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不能承认,而是不想承认。
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刚刚,我的身体受伤了!”
“如果是活人就会当场毙命。”
少女不加思索答道。
悠二略显语塞,随即再度反击。
“可是我还有记忆!”
“那当然,是你自己的残渣呀。”
悠二拼命思索,想找出能够证明自己的线索……不、能够证明自己是“活生生的坂井悠二”的线索。这个线索到底是什么?在什么地方?要怎么证明……?
“……”
眼前的少女默默地等着。
“……”
等着悠二提出足以证明的线索。
“……”
抑或是,知晓他根本无法证明这个事实。
“……”
没有。
完全没有。
找不到任何线索。
怎么找也找不到。
严酷的事实“火炬”活生生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无力感笼罩全身。于是再次询问:
“我……坂井悠二,已经死了吗?”
“没错。”
";没错。";
最后的抵抗显得有气无力。
";这不是我在做梦?";
";这是现实。";
少女毫不留情;语气坚定的说道。
";不过你的灵火还很明亮;意识与存在暂时还会跟一般人一模一样吧。";
听了少女的话;内心一点感觉也没有。
自己;不;坂井悠二已经死了。要对方做出保证究竟有什么用?对于现在的自己;坂井悠二而言;究竟有什么用?
目前最重要的事应该是应该是;(象这样的我;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一筹莫展的悠二颓然倾靠在桥面的栏杆上。
夹杂在夜景中的火炬微光;自己的胸口也有一缕。
";这就是现实?";
怪物潜伏;啃食人类;而人们却完全不知情的世界。
无能为力;连理解都来不及;便即将消失的自己。
";这样;实在是太悲惨了。";
听到悠二内心的哀叹;少女仍然毫不留情的答道:";事实就是如此。";
翌日;在明亮到令人生厌的阳光笼罩下;悠二清醒过来。
坐起身;先以惺忪的睡眼俯视自己的身躯。(希望一切只是做梦)
目光战战兢兢的望向胸口。
看到了体内燃烧的灵火。
定睛凝望那细细燃烧的姿态。
";唉";
最后深深叹息一声;此时灵火不见了;少女昨日的话语浮现脑海。
";这是现实。";
";现实吗";
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回过神来。
没错;这就是现实。
悠二想起昨天的情形;正当自己茫然若失之际;少女已经不知去向。
悠二因为内心胆怯及害怕怪物再次出现;匆匆奔回家去;一到家才现看不见自己胸口的灵火;不觉慌张起来。
(现在想想;我何必紧张呢)
看不见才是好事;不是吗?
因为那就是可以证明";自己就是坂井悠二的残渣";的证据;还是因为只要一旦有切身感受;无论如何惨绝人寰的事实;也会成为支持自己的要素;所以才那么紧张?
总而言之;现实很快随着沮丧返回。
仔细定睛一看;又看见自己胸口的灵火。
于是悠二在那时感觉到了;并非推测;而是清楚感觉到了。
灵火随时在体内燃烧;但是;不仔细看就看不到;道理就是如此。
就好象张开一只全新的眼睛似的来凝视;如此一来灵火才会清楚的映入眼帘。
(啊啊;对了;昨天好象也是用这种方法确认的吧。)
悠二昨晚测试了多次这种感觉;刚睡醒的迟钝脑袋浮现了几个大致重点。
少女所说;自己已经死亡的一团乱的现实;与其说是烦恼困难之类的;应该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使不上力。
对身为残渣的自己;他是否就此感到绝望?
亦或是应该恐惧自己迟早会熄灭的那一天的到来?
(应该如此吗?)
昨天的确感到绝望和恐惧。
现在则有些恍惚;脑子犹同死机。
经过一晚的休息;可能是内心已经自行整理了思绪;昨天的事情就留给昨天吧。
还是说;要抱着豁出去的心态;面对一个根本无法改变的事实?
明明是攸关自己存在的问题;却显得太过漫不经心;粗枝大叶。难道这也是池评论自己";感觉还满有技巧的";的精神构造;所造成的影响吗?
(等一下!!)
