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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女孩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数月之前又病倒了,家里头一贫如洗,饿得几乎要死。女孩去哭求,族里也不肯拿出一点粮食接济她们。
无奈之下,女孩才偷了一只母鸡,要给母亲补身体。
案子不大,可是王用汲认为非常有代表性,立刻向内阁呈报,得到唐毅批示之后,王用汲立刻处理。
女孩偷了一只鸡,虽属偷窃行为,但是金额很小,且情有可原,并且得到了原谅,仅予以口头批评教育。
相反,家中的族老窃取财产在前,又私设公堂在后,拷打未成年人,损害身心,手段残忍,行为恶劣。族老被判处十年徒刑,其余参与者,分别三到五年不止,另外勒令他们立刻归还被侵占的家产,还要承担一切诉讼费用。
结果出来,天下大哗,整个大明都分成了两派,有人力挺,认为这是司法的一大胜利,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并且应当作为判例,日后在分家析产,以及保护未成年人上,多有借鉴。
反对的一派则认为这是以下犯上,而且涉及到财富继承权的问题,妻子是外姓人,无权继承财产……
双方口诛笔伐,闹腾了好几个月,最后内阁经过数次会议,最后拿出了方案,认为继承权的优先次序是配偶、子女、父母、祖父母……并且日后处理案子,不光要看性质,还要看程度影响,决不允许私设公堂,决不允许任何长辈以势压人,欺凌后辈。
显然,内阁是坚决支持王用汲的。
自从隆万新政以来,这种新旧交锋,就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双方唇枪舌战,杀得不亦乐乎。
如今借着李成梁的事情,旧派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扑,势头之猛,比起以往都要强无数倍。
身在漩涡中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李如松都感到了彻骨寒冷,都说唾沫星子淹死人,一点不假,光是看那些报纸上,一个个耸动的标题,一篇篇杀气腾腾的檄文,简直要把他爹挫骨扬灰了不可。
李如松深深吸口气,也顾不上饿得痉挛的胃部,赶快到了相府,没敢走大门,从后门进来,递了二百元的门敬,没敢说见唐毅,只说求见二公子。
等到平凡出来,李如松扑通就跪了下来。
“二公子,救命啊!”
平凡也认识李如松,这些年来,论起往相府送礼,首屈一指的是席慕云,这位唐毅的好学生向来舍得花钱,珊瑚、玳瑁、猫眼、钻石,什么好送什么。
近年来,李成梁的势头更猛,甚至超过了席慕云,他送貂皮、硕大的东珠、百年山参、还有外东北的黄金,数额之大,仅次于席慕云。
平凡收礼的次数多了,自然熟悉李如松。
“可别给我行礼,赶快起来吧。”
平凡拉着李如松进了府邸,李如松满脸通红,局促不安。
“二公子,您可要救命啊,他们这是要弄死我爹啊!”
平凡深吸口气,“李兄,人家不单要弄死你爹,还想冲我爹下手呢!”
“不会吧?”李如松瞪大了牛眼,他真的害怕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能难住唐毅的事情,莫非他老人家都顶不住了?
那自己爹会不会有麻烦啊?
李如松越发惶恐,额头上满是汗水。
“不用怕!”平凡突然笑道:“他们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
“元辅有主意了?”李如松惊喜交加道。
平凡伸出手指晃了晃,臭屁道:“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我爹,光是他徒弟就够用了!”
……
攻击李成梁的势头越发猛烈,在许国等人的坚持之下,朝廷派遣了督查御史,前往辽东,彻查李成梁的问题。
不到一个月之间,就传回了消息,拿出了更多的证据,李成梁一下子就成为全民公敌。大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势头。
李如松是心急如火,他甚至都觉得老爹是不是被唐毅给抛弃了,弄到了这个份上,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就在这个时候,都察院掌院邹应龙上书,他认为李成梁的确罪大恶极,应该严惩不贷。同时李成梁侵占的田产,拿到手里的森林,牧场,河谷,矿藏,都应该交还给女真各部,同时要向土蛮部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以彰显大明知错能改,虚怀若谷的决心。
同时还要暂停移民,防止双方冲突,将辽东的数百万移民迁回内地,放弃黑龙江以北的庞大国土,不要开垦金矿。
至于冤死的觉昌安和塔克世父子,应当建祠祭祀,收拾建州部落人心。
邹应龙早年弹劾严嵩,名满天下,他拿出了意见,好些保皇党的还跟着起舞,一起嚷嚷着要严惩,可是再仔细看一遍,他们全都傻眼了。
邹应龙哪里是弹劾李成梁啊,分明是替李成梁保驾护航。
你们攻击李成梁滥杀无辜,到处抢占土地,无恶不作,那好啊,不杀人,不要土地,还赔礼道歉,看你们愿不愿意?
