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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晨哦的一声想起来,刚想关上门的,连忙又把门敞开了:“不好意思,昨天赶了一天货,做了很多手工皂,味道特别大吧!”
我连忙摆摆手:“不会不会,挺好闻的,都是精油的味道吧!”
柏晨:“嗯。主要是玫瑰和薰衣草,这两款卖得最好。”一会儿又想起来,“哦,对了,也没拿几块给你们试试。”回头忙拿出几块包装很漂亮的手工皂,还用一只纸袋装好了。
我看她忙来忙去的,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还是柏晨看我还站着,自己道:“坐吧,有什么事要问我的?是不是小梅的案子有进展了?”
我从心底里不想跟柏晨耍手段。
如果她不是r,那就是我想太多。如果她是r,说实在的,我也没觉得她罪大恶极。
不如该怎么问,就怎么问吧。
“根据我们现在的调查,乔爱梅的案子很可能跟当年丁烨的案子有关系,”我一面说,一面很认真地看着柏晨,“所以我来,是想再问问,你对当年丁烨和乔爱梅的事知道多少?对丁烨的了解又有多少?”
柏晨的神态还是很自然:“我知道,之前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小梅因为跟我是一个班,所以还略有接触,但是丁烨就不行了,只是偶尔见过吧?我跟他毕竟不是一个班。”
我指出道:“乔爱梅跟丁烨也不是一个班,但是我听丁烨当年的老师说,丁烨很乐于助人,经常有不是同班的人都会去向他请教。每回周末,都有一个小学习班。乔爱梅就经常出现在那个小学习班上。你听说过吗?”
柏晨:“听是听说过,也是后来小梅告诉我的。小梅说,丁烨很有耐心,从来不会嫌烦。小梅因为基础差,一开始的时候真是哪里都不懂,但是丁烨一次也没有不耐烦,一条一条讲到她懂为止。小梅说,她就是从那时候起,渐渐喜欢上他了。”
我:“这样听起来,丁烨像是一个好人。”
柏晨:“是吧?毕竟是小梅说的。情人眼里能出西施,也能出潘安。”
我:“那你是怎么看丁烨的?”
“这个么……”柏晨的态度有点儿保守了,“其实我对他真是没什么印象。但是后来他的案子判了以后,学校里传了好一阵子。都说他是害群之马,平时装得人模人样的,想不到干出这种事来。因为他的案子,我们学校受的影响也很大。好长时间,人家一说起我们学校,就说,哦,那个强奸犯的学校。”
柏晨抿了抿嘴:“说实在的,对我们这些学生的影响也挺不好的。”
我:“那么……你也认为丁烨是害群之马吗?”
柏晨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奇怪地看向我:“你为什么老是问我对他的看法?我觉得丁烨是什么样的人,对你们破案很重要吗?”
她这是有点儿察觉到我在试探她了吧?
“对,很重要。”我点头,“我们怀疑有人在给丁烨报仇。还给她取了一个代号叫r。”
柏晨很吃惊:“给丁烨报仇?”
我:“这个人先对乔爱梅下手,紧接着又是胡光达。”
柏晨:“等等,小梅不是自杀的吗?她的死跟给丁烨报仇有什么关系?胡光达怎么也牵扯进来了?”她完全就是一副全然无知的模样。
如果是装的,演技真的太好了。
我:“她很可能就在乔爱梅的周围。”
柏晨更加吃惊了:“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是。”
柏晨:“……”
我:“……”
我们都直视着彼此的眼睛。无声的试探、交流中,已经比千言万语的内容更丰富。
柏晨又问:“警察是这样调查嫌疑犯的?”
我:“一般不是。”
柏晨:“那你这是为什么?”
我:“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柏晨眼神一闪:“……就因为我帮了在我这儿干活的姑娘?”
我想了一想:“主要是因为这件事。”
柏晨笑了一笑:“如果我是那个为丁烨复仇的r,也就等于说我根本不可能跟害死他的人做朋友,也就是说,我只是演戏,利用她。如果我连这么难的戏都演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帮那个姑娘,不是在演戏给你看呢?”
