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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人之间——
“咳嗯”的一声,宛如远处的雷鸣一样沉重,但却似乎有点变调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声音的主人就是夏娜订立契约,赋予她火雾战士力量的红世魔神——天壤之劫火,亚拉斯特尔。
(真是的,为什么偏偏今天就不能做好呢,该死的傻小子…)
出乎意料地,他也和夏娜一样,也在心中斥责着这个不像样的少年。
平时他用以表达意志的那个套着金环的黑色宝石吊坠“克库特斯”,现在身处手机内部,被放置于桌上。
那个手机有两条向外伸出的电线,与两侧的音响用巨型扬声器相连,威尔艾米娜的那个包袱里装的原来就是这些东西。这正是让三位家长的谈话能够顺利的进行而准备的设备,她就是这样一个即使在机械类的研究方面都很有天赋的女性。
(尽管如此…)
在手机里,亚拉斯特尔完全失去了炎之魔神的气概,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思考着,在围着桌子面谈的这三者当中,他的处境就如自己目前的位置一样,非常之微妙。
挺直腰板,像个人偶一样一样谨慎而坐的威尔艾米娜·卡梅尔。
如往常一样,脸上浮现温柔微笑,毫不紧张面对他们的坂井千草。
在这两人之间,他——也就是在桌子一角的里面放有克库特斯且附带扬声器的手机,则被摆放在一个充当主持人角色的位置上。
(这种状况真是让人头痛。)
察觉到自己扮演的是个极为麻烦的重要角色,伟大的(应该是)红世魔神也不由得战粟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亚拉斯特尔的内心想法,千草仍然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
“卡梅尔小姐是养育夏娜的人吧,那么这次来访是不是…”
威尔艾米娜的脸就好像能乐面具般僵硬起来,藏在刘海里的右眉毛也在一点一点往上竖起来。
(糟糕…之前应该先跟坂井夫人说好才对。)
亚拉斯特尔也不由得焦急起来。
威尔艾米娜是和“梦幻冠带”蒂雅玛特订立契约,背负着歼灭红世使徒的使命的火雾战士之一,被称为万条巧手。
她是跟亚拉斯特尔,以及另一位同志(亚拉斯特尔似乎可以地尽量不去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一起,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培养出了火雾战士——“炎灼眼的杀手”的少女。
尤其因为她当初是负责那位“当时没有名字的少女也没有必要起名字,只希望冠以唯一的称号,一个让人觉得最合适的少女”作为正常人生活的一切指导工作。所以她作为养育少女的亲人,比任何人都要更疼爱她,同时,她还是当初让亚拉斯特尔等三人誓创造新的“炎灼眼的杀手”的那位女性的独一无二的朋友。
昨天晚上,她与那位当初自己养育出来的,本应是完美的,无论到哪儿都能够顽强生存的火雾战士,在相隔数年后再次相遇了…而且,她还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想到过的事。
她看到的是与来历不明的密斯提斯少年相偎相依,就像一个尘世间的普通人一样——
(虽然不想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吧。)
——完全变成了一个恋爱中少女的“炎灼眼的杀手”的样子。
他们三人花费了数百年时间,倾注了自己一腔热情和执着的信念而培养出来的精髓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而这样的结果,都源自于她在这个城市生活的象征——夏娜这个名字,这是她本来不拥有的,对于使命而战的“炎灼眼的杀手”来说也是毫无必要的东西。
这个来历不明的元凶之母,千草居然——
“为夏娜她……”
极其自然地把其作为普通的称呼来使用,所以威尔艾米娜她们没有理由不生气。
本来这只是悠二心血来潮给这位火雾战士的少女起的名字,但亚拉斯特尔也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这个通称,后来让千草也这么叫了,只是个自然形成的外号而已。
所以,虽然现在千草把这个名字一直挂在嘴边也是理所当然的,但这样叫给威尔艾米娜带来的不愉快也是不会有变化的。
“……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而担心吗?”
