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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板恍然惊醒的哦了一声,急忙亲自带路,领着胡楚元上了二楼,住进一间临海的房间里,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整个长崎的海景。
胡楚元随口问潘老板道:“老板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啊?”
潘老板叹道:“一不留神就是二十多年啊,刚来的时候才十五六岁!”
胡楚元道:“那真是很长的时间呢。”
很快,潘老板出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等了片刻,大家就重新聚回到胡楚元的房间,胡荣上前禀告道:“东家,我已经派人打点了,找了两个精通日语的翻译。想要参观他们厂房的事情也很简单,我说是要大量购买他们的货品,前提要看看他们的产量多少。”
胡楚元则问他:“本地华商以谁为主?”
胡荣想了想,道:“也就是福州会馆的这个潘容老板,他以前是做丝绸生意的,从福州买丝绸和生丝给日本。这几年的生意不好做了,可来来往往的人多,他就在日本开了几家福州会馆。”
“哦……!”胡楚元觉得这样的人倒是不错。
吃过晚饭,胡楚元就让胡荣将潘老板请他房中。
等潘容进门,胡楚元拱手道:“在下姓金,听说潘老板在日本有些能耐和关系,所以想托您帮点忙,报酬方面肯定不会亏待。”
潘容呵呵笑道:“金公子,您这就见外了,大家都是漂泊在外的华人同宗,您要是有什么事情,那请尽管吩咐,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替您办理!”
胡楚元默默点头,邀请潘容先坐下来,又让胡荣替他们斟上从杭州带来的顶级龙井,名为“狮峰莲心”,因为产量稀少,大多数都是直接由杭州知府采购,上贡给朝廷。
刚闻着香,看着淡青色的茶汤,潘容就忍不住赞叹道:“极品好茶,好茶啊!”
胡楚元笑道:“不瞒您说,我是浙江人,家中有亲戚经营御用的茶园,这些最好的龙井名为狮峰莲心,历来都是要进贡给皇上,我们也只私底下留几两用于招待贵客!”
“啊呀!”潘容欣喜不已,继续品香道:“果然不愧是大内御贡的珍品,那我也不瞒您说,潘某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龙井茶。”
胡楚元笑了一声,道:“请!”
两个人各自端着茶盏押了一口,确实是回味无穷,幽香涌入心扉。
潘容忍不住再赞道:“真是顶级的龙井啊,金公子,我这是沾您的光,也做了回咱们大清国的皇上啊!”
胡楚元很客气的笑道:“既然潘爷这么抬爱,我这里还有不少,就先送给潘爷六两,希望潘爷别嫌少。”
“啊呀,这样的顶级龙井,一钱都堪抵黄金一两,太珍贵了,我说什么也不能收,能在金公子这里喝一杯,我就算是没有白活这一遭啦!”潘容急忙谢绝,又道:“金公子,您可别折杀我,真得受不起啊!”
胡楚元不动声色,道:“潘爷,您就当是朝廷的赏赐吧!”
“哦……?”潘容恍然醒悟,猜想胡楚元应该是清朝廷的官员,就算不是官员,那也是哪位高官家的儿子,此次来日本必有大事要办。
觉得对方是官,潘容立刻改了称谓,和胡楚元道:“金公子,那小民就谢过了,只是不知道金公子要小民办理什么事情?”
胡楚元道:“我受人所托,来暗中查看日本的工业和丝业状况,想请你替我安排一下行程,但不要暴露。”
潘容当即答应,道:“行,小民必定会办理的非常妥当。
胡楚元点了点头,取出一张法兰西银行的一千洋圆汇票,从桌子上推到潘容面前,道:“这是此次行程所需的杂项费用,等事情办好之后,我会另有答谢。”
“这……那真是要谢谢金公子了!”潘容将汇票收了下来,心里暗暗惊讶,越发觉得胡楚元的来历绝不简单。
一千洋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在日本开了三家福州会馆,每个季度的收益也不过如此。
胡楚元又道:“如果你对日本的工业和丝业状况有点了解,不妨先和我说一说概况!”
“好的!”潘容的神情愈发严肃,道:“小民毕竟在日本居住了十几年,这些事情,小民是知道一些的。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这些年的桑丝发展很迅速,前些年,福建的丝还算是畅销货,如今是卖不动的。再过十年,怕是江南的湖州南浔丝也卖不动啦。日本人现在都搞洋厂子,机矿厂、造船厂、纺织厂层出不穷,可真正赚钱的还是采矿。”
顿了顿,他又和胡楚元道:“金公子,您要是真正想看一看日本的生丝业,就得去京都,想要看看日本的船厂、纺织厂,那就得去东京和横须贺。您穿着这身衣服太显眼,我们明天换一套洋服,您不用说话,一路都有我打理,我带您去京都私下参观。”
“好!”