第1117章华丽致仕
直接去庇护李成梁,显然是愚蠢的行为。这家伙做了太多胆大包天的事情,加之不知道收敛,哪怕唐党内部也有人对李成梁有意见。
保皇党选他作为突破口,其实是深思熟虑,很有见地的。
申时行经过短暂盘算,就知道用寻常手段,即便保下了李成梁,也会影响唐党的声望,得不偿失。
他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等到保皇党把声势造起来,把招数用老,他才发动反击。保皇党想用李成梁链接唐毅,进而推翻新政,申时行则是干脆把新政获利的人都卷进来。
李成梁是错的,要纠正错误,就要退还土地,就要赔礼道歉,就要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这下子可好玩了,原本沉默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些年大家伙谁没有从殖民扩张中获利?
就拿辽东来说,每年向朝廷进献十万两黄金。
靠着这一笔黄金,大明储蓄银行才能顺利发行大明金元。如今大明已经初步建立起三层货币体系。
最底层的是铜圆,靠着吕宋的铜矿支持,中间就是银元,主要是贸易盈余,还有倭国的白银,至于最顶层,是金元,基本上就是辽东黄金再撑着。
辽东关系重大,涉及到货币安全。十几年前,西班牙制裁,造成大明白银短缺,直接使得晋商土崩瓦解。
惨重的教训,殷鉴不远。谁也不是傻瓜,一旦动了李成梁,动了对外的殖民的国策,造成货币动荡,谁能承担责任?
哪怕对李成梁有意见的人一琢磨,孰重孰轻,也是分的明白的。
很快一股强大的挺李的力量出现了,他们利用报纸舆论,彻底展开反击。他们痛批某些朝臣一味空谈,不了解辽东的情况,竟然将女真视作自己人,为了蛮夷出头,欺负自己的将军,简直让人寒心,是在自废武功,毁掉大明的万里长城。
甚至有人说这是大明版的风波遗恨,好家伙,直接被李成梁说成了大明版的岳飞,那害李成梁的,不就是秦桧吗?
“岂有此理!”
许国暴跳如雷,王家屏唉声叹气,吕调阳也无精打采,他们筹划了许久,好容易发出的致命一击。
就算动不了唐毅,也能削弱唐党的声势。
哪知道前一半很顺利,结果在制胜的关键时刻,让人家彻底翻过来了。现在很多从变法收益的人猛然惊觉,原来一旦让保皇党上台,改变国策,他们的利益就会收到严重冲击。这些人仿佛从睡梦中醒来,立刻评估唐毅离开之后,可能产生的影响。
大家算来算去,越发惊恐。
他们发现保皇党几乎反对唐毅的所有主张,新政该何去何从?所有人都失去了方向,变得迷茫起来。
甚至越来越多的呼声,要求唐毅继续留任,千万不要辞去首辅之职。
“我一定会按时辞官!”
唐毅面对着所有的知县,认真说道:“从嘉靖年间算起,前后二十多年,宦海生涯。唐某深知恋栈不去,贪图权位,会带来多少严重的后果!隆庆变法以来,改的东西很多,而最关键的就是吏治。吏治改革的核心就是形成一套完整的系统,官吏的培养、考核、升迁、一直到致仕退休,都要有严格的规程,能者上,庸者下,保证选拔的人才能够真正负担责任。要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做事,而有幸扛起重担的人,也要知道进退。长时间处在高位,与底层隔绝,不懂老百姓想什么,不知道天下情况的变化,就难免会出错误。从隆庆二年入阁,十几年的光阴,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有些已经完成了,有些正在关键时刻,还有很多刚刚开了个头儿。”
“隆庆新政,并非是唐某一个人的,而是集合了无数人的心血,未来的朝堂,也绝非某一个人的,而是所有官吏百姓的。你们每一个人肩上都挑着沉甸甸的担子。有人说知县是芝麻官,当年我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知县,这个官职可不小,治下几万,十几万的百姓,无人不仰望,他们的福祸就系在青天大老爷的一念之间。”
“你们做官,要首先对得起治下的百姓,要对议政会议保持足够的尊重,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议政会议来自民间,他们是民意的体现,只有引导遵循民意,把百姓的福祉装在心头,才能做好父母官。”
