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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现在正在伊斯特艾哲先生的外界宿当见习。刚才也是,那个,因为现了封绝,所以就来看看情况……因为战斗好像结束了……所以,我其实并不是为了来看你……那个……”
“……”
身上穿着崭新的三件一套礼服装的玛琼琳,现在正跟自称尤利的少年火雾战士一起,沿着这条位于高层建筑壁垒夹缝间的马路往西前行。她的视线越过不紧不慢地往来的人潮上方,落在耸立于正前方的尖塔之上,同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个尖塔所属的古老教堂,名字叫作特里尼提教堂。
“不、不是的,我弄这个眼镜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因为看到了刚才的‘那个’,跟那些事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对了,我是从乌克兰移民来的,现在十六岁。啊,我已经当火雾战士满一年了。”
“……”
在南街港口的那次冲击性邂逅之后,玛琼琳就一直无视着拼命向自己搭话的尤利。从挂在少年腰上的古式短剑之中,传出一个无精打采的女人声音:“傻瓜,都成了火雾战士还算什么年龄嘛?”
“啊,对不起。”
尤利向着跟自己订立了契约的“红世魔王”——“虺蜴之帅”瓦列克,向其用以表达意志的短剑型神器“戈贝尔拉”低头道歉道。眼镜也随着这个动作滑了下来。
面对慌忙用手按住眼镜的契约者,瓦列克在无精打采的声音里混进了无奈的语调说道:
“我说你啊,别随便乱向别人低头好不好。真是的。”
“对不——啊。”
“呼……”
“呀哈哈哈哈!新兵训练真是辛苦你啦,‘虺蜴之帅’?”
挂在玛琼琳右腋下的“格利摩尔”晃了几晃,马可西亚斯大笑了起来。
这大笑的声音,似乎还是让周围的纽约人吓了一跳。从老弱贫富交错混杂的人群中,奇异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表面上是两人的四人身上。
“咦,啊。”
尤利像是求救似的俯视着腰上的短剑,可是却只得到无情的沉默作为回应。在百般无奈之下,他只有大声地模仿起刚才的笑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玛琼琳轻叹了口气,侧眼看了一下这位少年。
“魑势牵引者”尤利?弗沃卡。实在是个“不像样”的火雾战士。
表面上看不出一点力量感,身材矮小,体格纤瘦。混合了懦弱和一本正经的脸上,还戴着应该是毫无用处的眼镜一定是装饰眼镜吧。看上去跟普通的小孩没什么分别。在长身的夹克内侧,系在腰部皮带上的古式短剑型神器“戈贝尔拉”,他仅有的特征就只有这个了。
最重要的是,在世界不为人知的背后猎杀“红世使徒”的讨伐者所具有的共同特征,那种逼人的气势和将其隐藏的演技,领悟一切的冷静……这其中的任何一项他都不具备。
虽然对少年的存在感到极不耐烦,但玛琼琳终于开口道:
“你叫尤利,对吧?”
“是的!”
“伊斯特艾哲他还——”
“那个!我其实一直都非常尊敬‘悼文吟诵人’您的啊!”
“——尊敬?”
玛琼琳甚至忘记了被打断说话的不快,向他反问道。
“是的!”
被这么一问,尤利就像要紧紧抓住话题似的,连忙接着说道:“在外界宿当见习干活的时候,我听说了许多活跃于各处的火雾战士们的传闻啊。比如‘辉烁撒布者’,有名的‘鬼功操纵师’和‘极光射手’那两位已故的战士,以及‘炎灼眼的杀手’和‘理法制裁者’,当然还有‘星河呼唤……啊,不过用称号来叫伊斯特艾哲先生的话他会生气的。”
“你先闭嘴。”
听了他那过于天真无邪的声音后,感觉到某种难耐感的玛琼琳,为了让他闭嘴而把手掌挡在他的面前。
这时候,不知道尤利想到些什么——
“哇!?”
突然大叫一声,迅往后跳开。
向着几乎没有任何高低差的、撞死不偿命的车道上跳去。
“笨蛋,你干什么——!”
尤利慌忙抓住反被吓了一跳的玛琼琳对于她来说,失控的马车在大都市撞死人这类场面已经是日常风景了向自己伸出的手,但实际上抓住的却是她的袖口,在这一拉一扯之下——
响起了啪啦的异样声音。
“啊!”
玛琼琳刚换上的礼服,上面的纽扣被扯飞了。
“对、对不起!因为伊斯特艾哲先生一直在给我进行防止遭受突然袭击的特训,所以、那个,真的很对不起!”