胡楚元一口答应下来。第三十章中日生丝战争的起点
在长崎参观了一些厂房后,胡楚元很快就潘容一起前往京都。;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大阪,号称日本“水之都”的地方,不仅是日本关西地区最为繁华的城市,也曾是日本的古都。四年前,这里就已经开通了铁路,可以很方便的通往京都、东京,前往广岛的铁路还正在修筑中。
在胡楚元的眼中,大阪依然是贫穷的地方,还不如杭州府,可在沿岸的海港上,已经能够看到大量的码头和船坞,黑色的煤停在船舱和火车厢中,一片片的,像是无数个黑色的方格。
码头西南的工业区里林立着大量的烟囱,烧出滚滚的黑烟。
胡楚元已经换上了洋服,带着宽松的帽子,而潘容则更像是一个新兴的日本富商,穿着西装,他还邀请了两个本地的日本朋友滥竽充数。
胡楚元很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他的第一站就选择了三菱商会,此时,三菱财阀的创始者——岩崎弥太郎也刚43岁,已经成了明治时代的红顶商人,独家经营日本的海运业。
三年前,他还只有三艘海船,现在则已经有了三十七艘大型的货轮,三百余艘中小型货轮。
明治7年,日本企图占领台湾,正是他的三菱商会负责输送军事物资,去年爆发的西南战争,依靠向政府出售军火的他又大赚一笔。
大阪。
就是这个人挖到第一桶金的地方。
这个人和胡雪岩的相似性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几乎就一样,只不过,胡雪岩垮了,家业未能成为影响国家命运的财阀,而这个人的家业传承了下去,并成为日本的军工之魂。
幸好,胡楚元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他也坚信自己会比岩崎弥太郎做的更好,甚至是好非常多。
隐藏着身份,胡楚元参观了三菱商会在大阪西区堀江的码头,虽然不是那么先进,整体水平和他在上海码头看到的情形差不多一致,可关键在于这个商会垄断了整个日本的海运业,连旗昌、怡和这些雄霸亚洲的洋行也无法插足到日本的海运业中。
因为借口和对方商谈生意的理由刺探情报,通过潘容翻译的消息,胡楚元大致做了个计算,结果让他心惊——三菱商会每年在航运业上的收益几乎和他做江南五省总盐商的收益差不多。
要知道,三菱商会本身也有银行、房地产、生丝出口和其他各种产业,最终一举奠定其地位的还是造船业,以及随之延伸出来的钢铁工业和军工产业。
可怕吗?
可怕。
虽然眼下还能算是同一个级别,胡楚元却真的很担心自己能否追上三菱的脚步,除了三菱,他还要对付更可恶的三井、住友,那都不是省油的灯。
富士财阀或许好对付,眼下只能算是一间小银行,以后呢……?
总之,努力吧!
胡楚元也很清楚,只要使用一些奇招,在军事上击败日本并不难,可如果不能击败这些财阀,使日本经济彻底崩溃,那么……即便是在军事上击败日本政府,本身也不能算是一场真正的胜利,无法抑制日本的发展。
想要彻底的铲除这个毒瘤,关键是要对付日本经济,要击溃日本的经济,首先就要击溃它的财阀。
胡楚元希望他能做到。
参观了三菱的船运码头后,胡楚元找了借口继续去看一看三菱大阪船厂,依靠垄断航运所获取的利润,三菱商会已经决定在大阪建造日本最大的造船厂——后来,他们又收购了国营的长崎造船所,加上在横须贺建立的新三菱造船所,可并没有因此盈利,因为造船业从一开始就需要极大的资金投入,要承受得起亏损。
总之,依靠大财阀集团在其他方面的巨额利润,三菱最终是坚持了下来,等到了春天。
可在很长的时间内,三菱财阀并不是日本最大的造船企业,因为资格更老的三井财团牢牢占据着这把交椅。
“就是这样了,对手就在这里,真正的胜利……那就是要踩着对手的尸骨成为强者!”