“大明朝很大,可以说是地大物博,可实际上,真正富庶的地方并不多,哪怕最繁荣的浙直两省,也有太多贫穷的百姓。光靠着大明的土地,是无法供养这么多百姓的。尤其是自从万历元年开始,大明的户口就在快速增长,我们必须为了百姓找到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粮食。”
“闭关自守是没有出路的,必须昂首阔步走出去,在对外扩展空间的时候,难免会出现碰撞摩擦,究竟该如何选择,考验着当政者的智慧?我认为应该寻求双赢,最好的目标是大家都获益,可是坦白讲,实际的事务,和我们的理想是有冲突的。我以为作为一个大明的官员,一个接受百姓供养的官吏,必须为了大明的百姓而奋斗,这是做官的基本要求,他枉顾大明子民的利益,就应该受到惩罚。”
……
唐毅前后花了三天时间,同各省的县令进行交流,听取他们的意见。
这里面有进士出身,心学的门下,也有多年的老吏,没有新政,他们一辈子也当不了县令,还有很多国子监生,经过多年培训历练,成为了一方百里侯。
大家经历各异,出身也很不相同。但是唐毅对每个人都是和蔼可亲,同大家谈论政务,往往一针见血,话不多,却让每一个人拨云见日,获益匪浅。
“归根到底一句话,就是要富民,要让百姓有生计,有钱赚儿。每一个县都要发挥优势,寻找产业项目,扩大贸易交流,互通有无。不能光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邻近的区域要整合,要沟通,把大家的力量集中起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三天的会议结束了,数千个县令却获益匪浅,他们和大明的传奇面对面。唐毅的和蔼,唐毅的睿智,让他们大开眼界。
尤其是唐毅秉承一颗公心,实在是让人动容。
以往做事艰难,主要是因为不论做什么,都有一些人在旁边掣肘,拉后腿,添麻烦,当搅屎棍子。
官场规范之后,什么都有了规矩,就能减少内斗,把心力都用到一起。
只要大明自己不乱,就没人能够撼动我们!
毫不夸张地说,唐毅和所有县令畅谈,彻底扫除了新政的障碍,哪怕保皇党再上蹿下跳,也无济于事。
整个大的趋势已经彻底落到了唐毅的手里,万历任何折腾都显得可笑非常。
万历九年,按照唐毅的设想,从上到下,一场声势浩大的京察大计展开,不合格的官吏被撤换,年老昏庸的被淘汰。
任期和年龄,越发成为选用官吏的重要因素,皇帝的权威被完全排除在外。
一转眼,万历十年到了。
唐毅依照自己的约定,请辞首辅大学士,并且辞掉了太师衔,一品大员,变成了普通百姓。
在唐毅的安排之下,内阁完成了改选。
唐毅、曹大章、谭纶、魏学曾、吕调阳、许国六位阁老一起致仕。
申时行晋位建极殿大学士,接替首辅一职,次辅落到了陆光祖的手里,至于保皇党硕果仅存的一位阁老,王家屏仅仅是三辅而已。
六位阁老致仕,又重新递补了四位阁老,使得内阁维持在七个人,这四位阁老分别是陶大临、王锡爵、罗万化、沈一贯!
清一色的唐党干将,光是唐毅的学生,就占了三个名额。
消息一出,保皇党上下都气疯了,尤其是万历,更是怒不可遏。他本以为赶走了唐毅,就铲除了最大的对手,天平就会向他倾斜。只要没了唐毅这个妖孽,就再也没人能压制皇权了。
可是哪里想得到,唐毅这个魂淡,在最后竟然全部辞掉官职,连荣衔都不留。
他走的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直到此刻,人们终于相信唐毅的承诺,在台上的时候,唐毅受到百般猜忌,有许多人怀疑他。说他独揽大权,图谋不轨,还说他对不起隆庆皇帝,要阴谋篡位,居心叵测……
种种指责,在唐毅辞官的一刹那,全都停止了,销声匿迹。唐毅用行动证明了那些都是中伤,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如今的大明朝,只剩下对唐毅的赞美和不舍。
人们追忆这十年的种种变化,东南的百姓能吃上肉了,中原的百姓能吃饱肚子了,而且十年间,人口增加了三千万不止,没有灾荒,没有大片饿死人,没有了横征暴敛的小吏……多了学堂,多了医院,多了平坦的道路,多了希望……
百姓们成群结队,前往相府,远远望一望,又满怀激动离开了,他们舍不得打扰唐毅的安宁。
“长安宦游,也该结束了。”
唐毅亲手翻腾着种种的物件,收拾着书籍衣物,见申时行到来。
“汝默,为师要走了,接下来的任务就要靠着你了!”唐毅拍了拍申时行的肩头,申时行咧着嘴苦笑道:“师相,弟子人小力薄,关键时候,还要师相帮忙才是!”
