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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擅长、在与人交谈中讨价还价的夏娜,还是开了口。
「不需要我了,是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只好孤注一掷了。
………【第三章 ; 回答的所在 (下)】………
这里也失败的话就等于全盘皆输、总之这也是最大的赌博了。
到底会回答,还是不回答啊。
赫佳特开口道:
「将军『千变』修德南说」
这么回答道。
「说你、不过是一个用来尽兴的附属品罢了。」
无论如何都以为又会是零几率的回答,奇迹般地攀升到了百分之一。
(好极了)
夏娜内心暗暗点头。能让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对方开口,连自己都不敢置信。当然,对方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友善。
(活路,只有一条吧)
作为岿然不变的事实,想要打倒对手是不可能的。
必须以此为前提,计算抵抗的手段。
身上还裹着一块薄布真是万幸了。万一,从床上掉下来时穿的是喇叭似的沉重礼服的话,身体就不能流畅活动了。
这一点,很快被证实了。
赫佳特伸出手指,
「!」
从那前端迸出一个,天蓝色明亮的光弹朝自己射来。
条件反射般,夏娜飞快地后撤。
霎时,背后摆放花瓶的台子破碎,燃烧起来。
(这样就破坏了「磷子」)
因为以前交手时曾经见过的这种力量,再加上时刻神经紧绷地注意着,所以勉强躲过了一击。
「好烫」
被封印了力量的身体,对原本火雾战士可以无视的伤害,产生了反应。和置物台一起飞散的、类似火星的天蓝色碎片,紧擦脚边而过。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后跳了两步,接着又后跳了一步。
站立的地方,再次射来光弹。
骤然亮起的房间,让自己下意识地靠近和自己瞳孔颜色相同的火焰旁。
「参谋『逆理制裁者』贝露佩欧鲁说」
总算赫佳特接着自己的言说下去了。
「即便无法理解盟主的天真,但接受忍耐便是我们的使命。」
夏娜背靠着这宽敞房间中的一堵墙仔细地听着。这样的姿势,就好像靠近这宽敞房间的对面就会聆听到死亡的宣言。
墙壁上挂着的是用来装饰的武器,大部分都是相当沉重的,以自己现在的力气能挥动的实在是没有(当初进入这房间时,确实都可以做到挥洒自如)。而且就算拿着一两把开口,也不可能把「王」给怎么样。
因此,只有考虑武器以外的对策了。
(为什么、不啃食消失我?那明明是最简单的方法……难道被封印了力量,还能身为火雾战士吗?难道说她施展了封绝后,我还能行动?)
在缓缓地移动之间、
(或者说……有什么别的,使得她不施展封绝,或者是拒绝施展封绝的理由呢?)
思考高运行。
(对于我这个不足称量的对手,我并不觉得必要用谈话作为诱饵,来攻我不备。)
小心翼翼。
(所以,在她结束谈话之前,不会不顾一切地捏碎自己。)
观察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要是在谈话时继续攻击的话,我就死定了。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悄然地加快了脚步。
然而赫佳特并没有追上来,只是走到房间中央处。
「不过,我并不同意那两个人的意见。」
说罢,向背靠着房间墙壁试图开溜的『敌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对于盟主的使命来说是不必要的存在——不必要的。」
伴随尖锐的声音,从指尖而来的东西划过空气径直射向自己。
对这渐趋膨胀的杀气,夏娜下意识地纵身躲避。
砰、天蓝色的光弹把墙上的挂毯破开一个大口。这攻击不会粗鲁地击碎墙壁,只保持着置人于死地的威力。
从弥漫的烟雾中站起来、
「你只是一个祸害、危险的存在。」
像是要弹劾一般的声音质疑着自己。
冲击中过度麻痹而僵硬了脸颊的夏娜,半倒的身躯像杂技师般一样敏捷地起身继续前行。不久身后又传来炸裂声,爆炸的惯性使得身体大幅地向前跌倒。
(到了!)