“的确是那样是也,夫人。”
虽然威尔艾米娜十分坦然地回答着千草的问题,但是相反她的声音却是冷淡得让人心生惧怕。
“因为她也已经踏入青春期了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
威尔艾米娜眉毛出了极微细的“啪啦”一声,悄悄地向上抬了半毫米。
(唔,糟糕,但是……)
到底应该帮哪一方呢?亚拉斯特尔完全不知所措了。
本来他是一个比夏娜更执着于为“维护世界平衡”的使命而尽心尽力的红世魔王,在战斗中生存的炎之魔神,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恋什么的,他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不!)
实际上,也并非是完全不懂。
尽管那不能称为理解,但是他可以感受得到。
只是,在永远无法治愈的伤感背后,这种情感被他作为埋葬在内心深处的火苗珍藏起来,而决不会将这样的心情表露出来罢了。
至于夏娜的那种感情,则跟这个有着太大的差别了。
那就是二人一体的火雾战士“炎灼眼的杀手”,在战火的旋涡**同越过千军万马,从而被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心灵的羁绊。
(……“我爱你,天壤之劫火,亚拉斯特尔,比任何人都爱你。”……)
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制性的,难以理解的羁绊。
他也只知道在那个阶段以后的感情。
展到那个状态之前的过程都是索然无味的,当时也没想过会变成那样,更没想过要那样做,但在突然之间就达到了那个阶段,让彼此之间融为一体了,当然他也没有打算主动把这些事说出来。
(无论我内心有着多么强烈而巨大的感情,如果连给出一句建议也做不到的话,从结果的现象上来看,就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毫无分别…这实在是有够荒唐的事。)
而且,先不讨论说还是不说,他体会到的这种感情本身就非常特殊,没有任何普遍性,而且他的感情状态太过于强烈,对现在少女处于不安定状态的那种心情,根本起不了什么参考作用。
所以在这一方面,亚拉斯特尔在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这位极其普通的家庭主妇,熟知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女性——千草,为了从身心两方面保护他以纯粹的方法培养出来的少女,免受那个无法无天的少年所抱持的邪恶yu望所影响,实际上千草已经多次为夏娜提出过意见了。
也就是说,如果从保护夏娜的角度来看的话,千草其实也是站在威尔艾米娜的那一方,但是从反面上说,如果是夏娜主动做出的选择,她又会毫不客气地主动承担为这份恋情搭桥铺路使其顺利进展的重任,在千草看来,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矛盾。
在现世度过了漫长岁月的亚拉斯特尔,不由得再次感叹人心这种东西的复杂性,实在令人难以明确把握。
“…夫人。”
从吊坠上传来的声音震响了扬声器。
“是?”
千草如平时般以一脸祥和温柔的笑意回答道。
(这种笑容实在是杀伤力特别的强呀。)
亚拉斯特尔不禁觉得眼前这位夫人,其实比使徒还难以应付。
千草对别人的内心变化活动极其敏敢,至今为止跟她进行过多次的交谈,而每一次自己的心意都被她察觉到了,但她却明明知道了,却还是以不知道的前提来说话,给出了适当的建议。
恐怕她现在也已经察觉到威尔艾米娜的心意了吧。
先不管是什么理由,现在威尔艾米娜的内心已经无法平静了。
(危险。)
他有这样的感觉,完全无法预料到千草会说什么话,如果只是自己被吓到的话倒是无所谓,但今天的对手可是威尔艾米娜,可以说险情正在悄悄逼近,要是处理不当的话——
(唔--等一下,我到底在担心谁呀?)
不管威尔艾米娜的内心有多么激愤,直接对千草施加伤害这种事,从火雾战士的常识来讲,也是绝对不可能生的,要说她会对谁施加伤害的话……
(哼,怎么可能。)
他在内心故作姿态地大声嘲笑起来。
不就是个密斯提斯而已嘛,他变成什么样子也与我无关系,对了,这只是为了夏娜。如果那家伙出了什么事的话,夏娜就会伤心,所以,自己只是以避免生那样的事为前提考虑问题而已,本质上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的话,就算是为了值得尊敬的夫人,也应该要尽量阻止事态的恶化。)
这种完全不像英名威震红世的魔神风格的以和为贵观念,让亚拉斯特尔站到了调停者的位置上。
“那个,夫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在威尔艾米娜·卡梅尔前把那孩子称呼作平井缘好吗?”