倏的;他现了一个根本性的矛盾之处。
(昨天到现在;他都是以";坂井悠二";的身份在烦恼。";)
如果之前还活着;被怪物啃食之前的坂井悠二本人应该会为了自己的死感到绝望;为自己的存在即将消失感到恐惧。
(";那现在的我是什么?要怎么办?怎么思考?";)
";身为残渣的自己";
";";
悠二突然觉得以这种方式思考的自己;实在太过理性(会吗?等一下等一下);因而开始感到不耐烦。
";算了";
虽然没有坚强到就算被逼到这种绝境;还能保持乐观的态度;但也没有自虐的兴趣。既然事情无法改变;那就一如既往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是他自己想这么做。
仿佛在回应悠二的想法似的;母亲从楼下喊到:";阿u;该起床了哦!?";
悠二看看时钟;早已过了平时下楼走进客厅的时间非常久了。
";呜啊;这么晚了?!";
悠二把之前的想法丢到一边;匆匆忙忙跑下楼。
早晨的时间非常紧凑;赖床的时间;吃早餐的时间;顺道去便利店等候结帐的时间;一直到在学校前面大马路等红绿灯的时间为止;悠二脑中已经安排好以上课钟声划下句点的精密流程。流程一旦延误势必迟到。
奔进客厅后目光扫向电视;平常一边吃早饭一边要看的体育新闻早已结束。连忙里偷闲的时间也没有了。
客厅里;半个月前还是暖被桌的饭桌上;已经准备好包括母亲自己在内两人份的饭与味增汤;海苔与炒蛋;一顿简单又正统的早饭。
坂井悠二的家原是三口之家;父亲贯太朗只身派驻海外;母亲千草则为经验丰富的专职主妇;负责守着这个家。
悠二以滑垒动作来到饭桌;快扒饭;此时千草走进客厅;看样子则是刚出去拿早报和牛奶。";阿u你没事吧?难得看到你睡过头。";
";恩;昨天有点累。";
悠二偷瞄了一眼将早报和牛奶搁在饭桌上的母亲----千草;洋溢亲切笑容的温柔脸庞;再次重复昨天的确认动作。
没有火炬。
妈妈是人类。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与昨天相同;一股紧紧揪着胸口的落寞油然而生。
如果自己这个存在消失的话;爸妈要怎么办?一夕之间;两人要变成从来没有生育过小孩;那么他们先前15年辛苦抚养自己的时间不就白费了?想到这一点;内心不禁充满寂寞与愧疚。
不过;比起死亡;或许完全不留悲伤的消失还比较好也说不定。反正到头来;对于消失一事感到难过的只有自己一人罢了。
(我果然是很理性的吧)
不;想到为了爸妈两人;让他们可以重新开始;无谓的悲伤还是能省则省比较好。所幸他们两人在学生时代就结婚了;现在还很年轻;哪天自己消失了;无所牵挂的妈妈就可以去找爸爸;展开全新的生活也说不定
";阿u;你在什么呆啊?上学时间到了哦。";
";厄啊!?";
悠二正在描绘一个非常消极的未来;听千草一喊才回过神来。没错;已经没有时间拖拖拉拉的了。
";我吃饱了!!!";
悠二丢下吃不到一半的早饭;跑上楼梯。没办法;今天就到平时买午饭的便利店打理早饭吧!!一面稍微更动早上的流程;悠二一面扣好制服的立领;抓起书包;对于自己昨晚在睡前仔细做好第二天准备的粗神经及技巧之佳;感到无可奈何又充满感激。
";我走喽!";
";";一路小心哦。";
简短交谈之后走出家门。
这些小动作;毫不起眼的小事;为何让他感到如此悲伤?