那里就是,目的地。
因为跌倒而咕噜滚动着的身体,终于找到一个能用来遮掩的屏障,那只是一个徒劳的带有华盖的床铺。
当然,以这种东西作为盾牌想必也不能抵御多久。或者说,即使有盾牌在手,想要抵挡赫卡蒂光弹的威胁依然充满了危险性。即便如此而已,现在目光所及,也只有这唯的一一条活路了。
在最初的一击到来之前,夏娜开始先制人。
(这家伙最初做的,是抹杀作为仆人的「磷子」的存在。)
一把抓住铺在床上的床单。
(光弹的威力,并没有特地集中到某一点上。)
背水一战般地用力把床单扔出去。
(再加上迄今为止所说的话……不会错。)
当然,这什么都不算的攻击,很快就被袭来的光弹一一命中,燃烧着变成了空气中飘洒的灰烬。天蓝色的火星像下雨一般、而且还是倾注了热量的大雨般、用火焰吞噬着所及之处。
躲在床铺阴影下的夏娜,紧握着手中最后一张的赌注。
(还剩一次攻击了,稳住!)
在下次能确实粉碎床铺的攻击到来之前,只要自己的设想没错。
砰砰!
强烈的冲击使得周遭一切都在颤动,紧随而来的爆风轻易地袭卷了全身。
「可恶!!」
毫无还手之力的火雾战士,被粉碎的木头碎片打在身上,如同洗礼在天蓝色的火雨之中,终于使出了最后一招。只见她把被烧得惨不忍睹的绒毛毯朝着石头地板上砸去。
「咳,咳!?」
呼吸被呛到,视野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这模糊的光景中,赫佳特的身影渐渐地接近。
「危险——就该被消灭。」
听到这死刑宣告后,夏娜断断续续地,终于确认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
双方彼此间,还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要是赫佳特越过床铺的残骸,在那里释放光弹的话,一切都结束了。
(我知道了。她不想让这场骚动闹出动静……这是独断专行的……暗杀……)
在用完了手中所有能用的东西后,夏娜这么判断到。
而且即使到了现在,她依旧没有放弃,没有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手的打算。
在因伤倒下之前,都要等待行动的时机,以能做什么留到以后再说。
只是,不祥的念头,一直萦绕在持续思考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赫佳特终于又抬起了手指、充满杀气的、想要释放光弹的时候。
正在这时、
两人之间,黑色的力量刹那间劈开穿过。
「!?」
赫佳特吃惊地向上看去……
「……」
明白了这和意料的一样后,夏娜无力地将视线转过去……
在与尖塔一起被粉碎的天花板相离遥远的上方,浮在那星空中戴着黑色眼镜的身影居高临下。
身后摆动着将屋子撞裂的漆黑龙尾,那是‘祭礼之蛇’——坂井悠二。
他的表情,似乎既有悲伤,又含着愤怒。
正如夏娜的观察和推测,想擅自将身为妨碍敕命的火雾战士秘密杀掉的赫佳特,毫不犹豫地把脸别开了。然后,视线所及处,一样东西停留在眼中。
「!」
那是滚落到能眺望外面景色的阳台上的,枕头。
可以称得上是她炎之证明的东西,在过于闪烁的水色中燃烧。在连灯光也稀疏的“星黎殿”中,放出一点耀眼的火光,仿佛是坐标似的枕头。
阳台并不是偶尔处在枕头滚动的位置。本来赫佳特选择那里做自己的侵入路径,就是为了尽可能不让光线外泄,把对手赶往房间里头。
结果枕头却在那里燃烧了。
作为招来目击者的记号。
在绝望之下,这已经是夏娜最大的对策了,而且也是冒险的赌博。
如果赫佳特从一开始就真想杀了对手的话,作为一个力量被封印的火雾战士,一切应该都在瞬间终结的,不过实际上并没有那样。
比起冷静彻底完成既定目的,她更重视的是,向对方吐露真心,听从对方的吩咐,身为三柱臣巫女的自己。
结果被那份天真救夏娜,夏娜的破局成功了,这一赌正中头彩。
看到那火焰而前来仲裁的人,是最好最适合的人。
赫佳特用怒惊交集的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夏娜。