我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轻轻地道:“那你就是承认自己是r了?“
柏晨眉毛一挑:“什么?”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刚刚只是说,r要为丁烨复仇,所以才会对乔爱梅下手。”我慢慢地解释清楚,“但是我没有说是因为乔爱梅害死了丁烨,所以r才要复仇。这是r才会有的想法。站在乔爱梅朋友的立场上,应该认为丁烨是咎由自取才对。有人竟然想要替丁烨复仇,也只能算是疯狂的报复而已。”
柏晨:“……”聪明如她,开始明白过来了。
我:“想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真地很不容易。你已经很厉害了。对你来说,跟乔爱梅做朋友的每一天都是考验吧?”
“但是你现没有?”我问,“你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地从自己口里说出丁烨的坏话。即便你知道,这样做会让你的隐藏效果更好,可是你还是做不到。每次我问起你对丁烨的看法,虽然你极力地表示出对他的不熟悉和不以为然,但你始终还是要借别人的口,才能说出诋毁丁烨的话来。”
第二零九章 害群之马(下)()
“害群之马。≯ ”我望定了柏晨的眼睛,“我再问你一遍,你真地认为丁烨才是那个害群之马吗?”
“我要听你亲口说。”
柏晨静静地看着我,一直静静地。不知不觉中,她抿紧了嘴唇。即使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她依然没办法开这个口。
“很难吧,”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点想要站在她那一边,“好像杀人报仇,都比诋毁丁烨更容易一些。”
柏晨:“你赢了。接下来想要怎么样?如果你们有证据的话,早就把我抓起来了吧?不过没有证据,你们其实也可以抓我。”言语间,她的脸上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讽刺和敌对,“当年,你们有什么狗屁证据?不也把丁烨抓了吗?不也判他罪名成立了吗?”
她说的是事实,我无从辩解。
但是我有必要摆明白自己的态度:“我和我的同事不会这样做。对我们来说,证据还是很重要的。”
“而且……”我想想还是说了,“严格来说,我们不是警察。我们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柏晨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我:“我们隶属于一个专门调查奇案怪案的部门。这个部门办的案子,通常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违法犯罪的案子。所以,即使你确实是r,你的所作所为,严格来讲,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柏晨好好体味了一下我说的话,以及我的态度,脸上不禁流露出不敢相信:“难不成,你是想放过我?”
我纠正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柏晨极轻微地挑了一下一边眉毛:“难道你们就没有告诉青浦县警察的责任?”
我:“这个么……乔爱梅、胡光达都是自杀的,我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把你和他们的自杀联系到一起。我们现在有的也只是怀疑。仅凭怀疑就告诉他们,很可能帮不了他们的忙,还只会添乱吧。我相信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调查方向了。”
柏晨把我看了又看,确定我不是在说笑。我肯定不是。
她不由得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应该跟青浦县警察站一边,但是你偏不。明明是要放我一马,可你又死活不承认。”
我:“呵呵。”再次纠正她,“我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是r,我现在只是怀疑你是r。”
“好,明白了。”柏晨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就不怕r再让什么人自杀?”
我:“胡德凡吗?”
柏晨:“……”
我实事求是地道:“从法律上来说,自杀真的不是犯罪。我怕也没有用。”
“不过,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我斟酌地道,“我还是希望r能及时收手。有一些事,你以为自己是对的,也许出点也是对的,但是不懂得及时收手的话,最后很可能还是会变得不可收拾。”
柏晨很敏锐地问:“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我笑了一笑:“算是吧。”
青铜鉴的事上,我受到了很大的教训。但最大的教训,还是从郑晓云的嘴里告诉我的。我并不曾像他一样,经历过崩溃。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起身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柏晨也跟着站起来:“你不想知道r为什么要替丁烨复仇?她和丁烨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奇心肯定会有的。”我想了想,“但是……还是不要了。知道得越多,负担越多。”
柏晨:“这又是你的经验之谈?”