看到不住地低头道歉又按着眼镜框的契约者,那本来应该是身负异能的讨伐者的少年——
“唉……”
腰上的短剑又一次传出瓦列克的叹息。看来这种失败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玛琼琳出于对这位“红世魔王”的同情,没有对他怒。
“伊斯特艾哲他还好吧?”
她一边用无力的声音提问,一边把前面的纽扣全部解开,变成一种宽松的打扮。结果,本来隐藏在夹克下的胸部线条,以一种强调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尤利面对自己的行为和眼前的景色,又是感到沮丧又是脸红耳赤的忙个不停。同时又被驶过身旁的汽车吐出的废气喷了一脸。
“咳咳、咳咳,是、是、是的。”
“呀哈哈哈哈哈哈呜噢!?”
用手掌让毫不吸取教训又大笑起来的搭档住嘴之后,玛琼琳说出了直率的感想。
“你真是个奇怪的火雾战士呢。”
这是一句没有包含任何深意的话语。她本来以为这个低姿态的懦弱少年,大概会作出一大串连珠炮似的回答,或者是过度谦逊的同意。
然而——
“……”
不知为何,少年的脸却变得阴沉起来,一言不。
“怎么了?”
被这么一问,他才慌忙回答道:“……不,没有什么!”
看到他这副可以的模样,玛琼琳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妥。但她刚开始想,就马上放弃了。自己根本没兴趣去深究别人的事。
就是嘛,我才不管这么多。
沿着华尔街向威廉大道方向走再往北拐,可以看到夹在侦探事务所和法律咨询所中间的小型低层狭长房子,其一楼就是名叫“伊斯特艾哲外国同心”的店子。
过去曾经是面向来历多种多样的移民出售其本国报纸的进口商,如今已经展到派出独家特派员,以各种各样的语言向人们传达欧洲情势,经营起正派外电社的业务了。
虽然店面不太气派,但情报非常准确,同时各国语言版也准备周全,所以每当到了定期派送日就会呈现一派热闹景象当前最受关注的新闻,就是有关弗朗哥将军的动向,然而在今天这个通常营业日里,却萧条得像一家没落的新闻社一样。今天的来客加起来也不过十人,显得格外闲散。
那以简陋的装饰衬托出冷淡气氛的大门已经越了简朴的程度。玛琼琳站在大门前,抬头看了一下门上的广告板。那种令人怀念的感觉让她感到非常舒适,同时也因为跟以前毫无改变而感到高兴。
“跟半世纪前一模一样呢。”
“嘿,反正他也不是会改头换脸的家伙嘛。”
两人互相哈哈一笑之后,“悼文吟诵人”毫不理会那装饰着广告板的大门,而是“有点费力”地推开了旁边那道同样是一楼的门扉。以人类的臂力绝对无法打开,只能单纯以人的力气才能开启,这就是火雾战士专用的门扉。
叮呤呤呤呤呤——跟门扉相连的绳子让门铃响起了尖锐刺耳的声音,向整个店内出了有异能者来访的通告。
走进里面之后的空间却意外的开阔。样子跟数年前被禁止的“地下酒吧”非常相像。杂乱无章地乱放着的酒瓶和酒桶,只是用板子随意堆砌而成的柜台和少量的椅子,暴露出来的瓦片和用板子铺成的墙壁,通往二楼借宿处兼成员宿舍的陡峭楼梯……在这种大街里几乎随处可见的光景中,却包含有两个异质的因素在内。
其中一个是几乎铺满了正面墙壁的无数海图和地图。
那是绘图方式和版面大小完全各异的地图。旧的地图被新的地图所覆盖,不断重叠,形成了历史的各个层次。每一幅地图上都被杂乱地画上了笔记相异的记号和箭头、以及o和x之类的标记。现在墙上可以看到的是合众国地质测量局布的最新版世界地图,在位于中心部位的欧洲区域,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o记号。
另一个就是以青瓷色的暗淡光芒照亮了店内的、手掌般大小的正十二面体。
那并非用线吊着却漂浮在天花板附近的物体,是一个能引起不可思议现象的器具,也就是宝具了。接受设置者的力量青瓷色就是身为宿主的伊斯特艾哲所特有的火焰颜色,能把一定范围内的气息屏蔽起来的玻璃正十二面体“特塞拉”……作为遍布全世界的火雾战士情报交换?支援设施——外界宿的核心,是世界上存在数量最多的宝具。
不管表面上的职业特性和室内布置如何,只要具备这两个要素的建筑物或场所,都统一被定义为外界宿。“伊斯特艾哲外国通信”就是其纽约支部了。
玛琼琳在这个外观也具有特异性的无人店子里大步大步地往前走,然后在柜台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顺便还把沉重的“格利摩尔”放到身旁的座位上。
这时候,从隔着一道木板墙壁的外国通信社那边——
“我回来了——现在换我看店啰!”
