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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开始对这个“三”字所包含的意义感到怀疑了。
“难道、那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是这样的——嘿哟——”
贯太郎在桥道的入口处用皮鞋的鞋跟在河堤的地面上画出清晰的线条。悠二以为又是父亲的什么新游戏,于是抬头看着他。
“爸爸?”
此时却现父亲的表情十分严肃。然后,那表情迅缓和下来了。
“不,也说不上是什么大秘密这么严重。”
贯太郎摇摇头,像是要甩掉刚才凝聚在脸上的凝重似的。
“至今为止,一直没有可以跟你说的机会,借着这次的喜事,应该就能跟你好好说清楚了吧。”
与他那轻柔的声音相反,话中所包含的感情似乎十分沉重。他继续说道:
“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的安排,事情变成了这样子。后来,我跟千草商量有关名字的时候……我觉得现在的话,应该可以跟你说了。可是千草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显得很烦恼。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边说着,贯太郎一边走到了桥的中间。
“本来千草就不是那种会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烦恼的人。她那种性格,无论怎么烦恼也不会说出来,不会表现在脸上。”
“嗯。”
这一点悠二也很清楚。
“所以,在千草烦恼的时候,看出这一点的人一定要主动帮她才行。所以,我和她结婚了,这样就不需要在帮助她的时候找借口来解释了。这次之所以回来,也是因为这个。”
父亲的声音和背影渐行渐远了。
“不过我事前并没有跟她联络过说会回来,所以,等下回去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刚才贯太郎在地面上画下的浅浅线条,仿佛成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壕沟,横在悠二面前。
“——”
也许真如父亲所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母亲在烦恼着,连父亲也为此而回来了。
经过一会儿的犹豫之后,悠二开口了:
“——告诉我吧。”
一方面是因为父亲看着自己的表情仿佛在问他愿不愿意听,而他希望能够满足父亲这一点的要求,另一方面是因为要是自己能够消除母亲的烦恼的原因的话,也证明自己终于长大了。于是,他踏出了一步。
“爸爸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才回来的么?”
“是啊。”
贯太郎话中带笑,他没有回头,而是踩得脚下吱吱作响,从间隙中可以看到底下简单用铁板铺就而成的地面,向前走去。
悠二保持着两人之间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跟在后面。走了几十步之后,警笛声由远而近,余韵还没过,电车就已经从他们身边擦过了。
地板吱呀吱呀地摇晃着,显得有些危险,可是贯太郎依然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等电车通过四周回复平衡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我和千草是学生时代结婚的,这个你也知道吧?”
“嗯。”悠二点点头。不过他知道的只有这个,还有就是因为结婚太早,一开始似乎吃了很多苦,之后就再也没有听他们提过了。还在孩提时代,自己就明白一味多问不是件好事,而且看父母的样子,似乎就算问他们也不会多说。
贯太郎以前曾说自已被断绝了父子关系(因此悠二对祖父母一无所知),现在他正垂下肩膀,打算吐出当初的苦衷:
“因为我们都太年轻了——这只是借口,其实是因为我们那时候已经怀了孩子,才结婚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奉子成婚。”
(这些的确是不适宜让年纪还小的我听到啊。)
悠二一副大人的样子考虑道。
(唔?)
他终于现父亲说的是“怀了孩子”,而不是“怀了你”。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悠二觉得这应该不是不小心说错,心跳不由得加起来。
“千草从小时候开始,就身处一个总是有很多婴儿和小孩来来去去,抚养大了就送走的地方……”
“妈妈她……”
这件事悠二第一次听说。的确,母亲对抚养教育小孩这方面十分擅长,完全不像是只有一个小孩的人。一旦理解了这一点之后,揭出这个事实的用意,还有所隐藏秘密的重量慢慢在内心扩散。
父亲继续说道:
“所以也许是因此而吧,当她知道怀上了属于自己的,并且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之后,真的十分高兴。虽然我一直把我们的结婚归结成年少轻狂的冲动……不过,当时她那幸福的表情,让不谙世事的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结婚。”
“……”
从他脸上浮现的得意笑容,身为儿子的悠二觉得他又在炫耀夫妇的恩爱了,不禁嘻嘻地笑走来。
不过,这时贯太郎的声音突然一沉:
“不过——”
“?”