悠二觉得这样正好证明了他没有这么理性;稍微松了口气。
毫无意义的放松。
他很清楚这一点。
仍然克制不住。
悠二所居住的御崎市;是个在县内也算略有规模的都市;景观相当特殊。
南北向的真南川流经市区中央;东侧是都市机能密集的商业区;西侧是住宅区;中间有大铁桥----御崎大桥连接两侧交通。
悠二所读的市立御崎高中----从今年四月入学至今将满一个月----就位于西侧的住宅区。从家里徒步越2o分钟路程;但因为位于拥挤的住宅区之中;校区没有足够的空间;所以原则上禁止骑自行车上学。
悠二也一直遵守这个校规;徒步上学。
然而;平时的上学路程看起来完全不同;正确说来;不同的是自己;也因为如此才能看见真正的状态。
与自己相同;总有一天会燃烧殆尽的人们----也就是火炬们;胸口带着灵火过着各自的日常生活。他边走边观察;渐渐觉到火炬之间有共通的气氛。
尽管有明暗上的差异;但大体说来都很不显眼;很低调。
其中尤其是灵火颜色浅到几乎要熄灭的";特别不醒目的人";;会慢慢的;不再受人注意;渐渐被人遗忘然后消失无踪。
如同昨天所见一般,今天也是相同情形。
“……”
幼儿前方有四名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并肩走着,正七嘴八舌的热烈讨论电视上的人。
“所以说,遍身的时候弄错很多地方,结果遇到危险。”
“就是啊,像是面具啦、鱼啦之类。”
“嗯。”
“敌人也很好笑。”
其中夹杂了一名仅仅随口附和,体内燃烧着微弱灵火的少年火炬。
这个孩子看起来很文静,存在感非常薄弱。
此时。
呼的一声,熄灭,消失。
“……!”
不知不觉,消失无踪。
别说路过的行人,连其他三名同学也毫不在意,依旧开心的继续聊天。
老实说,连认出他是火炬的悠二,也只感到些微的不协调而已。
就这样,少年不知不觉消失无踪。
让存在感逐渐消失,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然而,世界仍旧继续运作,没有丝毫改变。
直到现在,究竟有多少人像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呢?
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像那样消失吗?
想着想着,悠二内心窜起一股寒意。
(话又说回来……)
根据昨天少女的说法,那些怪物在这个城市里不断啃食人类。昨天也让其中一个人,或者应该说是一只逃掉。那只怪物,以及怪物的主人……也就是相当于头目级的人物,现在应该也是在某个地方继续吃人。而且世界上一直持续生相同的情形,这实在是惨绝人寰。
事到如今悠二才终于现一个问题。
昨晚跟今早,虽然看到妈妈平安无事感到很放心,可是接下来却无法保证以后也是一样。不知道哪一天会遭到攻击,变成跟自己一样的火炬。
危机感逐渐扩散开来,即使如此他也无能为力。自己说穿了只是个出于不得已才被迫了解真相,弱小无力的普通人罢了,不像昨天的少女拥有乎寻常人的力量。
(看来打从一开始,我就是那群怪物所定的目标,我根本无能为力……看来自身也难保……)
想起昨天的骚动,那种对手是不能光靠智慧或勇气这类力量对付的。
(看来、我根本无用武之地……只能祈祷那个女孩子早点把怪物给除掉。)
想想还真没面子,不过正如少女所说:
“事实就是如此!”
应该算她出言不虚吧,绝望或恐惧还没浮现,无力感已先一步油然而生。
(对了,不晓得那个女孩子现在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战斗?)
边走边左顾右盼,映入眼帘的是一如往常上班、上学的人潮。
只是,可以看出其中夹杂着火炬。
走在人群之中,悠二持续就读高中一个月来的习惯,边走边眺望路旁满满一排的旅行社招牌。
看到模特儿头戴草帽,我也买一顶新帽子好了,趁着黄金周假期找个地方去旅行吧,对了,记得再过不久就要考试了,要向池那小子问问考试范围,对了,那小子一直要我借他的那张netbsp;脑中不断思索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借由这个方式,它可以沉醉在短暂的日常生活当中,逃避似的喘一口气。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却被一名经过海报面前,身穿套装的女子胸口的灵火,给无情的粉碎。
“!”