我笑了笑:“对,这回真是我自己的经验之谈。”
我赶到乔爱梅的公司时,周海他们还在跟乔爱梅的同事们一本正经地问着话。同事们已经被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话了,就算以为我们是省厅下来的,也开始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便也帮忙一起询问起来。
全部问完,都到午饭时间了。建材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有自己的一间小食堂。经理很客气地让我们一起过去吃饭。我们也真饿了,便也没有客气。
周海问我:“你那拎的什么?”
我:“哦,柏晨给的手工皂。她店里卖得最好的两款,让咱们也试试。”笑着问韩财,“老哥也来两块。”
韩财笑着连连摆手:“我都这把岁数了,还用这些。”
我便笑着把手工皂收好,袋子先放到一旁。
问了这一上午的话,凡是跟乔爱梅走得还算近的同事全都梳理了一遍。但是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乔爱梅还有第二只手机(手机卡)。
昨天去营业厅查出这个号码的用户是乔爱梅时,就已经让人家把一年内的通话纪录也调出来了,除了胡光达以外,还有就是她爸妈的号码。也没有可以查下去的线索。
我们不主动提出见解,韩财当然也不会,于是中午饭吃得有些闷。
直到都吃完了,周海才道:“要不……我们下午是不是去拜访一下胡德凡啊?”
韩财微微一惊。
不过正常来说,这个时候也确实该去拜访一下胡德凡了。胡光达是他的儿子,胡德凡就算不是证人,至少也是受害者家属。
所以韩财也没有理由可以反对。
“我们队里应该有人去问了吧?”他只能这么说。
周海:“我知道。不过面对面的接触,总比看资料强。”
韩财登时就没话了,只好笑一笑:“行吧。”
章家骠道:“我还挺想看看胡德凡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周海:“可不是吗?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又问韩财,“老哥,你见过吗?”
韩财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们都没见过,何况我这种基层小警察。”
周海见我也不搭腔,便问:“你不想见?”
其实我真有些兴致缺缺。我刚刚才从柏晨那里回来,藏了一肚子的事,这会儿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想这些。
这一刻,我真心觉得胡德凡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碍于周海他们还看着我,只得笑道:“当然了。赶紧吃完,早点儿去见。”
这一刻,我真不知道胡德凡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如果我早知道……也许我根本就不会去。
胡德凡住在郊外的一幢大别墅里。一路看来,这幢别墅独一家。他本身就是房地产开商,给自己量身订做一幢最好的别墅,也不稀奇。
但是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就现和我一起坐在后排的章家骠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我压低声音问他。
章家骠便也小声地回道:“这里的‘气’不太对。我觉得不舒服。”
我微微一惊,觉得有点儿奇怪。章家骠的感觉不会出错。可是,这是胡德凡自己的别墅。像他们做房地产的,本身就是很看重风水的,怎么会弄得自己的别墅反倒“气”不对呢?
当车子停在别墅前,章家骠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到了一起。我看他是真地挺不舒服的了。比我们刚来青浦县时,那个“一锅端”的政府大楼,还让他不舒服。
章家骠:“我……我就不进去了吧。”
前排的韩财和周海不禁一怔。
我替他掩饰道:“骠子好像又有点儿晕车了。”
韩财笑道:“小章还会晕车啊?”
我们便也都笑笑。
周海点了一下头:“那你就在外面自己散散吧。”
于是,就我们三个下了车。我寻了一个空档,把真实原因告诉了周海。周海很惊诧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眼前这幢很豪华的别墅。
怎么看都是精心设计、精心打理出来的啊!