“她的第一胎却十分不顺利。而且,事情全部过去之后,医生跟我们说,应该不能再怀上孩子了。”
“咦?可是……”
就在悠二刚问出口的时候,一辆自行车骨碌碌地从狭窄的人行桥迎面而来。两人紧贴在扶手上,才好不容易避过。贯太郎维持那样的姿势继续说道:
“嗯,就结果而言,那可以说是误诊了。不过事实上,那之后的十六年,我们都没能怀上孩子……”
贯太郎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冬日的天空。
“事到如今,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怎么样治好这一点已经不清楚了。”
他继续看着远方那似有若无的景物,说道:
“不管怎样,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亲生骨肉就只剩下‘刚生下来的两个孩子’了。”
悠二听到了实在难以忽视的词语,犹豫地重复道:
“两个……孩子?”
“没错,生下来却没有活下来的孩子,还有生下来并且活下来的孩子。只有这两个。”
“——!!”
悠二终于理解父母没有向小时候的自己坦白的理由了。
“你的名字中的“二”字并不仅仅是意味着你是第二个孩子。”
贯太郎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儿子。
“一是作为没有活下去的哥哥曾经确实存在的证明,二是希望你能连哥哥的份也一起悠久地活下去,所以我们才会给你起名叫“悠二”。”
说完这一段话,贯太郎把话题指向最初的疑问。
“所以,接着诞生的这第三个孩子,作为哥哥和悠二诞生之后的证明,想用“三”字来作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曾经作为弟弟的少年,为了这个即将活生生的家庭成员,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然后把那连对父亲也不能说的秘密更深地锁在心里,回答道:
“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些,爸爸。”
贯太郎和儿子肩并肩地踏上了久违的归家之路。
“要是看千草所烦恼的事的话,的确只是一个名字的问题。其实也可以说‘那是随便起的’来搪塞过去,然后等待下一次可以说出来的机会来临……”
“嗯。”
悠二也和父亲一起,走向属于自己的归所。
远处的由低矮房子组成的住宅区上,天空正在无限延伸,在其中的不知哪个角落里,坂井家的房子也混杂其中。
贯太郎似有似无地看着那遥远的另一端,说道:
“我当时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在你实际见过面之后,再决定说不说会比较好。”
“结果,你决定说了?”
“是啊。因为你已经成长为能让我觉得说出来也没有关系的男人了。”
“这个……谢谢。”
悠二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其中混杂着一丝的伤感和骄傲。不管让父亲产生这种感觉的理由是什么,作为最终的结果,事情总算是往没有让父亲为自己多花无谓精力的方向展了,这也可以说是现在的自己所取得的成果。
(说出来也没关系…吗……)
悠二开始思考会让父亲产生这种感觉的理由。
在那一个血红夕阳映照下的黄昏生的、从自己的日常生活中脱轨的那一天。
在自己的身体内部,既是元凶又是救命稻草的宝具。
还有那一天邂逅到的少女。
(现在我所拥有的秘密,不是那种说出来就能得到理解的事啊……)
现在在这里的自己的存在和藏在内心的秘密所代表的意义,光是想就已经害怕得全身冰冷。
(可是——)
能够让自己继续待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场奇迹般的战斗。
作为结果,自己得到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会点起火种的、危险的平衡。
那些不容犹豫,一旦开始的话自己的一切就会为之改变的日子。
还有那种烈火焚身的恐惧。可是这一刻,自己得到了真相和喜讯。
(总有一天我会跟父母说明……哪怕,只是让他们听我说,就算不能理解也可以……)
悠二此刻捂着胸口,决心道。
就像父亲所做的,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说出真相。
(这样做的话,我就……)