“…?好的,平井缘是吗,我也很久没这么叫了,倒觉得很新鲜呢。”
对于微笑这这样说的千草,亚拉斯特尔又再次在心底出了感叹。
一般来说,这种事都应该会问问原因的,可是她却连丝毫的怀疑也没有就答应下来,大概这是察觉到威尔艾米娜的心情而作出的对应吧。
“我们家里对这种礼节特别重视,给你添麻烦了。”
亚拉斯特尔接着说了本来并不需要的圆场话。
威尔艾米娜没有在他们的对话中插嘴,只是以冷冰冰的视线投向自己设置的机器中央——那个移动电话之上。
(是因为什么理由,使你站在那个女性一边是也?)
(审议。)
亚拉斯特尔也感觉到,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这两位女性似乎以一种可以无声交谈的自在法向自己追问,因为她们俩了解亚拉斯特尔的事,不愿意看到他跟其他的女人交好。
(我绝对没有在背后做什么不见得光的事!)
虽然他内心是这样断定着,但是这种抗议是绝对不会作为一种实际的现象,或者说作为一种男性向女性的解释,让对方打从心底里信服,这实在是有理说不清的状况,而且对自己极为不利。
好不容易,才等来千草的话来缓和这尴尬的局面。
“卡梅尔小姐,您现在是暂住在平井缘小姐的家里吗?”
“是的,夫人。”
夏娜把自己的存在介入了悠二的同班同学“平井缘”——全家人都被使徒啃食掉而变成火炬的人——从而伪装成她的立场,获得了日常生活的基础。然后过了不久,成了火炬的其他平井家的人都相继消失,现在,她就被认为是一开始就在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因为她有时候整天都泡在坂井家,所以那栋自家的高级公寓也只是相当于他睡觉的地方和仓库而已。
顺带一提,在亚拉斯特尔多次通过手机与千草进行的会谈中,他的身份最后被定性为在海外工作的监护人,而威尔艾米娜则是他派来照顾夏娜的养育员。
“暂时,嗯,大概这两三个月里,我都打算逗留在这个城市是也,在这段时间里,当然是由我来照料她的日常生活是也。”
威尔艾米娜用一种稍微带有挑衅的语气说道。
“那样可真好啊。”
然而,却马上得到了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同意。
“——?”
对于她来说,她只是想对眼前这个以母亲的立场随意摆弄少女的女性表明自己才是那个少女的家长而已,所以,她认为对方会因为被自己夺走少女而感到寂寞,更会因此疏远自己,如果能让对方抱有这样一种感受,她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期待感和优越感。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千草路出了很自然的笑容,那绝不是一般伪装和奉承般的笑容,她可以感觉到这一点。
“尽管我们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她消除寂寞帮上了一点忙…但是,对那孩子来说,还是跟真正的亲人在一起更好吧。”
“亲人。”
如同遭受到了突然袭击似的,威尔艾米娜情不自禁地从嘴里漏出了这句话。
亚拉斯特尔也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细细品味着坂井千草的这句话的含义。
(亲人。)
她们的内心生了动摇。
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状态,把少女培养锻炼成“炎灼眼的杀手”的各位——亚拉斯特尔,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以及如今已故的另一个男人,都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概念。
这位少女对他们来说,是以使命感、友情、爱情来作原动力,花了几百年,凭着心中无尽的执着锻炼而成的一个艺术品,是容纳魔神天壤劫火的独一无二的器皿,说得极端一点的话,她就是火雾战士这种功能的本身。
当然,大家各自都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而对少女抱有喜爱之情,但是越了这些感情和是非善恶而最优先被放在第一位的,就是把少女培养成火雾战士这个目标了。
而少女一方,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境遇,最后还堂堂正正离开他们身边自立了。
但是,这都是由于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缘故。
至少除了已故的男人外,另外的三都有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们对少女怀有很深的内疚感和罪恶感。
况且少女是完全足以容纳天壤之劫火的器皿,甚至可以说是对时空有着巨大可能性和无限扩大影响力的崇高之人,失去了她本来能在现世中获得的存在这件事给人类界造成的损失,绝对不会是小数目。
而且,在养育过她的四个人当中,有三人都是来自异世界的,不具备常人价值观的红世魔王,只有威尔艾米娜·卡梅尔一个,对人真正的存在方式——尽管并不一定是幸福的——通过实际体验而有所了解。
只有她知道,但却没有告诉少女。
只是为了把少女锻炼成真正的火雾战士。
然而比任何人都接近少女,都爱这少女的人,也是她。
在想着这些事情的几秒钟时间内,亚拉斯特尔察觉到一件事。
(…威尔艾米娜·卡梅尔……)
她大概也想着同样的事吧,平常毫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动摇。
已经和威尔艾米娜相处过好几百年的亚拉斯特尔十分清楚,对于这个冷面无情的女性来说,那一丝得动摇所代表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
“您这么说可能就太过了,我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她的养育员是也。”
尽管火雾战士万条巧手试图通过事实来压抑住自己的感情…
“但是,那孩子大概不会单纯地那么认为吧?”
