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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魄在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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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应该何时投水呢?”
  “……”莫研眼珠转了转,笑道,“这样,到时我让二哥哥吹笛子,一曲将尽的时候投水最好不过。”
  白盈玉微怔了下:“萧大侠也来了?”
  “是啊,二哥哥说你救了五哥哥,对我们山上有恩。这次他和我五哥哥也都一起来了。”莫研指了指隔壁:“现在他们就住在你隔壁,一墙之隔而已。所以你不用害怕,这路上其实我们一直都陪着你。”
  “你们……对我这样一个犯臣之女……”
  白盈玉眼眶已经红了,眼泪噗哧噗哧地往下掉。这路上如何吃苦头,她都知道自己必须咬紧牙关忍耐,却在此时听了莫研的话后情不自禁就落下泪来。
  “你别哭,别哭……”莫研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什么犯臣之女,我们是江湖中人,怎么会介意这个呢。而且我二哥哥本来就最讨厌当官的人,你现在……”
  她挠挠耳根,觉得这话说起来有点怪,正不知该怎么圆这话,白盈玉已经用衣袖抹去泪痕,眼带笑意望着她:“替我谢谢萧大侠与李大侠。”
  “好。”莫研点点头,“我迷药下得不多,不能呆太久,你好好休息。”
  白盈玉含笑点头,目送莫研离开。
  这夜,虽然脚上还带着镣铐,身上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疼着,可却是这阵子以来白盈玉睡得最为安心放松的一夜。
  接下来的路途中,由于没有木枷,白盈玉脖子和手腕上的伤都渐渐结了痂,总算是不疼了。只是脚镣尚在,每日都要走出几十里地,脚腕处被磨得血肉模糊,白盈玉硬是忍了下来,一直撑到了汾水岸边。
  在等候渡船之时,白盈玉凝目细看汾水,果然如莫研所说,甚是湍急,波浪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水花点点。从河面上卷过来的劲风里都夹带着水,刮得人站也站不稳。
  “船来了,船来了!”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来了只破破烂烂的渡船,聚在岸边等候的大群人都急着往上挤,差役忙催着白盈玉上船。
  为了坐到最外边,方便投水,白盈玉佯作被脚镣绊倒,重重地摔了一跤,待等她爬起来,人潮已经自身边涌过,她们一行是最后上船的,果然如愿坐到了船舱的靠外边的地方,只是她坐在两个差役的中间,要突然纵身跃出投水,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船缓缓驶向江心,白盈玉心中愈发紧张起来,距离她不到二尺之处,便是波浪翻滚的江水。她不会水,见了自然有些犯怵,想到还得跳入水中,更是紧张地心砰砰直跳。
  旁边差役似有所感,转头盯了她一眼:“没坐过船?”
  “有些晕船。”她顿了一顿,紧接着又道:“想吐……”

  第九章 笛声悠扬

  差役还未说话,船家已经听见并赶忙开口嚷道:“想吐到船边上来,别把船弄脏了!”
  白盈玉捂住嘴,迟疑地望向差役。
  差役不耐地点点头:“去吧,当心点,抓稳了。”
  得到差役的许可,白盈玉才慢慢地起身,挪到外面船舷边,船晃得很厉害,她不得不用手紧紧地扣住船舷,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平稳。
  带着腥气的河水就在鼻尖下翻滚,看着眼晕,而且这么近地盯着看确实让她有些想吐。她迟疑地、慢慢地把头往外探……
  几个笛音突然自江风中窜出,清亮圆润,动听得不可思议,顿时满船的人都支起了耳朵,疑惑地相互对望着。
  连船家都有点发怔,四下张望着,终于隔着水雾之中看见了另一条船,挠挠头自言自语:“闲得没事跑江上来吹笛子。”
  笛声越发清晰起来,悠扬委婉,是一支白盈玉从未听过的曲子。又或者并不是是曲子,只是某个人随性而吹,并不在意,并不上心,也不甚认真地吹着,偏偏听呆了一船的人。
  靠船舱外边差役抬头问船家:“这是什么人啊?”
  船家摇摇头:“不晓得,以前也没听过。”他手搭了凉蓬,眯着眼细看水雾中的那条船,却是越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这笛声仍在继续,随意,闲散,剔透的玉珠般悦人,听得众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淡淡的笑意,原本只扑在赶路的心慢慢松弛了下来,而唯独白盈玉却是越发紧张……
  笛音毫无预兆地停了,船上众人还诧异了一下,越发支起耳朵去寻找,想着笛声肯定还会传过来。
  然而,仿佛是吹笛的人懒得再理他们,笛音固执地消失了。
  随着笛音一起消失的,还有白盈玉。
  “她应该不要紧吧?”
