之后,朕再也不用为了钱发愁了。”
“不然。”唐毅摇头,“陛下,家大业大开销大,光是田赋,只怕永远都不够用,臣的意思,从明年开始,要逐步降低田赋,并且将田赋的部分转交给地方衙门。”
“啊!”隆庆大吃一惊,“先生,田赋交给地方,朝廷又指着什么啊?”
“是这样的,臣以为眼下朝廷税赋和地方税收,全都是田赋,盐赋,商税,关税,互相之间,截留争夺,推诿扯皮,乱糟糟的官司,内阁户部都不厌其烦,干脆下一步就推行分税。”
“怎么分?”
“以田赋为主,包括地方的土地流转,集市贸易,牲畜屠宰等等,都交给地方。至于朝廷吗,主要靠着营业税,印花税,关税,金融交易税,盐税维持。”
唐毅提出的地方和中枢分税,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商税取代农业税,成为财政的主要来源,这是必然的趋势,而且两宋就做成过,大明没有理由不行,他这些年也推行了一些措施,比如关税就完全属于朝廷。
最关键的是还在延续的白银危机极大地震撼了大明的商界,在唐毅的推动之下,阳明学会大力宣传,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要想发展工商,必须有强有力的朝廷保驾护航,开拓商路,寻找市场原料,这些不是寻常商人能做到的,再强大的商帮也不行。
另外金融安全也必须由朝廷背书,依靠朝廷的信誉,才能安全运转。开征商税的时机已经出现了,现在不做,更待何时?
但是动了商税,必然会遭到士绅集团的疯狂反扑,阻力之大,绝对还在清丈田亩之上。
故此,唐毅抛出了分税的构想,先给地方一大块肥肉,使得朝廷上下一心,士绅商人就失去了兴风作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