“嗯,天下人都会支持你的!”
第1118章老仇人
唐毅在交接了所有政务之后,没有任何留恋,只带着家人,装了两大车的书籍,从京城离开。
唐毅出京的那一天,还是半夜三更,京城到处出现了无数的火把,一个接着一个,慢慢的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红光之中。
这一刻,万历也没有睡觉,他站在了宫中的最高处,举目眺望着,每一点火光,就好像一粒炭火,落到了心头,渐渐的把他的一颗心烧焦了,烤熟了。
万历烦躁地走来走去,暴跳如雷,他愤怒,惶恐,却又无可奈何。
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虽然之前有过估计,可是真正当唐毅辞官,飘然离去的时候,产生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从这一刻开始,唐毅就是真正的道德完人,再也无可挑剔。
立功,唐毅南北奔忙二十几年,柄国十五载,开疆拓土,刷新吏治,挽救威望,如今的大明盛世,皆是唐毅的一己之功。
立言,唐毅著唐学三书,发表《总体战》,主持编修《大明会计纪要》,撰写《逻辑学》,重新阐释心学,不敢说著作等身,但是每一部书籍,都开创了一个学科。而且唐毅将数学引入了各级衙门的管理之中。考评官吏不再是靠着风评,靠着士林清议,而是真正看经济的成长,百姓的收入,治安情况,国策落实,教育发展。虽然说数字出官,未必尽善尽美,但是至少这是一套相对合理的考评体系,文官之间,越发认同,而考评的合理,也极大限制了掌权者肆意胡为。
立德,功成身退,辞去一切职务,毫不恋栈。唐毅不是那些嘴上嚷嚷着视功名为粪土,却满心想着发迹成名的虚伪文人。他真正走到了权力的顶峰,甚至有资格行废立之举。可是十年光景,唐毅严守职分。从没有大权独揽,事事以内阁集体意见为主,不论是用人,还是推行新政,全都开诚布公,让人无可挑剔。
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这是圣人的标准!
纵览大明朝二百年,最接近的人物就是王阳明,再向前推,理学宗师朱熹,他的学说统治了几百年,可本人德行太烂,加上他在政治上没什么建树,实际离着圣人的标准很远。
再说的过分一点,孔孟二圣如何?他们也不过是周游列国,兜售治国理念,可是到头来一事无成,不过是写了几本书,到了几百年后,才被尊奉为圣贤。真正在世的时候,鲜有功绩。
唐毅可不同,他不但有著书,还有实践,而且还真正开创了一代盛世。真正做到了知行合一。
此刻,唐毅正式超越了王阳明,成为历代读书人的标杆,一座无法企及的高峰!
京城百姓,扶老携幼,文武百官,士农工商,甚至聚集在京城的各国使者,天下的商贾,纷纷走上了大街。
年幼的孩童依偎在父辈的身边,听着他们讲述着,这一座市场是唐毅做顺天府尹的时候,修建起来的,这条水泥路面是唐毅在隆庆二年建造的,那一栋高楼是万历二年修的,那一座学堂是元辅拨款建造的……
一件件,如数家珍,大家此刻才猛然发现,这十几年的光景,大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唐毅一手主导的隆万新政。
何其幸运,他们见证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何其幸运,他们能见证历史的一刻!
“元辅的马车到了!”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大家第二卷。望去,果然一阵马蹄声,护卫队在前面开路,唐毅的马车从后面相随。
所过之处,百姓深深作揖——唐毅在五年前已经正式要求废除跪拜礼,可是从元朝开始,通行了几百年的跪拜,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在世间还广泛存在着跪拜,甚至有人叫嚣,不下跪磕头,要此膝盖何用!
当唐毅离开之后,他的要求瞬间就深入了人心,没人敢说三道四。
等到唐毅的马车离去,人们缓缓抬起头,眼含泪水,大声喊道:“元辅走好!”
“大人一路顺风!”
“老大人,别忘了大家伙!”
“常回京城看看啊!”
……
各种各种的呼声,此起彼伏,唐毅坐在马车之中,他没有撩开车帘,只是闭目养神。脑子却是一片烦乱,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很担心,几十年执掌权衡,下来之后,会不会像很多退休的老人一样,染上了可怕的退休综合征,没有文件批阅,就给家里的菜单签字同意……很快他觉得自己不会那么无聊,他有很多的爱好,比如回到老家,听听昆曲,听听评弹,养花、种草、钓鱼、写书,安享天伦之乐。
不过真正让唐毅挂心的还是朝局,他用自己的致仕,给了皇权致命一击,可以说漂亮到了极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