  “倒是还有气……”
  “那就好。”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办事不牢靠,中间也不让她透口气,要是她脑子进了水,醒来变成傻子怎么办?”
  “我没耽搁多久啊,再说我有向她渡气。”
  ……
  白盈玉缓缓睁开双目,看向在她跟前叽叽喳喳的两人。
  几乎在她睁眼的同时,莫研朝她扑了过来,喜道:“你醒了!还认得我吗?你说说我是谁?……还有还有,这是多少?一还是二?”有一根手指头在她眼前剧烈地摇摆着,几乎晃成三根。
  在那根手指晃成四根之前,莫研被人踢到旁边去,取而代之的是李栩,表情很认真,近乎严肃地盯着她:“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小七……李大侠……你们这是怎么了?”白盈玉诧异地虚弱问道。
  李栩迅速被莫研挤开,她同时嚷嚷道:“你看她都认得我们,脑子肯定没事。”她把白盈玉扶了坐起来,摸脸摸脑袋地摆弄她,“你没事,对吧?”
  “我没事。”白盈玉勉力一笑,“真是多谢你,那么急的水,救我一定不容易。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她还记得自己只是将手轻轻一撑,就翻入了水中,什么都看不见,漫天漫地的水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脚上的铁链很沉,直带着她往下坠去,似乎有人在往上扯着她,又或者是水流,她根本看不见,不多时便昏了过去。
  “小事,其实也不难。”莫研嘿嘿地笑,李栩白了她好几眼。
  见白盈玉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大惊未定,莫研安慰道:“我们现在在客栈里,你好好休息几日,咱们再上路回家去。你脚上起了好几个血泡,我刚才已经替你挑破了,敷了药。脚腕上的伤也敷了金创药,过两天就能好。”
  白盈玉略动了动腿,没有听见铁链的嘎吱声:“铁镣……”
  “脚上的铁镣铐替你解开,我就顺手丢江里头了。怎么,你还想要?”莫研奇道。
  “不是不是。”
  白盈玉连连摆手,其实本来想问莫研又没有钥匙,怎么能打开脚镣,后来又一想,莫研他们是江湖中人,想来定有许多自己不懂的门道,问了多半也是听不懂,索性还是不问了。
  莫研折回桌边,张罗着拿汤水给她喝。
  门被轻叩了两声,白盈玉骤然紧张起来,疑心是官差追来,面色发白地盯着门看。
  “小七,开门。”是萧辰的声音。
  “来了!”
  莫研口中应着,扭头朝李栩喊道:“五哥哥,你快去啊!我手里端着汤呢。”
  其实不用她喊,李栩也已经往门口走了,只不过抽空还笑骂了句:“懒丫头,能少走一步是一步。”
  门栓被拉开,白盈玉侧头望去,萧辰迈步进来,神情淡然,仍旧是一袭半旧青衫。
  “她醒了?”萧辰问道,用得是肯定的语气。他已听见莫研盛汤的声音,自然是盛给白盈玉喝的。
  “嗯,除了脚上的伤,没什么大碍,脑瓜也清楚的很。”莫研加重后半句话,之前她还确实担心在水中时候过长,会把白盈玉脑袋泡坏。
  李栩忙拉了椅子给他,萧辰坐下点头:“如此就好。”能听见床上轻柔的呼吸声,他转向白盈玉的方向,“白小姐,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白盈玉语塞,她还未来得及想过接下来的事。
  莫研插话道:“二哥哥,她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
  萧辰没有理会她,仍是朝着白盈玉的方向,平平淡淡地问:“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家?”
  桌上的汤碗冒起团团雾气,他的脸半隐在这热气之后,偏偏听得人心底冰凉。这不是问句,而是一个拒绝,显然他并不希望她这个外人同行。白盈玉长在官府之家,与那些姨娘相处多年,这话如何会听不懂,呆了呆,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忍心看她的窘状,莫研轻轻扯了扯萧辰的衣袖,想替她说话,却被萧辰把手打掉。
  “白小姐,此番你落水而逃出生天,官府中人定然以为你已身亡,不会再行追捕。你可以说是再世为人,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妨说来听听。你家中可还有其它亲人?”萧辰说得很慢,这下连莫研和李栩也都听出他的意思来了。
  饶得是在这般境地之下,白盈玉还是有自己的小小的傲气,她不愿摇头,可事实却又逼得她没法点下头来——除了那些不知所踪的姨娘,她确是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她就这么怔着,茫茫然地看着萧辰,想着自己的何去何从。被莫研已经上过药的伤处,此时才清晰地疼痛了起来,手上的、脚上的、然后沿着脉络涌上来,最后是心口处突突地发疼。
  “二哥哥,”莫研插口道,“她可以和我住一屋……”
  话未说完,即被人打断,打断她的人却不是萧辰,而是白盈玉:“小七,多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老家也许还有人在,我还是回老家去的好。”
  “你老家在何处?”