「你……!」
比起被无力的敌人逃脱,自己的盟主被当作自卫道具来利用的事,更让她强烈愤慨。
眼前的盟主“祭礼之蛇”——坂井悠二。
「啊……」
赫佳特的表情中,愤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动摇。向前还是向后,那脚步仿佛毫无目的方向似的蹒跚着。
面前的悠二和先前一样,一脸似悲似怒的表情摇着头。
「好了,这样已经够了」
宽恕了她的独断专行,这是宽容的话语。
「……不好」
但赫佳特由于危机感,以平常绝对不曾有的反抗态度回答到。
「才不好呢!这个火雾战士是“炎灼眼的杀手”!!」
「!」
「掌管审判和定罪,连神都可以杀的神——名为“魔神”的灾难化身!!」
巨大的冲击和痛苦,以同一种形式刻印在她的头脑里。
四百年前,布罗肯的山顶,在地动山摇中站起来的那个。
隐藏在狂乱隆隆作响的漩涡红莲深处的黑暗中,显现的巨大暴戾身影。
将无法破坏的“完全一式”——创造神“祭礼之蛇”的招数“大命诗篇”,只一握便将之摧毁的——破坏神“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
那暴戾的招数,也许会被现在身旁的这个火雾战士再现出来。正是这种切实的恐怖,推动着离神最近并称得上眷属的“顶之座”。
「应该杀了她!必须消灭她呀!」
对于那近似于大喊大叫、同时也是恳求的进言,
「呵呵」
可悠二只是轻轻苦笑着回答道:
「你还真是很被讨厌呢,“天壤劫火”」
「……」
被招呼的胸前的神器“克库特斯”,无言地沉默着。
「我的巫女哟,你的忠诚值得赞扬。」
身为盟主的悠二说着,看向那水色摇曳的眼眸。
「不过,轻视“魔神”的人可是你」
「哎?」
看向陷入迷惑的巫女的是毫不动摇且强烈的黑色视线。
「我之所以选择了捕获‘炎灼眼的杀手’这个做法,并不仅仅因为,作为本源体的‘密斯提斯’坂井悠二所怀有的恋慕之情。」
悠二转身,向在墙边蹲着的夏娜走近。
「根据现状,最应该忌惮的昏着是将主导权从掌中失去,使危险向无法驾驭的方向展。譬如,眼下在此将“炎灼眼”杀了,你觉得会变成怎样?」
「……」
这次轮到赫佳特沉默了。
「拼尽最后的力量,魔神“天壤劫火”现身,在刹那间将吾讨伐,做出这种轻率莽撞的赌注?」
悠二不是作为“祭礼之蛇”,而是作为坂井悠二这样断言。
「你错了哟」
仿佛想让胸前的神器也听到似的,响亮地继续说道:
「这个绝对忠实于自己使命的男人,绝对不会采取那样不确定又毁灭性的行动。他肯定会先回“红世”。回去后马上着手订立第三次契约」
同样,这也让倒在地上却暗中考虑下一步对策——万一巫女暴走时的准备——的不屈少女听见。
「冒着在两界的间隙遇难的危险,远道而来。签订契约之人,无论是多么器量狭小与“炎灼眼”称号不相配的凡人,也照旧订立契约。而且,一旦得到契约就会在最坏的时候现身,挑起“天破壤碎”」
并不说“应该”什么的。
犹如既定事实般的确定。
亚拉斯特尔果然还是默不作声。
确实,虽然不曾考虑过,不过如果被问到的话,他肯定会采取和刚才所言一样的行动。这是存在的本义和情况使然。
悠二单膝着地,将夏娜抱起。应该是在准备回答的力气的少女,并没有显出抵抗的举动,不过却紧紧闭着眼的事,让他惊讶了一下,随之又微笑着继续说道:
「一旦失败,再选择下一个契约者。不适合之人就更是如此,一味向前,赌那万分之一的成功。如果失败的话,又能选下一个契约者。比安然地杀死掌中的小鸟,我们常常畏惧着那将一切抹去的勇猛身影吧」
背对着赫佳特,边说着边将脸靠近夏娜。无视那小身体紧张地绷紧着,很近很近地,对她说道:
「趁着如今“炎灼眼”在此的好机会,我决不会白费。对于达成敕命最大的障碍,能将一切颠覆的魔神,和离我最近的契约者共存的好机会。」
说着转过身,并非对着伫立的巫女,而是朝她身后看去。
「!」
赫佳特这才刚刚现,回头看到小声低语的修德南。
「这样的结果吗……也好啦……」
「真是的,总是用那种很酷的方式呢,赫佳特」
听到不同的声音而吃了一惊的是悠二身后站着的贝露佩欧露。