韩财上前,通过门前的可视电话和别墅里的人打过招呼,并且出示了证件。保姆才放我们进去。
这别墅真的太大了。我之前看过的最好的别墅,就是小赵家吧,跟胡德凡家还是不能比。风格也差很多。
小赵家相比之下,还是内敛得多。
胡德凡家从外面看,就知道里面搞不好更花钱。
保姆请我们在客厅里坐下,还泡了茶,说胡德凡马上就下来。我们有点儿呆地点了点头。
周海见保姆走了,便正大光明地看向背后那块巨大的玉石墙壁,上面还雕了花。那玉石的润泽度……周海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
“我的天,”他压低着声音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韩财也很惊诧。
去年微博上传的,某人家里的墙壁就是这种玉石墙壁。我都不敢想,这要多少钱。
周海转回头,马上又现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好像也是玉石的,连忙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我去,”他眼睛都看绿了,“这胡德凡得多有钱啊?给人家当传家宝的东西,他拿来当烟灰缸。”
韩财呵呵地笑:“那是肯定的。他一个人一年赚的,比很多地级市一年的财政收入都多。”
周海嘴巴张开了就合不上了。我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一直都睁得圆滚滚的。
我们今天是真要见到大富豪了。
正想着,楼梯那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第二一零章 就这样算了吗?()
正想着,楼梯那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穿着拖鞋,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
我们一抬头,看见一个顶多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微胖的男人走过来。他的气色很好,白胖的脸上透着红色,一头黑又浓又密。害得我们一时之间都不敢肯定他是胡德凡。
胡德凡至少也得五六十岁了吧?怎么会这么年轻?保养得好吗?
我们连忙站起来,男人神情有些肃穆地朝我们点了点头:“各位警官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不期然,一股臭味也飘了过来,越来越浓烈。
更重要的是,那股臭味我竟然异常的熟悉。在闻到的那一刹那,我脑中就像有一个开关被激活了,一道一道的电流在我的脑海里窜来窜去,把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都点亮了。
包括那已经被我用二十年的时间,一层一层,压到最底层的那一段记忆。
我太震惊了。
我真得感谢自己太过震惊。以致于整个人都僵硬了。我没办法动一根手指头,连脸上的肌肉都没办法动一下。极度的震惊反而让我显得很镇定,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脸。脑子里的电流太强,到处都变得白花花的,鼻子里又全是那他浓烈得根本没办法忽略的臭味。
忽然,胳膊上被人狠狠地捣了两下,我才惊醒过来。
周海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这才现,胡德凡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还很客气地向我伸着手。我犹豫地看了一眼他的手,只得咬紧牙关,也伸出自己的手。
当我和他的手握在一起,肌肤的触感差点儿让我吐出来。
韩财替我们介绍道:“胡先生,这几位都是省公安厅下来的。”一一说清楚了我们的名字,“您公子出事,就是他们现的。”立时想起来,“您公子的事,还请节哀。”
胡德凡点了点头,朝我们招呼道:“请坐吧。”
我有点儿僵硬地坐下来。周海开始和胡德凡问起一些情况,可是我已经心不在焉。
怎么会这样?
胡德凡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臭味?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臭味和我小学的班主任老师一模一样。那个身材矮小,还秃顶的男人。
可是胡德凡并不是班主任啊!
我脑子里乱得厉害。
不应该这样啊,不应该!
我拼命地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还是跳得又重又快,耳旁也老是轰隆轰隆地响个不停……比起之前的全身僵硬,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反应算不算好一点儿。我能感觉到我的腋下全湿了,连脚板底都是粘乎乎的。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胡德凡在跟我说话。
周海跟韩财也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我连忙抬起胳膊,就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勉强扯了扯嘴角:“见笑了,我头一次看到您这样的大人物,有点儿紧张。”
如果是在其它情况下,想必还挺好笑的。但是现在,谁也没笑,只是觉得尴尬。
我觉得我快要喘不上气了。要快要闷死之前,赶紧起身道:“不好意思,我还是出去等着吧。”
说完,也不管那三个人都是什么表情,便闷着头,快步走出了这个豪华的别墅。
出了别墅,一阵凉风兜头吹来,一下子让我浑身的燥热、焦虑散去不少。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摇摇晃晃地站稳了。
“家和,你怎么了?”
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我却像被蛇咬了一口,啪的一声反手打开。
却是章家骠。他很错愕地看着我,一只手被我打红了。
我喘了两口气,又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总算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