传来尤利那干劲十足的声音。因为他是这里的成员,所以没有走客人用的门口,而是从普通人用的外门进去。
不久,一个男人推开了嘎吱作响的门扉走了进来。
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仿佛在岩石上包了一层皮似的严厉面容,是一个非常健硕的美裔印第安人。衬衫加长裤,前面还挂着厚布做成的围裙。虽然是非常普通的打扮,但似乎跟他不太相配。
嘴唇以最小的幅度颤动了几下,火雾战士“星河呼唤者”伊斯特艾哲问候道:
“太好了,看来你依然还受着暴狼的守护嘛,愤怒的野兽。”
“来得好。”
紧接着散出强大存在感的男人话音后传出了一个简短而深沉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镶嵌在伊斯特艾哲皮带上、被施以浮雕加工的石制勋章。那就是跟他订立了契约的“红世魔王”——“启导之籁”科茨艾可特用来表达意志的神器“迪奥托尔”。
“好久不见了,伊斯特艾哲、科茨艾可特。我又来拜访你们了。”
跟对尤利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玛琼琳以包含着喜悦的声音回应道。
看着慢慢走进柜台里的同业者,马可西亚斯也以跟平常无异的轻浮口吻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啦,怪物组合。”
“嗯。”
“看来你们都没变嘛。”
其中一人皱起了脸,另一人在声音里混入少量的笑意,各自回应道。
“这边看起来似乎完全变了样啊。”
马可西亚斯一边喷出少量的火焰一边冷嘲热讽似的说道。
“这种拍苍蝇的景况算什么嘛,难道说恐慌依然威胁着世界什么的?”
玛琼琳听了搭档所说的状况,环视了一下一个讨伐者也没有,充满寂寞气氛的店内风景。
“果然连纽约的也都被召集去了吗。除了那小孩就没别的人了?在曼哈顿竟然完全没有同业者的气息,我还以为在跟我开什么天大的玩笑呢。”
伊斯特艾哲稍微点了点头。
“没办法了。这是跟那个恶名昭著的'革正团'之间的战斗。大家都干劲十足地跑去了啊。”
“但愿他们没事吧。”
科茨艾可特慨叹道。
听了他们回答的玛琼琳,把视线转移到贴在店里墙壁上的最新版地图上,注视着那个包围了整个欧洲的大o标记。
现在全世界的火雾战士都为了跟某个“红世使徒”组成的大集团之间的战斗而集中到了欧洲。
这个在近代突然出现的结社组织'革正团',是以荒唐至极的思想为基础,公然打破讨伐者和“使徒”间不成文规定他们本人虽然称之为“运动”,是一帮什么都干得出的家伙。因此,对他们的危险性抱有危惧心的欧洲外界宿马上向全世界送紧急传令,响应号召的人则开始相继奔赴久违的大规模战场。
作为目睹了其战争一幕的过来人,马可西亚斯笑道:
“嘻嘻!因为火雾战士全都是毫无协调性的家伙嘛。这次又没有炎灼眼来当旗手,就算集中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统一行动呜噢!?”
“你别在这里煽动不安情绪好不好,笨蛋马可”
玛琼琳狠揍了一下咧嘴大笑着的“格利摩尔”。因为她并不讨厌这位身心都相当冷静的火雾战士。
“那可是事实啊。而且佐菲那雷婆子这次也不参战吧?”
马可西亚斯依然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这时候,从柜台里传出了声音。
“天空之锤——”
伊斯特艾哲对“拂之雷剑”建御雷之神的火雾战士“震威之结手”佐菲?萨伯莉淑作如此称呼。
“——她在战中就丧失了两个生涯挚友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是跟那样丧心病狂的家伙作战嘛。就是说一次的失利偶然导致了丧命的结果啦。”
玛琼琳若无其事地把“今天的事”也包括在内,做出了如此回答。
“而且我们这边也并非只是挨打啊。毕竟那冯?库贝利克的……啊,对了,马可西亚斯。”
“噢,好嘞。”
“格利摩尔”的书页翻了开来,从那里面啵的一声吐出来一个用蜂蜡封口的信封。
玛琼琳轻巧地用两根手指接住了信,把它递了出去。
“来,这是冯?库贝利克给你捎的信。”
“信……?”