在大阪参观了两天后,胡楚元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匆匆前往他的下一站——京都。
这一次,他要零距离的观察日本生丝业究竟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其实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日本的报纸总是在不断报道着这些事。
日本的生丝业能够逐渐发展起来,并击败中国生丝业,甲午战争的功劳占据了一半,另一半则属于日本京都府。
十年前,也就是日本的明治二年(1868年),京都府设立了西阵物产会社,负责救济贫困的丝农和织户。明治三年,设立舍密局和授产所,相当于化学研究所和技术推广所。
明治四年,设立养蚕场,推广新蚕种和新技术;明治五年,设置畜牧场,推广新牛种和绵羊,派人前往法国学习新织丝工艺和西洋染色工艺,购买新机器……七年,设置织工场,推广新型手工织丝机器和工艺。
这些“场”全部将技术收集、研究、改良、推广等工作集中于一身,迅速使京都的丝业由衰转盛,并将成功的经验推广到整个日本。
京都府也走了很多弯路,可和清朝廷各地政府的“无为就是无错”政策相比,实在是积极很多。
……
进入京都平原,沿路看着风景,胡楚元就已经看到了大片的桑树林。
即便是在这里,山地仍然随处可见,为了发展丝业,他们砍伐了大量树木,种植桑林。
由于太平洋暖流和西亚利亚寒流在这里交汇,雨水充沛,使得日本的桑叶资源异常丰富。
这是日本生丝业能够崛起的关键。
随着京都丝业的发展,日本较有实力的财阀都迅速以此为模板,利用政府的支持和自身的财力在整个日本推广开。
1878年,日本生丝出口量为726吨,总产量为1226吨(清制205万斤),尚不足江浙两省一年产量的1/3。
1883年,日本生丝出口量为1347吨,总产量为1682吨。
……
1903年,短短的十五年间,日本生丝出口总量达到6750吨,无论是数量和平均质量方面都正式超过中国。
1910年,日本生丝出口量为10462吨,达到了世界生丝出口总额的3/4,为中国的六倍,而这就是日本经济最为关键的出口物资,为日本换取了大量外汇和黄金。
事实上,生丝决定了中日两国的生和死。
中日之间的决战,首先就要从生丝开始!第三十一章潘丽美小姐
假如是在140年后来到京都,你会看到一个幽美典雅的古都之城,干净的就像是清水洗过,一尘不染。。
可在今天,胡楚元看到更多的还是贫困。
京都有一个规模很小的唐街,位于市区东南,向西走两百余米有一个很繁华的杂货市场,名为“室町通”。
潘容在京都没有设有福州会馆,因为这里的华人非常少,只有像他这样在日本生活了十几年,作风早已日化的人,才会有机会来京都留下产业。
他在日本的家就在这里,位于室町通的附近,是一栋传统的日式风格庭院。
庭院里种满了樱花树,在那屋檐下的木质台阶上,两位身穿和服的女子正在低声私语的谈论着什么,一位是二十六七岁的温柔少妇,另一位则是个笑容甜美亲切的漂亮少女,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儿,充满了鲜活灵动的气韵,披肩的秀发乌黑亮丽,肌肤白皙莹润的更似乎是能掐出水来。
美女总是很养眼的,看到她们,只要是男人,心情都会不知不觉的愉快起来。
看到潘容回来,少妇和女孩就温顺乖巧的站起身,谨慎小心的和潘容、胡楚元问好。
这时,潘容也迫不及待为胡楚元介绍他的妻子福山奈子,他的女儿潘丽美,又名福山丽美,前妻潘黄氏所生,也是潘容膝下唯一的儿女。
在日本生活了二十年,潘容已经习惯这里的一切,有了自己的家宅,有了个日本人的名字——福山容田,还续弦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日本女人做妻子。
生活在附近的日本人,也大多称他们家为“福山家”。
不知道为什么,胡楚元忍不住多看了潘丽美几眼,越看越觉得漂亮,又温顺柔嫩,就像是小羔羊一般的值得疼爱。
据说和服是一整块丝绸制作而成,因为贴身的位置都很紧,女人穿和服是不能穿内衣的,这也能将女人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使人一眼即可判断出高低。
……
总之,潘丽美小姐有着能令所有男人为之心动的魔力。
胡楚元忍不住的有点喜欢。
既然贵客已经到了,母女俩就要回去和仆人一起准备午膳,再次陪着小心且很温顺的告辞离开。
直到这时,胡楚元才忍不住笑出声,觉得潘容这个人还是很有福气的。
因为没有和胡楚元一起参观大阪,王懿荣、沈富荣等人提前两天就到了这里。
和潘容一起进入客厅,胡楚元就看到王懿荣和沈富荣正围着一个白底黑纹的大瓷瓶议论纷纷。
一见到胡楚元,沈富荣立即笑道:“东家,我今天挖了个宝贝,您也来看看!”
“哦?”胡楚元好奇的走过去瞧了瞧,看不出什么名堂,就直接和沈富荣问道:“这个瓷瓶是什么来历?”