悠二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不知所措,然后呆立在原地。
“怎么办?‘这样的我’,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章 黄昏、雨夜、以及早晨 (上)】………
怀抱着沉重的心情,悠二走进自己的班级——也就是御崎高中一年二班的教室。那间在早晨上课之前忙乱喧闹,却朝气蓬勃的教室。
一如以往稀松平常的情景。
悠二环视教室,寻找国中以来的朋友——那名头脑清晰、为人正直的“眼睛怪人”池**的身影,不过他并未看见池的身影。因为他是班级干部,做事满牢靠的,或许正好有人找他帮忙才暂时离开座位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每天早上的习惯,并不是有意找他商量。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能够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干脆来个人告诉我,我所看见的、感觉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妄想,是我脑袋有问题,那我就可以不用烦恼这么多有的没的,心情也比较轻松。)
悠二一面消极的想着,一面慢慢拖着脚步走向属于自己位于教室正中央一带的座位。往座位坐下之后……
(对了,记得第一节的日本史要小考……范围是那边啊?)
正常度日的必要性使他回想起该做的正事。于是一如往常转过头,想问问坐在右边座位的平井缘,出题范围在哪里。
接着,他现了。
“什……!”
自己仍然神志清醒的最佳证明。
正常生活的破坏者。
现在坐在平井座位上的是
“你真慢。”
名为火雾战士的少女。
一脸英气凛然的紧绷表情,身后留着一头长及腰际的柔亮长,光明正大的抬头挺胸,(有吗?)甚至衣着学校的水手制服那个名为火雾战士的少女就坐在座位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亚拉丝特尔’商量过了,要钓出盯上你的那些家伙,还是就近待在你身边最方便。也好,反正我很少来这个地方,顺便参观一下。”
少女翘起裙下的腿,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占据了到昨天为止名为平井缘的同班同学的座位。
“平平井怎么了?”
“你指的是原本在这儿的火炬吗?因为我的介入,她已经消失了,正好在你隔壁桌,真巧。”
“火炬平井同学?”
曾经想过的最坏情况,正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生。
自己的正常生活开始瓦解了不,是被迫面对已经瓦解的事实。
而告知这个噩耗的少女与昨天一样完全没变,以无情的语调说道:
“没错,这个人早就死了,我把我的存在置入这个残渣里,现在我就是平井缘。”
“可,可是你们的长相完全不一样啊!”
悠二忍不住提高嗓门。见到同学们惊讶的目光,又连忙压低音量。
“为何没有人现呢”
“所谓置入存在,并不是要跟你原来的人长的一模一样,而是外界所认识的平井缘这个存在,现在由我来代替的意思。你是因为受到我们的干预才会察觉异样,别管那么多了。”
“怎么可以不管!!!”
“平井同学到底怎么样了!!”
哎呦呦烦死了!!少女搔着头,刻意摆出受不了的表情。
“我刚刚说过了!平井缘就是我!!”
正如少女所说,班上完全没有人察觉混进一名外来分子。
不,根本就是把她当作原来就是的一分子了。
且不论详细的说明内容,悠二大致可以理解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拜她所赐,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原来的平井同学,到昨天为止还在这里的平井缘究竟怎么了?!”
悠二再度大喊出声,班上几乎所有人均诧异的望向悠二,而不是冒名顶替的平井缘。
他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出,在他们眼里,奇怪的是自己。
可是如此一来,自己所认识的她,她的存在未免也太微不足道。
“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坐在这里的平井一开始就不存在’事情就是这样,反正她的灵火快要熄灭了,到时你也会忘的一干二尽,不用烦恼那么多。”
其实悠二与平井并不是特别要好,交情仅仅是同学而已。并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回忆。
(可是,她的确存在)
悠二并不清楚她本人是否希望别人记得这件事。这种只能放在心里的事情也会如同其他火炬一样,再不知不觉中消失,迎接眨眼间丧失一切的结局。
然而,悠二还是希望能记住她。
现在以她的身份坐在这里的少女,并不是她。
他很清楚这一点。
恐怕这就是,她曾经存在的唯一证明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火雾战士’是所有专门对抗怪物的人的共同名称吧,那你叫什么名字?”
“厄?”
看来这个问题出乎意料之外。少女的表情忽的罩上一层阴霾,英气勃勃的意志力出现动摇,仿佛错觉一般可一窥寂寞的片段。少女一手把玩垂在胸前的会说话的坠子,低声答道:
“我是与这个亚拉丝特尔订下契约的战士,只有这样而已,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