但是千草却要用感情来压倒事实。
“而且她看上去非常高兴的样子。”
最后,她还为大家出了会心的微笑。
“是,那样的吗。”
威尔艾米娜也不禁出了动摇的声音。
亚拉斯特尔也像往常一样出了感叹。
(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
坂井千草仅仅以一个词语为起点就压住了万条巧手的反抗,而且还让她有所动摇,而且她的笑脸,并不只是代表她为人随和,其中所包含的真正意味实在是令人又敬又怕。
“血缘关系之类的,对于一起生活的家人来说,难道不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吗?”
对于千草的最后一击,亚拉斯特尔和威尔艾米娜都找不到话来答。
………【第一章 母亲之城 (下)】………
正在此时,煮开水的水壶“哔”的响起来了,壶里的水已经开了。
“哎呀。”
就这样,千草一下子把现在绷得紧紧的气氛轻易地融化了。
然后,她就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面带一丝微笑,向面部表情僵硬的威尔艾米娜问道:
“真是抱歉…因为你来得比较突然,我这里只有一些袋装的红茶,至于茶点,真的可以用你们带来的那些吗?”
千草用手指所指之处,正是放在威尔艾米娜背来的包袱中另一个装有日式点心的包裹,那里面装的是在庭院里玩耍着的那位少女最喜欢的豆沙饼。
“请您别客气,夫人。”
仿佛这样回答已经是极限了似的,威尔艾米娜勉强挤出了声音。
“我也给亚拉斯特尔先生倒杯茶吧,要是只给我们两个人倒茶的话就太没礼貌了,你们难得来我们家一次,我们就当开个碰面茶会吧,呵呵。”
“啊,嗯,那就听夫人您的了。”
亚拉斯特尔回答道,他一想到此时这么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正在随意摆弄这本领高强的火雾战士和红世中真正的炎之魔神时,就暗中吐了一口无奈的哀叹之气。
而坂井千草,却完全没有现自己无意中完成了这样的壮举。
夏娜如今心焦如焚。
与多年不见的养育自己成*人的威尔艾米娜重逢时,她所说的一个过分的提议。
那就是,要把坂井悠二破坏掉。
现在自己眼前这位拼命躲避自己轻轻挥动的树枝的少年,这个给予过自己了解使命以外世界机会的少年。
更重要的是,自己对其报有无法克制的心情的少年。
要把这样的少年破坏掉。
如果这么做的话,只需要区区四份只一秒的时间。
她只要把存在之力集中在挥舞着的树枝上,使火炎之剑显现出来的话就行了。
连提高耐久力的训练也没做过的密斯提斯,大概会在一瞬间就被人间蒸掉吧。
那是离现在只有四分之一秒的事情。
(——我不要!)
她怀着拒绝的心情挥出了第二十招,打算命中他的这一下,正从上段向他的正面挥出。
因此悠二轻松的躲开这一击。
“呜哇~~~~~”
会不会是她手下留情呢,悠二的眼眸在一瞬间内闪过了疑惑的色彩。
(不行,)
这样要求不严格的自己无论说什么,威尔艾米娜也是不会听进去的,她一想到这里,就马上把手上的树枝挥得更伶俐而迅猛。
(变得更强吧,)
夏娜虽然对悠二说我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但实际上已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