沈富荣笑道:“我们在室町通的一个地摊上花两个洋圆买的,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宋代的磁州窑。虽然是民窑,可这也算是磁州民窑中的精品之作。这样的瓷瓶送回国内,多的不敢说,一百洋圆是肯定有人收。”
王懿荣也微微点头,道:“在京城里能值八十两银子左右,说来有趣,这样的瓷器在室町通一带还有不少,我们逛了半天就挖出来十多件,就以这一件最为精致。”
胡楚元倒是没有想到,居然可以在日本的地摊上淘到真正的古董,就和潘容问道:“咱们的老瓷器在日本就这么不值钱?”
潘容笑道:“这种事嘛,我还真不清楚,也不懂里面的窍门。我只是听一个朋友说过,日本在宋朝时期就和山东、河北一带有海贸,倭寇时期更是经常洗劫沿海一带。他们的瓷器得来不易,保存的都比较好,近些年,因为传统武士和低阶贵族的没落,很多珍藏的瓷器都流入杂货市场。”
王懿荣道:“我看是差不多,我这还没有仔细看呢,也就是磁州窑容易辨认,一眼就能看到,而且数量很多,所以才和沈老板一起买了十几个。”
沈富荣则和胡楚元道:“东家,这个生意能做,我以后派几个人,长期在日本民间收购这些民窑精瓷。两个洋圆收,几十个洋圆卖,获利也不少呢!要是能遇到这样的精品,咱们就留着,只换不卖。”
胡楚元微微点头,和潘容问道:“潘老板,你想不想参一股啊?你在日本生活多年,关系网比较多,有你帮忙,这生意才好做嘛!”
潘容微微一喜,又有些尴尬的陪着笑道:“可惜我不懂啊!”
沈富荣笑道:“没有关系,我派几个真正懂老瓷器的高手过来坐镇,您只要帮忙打理一下关系。”
潘容笑道:“那好,我就出一股吧,多谢金公子和沈老板!”
大家笑了笑。
这个生意的回报率确实不错,但总利润对胡楚元来说,那真是杯水车薪,他不太在意,只是随手给潘容一点好处。
真正想要参观日本西阵会社还得等潘容安排妥当,恐怕要等到明天,胡楚元就和沈富荣、王懿荣道:“那咱们下午就去室町通转一转!”
“好啊!”沈富荣一脸高兴,似乎是又觉得自己要碰个好运。
潘容则和胡楚元道:“那行,您先四处转转。我在这里认识几个搞丝业贸易的日本朋友,下午去见见他们,替您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
胡楚元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潘老板了!”
吃过中饭,潘容就要出去办事,胡楚元则和沈富荣他们一起去室町通。
走到庭院的走廊里,恰好那对母女又走过去,潘容就匆忙喊住两人,让她们陪同胡楚元去室町通,又特别叮嘱道:“金公子可是从浙江来的贵客,初来日本,你们可别让他被室町通的那些小骗子可诓骗了!”
福山奈子盈盈的微笑着,用半生不熟的汉语答道:“请您放心,我会照顾的很好!”
虽然福山奈子这么说了,可潘容还是不放心,毕竟室町通那个地方有很多落魄的武士,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向,他又特意找了几个年轻健硕的精通日语的华人朋友陪同,这才先行离开。第三十二章室町通
此时,京都的经济还没有完全恢复,明治初期的战乱和皇族、首都的迁移让京都府的经济倍受打击,杂货街上出售大量杂货的人非常多,很多日本人都将家里的存货拿出来低价出售,以换取一些生活费用。;
1878年的日本也很普通,可怕的只是那些正在急速扩张的财阀。
约有三里路长的细长街道上密布着数千家小杂货铺,到处都有摆地摊的人,看起来更像是跳骚市场,这里是什么都卖,大到床垫家具,小到牙签针线。
沈富荣和王懿荣都是玩古董的行家,正好有几个会日语的华人陪同,两人就决定分头行动,沈富荣和一个华人朋友留在原地翻查瓷器里的精品,胡楚元等人则继续向前走,看看其他的杂货。
一起向前走了数百米,两边地摊上的那些摆摊人总是不停的用“奈子”、“福山夫人”的名字招呼福山奈子看起来是很熟络。
胡楚元好奇的问一问,才知道这一带有好多店铺都是潘容的,日常收租的事情就由福山奈子负责,而在此前,福山奈子也曾在这里开过一家旧货店。
这里的杂货主要是以生活用品为主,旧货占了绝大多数,托福山奈子的福,王懿荣很快就从中淘到了十几件东西,价格还都很低。
虽然王懿荣也不和胡楚元解释,神色上也看不出来,可胡楚元猜得到,以他的眼力,能让他出手的东西都肯定有点价值。
几个人渐渐走到有几十家老书店的地方,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