  “我曾听我爹爹说过,老家是在庐山边上的一处小镇。”那是白宝震以前出生的地方,白盈玉自己并未去过,因为白宝震曾经说过,老家已经没人了,连他自己也未再回去过。
  “如此甚好,我们可以送姑娘回去。”萧辰即道。
  “二哥哥……”莫研有些急了。
  白盈玉微垂着头,低声道:“不麻烦了大家,我可以自己回去。”
  “二哥哥!”莫研急得直跺脚,“她一个弱女子,一点功夫都没有,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李栩也有些发急:“二师兄,这样不太妥当吧?”
  萧辰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懒得答理他们,起身淡淡道:“就这样吧,休息两日,我们送你回庐山。”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出了门,李栩忙跟着出去。
  莫研把手上的汤碗往白盈玉手中一放:“你先把鸭汤喝了,一定得全喝了,我嘱咐厨房炖了两个时辰。”
  白盈玉接过汤碗,勉强自己朝她笑了笑。
  “你先吃着,我马上就回来!”
  莫研也快步追着萧辰出去,没忘记把门再关好。
  刚进房间,萧辰听着紧随自己进来的脚步声,微皱了下眉头。
  “二哥哥,她一个弱女子,举目无亲,很可怜的。”莫研脚刚迈进门来,就急急替白盈玉说情道,“你不是说她对咱们山上有恩吗?”
  “正因为有恩才会出手救她。”
  “可是救人救到底嘛,总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啊。”
  萧辰冷淡道:“所谓救急不救穷,难道救了她,就让她赖上我们不成。”
  “她也没说要赖上我们啊。”莫研搜肠刮肚地想理由,“……那以前师父不是也一样收养我们么……”
  话未说完,就被萧辰敲了一记:“师父收养我们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需要人照顾教导,能一样吗?不动脑子!”
  这记爆栗子着实生疼,莫研捂着头,自知是绝说不过萧辰,求助地望向李栩。
  李栩舔舔嘴唇,道:“二师兄,我看她那模样,老家指定是没人了,她一个人回去怎么活?若是到头来,弄得要自卖其身,那我们不就白救她了吗。”
  萧辰没立刻敲他脑袋,看来是在思量,莫研立时对李栩抛去一个赞许的眼色,对此后者显然不屑一顾。
  片刻后,萧辰开口了:“若她老家当真没人了,那就在我们山脚下的小镇找个屋子让她住下吧。”
  莫研与李栩对望一眼,倒也觉得此法可行。现在他们渐渐都大了,多数时候都在江湖上游荡,萧辰因为双目失明,则甚少离家。他本就性情孤僻,何况对官家小姐更无好感,想来要他与白盈玉同住一个屋檐下,定然是不快之至。
  “……然后再物色个人,把她嫁了,此事也可完结。”萧辰说完下半截话。
  “……”
  莫研与李栩瞠目,面面相觑。半晌,莫研才慢吞吞道:“那也得找个她喜欢的人,咱们不能因为嫌麻烦就把她草率嫁了呀。二哥哥,那样……可不太厚道!”
  萧辰不耐烦道:“我自然有数。”
  “二师兄,此事……”李栩也想说话。
  “出去,我要休息!”
  萧辰不耐烦起来,下了逐客令。
  深知他的脾气,莫研与李栩都没敢再说话,灰溜溜地出去,替他掩好门。

  第十章 糖炒栗子

  看白盈玉手中的碗已经空了,莫研又热心地给她盛了一碗,然后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喝。
  “这汤很好喝,你也喝点吧。”白盈玉朝她微微笑道,极力想让自己自然一点。
  眼前的人对她已是极好,他们救了她,免除了她下半生在边塞服晒谷、椿米等等苦役,而且官府也不会再追捕她,这对于决心要活下去的她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她实在不能再去拖累他们。
  莫研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多喝点才是,快些把伤养好。二哥哥说了,要是你老家没人了,就住到我们镇上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
  “你被我二哥哥吓着了吧?”