在路的另一端,有着自已一家人所住的房子,可以看得见母亲在门前打扫的身影。
母亲现和自己一起回来的父亲,理解了当中的含义,表情变得有点阴沉。
(可以离开这里了……)
现在所能做的事就是,向自己的这个家,向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已的母亲,尽量开朗地打招呼道:
“我们回来了,妈妈。”
然后心酸地接受了自己那无可奈何地决定——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带着我那一天,所看到的一切……)
两个月之前,就在御崎高中校园祭的清秋祭会场上——
〈我知道,我是背叛了你们。〉
在那个时候,坂井悠二受到了自己身体之内藏有的秘宝中的秘宝“零时迷子”原来的所有者“约定的两人”的其中一人——身为“红世魔王”的“彩飘”菲蕾丝的袭击。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再顾虑朋友的事。〉
在“零时迷子”里面,封印着在一场战斗中受了几乎致命的重伤后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约定的两人”的一人——被称为“永远的恋人”的“密斯提斯”约翰。
〈你应该还记得吧,威尔艾米娜……那时候……生的事。〉
菲蕾丝在整个世界不断撒下地毯式搜索的自在法“风之转轮”,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装着自己心爱的人的容器——坂井悠二的所在之处,为了夺回恋人,出现在这里。
〈受了“坏刃”萨布拉克攻击的约翰,已经不可能直接救活了。〉
在约翰被封在“零时迷子”里面进行转移的时候,被那个不知受了谁人所托一直追杀他们的“坏刃”萨布拉克打入了神秘的自在式。
〈所以,我把他封印在“零时迷子”之中,通过让他生转移来避难。〉
这个自在式让“零时迷子”在构成约翰的部位引起了剧烈的变化……转移到同一时间变成了“火炬”的坂井悠二体内。
〈我凭着自在法“米斯特拉”,连同“坏刃”一起……〉
这种急剧变化带给“零时迷子”的是保护宝具的自在法“戒禁”不分对象的动——连菲蕾丝也不例外——以及会吸收其动对象的“存在之力”这种出常理的结果。
〈为了尽量到更远的地方,我一路向着远方飞去。〉
菲蕾丝派出先行的傀儡收集这些信息,做好一切准备后到来的本体则没有直接接触悠二,而是藏身于风球之风,尝试对其进行分解。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救你——〉
和悠二一起作为人类生活的,经历过无数的激烈战斗的“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的火雾战士“炎灼眼的杀手”夏娜——
〈——威尔艾米娜。〉
因为偶然的原因来到御崎市,后来寄住在这里的“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的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
〈因此,我没能看到约翰转移的样子。〉
既是养育夏娜的父母般的存在,也是菲蕾丝和约翰的朋友的“梦幻冠带”蒂雅玛特的火雾战士威尔艾米娜·卡梅尔——
〈连他的变异也无法得知。〉
倾慕悠二,身为人类却决定并肩作战的少女,吉田一美——
〈所以,我已经不需要其他的任何东西了。〉
倾慕玛琼琳,自称是玛琼琳跟班的佐藤启作和田中荣太——
〈只要有我。〉
还有在众人面前,仿佛马上就要被处刑的坂井悠二——
〈只要有我,和约翰,就够了。〉
菲蕾丝向着藏着约翰的“零时迷子”,说出了解除约翰封印的话语——
“来吧,约翰——”
“呜、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悠二的悲鸣在一瞬间响走。
然后,“他”作出了回答。
“——约、翰——”
菲蕾丝看向自已。
她俯视着自己的胸口。
她的胸口,被刺进、被贯穿了。
“——呜——?”
是一条手臂。
是从悠二的胸口中长出的手臂。
是套着歪曲得嘎吱作响的,薄铁板铠甲的,手臂。
火焰的颜色是——“银”。
看着从自己的胸中伸出的披着盔甲的手,
看着那里喷出来的银色火焰,
悠二陷入了动摇和混乱的顶点。
“啊、啊……”
完全没有胜算,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从这个致命的危机中逃脱。
连能否做到这一点也不清楚。
(怎么、回事?)