伊斯特艾哲用怪讶的表情接了过来,打开了信封。
外国通信社也经常会跟多雷尔?库贝利克这位统领欧洲外界宿的现在伟人之间保持着明暗两道的业务联络。尽管如此,这种情报传递手段却具有特殊的意义。
在十九世纪里,跨大西洋的海底电缆已经开通了。美国的外界宿也早就通过委托机构达成协议,通过这方面来进行大部分重要情报的传递交流。而现在却特意写成信件,甚至还委托有名的讨伐者送到这里来,就足以证明这是一桩特别的案件。
感觉到这一点,伊斯特艾哲的表情也变得阴郁起来。
“我明明已经跟他说过不能离开这里,无法参战了啊。”
她边说边稍微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
漂浮在那里的正十二面体……结果产生装置“特塞拉”,是一种设置型的宝具。为了生成结界,就必须先将其固定在某个位置,同时还要间歇性地向其供给力量。移动位置或者力量供给中断,只要出现这两种情况的任意一种,他就会马上失去节界的效力,要再次使其运作起来就要花相当长的时间。
即使不是这样,从远古时代开始就存在于这片广大大陆上的火雾战士“星河呼唤者”伊斯特艾哲,一直以来都承担着维持作为曼哈顿岛讨伐者据点的外界宿“伊斯特艾哲外国通信”的职责而固守于此地。当然不可能答应外出作战的邀请而且还因为“某个原因”,令他只有极度危机状况下才会产生战斗意欲。
当然,玛琼琳对这些事都非常清楚。
“大概是别的事吧?就算冯?库贝利克是一个多么急进的人,也应该不会打算挪动‘这个大陆’的‘大地四神’吧。”
她所说的“大地四神”,就是指包括伊斯特艾哲在内的几位美裔印第安人,每一位都是担任外界宿管理人的强力讨伐者。
“谁知道啊。那个‘年轻的老头子’,经常会想出一些离奇的点子嘛,嘻嘻嘻。”
“不管怎样,你还是先好好读一读再说吧。”
“酒馆的主人”察觉到了“客人”这种不经意的关怀,说道:
“品质有保证的,就只有玉米威士忌了。”
“现在酒的货源还不太稳定。”
听了科茨艾可特的补充说明,玛琼琳回以轻松的笑声。
“果然我一段时间不来是很明智的决定吗?”
“应该是吧。在禁酒法的时代,外面的酒质量也糟糕得要命。”
然后,伊斯特艾哲又皱纹满面地回以一笑,把一个大酒瓶和沉重的玻璃杯放在柜台之上。
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初这“短暂”的一百年间,欧洲的火雾战士,尤其是外界宿的存在形式,生了一场急的根本性变革。外界宿,这个本来只是逃亡用的隐匿处、偶尔经过才进去坐坐的谈话室般的“场所”,在这场变革中被重新编制成了提供情报交换和共享、活动资金的援助、安排迅快捷的交通手段等等服务的“支援设施”
火雾战士——由于他们本来都是因为个人理由而诞生的,因此缺乏协调性——以异能的独立能力行走世间的性质决定了他们不擅长集体行动——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在感性爆的年轻时代订立契约,所以对组织纪律和社会共同概念都缺乏了解——在这样完全不适合群体行动的人种之间,虽然只是在支援方面掀起了一场变革的,是一个男人。
他就是“愁梦之吹手”多雷尔?库贝利克。
“虚无色森”哈露珐斯的火雾战士,擅长幻术。
大概是因为进入了老年才订立契约的关系吧,他有着跟那些在战斗本能驱使下为复仇而疯狂的讨伐者们完全不一样的精神构造。
他曾经说过,“比漫无组织地去追讨‘使徒’更有效率的方法还有很多。我们一起合作、互相帮助、携手前进吧。”……这种对以我行我素为宗旨的复仇狂们来说无法接受的主张,他从订立契约之后就到处宣扬了。当然,没有任何人会听他的。这同时也因为他自己本身是一个缺乏直接战斗力的火雾战士不必多说,对讨伐者们来说最权威的标志,就是力量。
过了几十年后,他在没人理睬的情况下,就任了外界宿的管理者之位。当时,这只不过是失业者和怪人的最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