由于他们两人本身就是无论怎样失败都决意守护,无论怎样失败都竭尽全力,不会指责独断专行的赫佳特。何况她刚刚说的话,也是因为盟主自身就是个谜,虽然可以认同她的妥当性,但无法无条件地肯定。
即便如此,悠二朝着三柱臣的眷属,以及炎灼眼和魔神笑了。
「这值得庆幸的命运,吾心甚欢。这样的平息,这样的同行,这样的试炼。不正仿佛是备齐了祈求与宽恕般……!」
闭着双眼的夏娜,无法判断那句话是谁说的。
大约一小时后。
为了迎接某个仪式,夏娜重新净身,接受服侍,穿上新的礼服,被带到某间房中。
这里似乎是某幢塔的中层,煞风景的房间。
没有窗户,粗壮的石柱贯穿着石壁的四方。进来的大门正对面,连宽大的阶梯上面也铺设着没有一丝皱褶的红地毯,格着地毯的两列篝火,闪烁着没有热度也没有声音的淡红色火光,描绘出独处一室的静寂。
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摆弄手腕上的锁链,伫立在那儿。二、三分钟之后,“砰砰”,背后传来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不知为何事到如今,夏娜却心悸了一下。
「我进来了哦,夏娜」
声音仿若少年般的盟主进来了。
夏娜回之处站着的,果然是与声音不同的,身着绯色上衣和铠甲,身后伸着漆黑龙尾的“祭礼之蛇”坂井悠二。
在他之后没有别人进来。
在屋里,算上亚拉斯特尔,只有三人。
不知道是怎么建造的,悠二刚站到房间中央,大门就关上了。
一如既往,垂在胸前的神器“克库特斯”开口道:
「身体没大碍吧」
「没事」
夏娜简短地回答,同眼前的少年面面相对。
带着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平静,站在他的面前。
明白了自己感受到的恐怖是什么,理解一切之后,凝视和确认。
悠二也凝视着半步之遥的少女。
他为原本惧怕自己的她,能坦率面对自己而感到高兴。
「很适合你呦」
「……」
这次,却是欲言又止。
满是疼痛的身体,穿着和在刚才的骚动中燃尽的衣服所不同的礼服。没有过度的装饰,优美却并非过于华丽的设计。伸延至手套的长袖,较长的下摆,为了隐藏身体各处包扎的绷带,而尽力减少身体露出的部分。
颜色搭配是红和黑。
长过腰的黑梳成辫状,和装饰带一起下垂,着装整体上看来与少年似乎蛮般配。
一方对着另一方,轻轻伸出手。
并非想要抓紧,似乎是在邀请。
「夏娜,一起来吧」
另一方看着那伸出的手,
「去哪儿?」
仿佛在确认般,尖锐却又平静地问到。
悠二稍微想了一下,完全如实地回答道:
「现在的话,去上面」
夏娜将视线从伸出的手上移开。
「……嗯」
不知是否算回答,轻轻点了点头,脱去了手套。
不明白少女行为的意思而迷惑的少年。
「?」
「嗯」
用仍留有擦伤的手握住那双手。
仿佛拥抱似的温柔包着。
不是弱弱地拜托时贴住,
也非握手时强烈的紧握。
为了共同迈出一步,而用不同的手,握住。
「夏娜!」
察觉到其中含义的悠二,喜悦地抬起头,携起同道者的手。
不过奇妙地,夏娜在此种情况下,仍可以感觉到些许的抵抗。
数秒,
「」
看着交握着的手,迈开步子。不带有任何苦恼与踌躇的沉重,直视前方。
感觉到少女奇妙的态度而有些疑或的悠二,很快回过神来,了解到自身状况,改为先导。
正面,如同终于得偿所愿般,二人踏上红地毯所铺就的阶梯。
手紧紧相连,但心却未相通。
「夏娜,吾就此要直指远方,前行」
悠二话语中的意味,有重大宣言般的味道。在之前希望自己能参加'某个仪式'的话中,夏娜就已察觉。
「'久远的陷阱'?」
「正是。两界的狭缝之中,将吾之本体取回」
一方面,也有不愿直面的问题。
「创造神的本体归还之后,悠二的身体会怎么样?」
「没关系」
并行的步伐,没有混乱也没有迟疑。
先,是作为「祭礼之蛇」,
「此‘密斯提斯’坂井悠二的可用性,并不仅限于藏匿'零时迷子',可以说是值得大书特书。简单地用毕即弃,作为难得的棋子未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