就在数分钟之前,大家应该还在十分平静地观看着御崎高中的清秋祭的闭幕式才对。
然后突然在自己的面前,菲蕾丝的傀儡生崩溃,包括学校在内的周边地段全部因为被封绝包围而静止下来,然后自己被因在傀儡施下的风不熟自在法里,被狂风卷向天空,然后被出现在那里的“彩飘”菲蕾丝差点分解掉,再然后——
颜色为“银”的手从自己的胸中伸出,贯穿了菲蕾丝的胸部。
(究竟、生什么事了?!)
至今为止所生的,自己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正因为这样,就更加无法理解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子?!)
悠二只能用内心而不是他那已经麻痹的嘴唇,不断地出哀鸣。
至今为止,他曾经有很多次因为隐藏在自己体内的“零时迷子”而大吃一惊、甚至为之感到恐惧的经历,不过,这一次是最令他震惊的了。
自己的身体里,出现了另外一些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而且,他自己对这并不是一无所知。不会有别的可能了。没错,这就是“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数百年来一直在追寻的复仇对象,神秘的“红世使徒”——“银”。
那个“银”的手臂,现在正贯穿了想要杀自己的菲蕾丝的胸口。
完全没有胜算,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从这个致命的危机中逃脱。
真的连能否做到这一点也不清楚。
他只是一味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变成了一个表情木然的人偶。
“——是、谁!”
菲蕾丝醒过来了,从口中吐出像是血一般的琥珀色火粉。
“你、到底是……”
她用那戴着护甲的双手,用几乎要把它遮断的力量,死死抓住取代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出现的怪物手臂。以她的手为中心,风开始聚集过来,开始染上了琥珀色的光芒。
“你、是谁……”
不知是不是在回应她的话,贯穿了她的前胸后背的手腕前端的手掌“啪”的一声张开了。
悠二立刻出了呻吟。
“呜呜!?”
有一股新的力量正涌过从胸中伸出的手臂扩散到全身,他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容器似的,那种感触在头脑中化成一片恐惧。
(是在吸收菲蕾丝的力量吗……!?)
本来在周围不断打转的风突然静了下来,琥珀色开始变得黯淡。那是因为随着菲蕾丝的力量减弱,操纵风的自在法“风之转轮”的控制力也开始减弱了。
“啊……约……翰……!!”
然而菲蕾丝并没有放弃挣扎。身体勉强撑着,伸长双手,尽力往原本应该在里面的宝具“零时迷子”,以及应该背封印在里面的心爱的男人所在之所探去。
可是,盔甲之间,那喷出银色火焰的里面,只有无限深邃的无底虚空
悠二的心中涌起一阵恶寒。
(不行、不……究竟在干什么、再这样子下去的话……她的力量就会被吸干的……!!)
就算对方是要杀自己,并且为此而欺骗了朋友的人,但看着眼前这个“红世魔王”的惨况,悠二还是觉得于心不忍——他觉得这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的危机。
菲蕾丝绝对不会退缩。就算自己会变得灰飞烟灭,也还是会继续拯救心爱的男人。她那不论是谁都会为之心疼的执念,正在摧毁她。
悠二用已经嘶哑的声音说道:
“……快……快……离开……”
自己是被杀的一方,对方是想要杀自己的一方,还有就是即使说了对方也绝对不会听得进去这两点,他是早已经明白的,可是他还是要说。
当然了,菲蕾丝的答案是——
“不要——约翰!!”
完全没有退让意思的哀鸣——
“在这里……你就在这里啊——!?”
可是菲蕾丝很快就向着下方离开了。
套着盔甲的手臂出相当恶心的声音从她的胸口中拨了出来。
“啊、呜……!?”
一条缎带正缠着痛苦地咬紧牙关的菲蕾丝的脚。
而至于把不顾生死,盲目前进的她拉出来,在下方操纵缎带的人,不用多说,自然是“万条巧手”威尔艾米那·卡梅尔了。
她已经变成了一身战斗的装束,脸上戴着有细缝般眼睛的狐狸状的面具型神器“peRona”,遮住了的脸上的表情,从面具的边缘伸出来像是有鬃毛似的缎带。
而就是刚才残忍的一幕旁边,有一个用缎带编织而成的笼子般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