  “我……”
  “你不用怕他,他虽然说话挺凶,可心地再好不过了。”
  “我……”
  莫研自顾哒哒哒地说话,压根不给她说话的空隙:“二哥哥还说,等安定下来了,再慢慢给你物色一户好人家。”
  “……”
  这下,白盈玉已是说不出话来了,尽管鸭汤热气升腾,可她的脸却是愈发苍白。
  莫研看她表情不对,忙找补了一句:“你别想岔了,我们可不是要把你卖到那户人家里去,这事……终究还是要你自己作主的。我们镇子上有不少年轻后生呢,肯定会有你中意的。”
  萧辰,他一定是很讨厌自己这样的人吧,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能感觉到。
  他双目虽盲,却仍习得一身功夫,日常起居亦能做到与旁人相差无几。而自己呢,白盈玉苦笑着想着,是个一无是处,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的官家小姐。
  所以他才会不愿将她这种人收留在家中,才会觉得她除了嫁人,再无路可走。
  “多谢你们,想得这么周全。”她只能涩然笑道。
  听她如此说,面上又是带着笑意,莫研总算是放下心来。
  如此安心住了两日,在莫研照料下,白盈玉脚上的伤都结了痂,众人遂决定再住一晚,明日一早便启程。
  这两日白盈玉不便出门,萧辰与李栩虽然就住在她隔壁,但唯有李栩还偶尔过来问下伤况,萧辰则未再露面。莫研这日上街去,不仅雇好了明日要用的马车,还给白盈玉买了几套可供换洗的衣裳。
  “这桂花可真香……”莫研开了窗户,清凉的夜风涌进来,带着浓郁的桂花香味。客栈的窗前便栽种着两棵开得正盛的桂花树,细细小小的嫩黄掩在夜色之中,娇羞无限。
  不是莫研的提醒,白盈玉恐怕到离开这家客栈也不会留意到这桂香,对于摆在面前不可知的路途,她无论如何也没法让自己安之若素。如何才能靠自己活下来了,她想过太多太多,可想来想去发觉萧辰说得实在没有错,找个人嫁了,大概才是她最好的路。
  “小七,你回了家后想做什么?”她问莫研。
  莫研偏偏头,想了想才道:“练武、背书、做饭……也就这些事了。”
  “以后呢?”
  “当然是闯荡江湖,扬名立万了。”莫研扬扬头,答得很快。
  白盈玉微微一笑,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且不说她究竟能否扬名江湖,就光有这盼头便比自己强了百倍不止。
  “那你为何不当捕快了?”
  “我五哥哥都出来了,我还当捕快做什么?”莫研奇道。
  “你辞了?”
  “嗯,不过说起来,当捕快倒也还有些意思。”说到这里,莫研挠挠耳根。她是背靠着窗口,鼻端闻着桂香,骤然间仿佛听见什么一般,左右张望了下,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怎么了?”轮到白盈玉奇道。
  “没事……我困了!我要睡觉。”
  莫研说睡就睡,和衣往旁边榻上一倒,薄被卷在身上,面冲着墙,果真是睡起觉来了。
  知她向来古怪,白盈玉丝毫不以为忤,无奈一笑,吹熄了灯,也上床睡去。
  次日清晨,天初亮,她再一睁眼,莫研榻上空空如也,人已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你难道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萧辰寒着脸问白盈玉,他平日虽冷,却甚少动怒,此时这般责问她这么个一点功夫都不会的人,显然是恼得不轻。
  白盈玉先是摇摇头,马上意识到他看不见,忙道:“没有,我今早醒了才发觉她不见了,桌上就只留了这封信。”
  所谓的信,实际上简单之极,仅仅有九个字而已——“开封尚有事未了,我去也。”那字潦草之极,象是习的怀素狂草,与之前莫研在牢中递给她字条上的字有天壤之别。
  李栩把信颠来倒去看了几遍,耸肩奇道:“她一小丫头能有什么事?连说都不敢和我们说就溜了。”
  萧辰冷道:“她不敢说,自然是跑回开封府当捕快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白盈玉顿时想起莫研昨夜所说的话:“对了,昨夜她确实说了句,当捕快倒也有些意思。”
  “……”李栩一愣,转而失笑,“这小丫头,一小捕快她倒也能当上瘾。二师兄,那怎么办?我们回头再找她去?”
  萧辰静默了一瞬,眉宇间地不耐之色显而易见,随即淡淡道:“随她去吧。”
  “她这么巴巴地赶去吃衙门饭,”李栩摇头,“她还是我师妹吗?”
  “要不是为了你,她也不会去当捕快。”萧辰哼了一声。
  听见二师兄语气不善,显然是比自己更恼,而且有迁怒于人的势头,李栩忙乖巧转了个话题:“马车还在外头等着,我去拿行李。”
  “等等。”萧辰唤住他,“你陪着白姑娘去庐山吧,顺德府离这里不远,我要去趟顺德府。”
  “……”李栩又呆住了,“二师兄,你去顺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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